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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赶来的路上

    琪儿已是满头大汗,被他的呵斥声吓得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的蹲着马步。

    突然,赵远捡起地上的砖头就往他平举的两双手臂间放,琪儿根本招架不住,勉力支撑片刻便滑落在地了。

    “你这样永远学不会功夫。”赵远不留情面的泼着琪儿冷水。

    琪儿不甘心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适才赵远舞剑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他也想做名风姿绰约的武者,像赵远那般武艺高强,便下定决心咬牙坚持道:“我会努力的。”

    赵远听后心中有所触动,没再出言打击琪儿,只默默训练着他。

    烈日炎炎,琪儿的周身衣衫湿了个透彻,历经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数次的磨炼让她愈挫愈勇,终于手腕可以叠加三块砖了。

    包萱忧心琪儿身体状况,怕他吃不消,更怕赵远不知轻重,寻隙端来两碗绿豆汤为他们解暑,顺便了解琪儿的近况。

    “姑姑,您快看,我有长进了,我蹲马步能够手叠三块砖而不落地了。”琪儿兴高采烈的向包萱展示着自己今日练功的成果。

    赵远接过其中一碗,包萱笑吟吟的将另一碗绿豆汤端到琪儿嘴边,宠溺的道:“喝完这碗绿豆汤给娘看也不迟。”

    谁知琪儿竟然载倒,昏厥在地。

    包萱的笑容凝固在嘴边,急切的抱住琪儿,率先探了鼻息和脉搏,她立时便将手中绿豆汤灌到琪儿口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进行针灸治疗,为琪儿解暑醒神。

    赵远看着手忙脚乱的包萱,心中慌乱不知所措。

    “让你教个武功而已,你真是心狠手辣,琪儿他还只是个五岁稚童,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跟你拼命。”包萱一面施针,一面气愤的控诉道。

    赵远没想到琪儿的身体竟如此孱弱,看着身强体壮,竟是虚胖而已,尴尬的狡辩道:“这般身体学武功恐是难成,不学也罢。”

    包萱忍不住质问道:“琪儿虽然身体上有所欠缺,并非就不能学武功了,是你不懂得循序渐进,偏要急于这一时半刻,你这师父是怎么当的?”

    赵远越听越觉烦躁,怎么就成自己的错了?他好心教人功夫反倒还要被指责。

    “你大可让你女儿别跟着我学武。”赵远分毫不让。

    包萱气得无话可说,瞪了他一眼,顾着给琪儿施针不再搭理他。

    赵远静静看着姑侄二人,不知不觉陷入愧疚之中,主动去找了旁人想作弥补,“你帮我去取来我的冷玉。”

    那人一身黑衣扮相,即刻便领命而去,复命而归。

    赵远示出冷玉,这还是林如山赠送给他的,说是有清凉之效,可以配合解暑,“你且用这块玉敷在琪儿额心上,效果极佳。”

    包萱刚触碰到凉玉便知这是好东西,决计能治好琪儿的疾病,此玉莹如雪,通体好比千年寒冰,即便如此猛烈的日头之下,仍然寒冷依旧。

    包萱将凉玉敷在琪儿额心,将琪儿抱回房中,让他好好静养。

    刚放下琪儿,包萱的朋友王婶儿便来到她的房间,手里拿着几样靓丽的新制衣裳,想是才出炉的。

    王婶儿展示自己刚做好的冰丝衣裳,兴高采烈的道:“琪儿和玉兰各一套,萱妹子,我也给你做了一件水蓝色薄纱冰丝裙,你快换上给我瞧瞧。”

    包萱展开衣裳端详,是她心仪的颜色和样式。

    王婶儿见她神情,知她定是喜欢,忙推着她进房换上,“你快去换上,让为娘的一睹为快。”

    包萱换上以后当真冰肌玉骨,美的不可方物,赵远看着推门而出的包萱一时间看呆了,王婶儿露出欣慰的眼神。

    而在越国边境,收到飞鸽传书的齐骁让自家堂妹来大夏走这一趟,带回慕容琼丹。

    鹅毛般的大雪被呼啸的寒风卷得恣意飞舞,空旷的原野上白茫茫一片。

    冰谷的雪地中有名头戴幂篱的女子策马奔腾,通身素白裙裳,坐下健马亦是无色,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姐姐,你慢些等等我罢,师父他老人家说了,你这身子骨弱,经不起这般颠簸。”钱敏儿眺望着那一行长长的马蹄印,扬起马鞭奋力追赶。

    耳闻身后小公子装扮的少女稚气未脱的嘟嚷声,齐露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回首间芊芊柔荑已是撩开幂篱一角,露出半张面若桃李的脸来,嫣然一笑,“敏儿,我可是听到你爹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一路上照顾好我的。”

    不提也罢,钱敏儿哀怨的眼神扫向她,嘴角抽了抽,嗫嚅着唇瓣沉吟片刻,强行狡辩道:“哪有妹妹照顾姐姐的理儿!”

    “敏儿,还有百许里路就到明河地界了,夜间便可赶至明市的客栈投宿,你何妨再坚持片霎。”齐露正色道。

    自北萧向南而行必经明河,只是这一带幅员辽阔,一年四季都遍布着广袤无垠的雪原。

    钱敏儿打量着漫无边际的冰天雪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委实令人心生绝望。

    她身乏力疲,连着两个日夜赶路,饶是学过些强健筋骨的三角猫功夫,仍渐感体力不支。

    “姐姐,到得明市可否停留一日稍适歇息?”钱敏儿眼巴巴的瞅着齐露,却见她明眸秋水,灿若辰星,神采奕奕,无半分倦色,哪里像是大病初愈之人。

    齐露斩钉截铁道:“不成,耽搁不得,迟一步我阿爷恐是性命难保。”

    钱敏儿琢磨不透她的心思,纳闷她对于这种未卜先知之事为何如此笃定。还不及相询究竟,前方的人只留了个渐去的背影。

    紧了紧马缰,钱敏儿边喊边驱马追了去。

    行至暮色四合,落脚之地渐有暖意,周遭杂草半衰半绿。

    江边有渔火映照,灯光下依稀可见细雨如织,纷纷扬扬。

    齐露迎风而立,站在岸边望着澄碧江水,忽而将目光移至一只划来的小船上,拔高音量喊道:“船家,我们要渡江,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摇桨的老者见她摸出银子,笑眯眯的靠岸道:“两位姑娘欲往何处?天色已晚,可要当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