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和我说这些。”
元香哭的好不可怜,这般舐犊之情,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软。
但江姝柠除外。
她见过元香这副乖巧清秀皮囊下包藏的狠毒祸心。
为了争宠,不惜以小红豆的性命做赌。
天下有几个真爱女儿的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江姝柠眼里,元香的眼泪,与鳄鱼的眼泪别无二致。
她站起身,拂了下衣摆上的褶皱,“方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离开邺京,横着走或者竖着走,你自己选。”
元香彻底呆住。
她自以为表现的不错。
女子都有母性,会对弱者心生怜爱。
她觉得只要把小红豆搬出来,江姝柠定会心软。
但现在的结果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江姝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又冷又硬。
成王答应帮她是有条件的。
成王想知道小红豆的生母,也就是如画和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殿下又为何突然离京,还用这种方式把她和小红豆送走。
这些事其实用不着萧云铎交代,元香的好奇心也会驱使她查清楚。
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
元香牙一咬,心一横,噗通一声
跪在了地上。
“我听送茶的丫鬟说了,昨晚因为救我,有个人中了一剑,而那剑上提前被人抹了毒,去买解药时,在药铺又遇到了埋伏,这一切是成王早就计划好的……江小姐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我走,不肯再让我见小红豆最后一面,是不是怀疑是我给成王泄了密? ”
俗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
成王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一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这件事瞒不过江姝柠。
与其等她问起来,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经历了这么多,再加上萧元铎的指点,元香肉眼可见地变聪明了。
江姝柠眸光微闪,并没有否认,顺势问了一句,“那是你吗?”
元香点头,如实回答:“成王确实从我这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你昨晚会来救我,所以提前做了准备,但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他和我同坐一辆马车,我撒那些粉末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他威胁我,我要是不实话实说,他就让侍卫毁我清白……”
她往前跪走的两步,抓住江姝柠的衣摆,哽咽道: “女子清誉大过天,江小姐,我也不想泄密,但我别无选择,你也是女子,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
,原谅我的,对不对?”
呵。
江姝柠忽然笑了起来。
她掐住元香的下巴,俯身,一字一顿道:“你既知女子清誉大过天,又为何找人散播谣言,把周乐安往死路上逼?”
元香忘了这茬,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狗会改得了吃屎?
江姝柠是不信的。
她嘲弄嗤笑,松了手,手指仿佛碰到了什么晦物,拿出帕子,低下头,一根一根擦的仔细。
“既然你想留,那就留下来吧。”
元香处心积虑地想要留下来,明显居心不良。
让她离开,谁知道她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与其让她在暗处兴风作浪,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见招拆招。
江姝柠说了个地址。
与周家那边闹的多少有些不愉快,她也不想再与赌坊合作,抽取分成。
掌柜的刚开始不同意,毕竟这几个月靠着这些娱乐的法子赚的是盆满钵满,谁愿意让财神爷走?
奈何江姝柠态度强硬,他只好去请示东家。
周家那边的反应江姝柠无从得知,反正最后是同意了,不但结清了上月分成,还多给了她一大笔银子,以示感谢。
江
姝柠推脱了两下,没推掉,便大.大方方地收了。
周乐安的事,她问心无愧,这些银子就当是她想法子赚钱的奖金了!
拿到银子后,她买了一处院子。
雅竹居还在萧承渊名下。
之前萧承渊说送给她,她没要。
如今两人分开了,再住下去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合适!
新买的院子环境地段虽比不上雅竹居,但也不差。
三进三出,闹中取静的大院子,里面有竹林溪流,温泉荷塘,一眼望不到头的桃花林。
哦,对了,后院还有一大片空地,母亲种菜,她就栽草药,再养些花,想想就觉得美好。
她已经找人收拾打扫了,等过些日子就可以搬过去。
“你先去那里住下,等时机合适了,我会让你见小红豆。”
元香神色犹豫为难,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是又要作妖了。
江姝柠心知肚明,面上故作疑惑,“怎么,不愿意?”
“江小姐,成王殿下有权有势,我怕他还会找到我,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
元香声音很小,试探着询问。
江姝柠盯着她看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元香顿时喜笑颜开,“谢谢江小
姐。”
江姝柠让她先在这里待着,晚些时候她会派人来接她走。
小红豆总要习惯没有元香在身边的日子,她们两人没必要再见面。
元香为了能顺利留在京城,对江姝柠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
她听话点头,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江小姐,昨晚救我的人你是在哪儿找到,他们武功很厉害,打的成王殿下的人毫无还手之力。”
江姝柠正准备骗她,说是王府的侍卫。
谁成想,元香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看上去不像是摄政王府的侍卫。”
“……”
江姝柠默了默,说:“他们是我花钱在江湖上买的死士,你问的这么清楚,是想把这笔银子报销了吗?其实也没花多少银子,一人二十两,一共是——”
提起银子,元香的脸色就变了。
她是存了点银子,但以后离开了摄政王府,她总要为自己打算,哪还能像之前那般大手大脚。
元香讪讪一笑,“那个…江小姐,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
江姝柠离开后,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去楼上找了江景煜。
江景煜忙了一夜,这会儿躺在软榻上,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