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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逃出县令府

    “不好了,不好了,新县令夫人跳河了。”人群中有好事者高声嚷嚷。

    那些人正慌得手忙脚乱着,婆子跺足,急不可耐的对着抬轿的汉子高声咋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去救人啊!”

    眨眼间便已经有人被推入冬日冰冷的河水间,可惜这人泳技欠缺,甚至还被新娘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队人手顺着护城河的沿岸一路跟去,只见新县令夫人奋力游远,好似深谙水性,大有逃走之势。

    “快将她抓住,今儿是老爷大寿的日子,可千万别触了霉头,要是能把新夫人带回县令府,事成少不得你们奖赏。”管家连吓带哄,三两句就说动了这些人。

    当下会水的诸人不再迟疑,纵身接连跳进河里追拿新娘子。

    丁玉兰游得有些腿软了,但听闻后面一片攒动的水声渐渐临近,她心知不妙,不敢慢怠,更不想被迫待在一个糟老头子身边,为他生儿育女。

    虽则她的身世与经历都凄惨,却好在自小便水性极佳,在水中敏捷异常,为了避人耳目,丁玉兰溜进一条暗河中成功甩掉捕捉她的人。

    “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他去山上挑几担泉水半天送不回来,气死老娘了。”

    中年妇人愤懑的咒骂声音传入丁玉兰耳朵,她望了望黑漆漆的头顶,小心翼翼的徒手触摸四壁,立时感知到了形状和大小。

    丁玉兰察觉出约摸是口深井,而头顶突然光芒大作,她微眯着眼睛,刚瞅的须臾就有一只木桶迅速砸了下来。

    她两眼冒金星,霎时晕厥缓缓下沉。

    中年妇人提水的时候感觉很是纳闷,这桶水竟比平素重了好几倍。

    甫定睛端详,吓得面容失色,松掉水桶边跑边在院子里大喊:“快来人啊,井中有死人……”

    这鬼哭狼嚎的刺耳尖叫惊动了宅子主人,“王婶儿,死人在哪里?”

    “就是那里。”王婶儿嘴唇直哆嗦,牙齿打着颤,好半晌才害怕的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口井。

    肖映明的出现让王婶儿莫名生出几许可靠的安全感,她双腿发软,杵在原地捂着七上八下的胸口再跑不动。

    “你即刻吩咐人过来打捞尸体。”肖映明素衣散发,俊美清冷,理智如常,匆忙间只着了件单薄的月白长衫,睡意遭王婶儿搅扰全无。

    很快就有几名家丁尾随王婶儿前来,有这么多人壮胆,她的惧意不知不觉减弱。

    丁玉兰被家丁放在井旁的空地上,肖映明瞧着面生,转念又想自己经商繁忙,对宅子中的下人不熟悉也是常事。

    “徐管家,你去查一下,这是宅中的哪位奴仆,姓什名谁。”

    徐管家经由王婶儿通知,事先便清点了一遍没了的人是谁,可翻查数遍府中的卖身契,找来宅中下人挨个清查始终不曾有失。

    “公子,老奴查无此人,这具尸体或许不是咱们宅子的女仆。”徐管家谨慎的回禀。

    肖映明却不理会他,脚边横陈的女子是个美人胚子,眉目如画,身姿和容颜都不像普通农户家能养出来的,虽然身着的是丫鬟服饰。

    这般年轻美貌香消玉殒了未免可惜,他俯身探着丁玉兰的鼻息和脉搏,“她没死,只是胸腹有大量积水。”

    肖映明说罢,伸出双手去按压丁玉兰胸腔,帮助她及时排出。

    丁玉兰吐出积水,难受的睁眼,朦胧中瞥见一个男人将手放在自己胸口,她本能的一巴掌呼在他的面颊。

    下意识的弹起身来退开几步,丁玉兰警惕的抱着胸大骂:“臭流氓!衣冠禽兽!”

    肖映明顿感脸部一阵火辣辣的疼,没想到她一个瘦弱娇小的女子打人居然能下这般重手。

    骂什么不好?竟骂他好色,肖映明皱眉,嫌弃的擦手,面色愈发不郁,讥诮的冷言冷语,“徐管家,她既然没溺水身亡,就把她丢出去吧。”

    “你这臭丫头莫不是白眼狼?公子方才救活你,你反倒如此不识好歹。”王婶儿端着一股婆辣劲儿,说着便要上前教训丁玉兰。

    丁玉兰不甘示弱,“哼!若非你仍下木桶将我砸晕,我又怎会沦落到被人轻薄?”

    “徐管家,还不速速将她丢出去?”肖映明耐性尽失,他原就喜静寡言少语,经丁玉兰这么一闹,他更觉厌烦。

    丁玉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场误会,自己目前处境堪忧。

    而外头四处都是追捕她的人,倘真丢出这宅子定然又会被县令那老家伙抓回去,她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不嫁给那县令,眼前这男子至少比县令看着还是顺眼多了,最起码他方才救了自己,虽说态度不怎么好,但好歹没有欺辱她,只是将她仍出门去。

    人在屋檐下何须意气用事做这口舌之争?决计不能逞能,丁玉兰底气越发不足,赶忙示弱,揪住肖映明的衣襟,“拜托公子别将我赶走,我可以留下来做公子宅邸仆人。”

    肖映明对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视若无睹,“你先把手放开。”

    “刚刚都是我的不对,请大娘替我求求情,我无家可归。”丁玉兰依旧不放,挤出几串泪珠,望着王婶儿轻声啜泣。

    王婶儿果然心软了,“公子,天可怜见的,老奴请求您就将这丫头留在宅邸。”

    “我赚了月钱就离开,只求公子收留一月。”丁玉兰跪坐在地,泪眼婆娑的摇晃着肖映明衣襟,甚是弱小无助。

    还好逃婚前在轿中换掉了喜服,不然用原主的身份借题发挥就显得麻烦许多。

    “我尚在襁褓之中母亲就早逝,被继母设计,自小便与家人失散,被养父母含辛茹苦拉扯大,前不久继母撺掇父亲将我寻回,原是要将我嫁给一位老翁做续弦,因此我才跳河逃走,游到了这口井中。”

    丁玉兰暂且隐去了老县令的这层身份,她深知老县令一个月后找不到她,自然就会罢手,转而要求同父异母的妹妹嫁过来顶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