一场闲言碎语自然殃及了国公府。
卫宸散播这样的谣言之后,一时间对卫宸有好感的闺秀们都偃旗息鼓了。
陆相甚至都被这卫宸克妻的流言蜚语给影响了,都不再提女儿陆苒与卫宸的婚事了。
卫宸的母亲不认这则流言,甚至找钦天监为儿子证明,只是没想到钦天监给出的答案比流言蜚语还要可怕,说卫宸不仅克妻,这一生都无子女。
陆元英又问怎么破,钦天监却说破不了。
这会儿又气又吓,病倒了。
住在书院几日的卫宸被逼回了卫国公府。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卫国公,此次也难掩怒火,对儿子大发雷霆。
书房内,卫宸跪得笔直,一碗滚烫的热茶迎面而来,幸亏只是烫伤了手。但卫国公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他愤怒地踹了儿子一脚,厉声质问:“你为何要自毁前程,散播这等谣言?
你想做什么?你的前程不要了吗?你现在可是把你娘都气病倒了!”
卫宸重新跪好,一脸淡然:“若是这样让你们可以消停些,儿子是一点儿都不后悔的。圣上也不会因为我克妻无子,便不重用我。父亲放心,这卫国公的爵
位不会从我手中丢了。”
卫国公坐回椅子,叹气问道:“你是我唯一的嫡子,你不娶妻,无后,如何对得起卫家的列祖列宗?”
卫宸道:“阿楠才刚刚过世,还请允许再等一等。母亲那边劳烦父亲多劝慰几句。我现在先回书院,春闱会试就在元宵节后,还有诸多事务要忙。”
卫国公叹气,却突然松了口:“你若是执意要娶云家那丫头,为父便在年后,为你提亲?”
卫宸笑了,是苦笑,“已然晚了。母亲屡次三番大庭广众侮辱她,她但凡有点云氏的血性,也不会同意的。”
卫国公拍了桌子,“岂有此理,她一和离之妇,还敢拒绝卫家的求娶吗?”
卫宸起身,并不回应此事,“儿子告退。”
……
云灵被气的不轻,看字画找藏宝图的事情也搁置在一边,实在没什么心情。
陈素琴心疼小姑,亲手做了云灵爱吃的饭菜送来,宽慰,“别生闷气了,身子骨是自己的,你若是当真了,倒是便宜了那家人。”
云灵勉强笑了笑,“闹得实在有些难看,虽然圣上公正,闲言碎语却是不断。让嫂嫂担心了。”
陈素琴
握住云灵的手,“早晨嫂嫂都没帮上什么忙,实在愧疚的紧。去寺里的事情,我再往后延一延?”
云灵回握住嫂嫂的手,
嫂嫂切勿为此介怀,行程无需更改。我已提前修书于师父,他老人家会亲自为您调理身体。如月也已先行至寺中打点一切,有她在旁照料,我自然放心。至于阿霖,嫂嫂放心交付于我便是,我身边不乏得力之人。”
陈素琴闻言,心中更添几分愧疚:“我这一走,将阿霖托付于你,又让你身边的如月随行照料,我该如何向你哥哥交代啊。”
云灵轻笑,语带温柔:“嫂嫂多虑了,我身边人手充足,且如月不仅行事妥帖,还通晓药理,为你煎药定能尽心尽力。如今府中一切安好,你尽管安心去调理身体。”
随后,陈素琴话锋一转,提及了秦王之事:“那秦王对你似有意,你若有心,便不妨考虑一二。我家灵儿姿色出众,才情更是不凡,做那王妃亦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宫中有贵妃娘娘撑腰,此等良机,切莫错过。”
云灵闻言,微微颔首,却又似有所思:“嫂嫂竟是赞成我入皇室之门?”
陈素琴认真
点头:“正是。与其在人言可畏中受尽挑剔,不如直上青云,站在那万人之上,自能少些纷扰。”
云灵点了点头,却在没有说什么。
她有预感,这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
“嫂嫂,明日我要去坐诊两日。您去青云寺,我就不送您了。”
陈素琴含笑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你去吧,你自幼便不喜武艺,偏爱医术,能悬壶济世,实乃积德行善之举。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心情自会好起来。”
……
坐诊一事,是不能再推了的。
云灵其实小有名气,被江湖人称之为妇科千金手。
但大家并不知道她安阳侯府这层身份,也不知道她真实面容。只晓得有名女神医,偶尔会在一药铺坐诊,除了为妇孺免费治疗,还能治一些疑难杂症。
今日,如往常一样,云灵尚未踏入药馆,门外便已是人头攒动,队伍蜿蜒。不同于往日的如月陪伴,今日如梦随行左右,而杨南春也戴着围帽,带着几分好奇与顽皮混入其中。
云灵细心把脉,当触及一位女子手腕时,心中微惊,这位竟是罕见的“石女”之症。她眉头轻蹙,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姑娘,您的病情……”言未尽,她已深知其中复杂。
围帽下的女子身影模糊,但随行的另一女子焦急万分,言辞恳切:“神医,我妹妹这病,可还有救?”云灵轻点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慎重:“可治,但需时日,非一朝一夕之功。”
随即,她提笔写下药方,递给那女子,并嘱咐:“此药方请姑娘务必按时服用,五日后,我再来此店铺,或亲自上门复诊,以便进一步治疗。”
那女子闻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递上住址与诊金,请求云灵能屈尊前往西郊宅邸为妹诊治。云灵浏览地址后,点头应允。
此时,杨南春在一旁低语,对两位女子的非本地口音感到好奇。正当他思索之际,又一位戴围帽的女子进入视线,那份莫名的熟悉感让他不禁脱口:“姐姐,这人看着好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云灵心中已有了答案,轻嗯一声,示意如梦上前询问。待女子伸出皓腕,云灵轻轻搭上,只觉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亲至今,未能有孕,还望神医赐药。”这声音,不是孙玲华又能是谁?
声音如此熟悉,不是孙玲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