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序薄唇轻掀:不需要问他,我可以告诉你。
宋杳绷着小脸摇头,表示不需要。
再度被提防、被嫌弃,男人失落又难过地垂下眼睑,眼尾已经泛起薄红。
宋杳看着他起身离开她的床,嘴角抽搐。
他绝对是在故意示弱博同情!
她要是上当就有鬼了!
那边,再一次被赶走的陆时序坐回沙发上,眸光幽暗且危险。
他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扮可怜失败,得想想别的招了。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小姑娘,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别管贺路昀了呢。
“我先问问,你和时序,和好了吗?”电话那头,贺路昀蓦地憋出一个和他们刚刚聊的不太搭边的问题。
宋杳:“这不重要!你给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我下一个电话就打给莫妮可姐姐!”
“别,我告诉你。”有把柄在她手里,贺路昀只能顺着她,“我只是提醒了时序,让他留意明哲发他的东西。”
“只有这一点,别的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真的?”宋杳试探性地反问。
贺路昀闷咳,“真的!宋杳,你是不是要多给你的合作伙伴我一点信任,我也没怎么让你失望过,不是么?”
宋杳呵地冷笑。他都提醒陆时序了,还叫没让她失望?
她还以为,陆时序起码要黯然伤神一个月,才能想明白她的意思。
结果这才几天,她都还没消气,他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很难说,贺路昀的提醒没起到关键性作用。
“对了,莫妮可刚刚联系我,问我你明天去不去公司,你有东西忘她那了。”
贺路昀抿了口微烫的白开水,“她说,你要是去公司,她就把东西交给你,不去的话就拜托我转交。”
宋杳:“?”
“等等,这种事情,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明明就可以直接问她的,她们也不是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对啊,为什么她不直接问你呢?”贺路昀意味深长地叹气,“你是不是得——”稍微得再努力一点了?
很明显的,莫妮可对他,还是不死心。
贺路昀的话刚说到一半,蓦地,一声低沉的、暧昧的喘息响起。
像是情到浓时,压抑不住的动静,蓄着满到溢出来的清潮。
宋杳虎躯一震。
贺路昀下意识把剩下半截话咽回去。
死寂的沉默,在宋杳和贺路昀之间蔓延开来。
好在尴尬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贺路昀震惊过度,口水咽错喉管,他猛地咳嗽出声。
宋杳瞳孔地震,茫然抬眸,望向房间里除了她之外的唯一一个人。
男人还是刚刚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温顺坐在沙发上,靠着靠背,抱着被子,故意睁得略圆的眼稍显无辜。
宋杳和他对视,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到的是,满满的疑惑。
他仿佛在无声询问她,为什么突然盯着他看。
“……”
宋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去找宋子潜学习过,如何当一个茶里茶气的绿茶。
他敢说刚刚那死出不是他弄出来的?!装什么无辜!
电话那边,贺路昀好不容易缓过去喉咙的痒意,颇为震惊地开口,“你那边不止你一个人?”
宋杳咬牙切齿,“嗯。”
贺路昀沉默了。他想,他应该知道她那边还有谁了。
但是,陆时序发出的声音,和宋杳冷漠到堪称冷淡的态度,仿佛没处于同个位面。
所以,宋杳是在……‘惩罚’陆时序?
和他打电话也是故意为之?属于‘惩罚’中的一环?
很突然地,宋杳打了个喷嚏,心里莫名有点发毛,她怀疑电话那头的人在偷偷编排她,
“你该不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贺路昀斩钉截铁,“没有!”
宋杳:“……”
否认得那么神速,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贺路昀也意识到了他回答得太快,像是没过脑子就给出答案。
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声,“既然你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其他事等你有空了再聊吧。”
宋杳:“……”
贺路昀果然是想了怪东西!她哪有在忙!
带着怨气挂断电话,宋杳深吸一口气,黑着脸朝陆时序招手,“你过来!”
陆时序看得出来,她是要跟他算账。
但他哪儿舍得拒绝靠近她的机会。
丢开为了扮可怜而抱在怀里的被子,陆时序乖巧走过去。
他没上床,在床边蹲下。
乖顺又识趣,示弱得明明白白。
宋杳趴回床上,一只手支着床,另一只手伸过去,捏住男人的下巴,“你为什么要发出那种让人误会的声音!”
她的清白!要碎掉了!
“只是想提醒一下情敌,你的房间里是有人的。”陆时序实诚得很。
他双手扣着床沿,神色温和,一副任她予求予夺的姿态。
宋杳:“?”他不是什么都想明白了吗?怎么还会当贺路昀是情敌?
“好酸啊,陆总。”宋杳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醋味。
陆时序笑笑,“因为我吃醋了。”
宋杳眨巴眨巴眼睛,他实诚到,她都不知道要怎么为难他。
见她捏着他的下巴陷入沉思,陆时序酸溜溜地告状,“杳杳,贺路昀也是个骗子。”
“嗯?”宋杳没反应过来。
陆时序继续说,“他是我的同谋,我隐瞒了你多少东西,他就帮我撒了多少谎,杳杳怎么就那么轻易原谅他了?”
她现下对贺路昀,比对他亲近得多。
虽然她也喊贺路昀‘小贺总’,但调侃的‘小贺总’和阴阳怪气的‘陆总’,二者之间的区别,他分得出来。
明明都是骗子,小姑娘却轻而易举原谅了贺路昀。
陆时序都快在醋缸泡入味了。
宋杳明白陆时序的意思,“我跟他之前又不熟,他骗我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她不会傻白甜到,要求一个跟她没交情的人,对她敞开心扉。
对于贺路昀来说,也不过是帮着朋友骗了个陌生人而已。
她跟贺路昀计较,和无理取闹没区别。
但是!她会要求枕边人,至少不能对她有原则性的欺骗。
她接受不了一点,相处大半年,连枕边人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之前不熟……”陆时序酸了吧唧地抠字眼。
之前不熟的意思不就是,现在很熟。
宋杳嘴角抽搐,手指顺着男人的下巴往上蹭了蹭,捏住他的脸颊肉,“我告诉你,你今晚只能睡沙发,知道吗?”
她凶巴巴地警告,“要是让我发现你半夜偷偷爬上我的床,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