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序立刻改口，“一个半分钟的吻。”
宋杳还在犹豫。
陆时序也是很多年，没被人这么过分地恶意压价了。
他哭笑不得，神情更加柔软，“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这是最低价，不会再有讲价的空间。”
故作迟疑地思考了半分钟。
“好吧。”宋杳犹犹豫豫地接受了这个价格，眼里的狡黠笑意璀璨似银河，“那按摩师傅跟我走吧。”
陆时序看着笑得眼眸弯弯的小姑娘，有种亏大了的感觉。
“等等。”既然已经亏了，总得想办法降低亏本的损失。
宋杳刚站起来，听见陆时序叫她，她茫然地回头。
下一秒，毫无准备地，她的嘴唇被炽热的薄唇覆盖。
男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一下子近得让人心悸。
她仿佛看见了他漆黑眼眸里的漩涡，深情的、缱绻的，仿佛想吸走她的灵魂。
宋杳懵了，眼睛瞪成了两盏小灯泡，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
陆时序没过分，贴过去，描摹了一下她的唇线，随即克制着仰身撤开。
“我先收个定金。”男人笑意盎然，上扬的唇角充分证明了他心情的愉悦程度，“这不过分吧？”
宋杳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失控的心跳，她咬着下嘴唇瞪他，“行，定金4秒，从说好的30秒里面扣。”
陆时序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那么久，我算着时间的，只有2秒。”
宋杳：“？”狐疑地瞅着好像准备据理力争的男人，她让步，“行吧，2秒就2秒。”
“陆总，您堕落了啊，就2秒也打算寸步不让？”一边吐槽，她一边收拾周围四散的玫瑰花。
陆时序微微一笑，“本来利润就少得可怜，让0.01都是亏本买卖，当然不能让。”
他听得出来，那声‘陆总’只是调侃，不是她生气了，所以玩笑话张开就来。
目光阴森地扫了两眼火红的玫瑰花，陆时序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提想把它们都丢了。
弯腰跟她一块捡花。
“果然，无商不奸。”宋杳撇了撇唇。
是2秒还是4秒，她分得出来。
之所以不想争，只是因为嫌麻烦而已。
让他赚2秒就赚2秒吧，反正她不讨厌他，甚至还很喜欢他……的脸，也不见得是她吃亏。
陆时序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他有心教在经商方面尚且还稚嫩的小姑娘，
“杳杳，对待别的奸商，最好还是不要太好说话。”
“不争不抢，在商圈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商圈，死得最快的往往就是没野心的大善人。
宋杳找了五个花瓶出来，“我知道。”
顿了顿，她迟疑着接了一句很不自信的问话，
“那，要不把你的定金提高成4秒吧？这样处理是不是显得我有点当奸商的潜质了？”
“一点没有，太公允了。”4秒就是真实情况，提高成4秒，她也只是不亏而已，但也不赚。
陆时序拿起剪刀，着手修剪玫瑰的花枝，
“作为奸商，你要做的，是在不触及合作方底线的前提下，把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宋杳带着好好学生的心态，想向陆时序学习，他说什么她都点头。
“例如，我只压了2秒，没敢压到1秒，是因为我清楚你不能接受1秒，所以选取2秒这个中间值。”
“这样我赚了，你也不会跟我计较。”
陆时序温柔鼓励，“杳杳想想，你提高多少，能让我愿意勉强接受？”
宋杳往花瓶插花的动作慢了下来，不由自主顺着陆时序的提问陷入思索。
陆时序侧头望去，只见小姑娘的猫瞳因为失神显得有些雾蒙蒙的，莫名惹人怜爱。
又修剪好两支玫瑰，陆时序终于听到宋杳给出回答，“提高到5秒。”
眼里掠过一丝诧异，陆时序含笑夸她，“聪明！”
“杳杳真是，足够了解我。”
他还以为她会学他，一下子提高2秒，赚2秒的利益。
没想到没有。
她是对的，因为，他没有她那么好说话，他不可能舍得自己失去2秒的利。
1秒，已经非常勉强了。
“那是！我当然聪明！”宋杳只附和了陆时序对她智商的夸奖。
她眼睛亮晶晶的，下巴微抬，自信瞬间爆棚。
“那，你愿意，把你的已付定金提高成5秒吗？”
陆时序动作停住，低头看了眼她搭在他小臂上的纤细手指，再抬眸，望向那张盈满笑意的白皙小脸。
她在看他。
笑意盈盈的、满目期许的，所有目光尽数聚拢在他一个人身上。
陆时序感觉小臂被她虚虚搭着的那块皮肤在发烫。
怎么办呢？其实是不愿意的，因为这不是从4秒到5秒的跨越，而是2秒到5秒，整整3秒的损失。
他不舍得把已经赚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但更不舍得让她的期待落空。
他要是说‘不愿意’，她绝对会气鼓鼓地瞪他一眼，然后扭头不搭理他。
无奈叹喂，陆时序点了点头，“可以，就当是你学到东西，应得的嘉奖了。”
他温和说完，注意到，笑眯眯望着他的小姑娘的眼睛更亮了。
陆时序微微一怔，心里有种莫大的满足感。
好像，这也不亏？
1秒的利益也好，3秒的利益也罢，换她的崇拜和高兴，是值得的。
圆眼弯成月牙，宋杳再确认，“那就是，定金5秒，扣完，还剩25秒。”
“对。”视线舍不得离开那张笑颜如花的小脸。
陆时序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词——
人比花娇。
他的小姑娘，比面前这些鲜妍绽放的红玫瑰，要好看得多。
“陆总啊……”搭在他小臂上的手收了回去，那双弯弯的眼笑意悠然，眼瞳似是折射出意味深长的明媚亮光。
她的语气，莫名的怜悯，莫名的……
陆时序眉心重重一跳，警惕心顿时竖起高墙。
好像……不太对？？
他毕竟也是在商场纵横了多年的狐狸，迎上宋杳弯弯眼眸里得逞的坏笑，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他好像反应过来了，宋杳笑得更欢，“你以后，还是小心点美人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