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是姜楠三人吃的,萧远桥没来。
对此,萧明德一边疯狂吸入,一边说道:“别管我爸,他还在跟闫家的老爷子聊着呢,家里人会给他们送饭的。”
闫家老爷子。
姜楠看了陈最一眼,问道:“是姜妍母亲那边的闫家吗?”
“嗯。”萧明德点头,给两人倒了杯可乐,“我爸平时不让我喝这些,你们来了我才终于得到同意买了一瓶。”
萧明德先插了句题外话,才继续说道:“之前老陈不是打电话回家告状吗?本来正心和闫家在谈一笔合作,算是我们家协带一下闫家,但出了那档子事儿,我爸就取消合作了。”
姜楠:“啊?”
这种大集团的合作,资金流动额巨大,萧叔叔这么做,让她受宠若惊。
“你也不用有心理压力,本来当时闫家也不是正心的首选合作对象,只不过之前我爷爷和闫家的老爷子有交情,所以才选择他们。现在选择本来想合作的公司,对正心来说也有好处。”萧明德宽慰道。
夹了块蒜香排骨,他继续说道:“况且老陈也是我爸半个儿子,儿子和儿……咳,儿子和儿子的朋友受了欺负,怎么着也不能不管不顾,我们萧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姜楠总觉得萧明德咳嗽那声里咽回去的话有点奇怪。
陈最抬眼白了萧明德一眼。
两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萧明德眨眨眼陈最都知道他想做什么、想说什么。
萧明德挑眉笑了笑。
别以为他瞎。
之前姜楠住院,他好说歹说让陈最帮忙照顾一下病人,陈最都万般推辞。
再到现在,相处自然,肢体接触也自然得很,没有看出来丝毫不乐意。
萧明德的雷达都要动了。
“别管他们了,快吃,家里人做的饭超级好吃,是我爸重金挖回来的大厨,八大菜系全都会,等下次你想来家里吃什么了,提前说一声让他做。只有你没听过的菜,没有他不会做的。”萧明德热情推销食物。
他平时都直接住宿舍,吃的不是方便面就是外卖,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忘记吃。
也只有回家的时候才能吃到这么美味又健康的饭菜。
陈最接话,“他回家比我回得少,每次吃饭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你多吃些,稍微慢点都会被他抢光。”
姜楠:“……”
姜楠没忍住笑出声。
真的越看越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哪有你这样破坏兄弟名声的!你当我这身腱子肉白长的?”萧明德控诉,还不忘把快吃完的猪蹄碟子拿起来,“这猪蹄汤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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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三人又准备去电竞室玩,走到楼梯,就看见萧远桥和另外两人走下来。
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者,规规矩矩地穿着中山装,被人搀扶着。
而另一个人,姜楠见过,姜长林的现任妻子,四十多岁了,看着却还是很年轻,保养的极好。
姜妍更多长得像闫曼姝,是明艳大气的美。
她穿着一身红裙,卷发,皮肤白皙,美丽又纤细。
姜楠忽然想到之前姜长林对妈妈的评价。
说妈妈被她蹉跎得丑陋无比、难以入目。
在姜楠的记忆里,妈妈总是穿着一身干练舒适的衣服,头发为了节省时间被剪短,偶尔扎起来,偶尔就只是梳得干净整洁。
妈妈和闫曼姝不一样,她不是纤细的,她的手臂很有力量,能扛起一具成年男人的尸体,能扛起许多外勤需要用到的工具。
她的身体并非完美无瑕的,手上,甚至脸上,都有疤痕。
可“美丽”与“丑陋”,是如何定义的呢?
为什么只有女人被“美”框定,而男人从来不需要被人用严苛的视角审判呢?
妈妈是健康的、有力量的、有能力的、正义的,她该像雌鹰一样翱翔。
姜长林只看得到她长相的不完美,却从未想过她有许多比相貌更重要的美好品质,她的人生远比姜长林想的更有价值和意义。
姜楠想,有句话说得真好——只有你的敌人希望你美丽弱小,这样才更好控制。
当然,闫曼姝是绝对非常符合当代审美的。
可在姜楠眼中,她只是丑陋的、肮脏的、道德败坏的。
和姜长林是一丘之貉。
在姜楠看她的时候,闫曼姝也在看姜楠,她微微皱起眉头,眼底闪过厌恶,却又很快掩饰好。
萧远桥走在后面,瞧见姜楠和陈最,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浮起笑容。
他快步走到姜楠两人面前,先是绷着脸教训了陈最一句,“臭小子,都几个月没回家了!”
说完,他又带着慈爱的笑容看姜楠,“欢迎小姜来家里做客,今晚叔叔下厨,想吃什么就说,不用客气。”
“谢谢叔叔。”姜楠也笑脸盈盈说道。
“爸,小姜还给你买了你最近一直念叨的茶叶,放在茶室里了。”萧明德说道。
萧远桥笑得更开心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下次可不许再买了。”
说完,萧远桥好像才想起来身后的两人,说道:“小姜,小最,这是闫家的老爷子。”
两人顺着两人的话喊了句“闫老爷子”算是打招呼了。
至于闫曼姝,虽然和萧远桥是同辈,可在萧远桥面前可没有说话的份儿。
听到这俩名字,闫老爷子才多看了两人一眼。
“闫叔,您说我家这俩孩子乖巧得很,莫名其妙被人又打又骂,我这个做家长的,总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孩子被欺负。再说了,看我们家姑娘的脸,漂漂亮亮的一张脸被扇一巴掌,这大过年的,谁的气能顺。”
萧远桥接着说道,“也就是我们家姑娘性子好,就一个过肩摔,要是换了明德这混小子,直接给拷到监狱里去了。大过年到医院团圆,怎么都比去监狱团圆好吧。”
姜楠:“……”
萧叔叔好嘴。
萧明德:“?”
“晚辈打打闹闹,我们做长辈的不好出手吧。”闫老爷子自知理亏,却还是说道。
萧远桥摇了摇头,“闫叔,您是长辈,可你们家曼姝和女婿跟我可是同辈,他们都能欺负我家孩子了。按照您的说法,我是不是该去军区大院找我家老爷子?”
“我家那老头子的职业你们也知道,脾气也暴躁,要是知道家里晚辈被欺负了,可不是我能按得住的。”
闫老爷子:“……”
闫曼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