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修竹皱眉,他们的身份,还不能让君家小姐知晓。
若是最后真相大白,怕是双方都不好收场。
他有意回避:“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无意伤害君小姐。”
谢九州显然对此回答并不满意。
提脚就往外走。
斯修竹急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何赖在君家小姐身边?”
谢九州止步回眸,冷冷的眼神扫视一圈,话中锋利如刀:“你们又以君芜的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最后,将清冷的目光看向斯修竹:“你配吗?”
饶是皇子府明卫首领,看见谢九州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斯修竹脑中飞速运转:现下而言,谢九州是君家大小姐最信赖的人,若要取得她的信任,必得和谢九州统一战线。
但,问题是,护卫说辞只是为了弥补旧事。
如果最后君芜得知真相,与六殿下反目,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现下若将自己的身份和真相全盘托出,那能不能留下都会是个问题。
他静心想了想,只能这样说了...
“我是六皇子府中明卫首领斯修竹...”
话刚出口,就听见身侧一片惊呼:“老大!!”
显然,几人并未商讨过,应当如何粉饰身份。
更未曾知道,上来就要说实话啊。
那万一以后事情暴露,又该何去何从?
斯修竹咬牙摆手噤声,继续说道:
“十一是我的下属,暗一二三四均是六皇子府暗卫营精英,我等奉六皇子命令,誓死守护君芜小姐安全。”
在谢九州知晓他们的存在和大致意图时,曾有过猜测,以为他们就是君家家主手下忠卫。
但万万没想到,是六皇子...
“等等!”
谢九州懵然的眼神看了过来:
“这个六皇子...”
“是什么人?”
“是姓六吗?”
斯修竹:“......”
十一:“......”
暗一:“......”
暗四:“......”
四人齐齐转身,朝后翻了个白眼。
斯修竹搓了搓脸,调整了一下表情,郑重回答道:
“是。”
谢九州:“哦,那六皇子为何要你们保护君芜?”
斯修竹面无表情:“六皇子是君家家主旧识,曾受君家恩惠,听说君家灭门惨案,心有不忍,故特此安排我们全力搜寻君家活口,找到后誓死效忠君家人。”
谢九州点了点头。
至少目前而言,并未发现什么破绽。
斯修竹松了口气,总算忽悠过去了。
“那你们继续保护吧,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斯修竹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谢九州云淡风轻地说道:“君芜自君家灭门后失忆了,你叫你们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别提君家的事,以免刺激到她。”
顺其自然地恢复记忆,这可以。
但不能强迫她想起,这绝对不行。
“失忆?!”斯修竹几人大惊。
不过转念一想,君芜和袁君的天差地别,失忆的话,好似一切又能说得通了。
几人接收庞大信息的过程中。
谢九州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等斯修竹反应过来,人不见了。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啊?!!”
......
谢九州并不相信他们的话,回头找了袁胖验证。
“六皇子??”
袁胖大惊,这事儿怎么还牵扯到洛都的朝廷上了?
谢九州一看袁胖脸色,就知道这个六皇子非同寻常。
“六皇子是谁?”
袁胖缓了缓心神,向他解释:“六皇子是当今皇帝第六子。”
谢九州的知识库又刷新了地图:“君家远在边境,如何能和朝中的六皇子挂钩?”
袁胖更是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有钱?”
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并非不可能。
“那现在该怎么办?”袁胖看向谢九州,这事已远超他的能力范围了,如果处置不好,怕是灭顶之灾。
谢九州没回答他,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个皇子府明卫暗卫是干什么的?他们的武功很高吗?”
袁胖点了点头,后又觉得自己点头的幅度配不上人家的武功高度,又站起来狠狠点了点头。
谢九州:“......”
袁胖又坐下和谢九州普及:
“这明卫乃皇子近卫,负责明面上保护皇子的安全。”
“暗卫则相反,极其隐蔽,除了皇子本人,无人知其真面目,一般干的都是些追踪暗杀的脏活儿。”
谢九州眉心微皱:“脏活儿?”
袁胖耐心解释:“就是明面上不能杀的人,他们杀。明面上不能干的事儿,他们干。比如栽赃陷害之类的。”
谢九州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就是暗四他们几个,都杀过人,且都干过脏活儿?”
袁胖看着谢九州脸色不对,迟疑地点了点头。
谢九州面色不明:“那...他们就不能待在君芜跟前了。”
“得让他们那儿来的,回哪儿去!”
袁胖:“可他们是来保护君芜的啊!”
谢九州斜觑了他一眼:“他们已经不干净了。”
袁胖面露疑惑:“不干净和保护君芜没啥冲突啊。”
谢九州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你不懂。”
袁胖:“......”
不是,他怎么就不懂了?
再说了,不懂你可以解释给我听嘛。
他给谢九州普及常识说得口干舌燥,到谢九州这儿...
你不懂。
......
还有没有天理了??
袁胖一脸委屈,看着谢九州的背影一阵咬牙切齿。
谢九州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他,他又恢复了正常,东瞅西看,就是不看谢九州。
俩人正在奇怪的气氛中僵持着,就听见君芜在房里叫“爹爹”。
袁胖松了口气,立马走过去看君芜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君芜在扒拉自己的小金库,但翻来翻去,总共也没有几两。
她还想请帮忙救她的哥哥们吃大餐呢!这点钱怎么够用?
于是,这个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的老爹。
袁胖刚进门,就被君芜拽过去,坐在了桌旁,她在身后给袁胖捏起了肩膀,嘴上还不忘拍马屁:
“亲爱的爹爹最近真是辛苦了呢,看这小脸都瘦了,女儿想给爹爹准备大餐给你好好补补呢!”
袁胖被捏得浑身舒坦,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
然后就听见君芜说:“所以...爹爹给我赞助20两银子吧!”
刚进门的谢九州听见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看着原本依赖自己的妹妹,突然找袁胖,有些膈应,但一听是要银子,就没忍住。
袁胖脸一下就变了,这俩祸害,不是一个娘肚里出来的,但性子一样的蔫坏蔫坏。
他真是服了这兄妹俩了。
哥哥前脚“你不懂”,妹妹后脚“框银子”,是嫌他命长吗?
就算是命长,也不是这个祸害法儿啊!
袁胖“哼哼”了两声,起身从谢九州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十两银子,丢给了君芜,给她看得目瞪口呆。
早说啊。
要早知道哥哥身上有,她还求爹爹干嘛?
袁胖眼看着君芜看他的热切劲儿“啪”一下没了。
她径直去了谢九州跟前,双手朝上,笑意盈盈:“哥哥,还要十两!”
袁胖:“.....”
得,这闺女谁爱要谁要。
他要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