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您信我吗?”
鲁国公怔住,不知她突然问这句话有何深意,但还是如实点了点头。
若不信,他不会求她。
江姝柠离开后,萧云铎晃晃悠悠地走到鲁国公面前,眉梢是压也压不下去的得意。
“国公爷,本王改变主意了,今日午时,你不用给本王回复了,会有人替您做决定!”
末了,他整理了一下鲁国公的衣领,大笑着离开。
宾客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摇头感叹:这成王殿下是越来越疯了!
萧云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在鲁国公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周珩皱了皱眉,“爹,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鲁国公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管他是什么意思,毒丫头已经进宫找太后了,这门婚事它撑不了!”
鲁国公负手而立,望天长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皇宫,寿安宫。
皇帝老糊涂,前朝动荡,后宫自然也难安分。
太后身边也没个陪她说话的人,整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念佛,着实无聊。
听到宫人禀告江小姐求见,她激动不已,“快请她进来!”
“是。”
“太后娘娘。”
江姝柠笑
着问好,欲屈膝行礼,太后一把拉她在身边坐下。
开口的第一件事便是,“你与承渊是怎么回事,真的和离了?”
江姝柠好笑道:“皇上都下了圣旨,哪还能有假?”
太后不说话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地嘀咕了一句,“不该啊。”
“哪里不该?”
容佩姑姑端着托盘进来,正好听见她们的谈话。
她一边把茶盏,点心放在桌子上,一边笑着接了句:“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摄政王殿下是喜欢您的,不应该突然与您突和离。”
江姝柠垂眸轻笑,出乎意料地,她并未否认。
“感情这种东西,就如握不住的手中沙,早晚都会消失不见,不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曾经的喜欢,如今的迫不得已的分开都是真的。
“好了,好了,你难道来看哀家,咱们不说这些伤心事。”
太后岔开了话题,拉着她闲聊。
江姝柠最讨厌威胁,虽然答应萧云铎的事还是得做,但一点也不着急。
……
太后说累了,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地喝着口茶。
安静过后,她老神在在地斜了一眼江姝柠,“说吧,你今日进宫,是不是有事相求
?”
江姝柠有些吃惊,“您是怎么……”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神色也很正常。
太后哼了一声,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样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姝柠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道:“其实也算不上有事相求,只是受人所托,来向您讨一道懿旨。”
“说来听听。”
江姝柠道:“成王殿下想娶鲁国公的嫡女为妻,但鲁国公的嫡女前几日不是出了事嘛,成王怕皇上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找到了我,让我来探探您的口风,他心里也能有个准数。”
太后虽不出宫门,但宫里宫外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朵。
周乐安的事她自然知道。
“云铎要娶周乐安?”
太后惊讶的眼都瞪大了。
皇帝生的这几个皇子是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
云铎是其中最心高气傲的那个,无论什么东西都要用最好的,王妃自然也不例外。
她母妃之前给他介绍过不少邺京贵女,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传回来四页书信,有三页半都是在挑刺。
而今他想娶已经失了身的周乐安,这怎能让她不意外?
“据成王所说,他早已对周小姐情根深
种,上次退婚,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对周系小姐念念不忘,他心疼周小姐的遭遇,不愿看她遭受世人异样的眼光,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娶周小姐为王妃。”
江姝柠忍着想吐的感觉,快速地说完这番话。
瞧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给自己鼓个掌。
居然能硬生生的把萧云铎这个烂到骨子里的卑鄙小人,说成了世上绝无仅有的深情种。
元香啊,元香,为了救你我也是豁出去了。
你下次再见到我是不是应该对我三鞠躬,以示感谢?
对了,还有萧承渊。
若不是怕元香落在萧云铎手里,拖他后腿,她又怎么会被威胁,在这儿违心地膈应自己?
太后道:“哀家听皇后说,你与国公府的那个丫头关系不错?”
江姝柠摸不清她这样问的用意,斟酌之后,她选了个居中的答案,“是朋友。”
至于关系有多好,就看自己的理解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更难回答的问题还在后面。
太后摆弄着花瓶里插的梅花枝,像是随口一问,“你也觉得云铎是她的良配?”
“……”
江姝柠的第一反应是,
萧云铎娶周乐安是司马昭之心,太后也看了出来。
但细想,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太后分明是在试探她到底是要站在哪一边!
萧云铎虽没有了母族作为靠山,但脑子比太子管用,心也够狠,若日后再加上鲁国公的支持,赢面很大。
于太子而言,这门婚事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太后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江姝柠怔怔地看着一处出神。
她把梅花枝伸了过去。
清冷的香气扑鼻而来,江姝柠深思回笼,抱歉一笑。
太后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成王是不是周小姐的良配。”
“可有哦答案了?”
江姝柠摇了摇头,“人生几十载,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只知道女子最先爱的人应该是自己,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太后低声呢喃着这句话。
……
未时三刻。
鲁国公一家都在等宫里的消息。
鲁国公夫妇,周衍,周珩四人连午膳都没心情吃,下人端了点心,他们随便吃了两口垫了垫肚子,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外。
管家的脚刚迈进院子,四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