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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从城市的上方低空飞行,平稳落地。

    一个裹得严实的瘦弱中年男人拖着行李箱快步离开机场,拦下一辆黄色出租车。

    “佑康诊所。”中年男人把行李箱放好,坐上后座,报了个地点。

    司机应了一声,调整好后视镜,发动车辆。

    若是姜楠此时此刻在这儿,或许能依稀记得开车的人是谁。

    响亮的手机铃声在昏暗的车内响起,坐在后座的男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下意识看向驾驶座的司机。

    几乎在同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的司机垂下眸子,目视前方。

    眼神几乎擦着交错。

    中年男人没接电话,只是挂断。

    但半分钟后,电话再次打来,还是刚才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他微微蹙眉,再次确认前方司机在认真开车,这才接通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不是说过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吗!我刚从外地开完会回来,还没到家,有什么事赶紧说。”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中年男人表情微变,“谁?赵……恬恬?”

    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点不可思议,“你是在开玩笑吗?”

    “罗副院长也死了,警方通报是入室盗窃、意外致死,你信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慌乱,呼吸声很重。

    中年男人倒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社会新闻了,再加上这一个多月都在外面参加各种会议,根本不知道这些变故。

    他额头冒出点冷汗,用袖子擦去后,故作冷静,“幸福之家的事情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跟我完全没关系了,以后你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赵叔,你以为你现在不承认就没事了吗?当初那十几个——”

    一道惨叫声中止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中年男人,也就是赵嘉澍,被那突兀的声音吓得浑身鸡皮疙瘩窜起来。

    但不管他怎么叫唤,那头都没有了回应。

    最后,电话被那头的人挂断。

    “先生。”坐在驾驶位的司机突兀开口。

    差点把赵嘉澍的手机吓掉。

    赵嘉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了?”

    “你需要帮忙吗?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叫声了,你看起来也不太舒服的样子。”司机关切问道。

    闻言,赵嘉澍猛然悬起的心,稍稍往下放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点。

    手机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道。

    “没事,我是易出汗体质,我朋友他们在打游戏。你不用管我,晚上开车,你专心点就行了。”

    司机:“好。”

    等司机不再关注自己,赵嘉澍又接连回拨了几个号码。

    但可惜的是,那边始终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赵嘉澍退出拨号界面,双手都在颤抖。

    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说不定又是他们捉弄他。

    这件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不过,赵恬恬和罗副院长的事情……

    赵嘉澍连忙打开百度搜索,果然看到了这两起案子的有关新闻。

    要不是他这一个多月真的太忙了,他肯定也能看到这些新闻。

    “应该是巧合吧。”赵嘉澍自我安慰,“毕竟罗副院长的案件是意外,而赵恬恬的案子……水性杨花的女人,专门惹事,惹了仇家再正常不过了。”

    可他额头上越擦越多的冷汗,却暴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先生,佑康诊所到了。”司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嘉澍回过神,付了钱就立马拿好行李往诊所去。

    出租车扬长而去。

    赵嘉澍的佑康诊所并没有开在繁华的市中心街道,但也不算偏僻,算是在老城区比较繁华的地带,买下来一栋小两层的房,一层做私人诊所,一层是他的家。

    平时也大多是做街坊邻居的生意,当然,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其他的老客户。

    赵嘉澍拖着行李箱和疲惫的身体上楼。

    刚要打开灯,落地窗外的月色照进来,他看到客厅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此时此刻正在缓缓拉动窗帘,室内的光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行李箱因为恐惧从手中摔到地上。

    赵嘉澍后退,试图往楼下冲去。

    但落地窗前的人速度更快,像是疾冲的猎豹,盯上了猎物,便咬住死死不放。

    那人捂住赵嘉澍的嘴,把他硬生生从楼道拖回客厅。

    将他整个人绑在椅子上,堵住嘴。

    赵嘉澍奋力挣扎,但面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无动于衷,只是拿着从楼下取来的一把手术刀在他面前比划。

    “怕了?”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看着赵嘉澍惊恐求饶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很享受。”

    “毕竟你不是最喜欢拿手术刀威胁人了吗?怎么只不过是地位置换,就开始害怕了?”

    赵嘉澍恐惧摇头,想说话,但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让他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你别出声,我一点儿都不想听到你嘴里发出任何声音。”手术刀从赵嘉澍的脸上缓慢滑落,最后,落在他的两腿之间。

    赵嘉澍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双腿,抖得明显可见。

    一股尿骚味传来,淡黄色液体顺着他的裤脚滴落。

    那人眼中全是厌恶和憎恨,“本来还想多说几句话,好好叙叙旧,但可惜了,你让我很不高兴。”

    赵嘉澍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就是一阵刺痛,没过多久,就感觉浑身无力。

    意识模糊之前,他只看到一片血红色。

    随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再没有呼吸。

    那人做完一切,谨慎地处理好房间里的痕迹,把楼下诊所所有的监控都处理了,这才走出诊所。

    一辆黄色出租车正好停在不远处,看到那人出来,就开近,停在那人的面前。

    那人自然而然上了车。

    “都处理好了?”司机轻声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垂着眼将沾满鲜血的手套取下,从司机手里接过湿纸巾,一下一下擦拭着布满伤痕的手指。

    司机问:“接下来是谁?”

    “严蕙兰。”那人拉了拉帽子,冰冷吐出一个名字。

    “祝你顺利。”司机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