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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阿娘不要缈缈了

    “这个眼神看着我做什么?别把人想得太坏。”谢临渊先发制人,不给她回绝的机会。

    他凑近了些,依旧笑意盈盈:“况且,我确实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

    缈缈瞪大了眼睛,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的读音。

    她的小脑袋瓜还不能理解它的含义,只是觉得新奇有趣。

    “阿娘,什么是爱屋及乌呀?”小姑娘好奇地问道。

    宋晚宁心中烦躁,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转移了话题:“缈缈,这位太子殿下有事找父王,我们先回去,改日阿娘再告诉你,好吗?”

    “那好吧。”

    缈缈小脸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乖巧地抱住了她的脖子,不再追问。

    “妾身先行告退。”宋晚宁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身后两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至背影消失。

    缈缈趴在她肩头,小嘴嘟囔着:“阿娘,他是谁呀?”

    虽未说这个“他”是哪一个,但宋晚宁知道这孩子近期见过的陌生人只有谢临渊。

    她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去介绍。

    说是自己的前夫?还是一个对自己百般折磨的混账?

    怎么都不合适。

    不该将自己这些糟心的过往说与一个孩子听。

    好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想得多,忘得也快。还没等她回答,小姑娘自己就又叽叽喳喳说起别的东西来。

    宋晚宁把缈缈送回了寝宫,屁股还没坐热,立刻来了个侍女让她去议事厅。

    她刚要走,缈缈拉住了她的衣摆,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有泪珠打转:“缈缈不喜欢那个人,他一来,阿娘就不要缈缈了。”

    说着,将方才还格外宝贝的平安结用力摔在地上。

    幸好她力气不大,且殿中怕她摔跤,铺着厚厚的地毯,平安结上的玉没被摔碎。

    宋晚宁顿时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

    童言无忌,童言也最为致命。

    小家伙不知道大人之间的纠葛,也没看到她昨晚和谢临渊在一起,只是单纯觉得自从他来了,阿娘陪自己的时间变少了,因此十分不满。

    她只能强笑着解释道:“是父王找阿娘有点事情,缈缈不要多心,阿娘怎么会不要缈缈呢?”

    “真的?”小家伙将信将疑。

    宋晚宁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平安结,放到她的手心里:“当然,阿娘什么时候骗过缈缈?”

    缈缈这才又喜笑颜开:“那好吧,阿娘快去快回。”

    宋晚宁匆忙起身,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再晚一步,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直接泪如雨下。

    她这一生,好像没什么亲人的缘分,至亲一个接一个离世,好不容易才有的骨肉连睁开眼看看这个世间的机会都没有。

    来到西夏,因缘际会下得了这个女儿,享了两年天伦之乐。

    谢临渊手中的权柄和心中的偏执更盛当年,她已没有任何法子逃脱,在他离开西夏之时,便是她们母女分别的时刻。

    她不敢告诉孩子自己即将离开,只能尽可能拖下去,维持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

    宋晚宁随宫女走到议事厅时,虽擦干了眼泪,可眼眶还是通红。

    两个男人本沉默对坐着,见她来,目光皆落在她脸上,很容易便发现了她才哭过。

    夏侯璟抢先问道:“怎么了?”

    她随手将门关上,摇了摇头:“没事,路上风沙大,迷了眼睛。”

    又是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

    他们不是孩子,自然不会相信。

    可谁也没戳破。

    宋晚宁装作没事人,习惯性往夏侯璟身边走,坐到他右手边。

    两人并肩的画画落在谢临渊的眼里,激起一阵翻腾的妒火。

    他不再维持那副装出来的温和模样,眯起眼睛,阴恻恻地朝对面伸出手:“过来。”

    嗓音低沉,明显含了怒气。

    宋晚宁低头苦笑了一下,顺从地走了过去。

    她本想坐在椅子上,可刚一靠近谢临渊,便被他拉住胳膊用力一扯,跌坐在他怀里。

    “你干什么......”

    宋晚宁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两个人谁也没闭眼。

    一个人眼里是惊慌,另一个人眼里是汹涌的醋意。

    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碾碎。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才结束。

    结束后,他也不放她回座位,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一脸餍足地看向对面的人。

    十足的挑衅意味。

    夏侯璟的脸色已经和锅底无二了。

    宋晚宁越挣扎,环在腰上的胳膊收得越紧,她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去。

    “叫你过来,是想与你仔细说一下关于你父亲当年之事的调查情况。”

    明明是夏侯璟喊的地盘,谢临渊倒像个主人家,主动开口说起了今日要商议的事。

    “什么?”说起这件事,宋晚宁猛地回头,等待下文。

    父亲的清誉,宋家的基业,于她而言太过重要。

    她自己的尊严和那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谢临渊顺势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才缓缓开口:“我得到消息,当年你父亲驻扎的那个镇子虽被屠尽,但周边有些零散人家幸免于难,逃进了西夏境内,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

    夏侯璟咬着牙道:“有头绪的话查起来倒也不难,我让人去看看二十多年前记录的户籍,从外来人口里入手,想必能有收获。不过估计要多费些时日。”

    “无妨,有她在,我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谢临渊抓起宋晚宁的手,强势地与她交扣,十指紧握。

    她完全无心与他调情,只盯着眼前桌子上的杯盏出神:“我父亲,绝对不会与什么外族女子通婚,更不会有私生女。”

    “我信你。”身后之人立刻回道。

    ......

    夜里,好不容易将缈缈哄睡着,累了一天的宋晚宁趴在小家伙床头也昏昏欲睡。

    身后的窗户外又传来奇怪的声响。

    她立刻警铃大作,睡意全无。

    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还在呼呼大睡,稍微放下心来。

    踮起脚,悄悄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