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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蘅并未发现众人已然变了的脸色,还暗自感觉自己表现还算不错,至少不输谢以琼。

    “妹妹怎么给祖母夹了牛肉?不如给祖母夹一道笋,也清爽些。”

    谢以琼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卫蘅说道。

    “姐姐莫不是糊涂了?这笋有什么营养?祖母应当多吃些肉补补身子。”

    卫蘅洋洋得意,正要再夹一筷子肉给老太妃。

    宁王顿时火冒三丈,将筷子一摔,指着卫蘅骂道,“这几日母亲生病,又在斋戒之中,全家上下都知道母亲吃不得肉,你是何居心?”

    被宁王这般一吼,卫蘅吓得筷子都掉了,哆哆嗦嗦地跪下。

    “父王息怒吧,这几日蘅儿惊吓过度,兴许她并不知道此事。”

    赵瑾瑜也赶忙起身为卫蘅求情,与她一同跪着。

    “哼,她不知?她不最是孝顺吗?天天往母亲那里跑,在外头做什么都要加上母亲的名号。”

    宁王妃放下筷子,眼里带着几分嘲讽道。

    老太妃的脸色更加阴沉,卫蘅平日里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怎么连她如今在斋戒都不知晓?

    王府上下都不敢这几日往正荣院里头送荤腥,生怕犯了什么戒。

    卫蘅垂着头瑟瑟发抖,她哪知道这老东西最近不吃荤的,害得她挨了宁王的骂。

    只见她委屈抬头,双眸通红,哭得楚楚可怜,“蘅儿不是有意的,蘅儿只是挂念着祖母今日才身子少些,应当进补才是,不曾想这几日蘅儿糊涂,竟不知祖母斋戒,蘅儿该死!”

    说完,卫蘅便狠心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白皙的脸颊上立马浮现出鲜红的掌印,显得十分可怜。

    赵瑾瑜立马心疼起来,赶忙将卫蘅的腕子拦住,沉声说道,“蘅儿,你这是何苦?伤了自个儿的身子怎么办?”

    卫蘅却顺势靠在他怀中哭哭啼啼,“世子爷莫要拦着蘅儿,蘅儿不孝,该打,蘅儿没有姐姐这般懂事,心中早就自责不已,不应该来家宴伤了大家的兴致。”

    她说这话,想将矛盾转移到谢以琼身上。

    但谢以琼只是慢条斯理地尝了口碗中的鱼肉后,笑盈盈地抬着头对着宁王妃说道。

    “妹妹此言差矣,怎么会因为妹妹就无了兴致呢?前几日不才与妹妹说过不能看低了自个,妄自菲薄。”

    她语气平缓,说得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随后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卫蘅。

    众人并未指责她扰了兴致,她倒是先怪起别人来了,这是哪般道理?

    指责的目光落在卫蘅身上,让她如火中烧,卫蘅慌慌张张地朝着脸色已然黑如锅底的宁王磕头认错。

    “父王,蘅儿并无这层意思,属实是无心的啊。”

    卫蘅的发丝都有了几分散乱,赵瑾瑜再想开口为她求情,却被宁王妃用眼神狠狠警告了一番。

    他知道自己再开口必然母妃会罚得更狠,只能缄默其口。

    卫蘅见赵瑾瑜不言语,也不为她求情,心下一凉。

    难不成就连赵瑾瑜也要离她远去?她不甘心!

    许久未出声的老太妃终于缓慢开口道,“罢了,不过是块肉,别吓着孩子了,前几日她身子不好又惊吓过度,瞧着人都瘦了。”

    既然老太妃都开口了,众人自然不好再责怪卫蘅,赵瑾瑜将卫蘅搀扶起来,卫蘅却不着痕迹地躲开。

    赵瑾瑜抬起的手愣在原地,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卫蘅。

    卫蘅敛了眉眼坐回自个儿的位置上,拾起筷子给老太妃夹着素菜,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眼神。

    “祖母,蘅儿就知道祖母对蘅儿最好了。”

    老太妃叹了口气,“你日后好生与瑾儿相处,为王府开枝散叶,这才是正事。”

    “是。”

    卫蘅羞红了一张脸,唇也抿着,但心却是冷的。

    一顿家宴便这般不言不语地吃完了,谢以琼并不急着走,她留下与宁王妃共同说些话,好也解解闷。

    而原本应当回去的卫蘅却找了理由留下来。

    她心里不悦谢以琼将管家权收在自己手里,也想从宁王妃那里分一杯羹。

    “母妃,姐姐,蘅儿来与你们说说话,你们不会嫌弃蘅儿愚笨吧?”

    卫蘅佯装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进了内室问道。

    宁王妃并不给她好脸色瞧,只是冷哼一声,便将头扭过去喝茶,不理会她这副模样。

    倒是谢以琼让人给卫蘅送去茶水,又安抚了宁王妃几句,“母妃,妹妹这般想同我们亲近是好事,日后母妃便也不会闷了。”

    谢以琼眉眼弯弯,声音又清脆悦耳,哄得宁王妃心中愉悦,便也只好转过头打量了卫蘅几眼。

    “你如今过了门,便是有了名分的妾,行事皆要为了王府着想,不要再丢了王府的脸,上次若不是琼儿对玉嬷嬷百般说好话,恐怕你的名声直接坏进了太后的耳朵里。”

    宁王妃冷笑着说道,语气毫不客气。

    “是,蘅儿必当乖巧懂事,跟着姐姐学规矩,姐姐这般端庄稳重,蘅儿很是羡慕,尤其是姐姐管家时的那种果敢,蘅儿是否也能学习一番?”

    卫蘅垂着眉眼,对着二人说道。

    她一说完,谢以琼便知道了她什么意思,只是喝茶笑笑不言语。

    宁王妃倒想了一会儿才品出味来,立马拉了脸,“就凭你一个妾也想管家?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看得懂账本吗你?”

    直白的斥责将卫蘅训得脸色青白,许久才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

    “母妃,蘅儿不是这个意思,蘅儿如今过了门,便是王府的人,瞧着姐姐每日为王府这般奔波,实在是心疼不已,恨不得帮姐姐分担些许。”

    卫蘅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谢以琼怎么会信。

    但她也要演出三分真情出来。

    “妹妹能有这份心,姐姐实在是感动不已,只是妹妹还青涩,又看不懂账本,会不会为时过早了些?”

    谢以琼假装犹豫地说着。

    在卫蘅眼里便是谢以琼不愿意将管家之权拱手让出。

    “姐姐这是不相信妹妹?”

    卫蘅的眸子冷了几分,朝着谢以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