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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大哥带你走好不好?

    周乐安顿时急了,犹豫了一下,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叫住了他。

    周衍回头。

    下一刻,他呆住。

    从爹娘还有伺候的下人嘴里,不难了解乐安最近萎靡不振,过的颓废,精神自然不会太好。

    但真正见到了,他才发现乐安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身子瘦的皮包骨头,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深凹进去,看上去憔悴不堪。

    周衍不说话,周乐安瞬间便没了底气。

    她的手指不安地揪着被子,一颗心缓缓下沉。

    大哥还是嫌弃她了吗?

    周乐安仓惶地低下头,想再次把自己盖起来。

    周衍动作比她更快,单膝跪在床上,俯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冲动之下,他脱口而出:“乐安,大哥带你走好不好?”

    周衍的怀抱宽阔温暖,周乐安小时候便喜欢窝在怀里,听他讲故事。

    后来逐渐长大,有了男女大防,周乐安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小情绪,不敢再向小时候那般肆无忌惮,生怕别人看出什么。

    周乐安抬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晚膳前,周衍沐浴更衣了,衣服上沾染着浅淡清冷的雪松香

    。

    世间焚香千万种,而周乐安只对这一种情有独钟。

    哪怕是一模一样的雪松香,但在别的男人身上,气味也会不同。

    周衍轻拍着周乐安的背,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成王下聘,父亲没有办法拒绝。

    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乐安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在后宅内院蹉跎此生,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带她逃婚。

    天下之大,总能找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

    到时他便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哪怕只能以兄长的名义,他也甘之如饴。

    周乐安多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答应他,但她不能。

    前日,她听到了母亲与父亲的谈话。

    他们给大哥挑选了一门婚事,对方是永安城的富商之女,祖上也曾在朝为官,母亲经商,父亲开了间学堂教书,算是书香门第。

    听爹娘话里的意思,与她们家好像是旧识。

    对方近日来了邺京,两家人已经见过面了,对彼此的子女十分满意。

    交换了庚帖,请人看后说八字相合,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好姻缘。

    大哥年纪也不小了,爹娘有意将他的婚事定下,她让丫鬟偷偷打探了,听说已经开始准备聘礼了,只

    等大哥回来,爹娘就会亲自登门下聘。

    周乐安一直不吭声,周衍把她从怀里捞了出来,问她:“乐安,你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大哥会想办法解决,只要你能开心,大哥什么都愿意去做。”

    周乐安看着他清隽的眉眼,讷讷道:“爹娘不会同意的。”

    周衍怔了一下,笑了。

    还以为是多么棘手的事。

    “你整日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爹娘巴不得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太肯定。

    成王上门提亲的事还未解决,万一到最后爹没有办法拒绝,真的答应了……

    周乐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你,爹娘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万事俱备,只等你回来,说不定明日就会带你上门提亲。”

    周衍表情僵硬,他说:“乐安,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何至于用这种事骗你,大哥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爹娘。”

    苦涩滋味从心底蔓延,周乐安指甲掐着掌心,死死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她眼里闪着一抹盈润,直勾勾地看着周衍。

    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比谁都希望这是假的。

    ……

    鲁国公在府门口没等多久,周珩

    就回来了。

    周珩远远就瞧见了他,头皮一紧。

    他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爹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冷风里是为了迎接他回家。

    一准儿是来逮他“念经”的!

    周珩扬鞭打马,准备绕到后门进府。

    知子莫若父,鲁国公老脸一黑,用轻功飞身上前。

    “吁——”

    周珩瞳孔骤缩,用力地拉紧缰绳。

    马儿发出痛苦的嘶鸣,脖子后仰,前面两蹄朝天,在距鲁国公半尺的位置停了下来。

    周珩吓的不轻,直呼他爹大名,问他是不是疯了。

    鲁国公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瞧着像是在骂人。

    但想到一会儿要说的事还得靠他这兔崽子从中调和,他只能暂时压下怒火,佯装不在意地拍了拍衣服上被荡上的灰尘。

    “下来,我有话与你说。”

    周珩推脱着,指着天上的大月亮,“天这么晚了,要不明日再说吧,我晚膳还没吃,晚功也没练,真没时间!”

    “两句话的功夫,耽误不了你多久。”

    呵呵,信你才有鬼!

    周珩翻身下马,看似同意了,实则一直在找机会溜走。

    脚刚迈出一步,鲁国公就说:“关于乐安的事。”

    周珩停了下来,

    目光怀疑地看着他。

    鲁国公面露嫌弃,哼道:“最近家里事多,我没功夫管你这个兔崽子,你爱看什么就干什么去,但出了事,闯了祸,别让我给你擦屁股!”

    “嘁,说的比唱的好听,前几日也不知道是谁想把我锁屋子里,不让我出门。”

    说到这件事,鲁国公又叮嘱了一句,“你想去见江小姐,我没意见,但有一点,不能被你娘发现,她现在已经经不起刺激了。”

    “嗯,我心里有数,”周珩顿了一下,又说,“给娘请个大夫看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他娘现在的情绪还没有乐安的情绪稳定。

    一提到“江姝柠”三个字,她就会发疯抓狂。

    她这样,不但折磨自己,还折磨身边人。

    鲁国公道:“我派人问过大夫了,你娘这种病靠喝药是好不了的,只能让我们从旁开解,让她自己想明白,从牛角尖里出来。”

    “那大夫给她开的安神药她喝了吗?有用吗?”

    周乐安上两次自戕都是在晚上夜深人静,丫鬟困顿之时。

    鲁国公夫人连着被吓了两次,自此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前两顿有用,但睡的不踏实,现在喝了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