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视，一个纯良无辜，一个紧张不安。
谁在此时此刻占据上风，一目了然。
陆时序垂眸，喉结上下滚了滚，“是有，等吃完晚饭，我告诉你。”
宋杳嫣然一笑，“那我今晚也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
而且，她的小秘密，要赶在他开口之前说，那样才有趣。
陆时序见她对他上手，心下反而定了两分。
他抬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试探性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既然在大庭广众下不能拥抱，到了车上，总能允许他把久别重逢的拥抱和亲吻都补回来。
若她不愿……那不用她说，他都能猜到，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宋杳没躲，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
下一秒，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这下，宋杳红着脸拒绝了男人的进一步亲亲，“小叔叔！”
陆时序被恼羞成怒的小姑娘逗乐，他当然不可能只顾着他自己的满足，不管她的感受。
轻轻揉了揉她正在抗议的肚子，他后撤，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不然怎么会饿得那么快？
宋杳心虚地对手指，“不是故意没吃饭，只是忘了。”
“你呀……”空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陆时序满脸无奈，默默加快车速。
……
陆时序找的酒楼距聚和楼也就半小时的车程。
宋杳接了两个电话，在车上，他们竟然连话都没能多聊两句。
陆时序对宋杳的忙碌有了个更深刻的认知。
他渐渐能说服自己，她在国外应该是真的忙，不是故意疏远他。
迈巴赫在酒楼门口停下。
宋杳跟那边的人说了两句，匆匆挂断电话，搭着陆时序的手弯腰下车。
陆时序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员，牵着宋杳的手走进金碧辉煌的酒楼。
接待他们的迎宾是一男一女，穿着得体的白色工作服，仪态优雅，脸上挂的微笑都恰到好处。
“白天鹅酒楼？”宋杳低声询问陆时序。
陆时序笑笑，“是，杳杳来过？”
“那倒没有，听人说起过。”她母亲说起过，说是也想在白天鹅酒楼举办宴会。
但宋家肯定不会为了撑场面，让于兰梦支出那么一大笔钱。
没错，白天鹅的物价昂贵到，饶是一般的豪门世家，在这举办宴会都觉得肉疼。
“白天鹅和聚和楼算不算竞品？”陆时序突然有些好奇。
宋杳摇了摇头，声音放得更轻，“不算，虽然都是饮食行业的，但各自的赛道差别很大。”
白天鹅走的是现代西式风，聚和楼走的是复古园林风，而且经营模式也不大一样。
虽然客户重合度很高，但仿佛约定俗成般，平时豪门圈的少爷小姐、先生贵妇们，约三两好友出来吃饭，聚和楼是他们的首选，而要举办超十个人参加的宴会，则会选择白天鹅。
白天鹅和聚和楼的名声，在北城豪门圈，算得上是屹立不倒。
而白天鹅又由多家企业控股，不同于聚和楼连老板是谁都无人知晓的神秘。
那点神秘色彩，给聚和楼加了不少分。
进了电梯，宋杳瞄了眼迎宾暗亮的按键。
25层，白天鹅顶楼。
她扭头望向陆时序，无声用眼神询问他，他为了这顿晚饭是花了多少钱？
据说，白天鹅酒楼的顶楼，包一晚要花两百万？
饶是看懂了小姑娘眼神里的意思，陆时序也没回答她，只温柔地笑笑。
不一会儿，电梯停在25楼。
跟着迎宾走过两边摆满玫瑰花的走廊，迎宾推开包厢门，恭敬地弯腰邀请。
走进包厢，宋杳着实被震撼住了。
很大的空间，中央摆着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长桌上的烛台摆的蜡烛甚至是五颜六色的，有种不拘于传统的别样浪漫。
更别说，包厢的落地窗非常广。
外面夜空漆黑，繁星点点，落地窗前摆的玫瑰花鲜嫩欲滴，构成了漂亮又震撼的玫瑰花海。
一走进包厢，就是一阵扑鼻而来的玫瑰花香。
至于空间左边的角落，摆着一架一看就造价不菲的钢琴。
有位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坐在椅子上，手指在琴键上翻飞。
宋杳更好奇包这里一晚需要多少钱了。
“小叔叔，你今晚该不会要向我求婚吧？”她开玩笑。
这绝佳的布置，简直不能更适合告白，或是求婚。
陆时序莞尔失笑，故意摸了下衣服口袋，“既然都提了，要不求一个试试？可惜我没提前准备戒指。”
长桌的椅子不是摆在两头的，是摆在长桌两边的正中央位置。
宋杳在陆时序拉开的椅子坐下，看着陆时序绕过半张桌子走到对面，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然后她的脸颊就被轻轻捏了下，“笑什么？”
宋杳把男人的手拍开，“就是觉得，你走到对面的过程，挺漫长的。”
整个过程，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陆时序无奈地看着眼睛笑成一条缝的宋杳，心里的隐约不安逐渐散去。
错觉，之前的那些猜想，绝对是错觉。
他的小姑娘，哪有冷淡他，明明还跟以前一样，愿意跟他说说笑笑。
他们两人都落座后，钢琴师结束曲子，离开包厢。
紧接着，服务员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长桌几乎摆满。
每一道菜小而精致。
服务员上完菜就离开了，偌大的包厢只剩陆时序和宋杳。
陆时序拿起筷子，给宋杳夹她最爱吃的海鲜，“吃饭吧，工作等吃完饭再处理也不迟。”
她的手机就搁在她的手边，他看到了她手机屏幕突然响起，还伴随着来电的震动。
小姑娘忙到出乎他的意料。
宋杳乖乖点头答应，按熄手机屏幕。
她也想休息一会儿。
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聊两句，陆时序的眉头越皱越紧。
心脏像是被小刀剌出了一道口子，有冷风呼呼往里灌，那道口子被越撑越大。
不对！这是一种他说服不了自己自欺欺人的不对劲！
他每问她一个问题，她都会迟疑一两秒才会开口回答。
似乎是在想，她要不要告诉他。
可是之前，不是这样的。
出于对他的信任，除了实在不能说的底牌，其他的，她什么都愿意分享给他听。
慢条斯理吃完饭，宋杳双手端起玻璃杯，咕噜喝了一大口橙汁，壮胆。
“吃饱了？”陆时序跟着放下筷子。
宋杳点了点头，一双清亮的猫瞳像是平静澄清的湖面，有种一眼能看到底的透彻。
“那，杳杳有兴趣听我想分享给你的秘密吗？”陆时序问她。
男人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哪怕脸上笑意不改，微涩的嗓音却暴露了他。
宋杳犹豫了两秒，直至此时此刻才下定决心，“在这之前，小叔叔先听我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