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离岳城已经不远,马车赶快一些三天就到,慢一些五天也能到。
“进去休息一会?”
虽然有他陪着一起坐到车外不会无聊,但想到坐在外面不免会受风吹日晒,加上马车现在行的这条路上尘土又极易飞扬起来,司寇凌天便想他回车厢。
不用看他的表情东方不败便知他在想什么,头依旧靠在他肩上眼也不抬的道:“不必。”
环着他肩的手抚了抚他的颊,然后侧身从车里端了杯茶送到他嘴边。
微抬了下头就着他的手张口喝了半杯后,东方不败继续靠着他。
将剩下的半杯水喝了,司寇凌天拉着缰绳让马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这样再往前时扬起的尘土便少了一些。
这一条路两旁都是山林,前后也没有其他路人,只有他们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前行。
带着几分慵懒的倚在身旁人身上的东方不败忽然朝左边的某一处投去一眼,手中一道微弱的银光同时闪了出去。
“东方不败!”
下一刻,一个着暗紫色长袍的青年出现在马车前。
被突然出现的人惊了一下,马嘶鸣了一声,扬起前蹄又落下后才稍微安稳下来。
那青年长得很是平常,一身气势却很是阴冷,他衣着华贵整齐,可在肩膀的位置却有一道明显的口子。
他垂着眸看着两指间夹着的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口中吐出那个名字时锐利的视线猛的盯向车上的那个红衣人。
从刚刚到现在,东方不败一直保持着靠着身旁人的姿势没动,即便听到那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投过去一个正眼。
司寇凌天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让开!”
来人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发出一声不像笑声的笑声,“司寇凌天!”
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遍,见他们皆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好似一点也不好奇自己是谁,来人将手里的绣花针“还”了回去,语气透着傲然,“本尊——墨戚。”
司寇凌天不知道什么墨戚,但他却知道魔门门主姓墨,可这于他却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那枚绣花针还未至二人身前就化为粉末,墨戚的眸光倏的加深。
内力外放将近身的东西化为粉末,这样的手段,他爹当年全盛的时候也能办到,可他爹的年纪却是眼前人的一倍。
面上不显,墨戚心中却是重视起这二人来。虽之前就听到消息说这二人武功如何高强,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亲自走的这一趟倒是个正确的决定。
“司寇凌天,若想为你爹报仇,不若和本尊合作。”墨戚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让开!”司寇凌天抬眸重复了一遍。
因着他的态度,墨戚神色冷了下来,“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这次,回答他的是司寇凌天瞬间挥过去的一剑。
虽然闪身避了过去,但墨戚的脸却难看起来来,周身溢出有如实质的黑气,看起来阴森极了。
这个时候,东方不败才抬眸扫了他一眼,随即有些冷的嗤了一声,抬手挥出去一掌。
这一掌看起来很慢,其实却是连朝他周身的几个方位同时出了十六掌,快到了极致看起来反而慢了。
到底是魔门现任门主,墨戚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然而即便看出这轻描淡写的一掌其实很厉害,但几个方位都被封了的他却莫可奈何。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亏。
以左肩受了一掌,墨戚周身的黑气消散,凝视了二人一眼的同时瞬间从原地消失。
不提墨戚自知不敌东方不败,离开时的恶劣心情,车上的两人却是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上路了。
以墨戚的武功,对上司寇凌天输赢尚不好说,但东方不败若想杀他确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他却为何要帮江湖人除了这一威胁?
不得不说,从一开始的绣花针到后面受的一掌,离开后的墨戚越想脸色就越扭曲。
于是,聚在山西的武林中人就开始倒霉了。
在接连死了不少武林同道后,所有人都知道魔门已经到了山西,于是剩下的武林人接下来都不敢再单独行动,皆是好几个人聚集在一起。
墨戚本来准备马上就动手,甚至早已经下了一份帖子到岳城派,其上嚣张的写着七月初三魔门上下就会到岳城,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然而,如今受了一掌,伤得虽不重却也不轻,为了万无一失却不得不先养好伤。
然而,虽然七月初三他自己没办法去了,墨戚还是决定送那些中原武林的人一份大礼。
七月初二的时候,岳城派正厅里所有江湖势力坐在一起商讨起来,最后也只得出一个众人合力将魔门赶出中原的结果。
当然,因为有人查探出了魔门前任门主已经死了如今这位新门主年纪还轻的消息,所以一众武林人士还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为了明日的恶战,岳城里的武林人士安排好守夜的布防后便都去休息了。
他们有提防魔门半夜偷袭,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招,城西住满了武林人士的五家客栈在半夜里突然烧了起来,火光染红了一片天。
等到众人赶过来灭完火后,才从幸存的人口中知道,原来魔门的人先在客栈里投了毒烟才放的火,因为如此,导致许多武功不弱的人都没有逃出来。
第二天,带着怒意的武林人士难得凝成一团,杀意高涨的等待着魔门的人。
然而,一直从日出等到快日落,魔门的人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憋着一口气准备要替昨晚死去的人报仇的武林人士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夕阳橘色的光芒洒满大地时,一辆马车从西城门进入了岳城。
进城往前行了不远,坐在车外的司寇凌天和东方不败便看到了路旁烧得只剩黑色框架废墟。
路两旁,不少面上漆黑的人或蹲或坐在那里,大人脸上的表情是受了打击后的麻木小孩却是缩在家人怀里还在哭。
周围的人经过时都纷纷议起来,大多骂着昨晚纵火牵连无辜的人,还有几个在低声抱怨最近到城里的江湖人,觉得就是他们将灾难带过来的。
不得不说,这些被昨晚的火牵连烧了房子的百姓确实是被殃及,岳城内的武林人对此也心知肚明,若换了平日里少不得会为了名声来做些补偿,然而如今却顾不得许多。
江湖事江湖了,牵连无辜百姓东方不败却是有些不喜。
注意到身边人的微弱的神情变化,司寇凌天抚了抚他的发道:“我等会让人来安顿他们。”
东方不败闻言,抬眸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随即道:“小时候家里也曾受牵连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即便如今已经在一起,司寇凌天也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如今听到他说起,神色不由认真起来。
本来只准备一句话带过的东方不败看到他一副准备倾听的样子,不由道:“先找地方住下再和你说。”
见他愿意和自己讲以前的事,司寇凌天心中愉悦的将马车赶得快了一些。
往前走了一段后又看到几处被烧毁的地方,之前并没有什么感觉,在听他一句话后司寇凌天再看路边光着脚坐着的几个小孩不由拿了车上的吃食和水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顺手放到他们旁边。
城西的客栈昨晚全被烧了,所以他们到了城东才找到可以入住的客栈。
这也是更多的人在魔门的帖子到了后都搬去了岳城派内,否则他们还不一定能在城里找到住的地方。
安顿下来后,司寇凌天揽着人坐在房间里的榻上,有些期待的望着他。
见他那么想知道,东方不败便随口和他说起自己的事。
其实东方不败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外乎小时候生了变故,随后由童大哥带着入了日月神教,接下来便是练武和一点点往上走直到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
他说得轻松,司寇凌天却从中听出他被那姓任的教主忌惮时的不易,他从教众成为教主时的不易。
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角,又静静的抱着他一会后,司寇凌天才说出心中的疑惑,“我为何从没在江湖中听过日月神教?”
这却也没什么不能说,于是东方不败便直接将当初自己突然到了这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司寇凌天将人抱紧了一些。
没有顾得上想他这般经历有多奇妙,司寇凌天心中只担心他会如忽然来时一般又忽然离开,“别离开我。”
感觉他在自己颈上蹭了蹭,东方不败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离开,可见是回不去了。”
听到他的话,放心一些的同时,司寇凌天又道:“你想回去吗?”
听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语气,东方不败转身抱住他给他肯定的答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