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予忍不住回头,紧紧将江晚凝揽入怀中,抱得很紧。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转身离开。
“世子,我和孩子无论何时都等着你。”江晚凝接着道,“你定要平安。”
近二十年的生命里,除了父母,顾青予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平安是这么重要。
有人需要他,等着他,盼着他!
他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待他离开,江晚凝立刻起身吩咐陶喜:“我们去别院看看,柳芊芊收拾得如何?”
陶喜瞪大了眼睛,合着方才世子妃说那么多关心世子的话,就是哄着他快点走?
诧异归诧异,他还是飞快地去准备马车。
别院。
江晚凝请来一个易容师,这些日子一直在帮助柳芊芊改变容貌。
准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她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少女安静地坐在窗边,一只手支着下巴,俏皮可爱地看着窗外树上的小鸟。
少女时不时地露出些许温柔的笑容,举止典雅大方,瞧着完全就是上京城里的贵女。
听到声音,少女转过头来看向江晚凝,起身落落大方地行礼:“悦儿给世子妃请安!”
柳芊芊
不仅改了容貌,连性子也一同改了,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端庄温柔,又不失活泼的女子,定然是很多男子的春闺梦里人。
“很好,柳悦儿。”江晚凝笑了笑道,“从今日开始,就是你的新生,以后的一切,都看你了。”
“世子妃放心,悦儿懂。”柳芊芊,啊不,是柳悦儿温声道,“今日的悦儿,与昔日之事全然没有关系,只是一个来上京寻亲,险些被骗,被世子妃救了的可怜姑娘。”
“咱们走吧。”江晚凝满意地颔首,“柳悦儿的人生,要开始了。”
柳悦儿听话地跟在她身后,目不斜视,脚步稳当地跟着她,一直到上了马车,回到世子府。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江晚凝刻意留意她的神情,却看不出丝毫波动,好似真的是第一次来,略显局促不安。
“不用担心。”江晚凝温声道,“从今日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是,世子妃。”柳悦儿低声道,“悦儿定然安心住下。”
她很清楚,江晚凝让她住在之前所住的地方,为的就是让她明白,自己的人生掌控在他人手中。
而且,也是锻炼她的意志,让她时刻谨记
,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人,而是与之前毫无关系的一个可怜少女。
江晚凝这边安顿好了柳悦儿,那边顾青予也和陆行渊见了面。
对于世子突然找自己这件事,陆行渊心里有些忐忑。
以前世子对她爱答不理,甚至有些瞧不上,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叫他来,还是在大理寺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是为何事?
看到他,顾青予却十分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并让衙役给他上了茶。
陆行渊站起身,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水,还郑重地道了谢。
看到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衙役不屑地冷哼,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衙役这个态度,才让陆行渊勉强放下心。
“世子让我前来,不知有何吩咐?”陆行渊主动问,“若是有什么能效劳的,我定义不容辞。”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吩咐?”顾青予却十分客气地道,“之前岳母前来恳求晚凝,让本世子给你找个差事,你也知道,我刚刚在大理寺站稳脚跟,没办法给你找差事,但是你可以自己努力。”
听到前半段,陆行渊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欣喜,以为自己可以在大理寺找个好差事,没想到顾青予后面却改了话音,他就有些糊涂,不明白顾青
予的意思。
好在,顾青予也没有要他问出口,就直接道:“我这里有个证据,要你送给太子,博得太子的关注。”
他将一个案卷交给陆行渊,陆行渊接过来看了看。
原来之前大理寺一直在查的人口失踪案,与上京一个一品大员有关。
而且这个一品大员的官位,对于太子来说,至关重要。
因为此人正是城防军的统领,掌管上京十万城防军兵符。
如果拿捏了此人的把柄,太子定然能够如虎添翼。
陆行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是撞了大运,可转念又一想,此事顾青予为何不亲自去?
“你定然觉得,我不亲自去,此事有诈。”顾青予勾唇冷笑,“你以为是我想给你的美差?若不是岳母步步紧逼,以孝道威胁晚凝,晚凝整日以泪洗面,我如何能便宜你?”
这么一说,陆行渊就觉得此事合理了,且顾青予的态度也完全符合他的猜测,完全就是逼不得已的神情。
“这件事已经给你安排好,你只需要将案卷想法子摆到太子殿下面前即可。”顾青予冷声道,“后面的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陆行渊将案卷珍而重之地贴身藏好,拱手道:“多谢世子提携,若他日有所
成就,必然结草衔环……”
“行了行了!”顾青予看着像是好脾气用尽,根本不想跟他再多说,摆手示意他立刻滚。
陆行渊这回彻底安心了,立刻带着案卷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自然会安排妥当,而且要让这件事与顾青予毫无干系。
直到他走远了,衙役才问:“大人,就不怕他将你供出来?”
“怎么会?”顾青予冷笑,“这么大的功劳,他巴不得自己独占,怎么会想要跟我分享?”
衙役若有所思地颔首,看来陆行渊是个短视之人,这次会彻底栽在世子的布局之下。
“盯着他,别叫他坏了事。”顾青予冷声道,“若是他做不了,可以从旁协助。”
对于陆行渊这个废物,顾青予实在是没什么信任。
这份案卷只要递到太子手上,太子和俞王的争斗势必要摆到明面上。
这夺嫡之争,也该开始了!
毕竟瞧着最近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和太子送进宫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
他正胡思乱想着,谢云舒突然进来,看到他神色凝重地问:“你可知,老鸨子昨晚,在牢房死了!”
“什么?!”顾青予震惊地看着他问,“看管得那么严,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