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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赵瑾瑜立在祠堂牌子下,柔软的银光洒在他周身。

    他望着方才卫蘅离开的方向久久失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第一次看卫蘅的笑容竟然没有心动的感觉。

    也许是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让他的心绪无法安定下来。

    谢以琼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上前问道,“世子爷这是怎么了?魂都丢了一般,可是舍不得妹妹?”

    她细眉一挑,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赵瑾瑜回过神来,转过头冷声道,“跟你没关系。回去好好跪着去。”

    谢以琼被凶也无谓,转过身耸了耸肩,拎起衣裙又跪了回去。

    二人就这般跪到了第二日暮色降临,宁王妃带着一群人亲自来接他们。

    “我的儿,疼不疼?”

    宁王妃拎着衣裙急忙忙地闯进祠堂,眼里只有谢以琼,对于自家亲儿子那是看都不看一眼。

    她上前扶起谢以琼,谢以琼借着力勉强站起,两条腿几乎都已然无知觉了。

    “多谢母妃。”

    谢以琼抬眸对着宁王妃感激一笑,站稳后还欲行礼。

    但瞧着她这模样的宁王妃立马心疼地半抱着她,“这些个时候便莫要讲究礼数了,刘妈妈,扶世子妃回凌霄苑。”

    刘妈妈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上前扶着谢以琼。

    一行人就这般簇拥着谢以琼准备离开,身后的赵瑾瑜幽幽地看着只顾着挂心儿媳的宁王妃开口道,“母妃是瞧不见儿子吗?”

    原本正关心着谢以琼的宁王妃听到这话,转头看向自家逆子。

    “你好大的脸,怎么挨的罚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若不是你为了那个狐媚子滥用家法,你父王至于要罚你和琼儿吗?”

    被骂的赵瑾瑜已然习惯的模样,懒散地走上前,对着宁王妃随意行了一礼。

    “母妃喜怒,儿臣这不是已经知错了。”

    他微微伏下身子,不经意地一抬眼皮,与谢以琼对上眼神。

    谢以琼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委屈,纤细的手揉着膝盖,似乎十分酸痛的模样。

    赵瑾瑜愣了愣,心下一动,便起身又转向谢以琼,“多谢世子妃为我求情,从前多有得罪,今日便给世子妃赔个不是。”

    他眼眸里带着几分诚恳,似乎是真的要给谢以琼赔罪。

    众人愣住,宁王妃最先反应过来,她瞧瞧自家儿子,又瞧瞧水生生的谢以琼,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呀,这便是对了,夫妻本就一体,你们二人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宁王妃将赵瑾瑜扯了过去,“你来扶着琼儿,去我的凌霄苑。”

    她这明显就是想要将二人凑在一块,刘妈妈极有眼色地松开了扶着谢以琼的手。

    谢以琼突然失去支撑力,朝着一旁倒去。

    等她快要跪在地上时,却忽然落进一个满是皂角香气的怀里。

    谢以琼一惊,抬眼一瞧,赵瑾瑜那张微沉的脸便出现在她眸前。

    “世子爷……”

    她愣愣地唤了他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从他怀里离开,但腿还是酸得紧,只能暗暗地攥紧赵瑾瑜的衣袖,以免自己在众人面前失礼。

    看着她这模样,赵瑾瑜轻叹一口气,将谢以琼扶住,用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母妃在前,我便跟你做一做样子,你莫要当真。”

    他这话让谢以琼愣了愣,随后她扬起小脸,粲然一笑。

    “世子爷放心,妾身明白,等会儿母妃走了,还是让芷柔扶着妾身罢。”

    面对这个回答,赵瑾瑜心中有些愕然,她竟然不生气。

    宁王妃已然走到了前头,回头催促二人,“走呀,瑾儿你们在说些什么小话去我院里慢慢说。”

    这般打趣都让二人身上刺挠般难受,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宁王妃等人来了凌霄苑。

    芷柔这时候也得了消息,跟来凌霄苑伺候。

    瞧见赵瑾瑜扶着谢以琼,先是一愣,随后高兴地对着自家主子傻笑。

    “芷柔,过来扶着我。”

    谢以琼见芷柔这般傻气模样,心下便明了,无奈地对着她招了招手。

    “来了!”

    芷柔三步做两步,小跑过来,赵瑾瑜立马将谢以琼交给芷柔。

    “好生扶着你们家主子。”

    他将谢以琼的手臂递给芷柔时,正巧卫蘅得了消息,往凌霄苑这边走来,一眼便看见了赵瑾瑜拉着谢以琼的手。

    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可是宁王妃的院子。”

    青梅小心翼翼地对着卫蘅说道,生怕她又招惹上麻烦。

    “哼,你倒是怕她不怕我,难不成我不是你的主子?”

    卫蘅对着青梅冷笑一声,话语间尽是刁难。

    青梅赶忙噤声,不敢再言语。

    正当她们说话之时,谢以琼等人已然进了屋里。

    宁王妃坐在主位,吩咐仆从给谢以琼与赵瑾瑜端去茶水。

    “昨日若不是我与你父王说了几句好话,恐怕他还生着气呢。”

    宁王妃对着赵瑾瑜带着几分责怪说道,“你下次也莫要这般冲动了,本来你跟你父王关系就……”

    她说着说着,便顿了顿,不往下再说下去。

    二人都知晓她要说的是什么,赵瑾瑜却不放在心上,“父王看不惯儿子,儿子便少出现在他面前便是。”

    这话气得宁王妃差点摔了茶盏,“你听听这话,是要造反啊你?我辛辛苦苦一个人把你拉扯到十岁,这好不容易如今阖家团圆,你嘴里便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只见她越说越气,胸膛起伏极快,谢以琼赶忙上前给宁王妃顺气,敛着眉眼劝道。

    “母妃莫要动气伤了身子,世子爷不过是气话罢了,血浓于水,哪有孩子不爱父母的?”

    她的话如同温水一般淌过宁王妃的心里,这才勉强避免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冲突。

    见宁王妃的气稍稍顺些,谢以琼便又进一步说道。

    “母妃也不必操心太多,世子并不是无孝心之人,昨日跪祠堂时,还与儿媳说了您如何爱护他,妾身听闻都感动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