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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骗我一辈子也好

    宋晚宁深深吐出一口气,扬起一抹笑。

    “不就是想要我这副身子吗,给你便是了。”

    她说得极其轻松,缓缓将外袍褪去,露出圆润的肩头。

    一步步走向他。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既然他想看她抛下自尊求他的样子,便如他所愿好了。

    反正原来的那个宋晚宁已经死了。

    谢临渊的眸色逐渐深沉。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任由她扯开自己腰间玉带,再拉开衣襟。

    在看见他身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时,她手上动作微微停滞了一瞬。

    “怎么?这么不情愿?”

    谢临渊拉住她的一只手腕,轻轻一提便带到床上,再翻身压上。

    碍事的衣袍散落一地。

    身下的人紧闭着双眼,身子僵硬,像抗拒又像害怕。

    温香软玉在怀,他并不急着进行下一步,反而细细打量起来。

    比起在京城的时候,丰腴了些,不再是以前那般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样子。

    夏侯璟,似乎将她养得很好。

    这个想法一出来,嫉妒便于心底疯涨。

    “为什么不看我?”谢临渊捏着她的下巴,不许她侧过头去,“是还在想他吗?”

    她眼睫毛抖得厉害,可偏不肯睁开。

    “无妨,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他。”

    夫妻三年,他最知道如何让她求饶。

    蜻蜓点水般的吻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移。

    他每吻一处,就抬起头问一句:“他碰过这里吗?”

    宋晚宁绷紧了身体,死死咬着唇不让嗓子里的呜咽溢出。

    她不回,他就故意动得更放肆些。

    直到最后,她终于坚持不住,理智和倔强同时丢盔弃甲。

    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整张脸都弥漫着水汽,分不清哪里是汗哪里是泪。

    “没有...没有......”

    破碎的回答颤抖着落在谢临渊的耳朵里。

    眼前似有一道白光闪过,烦躁的心好像落到了实处。

    “那孩子?”他小心翼翼问道。

    宋晚宁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喘息之机,从他身下的空隙处逃了出来,缩到床的角落,把自己抱紧。

    “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缈缈是阿璟兄长的孩子,过继给了他。”

    前一任西夏王是夏侯璟的哥哥,两年前突发恶疾骤然离世。

    大妃听闻噩耗时怀孕已有七个月,悲痛过度竟导致了早产,生产时血崩,孩子生了下来,自己却无力回天。

    在离世前,下令将孩子过继给夏侯璟,哀求宋晚宁好好照顾她。

    宋晚宁来西夏之后,受他们照拂颇多,对于这样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从一个出生时不足六斤的小娃娃,养到如今这样粉嘟嘟的小团子,她倾注了极大的心血,虽无血缘,却与真母女无异。

    她有时候会有些恍惚,若是自己的孩子还在,应该比缈缈大不了几个月。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会不会也像缈缈一般可爱。

    缈缈学说话后说的第一个词,便是对她脱口而出一句“阿娘”。

    连夏侯璟这个名义上正儿八经的阿爹都有些吃味。

    为防有心人的闲言碎语,他们对外宣称两人早有婚约,但要守三年孝期,不宜大婚。

    夏侯璟在等,等有一日宋晚宁能心甘情愿嫁给他。

    但他终究是失了算。

    “不管你信不信,我与他,从未逾矩。”

    宋晚宁说出这句话后,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以前她质问他与乔鱼儿关系的时候,他说过类似的话。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看到谢临渊脸上那片刻的思索,以及之后一闪而过的尴尬,她便知道,他也想到了。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那你...爱他吗?”谢临渊还是忍不住问道。

    宋晚宁把头埋进膝盖间,没有回答。

    心是最难看透的东西,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女,一眼心动便非谁不可,爱不爱的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件要事。

    尤其是曾经那可笑的爱,让她白白受了无数伤害。

    如今越发觉得,和夏侯璟在西夏的这些年里,这样平淡的日子格外难能可贵。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爱夏侯璟,但不止一次想过,就这样继续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和他,和缈缈一起。

    这么想着,宋晚宁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自己浑然不觉,但谢临渊察觉到了,脸上的紧张逐渐被苦涩替代。

    他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彻底失了兴致,套上外袍,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以为他就这么走了。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从窗户回来了。

    还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盆水。

    他将铜盆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在她的柜子里翻翻找找,寻到一条干净的布巾。

    将那布巾沾了水,拉着她,从脸开始,一点一点替她仔细擦洗。

    这样伺候人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做,并不熟练。

    下手根本没有轻重,擦得她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红。

    “我自己来。”宋晚宁浑身不自在,试图去抢那块布巾。

    谢临渊没有让她得逞,坚持自己完成这项任务。

    手上的力道轻了不少。

    “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一些。”他把脏了的布巾泡到水里,搓了搓,又重新拧干。

    他这样一个人,肯放下身段伺候她,却不肯放过她。

    宋晚宁一动不动坐在那儿,任由他摆弄,像个听话的木偶。

    谢临渊替她清理完后,又给自己简单清理了一下。

    然后吹灭了殿内的大半蜡烛,躺到床上。

    “睡吧。”他说。

    可这样的夜晚,两个人注定都是无眠。

    宋晚宁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假装自己已经熟睡。

    身旁的人翻了个身,面朝她这边,呼吸间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痒痒的。

    她听见了他的低语。

    “为什么你喊他一口一个阿璟,却从来没这么喊过我?”

    “喊我一声阿渊,好不好?”

    “我不是生气,也不是想威胁你,我只是...嫉妒他。”

    “你明明以前那么爱我的,为什么回不去了呢。”

    “不爱我也没关系,能不能再继续骗我,像你走之前那样。”

    “骗我一辈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