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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再次选择了相信乔鱼儿

    “陆大人不妨再仔细瞧瞧,侧妃脉象虚弱无力,脉搏跳动时有间歇,很明显是心气不足、气血运行不畅之故,怎能看不出有心疾呢?”院判缓缓开口道。

    齐太医也附和道:“是啊,陆大人乃太医院年轻一辈之翘楚,怎么这点病症都看不出来呢?”

    陆景之从小便在医术上颇有天赋,哪里受得了这种嘲讽,脸色顿时差到极点。

    他还欲再反驳,被宋晚宁拦了下来:“陆大人且消消气,一时看错也是有的。”

    “可......”陆景之还是有些不服,但看见宋晚宁冷冽的眼神,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宋晚宁将茶杯放到桌上,开口说道:“我记得上次王爷带回来人参给她入药,当时太医们说她的病已然康复了。”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听出来她在问为何现在又改了口。

    齐太医有些慌张,还是院判上前解释道:“人参虽好,但也只能解一时之症,侧妃这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终身都要受困呐。”

    齐太医听了连连点头。

    “二位太医医术当真精湛。”她云淡风轻地浅笑着,语气平淡,“那,侧妃的病就托付给二位了。”

    “王妃谬赞,微臣自当尽心竭力。”二人一同答道。

    宋晚宁低头看向杯中被风吹起波澜的茶水,陷入沉思。

    陆景之的医术和为人她信得过,他说乔鱼儿没事,那必然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只能出在这两位太医身上。

    乔鱼儿想用苦肉计抓住谢临渊的心,所以她的病不能好。

    除了陆景之以外,所有太医来了都会说她旧疾复发。

    原本还不确定和乔鱼儿打交道的是哪位殿下,现在看来,是太子无疑。只有他有这么大的权力,让整个太医院都长同一张嘴。

    一阵寒风吹过,她觉得浑身发冷,不想在窗口坐下去了。

    “依微臣愚见,以陆大人的医术,不该看不出侧妃的病症呀。”齐太医幽幽开口。

    “你什么意思?”陆景之怒不可遏。

    是个人都听出来他在阴阳怪气。

    乔鱼儿哭着说道:“我自知不配入府,王妃不待见我便罢了,怎的教唆陆大人非说我没病呢,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宋晚宁愣了一瞬后反应过来,怒极反笑,差点忍不住要给她鼓起掌来。

    好,好一个一石二鸟。

    既能继续装病引得谢临渊怜惜,又能栽赃于她,让她失了人心。

    陆景之看不下去,刚想反驳,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你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外看去,然后呼啦啦跪了一地。

    宋晚宁坐在榻上没有动,只是扭头看向进来的谢临渊。

    “王爷,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呀。”乔鱼儿扶着床沿,泣不成声,“妾身自知不讨王妃喜欢,可自从入府后,处处对王妃敬重有加,可王妃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

    谢临渊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面容冷峻,让人不敢直视。

    “她说的是真的吗?”他径直走向宋晚宁身边。

    宋晚宁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一如既往地倔强:“王爷既然信了,何必来问我?”

    昨夜,他还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只要你”,现在却听了乔鱼儿的话来质问她。

    果然,他的承诺,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作数。

    “我要你亲口说。”谢临渊脸色铁青。

    宋晚宁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说我没有教唆陆景之骗你,是他们在骗你,你信吗?”

    她表情淡漠,仿佛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也不关心他到底会不会信他。

    谢临渊觉得心底又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王爷,你不信我,难道也不信太医们吗?”乔鱼儿在旁边娇声哭诉道。

    太医院院判还在地上跪着,抬头沉声回话:“老臣行医四十余载,断断不会诊错脉象,侧妃确有心疾未愈,不知为何陆大人矢口否认。”

    “是,微臣也能作证!”齐太医跟着说道。

    谢临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宋晚宁,眸色愈发深沉,眼底似乎翻涌着怒火。

    “你的意思是,乔鱼儿联合几位太医诬陷你?”终于,他开口下了结论。

    即使早有准备,宋晚宁的心还是瞬间跌入了谷底。

    果然,不管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选择相信乔鱼儿。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想哭的,可是眼里却异常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

    “原来我在王爷心里,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宋晚宁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

    谢临渊看着那笑容,觉得格外刺眼,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痛得厉害。

    他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有些歇斯底里了:“我不是说了,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再见她,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害她呢?”

    宋晚宁还在笑着,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连眸中的光亮都湮灭了。

    半晌,才轻轻说出三个字:“谁稀罕。”

    谢临渊下意识收回手,觉得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窒息。

    他不知道她说的不稀罕是指什么,是不稀罕去陷害乔鱼儿,还是,不稀罕他的爱?

    宋晚宁咬着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从榻上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硬是昂首挺胸不肯低头半分。

    在她跨出门槛的一刹那,听见身后谢临渊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宋晚宁,你当真没有半分解释吗?”

    宋晚宁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我没有做的事,有什么可解释的。”

    外面的天色忽然之间又暗沉下来,乌黑的云海四处翻涌,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

    “那你说,太医院为何要帮乔鱼儿伪造病症?”谢临渊的声音沙哑,略显疲倦。

    她冷笑一声道:“因为你的怜惜,是她永恒的筹码。”

    同样一个把戏,乔鱼儿能玩这么多年还乐此不疲,倚仗的不就是他的纵容吗。

    她仰头看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水,突然觉得很不甘心,甚至很想再较一次劲。

    “谢临渊,你不是想要解释吗?那我再说一遍。”宋晚宁转过身,平静地开口,“十二年前,救你的人是我,是她偷了你给我的玉佩冒名顶替。我的脸,是因为撞破了她与太子手下密谋才被划伤。以及,我没有让陆景之隐瞒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