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煜从卫生间回来,又叙述了一通和张书瑶的过往,然后才焦急询问:“陈律师,如果阿姨真的起诉我,我怎么办?”
“沈女士可以向法院进行申诉,但同时沈女士对自己的主张也有责任提供证据。只要周先生有证据证明张小姐死亡时间你并不在案发现场,就足够了。”陈最说道。
陈最对周嘉煜在感情一事撒谎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对方是个渣男还是个好男人,只要不影响案件,就跟他没有关系。
周嘉煜连忙点头,“昨天一整天我都在酒吧,酒吧的客人和监控都可以作为我的证据!”
陈最说道:“昨天是除夕夜,酒吧客人多吗?”
“虽然没有平时多,但还是一直都有的。我一直在吧台给他们调酒,监控正好能够拍得到。”周嘉煜说道。
陈最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聊到张书瑶的基本情况,周嘉煜都对答如流。
直到把周嘉煜安抚好了,陈最和周嘉煜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周嘉煜才离开律所。
把人送走了,姜楠两人走到茶水间坐下。
“陈律师,你怎么看?”姜楠问道。
一个警方初步判定为自杀的案子。
一个可能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据的“嫌疑犯”。
这是一个任谁看了都觉得再简单不过的案子。
“我怎么看不要紧,他到底在什么事上撒了谎也不要紧,现在要做的是去求证。”陈最的工作,就是按照委托人说的,找齐所有这些可以证明他无罪的证据。
“那我们现在去酒吧?”姜楠点头,再问道。
陈最看了下手表,黑色的腕带和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时间还早,酒吧还没开门。先跟张书瑶的朋友麦婧联系,看能不能约中午见个面。”
陈最和周嘉煜的微信聊天界面,周嘉煜发来张书瑶母亲沈梅、张书瑶好友麦婧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约麦婧很轻松,听说是周嘉煜请的律师,她就答应了,将见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咖啡厅。
麦婧也是个模特,穿得很时尚,身材高挑,走进咖啡厅的时候自带气场,吸引咖啡内众人的目光。
走到陈最他们桌前,麦婧打了声招呼。
陈最递出名片,“麦小姐你好,正心律所律师陈最,这是我的助理小姜。”
“你们好。”麦婧和两人依次握手,这才坐下。
“抱歉,我的眼睛有点肿,只能戴墨镜。”麦婧把墨镜摘下来,给两人看了一下,这才重新把墨镜戴上。
陈最:“理解。”
麦婧的双眼红肿,眼睛都被挤小了一些,眼白上也都是红血丝,看起来是大哭了一场。
麦婧单刀直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受了周先生的委托,想来了解一些关于张小姐和周先生的事。”陈最说道,“越详细越好。”
麦婧沉默了片刻,“我知道阿姨要起诉周嘉煜的事,但我们都相信他不可能杀书瑶。”
“周嘉煜是酒吧老板,听着吊儿郎当,但对书瑶真的很好,是我们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他把书瑶宠得跟眼珠子似的,每天变着法子给书瑶准备各种礼物,讨她开心。”
“我是书瑶一起长大的,对她的情况算是最清楚的。阿姨当年怀书瑶的时候,正是事业的黄金期。阿姨在心爱事业和孩子之间选择了孩子,可在临盆的时候,就发现丈夫出轨了。”
“阿姨和书瑶的爸爸离了婚,拿着分割的财产全职照顾书瑶。所以,从小阿姨就对书瑶看得很紧,不仅仅是在交友上,连书瑶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都要严格管控。不管书瑶做什么,都必须和阿姨报备。”
“还有,阿姨之前不是模特吗,她想把书瑶也培养成模特,所以小时候就开始给她报各种培训班。我做模特也是在书瑶的请求下陪她的。”
“一年多之前,书瑶认识了个挺有钱的男人,那男人长得还算不错,给书瑶花钱也舍得,书瑶当时被他吸引得神魂颠倒,但没过多久,书瑶都还没把那个死渣男介绍给阿姨,那个死渣男就被抓奸在床。”
“这可是我姐妹的初恋啊,就这么被死渣男破坏了。最近唯一听到的好消息就是这个死渣男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被抓进去了,简直活该!”
麦婧越说越气愤,对上陈最的视线,也知道自己说错重点了,立马把话题转移回去。
“总之,这段感情的失败,使得书瑶越来越不自信。是周嘉煜出现,才又让她恢复了些许活力,那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书瑶的笑容。”
“只是后来,书瑶向阿姨坦白之后,事情就变得糟糕起来了。书瑶本来以为 阿姨会为她感到高兴,却没想到阿姨只会拿书瑶的初恋来教育她。一开始书瑶还有勇气反抗,但是在阿姨好几次自/杀威胁之后,她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我之前见书瑶的时候,她整个人简直瘦得可怕。也是因为外貌状态太差,好几次的拍摄她都没能参与。我还见过阿姨猛扇了书瑶好几个巴掌,要不是我和其他工作人员把人拉开,我都怕书瑶要进医院。”
麦婧的语气里是带着对沈梅的怨的。
她那么乖巧的一个好朋友,最后死在了家里的浴缸里,她怎么能不怨?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人死了,就都晚了。
陈最递给麦婧一张纸巾,问道:“麦小姐最后一次和张小姐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三天前。”
“她当时有什么异常吗?”
麦婧回想了下,说道:“那天是阿姨再三确认过后才放的人,我和她见面的那天,她穿的是一条红色的裙子。”
姜楠听麦婧特意提到裙子的颜色,问道:“红色的裙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麦婧点头,“红色是书瑶除了拍摄之外,鲜少会穿的颜色。我以前问过她原因,她说这是她最爱的颜色,所以想在大喜或者大悲的时候穿。”
“那天有什么喜事?”陈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