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教主穿书》 第1章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烈日炎炎直似火烧。这时候合该是呆在院子里的摇着蒲扇纳凉,却有一群人像是不知炎热般的上了望归山。 这群人速度飞快,眼看着才上山,没多久便又开始下山了。那翻过山的速度,一看便知都不是寻常人。 望归山的另一边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入眼便是一座占地甚广的山庄。 “就是这里吗?”看到那座山庄,为首的中年人神色一肃,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被问及的蓝衣青年抬头看向前方的山庄,视线在大门上空白的匾额处多停了一会,然后肯定道:“无名山庄,没错!就是这里了。” “好。”中年人眸中滑过一道光亮,点了下头后,一挥手带着人进了山庄。 从山庄外面看还只道是寻常庄子,除了占地辽阔一些也没什么。然刚一进去,一阵花香袭来,加上突然降下来的温度,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不由让来人胸襟为之一爽。 一路行来,十来人虽没有交谈却无不在心中赞叹这山庄极具匠心的布置。 不说山庄里其他的精致建筑,单是经过的一个又一个园子都让这一群人中唯一的女子忍不住“啧”了一声,心中升起羡慕。 那竹园桃园之类的也就罢了,在这赤日炎炎的天气,居然还能弄出一园梅花…… “这人间仙境般的庄子,想来藏在这里的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一位白衣青年朝身旁人低声道。 “若非绝色,那魔头又岂能看得上?还藏得这般隐秘。”同样低声的回了他一句,发现他们已经落在比较靠后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了,左右等会我们也能见到。” 以中年人为首的一群人从进来前便提高了警惕,然而一路行来的毫无阻拦让他们心中觉得古怪的同时,不由放慢了速度,愈发的小心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到了山庄正中央的院子外。 他们走过来见到的都是各个景色不同的园子以及假山亭台之类的景观,并没有让人居住的房屋。中年人料想他们要找的人如无意外应该就在这间院子里。 只是,真有那么容易就能让他们找到人并带走她吗?中年人有些怀疑,然而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断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于是回头扫了身后的众人一眼。 下一刻,一群人无视院门,个显神通进了院子。 一进来,首先入眼的便是一片深红和粉红的牡丹,娇艳无比,争相竞妍。再细看,便是右侧的荷花池,池上一对鸳鸯悠游其间,池中央有一座六角亭子。亭前置了一张绣了牡丹图的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侧坐的人影,一手忽上忽下似在做绣活。 “在下青山派吴江,冒昧打扰,请姑娘现身一见。”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周围确实没有人暗伏,中年人心中稍定,朝亭子那边抱拳道。 话落,过了半响,从屏风上的影子可见坐在亭内的人手里动作依旧,似没有听见一般。 吴江又开口请了一遍,眼见亭内人依旧听而不闻,一人开口道:“能让那魔头喜欢的人,可见也不是好的。既然敬酒不吃,我们又何必与她客气!”这人显然是个急性的,说完便直接要往亭子走。 他们今日的作为虽是为了除去那魔头,但到底也不算光明正大,能安稳些就最好不要多生事端。吴江伸手挡住他,然后看向那名唯一的女子,“你去请她出来。” 那绿衣女子点头应了一声,往亭子走去。 到不知,那般心狠手辣魔头的心上人该是怎样的花容月貌。绿衣女子心中好奇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想赶紧看到亭中人的模样。 然而,等她走到屏风前三步远时,异变突生―― 本就想着事情不会那么容易才会带了十几人过来,如今虽无惊无险的就找到了人。可越是这样,吴江就越发提高了警惕,因此几乎在银光穿透屏风射向绿衣女子时,他便立时动了。 可那银光快如闪电,即便他反应迅速也是惘然,只堪堪接住了已被银光击中已经气绝的绿衣女子。 如何也想不到亭内人不言不语的就下狠手,扫了眼她眉心的微不可察的血洞,吴江顿时大怒,暗道了句:果然不愧是那魔头的人。冷笑一声,抬掌便毫无保留的向屏风击去。 他掌风刚落上屏风,却被一股更大的内力反弹了回来,猝不及防下他被猛的击了出去,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在他被击飞后,下一刻,那张受了两道内力的屏风也突然爆裂开来,露出亭内的人。 许是因为被打扰又或是因为屏风被毁,亭内人手里针线不停,微冷的面上却透着一丝不悦。 就在屏风被毁的瞬间,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紧盯着亭子里。待看到亭内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左手似拿着一件外袍,一身鲜艳红衣侧坐在锦缎软榻上穿针引线的人,面上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那红衣人脸上施了脂粉看不大清真实的容貌,然而看身形,却又不太像女子。 精致优美的小院内,不知是男是女的红衣人垂首缝制着一件玄色衣裳,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古怪。 一人忍不住惊咦了一声,引得抚胸刚站稳的吴江抬眼向亭子内看去,无论怎么看也不觉得亭中人像是他们此次的目标,因此便觉得他们中计了。 近来那魔头在江湖中屡屡大开杀界,因奈何不了他,他们才会在得知其有一位心上人时费心找了过来,欲要以此让那魔头投鼠忌器。 如今见事不可为,又担心那魔头将计就计还有后手来对付他们,吴江面色难看的扫了眼视他们如无物的红衣人,倒退回一群人身边后,示意他们随自己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快退到院门口时,却见亭中的红衣人微微俯身咬断丝线,将手里的衣裳放到一边后突然站了起来。 以吴江为首的人一惊,具都防备起来时,却听他道:“怎么回来了?” 他们正莫名其妙,下一刻,破空之声传来,一人落在亭外。 “司寇凌天!”看到来人吴江大惊失色。 “担心有人打扰到你,回来看看。”来人上前两步走到亭内,面上带着温柔的笑。等到余光扫向那边的一群人,眸中却透出几分森然的杀意。 “不过那么几个东西,哪里值当你又赶回来一趟。”拿出一块蓝绸手绢替他擦了擦额上几不可察的细汗,红衣人道。 “正想着你,得到消息便回来了。”顺势握着他的手,司寇凌天注视着他道。 司寇凌天语气轻柔,面上也带着笑,只是心中却透着冷意,显然是对自己晚了一步到底让人扰了他很是不悦。 不过,这到底也是自己顾虑不周了。司寇凌天想着,心中也有了决定,虽然这人不喜欢身边有多余的人,但今后山庄外面还是做些布置为好,免得什么东西都能蹿到他面前来碍眼。 闻言,红衣人凤眸轻扬,透着几分愉悦。拉着他坐到软榻上,拿了玉桌上的茶盏递给他,“既然回来了,那便吃过饭再走吧。” 若说之前还只是疑那红衣人是男是女,如今听到他的声音,几乎已经有八分肯定他的男的了。待看到那魔头与他亲昵无比的样子,众人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待到回过神来,确定不是他们眼花,一人“呸”了一声面带鄙夷的转开脸,好像多朝亭子那里看了一会都是污了眼。 听到他的话,司寇凌天刚心情不错的应了下来,就听到那边不和谐的声音,正待要出手,身边的人却先他一步抬起了手。 瞬间从软榻一边篮子内拿出的十来枚绣花针同时射了出去,疾如风,快如电。 大部分人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银光就永远的倒了下来,另有几人虽反应迅速的去躲,却到底没有躲过。 若那魔头不在,哪怕那红衣人看起来武功不弱吴江也会拼一拼。然而如今,他明白自己已经受伤并没有把握逃脱,于是并不徒劳躲避,反而顺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青山派中弟子,拼尽全力将其向院外丢去。 余光扫见后,司寇凌天从身旁人那取过他拿在手里把玩的一枚绣花针,随手射了出去后注意便转到软榻上的衣裳那里,“给我做的?”说着他伸手拿过那件外袍。 见他明知故问,红衣人斜他一眼,便见他欢欢喜喜的就起身拿衣裳往身上套。 “什么时候少了你穿不成?”口里轻斥着,却是动作轻柔的帮他将外袍穿好拉整齐,见他喜欢眸中便也透着欢愉。 穿着新外袍的司寇凌天只是笑着,然后将人揽在了怀里。 第2章 当东方不败发现自己瞬息之间从黑木崖顶忽然到了这草木丛生的陌生山林时,心中不可谓不惊咦。 虽“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脑中凭空多出的一些关于某个人的事情以及如今的突变,却由不得他不多想。 不过今日所遇之事虽古怪万分,然东方不败亦明白天地之大,怪事无奇不有,想不明白后他眸光微微一暗便也不想了。不论怎样,且走着瞧便是! 周围皆是茂盛的参天大树,将阳光一层一层的阻隔开来,使人身处其间倒分辨不了如今是什么时辰。 以东方不败的眼力,自是不受这林子里阴暗的光线影响,随意选了个方向便缓步而行。 行了不久,前方便有断断续续的人声传来,复又行了一段路,便看到了一群人。 那些人约莫十来个,有少年有青年,围成一圈站着,他们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泥土衣衫破烂的少年。见到忽然从山里走出来的陌生人时,他们面上俱都有些吃惊,有些人还不自觉的朝地上的少年望了一眼。 他们随意欺辱这人没什么大不了,但若真传到外面去了,恐怕也是不太好。 待见那陌生人脚步不停,似没看到他们时,那群人松了口气,只道是个识趣之人,便也懒得深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林家后山了。 “司寇凌天,你赶紧从这钻出去,我们今日就不陪你‘玩’了。”不以为意的扫了眼渐行渐远的红衣人,为首的白衣少年指着自己胯.下笑嘻嘻的朝地下人道。 “是啊!司寇凌天你可赶紧着些,小爷们每日陪你玩已经够仁慈了,没可多余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一人话落,其他人都开始起哄。 躺在地上的少年敛着眸,麻木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司寇凌天?”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一群人又是一惊,抬头发现却是那刚刚从这走过去的红衣人后,白衣少年面带不悦的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擅入我林家后山不说速速离开,还敢来多事!” 东方不败对他的话听而不闻,眸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许是感觉那道视线,地上的少年微微侧头,掀开眸的瞬间只看到一片火似的红色,他稍稍仰头想看清楚来人的样子,阴暗的光线下却只能看到个隐约。 “司寇凌天?” 想到他刚刚也略带疑问的喊了声自己的名字,司寇凌天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正是!” 见他肯定,东方不败盯着他看了半响,不知在想什么。 眼见那人无视自己,却与那废物聊了起来,白衣少年面带怒色,朝前一指,命令道:“将这潜入我林家后山意图不轨的贼人拿下!” 话落,站在他身旁略落后半步的七名青年同时朝那不知名的红衣人围去。 “林师兄何必与这贼人生气。” “就是,等拿下他还不是随林师兄处置……” 旁边的几名少年纷纷开口劝道,见那姓林的白衣少年面色好看了些后,这才停了口。 虽不知那好像知道自己的红衣人是谁,司寇凌天紧紧的注视着双方的打斗,心中却莫名的不希望他输。 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面上不显分毫,但若说心里也一丝怒意都没有,那却断然是不可能的。是以,东方不败出手毫不留情,甚至可以算是狠辣,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那七人便尽数被解决,溅出的血染红了那立在一边观看的几名少年一身。 打了一场,又杀了几个人泻了心中的郁气,东方不败也不屑与几个毛头小子计较,拿了块帕子擦了擦并未沾上血污的手后,拎起了地上的人。 虽然因为在自家的地盘,所以带出来的不是什么一流的高手,但这几人的武功也不算太弱,眼见那红衣人一出手就要了他们的命,竟似对他林家毫不顾忌,那林姓少年心中虽怒却也不是一点脑子也没有的,于是垂眸强忍着不再开口。 等到那人连余光都未投给他们一个,拎起那地上废物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之后,那林姓少年才恼怒的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踢飞,恶声道:“跟我回去禀告我父亲,就说那废物勾结邪魔歪道欲要谋害我!”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其他几名少年此时也是一背冷汗,对视一眼后,赶紧跟了上去。 另一边,东方不败带着人到了一处小河边后停下,随手将他丢在了地上。 突然被摔到地上,司寇凌天闷咳了两声,抬头道:“你是谁?” 河这边视野开阔,光线也没那么暗,他这才得以看清楚将自己带走的人。 但见其以墨色的玉冠束发,面容白净俊秀,微微上挑的凤眼带着一丝凌厉,一袭精致的红色长袍显得整个人气势霸道飞扬。 “你爹是司寇芎,你娘是林戚薇?”东方不败不答反问。 “你认识我爹娘!”司寇凌天无视身上的疼痛,猛的坐了起来,双手紧扣着土地。 东方不败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一边坐下。 他突然来此陌生的地方完全毫无征兆,唯一的线索却是脑中多出来的,具和那司寇凌天有关的事。 明明之前他并不识得那姓司寇的少年,如今却莫名知他父母是谁,甚至知他在父亡后跟其母回林家,随后母亲也去了,只留年幼的他一人。而林家,初时对他还可,总有人对他嘘寒问暖,却是变相的打听他父母可有留下什么遗物。等发现他什么也拿不出来时,渐渐的就没人理他了,虽然如此但也有人照顾,衣食无忧。等到他再大一些,发现其天生经脉堵塞竟然没法习武时,林家从此便当没他这个人一般。无人照顾缺衣少食便罢,林家小辈更是日日以欺他为乐…… 回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心中冷嗤一声,便不再往后想。 那少年经历的确可以叹一声可怜,但与他又有何干系?无故使他到此,又让他知其身平,总不会是要他帮那少年?随意猜测着,东方不败唇角勾起冷凝的弧度,心中却并没有当真。 见他坐到一边沉思,不欲理会自己,司寇凌天张了张口,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在原地坐了一会,身上的疼意越发明显起来,他朝那边坐着的人看了一眼,便轻声走到河边,动作熟练的清理着身上的伤。 等打理好自己,又捧了些水猛灌了一通,司寇凌天坐在河边发起愣来。 ‘今日人虽不是我杀的,但林浩达肯定会算到我头上,林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如此,我又该去哪……’ 思及前些日子才无意知道的,爹娘的死可能另有隐情,又想到自己不能习武的身体,司寇凌天心中深起一丝恨意。 思绪万千的想了许多,等到腹中因为饥饿传来一阵阵绞痛时,司寇凌天才又转头看了眼坐在某棵树下的人,然后起身朝一个方向走了。 一刻钟不到,他满头大汗的抱着一个大树叶快步走了回来,等看到树下的红色身影还在时,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随后他动作迅速的到河边蹲下,等将树叶里的野果清洗干净后,朝那棵树走去。 看着用碧绿的叶子盛着的带着水珠的鲜红果子,东方不败扫向面前的少年。 “这果子可以吃,我识得。”见他看过来,少年抿了下唇,却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同时随便拿了枚果子塞进口里。 一只手捧不住树叶,因此少年用右手猛的塞了颗果子进嘴里便又飞快的收回手继续托着叶子。那果子不算小,少年将其全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却是困难了。 瞧着他两颊左一鼓又一鼓,似蛤.蟆一般,东方不败若有似无的挑了下唇,随即从树叶上取了三个果子。 见他拿过果子吃起来,司寇凌天显得高兴起来。 鲜红的果子已经熟透了,吃进嘴里很是鲜甜。东方不败吃了两个后,拿了剩余一个在手里把玩着,望着蹲在自己面前衣着狼狈的少年随意道:“司寇凌天是个好名字,却与你不太符合!” 闻言,司寇凌天吃果子的动作一僵,嘴里甜香的果汁突然就品出了一丝苦涩。然而,心里却凭白不想面前的人瞧不起,他抬起头,眸光坚毅的正要说什么,却见对面人脸色突变猛的弯下腰。 “你怎么了?” 第3章 刚才还被小心捧在手上的新鲜果子此时洒了一地,咕噜咕噜的四处乱滚,然而司寇凌天却已经顾及不上。 他有些慌乱的伸手欲去扶那脸色突然大变的人,却被其凌厉的视线睨了一眼后,僵住了动作。 虽然自身无法习武,不过身处林家这个人人尚武的武林世家,该有的见识司寇凌天还是有的。见其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后,便也不敢再打扰,只在退到一旁后盯着地上的果子看起来,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半个时辰后,见他睁开眼,似乎没什么大碍了,司寇凌天心中松了口气,迅速凑过来急问道:“你没事吧?” 东方不败神色有些微妙的扫了他一眼后,抬手随意的朝前方河面击去。 只听“轰――”的一声,本就不深的河水翻腾起几丈高来。等到它再落下时,又是“哗――”的一声,河附近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雨似的,地面上甚至落了许多弹跳着的鱼还有许多被从树上打落下来的鸟。 视线从河面转到他身上,司寇凌天眸中升起一丝羡慕。若他也能习武…… 不过用了三分不到的力就能如此,东方不败心中亦是有些惊讶。他竟然因为食了枚野果而多了十余年的内力! 武之一道,除了靠自己勤学苦练外,再无别的捷径。任我行的吸星*虽能吸旁人的内力,然却并不能尽数化为几用,且弊端明显。而某些传说中极品的丹药,要么有极大的弊端,要么也只能增那么几月至一年的内力。至于吃了颗野果子就凭空增了十余年的内力,这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等等……似乎也不是闻所未闻! 因着一直想着野果内力,东方不败脑海突然浮起了相关的内容,却是和身边的少年有关的―― 司寇凌天在某次摸进后山寻食物,被林家的子弟找到后欺辱了一番。待那些子弟离开后,那少年习以为常的从地上爬起便继续去寻找吃的。 等找到些认识的野果摘了许多后,他便蹲在树下囫囵吃了起来。然而果子还未吃完,他便因身上忽如其来的疼痛而倒在了地上,然后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轻松,体内的经脉竟是被打通了,更是凭白多了几十年的内力…… 如此说来,若不是自己突然出现,这合该是他的机遇。不过,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到此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思及此,东方不败猛的抬眸看向旁边的少年,然而除了眼中的一丝艳羡,他面上的表情完全没什么变化,可见其对自己在这一会失去了什么一无所觉。 见他看向自己,司寇凌天正欲说什么,却见他忽然站了起来。 他要走了吗? 想着,司寇凌天张了张口,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嘴。即便他要离开,自己又能说什么? “随我走!” 眼见他已经越走越远,却突然朝自己丢下三个字,司寇凌天微愣之后,眸中滑过一丝惊喜。随即连句为什么也没问,迅速的跟了上去。 虽然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不过东方不败未当上教主前在江湖中闯荡的经验还是有的,因此很容易便带着人出了山,到了最近的城镇。 而那边等林浩达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回家告了状,再带着一人群人来到山里时,显然只能带着一肚子气无功而返。 自当了教主之后,东方不败便从来不委屈自己。因此一到了城里,第一件事便是找了最好的客栈,定了单独的小院。 沐浴之后,东方不败披散着一头黑如鸦羽的发,侧卧在房间里的软榻上,随手翻阅着吩咐小二寻来的书。 他脑海中莫名多出来的内容,大抵都是跟那个司寇凌天有关的事情,关于这个地方的介绍却是很少。 正史杂书都略翻了翻,他这才大概了解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 此处无日月神教,无五岳剑派,甚至无少林武当。这里的朝廷称晋,举国尚武,甚至江湖中人的地位还不算低。 自古便有“侠以武犯禁”之说法,因此朝廷防范打压武林,武林人厌恶朝廷鹰犬都是东方不败司空见惯的。如今了解到这里的武林有什么赵孙邓林魏五大武林世家,以及青山岳城霖江静峰四大派之类。朝廷别说打压,甚至还有不少官员出自这些地方,更有皇家子弟在其中习武,他只觉难以置信。 一手托着额头,东方不败嗤笑了一声,任武林势力发展成这样,这当皇帝的可真心宽。而那些武林世家和门派既然有那么大势力,没有谋朝篡位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当看到一本书中提及――武道巅峰,可以破碎虚空,甚至举例提到了一百多面前的某个人时,他神色一整,倒是仔细的多看了两遍。 合上书,指尖在书面上一下一下的轻扣着,东方不败心中思量着,到觉得自己如今的经历到有些符合。 破碎虚空吗? 就在他看书的时间,天渐渐的暗了下来。 当小二殷勤的过来问要不要送些饭菜过来时,因着不怎么饿东方不败便拒绝了,只吩咐拿两坛好酒过来。 那小二得了吩咐,很是迅速的就将酒配着些小菜送了过来,一边还不忘介绍道:“这是我们店里独有的佳酿,客官且尝尝看,要是喝得好了再喊小的拿。”说完,见没别的吩咐了,便笑着走了。 坐在房间里喝了杯酒,尝着那味道还算不错。又喝了两杯后,东方不败觉得屋内有些闷,便推开门去了院子。 皓月当空,星子闪烁,今日的夜色倒是不错。 司寇凌天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时,便看到月下独酌的人。 皎洁的月光下,那人依旧一身红袍,披散着一头墨发,整个人的气势比起白日显得稍稍淡了一些。 “前辈!”在门口站了一会,司寇凌天这才走了过去。 洗漱过后,换上一身白衣的少年显得很是俊朗,黑亮的双眸中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静。除了那略瘦的身形,很难与他之前狼狈的样子联系起来。 离开林家那个对于少年来说充满压抑与欺辱的地方,虽然心中还有些对于以后的茫然,但他整个人的气息都不自觉的暂时轻松下来,少了几分阴沉。 东方不败似有若无的扫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见他虽没有理会自己,却也没有拒绝自己靠近的意思,司寇凌天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走到他旁边坐下。 他坐下之后,既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只是一直保持着安静。 夜风清凉,带来一缕淡淡的花香。 许是因为这美丽的夜色,或是淡淡的花香,本端坐着的少年渐渐的放松下来,甚至拿手撑在了脸上,双眸半敛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沉思。 就在他晃神间,一只酒杯放在了他面前。杯底与石桌相触时那轻微的声响使他反应过来,面上带着些讶异的看向身旁人。 但见其依旧举杯啜饮,并没有看自己,司寇凌天收起面上的表情,伸手端起了杯子。 在此之前,他是没有喝过酒的,见到身旁人一杯接一杯没个停歇,倒觉得杯中的像是什么琼浆玉液。然而等他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辣气冲上口鼻,这滋味当真算不得好。 忍住咳意,他放下了还剩大半杯酒的杯子。等过了一会,刺激之味渐渐淡去,口中的味道似乎又没那么难以接受。 伸手捏着杯子转了几圈,司寇凌天重新将酒杯凑到唇边,小小的抿了一口。虽然还是觉得味道有些怪,但却不是难么难接受,反而喝了还想喝,于是便小口小口的抿起来。 身边坐了个大活人,自然不可能全然忽略。看他将杯子拿起放下,一番纠结的样子,东方不败便知他是头一次喝酒。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头一次喝酒的时候,那时似乎还小,却是被童大哥给哄了…… 他唇角翘了下后,接下来虽仍然不言语,却会在身旁人杯子空了后顺手添满。 接受了酒的味道后,却是忍不住喝了又喝,因此司寇凌天没有拒绝一次次的添酒,反而喝的速度渐渐加快起来。 总共也就两坛酒,两个人一杯一杯不停的喝着,很快也就喝的差不多了。 摇了摇空了的酒坛,东方不败将手里的半杯酒一口饮尽捏着酒杯在手里把玩。随后他突然放下杯子,被酒液滋润的红唇轻动,“你可想习武?” 彼时司寇凌天杯中酒还有大半,在那句话落下时,他还没反应的又喝了一口。待听清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时,他有些迷蒙的脑子立时清醒了。 他问:“你可想习武?” 手中的酒杯落地,司寇凌天猛的抬起头来时,却只看到一道红色的背影。 盯着那随风飞扬的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发,司寇凌天想叫住他,想问一问自己刚刚可是听错了。 然而他终究也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回答―― 我当然想,我怎能不想…… 第4章 次日早上起来,宿醉让司寇凌天头有些昏沉。所以虽然隐约有些模糊的记忆,更多的却是有些怀疑昨晚他到底有没有问过自己那一句话,当然心底深处他还是有几分期待。 然而,等用过早饭他也没有再提起,虽不至于失望至极,却也不免有些失落。 眼见天气不错,东方不败用完早饭没有回房间,而是转身去了院子里。 “你过来。”余光扫到呆站在饭厅门口不知再想什么的人,东方不败开口。 司寇凌天走了过来,“前辈。” 再次听到这种从来没人对他用过的称呼,东方不败多看了他一眼,“东方不败。” 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名字,司寇凌天张口顿了一下,随即道:“东方大哥!” 他如今不过十五,东方不败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多岁,喊一声大哥却是不为过。 果然,对这个称呼东方不败眼角轻挑了一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被他握住两边手腕时司寇凌天还不觉得有什么,等他抬手从自己的后颈往下捏去时,尴尬之余他耳根不由有些发红。 待那只手落到后腰时,他终于忍不住猛的向前躲避,然而却被东方不败拉了回来,“别动!” 被他低斥了一声,司寇凌天果然不动了。虽然从来没有这么与人亲近过,只是这感觉尴尬之余却也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等到被他将全身捏了一遍,轻轻推出去几步时,司寇凌天松开不知不觉间握成拳的手。 发现他体质一般但根骨还算不错,东方不败起身指示他扎了个标准的马步,“在这蹲着。” 说完,他就回了房间,斟酌了一会,拿了纸笔写了张单子,然后吩咐小二照上面抓药,每日煎好送来。 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见他让自己蹲马步,司寇凌天心中升起些猜测。 正是因为那猜测,因此没见东方不败发话他便咬牙一直坚持着。 一开始还好,等时间渐渐过去,除了身体上的累,越来越烈的日光也是一种折磨。 这一坚持,很快就到了中午。 小二端着托盘进来时,都不由多扫了两眼院子里大汗淋漓的少年。想着早上时便见他在那了,心中不由嘀咕了几句,只是客人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多嘴,于是把饭菜摆好就退下了。 其他的不论,单是他这分坚毅东方不败就还算满意。过犹不及,在心中估了下时间后,便道:“先进来用饭。” 顺着声音侧头,看着站在窗边在等自己的吃饭的人,司寇凌天因为咬牙坚持而皱起的眉缓缓松开。他反射性的直起身就想过去,却因为腿弯出的酸软而踉跄了两步,只能慢慢的走过去。 等他走进厅里时,东方不败已经坐在桌前了。 看看桌前的人再看看自己满身的汗,司寇凌天走到角落,也不介意盆里的水是东方不败净过手的,捧起来水洗了洗脸和手,擦干后才走过去坐下。 接下来几天,没用东方不败提醒,司寇凌天一起来便自觉的去蹲马步。连东方不败让他每日服的一碗药,他也只犹豫了一会便什么也没问的按时喝。 在林家长大,司寇凌天自然不可能没有防人之心。只是他没有在东方不败身上感觉到恶意,甚至觉得他并不怎么在意自己这个人。虽还不知他为什么会这样待自己,但司寇凌天知道这说不定是他的机会…… 在客栈里呆了快半个月,司寇凌天没有出过门,倒是东方不败偶尔会出去一趟。 这天司寇凌天扎完马步,二人用过饭后东方不败突然开口让他随自己出去。 “我们去哪?”相处了十几天,司寇凌天有时候也能跟他简单聊两句。因此见他说要出去,便多问了一句。 “去了便知。”东方不败道。 客栈的位置本就离城门很近,因此二人很快就出了城。 到了城外后,东方不败也不耐慢慢走,拎着身边的人便运了轻功远去。 等到脚踏实地时,司寇凌天发现他们到了郊外的一处山里。 扫了他一眼,东方不败示意他跟上。一开始还好,随着他们越走越偏,渐渐的草木茂盛起来,已经没有路了。 司寇凌天快走两步抢在前面,将杂草压倒空出行走的地方方便后面的人。 穿过一丛丛杂草,很快前面就出现了一片石壁。 见他看过来,东方不败拂袖挥开一丛草,露出一个石洞。 虽不知他的用意,但总归也不可能是要害他,司寇凌天心中带着疑惑随他进了石洞。 石洞里很简单,除了一盏刚被东方不败点亮的油灯,便只有正中间铺在地上的锦被。 “坐。”东方不败在锦被上盘腿坐下,抬头道。 司寇凌天依言坐到他对面,便听他道:“我欲替你打通筋脉。切记平心静气,勿要乱动。” 听明白他的话后,司寇凌天心中大震,然而眼见他不给自己回话的时间便已经开始了,便也只得闭上眼,暂时压下心中的喜悦。 先天经脉被堵,光看那一个“堵”字,稍微想想也知解决的办法就是“通”。然而,替人打通经脉不算太难,却也不算太简单。除了要内力深厚,更要有精准的掌控力,否则莫说打通,一个不慎反而会使两人都受伤。 如果司寇凌天的父亲司寇芎没有早亡,自然会替他打通经脉,如此说不得江湖中如今已经多了位武功不弱的少侠,未来的声名也未必会弱于其父。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而偏偏那林家虽有人能帮他打通经脉,却见他爹娘早亡又没个依靠,于是没人愿意费那个力。 放在角落里的油灯随着洞中央二人产生的气流晃动得厉害,不过忽明忽暗忽明忽暗的却也一直坚持着没有熄灭。 不知过去了多久,东方不败张开了眼,面上难得带了分浅淡的笑。 “我可以习武了?”随后睁开眼的司寇凌天抓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急。 “自然。”见他这般,东方不败倒是不恼。 听到他淡淡的回应,反应过来的司寇凌天松开他的手。然而到底还年轻,得到肯定的回答,知道自己可以习武后,他心中愉悦一时情难自抑,忍不住凑过去抱住了对面的人。 他突然近身,使得东方不败抬起了手,然而待耳边传来那一声微颤的“多谢”时,那抬起的手改拍为推,将人推到一旁。 即便被猛地推开,司寇凌天脸上的激动与高兴也没减少几分。 到底也不过还是个少年人。 回想他这段时间沉稳,再看他现在的模样,东方不败翘了下唇,起身出了山洞。 洞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外面站了一会,见人还未出来,东方不败头也不回的道:“莫不是准备今夜睡在洞里?” 洞内的人听到他的话,急忙站起来要往外跑,顺便还不忘灭了油灯抱起地上的锦被。 “你抱着被子做什么?”看他出来,东方不败奇道。 “我们还要来这里?”听他这么问,司寇凌天却是误会这锦被是要留在这等下次来用。 会到这里来,也不过是在打通经脉时怕有人打扰。如今既然已经成功,自没有再来的道理。东方不败否了后,却见他一脸“既然不来锦被为何还留在这里”的莫名。 大约猜到他突然犯傻是因为在林家的经历,东方不败也懒得多说什么,只道:“你喜欢抱就好好抱着!” 他猜想的却是不错,司寇凌天在林家时,很多东西经常是好几年也没有换新的,因此对于用物素来很是珍惜。如今虽离开了林家,一时却也没那么快不在乎。 等看他先走了,司寇凌天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又想起他如今已不在林家了,看了看手里的锦被想送回石洞里,却又想起他刚刚那句“你喜欢抱就好好抱着吧”,于是到底还是抱着被子追了上去。 下山时,抱着被子还只有些累赘,等进到城里时,衣着上等容貌不错的二人其中一个抱着团成团的被子,这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虽然不在乎旁人的视线,但东方不败准备在街上走走,他一直抱着个被子也实在不像话。 “要么将被子丢了,要么你先回去。”东方不败睨他一眼。 毫不犹豫的将被子朝角落里的乞丐丢去,司寇凌天拍拍手跟上他。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候,街上摆摊子的基本都收拾东西离开了,两旁的铺子很多也开始准备关门。只有一些卖夜食的,挑着担子出来了,他们这个时候才摆摊,一般都会摆到很晚。 不年不节的,随着天渐渐暗了下来,这个时候街上其实已经没什么可逛的。不过,陪他在街上缓缓的行走着,司寇凌天却觉得说不出的轻松。 他到如今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又为什么会带自己离开。只是,他却无比的庆幸有他的出现,让自己有了习武的希望,可以像现在这样悠闲的行走在街头…… 看着他的侧脸,司寇凌天眸中漾出笑。 第5章 司寇凌天于林家,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平日里也只有那些林家小辈还“记得”他。 这次被儿子告知他突然被一个红衣人带走的,这就不由让林家的家主上了些心,吩咐下面的人去找。 从小到大都没有如上次那般没面子的林浩达心中正记恨着那二人,得到消息后,他便要将事情揽下来。 想着小儿子出去历练一番也不错,林家主提醒他多带着些人便答应了。 林家后山通往的地方可不少,林浩达到了山里后就将带来的人分散,分头从各个方向找。 以林家为中心,方圆几百里的地方多少也愿意卖林家的面子。再加上东方不败本就没有隐藏行踪,半个月的时间林浩达就带着人找来了。 客栈老板听到来的是林家人,自是不会去阻拦。倒是那个每日帮东方不败跑腿,得了不少赏钱的小二看到那些人后想了想,还是悄悄的赶在他们之前往客栈后面跑去。 小二跑进院里时,正好看到在那比划着什么的司寇凌天,他“哎呦”一声后,压着声音喊道:“有一群人到了店里说是要找你们,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瞄,刚说完怕正撞到那群人来,直接又快速的跑出去了。 看着那小二离开,司寇凌天第一反应就是林家的人找来了。 果然,没一会,林浩达就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司寇凌天,你不过是我们林家养的一条狗,谁给你的胆子跟别人走?”踏进院里看到着一身精致白色长袍,面色红润,与之前那破落模样一个天一个地的人,林浩达咬牙切齿道。 在他看来,这人就是被他踩在脚下的玩物,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可如今这个玩物却从他脚下溜了,还装成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让他只想将其打回之前的模样,让其明白“狗就是狗,永远也变不成人”! 明明向这样的话他以前都可以无视,可如今,司寇凌天似有若无的朝房间那边扫了一眼,眸光中透着些冷意。 见他面无表情,却也不像当初一般低着头,畏缩的样子,林浩达心中又是一怒,随即想到什么,却突然笑了起来,“对了,那个敢牵走我林家狗的人怎么不在?莫不是现在才知道怕了?”扫了司寇凌天一眼,他道:“让那个人出来给我磕头认错,然后从这里爬到林家去。如此,我便不追究他。” 他话刚落,司寇凌天毫无预警的就朝他拍去一掌。 虽然被打通了经脉,然而内力还是要自己一点点积累的。如此,司寇凌天几乎没有内力,而他用的掌法也才学了两天,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林浩达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十几天的时间,那个被他视为废物平日连嘴都不敢还的人居然敢对他动手,因此根本没有防备。而让他难堪的是,若非身边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人反应及时,自己就真被那废物伤到了。 废物就该有身为废物的自觉!脸色难看的林浩达冷笑了一声,吩咐身侧刚刚拉他避开那一掌的中年人,“把他给我废了!” 听到那命令般的语气,短须中年人有些不悦。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家主喜爱的幼子,因此只得压下心中的情绪,五指成抓猛的朝司寇凌天袭去。他出手狠辣迅猛,显然是不打算浪费力气,准备一击就将其废了。 以林浩达为首的一群人确定司寇凌天毫无躲避之力,具在心里猜测他等会是重伤还是直接断气。 虽然他根骨不错,东方不败也说过他有习武的天赋。然而刚开始学武的司寇凌天如今却的确连躲避都做不到,只是哪怕是这样,他面上却也没有露出惧怕的神情。 就在那夹带着内力的一爪即将落到司寇凌天胸口时,一只青瓷茶杯突然飞射过来击向中年人的掌心,迫使他收回了手。 眼见自己凌厉的一爪被一个瓷杯轻描淡写的泄了力道,中年人盯着地上的瓷片瞳孔微缩,收到袖里的手还在不自觉的颤抖。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中年人扬声道。 因着刚刚的突变,院子里静悄悄的,而他的话问出去后,却是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 中年人皱了皱眉,林浩达却是道:“有什么好问的,你带人进去将他抓出来不就是了。” 光看刚刚那一手,中年人也知道里面的人是个高手,他正要说什么,那林浩达却又不耐烦的催起来,“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带人把他抓出来。” 眼见他愈发不耐,中年人也只好带着一群人朝房间靠近。 相处时间虽不长,但也足够司寇凌天了解东方不败的武功有多高,见那群人过去,面上露出几分讽刺。 在那群人还没走到门口时,雕花的木门“嘭”的一声,毫无预兆的大开,一道红影飘了出来。 那群人还未看清其长相,红影却已经动手了。 待看到他用的招式是那刚教自己的套掌法时,不用他开口提醒,司寇凌天便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东方不败既有意要拿这些人指点他,自然就不会那么快解决那些人。而林浩达见他们那么多人都没立刻拿下那红衣人,不由怒斥了两声,催促起他们。 司寇凌天只了解东方不败武功高,可那中年人却有眼力的发现面前的人武功高到几乎不输家主。 明白到他们不可能拿得下这人,中年人心中一暗,却是拼着受了一掌从打斗中脱身。然后,借着那一掌的力,他回到林浩达身边,带着他二话不说就要离开。 然而,不知情况的林浩达哪里会配合,只当他胆小临阵脱逃还要带上自己,一时怒极的拔剑刺向他。 那中年人没有料到他会动手,竟被他刺个正着,好巧不巧的被正刺在心口,难以置信的张大了眼,一个字没吐出就气绝身亡。 见他断气,林浩达也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也只心道一声他活该,拔出剑便不再管他。 此时他身后还留了两个人,见他这般不问缘由的就杀了自己人,一时都有些心寒。 拿那些人将掌法演练了一遍,见那人站在一旁看得认真,似有所得,东方不败出手不再留情,几招便痛快的了结了他们。 这已经是第二次自己的人被他解决掉了,林浩达惊慌的同时不由有些后悔。此次出门他自然不可能只带这么些人,还有的人正从另外的方向往这里赶,却是他等不及就先带人过来,结果…… 他还在那想些有的没的,他身后的两人却是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心中恨不得将弃自己而逃的两人千刀万剐,林浩达咬了咬牙,与司寇凌天道:“废……司寇凌天,杀了我林家那么多人,你就不怕……” 他话还未说完,东方不败却是不耐的抬手一拂一挥,两颗石子从地上弹起射了出去。 林浩达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却还是没躲过,被那石子击中。下一刻,他倒在地上,面色扭曲的张口,然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却是被直接废了武功和声音。 走到他身边,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倒在地上的人,司寇凌天再次感受到实力的好处。若是他有实力,当初他们又怎么敢那般的欺他! “地方脏了,我们走。”见他说完就走,司寇凌天拉住他的手,再他看过来时,才赶紧松来,道:“我去收拾东西。”说完迅速的跑回了房间。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只是一些衣物之类的。不过,虽然这些只是东方不败吩咐小二买的,但司寇凌天却还是不愿意丢弃。 离开客栈后,东方不败让他去买了两匹马,然后便出了城。 到了城外后,东方不败伸手示意他将缰绳给自己。 司寇凌天牵着两匹马,看着他却没有动作,“我不会骑马。” “跟上。”东方不败看了他一会后转身走了。 见他没有不愉,司寇凌天松了口气,放心的牵着马跟上去。 简洁的说了些诀窍,东方不败便站到了远处,一副撒手不管任他自己练的架势。 于是,司寇凌天便将一匹马放去吃草,自己牵了另一匹到旁边去练。 试了好几次,成功上马后,司寇凌天倒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只是努力照着东方不败教的诀窍小心的调整姿势。 东方不败望着那边看了一会,随即便不关注了。 骑马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如司寇凌天这般既不惧怕摔下来,又按着诀窍来,学起来却是很快的。 调整好姿势后,他先是慢慢的驱马前行,然后一点点的加快速度,两个时辰不到,已经可以稳稳的骑在马。 学会以后,司寇凌天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驱马靠近那道耀眼的红色身影,“东方大哥,我学会了。”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凌空而起翻身落到另一匹马上后,道:“如此便走吧!” 看他一马当先的疾驰而去,司寇凌天面上淡淡的笑意消失,随即追了上去。 眼见总与他有一段距离,司寇凌天不顾自己初学,便频频加速,等到差不多与他并马同行,这才满意。 第6章 出城时已经不算早了,再加上在城外耽搁的时间,东方不败和司寇凌天骑马行了快一个时辰便已到了正午。 这时的日头正烈,实在不是个赶路的好时间,正好看到前面有条小溪,东方不败回头与他说了一声,二人便下马在这里暂时歇息。 东方不败内力深厚,因此倒还好,只司寇凌天被晒得满头是汗。 将马牵到一边安置好后,司寇凌天跑到溪边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爽了后,拿了件外衣铺在树荫下,待东方不败坐下后,取了马背上的水囊和干粮递过去。 接过水囊喝了几口,东方不败却没拿干粮。 见此,司寇凌天将手里的一块饼三下五除二的吃进肚子,然后走向溪边。 刚刚洗脸的时候司寇凌天就看到清澈见底的溪水中有不少鱼,眼见他看到干粮没胃口,便想着抓两条鱼来烤。 因着往日在林家时他便经常去后山找吃的,抓鱼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走到溪里抓了两条鱼丢到岸上,又在溪旁摸了块锋利的石头。将抓到的鱼处理好后,他又迅速的去收拢了柴火,很快烤起鱼来。 天气本就热,坐在火边更是烘人,不过司寇凌天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 东方不败只在他抓鱼时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靠着身后的树半眯起了双眸。 鱼很快就熟了,若是只有自己司寇凌天就直接吃了,不过侧头看了眼在休息的人,他将木棍插在地上,去包袱里摸出一个竹筒。竹筒里是拿来配饼子馒头的酱料,他将木塞打开,均匀的倒在鱼身上后又继续烤了一会,这才将鱼放在洗干净的巨叶上拿了过去。 “吃点鱼吧!”拿一块帕子包住木棍,司寇凌天道。 睁开眼,便见他一手拿着两鱼一手托着叶子接在下面,面上带着些笑。那鱼的味道闻着挺香,东方不败到底没拒绝的接过了一条。 黑木崖上从来没有这么热过,这种天气,东方不败是真没胃口,他本来只准备略吃两口就罢。不过,那鱼上的酱料很香,吃了两口后虽然觉得辣,却意外的开了胃。 看他将一条鱼吃完了,司寇凌天很是愉悦,这鱼挺大的,估着他的食量,便不声不响的将剩下那条鱼拆了一半放到他面前的叶子上。 东方不败看他一眼,道了句,“手艺不错。” 等见他继续用鱼,面上带着笑的司寇凌天这才拿了个馒头配着剩下的半条鱼吃了。 吃完鱼后,东方不败喝了些水,走到溪边去洗了手后重新回到树下。 刚吃完东西,日头又烈,他们自然没那么快走。 因着前面就是一条溪,所以这里倒还算凉快。将东西收拾了之后,略坐了一会后司寇凌天便开始练掌法。坐在一旁的东方不败偶尔会扫过去两眼,然后提点两句。 等到日头没那么晒时,司寇凌天停了动作,擦了头上的汗后回到东方不败身边。 将手边的水囊递给他,东方不败站了起来。 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司寇凌天将地上的衣裳卷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将马牵了过来。 暖风拂来,路两旁的草木随风轻轻摇动,两匹马恰在这时奔跑起来,马上人的衣袍随风翻飞。 轰隆―― 重新上路没多久,突然晴空一道响雷。 东方不败看了眼天色,不由皱眉道:“要下雨了。” 正说着,天突然就阴了下来,风也渐渐大了。 如此,除了赶紧赶路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二人都加快了速度。 好在跑出去一段路后,很快就看到前面有一个村庄。 然而,他们刚进到村子时,雨突然就落下来了,而且不过几息之间就变成了大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东方不败见此,干脆拎起司寇凌天弃马飞身到了最近的一个屋檐下。 那屋里的人听见外面的风声雨声,走出来打开门正准备看看情况,结果却看到了两个陌生人。 那人先被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们是过路的吧?” 东方不败朝那年过半百的老人点了下头,那老人看了眼外面的雨,又眯着眼睛仔细看看门口的二人,见是两个年轻人,便让开身子道:“老头姓刘,这雨瞧着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还是进来避一会,别给染了风寒。” 雨势太大,他自己有内力护着还好,看着旁边人身上有些地方被飘过来的雨打湿了,东方不败朝那老人说了声,“多谢!” 让二人进到屋里后老人关上门,因为天越来越暗,便又摸索着点起了油灯。 “你们坐一会。”待招呼他们坐下后,老人又转身去了后面。 很快,老人又回到了厅里,“你们今天出门可真是不赶巧,不过还好没淋着雨。”他一边说将两碗汤放在二人面前,“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道过谢后,司寇凌天端起碗便一口喝完。那老人看到了笑着点点头,见旁边那个年轻人还没喝,就道:“这个就要趁热喝才好,你赶紧喝吧!”提醒完,他又有些担忧的说起他儿子来,“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他回不回……” 那老人看着时,东方不败才顺手端起碗轻抿了一口,随后就又放下了。司寇凌天见了,将自己的空碗推到他面前,然后将他那一碗端起来也喝了。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屋里的老人也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东方不败扫了眼面前的空碗,一手撑着额头,闭起眼休息起来。 这场雨一下就下了很久,等到终于放晴时,天已经快黑了。 “雨可算是停了,你们今晚就在老头这将就一晚吧!”听到雨停了,老人笑着道。 眼见天色也不早,东方不败便答应了,“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反正我那儿子今天肯定在城里赶不回来了。”老人摆摆手,站起身,“我们村附近风景不错,你们可以四下里转转,老头我现在去弄饭。” 这房子不大,坐在物里面也没意思,二人便顺着他的话出去了。刚刚放晴,还有些微风不时吹来,站在外面倒是挺舒服。 刚刚急忙赶过来避雨并没有注意,现下出来看了看,这个小村庄附近有山有水,风景倒确实不错。 村里人淳朴,左右的邻居听说有外来的客人要借宿,都送了些东西到刘老头家。 于是,晚上二人在刘老头家吃的晚饭虽然手艺一般,但菜色还挺丰富。 在村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东方不败倒是改了要走的主意,“此处风景不错,你去让村民帮忙建一座房子。” “我们以后住这里?”司寇凌天闻言看向他,待他肯定后,便去找村里人。 听说他们要在这里定居,村里人挺高兴,加上司寇凌天硬塞的银子,更是用心帮忙建房子。 房子的选址并不在村内,而且有点距离的山脚下。因为只是简单的木屋,建起来很快。 木屋除了两间房就是一个吃饭的厅,里面的家具也都是村里人用木头和竹子做的。 看到彻底完工,属于他们两的木屋,司寇凌天很是高兴。在木屋里睡的第一晚,他睡得很好,早上天刚亮就起来了,洗漱好便去村里买了些早点回来。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东方不败睁开了眼。看着全木的房屋,他恍惚了一会,然后才坐了起来。 穿好外袍后,他推开门时,便看到司寇凌天提着只篮子,将粥和包子馒头一一取出摆在桌上。 若有所觉的回头,就看到他散着发立在门口,司寇凌□□他笑了笑,道:“可以吃早饭了。” 转进去将头发束起又洗漱完后,东方不败走出来在桌前坐下,“你做的?” “不是,我去村里买的。”给他盛了一碗粥,司寇凌天也坐了下来。 看他夹了个包子吃完后,司寇凌天问道:“味道如何?” “尚可。” 用过早饭,司寇凌天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东方不败却让他先坐下,“从今日起,你随我习武,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 “是。”司寇凌天应下,顿了一下后道:“那我可要拜师?”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道:“不必。” 随后,东方不败默了一本内功心法交给他,吩咐他日日修习。另外每日还会抽空教给他些基本的拳法掌法剑法之类的。 这里风景优美,屋后面的山里也有不少野味,平常向村民买些米菜,日子也不错。 这天黄昏,司寇凌天带着些米菜回来,老远便看到坐在屋顶上的人,不由高兴的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坛子晃了晃,高声道:“我给你带了酒。” 话落,他手里的酒猛的飞了出去,司寇凌天刚露出惊讶的表情,下一刻便看清楚那坛酒落在了屋顶的人手里。 看到他拍开酒坛仰头喝了起来,司寇凌天笑了笑,这才进了院子。 等将东西放进屋里,他便在武外的平地上练起拳。 第7章 客栈掌柜并不知道东方不败和司寇凌天已经离开了,只是在等了许久都没见进去的那一群人出来,眼见天快黑了,这才吩咐了一个机灵的小二悄悄过去看一眼。 这一看,那小二几乎是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出来的。 掌柜的问他怎么了,他却是一脸惊惧的摇摆着头,什么都说不出来。如此,担心的掌柜的便只好亲自带人过去瞧瞧。 等见了院里的场景,他“啊”了一声,当即就跌坐在地上,喃喃的重复念着“都死了我可怎么办”之类的话。 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个人也被惊着了,不过其中一个在后院打杂的胆子到略大一些,稍微平定下心后还敢朝院内多看两眼。 这一看,他就看到了不同,“掌柜的这里还有一个没死!” 被他这一嚷,掌柜的下意识的望过去,等看清他指的人时,立马就清醒过来。 他爬起来跑到那人旁边,探到气息后,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又重新坐到了地上。这要这位林家少爷没事,想来林家也不会太过迁怒到他们客栈头上。想着,掌柜的急急喊道:“赶紧去请大夫,请最好的!” 过了两日,等另外两批人前后找到这来的林家人发现林浩达受伤昏迷时,无不大惊失色。此时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他们便在掌柜的松一口气的情况下迅速将人带走。 等回到林家,得知儿子如今的情况,林家主因着要吩咐林家上下的人去寻神医,便只得暂且记下这一笔,待空出手来再报复罪魁祸首。 而居住在山脚的东方不败和司寇凌天,却是日日都过得万分悠闲。 之前在林家时从来没有外出的机会,因此到了如今做什么事都需要花钱,司寇凌天才知道银子的重要。 从林家后山出来一路到此都是东方不败在给钱,而从第一次见面司寇凌天就没见他有行李,猜也猜得到他身上的银钱哪怕再多也是有限的,终有一日会用完。 于是,在偶然知道山上的野味可以换钱后,练武之余,司寇凌天有空便去山上打些野味,一部分可以自己烤来吃,剩下的就拿去村里换米粮或者托人卖掉换成钱。 本就是毫无准备的从黑木崖突然到了这里,身上有一只钱袋已是难得。钱袋里大额的银票到这里就成了废纸一张,银子一路用到此也的确花费的差不多了,于是对于他有空就往山上跑东方不败也没说什么。 这天难得没那么热,不时还有一阵一阵的风吹来。 练完武,司寇凌天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回头朝坐在一旁的东方不败道:“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这里每天都热得要把人烤熟似的,也只他们这山脚下这块地方挺阴凉,因此东方不败虽不算足不出户,但一连许多天也只在木屋附近走动。 今天天气难得的凉爽,出去走走也不错,于是东方不败便没有拒绝。 沿着一条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虫鸣鸟叫的声音不绝于耳。若是如往日一般炎热时,那些声音只会听得让人更加烦闷,不过今日凉风习习,这些声音便有另一番野趣。 前面突然传来些吵闹声,东方不败看过去,便见好几个小孩围在一棵大树下,有两个已经准备往上爬。 “树上又没有果子,他们上去做什么?”望了眼全是叶子的大树,司寇凌天道。 “捉蝉。”东方不败道。 “蝉?为何捉它?”司寇凌天不解。 正好旁边的树上就有只蝉,东方不败顺手一挥,将它打落,唇角若有似无的挑了一下,“捉它来食。” 感觉到有东西落到头上,司寇凌天抬手拿下,正是一只黑乎乎硬邦邦的蝉。 捏在手里看了看,司寇凌天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可以吃?”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东方不败一边走一边随口道。 司寇凌天摇了摇头,余光扫到另一棵树上也有只蝉,正“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不由将捏着的蝉放到了掌心仔细的观看起来。 看到他的动作,东方不败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只哑蝉。” 蝉也有哑的?就在司寇凌天愣个神的功夫,他掌心的蝉便突然飞走了。 他也不是那些小孩,对蝉的兴趣可不大,因此哪怕见那只蝉只是飞到一旁不远处的地上,也懒得走过去将它抓回来。 不过,虽然对蝉没什么兴趣,但他却很愿意和身旁的人聊聊无关武功的事情。于是,在蝉飞走后,他便问道:“它怎么会飞?” “长了翅膀自然会飞。”东方不败说完,思及他在林家的日子,甚至不如这些村里的孩子,便又道:“将翅膀剪去一些它就飞不起来了。” 司寇凌天转头看着他,问道:“你……你小时候也抓过蝉?” 听他“嗯”了一声,司寇凌天想象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实在想象不出那个场景。 司寇凌天不再开口后,接下来二人便一时无话。 这条小道直接通向村外,走到这时,偶尔便会遇到几个村里人,看到他们,那些人都会热情的打声招呼。 等他们走到田埂边时,田里的一个中年人抬头正好看到了,便扬声喊了一声。 司寇凌天只会烤些野味和鱼,勉强能蒸熟米饭和把青菜丢到锅里拿水煮个汤。这么凑合他自己是没问题,然而考虑到东方不败,他还是自己蒸好饭然后去村里换人家做好的菜。 而这位叫周二中年人,就是司寇凌天发现东方不败比较喜欢他们家的菜后,干脆和他定下按月给他一定量的野味,然后每日从他们家拿做好的菜肴的人家。 司寇凌天应了一声后,便听他道:“小兄弟,菜地就在旁边,你们既然过来了,正好就顺便看看晚上想吃什么菜,我等会摘了带回去。” 平日里都是随他们有什么做什么,听他这么说,想起身旁人其实有不少东西都不吃,司寇凌天自是同意的,看了眼旁边的菜地,他道:“我自己直接摘。” “那也行。”周二丢了一个篮子过去,又提醒了几句该怎么摘便埋头继续忙。 这里种的很多东西,像是红红的番茄以及尖尖的辣椒,东方不败以前没见过也没吃过,因此,他才愈发明白,这里是一个与他之前所处完全不同的地方。 拿着篮子下了菜地,司寇凌天四下看了看后回头道:“东方大哥你想吃什么?” 东方不败说了两样,剩下的便让他看着办。 将他说的两样先摘了放进篮子后,司寇凌天走到一片绿油油的地前看了一会,认出是韭菜后,想着他还算喜欢吃,便随手割了一大把。 因为周二之前说了还没来得及除草,提醒他如果要割韭菜记得别把草也带进去了,司寇凌天便蹲着准备将草挑出来。 仔细的看了一会,他发现手里的草和韭菜的确很像,只是一种显得更好看一些。将两种拿在手里对比了一下,想着野草肯定不可能比韭菜长得好,他便认定更绿一些的是韭菜。 等他将草挑出去扔到一边,手里青翠的韭菜只剩下一小把了。 看着该挑的都挑了,篮子也已经装满了,司寇凌天便握着一把韭菜往田埂上走。 不等他上来,东方不败扫了眼篮子里的菜后视线落在他另一只手上,“你拿这个做什么?” 司寇凌天举起手里的韭菜,理所当然道:“炒鸡蛋。” 直直的看了他一会,见他是认真的,东方不败忽然就笑了。 “怎么了?”见他如此,司寇凌天道。 虽然已经猜到他大概是搞错了,东方不败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竟不知你喜欢吃野草炒鸡蛋?” “野草?这不是韭菜吗?”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司寇凌天却是相信他不会与自己开玩笑。于是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一把全都丢到一边,转身重新回到地里。 往日里只听说有人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见他竟然错把野草做韭菜,东方不败上扬的唇角久久都没落下。 回到韭菜地把刚刚丢得到处都是的真.韭菜全部收拢起来后,司寇凌天这才连着篮子一起交给了姓周的中年人。 等回到田埂上,看到东方不败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司寇凌天说了句,“我去抓条鱼晚上吃。”就往另一个方向去。 目送他飞快的走远,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没多久,去河里随便抓条鱼拎过来的司寇凌天又回到了田边。见东方不败应该是先回去了,便将手里的鱼交给周二硬拉着他到了旁边菜地,将地里的所有菜认了个遍后,这才准备回去。 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无意发现之前从他手里飞出去的那只蝉还停留在刚刚那个位置,司寇凌天只看了一眼就脚步不停的走了。 第8章 等到吃晚饭时,看着桌上的那盘韭菜炒蛋,东方不败勾了下唇,动作缓慢的夹了一筷。 注意到他的动作,司寇凌天移开视线,然后埋头吃饭。 扫他一眼,东方不败便也不再打趣。 用过饭后,天已经全黑了,司寇凌天将桌上的碗碟收拾了,便去屋外的空地上练武。 等到他练完武回来,便见平日这个时辰早该回房间的人还坐在厅内。 见他似乎等自己有事,司寇凌天进去便坐在他旁边,倒了杯水喝。 “各种武学你都了解了,欲学哪一种?”东方不败道。 “剑法。”司寇凌天不假思索道。 东方不败也没问他为何选剑,点了点头后,留下句,“明日早起练剑。”就起身离开。 目送他回房,司寇凌天却没有动。独自一人坐在厅内,透过渐渐微弱的灯火,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小小的幼童,握着他的手教他比划木剑。 突然想起这他以为自己早已经遗忘的场景,司寇凌天闭了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桌上的油灯彻底灭了有一会时,桌前的身影才起身回房。 次日,鸡尚未打鸣司寇凌天便起床到了屋外,随意的拿了根树枝便开始练起剑招。 这一练,便是两个时辰没有停歇。等到天亮了,他这才将木棍丢到一边去准备早饭。 等用过饭司寇凌天便又重新去外面练剑,见此,东方不败倒也没说什么。 到了中午,抹了把汗,司寇凌天回屋去洗了把脸,却发现东方不败并不向自己以为的在屋里。 “东方大哥!”喊了两声后,发现没人应,司寇凌天一边往外走一边皱起了眉。 等绕着屋子转了转,去山上看了看,司寇凌天又去了村子里找了一圈。 到处都没有找到后,司寇凌天又回到木屋。眼见吃饭的时间都过了,他坐在门口,眉头越皱越紧。 心里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离开了,但又觉得他若要走不可能不说一声。 想到昨晚他问过的话,分明是接下来要专教自己剑法,于是司寇凌天便又摇头否了他离开的想法。 在门口坐了一会,想了想司寇凌天还是起身去了村里。 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总是要吃饭的。 东方不败回来时,已经是末时了,他远远的便看到坐在门口的人。 这是在等自己不成? “坐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声音,司寇凌天猛的站起来,待看到他手上的酒坛和一些其他东西后,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道:“下次要买什么让我去就是了。” 东方不败笑而不语,示意他随自己进来。 刚踏进物里,看到桌上的食物,东方不败不由转头,“你还没吃?” “我不太饿,想等你一起吃。”司寇凌天说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到一侧的柜子上。 从早上练剑练到中午,怎么可能不饿。 桌上摆的是凉面绿豆汤和几碟小菜,现在吃也没什么。东方不败看他一眼,去净过手后坐下来和他一同吃了顿稍晚的午饭。 饭后,东方不败将一个长条的木盒交给他。 司寇凌天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透着凛然之气的长剑。 见他面露欢喜之色,东方不败道:“去试试剑。” 闻言,司寇凌天应了一声,闪身出去后,拔剑便开始一招一式的比划。 等到他将基本剑势练了一遍,东方不败一个闪身,便拿过了他手里的见。 “且看仔细!”话落,东方不败便舞起了一套剑法。 司寇凌天退后几步,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红色身影,脑中飞快的记着剑招。 将一套剑法完整的演练了一遍,东方不败随手将剑抛给他,“你来一遍。” 司寇凌天点头,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后便开始了,当他将一套剑法完整的使出来,一个收剑势后看向东方不败时,却见他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如此,倒让司寇凌天误以为自己有哪里练得不合他意,正在努力回想时,便见其拎着坛酒出来坐在屋顶自顾自的喝起来。 朝屋顶看了一会,司寇凌天这才继续练起那套剑法,只是每练完一遍都会朝他投去一眼。 等到司寇凌天不知第多少次练完那套剑法时,东方不败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他这才给了句,“不错。”同时将一包东西投了过去。 司寇凌天伸手接过,打开油纸包后发现里面是一些精致的绿色糕点,拈了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并不是太甜味道却很不错。 将糕点咽下后,他再抬头望向屋顶时,那里只剩下两只坛子,哪怕看着那两只坛子,他都不由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日子就在司寇凌天一天一天学剑中过去,叶子渐渐由青变黄。 没有那么热后,在司寇凌天提起时,东方不败偶尔也会和他一起到处走走。 他们有时候是去村外,有时候会去山上,还有时候会去镇里。 通往村外的路上有一棵野梨树,刚开始司寇凌天还没注意,等到树上结了十几个梨时,以后再和东方不败路过时,便会摘下两个,用带出来的匕首仔细的削了皮递给他。 这野梨长得并不大,不过吃起来却意外的甜。稀奇的是,那么甜的梨,又是长在路边,竟然没有小孩去摘,所结不多的果子都进了偶尔路过的二人腹中。 去山上时,基本上就是司寇凌天在前面打野味,东方不败慢慢的走在后面,偶尔打到少见的猎物,便直接在山上烤来吃。 而离这里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镇里,他们却是去的少些,不过每次去都会买上许多缺的用品。 “今天是村里的秋收会,要不要去瞧瞧?”司寇凌天道。 东方不败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司寇凌天便当他同意了,拉着他的袖子出了门。 还没到村口,便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然后便是锣鼓声。 村前的空地上除了一筐一筐金灿灿的粮食,到处都是兴奋的村民。 进了村后,司寇凌天也没凑进去,只和他一起选了个人不太多的地方站着看热闹。 那些村民们有人敲锣,有人打鼓,还有人在舞龙舞狮,村里的小孩更是围着又笑又叫的闹个不停。 看到人群外的二人,周二拉着自家的大儿子说了两句,小孩听了点点头接过篮子飞快的跑开。 等跑到二人面前时,他又忍不住退了一步,等他们看过来时,才将手里的篮子塞了过去就跑了。 篮子放的全是吃的东西,司寇凌天看了看,那了跟米条递过去。 村里的小孩都被家里人提醒过了,因此平常玩时也并不会去山脚那边打扰。 今天是个丰收的日子,大人们心情好便也不拘着家里的孩子。 于是,见到和村里人格格不入的两人,小孩们多看了两眼,见他们也吃和自己一样的米条和薯干,便不在犹豫的围过去,绕着他们跑圈。 司寇凌□□旁边看了一眼,见身旁人没有不高兴,便无视了那群小孩,又从篮子里拿了个果子递过去。 第9章 随着时间的流逝,本来算得上能住人的简单小木屋,如今里面的摆设越来越多,看起来倒有几分家的样子。 那次秋收节后,偶尔也会有些小孩跑到山脚这边来玩。一开始他们还只是离得远远的玩自己的,见没有人管后来便渐渐走近了些。在有一次看到司寇凌天在屋外练剑后,居然有几个小孩也拿着不知哪来的木剑跟着比划。 这群小孩里,最小的一个只有两三岁,手里拿着把小小的木剑,一脸认真的胡乱比划着的模样让无意看到的东方不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自练了《葵花宝典》后,东方不败的性格很有几分喜怒无常。然而,许是这里环境清幽,加上没有教中的那些杂事,他整个人倒是多了分沉静。 突然听到笑声,小孩左右望了望,在瞧见坐在屋前的人后,他歪头看了一会,然后抬脚就小跑了过去。只是,在快跑到东方不败身边时,又忽然停了下来。 那小孩白白嫩嫩的,显然被家里人养得很好,跑起来手腕银环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东方不败收了唇边的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谁知那小孩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扑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看他盯着那袖子瞧的样子,显然是很喜欢那鲜艳的颜色。 司寇凌天练了一个时辰剑走过来准备喝些水时,便见那小孩松开拽着的衣袖,抬头喊了声:“花花。” 虽然不知他指的是人还是那红色的衣裳,司寇凌天的眸中还是慢慢升起笑意。 等见那小孩将手里的木剑丢到地上,抱着东方不败修长的手指就要往嘴里啃时,司寇凌天才赶紧伸手抓住他后衣襟将其拎起来。 被悬空的小孩不过愣了一会,便乐得笑了起来,还伸手要去抓司寇凌天另一只手上握的剑。 看他挂在人手上动来动去,就像一颗会动圆子,东方不败伸手在他圆润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你叫什么?” 听到声音,小孩转头道:“元宝~”说到“宝”字时,他还吐了个气泡。 东方不败勾了下唇,觉得他该叫元宵还差不多。 伸手将小孩往远一点放下,司寇凌天端起放在一旁的水喝了一大碗。 东方不败指点了他两句后,他思索了一会便重新去练剑。 见那个拎自己的人走开了,元宝走过来拣起小木剑又重新乱比划起来,东方不败扫了一眼也没赶他走,只在他靠过来要抱着自己手啃时,才轻飘飘的击出一掌将他推远。 等到远处的那群小孩要回去时,才来了个大点的孩子将元宝拉走。 有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有一个陪在自己身边,教自己武功的人。虽然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动手,但这样的日子,司寇凌天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满足。 满足到他甚至觉得,如过东方不败喜欢的话,那他们就这样在这依山傍水的木屋里一直住下去也不错。 然而,司寇凌天没有想到,这一个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日子里,他却突然就离开了。 突然到,他没有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没有来得及去挽留,甚至没反应过来……跟上去。 哪怕其实心底的深处早已明白他不会一直住在这里,也不可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但当他真的离开时,司寇凌天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想到他走前说自己如今只要持之以恒,他日武功必有小成时,一瞬间司寇凌天甚至有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那么认真练剑。 他想,若是自己一直学不会,那么哪怕他终究要走……至少也不会那么快就离开吧? 站在木屋前的路口一直到夕阳西下,司寇凌天才收回了一直远眺的视线。 回到屋里时,司寇凌天的目光不自觉的从桌上东方不败喜欢的那套瓷杯看到墙边他经常呆的软榻。等视线扫到柜子上那还没打开的酒坛时,他走了过去拎着去了屋顶。 坐在屋顶上,司寇凌天拍开酒坛,学着当初东方不败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口。火辣辣的液体冲进喉咙,他咳了两声后便继续一口一口的喝着。 第二天,司寇凌天照旧天还未亮就醒了,他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屋顶。过了一会,还是起床拿了剑出去,等到练完剑,习惯性的去村里带回早饭,不自觉就摆了两个碗。微愣了一下后,他迅速的吃完饭便又重新出去练剑。 到了时间他收了剑,往厨房的方向踏了一步后,突然又拔剑像是不知疲倦的重新开始练起来。 东方不败离开后直接去了镇上,买了匹马后,他随意选了个方向便疾驰而去。 当发现这里与自己之前所在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后,东方不败就有四处走走看看的想法。若是能够找到回去的法子自然是好的,即便不能,他也可以会一会此处的高手。 若没有东方不败,司寇凌天会因为误食野果被打通筋脉并凭空多了十几年的内力。然后在他回到林家,在再一次被林浩达欺辱时,他不小心误杀了林浩达后便会逃出林家。虽空有一身内力他却并不会用,因此在林家人的一路捉拿过程中,他几次险死还生,最后还是掉下了悬崖。 虽然掉下悬崖并没有死,反而被崖下一个会医的怪老头救了,但那怪老头救他的目的却是为了拿他来试药。 司寇凌天虽然忍着试药时的痛苦哄那怪老头教了他内功心法和一些武功,随后又寻机会杀了那老头,但频繁的试药让他的身体也出了问题……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东方不败觉得,虽然他因为遇到自己没有凭增十几年内力,但自己替他打通经脉教他心法武功,又免了他后面的一番遭遇,如此弥补也算是够了。 因此,在他已经练出些内力,学会了自己教的剑法,接下来只要苦练几年自会小有所成后,东方不败便离开了。 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几乎事事司寇凌天都会帮他打理好。因此,在离开后,东方不败多少有些不习惯。 就像此时,坐在酒楼里,看着面前的菜肴,东方不败胃口就减了几分。 菜虽是他自己点的,但里面放的调料却有很多是他不吃的。 抬起筷子挑着夹了筷青菜,东方不败刚送进嘴里,旁边两张桌子的人突然就吵了起来。 本就心情不愉的东方不败因那吵闹脸色冷了下来,下一刻,他手里的筷子便飞了出去。 “轰――” 那因为一些小事还在争吵的两桌人面前的桌子突然就炸裂开来,菜肴汤汁洒了他们满头满脸。 “他娘的,谁干的?”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抹了把脸,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踢飞。 得到消息的酒楼老板赶紧跑了上楼,看着一地的狼藉他心里也在骂娘,只是面上却不得不挂着笑容安抚两桌的客人和被波及到的人。 其他被汤汁溅到的人还算好说话,听到老板说不收钱后就直接走了。那争吵的其中一桌人也知他们这是搅了老板的生意,因此虽被洒了满身菜肴,却也懒得再追究桌子突然炸开的原因,赶紧走了。 只有那大汉和其两个同伴,眼见着楼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却是纠缠起酒楼老板来。 他们破坏了楼里的东西,不让赔已经是为了和气生财,酒楼老板又怎么可能倒赔他们钱。 那大汉见他不愿给钱,恼怒的一巴掌就甩了出去,“不给钱老子就要你的命!” 那酒楼老板打得猛退了几步,正好撞到东方不败坐的桌上。 先是饭菜不合口味,后又因吵闹影响食欲,如今东方不败却是彻底没了胃口。 酒楼老板爬着站起来时,却惊讶的看到到那三个人突然从窗口飞了出去,砸在外面地上传来“嘭嘭嘭”三声。 酒楼老板不觉得那几个人会自己往楼下跳,而这里除了自己,就只剩下还坐在桌前的人…… 忍着想抹头上汗的动作,酒楼老板转身,弯着腰赔着笑脸道:“打扰了客官用饭的心情,小的这里赔罪了。客官不若移架到楼下,小的吩咐人再给您上一桌好酒好菜。” 他说完,见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小心抬起头时,才发现面前早已没人了。 惊疑之余,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他才高声喊来小二,“楼下的人怎么样?” “老……老板,楼下……楼下那三个人死了。”被叫上来的小二白着脸道。 本来以为从这二楼摔下去最多断胳膊断腿,听到小二的话,酒楼老板难以置信。他跑到窗口看了一眼,那三个人却并不向他以为的就落在楼下,而是躺了街中央,双目圆睁看样子的确是死了。 不管怎样,好歹不是死在店里的。他苦中作乐的想着,一边吩咐小二现在就关门。 第10章 山依旧是那座山,水依旧是哪条河,木屋也依旧是那座木屋。只是,自从木屋里的主人少了一个后,司寇凌天脸上便几乎没了笑容。 若说之前他除了练剑,还会每日去村里取三餐去山上打野味和东方不败出去走走……那么如今,他就是除了练剑就是练剑还是练剑,吃食也懒得折腾,基本上是野味野果就对付了。 其实当初在林家时,他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在破旧的小院子里,十几年里,除了林浩达他们那群人外,再没有人会理会他。那时候,他什么也没有,却也习惯了。 而如今,他衣食无忧,也已经可以习武。只要他勤学苦练,以后非但无人能欺,甚至……还可以去弄清楚爹娘突然去世的原因。现在,他拥有了很多,却有些不习惯。 司寇凌天觉得自己其实从来就是贪心的,就像当初他想,要是可以吃饱该有多好!而当他能吃饱后,却又想要是可以穿暖该有多好!当他遇到东方大哥有吃有穿后羡慕其武功,却又想要是可以习武该有多好!而当东方大哥竟然帮他打通经脉教会他武功离开后,他却又想那人要是能陪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脑中思绪乱飞,司寇凌天手里的剑也越来越快,等到最后一招使出来时,手里的剑猛的飞出去射入了山壁内。 微皱了下眉,他快步走过去将剑拔下来,仔细打量一番,见剑尖没有损伤拿袖子擦了擦后才还剑入鞘。 此时,天已经透着些黑了,他进屋里第一件事就是净手, 当初他是不讲究这个的,只是东方不败爱洁,他便也跟着养成了习惯。 拿了桌上中午烤的野味随便吃了些又简单的洗漱后,他也没进房间直接就在一边的榻上躺了下来,而那张精致的锦绸软榻之前一直是东方不败专用的。 躺在榻上,虽然合上了眼,他却是没那么快睡着。感觉到肩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拿起来一看,便认出这是东方不败有一次和他去镇上时买的一支白玉簪子。 虽然没见他用过,但司寇凌天却是见过他卧在榻上时拿这簪子在手里把玩。想来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将簪子掉在这了。 不自觉的将簪子拿在手里转了两圈,随后司寇凌天起身小心的将它放在了桌上。 等放好回榻上躺好后,过了一会又突然他重新起来,去房间里翻了半天找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坐在桌前将簪子放进盒子看了一会,想着他经常拿着把玩应该挺喜欢这簪子,说不定以后还能物归原主。司寇凌天将盒子放到榻边,这才又躺下来闭上眼。 许是习惯了司寇凌天之前每天过来村里几次,因此见他好几天都没过来了,村里人觉得奇怪,见到周二时都问了好几次。 司寇凌天许多天没来他这,周二只当他们许是吃腻了他们家的饭菜换换口味去了。如今被村里人一问,想着他们就两个人住在山脚下,别是出了什么事还没人知道,于是干脆就准备去看看。 他过来时远远的便看到屋外的司寇凌天了,于是当即就松了口气,步伐也放慢了一些。 “哎!司寇小兄弟,你怎么这么些天都不去村里了?”周二一过来便直接道。 看到他快走过来时,司寇凌天就收起了剑,“我一个人随便吃些就是,所以便没去村里。” 闻言,周二四下张望了两眼,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一个人?那你大哥呢?” “走了。”听他提起东方不败,司寇凌天面上的表情淡下去。 看他这样,周二不由猜测道:“你们兄弟不是吵架了吧?” 因为他经常去村里,周二觉得和他也算熟了,于是不等他开口便又接着宽慰道:“其实兄弟两吵几句也没什么的,过两天自然就回来了。” 听到他说东方不败还会回来的话,司寇凌天心中就舒坦了一些,于是忽视了前面的那句话问道:“若是他不回了呢?” “那你去找他不就行了。”虽然兄弟两哪来的隔夜仇,等气消了自然回来了。不过见他这么问,周二随口说了一句。 闻言,司寇凌天眸中一亮:是了,他虽走了,却也没说不许自己去寻。 见他没事,周二也不多留,将带来的一些鸡蛋和菜放下,让他不想动手就去自己那吃后便走了。 司寇凌天压根没关注他离开,只是心中有些高兴的想着,自己可以先继续在这练一段时间的剑,若是其间他回来了就好,没回自己就去寻他。 左右他当初说了,学剑不能只有其形更要有其神,而一个好的剑客更要有剑意。那么,若自己如今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要找他请教,想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想明白了,司寇凌天的心就静下来了,虽然每日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练剑,却明显还是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这天,他刚从提着山鸡野兔走到半山腰时,无意却看到有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 看着那些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司寇凌天神色一凝,心中有了猜测。将手里的野味放下,他闪身到一棵树后注视着那群人。 来人约莫有十二三个,皆是面无表情,看他们行走间的动作便可知武功不弱。 这些人到了山脚后,毫不犹豫的便朝木屋走来。 “里面没人。”他们刚到门口,一人便道。 “不管有人没人,进去看看先!”另一人说完,有两人迅速进了木屋,很快便又出来,“人不在,应该是出去了。” 来的这群人虽然通过村民打听到二人住在这里,但却并不知东方不败已经离开。因此,知道这里有一个高手的他们也不敢贸然分开去搜,于是便准备守株待兔。 “先在这等着。”一人话落,十来人同时散开,然后便各自隐蔽起来。 司寇凌天看着山下的小木屋,手一点一点的握成拳。然而他也知道,凭自己是对付不了那些人的,于是在原地紧紧的盯着木屋看一段时间后,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等到皓月当空时,木屋的门依旧紧闭着,却是一直没有人回来。 一阵风过,屋前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十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我们肯定是被发现了。”一人说完,四下扫了一圈然后将视线定在山上,看了一会他忽然道:“他们肯定是从山上走了,追!” 一个“追”字落下,十几人的身影同时从原地消失,很快就进了山里。 第11章 一路走来,偶尔东方不败还会听到一些熟悉的地名,就像他如今到的地方――山西。 只是,这里的山西除了口音和吃食,没有他所知道的门派,也和他曾经去过的“山西”大不相同。 山西这里,一直便是江湖四大派岳城派的地方。近些日子岳城派掌门的师叔――葛舟过大寿,虽然因为不是整寿没有准备大办,但因为他在江湖中还有些名望,因此除了被邀请的人之外,还有许多人不请自来。 葛舟年纪也大了,见到来了那么多人,寿宴也办的那么热闹心情自是不错。高兴之下,看着来的不少年轻人他就回忆起了当年,然后便提出要看看现如今年轻人的武功怎么样。 本来寿星最大,提出这么个小要求也没什么大不了,自然有小辈愿意出来练两手,顺便能得些指点就更好。 然而,高兴之下的葛舟还拿出了彩头,一把百年前的古剑。 这把古剑看起来就很是不凡,只要有点眼光的都看得出这是一把好剑,不然一个兵器不是剑的葛舟也不会收藏它。 虽然有人怀疑葛舟是不是喝醉才居然连这么宝贵的古剑都拿出来,但既然他当众拿出来了,哪怕为了面子也不可能反悔。 江湖中以剑为兵器的可不在少数,于是,寿宴这下就热闹了。 眼见打到了天黑还没分出胜负,后面还有一堆人跃跃欲试,岳城派掌门扫了眼自家看热闹看的一脸愉快的师叔,只好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以天黑不方便为理由,岳城派掌门请众人回去休息一晚,等明日再行比试。 于是,好好的一场寿宴就演变出了一场比剑大会出来。 有在附近的人听到消息,想来掺和一脚或是来瞧瞧热闹的人很快都到了岳城。 而正好在江西的东方不败,无意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如今已不滞于外物,再好的古剑到他手里也只是拿来欣赏。只是想到那里人不少, 也可以瞧瞧江湖中人武功如何,于是便准备过去一趟。 他所在的地方离岳城本就很近,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比剑的地方就在岳城派的武场里,岳城派大门口有两名弟子候在那,不过因为今日听到消息来的人着实多,东方不败进来时他们都没注意到。 身为四大派之一,岳城派的武场还是很大的,因此陆陆续续的容纳了几百人也并不觉得拥挤。 东方不败到后只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场中间,并不引人注意。 台上,二人持剑一来一往,打得很是激烈。 在下面看了一会,偶尔有些剑法还算可以,但更多的一些也不过尔尔。 视线从台上移开,东方不败便注意到放在正前方架子上的拿把古朴的剑。 虽然还未看到剑身,但观其剑鞘也掩不住的锋锐之气,便可知是一把好剑。 东方不败自己如今是不用剑,只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道正在练剑的身影。 待到司寇凌天剑法小有所成,这把剑予他倒算合适。 虽是这么想,东方不败一时却也没有上场的打算。 一直到中午,台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还是没有比出结果。 说来,葛舟拿出的古剑虽然不错,但导致越来越多的人都愿意上去,除了为剑同时也是为了名。 想一想,在那么多人中能够胜出拿到那把古剑,传到江湖中那名声肯定要扬一把。 “师叔祖,我怎么不知道你那还有这么一把好剑?”一位岳城派的弟子盯着那把古剑一脸眼馋。 葛舟笑眯眯的看他一眼,“你小子想要啊?”见他猛的点了点头,下巴朝台上点了点道:“想要就自己上去赢。” 那名弟子闻言,垮下了脸,嘀咕道:“我要是敢上去添乱,师父可绕不了我。” 想到掌门师侄的黑脸,葛舟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继续专心看着台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台的人武功也越来越好,打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在一位黑衣少年上台时,葛舟眸光顿时一亮,拍了拍身旁的岳城派弟子的肩膀道:“这个不错。” 黑衣少年的剑法干净利落,同样他出手也很是迅速,不过三招就将人逼落台下。 见此,台下一片哗然,随后一名刚在江湖江湖中闯出些名号的白衣剑客上了台。 白衣剑客抱了一拳报出自己的名字,他语气虽客气,但扫向对面人的目光却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崔琦。”那黑衣少年依旧是一脸淡然。 虽然那黑衣少年刚刚赢了一场,但台下的人连听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只觉得他上一次不过赢得侥幸。然而,偏偏在二人对了十几招后,败的却是那白衣剑客。 接下来,上去的都是在江湖中多少也听过的人,然而一连好几个人都被那黑衣少年在三十招之内打败。 诧异的同时,一时间也没有人再贸然上去。 葛舟倒是挺高兴,他正要拿剑上去给那少年时,却见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台上。 “你的剑?”台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黑衣少年却是看着对面的人空空如野的双手道。 “没有。”东方不败道。 黑衣少年皱了下眉,“没剑我不和你比。” 觉得他的剑法有几分意思才要见识见识,见他还要啰嗦,东方不败却是一手负在身后两指并拢朝他袭去。 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黑衣少年瞳孔微张迅速拔剑相挡,然而对面人身形一动转瞬又到了他后面,少年手中的剑绕周身扫了一圈,猛的朝他刺去…… 一来一回间,二人已不知拆了多少招。台下的人看看左在看看右,一时不由犯起嘀咕:江湖中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了两个剑法那么好的人? 等到他的剑法开始重复时,东方不败没了兴趣便不再留手,两指抵上他的喉咙。 被他逼得用尽全力还是输了,黑衣少年非但没有沮丧,一双眸子反而在发亮,他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恭敬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他使用的剑法虽然不错,但人却不够灵巧,东方不败收回手扫他一眼,挥袖卷了拿把古剑便欲离开。 没有想到自己一把剑还能引出一个高手来,葛舟心中一动,见他要离开,判官笔从袖间滑出,当即便朝他袭去。 第12章 判官笔突然袭来时,东方不败连面色都未变,抬手拿剑鞘轻描淡写的一拨,便将那只判官笔荡了开去。 观他不过二十来岁,一身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若说之前只是想试试他,如今从他这一举重若轻的招,葛舟好奇他来路的同时倒生了认真与他比试一场的想法。 见葛舟突然出手,台下的人反应过来后便都接头交耳的议论起来,一时整个武场很是嘈杂。 虽然有些人在心中嘀咕葛舟是不是舍不得他的那把古剑才突然动手,但也没人傻到说出来得罪岳城派。而且,高手比斗那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于是不管心里怎么想,台下的众人纷纷开始起哄,嚷着让他们打一场。 在葛舟上去时岳城派掌门便觉得不妥当,如今见众人起哄,不由语带提醒的高喊了声,“师叔!” 听到掌门师侄的声音,葛舟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当没听见一般,直接朝对面的人邀请道:“这些人好没意思,不若你我二人移步去别处?” 明明是一派掌门的师叔,葛舟却穿着一身简单的湖蓝色布衣,只在腰间挂一个酒葫芦。东方不败虽没说话,却是扫了他一眼,随后才闪身离开。 武场内的众人只看见眼前红影一闪,他人已经不见了,等他们转头再去看葛舟时,却发现他也不见了。 有部分自认轻功不错的人转身离开,想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二人,更多的人却是呆在原地。 岳城派掌门摇了摇头,想着当年师父拿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师叔都没办法,于是心中稍慰,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来继续收拾烂摊子。 那边,东方不败和葛舟一前一后的出了城,到了城外后二话没说的就打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互拆了两百多招还没有分出胜负二人同时收手。 但葛舟却是心知肚明:若是继续下去,输的必然是自己。 虽是如此,葛舟打量着对面的人,却是显得很高兴,“我叫葛舟,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这却是不顾自己年纪比人大一轮还有余,准备平辈论交了。 这一场打得痛快,东方不败心情还算不错,加上这人说话爽快,让他想起了童百熊,于是道:“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这名字不错。”葛舟夸了一句,伸手去拿腰间的酒葫芦,“我请你喝……”话没说完,摇了下发现自己的葫芦已经空了。于是猛的跳了起来,喊了句“你等着”人就不见了。 他突然走了,东方不败也没说什么,只拔出手里的剑打量起来,看了一会,觉得这把剑与他当初收藏的也不差什么后,便还剑入鞘将其挂在腰间。 很快,葛舟便重新回来,手里还拿着几坛酒,人还未到,便听他带笑的声音,“哈哈……三十年的黄溪酒,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接过他抛来的酒坛,东方不败不客气的一掌拍开封泥,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他仰头喝了一口,道:“好酒!” 那边,已经咕噜咕噜灌了小半坛酒的葛舟抹了把嘴道:“当然是好酒,听说这三十年黄溪酒如今存世也不超过十坛了,这三坛还是我从掌门师侄那偷……呃拿来的。”说完,他又继续喝起来。 一边喝酒,葛舟还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不过,东方不败大部分时候都在听,偶尔才会回他两句。 葛舟喝得倒是痛快,然而不知是他酒量本就不大,还是这酒后劲太足,他把手里那坛将将喝完,就靠着酒坛迷糊起来。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将手里的空坛丢到一边,将他身旁的最后一坛酒抓了过来接着喝。 天此时已经全黑了,抬头看着三三两两的繁星,东方不败突然勾了下唇带着几分嘲讽。 费尽心机的夺得教主之位,却是没坐多久就到了这里,若是让那姓任的知道,恐怕是在西湖底下笑都要笑死了。 不过…… 仰头喝了口酒,东方不败眸光微闪,他到此之前正好在承德殿中宣布了要闭关,想来他突然不见,他们也只当自己是提前闭关去了。这般,再加上有童大哥盯着,想来至少三年内教中不会有什么动静。 哪怕他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但凭自己的实力,他依旧可以肆意而为。而姓任的,至少还要在阴冷的西湖底下颐养天年好多年。 这么一想,东方不败心中又痛快起来,随即倒是突然想起了司寇凌天。 想到他于武功上的天赋,又想到他父母接连而亡中的隐情,东方不败不由开始期待起来。等到他武功大成,想来这江湖恐怕就要热闹了…… 手里的那坛酒也喝完后,东方不败又略坐了一会,随后留下两只空酒坛便离开了。 东方不败和葛舟的比斗明明没有人亲眼目睹,然而等传到江湖中时,却被人描述的有模有样。 不过,不论描述怎么夸张,结果是东方不败胜这一点倒是没有错。 而同样,东方不败这个在有些人觉得很是狂傲的名字,以及他的一身红衣都已经传遍了江湖。 人但凡有了些名气,就免不了被麻烦找上门。听说一个之前连名头都没听说过的人打赢了岳城派的葛舟,于是不管是信的还是不信的,很多人都开始找起东方不败,想要和他比试一番。 江湖中的剑客侠士,很多都喜欢穿一身白衣,再不然也是蓝衣青衣之类的,至于大红色的外袍,那还真是鲜少有人会穿。于是,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在江湖中简直再明显不过。 而以东方不败的自傲,哪怕知道有人寻他比试,也不可能因此隐藏行踪,更不会换了身上的红袍。 找到东方不败的人不算少,不过一般找到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毕竟,他的脾气可不算好。 一开始碰到人拦路时,东方不败都是连余光都不给一个的直接将人一掌拍开,至于那些人是死还是重伤那就全看运气。 等到在用饭时休息时也有人来要比试后,东方不败心情便不怎么样了。若是那些人武功还可以也就罢了,痛痛快快打一场后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再计较。偏偏找过来的人武功都只能算二流,甚至还有不入流的。 于是,他便不再留情,来一个便解决一个。如此,武功一般的人再也不敢去找他比试了,自觉武功尚可的也暂时观望起来。而那些武林中的真正高手,却是对他不屑一顾。 但,不管还有没有人敢往东方不败面前凑,至少“东方不败”这个名字是名满江湖了。 第13章 离开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司寇凌天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只是,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离开,那么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去找东方不败后,他心情便又愉悦起来。 然而,他十几年来都未出过林家大门,被东方不败带走后,也很快找到地方安定下来。如此的他虽然并不算愚蠢之人,却到底经验不足,虽在木屋那次因为运气好没有打草惊蛇的就先跑了,但没多久便又被人发现了行踪。 司寇凌天自知自己实力不够,于是并不敢正面对上那些人,每每被发现时只能狼狈逃蹿。若非那些人发现他是独自一人后有些小瞧,恐怕他也不能一而在再而三的逃脱。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三番两次的从逃脱,那些人心中也生了火气,于是便都开始用上全力。 被连着追了半个月,莫说找人,司寇凌天如今连吃饭喝水的时间也难有,休息那更是难想。 可即便如此,从那些人遇到他时就毫不留情的杀招来看,他也不敢停歇下来。 和东方不败生活的那几个月,让本来还显得瘦弱的司寇凌天长高长壮了许多,再加上一身精致的白袍,就是一位容貌俊朗的翩翩少年郎。 然而,如今靠在树上的人微张着嘴重重的喘息着,尘土满面,眼中遍布着血丝,白色的衣袍好几处被划开,一片暗红一片灰早已看不出之前的颜色。他如今的样子狼狈至极,哪里看得出是个正值韶华的少年。 闭上眼缓了缓,不过几息的时间他又重新睁开眼,随后拉着还算干净的里衣袖子仔细的擦拭着手里的剑。 他擦拭的动作很轻,就好像手里的不是一把铁铸的剑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等到将剑擦干净他抬头透过树枝看向天。 哪怕天已经黑了,他也不敢停留太久,扶着树干站起来,司寇凌天选了个方向继续走。 跌跌撞撞的不知又走了多远,约莫着已经是寅时,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司寇凌天找了个隐蔽的石洞钻进去。 这个石洞不算大也不算小,他进去后靠着石壁坐下,从怀里摸了两个青涩的果子,他像是不识味一般囫囵吃下,然后蜷缩着身子将头靠着膝盖。 他很累,累到已经可以无视腹中的饥饿,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然而,他却知道不可以,至少没有摆脱那些人之前还不可以。 天快亮之前,司寇凌天从洞中离开,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却也没空去找人问。 走在小路上,司寇凌天心突然一跳,后背升起了一丝寒意,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就猛的朝地上一个打滚躲到一旁。 “嘭――” 他刚刚站的地方被一把大刀劈出了一大道口子,瞬间尘土飞扬。 等站起来后,他也不朝那边看哪怕一眼便飞快的离开。 他内力并不深厚,若非东方不败教的那套上乘轻功更重身法,恐怕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逃脱。 沿着小路再往前是一眼看得到边的一片空地,司寇凌天前行了一段路后就不假思索的上了旁边的山。 后面追他的只有两个人,不过这两人在发现他时便放出了烟火,想来很快附近的其他人也都会赶过来。 眼见前面的人跑得飞快很快就入了山林,而他们一时竟追不上,那二人其中一个从腰间一抹,下一刻三枚飞镖便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虽然听到破空声后就已经开始闪躲,但一来那飞镖来势极快二来他又要保持着速度,司寇凌天的左肩处还是被一枚飞镖射中。 身形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顿了一下,司寇凌天面色一白,咬牙提气,让自己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约莫半个时辰后,身后的两人已经暂时被甩下,司寇凌天也有些力竭的跌在地上。 呼出一口气后,他伸手撑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 听到身侧突然传来的声音,司寇凌天拔剑相向。 看到指着自己的剑,背着竹筐的布衣少女“呀”了一声,随即身子往后仰了仰。 抬眼见不是追自己的人,司寇凌天犹豫了一会,带着威胁扫她一眼,还是收回了剑。 那人收了剑步伐不稳的往前走,那少女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不由升起些好奇,等看到他背上还在冒血的伤后,不由“哎”了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见他冷冷的看着自己,少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结巴着道:“你……受伤了……爷爷会医,我带你过去治一下吧!” 肩膀那里刚刚就麻麻的,到了现在整只左臂都有些难以动弹,司寇凌天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带路。” 见他答应了,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在前面领路。 “爷爷我回来了!”带着他七扭八绕的走了一刻钟,到了一间围着木栅栏的茅草房前后少女高声道。 院子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在晒草药,听到声音便走过去将栅栏门打开。 门一开少女便急忙道:“爷爷,有人受伤了你帮他看看!” 看到她身后带着剑的人,老人瞪了她一眼,随后却还是让他们进来。 见老人似乎不高兴,那少女有些莫名,“爷爷怎么了?” “你啊……”老人摇摇头,却没再说什么,拿了些东西便朝孙女带回来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看着面前也不过比自己孙女大上几岁却满身是伤的人,老人又叹了一声,动作利落的帮他将伤口都清洗包扎好,“老头不会解毒,肩膀这里只能先用些药草缓着。” 司寇凌天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老人摆了摆手,“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赶紧走吧!” 那少女想说什么,见爷爷又朝自己瞪了一眼,便老实的闭嘴了。 虽然知道自己此时还不能停留,但被人开口赶,司寇凌天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那两个追他的人竟然也寻到了这里。 面对二人的询问,那老人摇了摇头,只说没见过他们要找的人。 二人闻言本要离开,其中一人却发现旁边那少女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于是脚步一顿,突然开口朝她道:“小丫头,那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少女一愣过后,摆着手道:“我不知道他往哪去了!” 听她这话,那人冷笑一声:“再说假话你和你爷爷都不用活了。” 见他说完手里的刀就架上了爷爷的脖子,少女摇了摇头,流着眼泪指了个方向。 二人得了消息也懒得与这老的小的计较,迅速的追了过去。 见到他们那么快就又追了上来,司寇凌天心中一冷。 “再跑你也跑不了了!”眼见他前面是一处悬崖,追来的二人放慢了脚步讽刺的笑道。 第14章 司寇凌天站在悬崖之上俯视,除了犹如斧劈刀削般地峭壁,一眼竟望不到底。 见他转过身来,那二人冷笑了两声,俱带着不加遮掩的杀意。 他们得到命令本就是捉不到就直接杀了,若说之前还想着活捉了人带回去,如今折腾了这么久,他们早就决定还是直接杀了了事。 “那个红衣人在哪?”拿刀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司寇凌天听他提起东方不败时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却并不理会他们。 “不说?”中年人扫他一眼,然后语带威胁道:“现在不说,等会想说怕也难了!”说完,手里的刀已经横扫过去。 司寇凌天早就防备着他们,因此见那突然的一刀袭来并不是太惊慌,脚尖点地往左边连闪了三步远后手里的剑出鞘。 见其竟然自不量力的拔出了剑,旁边的黑衣人面带一丝嘲弄的看着司寇凌天。 哪怕司寇凌天被他们发现后还成功的逃脱了许多次,但他还是打从心底就没看得起过。甚至一想到眼前这个明明算是半个林家人,还是司寇芎儿子的人,如今却被他们追得狼狈如丧家之犬,心中不自觉就愉悦起来。 愉悦的同时,他又觉得面前人也实在是蠢的可怜。若是他乖乖的呆在林家,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折腾着跑出来,还和外人一同伤了小公子,恐怕如今也不会沦落至此。 对方手中的刀带着“嗡”的一声尖啸,转瞬间就朝司寇凌天面门砍去。 而司寇凌天竟然不闪不避,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向他的喉咙。 眼见他竟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那拿刀的中年人眼睛睁大了一瞬,然而到底不愿与他拼命,于是收回刀去挡刺过来的剑。 旁边观望的黑衣人见司寇凌天招招不留后手,甚至只攻不守,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他心中一惊,于是道:“司寇凌天,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不伤你性命。” 虽然自知自己打不过这两人,但司寇凌天却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而且,他也不信那人说的鬼话。 黑衣人本也只是随口一说,见他不听,于是立刻上前去帮忙。 若说之前司寇凌天还能以伤换伤,那么在另一人也加入后,他便再也讨不了好。 随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司寇凌天开始不顾后面的人,而且一招比一招凌厉的朝拿刀的中年人致命处招呼。 既然注定要死,那么死前先杀了这人,也不枉费东方大哥教的武功。这么想着,司寇凌天盯着面前的人,唇边竟然带上了笑。 见他此时竟然还笑得出来,中年人挥刀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道:这人莫不是疯了? 就在他顿的这一下,司寇凌天任身后的人一掌拍过来,手里的剑瞬间砍了下去。 “啊……”那中年人虽在反应过来后去躲避,然而没被砍到喉咙却被他将右臂砍断。 见没要了他的命,被一掌击到地上的司寇凌天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没想到这个被他们逼到这种境地的少年还能差点杀了自己的同伴,黑衣人心中一冷,再不敢多留他哪怕一刻,抬掌便朝他的天灵盖击去。 看着那一掌就要落下,司寇凌天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然而他用手撑着地,却一时使不出力气。 就在黑衣人以为这次肯定能要了他的命时,他的动作一顿,然后瞠大了双眼,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最后死的反而会是自己? 他站的位置本在悬崖边上,在眸中映上一抹红色后就彻底的断了气,然后朝后倒了下去。 “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倒快要认不出你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司寇凌天猛的转头。在看到那抹红色身影时他瞳孔瞠大,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捂着手臂的中年人见连来人怎么出手都没看清而同伴已经葬生崖下,他心中不由有些后悔不该在一开始浪费时间。 他眸中带着阴狠的看了司寇凌天一眼,缓缓的后退,想要趁机逃离这里。 若他大大方方的转身就跑,说不得东方不败也懒得去追。 然而看到好歹也是自己教导了几个月的少年如今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再见他磨磨蹭蹭的后退,东方不败余光扫了一眼,挥袖就将所料未及的中年人击下悬崖。 等随手将碍眼的人处理了,见他坐在地上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东方不败抬手挥出一道掌风拍上他的脸颊。 被打醒发现并不是自己出现幻觉的司寇凌天不自觉的喊道:“东方大哥……” “还不起来?”东方不败道。 本已经力竭的人此时像是忽然又生了许多力气,撑着地站起来不说,想起面前人喜洁,还不忘将脏乱的外袍脱了擦了擦手脸后丢下。 满脸灰尘时还看不出来,等他将脸略擦了擦后,东方不败才发现他面色苍白不说,唇色竟然还有些发紫。 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搭了会脉发现他内息混乱,分明是中毒后又用了内力导致毒发了。 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司寇凌天抬头看着他,眸中满是纯然的喜悦之色。 他这情况却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东方不败不由皱眉道:“身上可会很疼?” 身上的外伤在疼,体内也是一阵一阵的刺痛,然而见他问起,司寇凌天也只道了声“还好”便又继续看着他。 如果只是中毒,那么用内力逼出来也就罢了。如今他内息混乱又已经毒发,东方不败却是不敢贸然动手。然而若说没有办法就置之不理,到底相识相处一场,他却也没有冷血到那种地步。 正在思索间,余光却无意看到了远处的半截石碑。东方不败神色一动,便松开了他的手。 见他突然松开自己就要走,司寇凌天反手拉住他的衣袖忍着疼跟了上去。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倒也没有拂开他。 等走到石碑前,抬手抹去碑上的灰尘,看着露出的“无垠”二字,东方不败勾了下唇。 “可敢随我下去?”指着悬崖,他道。 司寇凌天不假思索的点头,甚至连他为什么要下崖也没来得及想。 东方不败说下去,于是在见他点头后,连个提醒都没有就直接揽着他的腰跳下了悬崖。 就在他们跳下去没一会,十来个人到了这里。 他们赶过来时只在隐约看到有人好像落下去了,等朝悬崖下张望了一会却什么也看不到时,便在崖上仔细的观察起来。 看这情况,虽然不知另两人怎么样了,但估计那司寇凌天肯定是死了,于是一群人便离开了准备回去复命。 第15章 东方不败揽着人缓缓下落,偶尔脚尖在峭壁上一点,一派闲庭信步的样子。 呼啸的风吹在耳旁,司寇凌天侧头看着他淡然的表情以及扬起的红色衣袍,心中说不出的安定。 看着很深的悬崖,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已经落到了平地。 崖底乱石林立,草木繁茂,一眼望去还有野兔蹿进草丛。 东方不败松开他,左右扫了一眼后选了个方向。 往前走了两步,感觉到他还拉着自己的衣袖东方不败回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于是便任他去了。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司寇凌天看着他突然道。 “巧合。” 东方不败说的随意,司寇凌天以为他的意思是正好到了这里,心中不由有些感叹。 然而他却不知道,东方不败是在拿到那把古剑后,嫌带着也是累赘,于是决定先回去一趟将剑交给他。 只是回去后东方不败却没看到他人,再一打听曾有人来到了村里,于是便去追那些人的行踪。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今天那么关键的时候赶来。 看到前面的一汪泉水时,东方不败凤眸微微上扬。居然真是这里。 一直注视着他的司寇凌天发现他心情似乎突然就变得不错了,虽不知为什么却也跟着高兴了些。 然而,才露出淡淡的笑意,司寇凌天就因为突然来的一下疼痛变了脸色。 注意到他脚步一顿,东方不败余光扫了过去,见他不由自主的弯了腰,于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运了轻功带他朝一个方向而去。 从那汪泉水的右边离开,穿过一片树林后,远远的便可以看到一座精致的竹屋。东方不败拉着人到了竹屋外,推开栏栅门就直接进去了。 听到声音,从竹屋里跑出一个留着一大把胡子然而却光着脑袋满脸皱纹的老头。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外的二人,那老头正要开口,然而只来得及看到一抹微动的红影,一把剑就已经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下,老头板着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眯了眯眼,道:“你……” 才吐出一个字,放在他脖子上的剑瞬间转到他右手腕上。 “动一次毒,本座就要你一只手。”东方不败道。 明明他既没有露出杀气,语气也并不冰冷,然而那老头却不自觉将脸上的难看的表情和自己的小动作一同收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玩花样。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事?”老头这么说着,却朝司寇凌天那边看了一眼。 “解毒。”东方不败。 老头瞳孔微缩,不由道:“你知道我是谁?”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将走过来的司寇凌天推到他面前。 实际上在东方不败脑中,也只是知道这是一个若没有自己出现,司寇凌天会遇到的怪老头。至于怪老头的名字或是之前的经历,东方不败却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若非是司寇凌天毒发,又忽然发现崖顶石碑上的“无垠”二字,他也不会想到下来。 被他淡淡的扫了一眼,老头莫名的就不敢再继续问个究竟,既然武功不如人,便也只得先妥协。于是他转头朝司寇凌天道:“你跟我来。” 面对这个喜欢用毒的老头,东方不败自然不会让司寇凌天独自和他呆在屋里。 抬眼瞧了站在窗边的红衣人一眼,老头也不把脉,示意司寇凌天将上衣脱下后,直接将一根银针刺入他肩膀上已经开始发黑的伤口处。 将针拔出,拿手指捻了捻针尖带出的黑色的血,又闻了闻之后,老头去靠墙的架子上拿了一个白瓷罐子,打开盖子拿了什么东西放在他伤口上。 司寇凌天只觉得发麻发木的肩上突然一凉,随后又是一阵痒,他微微侧头,便见到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突然便成黑红色。 等到那团东西鼓成一个圆球后,老头小心的将它拿了下来放回罐子里。将罐子送回架子上的同时,他又拿了两个瓷瓶过来。 将一个瓷瓶打开,把里面的绿色粉末洒在他伤口上后,老头拿了纱布顺手帮他包扎。 静立在窗前的东方不败突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不要做多余的事。” 老头手里包扎的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他垂下眸,心中有些惊奇。 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却自信自己用毒的本事。然而没想到才刚在心里想着怎么在解了毒的同时再给手下的人下另一种毒,却被那人先一步提醒。 如此,老头不敢再想着做多余事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暗道:难道如今江湖中的年轻一辈都这么厉害了不成? 这却是他想多了,东方不败会开口警告,一个是当初就见多了这类的人,另一个却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寇凌天也不是个傻的,听到他的话,再看面前的老头不由就多了几分警惕。 虽然不敢做小动作,也不敢惹一边的东方不败,但看到他的表情,老头将手里的另一个瓷瓶丢给他语气不太好的吐出个“吃”字。 回头看了眼东方不败后,司寇凌天才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吞下。 “毒已经解了。”看他吃了药,老头道。话外之意便是在催他们离开。 东方不败走过来把了下他的脉,毒确实已经解了,不过还需要调养一会。 朝那老头道了声“不错”,东方不败与司寇凌天道:“去休息。” 听到那句不错,老头皱巴巴的脸上像是露出一个笑来,只是配着他那张脸,看起来古怪极了。 等反应过来他后面那句“去休息”时,老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更扭曲了几分。 竹屋一共五间房,另外后面还有一个单独的药炉和厨房。 五间房除了刚刚放满各种药那间外,一间放了许多书,一间是老头的,另外还有一间空房。 虽然不知这间空房之前是谁住的,但显然现在却是方便了二人。 解了毒后,虽然身体还有些虚,但司寇凌天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去厨房拿水简单的整理了一番,司寇凌天这才到房间的床上躺下。 放松下来后,司寇凌天整个人都困倦极了,只是看着坐在桌前的人他又有些不想睡。 然而,随着眼皮一点点合拢,他终于还是陷入了沉睡。 第16章 司寇凌天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等他醒来时窗外已是红霞满天。 虽然已经醒了,但他整个人还有些发懒,并不想那么快起来。只是,在微微偏头却看到桌前已经没人时,他猛的坐了起来。 入目可及的房间里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人,于是他穿好鞋便推开门出去。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看起来既温暖又祥和。然而司寇凌天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眼前的美景,踏出门后便开始寻找起来。 在司寇凌天出来时老头就听到声音了,只是对这两个突然出现在崖下他却非但不能拿来试药,还要任他们呆在这里的人,他只想眼不见为净。 然而事与愿违,当看到那个路也不会走的蠢货将他院子里晒的草药撞倒时,老头再没办法“眼不见”了。 “你小子做什么?”一边喊着,老头飞快的跑过去,心疼的蹲下整理被撞到地上草药。 “他人呢?”看到他,司寇凌天急忙问道。 若是只有面前这一个人,他早就一把□□洒过去了,再不然也得弄去试药。老头冷冷的瞧了面前的人一眼,虽然顾忌着东方不败不敢动手,然而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见他看自己一眼就低下头摆弄地上的那堆草药,司寇凌天便继续在附近找起来。 等到东方不败拿着一堆东西回来时,就看到他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撞。 站在远处看了一会,东方不败开口喊了一声,“司寇凌天。” “东方大哥!”听到声音司寇凌天双眸一亮,两步跑到他面前。 “没事在外面瞎跑什么?”看他似乎精神不错,东方不败将手里的一个大包裹丢过去。 瞧见他手里的包裹时司寇凌天就猜到他是去买东西了,将包裹抱在怀里时,从敞开的一角往里看了看,司寇凌天跟在他后面问:“这些是?” “衣服和一些用品。”东方不败扫他一眼,然后道:“我们要在这里呆些日子。” 听到他说“我们”,司寇凌天明白他暂时不会离开,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进来,将院子里的草药收回药房里放好的老头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随后去了药庐。 抱着东西到房间,司寇凌天动作利落的将一应东西归置好。想到这里房里只有一张床,他又跑出去将院子一角放了许多东西的竹床清理出来。 那竹床一看就是夏日里放在院子纳凉用的,小的只够一个人躺上去还翻不动身。 东方不败坐在桌前,看他进进出出的忙碌着的同时,还不忘清洗了自己带回来的茶壶然后泡了壶茶并着一碟点心一起拿过来。 端着温度适宜的茶饮了一口,东方不败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满院的人里也挑不出一个比他还伶俐的吧? 司寇凌天将竹床搬进来放到靠门边的角落后,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以为他是不喜和自己同房。再一想虽然这里只有一间空房,但隔壁放满书的那间房也勉强放得下这张竹床,再不然就直接放在院外也行,便不由恼怒自己刚刚没想周到。 “我这就将它搬出去。”司寇凌天搬起竹床道。 “不必了。”想着左右床上挂了床帐,而他知道自己不喜人近身也一直很识趣,东方不败道。 闻言,司寇凌天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确没有因此而不悦的意思,于是又将竹床放了下来。 将竹床放下后,司寇凌天眼见天已经开始黑了,便又去把油灯点亮。点完灯后,他左右看了看房间,想着还有哪里没有打理好。 “过来坐。” 听到东方不败的声音,司寇凌天走到他身边坐下。等他将桌上的糕点推过来时,司寇凌天才想起自己这一天还没有吃过东西。 司寇凌天拿点心和茶填饱肚子后,拿了套衣服出去了。 等他简单的洗漱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回来时,房间里的亮着昏黄的灯光,灯下东方不败手执一本书卷正看的入神。 放轻了脚步走到房间里,司寇凌天将手里的水盆放到一旁的木架子上,又将装了热水的铜壶放在地上。 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后,他走到离东方不败最近的椅子那坐下静静的看着他。 他帮自己打通经脉,又教自己武功,虽然他说不用自己拜师,但司寇凌天心中却是已经把他视为了自己的师父。 除了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父母,十几年来只有这位“师父”才是他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他在自己的危难时刻会突然出现。司寇凌天想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自己才那么不希望他离开自己。 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东方不败望过去,随即将手边的另一本书丢了过去。 丢了本书过后,见他打开书后却还看着自己,东方不败道:“不认字不成?” 司寇凌天刚到林家时还是有人教他读书习字的,他人聪明学得又快,所以哪怕很快他无人问津时他也已经认识了大部分的字。 那次给他内功心法,也没发现他不认识字,所以东方不败刚刚完全是因为他一直看过来而随口一问。哪知司寇凌天听到后就“嗯”了一声,见他眉稍轻挑的看过来,张口道:“有些字不认识。” 本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如今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瞧着更显小。见他捧着书,一脸认真的说“有些字不识”东方不败想了想便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东方不败拿来的不是什么经史子集之类的书,只是几本前人写的游记,里面除了各地的风俗还有一些小故事。 搬了椅子坐到他身旁,司寇凌天嘴角轻轻的翘起。 将手里的书放到二人面前的桌上,东方不败指着书页示意他一起看,然后道:“有不识的指出来。” 点了点头,司寇凌天将视线移到书上。 东方不败并不是一个会迁就旁人的人,一开始看完一页后还会扫一眼旁边的人,等到后来基本上就是他自己看完了就会翻下一页。 不过,司寇凌天对此完全没有意见,他看一页书的节奏大概就是――大略的扫一眼书上的内容,然后用余光悄悄的窥一眼身旁的人,剩余时间就努力在书页上找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字指出来,在听他念出那个字后翘一下嘴角,然后继续如此。 第17章 等到桌上油灯的光渐渐暗下来时,东方不败看了眼天色随后合上了书。 见他的视线还落在书上,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东方不败道:“时候不早了,明日再看。”说完,他将书放好起身。 听说明天还可以和他一同看书,司寇凌天心中一阵愉悦,见他起身便也赶紧起来,然后过去将铜壶里还是温热的水倒进盆里。 东方不败走过去洗漱完后重新回到桌前,抬手取下玉冠放下头发。 在他洗漱完后司寇凌天便收拾好东西端着水盆出去,等他再进来时,便只看到刚被放下来的床帐。 视线在床头的木架上挂的外袍扫了一眼,他将手里的水盆放回去,然后走到墙角自己的竹床上坐下。 这个房间比不上他们之前的木屋,手下的竹床也小的可怜,不过司寇凌天却觉得说不出的安心。坐了一会,他无声的笑了笑然后躺了下来拉过薄被盖上。 次日天还没亮司寇凌天就睁开了眼,醒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朝床那边看了眼。床帐很厚,并不能看透,不过他下意识的觉得那人还在里面休息。 最近几天不能练武,这么早起来也没事做,未免吵到床上的人,司寇凌天虽然睁着眼却保持着醒来的姿势没动。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进屋里,灿烂而又刺眼。 司寇凌天抬手挡了下忽然落到脸上的光,半眯着眼向外面瞧了一眼,见天已经大亮了,于是悄悄的起来。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走过去推开门,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的动作,但多少还是有些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出来后司寇凌天抬头看了看,今天果然是一个好天气。 和人同居一室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在他刚醒来时东方不败便感觉到了,在他出去后,听到声响的东方不败也不想睡了。 坐起来将床帐撩开,东方不败下床拿了外袍穿上,去放水盆的木架前洗漱完,他推开窗坐了下来。窗外正对着一丛不知名的野花,还有一直嫩黄色的小鸟发出清脆的叫声跳跃在花丛间。 司寇凌天去厨房看了看,其他的他也不会做,于是便洗了些米煮了锅粥。 将煮好的粥盛到一个带盖的瓷盆里后,他又出去抓了只野鸡和野兔,烤好了之后拿刀片成片装进盘子里。 粥煮好了,肉也烤好了,司寇凌天看了眼厨房中间的桌子,想着东方不败应该不会喜欢在这里用饭,于是便将桌子搬到了外面。 等将东西都摆到桌上,司寇凌天回房间准备叫人出来吃饭,然而才走到房外,便看到坐在窗前的人抬手梳理着如墨如绸的长发。 金色的光芒洒在窗外,从他这里看,只觉得窗里的人湛然若神。 东方不败将发束好,发现他站在那里,抬眼望过去。 感觉到他的视线,司寇凌天这才回神道:“去吃早饭。” 听到他的话,一瞬间倒像还在木屋时一样。不过,这里可没有给他们做饭的村里人。东方不败走出门看着他道:“你做的?” 司寇凌天点头,和他一起走到厨房外的空地前。 桌上除了一个盖着盖子的瓷盆和碗筷外,就只有两盘烤肉。 虽然觉得大早上的吃烤肉有些……不过想着除了烤肉他也的确不会做别的了,东方不败还是坐了起来。 许是发现他看烤肉时的神情并不是太满意,司寇凌天道:“我还煮了些粥。”说完他揭开了瓷盆的盖子。 粥?扫了眼稠得像饭的一盆,东方不败看向他。 明明之前还有些水的粥现在稠的像饭一样,司寇凌天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于是道:“要不……我加点水进来?” “不用了。”东方不败将面前的空碗拿起来递给他。 接过碗盛了大半碗给他,司寇凌天这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坐下来赶紧尝了一口。 还好,虽然稠了一些,但味道还行。这么想着,司寇凌天瞧向对面的人,见他有在吃于是放下了心。 慢条斯理的吃完碗里的粥又稍微用了一些烤肉,东方不败放下碗转身去了放满书的那间竹屋。 看着他的背影,司寇凌天想着中午的饭一定要做好一些,于是在吃完早饭后便开始研究起午饭要做什么怎么做。 至于被这二人反客为主的老头,他呆在药庐里暂时不准备出来了。 任我行将《葵花宝典》给他本就不安好心,虽然因为练了《葵花宝典》后他的武功才有如今这般境界,然而于此同时东方不败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就像当初他对衣食住行并不是太讲究,如今却是挑剔起来,更是无缘无故的喜欢起鲜艳的颜色。 若非突然到了这里,他是准备召平一指上黑木崖一趟。如今见到这里有那么多医书,虽不一定能找到什么,但看看也没什么损失。 一连几天,就在老头呆在药庐几乎不出来,东方不败在竹屋里翻阅医书,而司寇凌天在厨房研究怎么做饭中过去了。 东方不败将那些医书大略的翻了翻后,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失望。毕竟不论怎么变化,东方不败就是东方不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倒是司寇凌天,经过这些天后,做出的饭菜倒是进步明显。 若是像头一天似的以野味为食,恐怕住几天后东方不败便要准备离开这里。然而,如今司寇凌天做的饭菜勉强算是能入口,而且还有越做越好的趋势,特别是还有用这里的野板栗烧鸡的那道菜东方不败还算挺喜欢。再加上这崖下风景不错,东方不败还无意间还发现了一处温泉,于是便没有急着离开。 说起来,老头呆在这里几十年,也不是从来没有外人来到过。而且由于这个地方几乎很难会找进来,那些外人基本上都是从上面的悬崖掉下来的。 其实一般有人掉下来老头还挺高兴,因为哪怕那些人再厉害,被他捡回来后都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拿来试药。 然而,老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掉下来两个让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人。看着他们一直不走,他也不是没生过半夜放毒的心思,然而许多年的直觉却让他一直没动手。如此,既然奈何不了他们,老头只好弄了些吃喝呆在药庐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第18章 等到身体完全恢复了,司寇凌天便又开始有空就练剑。 这天他练完剑,坐在屋外拿着布巾擦拭着手里的剑,看着剑刃上的豁口不由伸手过去轻轻的抚了抚。 那些豁口都是之前一路上弄出来的,虽然口子都不算太大,然而这一处那一处的,单只拿来练剑还好,若是用来和人打斗却已经不太合适。 这是他的第一把剑,又是东方不败送的,虽然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司寇凌天还是很喜欢,如今见到剑已经毁坏了不由有些可惜。 老头没就是个药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炼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然而即便他再痴,也不可能就一直呆在药庐里不出来。 将刚炼出来的药装在瓶子里放好后,老头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然而刚一出来便看到院子里属于他的竹椅被人坐着,而不远处他就近种的一块草药地此时很多都被毁了,再看坐在竹椅上人手中的剑,顿时便怒了。 这一怒,若非心里还有一丝冷静,他就直接下毒手了。然而,即便是他手下留情,司寇凌天却也讨不了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司寇凌天在夜间就开始突然心口疼,但想着也没有其他的症状便也没理会。 在刚察觉他有中毒的症状时,东方不败就冷下了脸,等发现那种毒并不厉害且过几天就自己解了时,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最后却没有去追究。 本来在刚下了毒后,老头是稍微有些后悔的,然而在发现那个让他忌惮的人竟然没有因此来找他麻烦,一时还有些诧异。 随后,他又试探的朝那个天天在外面练剑的小子身上下了些小玩意,见那红衣人明明知道了却并不来找他算账,于是放下心来。 虽不知原因,但他大概明白只要自己不是对那小子动真格的,那人都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而司寇凌天,在经历了突然心口疼突然手一阵一阵抽筋不止后,终于正视起来。 这崖下只有三个人,除了东方不败就只有那个怪老头。想着刚来那日就是那个老头用奇怪的方法给自己解的毒,司寇凌天自然怀疑起自己会突然有各种毛病是出自他之手。 虽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但司寇凌天还是防备了起来。 然而,老头是用毒的行家,哪里是他防备就行的。 说起来,那老头用的毒基本上都无足轻重,而且一般不用解药过两天就没效果。像是其中一种让司寇凌天声音变得很怪,还有一睁眼就泪流满面的毒倒让东方不败看得勾了勾唇。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司寇凌天从一开始一种接一种的中毒,等到后来,却是几天才会中一次。一直到现在,他已经能够识破老头的各种施毒手段,让自己躲过他的毒。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有些明白东方不败的用意。 晚上,坐在桌前和他一同看书时,司寇凌天偏头看了眼旁边的人,然后道:“多谢。”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然后将书翻了一页继续看。 一想到如今也会有人为自己打算,司寇凌天就忍不住心底的愉悦,然后他便再难像平常一样安静的看书。 伸手指着书页,他道:“灵山真的是常年积雪而且山顶上还有雪莲吗?” 书中对灵山的描写像极了天山,于是东方不败道:“自然,不过雪莲很难找到。” “我还没见过雪,东方大哥你可曾见过?”司寇凌天看向他。 “见过。” 他肯搭理自己司寇凌天已经很满足了,因此也不去盘根问底。 接下来,司寇凌天看一会便会指出一处感兴趣的内容问他几句。 等到手里的书看完了,时间还没到他们平常休息的时间。 东方不败将书合拢,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去了床边。 看他拿了一把剑过来司寇凌天有些疑惑,等他将剑送到自己面前时,不由道:“这不是你的剑吗?” “我用不着。”东方不败扫他一眼,示意他将剑接过去。 说来,除了教自己剑法时,司寇凌天也的确没见他用过剑。看了他一眼,司寇凌天还是伸出双手将那把剑接了过来。 剑一到手,他就感觉出这是一把好剑。摩沙了一会剑鞘,他的手滑落到剑柄,然后缓缓的拔出剑。 随着剑身被全部拔出,司寇凌天心中忽然生起一股震动,他忍不住站了起来然后一跃到了屋外。 东方不败坐着没有动,只是随手拂开窗,看着窗外一招一式流畅如行云流水的人。 这么短的时间有如此的成就,他今后的道路绝对不可限量。 东方不败左手托着头,右手食指轻击桌面,忍不住回想起他的“今后”。 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他后来好像找到了其父留下的剑谱,然后在剑法有成后便开始查父母的方面去世的蹊跷,想要为父母报仇。 虽然所知的只到这里,但东方不败猜测他后来肯定还是查清楚了一切替父母报仇了。 不过,剑谱? 东方不败看着他,指尖的轻击渐渐有了节奏。 一套剑法练完,司寇凌天瞧见他透过窗看着自己便赶了几步走到窗边。 见他站到窗边望着自己,东方不败说了声:“不错。”然后直接道:“你父亲是用剑的?” 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问一个,司寇凌天还是点头道:“是。” “他有给你留下剑谱?”东方不败道。 许是他问得太坦然,司寇凌天微微一愣后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小时候林家有不少人来问过我父亲有没有留下东西。” “你父亲应该有留下剑谱,有机会你可以去找找。”东方不败随口提醒了一句。 本来还想问问他是不是认识自己的父亲,等见他起身后,司寇凌天便没有问出口。 等到休息时,司寇凌天躺在竹床上,手指不自觉的摩沙着放在身边的两把剑,脑中开始回想那个早已经有些模糊的人。 第19章 在司寇凌天“落崖”之后,那一群人也不停留,直接就敢回林家复命。 听说司寇凌天落下悬崖尸骨无存后,林家家主林易因为幼子被废的怒火才稍微灭了一些。 司寇凌天的母亲虽是林家人,然而不过是个旁支,若非怀疑司寇芎将剑谱留给了儿子,他当初根本不会让那母子二人回林家。 一想到养了十几年却养出个害了自己儿子的白眼狼,林易就悔不当初。 等复命的人汇报了司寇凌天的死讯又道他们没有看到那个红衣人后,林易便挥手让他退下。 等到厅内只剩两人后,林易问身边的管家,“那个红衣人的底细查出来没有,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那么大胆的动林家子弟。 管家点了点头,“查出来一些,听说名字是叫东方不败,前些日子在山西倒是出了回风头……” “只查到这些?”林易面色有些不悦的看向他道。 “是。”管家脸色也不太好,道:“这人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以前的经历一点都查不出。” “姓东方?”林易皱起了眉,年纪轻轻武功却高强,难道是哪位隐世高手的传人不成? 不过,不管是不是隐世高手的传人,得罪了他们林家都要付出代价。 沉思了一会,林易嘴角突然扬起一道冰冷的弧度,吩咐道:“让人传出消息,就说……司寇芎之子司寇凌天被一个红衣人给杀了。” 司寇芎虽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然而当初武林中受过他恩情的游侠可不少。而且以他当年在江湖中的名声,其他的门派哪怕装装样子也不可能对他唯一的独子被人害了的消息无动于衷。 如此,不用他林家动手,只那些人也定能要了那东方不败的命。 司寇凌天再怎么说也是司寇芎的儿子,不管有什么原因,林家杀了他的消息若被人知道了多少也会有些影响。如今这么一安排,却是一箭双雕。 管家一听,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于是下去吩咐人立刻去办。 正如林易所料,当司寇芎独子被人杀了的消息传出来后,江湖中顿时就不平静了。 司寇芎当年就是江湖中顶顶有名的大侠,一把凌霄剑不知斩杀了多少武林败类,更不知救过多少人于危难之间。这么些年过去,或许有人已忘记了他的恩情,但更多的人却一直还记在心中。 在一个人挑起头后,那些受过司寇芎恩情的人都聚在了一起。随后,各大门派和世家也都意思意思的派了些人过来。 江湖中穿红衣的,也就是最近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东方不败了,就在这些人满江湖的找他时,被他们找的人还在崖下过着悠闲的日子。 “刚刚那一招不对。”坐在屋外的竹椅上,东方不败手里拿着书卷看的同时顺便提点他。 说来东方不败绝对不是个好为人师的人,就算当真要收弟子,他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那类。 然而,若说先前东方不败就觉得他习武很有天赋,如今许是因为经历了关乎生死的挫折,他除了天赋依旧也更加的勤奋外,更是意外的多了几分悟性。 就在这崖下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剑法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日千里。东方不败之前断定他日后会成为一位一流高手,如今却能觉得假以时日,他或许能够成为自己的对手。 高处不胜寒,能够亲自培养出一个对手,这却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东方不败才耐着性子每日指点他。 听到他的提醒,司寇凌天将那一招重新来了一遍,重复了一遍后他自己也觉得是有些不顺畅,于是便一遍遍的重复那一招。 对于他这一点,东方不败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不用他多费唇舌。 等到将那一招练顺畅了,司寇凌天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继续看书,便知这一招没问题了,于是继续往下练。 对于他现在教自己的时间突然多了起来,而且认真严厉了不少,司寇凌天自然是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为了提高自己的武功,也为了不让他失望,司寇凌天可以说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思来修习心法和练剑。 手里的书看到一半后,东方不败抬眼看向前面的人,道:“过犹不及。” 闻言,司寇凌天动作一顿,等将最后两招使出来后便收了剑走了过来。 东方不败身侧放了一张小木桌,木桌的另一边还有一张椅子。司寇凌天将剑放到桌上,直接坐了下来。 到了杯茶推过去,东方不败道:“刚刚那套剑法可有不解之处?” 端起茶一口饮尽,司寇凌天拿起茶壶帮他将杯子续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提了几个问题。 东方不败简单的提点后,他顿时就理解了,手摸上剑想要再完整的去练一遍,只是忆起他刚刚的那句话还是忍下了。 松开剑起身去旁边的水缸里舀了瓢水洗干净手,司寇凌天重新坐下后从桌上挑了两个果子,又将盘子里的匕首握到手里。他垂眸认真的将果皮削了,然后细心的去核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推了过去。 视线从书页上移开扫了眼碟里刚好切成一口大小的果子,东方不败拿起一根竹签插了块送入口中。 看他在吃了,司寇凌天才将匕首放回桌上,自己又拿了一个果子在手里直接咬着吃。 吃了两个果子又喝了一杯茶,司寇凌天看他一眼,然后拿起剑走到空地继续剑起来。 余光扫了他一眼,东方不败虽还拿着书,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剑之一道,光练却是不够的,以他现在的水平,倒也可以开始去找差不多水平的人比剑,以此进步。 这么想着,东方不败心中已然决定,等到他将现在的这套剑法练熟就离开这里。 第20章 对于一个完全不知江湖中有许多人在找他的人,像是东方不败,他是完全没有掩藏行踪的打算。当然,即便他知道了,也未必会那么做。 如此,一身红衣气质非凡的他在上了崖没多久后就被有心人发现了。 这些人一共才三个,许是听说过东方不败的武功高强,因此虽发现了他的行踪也只是躲在一旁盯着,然后让其中一个去将消息传出去。 以东方不败的五感,在那些人靠近时便知道了,然而对于两只抬抬手就能轻而易举解决的苍蝇他却是不放在心上的。 那两个人呆在附近守着也就罢了,偏偏他们眼见东方不败院里的灯息了好一会,猜测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后,对视一眼后都有些蠢蠢欲动。 他们想着自己的武功或许是不如房间里的人,但二人联手又是趁那人睡着,出其不意之下说不得就能杀了那人,到时候他们定能名扬江湖。 想着即便房里的人警醒他们奈何不了他也能拖一会,等到其他人过来后他也跑不了。 于是,藏在屋顶的二人以手势交流了一会,然后悄悄的靠近东方不败所在的院子,悄然无息的翻墙进去后往他的房间摸去。 虽不屑与苍蝇计较,但若那苍蝇不知好歹非要往面前凑,东方不败却也不介意出手送他们上路。 躺在床上的东方不败虽没睁眼,却是在那二人站到门口想要推门进来时动了动手。 唰唰—— 扑通―― 夜间万澜具静,这细微的声响也变得明显起来。 本就还没睡着司寇凌天听到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还来不及多想便直接起身推门出来查看。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隔壁门口的地上倒着两个人时,司寇凌天心中一跳,来不及细看就上前两步推开了门。 他一脚还没踏进房里去,就听里面传来淡淡一句,“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听到他的声音,司寇凌天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以他武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伤得了的,就像地上的二人刚刚定是连门都没摸上就已经被解决。 伸手将门关上时,司寇凌天这才发现门上破了两个洞,他回头看那两人,果然在他们眉心分别看到了一个挂床帐的勾子。 将那两具尸体掩埋了之后,司寇凌天重新回到房间,只是躺在床上,他却不由想着刚刚那两个人是不是又是林家派来的。 次日清晨,司寇凌天照例起来练了一个时辰的剑。等东方不败起来后,二人用过了早点就离开了这家客栈。 他们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因此也就不存在赶路。这个时候正是秋高气爽,二人也没骑马,出了城后就沿着一条小路不紧不慢的行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看到前面随风飘扬的灰布上大大的一个“茶”字后,二人直接进了茶寮。 茶寮的主人是个又黑又瘦的中年汉子,看到他们过来手脚麻利的将最近的一张桌子椅子擦了一遍,然后道:“二位客官请坐。” “上一壶茶。”坐下后,司寇凌天道。 “好嘞!”中年汉子应了一声,转过身很快就拎了一壶茶过来,给两人都倒了一碗后,他道:“小店里还有点心,二位要不要来一碟?” 这中年汉子茶寮选的地方不错,经过的人中不乏些有钱的,馒头烧饼什么的他们都不爱点,加上他家娘子又有把子做糕点的手艺,于是他这里每天都会准备一些糕点。 看了眼东方不败后,司寇凌天道:“拣不太甜的拿一碟。” 那汉子高兴的应了,很快就端了碟糕点放到桌上,然后便进了里面煮茶。 司寇凌天去门口放着的桶里洗了把手,又拿了块帕子打湿后拧了拧走回桌边递给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接过来擦了擦手后将帕子还给他。 将帕子随手摊开放在桌子的一角,司寇凌天坐下后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后便将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茶,东方不败这才拈了块白色的略微显得有些透明上面沾了不少桂花的点心。 入口便是一股桂花的清香,而且点心微软却并不是太黏太甜,味道倒是难得的不错。 一阵风忽然吹来,东方不败微侧了下头,然后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手里的糕点。 很快,十余人从远处而来,然后围在了茶寮外面。 茶寮中只有他们两个,而外面的人显然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司寇凌天不由皱了下眉。 “里面的可是东方不败?”一人向前走了两步高声道。 茶寮里的汉子看到这阵仗害怕的同时心里也着急,然而未免波及到自己他往里躲了躲也不敢出去。 众人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个人无动于衷还在那里喝茶,一时到有些疑惑。难道他们找错了人? “我在岳城派时见过东方不败,就是他没错!”一人朝里面看了看,肯定的道。 见没找错,那些人互看一眼都拿出了兵器。 “东方不败出来受死!” 那么多人在茶寮里也打不开,于是有人道。过了一会没看到人出来,有人忍不住骂了两声。 听到骂声,司寇凌天有些不悦,转头看了东方不败一眼,然后拿起剑飞身出去。 司寇凌天一出来剑便朝刚刚骂东方不败的人刺去,那人反应也快,拿了兵器反手就挡。众人见出来的不是东方不败,虽见二人打起来却也只看着没有动手。 等到司寇凌天一剑刺入那人肩膀时,一人上前挑开他的剑,“你是什么人?我们找的是东方不败!”这却是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 司寇凌天看他一眼,道:“你们还不配让他动手。”说完,手里的剑又动了。 第21章 司寇凌天一句“你们还不配让他动手”算是将众人都得罪了,再加上他挡在茶寮前,若要对付里面的人,少不得要先拿下他。 这一群人中有江湖游侠,有门派里的弟子,他们自认是正派中人,因此也干不出不讲江湖道义的事,只一个人一个人的上去与他单打独斗。 外面打的激烈,茶寮里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端起茶碗轻饮了一口,又从瓷碟里拿了块糕点,动作一派优雅从容。给人感觉好像他所处的不是郊外的茶寮而是华丽的酒楼包厢,他喝的也不是粗野的凉茶而是万金难求的香茗。 本来看那少年年纪轻轻,一众人都不甚在意,见他和人打斗起来也只漫不经心的看着。等发现他的剑法竟然难得的不错时,众人才看得认真了些。 正在和司寇凌天打斗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那青年一身白衣用的兵器也是剑。 司寇凌天的剑法虽然不错,然而他到底经验不足,一开始还有些不敌。等到他渐渐摸清了青年的路数后,很快就占了上风。 随着司寇凌天的剑法越来越凌厉,青年的心随着他的招式一起开始乱了。 “这小子是什么人?” “不知道,从招式也看不出来是出自哪里。” “不是说东方不败是独身一人吗?怎么身边突然冒出这么个人?” 站在旁边的众人正在低声交流时,那边司寇凌天已经一挑一拨将对手的剑拨到地上。 青年捂着手臂上被剑尖划出的长长一道口子面色有些难看,只是输了就是输了,此时再说什么反而会显得很难看。 对于一个剑客,最重要的就是手,未免医治不及时导致以后用剑的灵活,因此青年捡起剑朝众人抱拳示意后转身就走。都是习武之人,众人倒也体谅,回了一礼后目送他离开也没说什么。 司寇凌天倒不是故意的,只是最后一招有些没收住。 到底是一起来的,看到那青年伤了手离开,有人看他不顺眼了,“你小子出手怎么那么狠毒?”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技不如人受伤也是他自己的问题,看着拿刀指着自己的黑衣大汉,司寇凌天手中的剑再次动了。 司寇凌天不傻,自然知道东方不败带自己出来就有让他通过与人交手从而使剑法更上一层楼的意思,所以既然现在正好有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这一群人里比他武功高的还不少,除了最前面的两个人外,司寇凌天越打越吃力。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剑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越出越快。 在他已经打败了五人后,自己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可就算这样,他所站的地方依旧是在茶寮前。 “他是你什么人?”看着明明已经受伤却依旧执剑分毫不退的少年,一个青衣人忍不住打量起他。少年俊朗的面容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但一双黝黑的眸子却已经带上了一往无前的坚定,而这正是一名剑客所必不可少的精神。 司寇凌天扫他一眼却并没有回答,他此时表情淡淡的,比起在面对东方不败时要显得成熟不少。 见他并不开口,青衣人转朝茶寮里道:“东方不败,我等是来找你的,你又何必躲在一个少年人背后不出来!” 听到那人略带讽刺的话,司寇凌天唇角绷直,心中莫名有些不悦。这人有什么资格叫着他的名字胡言乱语! 虽然内力已经耗尽,司寇凌天却依旧不惧,他握紧手里的剑道了声:“请赐教。”后就逼向那人。 青衣人知他此时内力已竭,见他的剑猛然袭来,便也只以招式去挡。 不用看也知那少年这次输定了,其余人也不想再无谓的浪费时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同时靠近茶寮。 司寇凌天如今也算是到了极限,这些人也用不着了,东方不败今日没兴趣和人动手,将茶碗端起来喝了一口后,腕轻动。 茶碗直直的飞了出去,那些正在靠近茶寮的人看到了也不以为意,只有那个正对着茶碗飞来方向的人做好挥开它的准备。 然而,那茶碗在快要到众人面前是却突然炸开,就在那些人想要躲避时,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余光注意到那些人突然站着不动,青衣人心中一惊,没心思再和司寇凌天打斗,虚晃了一招闪到那些人面前。 “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司寇凌天收起剑快步走进茶寮。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将一个小瓷瓶丢过去,“将伤口处理了。” 接过白色的药瓶摩沙了两下,司寇凌天扬着唇角转身打了盆水坐到另一张桌子。 发现他们只是被点了穴后,青衣人松了口气。刚刚那人动手他也注意到了,只是却没看清他是怎么同时点了那么多人的穴道。 难道是用碗的碎片?青衣人摇了摇头,刚刚他看得清楚,那碗炸开后的碎片并没有打到这些人身上。 一边思索他一边动手想着试着将他们的穴道解开,然而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不过倒是阴差阳错的让他发现了他们是被怎么点了穴。 若他没猜错,那炸开的碗根本就是虚招,真正点了他们穴道的是碗里的茶水。 等明白了他点穴的手段,青衣人心中一跳,这种点穴手段,可见这人的内力何其高深,对内力的运用何其娴熟。 虽解不开那些人的穴道,但青衣人却也不可能置他们不顾,于是道:“在下青山派冯季,敢问阁下为何要杀司寇芎大侠之子?” 司寇芎之子? 东方不败拈着点心本不打算理会他,但等反应过来所谓的司寇芎之子是谁时,睨了眼隔壁桌的人,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处理完伤口的司寇凌天比他还要先反应过来,然而等反应过来后他先想到的却是:难道父亲并不只有自己一个儿子? 第22章 “司寇芎之子?”司寇凌天将衣服整理好,看向那人。 听到他的反问,冯季皱了下眉,他们只得到确切消息说司寇大侠的儿子被一个叫东方不败的红衣人杀了,可是却不知道他杀人的原因。 或许人是他杀的,但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杀的是什么人?看他们一副疑惑的样子冯季想着,于是看向东方不败道:“你月前可杀了一位名叫司寇凌天的少年?他就是司寇芎大侠的儿子!” 杀人的东方不败:“……” 别杀的司寇凌天:“……” 见那二人对视一眼后表情有些微妙,冯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继续问道:“我想以阁下的武功,若是杀了人也不至于不敢认吧?” 这种稀奇事也能遇到,东方不败勾着唇,难得带着些玩笑的口吻道:“我说他就是司寇凌天你可信?” 扫了眼他身边的白衣少年,冯季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在说“信你我就是傻子”。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信的司寇凌天也没去解释。 起身回到东方不败旁边坐下,司寇凌天端起茶碗一口气喝了半碗茶,然后将盘子里剩下的糕点囫囵吃完。 冯季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东方不败,于是也不上去自找没趣。又因为那些人被点着穴,因此守在他们前面也不好离开。 这事虽有趣,但笑过也就罢了,提了一句这人既然不信,东方不败也没有向人解释的爱好,见司寇凌天茶也喝了和点心也吃完了便拂了下衣摆站了起来。 见他准备要离开,扫了眼桌上的空盘子,司寇凌天两步走到茶寮后面的屋里。 躲在屋里的大汉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心中一跳,等见他只是来询问之前的一种糕点,便感觉说了点心的名字。听他说要那糕点,便又动作迅速的给他包了一包递过去。 司寇凌天满意的接过油纸包,将茶钱和点心钱给他就出去了。 看他出来后,手里多了一个油纸包,闻到淡淡桂花香的东方不败凤眸轻挑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其他人被点了穴道定在这里,还不知多久才会自动解开,冯季虽想问个明白,却顾忌着身后众人的性命并不敢惹怒他们,因此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开,却也没别的办法。 东方不败和司寇凌天离开茶寮,又行了两个时辰后,直接进了最近的汉城。 汉城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却是因为这里是有名的汉河的源头。 若说哪里消息灵通,那自然是酒馆客栈以及青楼之类的地方。 进到城里后,二人找了一家人还算多的酒馆,不过坐了片刻就听到了不少江湖中的消息。特别是最近的司寇芎之子被神秘红衣人杀害,为报昔日恩情江湖人齐聚欲报仇的消息,更是让二人明白了之前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略一思索东方不败就猜到消息是什么人放出来的,而其目的也显而易见。 扫了身旁人一眼,东方不败眸中滑过一抹兴味,他捏着酒杯想,那林家人恐怕还不知道他以为死了的人其实根本没事吧? 听到人说自己已经“死了”时司寇凌天倒是没什么感觉,然而在听到人言语轻蔑的提起东方不败的名字并提起是他“杀了”自己时,司寇凌天有些坐不住了。 见他突然站起来,东方不败道:“做什么?” “这些人根本不清楚事情却在胡言乱语,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不败打断了,“既知他们是胡言乱语又何必理会?” “那我出去解释清楚。”司寇凌天道。 东方不败轻笑了一声后,语气轻缓却带着些凌厉,“你如今解释也未必有人会信。”等到将那些人打疼打怕了,不管信不信,他们自然会自己去查。 “那就不解释了?”司寇凌天皱眉。 “没什么好解释的。”东方不败饮了口酒,想到什么唇角似上扬了一下,转动着酒杯轻声道:“不解释还能省不少事。” 听到他的低语,司寇凌天不明白他指的是省什么事。 不过虽然他对这无中生有的消息并不在意,但司寇凌天却还是对散出消息的林家更厌恶了几分。 天黑之后他们就干脆住在了汉城,随后也并没有急着离开,又因着他们根本没有遮掩行踪,所以很快就有人找了过来。 在东方不败的指点下打退了两批人后,司寇凌天恍然明白他说的省不少事是指――这些免费送上门来陪自己练手的人。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和人交手,司寇凌天的剑法突飞猛进,打斗的经验更是日渐丰富。 而因为有东方不败在旁看着,虽不免会受些或轻或重的伤,但性命却是不用担心的。因此无论是武功比他高还是比他高很多的对手,他都可以毫无顾虑的竭尽全力以对。 当然,为了磨练他,东方不败轻易也是不会出手的,经常在他快要被要被人一剑穿心时还在旁边看着,在他感受到生死的逼迫后才会将他救下。 于是,那些得了消息赶到汉城来的人找上东方不败时,往往都是他身边的白衣少年挺身而出,而他却是悠闲的或喝着茶或饮着酒。 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拨人,不过他们尽数都无功而返。 及到后来,江湖中又传出消息:那个杀了司寇芎之子的东方不败身边有一个少年剑客,他的剑法超群无人能敌,若要动东方不败必先过了他的剑。 当然,虽然他的剑法超群无人能敌什么的完全是夸张了,但若有人有幸见识过他刚出崖时的剑法再看他如今的剑法,恐怕也不得不道一声“天才”。 第23章 前前后后来了三批人却连东方不败的衣角都没碰到,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有人再来了,这倒是让东方不败二人清净了一些日子。 以东方不败的心智,自然不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人知难而退了,他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准备聚集后再一同过来讨伐自己这个“杀人凶手”。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惧就是。 一连与不同的人打斗了那么多天,司寇凌天所得不可谓不多,正好这两天没人再过来他便赶紧练起剑来。 三天后,一百多位江湖人或前或后的入了汉城,然后齐聚在一家客栈。于此同时,一位轻功着绝的青年飞身入城朝东方不败所在的客栈投下红色的帖子。 帖上的内容很明确,就是众人邀东方不败明日出城比试,若他们都不敌他便也罢了,若侥幸赢了,便要拿他的命以慰司寇芎先灵。 东方不败看完后,将帖子随手丢到了桌上。这些人虽说蠢了着,不过至少没虚伪的五岳剑派那帮人那么惹人厌。 “我们要去吗?”扫了眼帖子上的内容,司寇凌天道。 东方不败看着他,但笑不语。 虽然他没说话,但司寇凌天猜他应该是会去的,于是便又拿着剑到院外练起来。 若说之前找上来的多是因为长辈曾受过司寇芎恩惠而来的年轻人,那么这次到汉城来的却多了很多和司寇芎一辈的中年人。 未免扰民,这一大群人在选定当天的一大早就都出城,来到他们所选的显少有人经过的十里坡。 这百来人中,除了要为司寇芎报杀子之仇的,还有一部分纯粹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看热闹的。 前面的一群中年人都安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与人交谈的*,而后面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的年轻人却是闲聊了起来。 “你们说那东方不败敢不敢来?” “他就在那城里,即便不来难道还跑的了不成?” “听说他武功高强,哪里用得着跑!” “哎!你是哪边的啊?” 听到质问,过来看热闹的人丢下一句“我哪边都不是”后迅速闪到一边。 说起来这里来人那么多,感念司寇芎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年长一些的,至于那些年轻人多是受了长辈的吩咐过来跑一趟。 本来阴阴的天气,因为突然穿透云层的红日而显得亮堂起来。 因着忽然亮起来的天,有人反射性的抬头,却看到了一道红白相间影子朝这边过来。等到他眨眨眼看清楚那是两个人时,正欲开口说一声,就见那二人已经到了面前。 但见那红衣的男子黑发如锦,面容白净,微微上挑的凤眼透着一丝凌厉,薄唇勾轻带着一分似笑非笑的弧度。而他旁边的白衣少年身形挺拔,手里紧握着剑,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东方不败?” 二人刚站定,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站出来道。 东方不败或许不认识这位拿着一把黑色大刀的中年人,但周围却有人认出他是很久没出现在江湖的七环刀――郎一。 “没有想到多年不出江湖的七环刀也来了!”另一位中年人感叹着,心中因为他忽然就想起了当年的江湖。那时自己还年轻,当时江湖上名头最响的就是九修剑司寇芎,除此之外,还有七环刀桃娘子……想到如今九修剑早已不在,而七环刀等人也几乎退隐江湖,他自己也已经要老了,不由就有些惆怅。 有年轻一些的人不知道这位七环刀是谁,于是便向那中年人请教。中年人摇了摇头,似叹了一声,却是什么都没说。 见他不愿说,那年轻人也不好再问,只打算等离开后自己再去打听。 东方不败看了问话的人一眼,道:“正是。” “好!”郎一也不说别的话,直接看向他道:“可敢一战!” “有何不可。”东方不败道。 他刚说完,司寇凌天握着剑站了出来,“我先和你比过。” 朗一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个年轻人忍不住道:“你算什么东西?要比的话先和我来。”说完直接拿出兵器朝他袭去。 司寇凌天拔出剑,二人很快就打了起来。 另一边,郎一道了声“请”后,握着刀动了。 一开始众人还在看司寇凌天二人,等郎一和东方不败打起来后,不由自主的就转移了注意。 郎的刀法霸道无比,每次挥出去都带起一阵劲风。而东方不败却是以两指为剑,剑法疾如风快如电,加上他飘忽不定的身法,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这一番打斗,直看得众人目不转睛。司寇凌天在余光注意到他动手后,没了和人继续打下去的心思,一剑挑开他的兵器后闪身到一旁认真观看起来。他的对手本还欲纠缠,等看到两位高手的比试后,便也消停了。 最终,郎一握着刀猛的退了好几步,到底还是败给了东方不败。 “郎某技不如人,但恩人之子的仇不可不报。阁下今日杀了我便罢,不然改日郎某还要来一战!”郎一道。 “郎大侠不必如此,且让我来讨教一番他的武功!”一位身材肥胖光着脑袋的中年人走上前道。 抬眼扫了一遍场上的人,然后将视线落在郎一和那个胖子身上,司寇凌天道:“你们个个都说要为司寇芎之子报仇,那么之前怎么没见你们管他的儿子。” 那胖子道:“司寇小子在他外家自然有人照顾,哪里用得着我们这些外人。等他日后出来江湖中闯荡,我们这些人自然会回护一二。”说到这,他看向东方不败话锋一转,声音透着冷,“若非你杀了他,再过一两年他也可以出来闯荡江湖,说不得以后也会成为像他爹一样的大侠。” 闻言,想到自己在林家的日子,司寇凌天直接笑出了声。 “你这小子笑什么?”那胖子不满道。 司寇凌天没有回答,反而握着剑道:“若还有谁想和他一战,且先过了我的剑。” “小子猖狂!”那胖子斥了一声,未免有人指他以大欺小,却是没有动手。 年长一些的或许有以大欺小胜之不武的顾虑,但后面的年轻人却是没有,很快之前的那位年轻人再次和司寇凌天打了起来。 有天赋,有东方不败这样的高手教导,再加上前段时间的磨练,对上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司寇凌天轻而易举就赢了他。 胜了之后,司寇凌天没有收回剑,而是静静的等着下一个人上来。 看着那位剑法凌厉的白衣少年,郎一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出江湖了自然不可能见过这位少年,因此也只当自己看错了。 对于司寇凌天现在可以不用自己提点,单靠自己就可以打败那些上来的人,东方不败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也不是什么时候对手都会讲单打独斗的道义,于是在扫了他一眼后,东方不败不动声色的挥了下手,掌风将一个青年推到了打斗的二人身边。 本来在一旁观看的青年不知怎么的一个踉跄就到了打斗的中心,未免殃及自己,他几乎是反射性的就拔出了剑。 既然上来了,想再退下去就难了,青年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于是原本的单打独斗就变成了以一对二,但就算这样,司寇凌天也只剑招乱了一下,随即很快的调整过来。 以他的年纪单打独斗能占到上风已经很不错,以一对二也能够保持平风,这却是让人不由高看了一眼。 就在这以一对二的打斗继续着时,又有十来人朝这边走来。 有眼睛利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来人,等看清为首的是谁时,不由心中讶然。这位居然亲自过来了?不过想着他和司寇芎的关系,便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林家主你过来了。”看到过来的一群人,那个胖子道。说完,他的视线落在林易身旁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身上,心中有些疑惑林易带这么一个少年来做什么。 林易朝众人点了点头算是示意,然后视线落在对面的东方不败身上,眸中透着一丝狠辣。 “爹,就是他伤了我,杀了他!”坐在轮椅上的赫然是林浩达,他的声音有些低,而且难听极了。 看着激动起来的儿子,林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道:“放心,爹一定会杀了他!” 林浩达点了点头,一双眼里满满都是恶意。 虽然注意到了在打斗的三人,但这父子两一过来注意就落在一身红衣再显眼不过的东方不败身上,等那三人分出胜负后,才看清其中一个白衣少年。 所说林易因为很少见到他还没认出来,那么被他害成这样的林浩达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一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只是,这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第24章 “司寇凌天!” 司寇凌天和两人分出胜负后,场上有片刻的沉静,那像石子摩擦的声音在此时就显得响亮起来。 听到那四个字,众人面色一整,不由都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人。 本以为死了的人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林浩达表情有些扭曲,他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投过来的视线,只死死的瞪着害他变成这样的两个人,只恨不得扑过去食其肉喝其血。 听到儿子的话,再去看那白衣少年时,林易便也认出来了。虽然心中疑惑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但林易知道此时却不能承认,于是将手按在自己儿子肩膀上一边提醒他冷静,一边道:“浩达,你表弟已经死了,今日这些武林英杰定会杀了凶手替你表弟报仇,你不要再难过。” 林浩达的嗓子虽被人医得勉强可以说话,但他刚刚那么一吼,如今就有些不好,他倒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张口却只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林易看着他叹息一声,然后抬手轻拍着他的背,端的是一副慈父做派。 离得近一些的人看到了,有之前见过林浩达的不由问道:“林家主,林公子这是怎么了?” 林易叹了一声,朝东方不败和司寇凌天二人那方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 他虽没说话,其意却不言而喻,立时便有人替他抱不平。 那姓林的明显武功就不错,若他直接动手为子报仇东方不败也不觉得有什么。然而他不自己动手,却偏偏这般做态,没的让东方不败心生厌恶。 林易会如此,却是因为身为一家之主,顾虑的事情多了养成了遇事用阴谋的习惯,却是遗忘了自己身为习武之人的血性。 虽然林易开口想要将林浩达刚刚的那一声“司寇凌天”抹过去,然而在场的人也不全是傻的。更何况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很多人刚刚都注意到了林浩达的那一声是冲那位白衣少年喊的。 别人暂且不论,郎一盯着那位白衣少年看了一会,想着林浩达刚刚的一声,有种猜测在脑海中呼之欲出。 “你是谁?”郎一向前走了两步,看着他道。 司寇凌天回视着他道:“司寇凌天。” “司寇芎是你?” “正是先父。” 二人这一问一答,却是让众人听得大吃一惊,随后一人道:“真是好笑。司寇凌天不是死了吗?他和那杀人凶手在一起,竟然还敢冒名顶替?” 林易也因为他的话而皱了下眉,心中却是恼怒之前回来复命的人。若非他们没有搞清楚就乱说,如今也不会这般纠结。 若是承认他是司寇凌天,那么之前借刀杀人的计划简直就成了笑话。若是否认,说他的假冒的,却又怕他拿出凭证来打脸。 因为那人的话,郎一也有些疑惑,于是道:“你有何凭证?” 司寇凌天抬手扯出了颈上的一根银色的线,上面坠着一块碧色的玉牌。 “是了,是了!”凑近看了看那块玉牌,郎一激动的点了点头。 看他因为一块玉牌就确定了司寇凌天的身份,一人忍不住道:“一块玉牌能说明什么?说不得是他们杀了真的司寇凌天后拿来的。” “修得胡说。”恩人兼好友的儿子没死郎一高兴还来不及,见有人质疑,便道:“你只看到玉牌,却不知穿玉牌的绳子用的是银蚕丝。” 这下没人再质疑了,毕竟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用刚吐出的银蚕丝拧成绳穿过玉饰戴到颈上后,将两头揉在一起后没多久就连在一起没痕迹了,银蚕丝不惧刀剑水火戴上终身也取不下来。 但很快他们又奇怪起来,“既然司寇凌天好好的在这,那怎么会传出消息说他被东方不败杀了?” 有人还在思索,有人却已经看向了林易。 司寇凌天的身份已定,林易也不会再傻到说他不是,于是他看向司寇凌天道:“前段时间浩达突然跟我说你被人抓走了,我担忧之下便让他带人出去找,谁知他竟带着你的死讯和一身重伤回来。想来,应该是当时的情况让他误会了。既然凌天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外面的人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随我一同回林家。” 司寇凌天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 见他如此,林易心中不悦,却还是带着些责备与关心的样子道:“既然你没事,怎么也不知和众位好心的侠士解释一番,反而三番两次和他们打起来?” 这话一说,众人想到虽然只是个误会,可他们完全不知道,辛辛苦苦的只想要为他报仇,他却非但不解释还直接拔剑相向,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舒服。他们这么想,却是不想他之前解释了自己会不会信,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找到人后就直接动手完全没给人说话的机会。 东方不败和司寇凌天自然不会来解释那些,倒是有一位身着青衣的青年走了出来。 这位青年正是那天在茶寮围攻二人的青衣人,他朝东方不败和司寇凌天看了一眼,然后带着些惭愧的道:“前些日子我与一众人在一处茶寮遇到了二位,当时他们有澄清过身份,只是我当时不相信。” 他这一说,众人想了想若是二人刚过来时说那位白衣少年是“司寇凌天”他们肯定也不信。 扫了众人一眼,郎一站出来打圆场道:“既然是误会,也没什么好计较,人没事才是最好的。劳诸位白忙活一场,我代司寇芎谢过诸位!” 他们是来报恩又不是报仇的,左右不过费了点时间,既然是误会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众人都纷纷表示没什么,有人还顺便夸了几句司寇凌天有乃父之风,然后便准备各回各家了。 众人正要离开,东方不败却突然开口了,他语气透着三分讽刺两分凉薄,“若记恨我废了你儿子直接来找我便是,何必折腾那么多事?” 众人看过去,发现他这话竟是和林家家主说的。他们之前就觉得这个误会透着些不对劲,听他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 感受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林易面上有些僵硬,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反驳,东方不败却不给他机会。 其他人只看到红影一闪,东方不败就从他所站的地方瞬间出现在林易面前,不由都有些庆幸。若不是误会,他们真找这人报仇恐怕也讨不了好吧? 看到他这比刚刚和自己打斗时还要快的身法,郎一心中有些感叹,先还以为自己刚刚只略输他半筹,如今看来,他先前未必用了全力。 那么年轻武功就那么好也就罢了,奇怪的是内力居然也不弱。郎一挪到司寇凌天旁边,低声问道:“司寇小子,这位东方不败师传何人?” 司寇凌天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红色身影,语气冷淡的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那他可是哪位隐世高人的弟子?”郎一又问。 “不知道。” “那他……” “不知道。”这一次不等他问完司寇凌天就直接道。 被他连着几个“不知道”给堵到了,郎一忍不住问:“那你小子知道什么?” “他要赢了!”司寇凌天说着,眼睛有些亮。 郎一转过头,果然十招以后姓林的就被一道剑气划破了脸,然后被一掌击了出去。 啧了一声,郎一道:“打人不打脸呐!” “他都不要脸了,为何不能打脸!”司寇凌天道。 郎一还要说什么,见那边东方不败一道剑气就要朝倒在地上的林易而去,赶紧喊道:“且慢!” 东方不败回头看向他,那道剑气偏了一些,只落在了林易的肩膀上。 郎一松了口气,也不知这位是从哪冒出来的,武功高得吓人,动起手来也毫不顾忌,竟然连林家家主也准备直接杀了不成? 被人打断了东方不败也没有动第二次手的打算,转身直接走了。 见此,司寇凌天赶紧跟了上去。 看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走,郎一赶紧追上去,这里早已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江湖,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于是他也歇了准备提点一番二人的话,只将一张羊皮塞进司寇凌天手里。 司寇凌天握着手里的羊皮,不由有些莫名。 见他看过来,郎一道:“你爹和你娘在有了你后就退出江湖找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隐居。这是他们当年给我的地图,说让我有空过去做客,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去就……他们不在我也不想去了,想来那个时候你还小,应该不记得这个地方,这张地图就交给你了,有空……就回去看看。” 说完,郎一停了下来,目送二人远去后长叹了一声,眼角有些湿润。 第25章 本来一场虽不算轰轰烈烈但至少也算是有声有势的报仇,就在“误会”两个字下虎头蛇尾的结束。 参与的人不是没有发现这件事中的猫腻,然而一方是武林世家之一的林家,另一方本就是他们要帮的,于是不管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离开汉城后,二人的行程倒是平静了下来,再不像前段时间那样随时随地总有人冒出来。 某天,因为没在天黑前赶到下一处城镇,他们只能在郊外的一个小酒馆将就一晚。 小酒馆所在的位置实在有些偏僻,若非误打误撞还真不一定会找过来。 这个酒馆实在是小的可怜,也破旧的可怜,除了酒家自己住的房间,根本没有供路过的人休息的地方。 虽然这地方那么烂,但东方不败的心情却还算不错,概因为这里的酒家――一位鹤发鸡皮的老人在看到他们后,一边念叨着他这小酒馆已经有许久没人来了,一边抱出了两坛酒招待他们。 哪怕那老人放下酒就颤巍巍的离开了,东方不败的心情依旧还是那么好。 酒一开封,莫说东方不败这个好酒的,就是一旁的司寇凌天都因着扑鼻的酒香而喉头微微滑动。 桌上的碗只有两只,看起来虽然挺干净,但却有不少缺口。东方不败却是浑不在意,直接拎起坛子倒了一碗。 入口的滋味难以形容,却不是自己喝过的任何一种酒,又喝了一口后,东方不败确定这至少是三十年以上的陈年美酒。 喝完一碗后,东方不败倒第二碗时才顺手给身旁人也倒了一碗。 司寇凌天端起来喝了一口,他如今虽还不会分辨酒的好坏,却也觉得这酒比他之前喝过的好。 不知何时,已是皓月当空,当皎洁的月光一缕一缕的洒在桌上时,才发现原来屋顶有许多或大或下的洞。 微微抬头就能够透过屋顶看到那轮弯月,明明是在这么一个破酒馆,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的东方不败却觉得心中很是畅快。 一缕月光正好打在他们中间,透过皎洁的光芒看向他少有的欢畅笑容,司寇凌天酒碗举到一半便顿了下来。 许是感觉到他的专注的视线,东方不败抬眸睨他一眼。看到他微挑了下凤眼,司寇凌天不自觉的扬起笑容,然后随意的问了一句,“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地图上的地方。”东方不败道。 本来也没有目的地,与其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不若去一趟他父母的故居,说不得还能找到那份剑谱。 本就只是随便找个话题,听他这么说,司寇凌天以为他误会了,于是道:“去不去那里其实无所谓。” “我想去。”东方不败三个字一出,司寇凌天顿时便道:“那我们明天就去。”应和完,他将手里的碗放下来,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羊皮地图提前看起来。 老人抱来的酒坛本就不大,他还在研究地图的功夫,东方不败已经将酒都喝完了。 摇了摇空了的两只酒坛,东方不败道:“你可还喝?” 司寇凌天抬起头就看他在摇酒坛,于是道:“不喝。” 闻言,东方不败拿过他面前的碗,抬手豪爽的一饮而尽。 看着他将自己喝了两口的酒喝完了,司寇凌天微愣了一下后脸上有些发热,随即为了掩饰他垂下头看着地图。 酒也喝完,见他继续看地图去了,东方不败右手撑着太阳穴的位置,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从投在桌上的月光间划过。 脸上的热意消退后,司寇凌天抬起头便看他以手撑着头,一双凤眸半睁半阖。 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司寇凌天想他这么一直撑着休息少不得手会酸,于是轻声喊:“东方大哥……” 许是因为酒意上来了,东方不败抬起头,白皙的面上透着两分红润,许是不满被打扰,半眯的凤眸带着一丝凌厉。 他凌厉的目光与酒后的慵懒神情显得有些矛盾,却让司寇凌天一点也怕不起来,甚至觉得有些移不开眼。 见他眉头也慢慢的皱起来时,司寇凌天才带着椅子往他旁边挪了挪,拍着自己的腿道:“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吧!” 见他没说话,司寇凌天刚以为他不愿意,下一刻腿上一沉,低头却见他已经弯腰将头枕在了自己腿上。 虽然是自己的提议,但见他真的这么做了,司寇凌天有些微讶。 或许,以后还可以去学一学怎么酿酒。司寇凌天想。 因为他枕在腿上,司寇凌天几乎是一动也不敢动。又因他头放的地方差不多就在膝盖那里,担心的动一下脑袋就滑空了,司寇凌天伸出一只手虚挡在他额头前面。 知他即便如现在一般有几分醉意,五感却依旧很敏锐,看了他两眼后,司寇凌天便将视线移回地图上。 就两个巴掌大的一张地图,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不看这个也没别的事干,司寇凌天便继续盯着地图,没过一会便出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明明灭灭的油灯彻底息了,明月不知什么时候也躲进了云层,整个酒馆里一片漆黑。 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下,腿上传来的温度就显得明显起来。听他的呼吸好像是睡着了?司寇凌天有些不能肯定的低头看了一眼。 天空透着些鱼肚白时,司寇凌天睁开了眼,他先发现枕着自己腿的人不见了,随后才发现自己昨晚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抬起头左右张望着,然后在门外看到了那道红色的背影。 看到他司寇凌天就放心了,随后站起来往门外走。 今天似乎和平常的每一天没什么两样,司寇凌天练完剑后没过一会二人就离开了这家酒馆。 天大亮时,酒家出来看到桌上只有两只空碗和两只空坛子,而那两个人已经走了。不过,在发现屋顶的破洞都被补好了后,年迈的酒家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司寇凌天手上的地图还是挺详细的,因此他们只要跟着走就是。 不过,地图上最终地方是江南的一座名曰“飞峦”的山,所以他们从现在的位置出发,至少还要走上十天半个月才会到。 司寇凌天那天晚上决心要学酿酒,于是便果然开始找了酿酒的方法研究起来。 发现他每天除了练剑之外,竟然还抱着许多小册子看了起来,东方不败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去探究。 一路向南,一直是风平浪静,甚至连走偏僻的山路时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蹦出几个拦路打劫的。 然而,就在他们到了风景优美的江南,游过湖尝过美食,找到飞峦山后,却有人出来打破了一路而来的平静。 这些人一共七个,年轻些的也是中年人,年长的更是已经须发皆白。看到二人,他们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一个人对付司寇凌天,剩下的六个人围着东方不败就直接动手。 对面的人武功并不是他之前赢过的那些人能比的,司寇凌天不过挡了十几招就显得有些吃力。 当对面的人一掌拍过来时,司寇凌天身形极快的往旁边一闪,随后手里的剑横扫过去。 就在他躲闪后还是被掌风划破了手臂的同时,司寇凌天余光看到了他衣袖下的一个复杂的花纹。却正是林家的家徽! 林家身为武林世家之一自然有他的资本,虽然林家主的武功不算顶尖,但身为家主要管理族中的诸多杂事,自然在武功上就会有些顾及不上。而若真有人冒犯林家,也用不着家主出手,自然有林家的高手去找回场子。 而这七个人,就正是回到家中的林易派出的,林家数得上号的高手。 这几个人的武功确实不错,特别是在他们的配合之下,东方不败一时竟然也奈何不了他们。 就在司寇凌天防守的一招比一招艰难时,东方不败那边却正打得激烈。 这几人虽不错,但东方不败有自信,在费些时间后定能将他们逐个击破。 然而,下一刻,东方不败脸色几不可查的变了一瞬,然后他招式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在围着他的几人触不及防的抵挡时,他忽然出现在了司寇凌天的身边,拍出一掌击向他对面的人,然后抓着他瞬间从这里消失。 带着他进入到飞峦山的深处后,东方不败停了下来,然后喷出一口血。 第26章 “你怎么了?”见他突然吐血,司寇凌天脸色大变,有些无措的伸手扶住他急道。 东方不败眸中滑过一抹阴沉,然而他一张口便又染红一片地面。 想要捂住他一直往外溢血的唇,然而伸出手却又不敢去碰,司寇凌天也不敢再问他话了。 从第一次见他,他不过轻描淡写的挥挥手就能将那些欺辱自己的人解决,在到他后来轻而易举的帮自己打通经脉,又开始教自己武功后,司寇凌天就觉得他很深不可测。 见过他与人动手时的气势张扬,见过他靠在软榻上的慵懒,见过他喝到美酒时的欢畅,见过他打马疾驰时的肆意,见过……但司寇凌天从没见过他受伤的样子。 哪怕他现在面色有些苍白的吐着血,司寇凌天也没从他身上看到半分狼狈与虚弱的模样。可即便如此,但司寇凌天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不舒服。 不用想也知道刚刚的那些人一定会追来,所以他们现在没有停留的时间。 司寇凌天再次在心中恼恨自己的武功太弱,一边道了声:“东方大哥冒犯了。”一边将有些乏力的人抱了起来。 若换了平时与他这般亲近,司寇凌天在不好意思之余肯定会心生愉悦,然而此时他却什么也没想,只念着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后再了解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了。 被他揽在怀中的那一瞬东方不败就忍不住皱了下眉,凤眸中透着些不悦。虽然他此时的状况着实不太好,但也不愿被人这般小心的对待,“放我下来。” 司寇凌天脚步顿了一下,在看到他面前不悦的表情时,想了想还是小心的将他放下来。 然而在刚放下他之后,司寇凌天随即又弯下腰动作轻柔迅速的将他负在了背上,未免他再次拒绝,还默不作声的加快了脚步。 被人负在背上的东方不败睨了眼身前的人,随后在体内的静脉又一阵混乱时,终还是半敛着眸靠在了他背上。然而一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被人追着逃的地步,他的神色就有些冷。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葵花宝典》尚未练到大成突然停下可能会引来反噬,然而在发现自己因为这门功夫喜好心性都开始改变时他还是选择了先停下来。如今看来,一经选择,他却是再没有退路。 东方不败从来不会去后悔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是心中决定在安稳下来后便要开始闭关。 等到他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后,今天的帐便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感觉到他靠在了自己背上,司寇凌天心中有些担忧,于是再次加快了速度。 不知被他带着在山中穿行了多久,感觉到他渐渐沉重的气息和后背开始被汗湿的衣料,东方不败半敛的眸轻掀了一下,透出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你可以放下我自己走。”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反而感觉到他的步伐更快了一些,东方不败道:“那些人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司寇凌天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在心中反问:他怎么可能丢下他? 哪怕只稍微设想了一下他被自己放下后,他肯定会被追上来的人杀掉,在东方不败看不见的视角下,司寇凌天的双眸有些发红。 他不会丢下他的,司寇凌天托着他的手紧了紧,没有表情的脸上透着坚定。 东方不败的第二句话并不是随口说的,就在司寇凌天背着他沿着一条河走到一处石壁前时,有两个人很快就从后面蹿了出来。 看着前面走投无路的人,二人虽没说话但面上却滑过一抹笑容。再看被人背在身上的东方不败,二人对视一眼,猜测他是不是武功出了岔子。 司寇凌天面对石壁站了有一会,将带的包袱丢在地上,然后才小心的将背上的人放下来让他靠着石壁坐着。 虽然心中猜测东方不败武功出了岔子,但一想到他刚刚以一敌六都不落下风的身手,二人还是有些犹豫,万一他是装的,出其不意之下他们两个人可讨不了好。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先拖时间等其他人过来。 司寇凌天转身看向追过来的两个人,见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盯着自己这边,略一思索便猜到他们是想等其他人。 虽然知道自己不敌二人,但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毕竟等到七人都过来后才真是难以脱身。 侧头看了眼半敛着眸靠在石壁上的人,发现他即便到了此时一身气势也依旧不容小觑,司寇凌天想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两个人才没有立刻动手。 收回视线后,司寇凌天握紧了手中的剑。 两人早有防备,虽然防备的是东方不败,但在司寇凌天突然拔剑袭来时,他们还是反应很快。 对付一个少年自然用不着两个人同时动手,于是另一个人便立在原地没动。一半的注意在打斗的二人身上,另一半注意却是放在石壁前的人身上。 与司寇凌天交手的正好是之前与他对上的那个人,那人本来觉得他刚刚和自己打了一场,又带人跑了那么远自己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他。 然而,在发现他的剑非但没有慢,反而比之前还要凌厉了几分后,这人不由有些惊奇。刚刚还被自己压着打的人,怎么可能过了一这么会就能稍微反击两下了? 站在一边观看的人见同伴半天都没解决那个小子,皱了下眉后,随手朝他拍过去一掌。 这一掌落到了司寇凌天左肩,掌风携带的内劲直接将他带飞出去,然后嘭的一声落到地上。 和他动手的那人看了眼突然插手的同伴,面上露出一丝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第27章 司寇凌天被那一掌击出后重重的砸在了石壁上,倒下的地方离东方不败并不太远。 半敛的眸轻掀,似看了倒在自己身旁的人一眼又似没有,东方不败的脸色苍白依旧,然而下一刻他却动了。 一掌朝二人的方向击去,在二人躲避之下重重的击在地上,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等到尘土落地,二人心中一惊,却已经看不到石壁前的人了。 走到近旁沿着石壁摸了一遍,确定没什么机关后,二人虽觉得奇怪却也没办法,只好继续去找。 而突然从他们面前消失的二人,却是在一处地道中。 原来这片石壁就是地图上显示的最终地点,在司寇凌天和人打斗时,东方不败虽在调息,同时却也在找入口。等到他发现了开启石壁的机关后,正好司寇凌天倒在了他身边。在尘土飞扬起来时东方不败便从他衣襟中摸出挂在他脖子上玉牌插到机关槽中,然后在石壁无声的打开一道缝隙时拉着他一同闪身进去。 刚刚那一掌东方不败为了威慑二人而用了全力,因为刚刚调息而好一些的状况此时更坏了一些。 本来是他拉着司寇凌天进来,等到进去地道后,却反过来成了司寇凌天扶着他。 黑漆漆的地道里,司寇凌天看不见他的样子,但心里也知以他刚刚的状况还强用内力,显然不会太好。 好在地道并不算太长,有了没多久便见到了前面透着光亮的洞口。 司寇凌天加快了脚步,复行数十步,出了洞口后眼前便霍然开朗。 这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山谷,山谷内有着茂林修竹清泉小溪以及一大片一大片说不出名的花。 然而司寇凌天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此间的美景,他看了眼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几分的人,不由道:“你怎么样了?” 二人此时已经走到一片竹林间,东方不败没有开口,却是示意他放自己坐下。 司寇凌天依言而行,便见他盘腿坐在铺了一地的竹叶上,五心向天。 刚刚挨了一掌,司寇凌天也受了些内伤,然而他并不能完全确定这里就是安全的,因此握着剑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一个时辰后,东方不败睁开了眼,脸色已经好了一些。 几乎在立刻司寇凌天就走到他面前,虽没有开口面上却满满都是担忧。 “我无事。”想到他之前无论如何也不放下自己,再看他此时真挚的表情,尧是东方不败也不能说一点触动都没有。 听说他没事了,司寇凌天放下心后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东方不败起身拂了拂衣摆道:“过两天我要闭关,之后便不会如此。” 听到他此话,司寇凌天便也不再刨根问底。 “坐下调息。”见他没话问了,东方不败道。 受了一掌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因此司寇凌天也不逞强,直接原地坐下。 等到他好了以后,二人便走出了竹林。 竹林外是一间木屋,木屋的外面用竹子做围栏围了一圈。 推开围栏走进去,看着屋前的一颗高大的枣树司寇凌天神情有些恍惚。 那些遥远的记忆里,似乎有这颗树,隐约间他看到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坐在高大男人的肩头上,笑声不断的伸手去摘树上红彤彤的枣。 只是那时的树好像还没那么高。不知不觉间,司寇凌天已经走到了树前摸了摸粗糙的树皮。 在树前站了一会,司寇凌天转身走向木屋,推开门进去。大厅正中间放着一张圆桌,桌上铺着浅蓝色的桌布,上面放着一套青瓷茶具,靠墙的地方摆了一个柜子,柜子里不知放了什么,上面却有一只小小的木碗。 大厅四面都是通的,左右两边各有一间房,左边的一间又用珠帘分了里外,珠帘里面是睡觉的地方,一应物品齐全。靠床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只摇床,珠帘外则设了一排书柜,然后是桌案软榻之类的。右边的一间只有个空床和桌椅柜子等东西,里面的东西也很少看起来就是一间备着的空房。 与进来的前门对应的还有一个门,打开口便通向后面。后面还有独立的三间木屋,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放了很多东西的仓放,最后一间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天然温泉池。 从里到外的走了一遍,虽然因为这里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可从布置来看依旧可以看出几分温馨。 这里很好,然后就是因为这里很好,所以司寇凌天心中反而生出了不解。既然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既然已经选择了隐居,那么为何他们还要从这里出去?如果不出去,他就不会没有父母,他就不会独自一人在林府中艰难的存活,他就不会…… “在想什么?”许是因为他愣神太久了,跟着将这里转了一遍的东方不败道。 听到他的声音,司寇凌天刚刚那些带着些不甘的假设全都烟消云散。 是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遇到他。 司寇凌天看着他摇了摇头面上露出浅淡的笑容,然后去找了东西开始打扫。 司寇凌天先将一张软榻清理干净搬到外面让东方不败坐着休息,然后又搬了张擦干净的桌子出来放在他面前。拿洗干净的茶具去不远的清泉边装了壶泉水顺便还摘了一些熟透的果子后,他回来将茶壶杯子和洗净的果子放在他手边。 等想起包袱有带进来时,准备去打扫屋子的司寇凌天又从包袱里拿了两本他常看的书出去放到桌上。 看他明明说要打扫屋子,然而跑进跑出都是绕着自己转,东方不败睨他一眼后问:“晚上准备睡院子不成?” 于是司寇凌天这才又进到屋里,先将左边房间柜子里的被褥都拿出去晒起来,再将床上的被褥帐子全部拆下来,最后才拿了东西开始打扫。 第28章 因为晚上就要在这里住,司寇凌天便先将房间和大厅打扫干净,等到天黑前去林子里打了些野味回来,弄好后二人随便吃了些便各自去休息。 次日,司寇凌天练完剑便开始里里外外的收拾起来。 说来虽然之前在林家时他也要事事自己动手,然而那时他却并不讲究,住的本就破旧的院子哪怕脏乱了他也懒得管,只打扫自己要休息的地方。如今这陈年的灰尘铺得极厚,一些角落很是难弄,可将屋子一点点清理干净的司寇凌天却只觉得甘之如怡,只因这是他们接下来要住的地方。 不过,还没等他将里里外外后清理完,东方不败却是在附近不远处找了个石洞,布置了一番和司寇凌天招呼了一声后便开始闭关。 之前便听他说过要闭关,然而司寇凌天却没想到那么快,只是转念一想他之前吐血的样子,又觉得这样也好。 闭关的石洞从木屋后面走一刻钟就到了,石洞不算太大却也不小,比较方便的一点是洞里有水源。 洞口被东方不败用厚实的大石板挡住,只留了一个通风口。 在东方不败开始闭关后,司寇凌天一天中大半的时间便在练武中渡过,剩下的时间便是给东方不败准备一日三餐。 第一次去石洞给东方不败送吃食时,将东西从通风口送进去后,司寇凌天站在原地却没有立刻离开。想了想,他从旁边搬了快大石头放在洞口不远处的地上,然后坐在上面盘腿修习内力。 自那一次以后,司寇凌天便养成了习惯,干脆将修习内功心法的时间从晚上挪到了每日饭后,地方也从房间改到了石洞门口。 虽然山谷里因为温暖所以依旧是绿意盎然,但某一天司寇凌天算了一下,发现他们在这里也呆了快三个月了,而外面应该已经入冬了。 在这山谷中有许多的野味野果野菜,吃喝是完全不愁的,然而因为没有米面,每天吃的都是鱼汤野味野果之类的。想着他最近野果和鱼汤还吃的差不多,野味却总剩下大半,司寇凌天猜他应该是不想再吃油腻的烤肉,便有了出去一趟买些东西回来的想法。 司寇凌天整理时,厨房里的粮食因为放得太久都坏了被全部扔了,但仓房里衣袍布匹之类的东西却还是好好的,而且靠墙的箱子里还有不少金银珠宝以及书画瓷器等东西。 想着过了那么久,那些人总不可能还在外面守着,司寇凌天在给东方不败送了充足的吃食后,换了身蓝色的衣袍拿了些钱财便小心谨慎的出了山谷。 踏出山谷后便骤然冷了下来,山上的树大都已经光秃秃了,绿色少得可怜,地上的土也结了层薄霜。 等到没有意外的下了飞峦山后,司寇凌天才稍微松了口气。 山脚不远处倒有一个村子,但除了米粮还要买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司寇凌天还是赶去了离得最近的杭城。 因为临近年节,虽然天气更冷得呼出的气都瞬间变成白雾,但杭城里却并不冷清。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还穿着单薄的袍子的司寇凌天刚走进城里就不由引得周围的人多看了两眼。 因为不知道林家那些人是不是还在找他们,所以虽有内力护体并不觉得太冷,但司寇凌天也不敢太引人注目,闪身进了一家成衣坊挑了件黑色的大氅穿在身上。 那店主见他一进来就掏钱买了那件大氅,觉得他肯定是很喜欢,扫了眼他随身配的剑,确定了要怎么称呼后笑着道:“这位少侠可真有眼光,这件大氅是前两天才收到的狼皮做的,统共就成了两件。少侠要是喜欢,不如两件都拿去?” 本就是未免引人注目才进来买大氅的司寇凌天本抬脚就要走,听了他的话想了想却又停了下来。 见有戏,店主便赶紧将那一件大氅拿在手里,“少侠看这和您身上那件一摸一样,而且做工都是顶好的。除了可以换着穿,要是您有兄弟,送一件给他,等年节时你们穿一样的出去那感情才好呢!” 司寇凌天望着他手里的大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给了钱让店主将那件也包起来后又在店里看了起来。 会察言观色的店主看他那样就是还要买别的,又观他的神色似乎并不满意店里的衣裳,于是道:“小店也接订做的单子,少侠若是不满意这些可以说说要求小店给您量身定做。” 这家已经是杭城不错的衣坊,里面的衣袍样式还不错,司寇凌天不满意的只是它们的颜色。听到店主的话,他便将要求和样式说了,给了定钱道明有空来拿后离开。 虽然奇怪男人穿的袍子又不是做喜袍为何要用红色,但见他出手大方那店主压下心里的好奇,一口应下后,扬着笑脸目送他出去。 因为要赶在晚饭前回去,于是司寇凌天也不敢耽搁时间,拎着那件和身上一摸一样的大氅便开始买起需要的东西。 手里的钱财充足再加上为了省时间,他到了一家店基本上也不先问价,挑了看得上的给了钱就到下一个地方。 两个时辰后,买完东西的司寇凌天又去酒楼点了东方不败爱吃的菜肴和点心,然后拎着红漆食盒拿着打包小包出城,很快就回到了山谷。 进入山谷后,司寇凌天将东西都堆放在大厅,也不去整理,便拎着食盒和一包东西转身去了石洞。 将食盒送进去后,司寇凌天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手里的一包东西也塞了进去。 等将东西都送进去后,他靠着石壁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然而不知是里面的人根本没动还是石壁太厚,他靠了一会也什么都没听到。 在洞前又站了一会,司寇凌天这才走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下开始修习内功心法。 石洞里,东方不败睁开了眼就看到洞口的东西,他起身走了过去拿起地上的大布包。 打开后将上面的油纸包拿在手上,发现里面是一件大氅后他挑了下眉顺手将它抛到了石床上。 油纸包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糕点,等打开食盒后,看到里面精致的酒菜东方不败便确定他今天出谷了。 拎起酒菜回到石床,东方不败甚至不用特意感受便知道他还在外面。 比起当初闭关时要找一处绝对隐秘的地方不说,甚至未免被有心人查到闭关的地方都是提前备好足够的干粮和水。像如今这般,有人一日三餐替他精心准备简直是再好没有了。 虽然嘴里不说,但东方不败心中还是有些暖意融融。 先将那一壶酒拿出来喝了一半,东方不败才拿起筷子开始用饭,等吃到八分饱便又继续喝起酒来。 酒快喝完时,他抬手挑开放在一边的油纸包,拈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其他倒还好,不过味道却是太淡了一些。 等到天黑了有一会,司寇凌天才睁开眼朝石洞看了一眼,这才起身回了木屋。 回到木屋后他才想起自己没有吃东西,于是随便吃了些后将买回来的东西大概整理了一下。 山谷里的日子悠闲却也很枯燥,然而司寇凌天却浑然不觉。虽然闭关中的东方不败并不会与他交谈,但每次给他准备吃食送过去然后守候在石洞前打坐,就已经是司寇凌天一天中最愉悦的时候。 这天司寇凌天一切如平常一样,天黑后从石洞回来,在门口练了会剑后回房间休息。 许是因为从闭关后,今天东方不败第一次与他说话,虽然只一句“下次多拿些酒来”也让他很高兴。 谷里并没有酒了,因此躺在床上的司寇凌天开始盘算着明天什么时候出去给他买些酒回来。 想到买酒,他又开始思索要不要开始试着自己酿酒。 脑海中思绪翻飞,司寇凌天放在床头的手指无意识的轻击着床板。 “咔嚓” 司寇凌天整个人突然不动了,其实那突然响起的声音并不算大,只是因为他躺在床上才会听得那么明显。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听出来这个声音是从床板传出来的。 小心的坐了起来,司寇凌天将床上的被褥揭开推到一边,然而光秃秃的床板却看不出什么。 伸手敲了敲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司寇凌天回想了一下,然后将手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喀嚓。 望着床板上突然打开的一个方形的口子露出里面的两个巴掌大的箱子,司寇凌天忽然觉得刚刚随心击出来的节奏他很熟悉。 伸手将里面的箱子拿出来,打开后看着里面写着“九修剑法”的书,司寇凌天微愣了一瞬后,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第29章 无意间发现“九修剑法”的第二天,司寇凌天一早来石洞。本来他是想要告诉里面的人,然而想了想又怕打扰他,在洞口站了一会后还是转身离开。 拿着剑谱翻阅了好几天后,司寇凌天便开始拿着剑试着比划其中的招式。 山中无甲子,修行无岁月,转眼间二人从进入山谷中到现在也已经一年有余。 这一段时间,依旧在石洞中闭关的东方不败自不必提。而司寇凌天,不得不说他于武道确实有天赋,一共十八式的九修剑法,在一年内已经练得有几分火候。 同时,也是在这段时间,司寇凌天为了了解九修剑法的威力,频频出谷去找杭城附近的剑客比试。 又因他与人比试前自称凌天,知道的都以为这个初出茅庐却剑法高超的年轻剑客姓“凌”。 当他胜了杭城方圆十几里的许多剑客,渐渐的在附近传出些名头后,还有一些使剑的游侠慕名来向他挑战。 虽醉心于与人比试,但每每一到用饭的时辰司寇凌天都要赶回山谷,因为这个原因,还让他练出了一身速度极快的轻功。 司寇凌天和人比试的地方一直都在杭城外的盼归亭前,因着这两日都有人慕名找到这里来向他邀战,他便干脆出谷后就直接等在这里。 抱剑立在亭前等了一个多时辰,虽然还没到中午但因一直没人来,司寇凌天便准备提前回去给谷中闭关的人做午饭。 然而,他走出去没多久,却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挡在前面的路上。 来人约莫和他差不多年纪,一身黑衣,手里握着一把墨色的剑。司寇凌天看向他,语气有些冷淡:“有何指教?” “凌天?”黑衣青年问道。 见他虽没开口,看那淡淡的表情就是默认了,黑衣青年握剑拱手道:“在下崔琦,请赐教!” “我有事,且待下次。”说话的功夫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司寇凌天丢下一句话便急着往回赶。 崔琦见他绕过自己匆忙而去,却以为他不愿和自己比试,于是追了上去再次开口请求比试。 被他缠得不耐,司寇凌天剑出鞘,一招已携带着凌厉的剑气朝他而去。 见他动手崔琦眸中一亮,拔出剑接下他这一招。 司寇凌天即使与他打斗也不忘往回去的方向前行,等到离飞峦山不远的地方时,他一剑刺入对方的左肩,然后瞬间远去。 刚刚与他打斗时还没觉得,等到他离开后,崔琦回忆着他刚刚使的招式猛的抬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回到山谷时,发现和平常的时间也差不多,司寇凌天放下剑转身去了厨房。 第二天,司寇凌天刚踏出飞峦山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看到又是昨日的那人,司寇凌天拇指轻推剑柄,剑随时可以出鞘。 注意到他的动作,崔琦道:“今日非寻阁下比剑。” 见他扫了自己一眼,崔琦继续道:“阁下可是姓‘司寇’名‘凌天’?” “不错。”因着随时都有把握杀了面前的人,是以司寇凌天坦然应道。 寻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他,崔琦的面上带了些兴奋。师父曾经在他面前演练过两招剑法,告诉他这是司寇芎九修剑法的前两式。而昨日他正是想起了面前人用的剑法有师父演练过的招式,所以才猜测出他的身份。 “在下崔琦,家师乃元啸。” 再次介绍后,崔琦的面色严肃了一些,然后道:“家师与司寇芎大侠乃是生死之交,当年司寇芎大侠因南域魔教之事去世之后,家师觉得其中有蹊跷,于是便私下去查。这一查就是许多年,可惜直到去世他也没有查出真相。” “师父临终前托我将他查到的一些东西交付给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崔琦递过去给他。 司寇凌天伸手接过包裹,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册子和一封信。 他将册子装进怀里,打开了那封信。 信中缓缓道出了当年的事情,也道出了写信人的疑惑。 十几年前,南域魔门突然现身中原,不知多少门派一夜之间惨遭灭门,那时的江湖当真可以算得上是一片腥风血雨。 四大派五大世家并江湖中排的上名排不上名的势力都聚集在了青山派,然而,他们对付魔门的门众还没有问题,偏偏却奈何不了那魔门的尊主。 魔门的尊主武功高强不说,行事更是肆意,见武林中人都聚在了一起,竟是夜入青山派,杀了不知多少人。如此一来,中原武林岌岌可危。正是在这时,不知是谁提起了已经退隐江湖的九修剑――司寇芎。 一入江湖终身江湖,虽说已经退隐,但得到消息的司寇芎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避而不出。 司寇芎重出江湖以后,虽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也算不负众人所望的重伤了魔门尊主。 然而,就在魔门退回南域时,司寇芎却突然死了。 元啸当时不在现场,然而从关外回来后,听说司寇芎是和魔门尊主两败俱伤后重伤不愈身亡的,他却并不相信。 以他对司寇芎的了解,若那魔门尊主都能够安然回南域,那么以司寇芎那么高深的内力又怎么可能重伤不愈?何况武林中的神医难道是摆好看的不成? 因为不信,所以元啸就开始查,而一查就查了那么多年。 虽还没有查出真相,但元啸却觉得有些心寒,因为若司寇芎的死当真不是意外的话,那么凶手可能就是当年也在青山派的武林中人。 信的最后,元啸勉励了一番话,又提醒他若要继续查下去的话一定要万分小心。 看完信,司寇凌天垂下眸表情有些冷,若父亲当年是为人所害,那么随后没多久就去了的母亲是否也不是病逝而亡? 将信收进怀里,司寇凌天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转身回去。 崔琦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跟了上去。 他跟着进山后,走在前面的司寇凌天忽然拔剑,头也不回的朝身后挥去,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望着前面两步远的地上那道深深的划痕,崔琦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从自己面前消失。 刚从通往山谷的地道出来,司寇凌天便拔剑开始挥舞起剑法。 周围的草木全都遭了殃,被剑气震得支离破碎。 就在地道口前的一片从草木繁盛变得光秃秃时,司寇凌天才收了剑,面无表情的由向木屋。 去厨房做好饭菜送进石洞中后,司寇凌天坐在洞口的石头上,他没像往日一样立刻开始修习心法,而是在心中思量起来。 “九修剑法”他如今已经能够完整的使出来,然而他在与杭城附近的剑客比试时,往往只用前九招便能够胜了他们。 司寇凌天相信,这固然有附近的剑客和找过来的人剑法还不算顶尖的原因,同时也可以说明这套剑法本身就很厉害。 一想到后面的六招他怎么练都感觉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司寇凌天就有些迫切,他迫切的想要完全的发挥这套剑法,也迫切的想要有足够的实力。 想到信中的内容,想到之前因为林家人东方不败吐血的样子,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周身的衣袍也因为体内激荡的内力鼓胀起来。 石洞内,握着筷子的东方不败正觉得今日的菜肴比不上平常时,却突然感觉到了洞外的不对劲。 侧首感觉了一下,东方不败面色一整。 “平心静气,抱元守一!” 听到那透着些冷的声音,司寇凌天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不自觉的依言而行。 不知他今日为何心绪起伏如此之大,东方不败也没有问,只在感觉到他平静下来后提醒道:“习武之人最忌急躁。” “是。”司寇凌天望向石洞应了一声,在这一刻却忽然很想看到他。 犹豫了一会,司寇凌天握住佩在腰间的剑还是问出心中所想:“你什么时候出来?” 过了有一会,就在司寇凌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到三个字,“半载后。” 虽然不算短,但知道他出来的具体时间后,司寇凌天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分,心中开始期待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司寇凌天都没有再出谷,而是开始一遍一遍的练习“九修剑法”。 因为有东方不败的提醒,司寇凌天也知道不能急,加上给他准备一日三餐也能分些心神,所以司寇凌天再没出现像之前那样差点走火入魔的情况。 第30章 微暗的屋子里靠墙摆了许多用红布封口的坛子,一身白衣的人在坛前站了一会,然后蹲了下来伸手随便拎起了其中一只。 将坛子摇晃了两下后凑到近旁闻了闻,稍微放心些的白衣人拎着坛子走了出去,顺手将之放到外面的桌子上后,转去厨房拿了只碗回来。 小心的将坛子开封,一股清冽的酒香传来,白衣人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放心满意的神情。将酒倒进白瓷碗里,晃了晃里面没有一丝杂物的浅金色的酒液,他抬手将碗举起来。 酒尚未入口,只听得忽然传来“轰隆”一声,然后便是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极清楚,可见是在附近。举着碗的白衣人愣了一瞬后心中有了猜测,他眸中滑过一丝喜悦,哪里还顾得上喝酒,将碗随便往桌上一放便用轻功朝后面赶去。 他轻功极快,到时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然而在双目所及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时,却不由停下轻功,慢慢的走过去。 那人依旧是一袭张扬的红袍,身形比起之前瘦了不少,许是因为在石洞里没晒到日头,面色显得愈发白皙,再被他披散着的一头及腰墨发一衬,显得多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感觉。 “恭喜出关!”司寇凌天面带笑容的迎上前。 长久的呆在一起或许发现不了身边人的改变,然而分隔两载后,东方不败发现当初的少年俊朗的面容褪去了最后的几分稚气显得有棱角起来,身形也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大,整个人的气质多了几分沉稳与自信。 东方不败看向他,微微上挑的凤眸透着一丝笑意。 离他当初所说的半载虽还差十几天,不过想过他或许会提前或晚出来的司寇凌天早就做好了准备。 “东方先去休息一会,我去做一桌你喜欢的吃食中午庆祝一番。”司寇凌天道。 东方不败自无不可的应下,等发现他对自己的称呼与之前不同时,扫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从石洞回来先经过的是后面的厨房库房等地方,发现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摆的酒坛和碗,东方不败看他一眼。 “这是我酿的酒,刚刚拿出来一坛想看看有没有酿好,没想到正好你出来了。”司寇凌天说完,见他“嗯”了一声后就进了木屋显然是准备回房间,不由看向桌上的酒。 以他对酒的喜爱,看到酒肯定是要尝尝的,如今却是看了一眼就走了,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酿的酒不好?想着,司寇凌天端起刚刚没来得及尝的酒品了两口后一饮而尽。 虽然再放些年头会更好,但如今这味道也算不错了,至少也比得上从城里酒楼里买的那些。 既然酒没有问题,司寇凌天便没再多想,转身去了厨房。 在厨房准备材料时,司寇凌天便听到不远处的浴房里传来声音,将手里的东西先放下,仔细的净过手后,他离开厨房走进木屋准备将里面的软榻搬出来。 本来应该是要搬到前院,不过司寇凌天却鬼使神差的却将软榻搬到了后面,然后挑了个位置放好。 等到东方不败一身水汽的从浴房出来时,第一眼便看到那张软榻。 沐浴后躺在软榻上吹着晚风,这却是他以前的习惯,倒没想到这人还记得。 虽然现在还是天大亮,但温暖却不太晒的日头照在身上的感觉也不错。侧卧在软榻上,扫了眼放在榻边小几上精致的白玉酒壶和白玉杯,东方不败伸手拎起酒壶,拇指在壶口处抹了一下后仰头喝了一口。 厨房里的司寇凌天微微侧头,看他对手里的酒似乎没有不满意,便扬了下唇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收回目光的同时东方不败就回望了过来,看着动作熟练的在厨房里忙碌的人,不由就想到了他当初除了烤野味就只会烤野味。 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喝完一壶酒的东方不败捏着酒杯在手里把玩,闻着从厨房飘过来的阵阵香味,有些慵懒的半眯起了双眸。 等到司寇凌天将饭菜都端出来摆到桌上,又将饭盛好后走过来便看到他侧卧在软榻上,手里捏着酒杯似睡着一般。 表情柔和的轻喊了两声,在见他睁开眼后司寇凌天道:“吃过饭再睡吧!” 东方不败看他一眼,坐起身与他一起走到桌前。 放眼望去,满满的一桌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肴,东方不败坐了下来,扫了眼中间的冬瓜排骨汤。下一刻,司寇凌天便拿备在一边的空碗盛了碗冬瓜多排骨少的汤换下放在他面前的饭。 拿起勺子慢慢的喝完汤后,东方不败用了大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见他对菜肴明明都挺满意却只用这么点,司寇凌天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他用得最多的几样菜到他碗里,然后劝道:“今日午饭用得早,倒碗饭还有很久,多少再用些吧!” 东方不败皱了下眉,拿起筷子将碗里的菜吃完后他再劝也不为所动了,于是司寇凌天只得作罢。 用完饭后东方不败倒没有回房休息,只是坐在软榻上。 收拾完东西,司寇凌天拿了椅子坐到他旁边,从怀里拿出本书递给他。 看了眼封面上“九修剑法”四个大字,东方不败有些了然。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东方不败从一开始还有两分漫不经心变得认真起来。 看完后,东方不败将书一合,看向他道:“这剑法你可学了?” 见他点头,东方不败道:“如此甚好,你随我来。” 他话落人便已经朝前面的竹林而去,司寇凌天赶紧跟了上去。 刚站定他随后就到了,东方不败满意的赞了句他的轻功。 “让我看看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东方不败说完,手里已经多了根新折的树枝。 第31章 若说单看剑谱时,还觉得这是一套如武当剑法般以慢制胜的剑法,那么等和他过招时,东方不败便明白这套剑法看似慢,然而慢到极致却又何尝不是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东方不败的武功素来便讲究一个“快”字,如今见他这与自己不同的“快”,怎么能不让他感兴趣。 一开始只使了三分实力,等发现他颇有几分遇强则强的感觉,东方不败不动声色的开始一点点的加到了五分。 比试的结果毋庸置疑是司寇凌天败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已经让东方不败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虽他有此进益和“九修剑法”本身就不俗脱不开关系,然而也不是什么人得了厉害的剑法就能够在短时间内小有所成。 看他的表情,司寇凌天便知自己没让他失望,于是面上露出几分笑容。 随后,东方不败又与他论了一晚“九修剑法”,让司寇凌天收获颇丰。 东方不败出关后,山谷里的日子似乎也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在连着呆在山谷半个月后,渐渐的司寇凌天又开始出谷。从一开始的半天,一天,到如今偶尔出去一趟两三才赶回来。 虽然经常外出,但在出去前司寇凌天都会给东方不败准备好吃食和一应用品,每每在回来时还会带些东西给他。 许是因为他的外出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影响,又或是心中明白他频频出谷的原因,总之东方不败对此并没有说什么。 武功练至大成,再无隐患后,东方不败的生活似乎突然就懒散下来了,每日用了少少的饭食便慵懒的卧在软榻上,大部分时候就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干,偶尔才会拿一本书翻看或是拎一壶酒慢悠悠的喝。 若是司寇凌天不在谷中的日子,他更是连发都不束了,随风吹拂着一头墨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竹林间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次,本说三日才会回来的司寇凌天提前半日回谷后,便看到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慵懒的侧卧在竹林间的软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的梳理着散在胸前的发。 红的衣袍,绿的竹叶,黑的青丝,白的肌肤,互相映衬的颜色让司寇凌天呆在了当场。 “回来了。” 听到声音,司寇凌天走了过去,将一个雕花木盒递了过去。 东方不败接过随手打开,扫了一眼见里面是一枚雕着镂空花纹的精致玉佩,不由拿在手里把玩。 美玉无暇,然而司寇凌天的视线却不在玉身上,而是被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怎么?”许是他的视线太专注,东方不败掀眸。 司寇凌天摇了摇头,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后,转身去了厨房。 当发现自己准备的吃食他几乎没动多少时,司寇凌天忍不住皱起了眉。 等到天暗下来时,司寇凌天收拾完晚饭用的碗筷后,走到平躺在软榻上的人身边坐下。 月还未出,天幕上此时只有繁星闪烁。 “过几天杭城有灯会,要不要出去看看?”司寇凌天声音放得很轻。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不过兴趣却不大。 见他没兴趣,司寇凌天想了想又道:“你尚未出关之前,我在山下偶然遇到了父亲好友的徒弟,因此得知……” 报仇之事司寇凌天本并不欲与他细说,非是不信他,而且觉得没必要说。 如今见他一副对诸事皆无兴趣,好像什么也动不了他心神的样子,不由便细说与他听。见他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司寇凌天便继续道:“虽还未查清楚,但元前辈留下的名册上的人多少都有些关系。” 正是因为沿着元啸留下的线索亲自查了查,司寇凌天才知某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是何等的无耻。明明是在危难时请人帮忙,然而刚过了河就因觊觎恩人的东西恩将仇报。而另一部分人,虽没有参与,却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因为担心所谓的“武林安定”竟然就浑做不知。 “过了那么久,哪里还能查得清清楚楚。”东方不败掀眸扫了眼天幕上闪烁的星子,语气平淡道:“既然都脱不开关系,全杀了便是。” 听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般话,司寇凌天心中无端生起一团火,竟是有些赞同他的话。 “如此我被斥为邪魔歪道也没关系吗?”若他真的这么不管不顾的直接杀了名册上的人,那么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想来那些正派人士也不会放过他。司寇凌天忍不住看向他,想知道他的看法。 东方不败嗤笑了一声,“何为正?何为魔?不过是那些不知所谓的人自己定的名头。” “若是十几年前你父亲未出谷,那么南域魔教势必一统中原武林,到时候它又未尝不会成为所谓的‘正道’?等再过些年,若是出现了与新‘正道’不和的势力,那么其便定会被指为新的‘魔道’。”东方不败勾了下唇,“所谓正魔本就没有绝对,不过是谁的实力强谁就说了算。” 听他说完,司寇凌天似有所悟。 被东方不败一通“正魔论”说下来,司寇凌天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提起这个话题的原意,等到他想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加上闭关的时间他呆在这谷里已经太久了,想着或许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因此,司寇凌天暂时不再出去,而是时时陪在他身边。 在他无事时司寇凌天便坐在他旁边,随便找着话题与他闲聊或是向他讨教剑法。 在他早上还没起来时,司寇凌天便呆在厨房花心思做各种新的吃食等他醒来后品尝。 在他觉得无聊时,司寇凌天便拿了自己酿的酒出来陪他坐在屋顶上喝。 当然,在这些时候,司寇凌天也不忘提起让他和自己出谷转转。 被他一天到晚围着团团转,就连练剑也要凑到自己面前,东方不败倒没有因此觉得不悦。 他自然感觉到了那人的关心,然而东方不败并不觉得自己如今有什么不对,因此便也只任他继续像只蜜蜂一样围在自己身边。 午睡醒来后,东方不败出了房间照旧懒洋洋的卧在院外的软榻上。 不多时,一只名曰“凌天”的蜜蜂果然“嗡嗡嗡”的围了过来,拿着几本书询问榻上的人要不要看。 东方不败连余光都懒得扫向他,直接道:“念与我听。” 于是勤劳的司寇凌天随手翻开一本书,然后念了起来。 他的声音像是晚间的风透着些凉意,却是很好听。 书的内容虽挺无趣,但凭他这声音东方不败倒也听得进去一些,然而正听着却发现他忽然停了下来。 侧目看过去,便见他面带尴尬之色,东方不败有些诧异,“怎么不读了?” 怎么也没想到一本写江湖奇事的书怎么中间突然冒出这么……的内容,司寇凌天猛的将书合拢,等听到他的声音后,耳根红了一片。 看他这副样子,东方不败猜测书中接下来的内容恐怕让他不好意思读出来。 不过,头一回见他这般模样,东方不败故作不知道:“继续。” “我换一本书吧!”他两个字刚落司寇凌天就快速道。 东方不败看他一眼,“哪有看书看半截的道理?念完这本再换。” 听他这么说,司寇凌天便慢吞吞的重新将书翻开,“却说那位姑娘追着白衣侠客走到了……”读出这句话后,他便再次停了下来。 其实那书中也并没有写什么露骨的内容,只是含蓄的描写了一些情爱。 只是司寇凌天自己也不知为何当着他的面念这些内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也念不出口。 想了想,司寇凌天觉得自己其实可以跳过这段,于是不动声色的往后翻了一页,继续读了起来。 见他脸红意未消便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继续往下念,东方不败到底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的司寇凌天再次停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抬眼便见到许久没见过的欢悦笑容,司寇凌天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放在软榻边缘的手。 以为他是在不满自己笑他,东方不败倒没有第一时间拂开他,只慢慢的收了笑,大发慈悲道:“既然这样,你便换一本吧!” 司寇凌天扫了眼与自己比起来愈发显得白皙的手,这才放开他,坐正后重新挑了一本书。 枕着自己的一只手侧躺在榻上,听着他平缓的语调,东方不败干脆合上了眼。 保持着这个姿势躺了一会,东方不败动了一下,却觉得头上的发冠有些碍事,于是抬起手去取。 口里继续念着书中的内容,余光见他反手去取发冠,司寇凌天伸手帮他取下,顺手理了理他放下的墨发。 第32章 在山谷里的日子对于司寇凌天来说其实很好,若非尚有血仇在身,他甚至愿意就这么和东方不败永远的呆在这里。 只是,就算这日子再美好,司寇凌天也要先去将仇报了。一旦开始报仇,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几天就可以赶回来,因此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东方不败没有要出谷的意思,司寇凌天却又不愿自己出去让他独自呆在这里。至于让别的人进谷来照顾他的想法,司寇凌天是完全不会考虑。 就在司寇凌天思索着怎么说服他随自己出谷时,某天晚上休息前东方不败突然道:“明日我们出谷。” 若非他的房门已经关上了,司寇凌天恐怕会进去问清楚自己刚刚有没有听错。 不过,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同意出谷了,但司寇凌天还是连夜收拾了东西。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司寇凌天本还要再确认一下,就听东方不败道:“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看他说完就往外走,司寇凌天去他屋子里整理了一番将他惯用的东西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又将木屋里的有些东西收进木箱放好,这才关了门窗背着两个包袱离开。 出来以后,虽然东方不败没有问,但司寇凌天还是说明了他们要去的地方――锦州。 而去锦州的原因,则是因为名册上有五人都在那里。 元啸当年查此事时只有独自一人,因此才查到现在还只查出有关的十八人,甚至连当年是谁先提议的,最终害死司寇芎的罪魁祸首也没有查出来。 不过,正是有了他查出来的这些内容,才让司寇凌天如今省了不少事。 锦州在江南边缘,与杭城离得也不算太近,因此二人在十余天后就进入了锦州。 到了这里司寇凌天也不急着去找那几个人,而是准备先去找住的地方让东方不败安顿下来。 当初在林家时还不觉得,但自从被东方不败带走后,一路上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钱,司寇凌天虽没说什么但也记在了心上。 等到进了山谷,发现仓房里有不少金银,司寇凌天拿出去买了东方不败喜欢的酒,爱吃的点心,和新的衣袍后越发觉得钱是个好东西。 然而山谷里的钱虽多但终究会用完,司寇凌天想了想,他自己不会做生意,于是干脆花钱在杭城里买了不少现成的酒楼铺子让人打理。等后来元啸的弟子,那个叫崔琦的人认定他师父的遗命,守在山下一定要跟着他时,司寇凌天不愿让山谷里进入外人,便打发他去杭城里帮忙看那些产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司寇凌天现在完全不差钱。 又因为他们在锦州应该会呆些日子,所以司寇凌天直接在平城买了个清幽的小院子。 在置办好院子里的东西又陪东方不败在附近逛了一圈熟悉了下环境后,司寇凌天便开始早出晚归。 这日晚上天黑漆漆的,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偶尔还有灰蒙蒙的云随风飘动。 城西一座碧瓦青砖的院子大门紧闭,忽然一道黑影无声的从墙头飘过,落在院子里。 进来后发现一间房里还透着亮,黑影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轻喊了声,“东方。” 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门外的司寇凌天一眼便见到坐在桌前衣衫整齐的人。 面上先是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他道:“怎么那么晚还没休息?” “睡不着。”东方不败视线落在他肩膀上,“受伤了?” “没事,一些小伤。”司寇凌天轻描淡写道,像是之前那场凶险的打斗只是一场幻觉。 “进来。”对于一个用剑的人,伤了右手自然不可能是一件小事,见他浑不在意的样子,东方不败声音有些冷。 等他走进屋里,东方不败起身去拿了个瓷瓶过来,然后直接扯开他的外袍。见伤口不是很深,便直接将瓷瓶丢进了他怀里,“出去。” 被赶了出来的司寇凌天看着关上的门,心里却滑过一道暖流,刚回来时身上带的凌厉的气息消散一空。 握着瓷瓶在门口站了有一会,直到屋里暗了下来,他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几天,早已退出江湖的金刀王――伍万和他的两名弟子在家中被人杀害的消息传遍了江湖,一时间引得众说纷纭。 因为受了伤,司寇凌天接下来便没有再频繁外出,也正是因为如此,倒让他发现自己前些天被划破的衣服都被补好了。 院子里除了自己就只有东方,司寇凌天拿着衣服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东方不败找人补的,于是心情愉悦的将那件补好的外袍穿了起来。 去街上买了些馒头炊饼回来,又从厨房盛了粥和酱菜放到桌上。 司寇凌天转身去敲东方不败的房门,叫他出来吃早点。 这时候,旭日刚升起不久,金灿灿的光芒洒满院子。 东方不败推门出来时,在耀眼的光芒下,司寇凌天这才发现他身上的红袍多了许多精致的花纹。 多看了两眼,司寇凌天只当他身上是新买的外袍于是收回了视线,和他一同去了前厅。 端起粥吃了两口,东方不败随手夹了一筷酱菜,竟然是难得的清脆爽口。 桌上的酱菜是司寇凌天前天出门时遇到一个追打自己亲娘的青年,因为他们挡了路,司寇凌天就顺手将那个青年挥到了一边,然后那个非要说他帮了自己的老人拉着他到家里硬塞过来的。 见身旁的人似乎挺喜欢,配着酱菜吃了两碗粥,司寇凌天心中高兴,又往他碗里添了两勺。 见他睨了自己一眼却也没放下筷子,司寇凌天想着下次要是再遇到那个老人,他完全不介意帮她收拾了那个不孝子。 第33章 当一次无意看到东方不败手中针线翻飞在原本纯色的衣袍上绣出许多精美的花纹后,司寇凌天便知自己的衣服也是他补好的。 初见到时,除了惊奇他绣得那么快又那么精致外,司寇凌天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看起来他在绣那些东西时心情好像还不错。 即便出谷到了这里后他也依旧很少出门,武功到了他那份上也不用特意去练,司寇凌天觉得他找些事情做也不错。 因此本是院子里的菜没了出来买菜,在路过一间布坊看到柜台上的一角堆着的五颜六色的丝线时,不由走了进去。 店老板看到有生意进来就挂着笑脸迎了上来,等顺着来人的视线看过去,便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绣线?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店里今儿刚到的绣线,颜色鲜艳着呢。”一边说一边拿起丝线给他看。 司寇凌天看不懂丝线的好坏,只扫了一眼便道:“可是最好的?” 那老板顿了一下,看他一眼后点了点头,面上的笑容也更大了一些,“里面有最好的,我这就让人拿出来。”说完朝一边的一个伙计吩咐了两句。 趁那伙计进去拿东西的时间,那老板又道:“我们店里的绣布也都是上好的,公子要买上多少?”不问买不买,直接问买多少,想来大部分人顺着这话也会要一些,可见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 看了看他拿过来的绣布,司寇凌天也不懂,便让他看着包了一些。 见他好说话,布坊老板觉得这说不定能成大生意,于是语气更热切了两分,“公子这是帮家里娘子买的吧?看公子这么大方的样子,您娘子绣花的手艺肯定不错。” 听到他竟然将东方不败说成是自己娘子,司寇凌天心中一愣,正要解释,后来一想左右他们也不认识,又何必解释那么多。只是想到东方不败绣在衣袍上的精致的牡丹花纹,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他的手艺的确很好,绣的牡丹栩栩如生。” 见面前这位进来统共也没说几句话的人难得说了个长句,老板心中一动,于是夸道:“牡丹好绣但绣好可不容易,令夫人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想来她绣艺那么好,针线活就更不用说了,公子不如再买些布料回去,让令夫人给您做两件衣裳。” 说着老板就低头挑出了两三样布料拉到他面前让他看,“您看这月白色和天青色还有这蓝色的几匹料子都是上乘,再有令夫人的手艺,做成成衣公子穿出去肯定有面子,到时候……” 店老板在那里夸夸其谈,司寇凌天倒是有些好奇东方不败会不会做衣服。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买些布料回去,于是伸手摸了摸一旁的几匹红色布料。 那老板见了赶紧丢下手里的布,又夸起他看的那几匹红布,顺便还夹着两句夸他疼自家夫人的话。 等到伙计抱着一盒子丝线出来,司寇凌天略看了一眼就让他们将东西全都包起来。 那老板见他这意思是盒子里的所有线都要了,诧异的看他一眼,心里猜测他肯定是不知道这么多线十几年都不一定用的完。不过,这都是最好的线,全买出去他能赚不少,因此老板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提醒。 东西包好后,司寇凌天想了想又让老板将之前介绍的那匹月白色的也拿过来,在老板一叠声夸他有眼光的话语中给了钱。 这么一折腾,手里大包小包也有不少,司寇凌天也就准备先回去。 看到放到桌上的布料和绣线等东西,东方不败凤眸轻挑睨向他,“你不觉得我碰这些女人的玩意很是怪异?” 虽然一开始有些诧异他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但随后司寇凌天也真不觉这得有什么,“也没人规定这些只女人碰得,不过是其他男人不会才没人碰。何况,我觉得你绣的才叫好看,哪像她们拿着针半天才绣出几朵花。” 直视着他的双眼,见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东方不败面上才透出一分笑着,听到他后面夸赞的话,又似不以为意道:“她们不过寻常人,手力眼力自然有所不足。” 见他表情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司寇凌天还是看出他现在至少心情不差,于是道:“家里的菜昨日就没了,刚刚又忘了带些回来,不如我们中午出去吃吧?” 东方不败点头同意后,司寇凌天帮他将桌上的东西整理进房间的柜子里。等时间差不多了二人便出了门,向左边走了没多远直接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 这家酒楼他们到这里时吃过一次,味道还算不错。 一进门就有眼尖的小二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楼上已经满了,大堂里还有不少位置,小的给您二位挑个好的。”说话间,便将二人引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又动作利落的拉下搭在肩头的白巾擦了一遍桌椅然后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司寇凌天点了几个平日里东方不败爱吃的菜,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意见又让小二看着加几样店里的拿手菜再上一壶酒。 记下菜名,那小二回了个笑,然后道:“好嘞,您二位稍等。”说完转去后面传菜,很快又端了个托盘回来,上了花生米等几碟凉菜和酒。 酒上来后东方不败就端起杯子喝了起来,见他连着喝了两杯,司寇凌天尝了尝桌上的凉菜,觉得味道还行,便又拿了双筷子没样夹了些放到他面前的小碟里,“味道还行,你尝尝。” 他们这边正喝着酒吃着小菜,门口又有三个江湖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小二殷勤中透着些小心的将他们迎进来,领他们也坐到了窗边。 才一坐下来,打发小二去拿酒菜后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就忍不住道:“你们说最近这锦州是撞了什么鬼?” “什么撞了什么鬼?你指的是什么事?”他左边的人莫名其妙道。 “就最近两天,金刀王竹林双客三个已经退出江湖的老前辈突然死了,好像还是被同一个人杀的,你们不知道吗?”那个胡子大汉道。 “怎么可能,那些几十年前就在江湖成名的前辈武功自然是不可小瞧的,谁杀得了他们?”右边那人道。 “以暗器成名的闻坚闻前辈知道吧?他已经放出话,说要找杀了他三位好友的人报仇,如此还用我多说?”胡子大汉道。 左边的人听他提起闻坚时点了点头,等他说完已经信了他的话,不由好奇道:“那你可知道是谁杀了那三位?”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直接去闻前辈那卖好去了,少不得也能得他指点几招。”胡子大汉说着一脸遗憾。 听他们两一来一往的又说了几句,又边的那人道:“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你们还是别说了,小心惹上麻烦。” 那胡子大汉正想反驳两句,却听那人又道:“那三位前辈都悄无声息的被人杀了,谁知道动手的人是就此收手还是有下一个目标,这事肯定不简单,锦州说不得就要不太平了。” 那胡子大汉本来就是无意中听到消息拿来当个谈资说嘴两句,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道理,不由压低声音道:“你是说还会有人死?会是谁呢?你说会不会是闻……” “好了,这事和我们也没关系,没什么好说的。”右边那人打断他的话,桌上便静了下来,直到小二送上了酒菜他们才重新换了话题聊起来。 司寇凌天似无意般的朝那边扫了一眼,收回视线后又看向身旁的人,见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对于那些话似听而不闻,便继续低头吃饭。 吃得差不多时,眼见大堂里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东方不败便没了胃口。 见他放下筷子,司寇凌天便也不再吃了,招来小二付过饭钱就和他一起出了酒楼。 有心想要和他在街上转转,因此司寇凌天道:“家里没菜了,顺便带些回去。”说完,见他没有意见,便脚步一转带他进了一条巷子。 从巷子走出来后,一条一眼望得到头的街上都是各种卖菜的摊子。 司寇凌天一边看着左右的摊子一边随口问他想吃什么菜,没得到回答也不介意。 等买了些菜,司寇凌天准备去前面再买些肉和鸡鸭之类的。不过卖菜的这里还算干净,再往前面地上都是黑漆漆的,还有着难闻的血腥味。 朝附近看了看,司寇凌天带他到一家卖混沌的小摊子,叫了碗混沌后将装菜的篮子放在桌子下后与他道:“你在这坐一会,我去前面买一些肉。” 他走后混沌很快就上桌了,东方不败将碗推到桌子中间,没有要吃的意思。 第34章 平城算是锦州的中心,走南往北都要经过这里,因此很是繁华。 换了别的地方一条卖菜的街恐怕也只一两家卖肉的摊子,这里却不同,除了前面卖各种瓜菜水果的摊子外,最里面还有许多卖肉的摊子,像是卖猪肉的卖鸡鸭的卖鱼肉的,甚至还有一家铁笼子里装了鸽子和狗。 正是因为这里卖肉的摊子多种类也多,各种味道杂在一起也真是难闻。 习武之人闭一会气还是没问题的,因此基本上在刚闻到味道时司寇凌天便敛了声息,挑了要买的几种肉直接丢了钱拎了就走。 别说,他长得好穿得也好,出现在这里却是有些引人注目,不过到底还是自己的生意重要,那些卖菜的也只多看了几眼。 买完要买的东西后,司寇凌天转身,看见那人还在小摊子前坐着,面上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抬脚朝他走去。 还没走到他面前,余光扫到了放在地上的两筐梨,想到他昨天晚上有些咳,司寇凌天脚步微顿。 感觉有人停在筐子前,坐在地上的中年汉子抬起头,看到他手里提的那么多肉,便知道是个不缺钱的主顾,赶紧站起来道:“这都是我们自家门口种的鸭梨,又水灵又甜,这位公子要不要尝尝?” 这竹筐不算大,一筐也只有十几个梨,司寇凌天没接他递过来要自己尝的梨,直接拎了一筐起来,问了价钱后将钱给了。 统共三筐梨,之前卖了一筐,他这一个人就要了一筐,给的钱还多了几十文,见他又不要找钱,那汉子看到他另一只手上拎的许多肉想了想将另一个空竹筐递了过去,“买那么多就该多谢您了,可不好再占便宜,这竹筐给您就当抵要找的钱。” 司寇凌天没有拒绝他的筐,直接将手里的肉丢了进去,拎着两个竹筐他正要离开,旁边却突然过来一人,“敢问这位少侠尊姓大名?” 司寇凌天侧目,见是一位陌生女子便没有理会,转身便走。 她爹只知道练武,家里椅子倒了都不扶一把,什么都是娘在里里外外的忙活。因此,在见到他一个男人还是个习武之人在街上买菜,看神色还挑得那么认真,她就忍不住想来结识。 见他不理自己,那女子想着到底是自己贸然上来有些失礼了,于是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道:“冒昧打扰了,小女子闻婷玉,观少侠武艺不俗想要结交讨教一翻。”虽然讨教什么的有些水份,不过闻婷玉自认还是有些眼力,面前这人看起来虽年轻,但武功肯定不容小觑。 “你姓闻?” “正是。”听他回了自己一句话,闻婷玉便觉得他也有心与自己结交,见他脚步不停,便也跟了上去。 司寇凌天那一句更多的是自语,随后也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走到混沌摊前后,扫了眼桌上分毫未动的混沌,司寇凌天道:“这家的混沌味道其实还不错。” “这家我吃过,味道却是挺好。”闻婷玉说完,看着司寇凌天道:“这位是你兄长吗?”会有此猜测却是看到桌子下放的一篮子菜,想着也只有住在一起才回一同出来买菜。 余光扫了眼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东方不败朝他道:“回去。” 说完便站了起来,因为脚踢到了篮子,便顺手提了起来。 “好。”司寇凌天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篮子。 没想到他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要离开,觉得刚刚自己可能会错意的闻婷玉有些羞恼。随后又想自己容貌武功都不差,这二人凭什么目中无人? “你们等等!”又是羞恼又是不忿,闻婷玉伸手就要去拉离她近些的东方不败,想要让他们停下来说清楚自己是哪里让他们看不顺眼了不成?不然为何无视自己。 她还没有碰到东方不败的袖子,司寇凌天就反应很大的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拉,然后脸色冰冷的睨向她。 许是因为刚刚看到的都是他或认真或柔和的神情,现在他突然表情难看甚至透着凌厉的望过来,闻婷玉直接被震住了。 司寇凌天也不知为何,在发现有人想要靠近甚至去碰身边人时,就发自内心的觉得厌恶。就像刚刚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凭什么敢伸手去拉他。 走了有一段路,司寇凌天脸色才缓了下来,这时才发现从掌心传来的温暖,这是…… 司寇凌天第一反映是赶紧放开他的手,然而握着他的手却像是僵了一样不听使唤,想要转头看看他的表情,却又不敢动,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的心猛烈的跳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总感觉心跳的声音传到了与他相握的手上,司寇凌天有些无措,然而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又觉得心底生起一阵愉悦。 头一次看到他不悦的样子,见他拉着自己往前走,东方不败觉得稀奇之下倒没有拂开他的手。 只是在随后看到他几翻变化的表情,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这才当真是诧异起来。 以东方不败的心智,自然不会觉得他情窦初开的对象是刚刚那名陌生女子,然而若不是她那又会是何人? 不过,想到之前自己闭关时他频频出谷,想来在那时认识了别的女子也不一定。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随即拂开了他拉着自己的手。 手中的温暖消失,司寇凌天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偏头看了眼身旁的人,见他神色冷淡没有要交谈的意思,便也只静静的走路。 “公子,买回去的绣线布料你娘子见了可满意?” 二人正行到一家布坊门口,里面的老板眼尖的看到之前在自己这买了不少东西的司寇凌天。在没提醒任他买了一堆绣线回去,那老板推己及人总在心里想万一他娘子是个脾气不好的,看到他浪费钱买那么多绣线回去会不会和他闹? 不得不说,想太多是病。那老板不想还好,一想就直接想到那夫妻两个因为一堆绣线吵起来,然后吵着吵着直接分开了。所以此时看到司寇凌天,他就忍不住心虚的开口问了一句,想着实在不行让他们把绣线退一半回来好了。 听到“娘子”两个字,司寇凌天心一跳,然后一副听而不闻的样子快速从店门口走过。 那老板见他不理会自己,不由又想多了。 那老板又脑补了什么且不提,却说二人回家后,司寇凌天直接拎着东西去了厨房,东方不败却是进了堂厅坐下。 过了一会,等到司寇凌天放好了东西进来,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娘子?” “是那老板误会了。”解释了一句,见他依旧看着自己,司寇凌天丢下一句“我去做饭”人就闪出去了。 刚吃完饭回来又做哪门子饭? 看他连轻功都用上了,东方不败嗤笑了一声,随即回了房间。 回房小憩了片刻,东方不败醒来见屋外日头不烈不时又有风吹过,便拿了张竹椅坐在了门口。 靠着椅背,东方不败一手拿着块白色的帕子,另一手拈着针,连花样都不用画便兴手在帕子上绣出了一朵又一朵拇指大的牡丹。 因着不过打发时间,东方不败特意放慢了速度,那帕上的牡丹花簇拥在一起,晃眼一看倒像是院子里的一丛牡丹跃了上去一般。 时间总是不知不觉就过得飞快,红日从东边落到西边,橘红色的光芒洒满天际。 说做饭就真的在厨房呆了一个下午的司寇凌天走了过来,看着披着夕阳的光辉坐在回廊下的人,一瞬间心中涌出满足之感。 司寇凌天还不明白心中突然产生的感觉是什么,只是忽然就想要这人就如这般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吃饭了。”司寇凌天喊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 随手将手里的东西丢在竹椅上,早就闻到香味的东方不败拂了拂微皱的衣摆抬脚往厅里走。 司寇凌天正要跟上,走了两步却又退回了回廊,伸手拿起了竹椅上的帕子。打开看了看后,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走进厅里的人,将帕子塞进了怀里。 平日里司寇凌天就什么都以东方不败为主,今天这一桌更全是他爱吃的。 因为好几样做起来挺费时间,所以平日里每次也只做一样,如今因为怕他因那老板的话生气,司寇凌天特意花了一下午全做了出来。 东方不败吃得很是愉悦,看他一眼后甚至在想下次或许可以有意找些事出来。 见他吃得高兴也不再提之前的事,司寇凌天便放下了心。然而,若他知道就因为这一顿,让身边人生了没事找事的心,或许就会觉得自己放心得太早了,不过更或许他会觉得甘之如怡? 出了这一趟门后,东方不败依旧天天呆在院子,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虽然想让他多出去走走,但他不愿意司寇凌天也不强求,只是每回出门回来后,便会和他说说附近的事情。像是街尾有一家古怪的老人每天干的稀奇事,街头有一只狗每天都趴在同一个地方不动但看到小孩就会开始叫唤,东街的某一条巷子里有一个酿酒酿得很好的人家…… 每次他说起这些时都是在下午东方不败坐在院子里的时候,而东方不败虽有时候会用一种“你很吵”的表情看着他,不过也没有让他闭嘴过。 一开始东方不败只是任他一个人在那里说,后来偶尔也会回几句话。像是他提起那个酿酒酿得很好的人家时,东方不败就表示要尝尝。 那家酿的酒都是给自己喝的,并不外卖,然而在东方不败说要喝后,司寇凌天第二天就给他带了两坛回来。 锦州金刀王和竹林双客三人突然死亡的消息虽然传入了江湖,不过除了和他们相熟的人,其他人听了不过又多了点谈资。 然而,若说这三人的死没在江湖中引起太大的关注,随后暗器高手闻坚以及流风剑石师也先后被人杀害后,江湖中顿时轰动起来。 锦州数的上的几位前辈高手竟然先后被人杀了,其他在锦州也还算有些名头的人不由担心起来。就连那几位前辈也不是对手,若凶手接下来的目标是他们可怎么办? 于是担心之下,这些人很快聚集在一起,随后联合起来以为死去的五位前辈找凶手的名义向武林中几大势力送去了帖子。 这事传开后,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猜测会不会是南域魔教的人干的。毕竟他们当年就狼子野心妄想一统中原,如今过了十几年,谁知道会不会又卷土重来? 然而除了大部分人觉得很可能是南域魔教,还有某些人心里却有些不愿去想的猜测。 城西的小院子里,东方不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心中有些不悦,“这些人又跑不了,为何突然这么急切?” 他语气虽不好,司寇凌天却从中听出了关心。 司寇凌天也不知自己为何就突然急切的想要赶紧报完仇,于是视线移到桌子上道:“我想喝水。” 睨他一眼,东方不败还是转身去倒了杯水过来递给他。 因为右手受了伤,司寇凌天伸出左手接过杯子微仰着头慢慢的喝。 他这次受的伤确实很重,不过喝完一杯水,额上就冒出了汗,东方不败知他如今精力不济,也懒得再说什么,从他手里抽出杯子后道:“休息。” 看他转身就要离开,疲倦的司寇凌天半睁着眸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感觉到他的动作,东方不败回头正要将其从他手里抽出,然而才刚动了一下就听他勉强睁了下眼,低喃了一声,“别走。” 他如今这个样子,稍微重些的力道就能让他的内伤再加重一些。 看到他如今这副气息微弱面无血色的样子,东方不败心中不由就升起一丝烦躁。不过杀那么两个东西也能受这么重的伤,当真是无用! 在床前站了一会,等他气息平稳下来后,东方不败以指为剑挥出一道剑气将衣袖划开,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第35章 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是司寇凌天在打理,如今他重伤在床,东方不败不得不接手这一切。 去药铺抓药然后回来煎药对东方不败来说倒是没有问题,然而等到用饭的时间,他踏进厨房颇有些四顾茫然。 厨房里的东西摆放的都很干净整洁,食材也有不少,然而对于没下过厨的人如东方不败,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 站在厨房门口往里扫了两眼,东方不败不准备为难自己,直接转身出了院子在酒楼用过饭后拎着食盒回来。 看着他递过来的粥,司寇凌天伸出左手接了,然而因为右手受伤却没办法拿起勺子吃。 正当他准备直接凑着碗沿喝时,东方不败又重新将碗从他手拿回来,语气透着些不耐道:“赶紧吃。” 抬头看了他一眼,司寇凌天扬了下唇,用空出来的左手拿起勺子不快不慢的吃着。 等他吃完,东方不败转身放下空碗又端了碗药递过去。司寇凌天扶着碗沿就着他的手将苦涩的药一口饮尽,随即道:“你吃过了吗?” 东方不败收回手嗯了一声后道:“躺下休息。” “睡不着,你坐下来陪我聊一会。”虽这么说,但司寇凌天却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在见他转身走时也没有太失望。 然而将药碗放到桌上后,东方不败却出乎他意料的拿了张椅子放到床边坐下。 司寇凌天露出笑容,见他睨自己一眼,一副“你要聊什么”的表情,想了想道:“你出门时有没有在街头看到那条狗?” “有,很丑。”想到那条又黑又秃毛的狗,东方不败道。 “听人说那条狗先前有一身油光水亮的皮毛,而且看起来也很威武,当时不少人也想养这么一条。”司寇凌天道。 不过一条狗,其实没什么值得可怜的,不过想到那双黑黝黝的像是透着水光的眼睛,东方不败随口问道:“既是有主的,如何会成这样?” “养它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据说很喜欢这条狗,干什么都要带着它。不过后来小孩在街上被人拐走了,据说那一天那狗反常的在街上一边跑一边叫,可惜当时看到的人没放在心上,后来才反应过来那狗可能是在追带走小孩的拐子。” “找了很久没找到,小孩的爹娘伤心之下先后病死了,那条狗就成了无主的。又因为有人说那条黑狗不吉利,才害的那家人家破人亡,所以本来有心想把狗牵回去养的人都不敢了。不知为何它天天趴在那里,偶尔又看它可怜的人丢些吃食过去,它才没饿死。” 司寇凌天说完,东方不败嗤笑了一声,“只听说黑猫不吉利,没想到这里还有黑狗也不吉利之说。” 挑了几个话题聊了一会,许是因为刚刚喝了药,司寇凌天又有了睡意,然而看着坐在床边陪自己随意聊着的人,他又有些舍不得睡。 不过,在东方不败有意放低了声音后,他还是慢慢垂下了眼皮。 在他睡着后,东方不败望着他苍白却依然俊朗的脸庞不知在想什么。在床边又坐了一会,他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刚住进来时院子里除了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如今,左边墙脚多了一个葡萄架,葡萄架前设了木雕的桌椅,右边多了一个花圃里面成片的都是牡丹花,大树的底下放了一张软榻窝在上面既不会被日头晒到还能闻到花香。 院子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布置的,而且平常他坐在榻上绣花时,那人都会拿着点心水果过来,然后坐在一旁看着他绣一会。 扫了眼空空如也的木几,东方不败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说起来,除了童大哥,那人却是头一个待自己这般好的人。 心中正思绪万千,东方不败突然抬眸漫不经心的扫向一处,随即指尖轻弹。 一道银光微闪后,一人从屋顶滚了下来。 “你是何人?”东方不败斜睨了眼地上一身素白长裙的女子。 滚到地上的女子狼狈的爬起来,隐蔽的用余光朝院子审视了两眼,随即看向树下的人道:“小女子闻婷玉,前几日在街上……” 听到她姓闻,东方不败睨向她的眼神透着些冷。 感觉到冰冷的杀意朝自己而来,闻婷玉不自觉的停下了还未说完的话,心中大骇的同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虽然看到杀死爹爹的是一个穿白衣且用剑的人,但江湖中那般打扮的人却着实不少,她实在不该因为突然想到在街上见过一面的人正是这般打扮就就贸然上门。 “我并无恶意,只是……” 想要往后退却抬不动脚,闻婷玉稳了稳心神,开口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自己躲在暗处想要窥探的理由。 东方不败本欲直接杀了她,转念一想却又改了注意,只是出手废了她的武功。 见他突然出现在面前,然而闻婷玉却连丝毫躲避之力都没有,感觉到几处穴位一阵刺痛后,发现自己用不了内力了。 她先是有些惊慌,随即一边安慰自己应该只是被封了内力一边开口道:“这位……” 东方不败不耐烦听到她的声音,挥出一道内劲点了她的哑穴,随即吩咐道:“将厨房收拾干净。” 听到他命令的语气,用不出内力又说不出话的闻婷玉有些忿忿的瞪着他。 东方不败淡淡的扫过去一眼,她莫名有一种自己再多瞪一下眼睛就不保的感觉,不自觉的垂下双眸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心中对东方不败产生恐惧后,闻婷玉不敢无视他的话,虽然在心里咒骂,却还是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里面倒是很干净,只有几个用过的碗要洗。见此,闻婷玉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一些,打了些水就将几个碗给洗干净。 洗完后出来,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闻婷玉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又犹豫起来。她的内力虽被封住了但那人显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如此不若先留下来搞清楚另外一人究竟…… 想清楚的闻婷玉自己在院子里找了个没人住的房间,稍微打扫了一下后准备暂时呆在这里。 有了可以吩咐的人,接下来东方不败又恢复了之前足不出户的样子。 对于院子里出现的外人,还是一名女子,还是那天在街上见过的女子,司寇凌天心中有些不悦,虽没在东方不败面前表现出来,但看向闻婷玉的眼神却透着冰冷。 在这里呆了一些日子,除了被吩咐准备一日三餐和偶尔打扫一下,也没有再被为难,闻婷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在发现那天自己见到的人不知是病了还是受伤躺在床上,闻婷玉自以为是的想着那个红衣人肯定是因此心情不好那天才会对自己动手,所以在随后跑到东方不败面前道:“房里的人是受伤还是病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才会封了我的内力,我不会怪你的,但是没有内力还是很不方便,你现在可以帮我解开吗?” 东方不败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扫她一眼,随即从她身边走过。 见他推门进了房间,闻婷玉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就算你现在不想帮我解开内力,总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房间里,东方不败正握着司寇凌天的手腕查看他的伤势,并不理会身后的声音。 司寇凌天看着走进来的人,眸中滑过一抹厌恶,“滚出去。” “我又没有招惹你,你怎般如此不客气?”闻婷玉非但没出去反而继续往里走,想要看清床上的人究竟是病了还是受伤。如果是受伤,那么根据伤口,她就可以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杀了她爹爹的凶手。 见他不喜,东方不败挥手将继续靠近的人打出门外。 闻婷玉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没有内力护身直接吐出一口血来,随即捂着胸口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房间。 见他将人打了出去,司寇凌天心中愉悦,心头一转拉着他的手道:“我已经可以下床了,用不着她呆在这里,你让她走吧。” “手都没好,可以下床又能指望你做什么?”东方不败道。 “左手我照样可以做饭给你吃。”司寇凌天道。 哦了一声,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睨着他道:“左手吃不了饭却可以做饭?” 想到自己昨天早上说左手没力让他喂自己吃完了一碗粥,司寇凌天有些语塞。 见他说不出话了,东方不败勾了下唇,随即道:“为何那么讨厌她?” “我不喜欢你身边出现其他人。”司寇凌天说着,忍不住将脑袋轻轻靠在了他手臂上。 本以为他厌恶的原因是因为那女子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还做出如此亲昵的姿态,东方不败低头看着他一时有些无言。 第36章 内伤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全的,而手上的伤只要不去碰不拿重物也没太大感觉,说到做到的司寇凌天第二天早早就起床去了厨房。 昨日受了东方不败的一掌,闻婷玉胸口发闷一晚都没怎么睡。躺在床上想到往日里旁人见了她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更莫说像昨日那人一般对她动手。若是她爹还在,她哪里会受这个委屈,这么想着她心里难受的同时对于杀父凶手更是深恨了几分。 眼看天已经亮了,左右也睡不着的闻婷玉干脆坐了起来,起身到桌前准备倒杯水喝,然而拎起茶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胸口本就一阵一阵的闷疼,再加上心中烦躁,她直接将手里的茶壶砸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茶壶碎片,心中的闷气稍微消散了一些,闻婷玉推开门准备去烧些水喝。 还没到厨房,就有一阵米粥的香味扑鼻而来,她脚步一顿心中有些诧异,随后快走了几步到了厨房门口。 因着昨日的事,闻婷玉心中其实还有气的,不过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人,她眸光微动,还是露出一抹笑走了进去。 不管如何,亏都已经吃了,总得搞清楚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凶手。 “少侠身体已经好了吗?” 她还没到门口时司寇凌天就听到了动静,只是炉子上的粥正煮到关键时候,他正忙着用瓷勺搅拌让粥的口感更粘稠一些。 无视身后传来的声音,司寇凌天将沙锅里的粥倒进一个瓷盅里盖上盖后放到托盘里,然后才回头看向正往自己面前走的人。 注意到他对自己毫不遮掩的厌恶与杀意,闻婷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不想死就滚出去。”司寇凌天说完,转身又拿了一个碟装了些酱菜,再切了两个咸蛋,最后将其和放在一旁的一笼包子一起放进托盘里。 明明是淡然的语气,却让听到的闻婷玉后背发寒。她正愣在那里,看到端起托盘朝自己走过来的人,不自觉的往旁边急退了好几步,然后目送他离开。 不赶紧走的话,是真的会被他杀了!莫名的心中就有这种感觉,闻婷玉脸色变了几变,还是捂着胸口出了厨房,然后朝大门走去。 走到外面后,闻婷玉回头看了眼碧瓦青砖的小院子,然后头也不会的离开。 东方不败起床后,便看到坐在桌前等自己的人。 见他精神还算不错,东方不败扫了眼桌上的吃食后坐了下来,“不要勉强。” “知道。”司寇凌天应了一声,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包子。 右手还没完全好的司寇凌天自然没那个能耐做包子这个精细的东西,这皮薄馅厚的包子却是他一大早去城里有名的刘氏包子铺买的刚包好的自己回来蒸熟。 吃过早饭将碗筷收拾了,既不能练剑也不能休习内力的司寇凌天便也没别的事做。 “跟着我做什么?”睨了眼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东方不败道。 司寇凌天没吱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若无事便去休息。”东方不败道。 “才起来没多久,现在睡不着。” 见他说完继续跟在自己后面,东方不败便随他去了,拿了个小竹筐去了院里的大树下坐着。 司寇凌天继续跟上,在他坐在软榻上后也坐到了旁边。 看他拿着针线在一件外袍上绣着花纹,司寇凌天欣赏了一会心想:用那么细的线却能变成那么精致的花纹,东方实在是厉害。 一边想着,注意到他手里的那根线快绣完了,司寇凌天从竹筐里找出红色绣线,想要帮他扯一段下来。 “啪――” 正准备换线的东方不败抬头便见他从一团线中随便挑了一根用力一拉,虽然扯了一段线下来,但剩下的那些全都乱成了一团。而他似乎又嫌弃手里的那根线短了,丢到一旁后又要从线团上扯,东方不败当即便拍下他的手,“你在干什么?” 本来想说自己在帮忙的司寇凌天顺着他的视线看着乱糟糟的线团,然后有些心虚的放开还捏在手里的一根线。 “线头都没找到你乱拉什么?”东方不败放下针斜了他一眼。 “我帮你整理好。”知道自己帮了倒忙的司寇凌天将乱糟糟的线拿起来道。 看他说着要整理好,结果却弄得更乱了些,眼看那线是不好用了,东方不败有些无奈的扫他一眼,随即道:“去房里拿新的过来。” 低头看了眼已经完全找不到线头的一大团,司寇凌天应了一声,赶紧起身去帮他拿线。 路过厨房时,他停了下来,快步走进去将手里的一团乱线塞进了灶里,然后才赶紧去了东方不败的房间。 打开柜子就看到了装绣线的小箱子,司寇凌天将红色线的拿出一些后,视线扫到旁边的白色布匹,想了想将其抱了出来。 抱着布匹出来后,司寇凌天又有些想要放回去,不过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这么做。 接过他递过来的线,东方不败扫了眼他怀里的布巾,“怎么拿了匹布出来?” “我……”司寇凌天放到榻上,过了会后道:“我拿出来通通风。”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换了根线后继续绣花。 等他手里的外袍差不多绣完了,司寇凌天转身去端了些茶点过来放到旁边的小几上。 将绣好的外袍抖开看了看,东方不败还算满意的将其放到一旁,去净过手后用起茶点。 茶点用得差不多了,又略坐了一会东方不败就拿着东西回房间了。司寇凌天盯着榻上的布匹看了一会,面上露出一抹失落的表情,随即将它重新抱回东方不败房间的柜子里。 第37章 自从在江湖中都算有些名望的五位前辈前后被杀害,整个锦州的武林人士都动了起来,更有受邀请的武林各大势力纷纷赶来。 奔雷堡在整个江湖中名气不算大,但在锦州却是人人如雷贯耳的地方。因此这次的事情发生了后,奔雷堡堡主就当仁不让的成了挑头的人,所有的来人全都被迎进了奔雷堡中。 因为很多人怀疑此事根魔门脱不了关系,所以一众人聚齐以后先去验看了尸首。 基本上有点眼力的都看得出几人都是死于剑下,而看伤口凶手是同一个人。 单看伤口倒不像是魔教人的手段,众人心中不由奇怪起来:既然不是魔门,难道这五位都同时得罪了同一个人不成? 就在一众人围在尸首周围沉思时,突然有人语带惊咦道:“九修剑法!” 一语惊动众人,还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众人反射性的先看了过去。 随即认出,刚刚开口的是武林五大世家之一的魏家长老。 看清楚突然开口的人后,有人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不由高声道:“九修剑法?你说九修剑法是什么意思?” 聚集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少年人,自然知道九修剑法代表的是什么。 “当年我有幸见识过司寇大侠出手,若没老眼昏花的话,我可以肯定这几人正是死于九修剑法。”魏家长老继续盯着尸首上的伤口,神情严肃而认真。 明明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却还是有一个年轻些的人不由道:“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九修剑法已经随司寇大侠一同离世?难道是司寇大侠的英灵爬上来杀了他们不成?” “莫要拿司寇大侠玩笑。”旁边青山派的一位老者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句,随即看向魏长老,“可能确定当真是九修剑法?” “想必这里也不乏有当年与九修剑交过手的人,只要认真看看,想必不难看出?”魏家长老说完,有几个人凑到尸首边认真的看了看,互相交换了眼色后,随即神色认真道:“的确是死于九修剑法。” 若一个人说还能当是说笑,等好几个人出来肯定后,众人当即就“哄”的一声炸开了。 世人皆知,司寇芎之后江湖中再不见九修剑。如今说这几人是死于九修剑法,说得不敬一些,那不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吗? 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一会,慢慢的都收了声,堂中众人神情不一。 大堂里静默了一会后,奔雷堡堡主看向岳城派葛舟,“葛前辈有什么看法?” 葛舟在众人中年纪不算最大,武功也不是最好的,然而他是岳城派掌门的师叔,辈分却比这里所有人都高了一辈。 “这种费脑子的事别问我。”葛舟道。 众人都知道他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脾气,对于他推诿的话倒也没什么感觉。就连问话的奔雷堡堡主也不过是为了打破沉默的局面,并不是真指望他说出个一二。 果不其然,在沉默被打破后,人群后面突然有人道:“司寇大侠虽不在了,不过他不是还有一个独子吗?”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一动,却不知都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才有一人道:“若说司寇大侠的独子,我倒是与他交过手,虽然武功不错,但与当年的司寇大侠是完全比不上的,而且他使的也不是九修剑法。” “或许他之前有意保留。” “他身为司寇大侠的独子,会九修剑法也是理所当然,有什么必要保留?” “可若说当今武林除了他,也的确不可能还有别人会九修剑法。”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起来,葛舟不耐烦道:“吵什么,要知道司寇凌天会不会九修剑法,找到他问问不就知道了。” 葛舟会这么说倒不是像其他人那般有别的心思,只是他当年就遗憾未能一见九修剑司寇芎的风采,如今得知有人继承了九修剑法,便想去见识一番。 “葛前辈说得没错,既然此事牵扯到了九修剑法,那么就有劳诸位费心先找到司寇少侠。”奔雷堡堡主拱手道。 因着司寇芎的声名,虽说怀疑几人是死于九修剑法,倒也没人立刻就说凶手是司寇凌天。只是追查凶手的线索既然停在九修剑法上,众人便准备先找到司寇凌天再说。 莫说江湖中众多势力同时发力,要找一个人就绝不会太难,单是司寇凌天本身也没有刻意掩藏行踪。 而众人会在一个月后才找到他的行踪,还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司寇凌天居然就在锦州,因此一开始找的方向都不对。 得知近来司寇凌天一直在锦州的消息,很多人心中都犯起了嘀咕。他在锦州,结果锦州就有五人疑似死于九修剑法,若说是巧合,那却也太巧了一些。 于是因为这样的巧合,加上离得也不远,聚集在奔雷堡的人心照不宣的分别前往平城城西这座寻常的小院。 温馨的小院里,有东方不败的调理,司寇凌天的伤前两天就已经好全了。此时他正因收到东方不败递过来的月白色外袍露出喜悦的笑容。 东方不败坐在榻上,见不过是一件衣裳,他便喜成这般模样,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垂眸看向手中的书,只是唇角却有一丝上扬的弧度。 一本满足的将外袍穿在身上试了试,下一刻司寇凌天就脱了下来,小心的叠整齐,然后拿到房间准备放起来。 抬眸扫了眼他的背影,东方不败伸手拎起茶壶,随即道:“没茶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司寇凌天飞快的进房间打开柜子将手里的衣服放进一个装了两块绣牡丹的帕子的箱子里,眸中含笑的又看了看,随即关上箱子转身去厨房。 没一会,司寇凌天就拎了一壶刚泡了好的茶出来,倒了一杯端给他后坐在了他身边。 接过茶喝了一口,东方不败手里的动作顿了下来。 司寇凌天正以为他是不满意手里的茶,却听他道:“有不少人往这边来了。” 若是寻常人东方不败自然不会说,他既然说了,那么就说明那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认真感受了一会,司寇凌天也发现了那些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他转头道:“远来是客,我出去迎迎。” 端着手里的茶继续喝了两口,东方不败放下杯子继续看书。 司寇凌天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开门走出门口,就在他刚关上门时,第一个人已经到了。 “小子可是司寇凌天?” 回头便看到一位黑发白须的老人,司寇凌天点了下头,“正是。” 他话音刚落,从四方赶来的人也纷纷到了院外。 “你可会九修剑法?”看到面前神色淡淡的年轻人,葛舟有些期待的道。 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淡淡扫过,司寇凌天道:“自然。”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不说其他人神色如何,身处在其中的林家人一瞬间表情变得很是难看。没想到他们林家当年都看走了眼,竟然让一个小孩给骗过去了! “好好好,小子你陪我比划比划,也让我见识见识九修剑法。”葛舟高兴的说着,就要上前拉他。 “眼下还有事情等司寇少侠解释,葛前辈想和他过招不若待事情解决后。”奔雷堡堡主带着些探究的打量司寇凌天,朝葛舟道。 不同于其他人知道九修剑法竟然没失传后想到当年司寇芎就是凭此大败魔门门主,暗中生起的心思,奔雷堡堡主只想赶紧查清楚凶手是谁,杀人的原因又是什么,对他奔雷堡有没有威胁。 葛舟虽行事随心,但却也知道事关人命,没查清楚前其他的什么都要退后,因此也不再说什么。 见葛舟不再提比试的事,奔雷堡堡主松了口气,毕竟他也不敢得罪岳城派。 “想来司寇少侠也听说过金刀王竹林双客等几位前辈被人杀害的事吧?”奔雷堡堡主说完,见他神色未变,显然是知道的样子,于是继续道:“既然少侠知道,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月前我们验过几位的尸首,发现他们疑似死于九修剑法。既然少侠承认你会九修剑法,那么就劳烦随我们走一趟。” 许是因为事情出现在锦州,又一直担心会牵扯到奔雷堡,再没有查出真相时,奔雷堡堡主的心中一直有些焦躁,因此在面对有可能是凶手的司寇凌天时,说话也带出了几分情绪。 “那便走吧。”司寇凌天道。 本来就觉得事情尚未查清,奔雷堡堡主刚才说的话稍微有些不客气了些的人见司寇凌天一口答应下来,看着他清冷的神情越发觉得不可能是他动的手。 毕竟用满江湖应该只有他一人会九修剑法杀人太明显了,而且他还那么巧合的就在锦州。太过巧合的巧合,反而不那么让人轻易相信。 第38章 虽然司寇凌天话虽不多神情也透着些淡漠,但听完他们的来意就一口答应下来,态度也算不错。 要知道江湖中人多少有些脾气,换了别的人被怀疑都不一定那么好说话,因此虽觉得此行太容易了些,但众人也不好说其他的话了,纷纷转身准备离开。 司寇凌天正想说回院子拿些东西然后再和东方不败说一声,就听身后的黑油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东方?”司寇凌天见他出来,两步走到他身边。 走出不远的其他人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一身红衣的人立在门口,不过一眼,有眼力的就看出他的武功不容小觑。 感觉到望过来的各种目光,东方不败扫过去一眼。 那一眼的气势让众人不自觉的收回了视线,随后心中犯起嘀咕。 “我随你一同去。”东方不败道。 本担心他不喜欢这些事,所以司寇凌天很少在他面前提,这一次也打算自己去。 如今他主动提出要和自己去,司寇凌天心中升起着愉悦的感觉,“那好,我去收拾些东西。” 自从他出来,司寇凌天的神情就柔和起来,唇角带着一丝弧度说完,便转身进了院子。 “咦!原来是你!”倒是葛舟认出东方不败,转回来道:“嘿,你可不够意思,喝光了我的好酒就自己跑了。” “是你先走的。”想到那香醇的黄溪酒,东方不败倒是认出了他。 “我先走的?”葛舟伸手指着自己,“我第二天醒来时可还在原来的地方,对了,酒坛子可还在旁边!” “走到梦中寻周公不算走么?”东方不败道。 想到那天自己好像的确很快就醉倒了,葛舟咳了一声,“那次就算了,下次请你喝酒可别再喝完就走。要知道那日可是在林子里,万一来了什么野兽趁机把我叼窝里去了呢?” “一个老皮老肉的醉鬼哪只不长眼的野兽看得上?” 司寇凌天出来时正听到东方不败这句玩笑般的话,脚下步子一顿,随即走了出来。 抬脚走到他身前,司寇凌天用余光扫了眼一身布衣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头,“东方,你认识他?” “一面之交。”东方不败随口说完,见他背着包袱院门也已经锁上了,于是道:“走吧。” “什么一面之交,东方不败,我们怎么也算是酒友吧?”葛舟听到他的话反驳道。 “不过才喝了一次。”东方不败道。 “反正这事和我们也没关系,那等到了奔雷堡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喝酒。”葛舟说着,拿下酒葫芦喝了口酒。 江湖里恩恩怨怨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认识的可能还有些感情,对于这些只听过名字的,除了看到尸首的那一刻有些触动,再多的感觉葛舟也没有。反正那么多人在总会有人去查,也用不着他,还不如找个地方喝酒去。 酒东方不败爱喝,但也不是什么酒都接,什么人都可以一起喝的,所以,“黄溪酒。” 这人虽差强人意,但若有好酒,倒也不是不能一起喝。 听到那三个字,葛舟表情僵了一会,之前他弄走掌门师侄仅有的三坛黄溪酒,倒现在偶尔还会被提起来说,如今去哪再弄一些过来? “黄溪酒是没了,不过我掌门师侄那还有别的好酒,下次我再弄些出来我们找地方喝。这次的话,还是将就一下奔雷堡的酒。”葛舟道。 奔雷堡堡主:“……” 岳城派其他人:“……”听到师叔祖又要准备“弄”掌门的酒,他们是当没听见还是当没听见? 见东方不败和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司寇凌天心中有些不舒服,将黄溪酒记在了心上后,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酒瓶。 “东街那家新酿的酒。”这几瓶酒他受伤前就带回来的,等伤好后放在那里就放忘了,今天收拾东西才看到。 东方不败接过酒,打开后便有一阵浓浓的酒香争相从狭长的瓶口涌出来。 “好酒!”葛舟喊了一声,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酒。 江湖里少有几个不爱酒,闻到这惑人的酒香却又喝不着,有几个人当即就加快了轻功先行一步。 见他抬手喝了一口,葛舟凑近道:“味道如何?” “自然不错。”东方不败扫了他一眼后道。 离得越近这酒香就更是馋人,葛舟道:“比黄溪如何?” 又喝了一口,东方不败道:“各有千秋。” 能比得上黄溪酒,那可一定要喝道,于是葛舟直接道:“给我尝尝呗!” 岳城派其他人:“……”暗道:这么巴巴的去向人讨酒喝,还不如回去“弄”掌门的酒。 不想他打东方不败手里酒的注意,司寇凌天又掏出一瓶丢给他。 打开确定是一样的后,葛舟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觉得他先前所言和黄溪各有千秋果然不是虚言。 打量着手里小小的酒瓶,葛舟都有些舍不得喝了, “司寇小子,你还有多少这种酒?” “三瓶。”与其让他和东方不败聊天,司寇凌天更愿意自己应付他。 听到只有那么点,葛舟喝得更小口些,“司寇小子,这酒从哪弄来的?” “东街的巷子里。”司寇小子道。 “哎!那我们回去再弄些过来。”葛舟说完,就要拉着他回去。 “就只有一坛,都在这里。”司寇凌天说完,见东方不败看了过来,于是朝他笑了下,然后道:“那家人在酿一批桃花酿时,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让这坛酒和别的不同。我那日正好经过闻到酒香后就费了些心拿了回来,不过因为是误打误撞酿出来的,所以他们再试也酿不出来。” 一开始众人还都走在一起,等见葛舟东方不败等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走,慢慢的都先走一步。 于是,很快三人身边便只剩下奔雷堡堡主和岳城派的人。 眼见人都已经走远了,岳城派的人提醒了声葛舟,反而被他不耐烦的打发着先走了。 奔雷堡堡主也不想陪他们在这磨蹭,可是他是东道主也不好丢下他们先走。 等到终于回到堡里,堡主松了口气,让人安排司寇凌天和东方不败休息的地方。 “抱歉了,因为来的人比较多堡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请二位将就一下。”将人领进一间小院子里,奔雷堡管家客气中带着些不好意思。 这院子实在小,而且里面是一座两层的木楼,楼下是放着桌子的厅,只有二楼有一间房可以休息。 “没事。”司寇凌天道。 如此,管家就放下了心,留下一句有什么吩咐尽管叫下人后转身离开。 他们到温家堡时已经是下午,其他人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因此没有立刻聚集起来。 管家离开后,司寇凌天在木楼上下走了一圈,确定里面的用品都是新的后,将包袱里要用的东西整理出来。 “凌天。” 司寇凌天正忙碌着,听到他的声音走了过来,“怎么了?” “坐。”东方不败用下巴点了下旁边的位置。 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司寇凌天坐了下来。 “你来此有何用意?”东方不败道。 “名册上的人大多都在这里。”司寇凌天道。 东方不败自然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看向他道:“你就准备继续用九修剑法动手?” 司寇凌天没有说话,神情却表明他就是这么打算。 没继续问他为何要如此,东方不败道:“有为难便与我说,若再受伤我不会管你。” 听到他变相的关心,心中微胀司寇凌天眉眼都带了笑,忍不住弯腰将头靠在他肩上,“东方……” “那么大人还做这般姿态。”东方不败低头看向他,语气里透着一分嫌弃却没有推开他。 见没被推开,司寇凌天得寸进尺的伸手虚环着他的腰,“等我报完仇我们就回山谷吧!” “好。”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进院子时,抬眼就看到一身红衣的人坐在楼顶上,他正要开口,就见一身白衣的人从楼里出来,抬头道:“今日风大,先下来吧!” 楼顶的人朝下面扫了一眼,没看清楚他怎么动,下一刻红色的衣袍随风鼓动人已经落了下来。 白衣人含笑两步上前,扶着稳稳落下来的红衣人的手。 那么低的高度,还能摔着不成?东方不败斜他一眼,抽出手扫向门口,“有事?” 管家才回神一般的上前道:“堡主请二位去正厅。” 司寇凌天看向身旁的人,见他微点了下头,道:“劳你带路。” “不必客气。”管家说着,领着人往外走。 本来很宽阔的正厅此事因为坐满了人,反而显得有些窄。 随着二人走进来,本来还有说话声的厅里静了下来。 “二位请坐。”奔雷堡堡主站起身,抬手示意他们坐在自己下首留着的空位。 “近日的事情司寇少侠已经知道我就不再多说,不过月前我等检验几位前辈的尸首,发现他们像是死于九修剑法。”奔雷堡堡主说完看着他,等了一会,见他神色淡淡的,还有心情喝茶,于是直接道:“不知司寇少侠对此有什么看法?” 尝了一口觉得茶的味道还行,司寇凌天将其中一杯茶推到身边人面前才抬头道:“没什么看法。” 奔雷堡堡主被他这句话哽了一下,然后道:“那么可否请司寇少侠演练一下九修剑法?” 他话刚落,司寇凌天坐着没动手里的剑却瞬间出鞘,抬手使出九修剑法的第一式后还剑入鞘。 那一式看起来很慢,然而众人在心中想了一下,却发现并不容易模仿。 “嘭——” 大厅角落里的花瓶突然炸开,让还在想着刚才招式的众人被惊了一下。 早有脾气不太好的人从他进来后先无礼的不和他们打招呼,后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就有些看他不顺眼。现在再被惊了一下,也不反思自己当着主人的面暗中研究其招式,反而当即就不悦道:“我蒋中不喜欢兜圈子,就直接问了,除了你之外可还有人会九修剑法?如果没有,那么金刀王几人之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又凭什么来质问他?”东方不败用眼角扫了他一眼。 他语气平淡的并不含什么情绪,然而蒋中却莫名感觉到了他的轻视,好似自己根本入不得他眼,于是拍着桌子站起来道:“我又没问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插话?” “呵……” 众人只听到一声微冷的笑,随后就见拍桌而起的蒋中捂住了嘴,从他指缝里留出鲜红的血。 大部分人都有些莫名,只有很少部分人刚刚看到了一道红影闪过。这些人心中一凛,在看向厅里唯一一个着红衣的人眸中滑过一抹慎重。 东方不败这个名字之前也在江湖中传过一段时间,虽然当时一直有传言说他武功高深莫测,然而真正的一流高手却都没放在心上,今日看来,却是…… “不会说话被打了也是自找的,我说,你们还有事没事?没事就散了吧!”见他们都不说话了,葛舟道。 被他打破僵硬的气氛,奔雷堡堡主松了口气,反正事情也拖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天,于是道:“那就听葛前辈的,我下午带司寇少侠去验尸首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们明日再谈。” 除了瞪视着东方不败的蒋中外,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便都起身离开。 第39章 因着之前在大厅里闹的不欢而散,奔雷堡堡主回到自己院子后,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干脆吩咐让下面的人开始布置,准备晚上请众人一同吃顿饭。 堡里的下人去各个院落通知时,基本上所有人都答应会到场。 早上无意发现楼里竟然还有一把古琴,无事的东方不败让司寇凌天将桌案搬到了院子里,然后坐在琴后随意的拨着琴弦。 所以等到下人过来传话时,就见一身红衣的人微垂着头在弹琴,而另一人坐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专注的看着。 看到院子里面的场景,来人一时也不好打扰,便站在院门外等着。 东方不败收手时,扫了旁边还望着自己的人一眼,指尖划过琴弦带起一道劲风打在他脸上。 反射性的抬手摸上脸,等感觉到其实并不疼后,司寇凌天不由露出笑容。 瞧着他那有些傻的模样,东方不败忍不住勾了下唇。 见他朝自己笑了,司寇凌天凑到他旁边,“东方……” 他话还未说完,候在院门口的人刚好走了进来,“两位大侠,我们堡主晚上在前面设宴,请二位到时候赏脸。” 司寇凌天回了声知道打发他走后,继续刚才的话,“东方,你教我练琴吧。” 会弹琴不过是因为教中有人擅长,耳濡目染之下东方不败便也能弹两下。他的琴艺虽算不上非常好,不过教一个完全不会的人却也没有问题。 左右现下也无事,东方不败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 见他答应,司寇凌天愉悦的在他身边坐下,侧头听他讲解琴艺。 离的那么近,看着他白皙的脸庞,眼角微挑的凤眸以及开开合合的红唇,司寇凌天只觉得心中一阵狂乱的鼓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觉得眼前的人无一处不好,怎么看怎么想亲近,怎么看怎么……喜欢。 司寇凌天觉得这世间没有一个能比他对自己还好,自己也只想对他一人好。 司寇凌天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却有些害怕他以后会不会离开自己。然而想到他答应过待此间事了就和自己一起回山谷,便又觉得其实还是有希望的,再不成,也可以毁了山谷的机关,让他永远陪着自己。 讲完了基本的方法,又示范了一遍指法,东方不败道:“你来试试。” 回过神来的司寇凌天压下心底的悸动,然后伸手拨动琴弦。 “这是在弹棉花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嫌弃,司寇凌天讨好的朝他笑了笑,收回手道:“我刚才没看清楚。” 斜睨了他一眼,东方不败还是放慢了动作又示范了一遍。 这次司寇凌天没一心两用,而是一脸认真的看了起来。 然而……显然认不认真都并没有什么用。在东方不败收回手后示意他弹时,依旧是弹棉花一般的手势和刺耳的声音。 东方不败一时有些无语。 见他沉默的望着自己,司寇凌天多试了几遍,在发现越弹越烂后还是自觉地收了手。 即便还不会弹,司寇凌天却也听得出来自己弹的和他刚刚弹得完全是天壤之别。 想到之前教一遍他就会了的剑法,东方不败忍不住抓起他的手看起来。 五指修长,骨结如玉,的确是一双适合用剑弹琴的手。 被他握着手,司寇凌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悸动起来,若仔细看还能看到耳后的一片薄红。 放开他的手,东方不败道:“再试一遍。” 司寇凌天依言而行,然而就在手指刚碰到琴弦时,就看到另一双明显比自己白皙的手覆了上来。 指间轻颤划过琴弦带起一声杂音。 “往内勾。”握着他的手摆出正确的姿势,东方不败一边提醒。 顺着他的提醒勾了一下食指,却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司寇凌天偏头,见他并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便再试了一次,这次总算像些样子。 在他的指点下连着弹对了几个音,司寇凌天带着几分期盼的望着他,东方不败朝他颔首算是表示稍微有些满意。 手把手的教完了基本的指法后,东方不败还算满意,于是收回自己的手,示意他完整的演练一遍。 然而,在他放手后,司寇凌天弹了两个音就瞬间恢复成了之前的弹棉花状态。 有些怀疑的扫他一眼,确定他不是故意的后,东方不败耐着性子重新手把手教了一遍,还不时的提点几句。 忽视从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司寇凌天认真的记着他的话。 在第三次手把手教了一遍,不等他演练完东方不败就打断了他的动作。 “本座的琴艺并无人教。” 虽然不知原因,但司寇凌天早就发现他在心情不怎么样时偶尔回冒出这个自称。 “朽木不可雕。” 果然,随后他丢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 一阵风忽视从院外刮进来,红袍随风轻鼓起。 目送他进入楼里,司寇凌天忍不住干咳了一声,面上露出些微尴尬之色。 他是真的尽全力了,然而这些琴弦就像是跟他做对似的。 犹豫了会要不要跟进去,司寇凌天还是重新回头面对着琴。 脑子里回忆了一番他刚才的指点,司寇凌天挺直着背,一脸肃容的将手放在琴弦上。 然后,事实证明,架子摆得再好,朽木也,依旧是朽木。 回到房间,本来有些不愉的东方不败听到楼下持续传来的刺耳之声,想到他刚刚怎么扭都扭不过来的手势,过了一会摇摇头忽然就笑了。 自己坐在琴后弹了好一会,发现一点进益都没有后,未免楼上的人受不了刺耳之音将水盆砸下来,司寇凌天收手将琴抱进了楼里。 下次他还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琴好了。 第40章 问过之后,知道晚间的酒宴东方不败不准备去,司寇凌天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太阳落山时,提前陪他在院子里用了晚饭。 等到天将将黑,有下人再次过来提醒时,司寇凌天留下一坛酒给他后这才离开。 若说在小院里,和东方不败在一起时司寇凌天就像一个俊朗却温和的年轻人,那么在踏出院门来到前面的宴席时,他整个人就显得淡漠而难以接近。 酒宴开始时,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给面子的自己到了,奔雷堡堡主站出来说了些话又敬了众人一杯酒后,酒宴就算开始了。 江湖中人不讲究那么多,开始吃喝后就又不在不少人开始走动。 倒是有不少人不知怀着什么心思,端着杯子过来想和司寇凌天聊聊,然而当你无论说什么,对方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你时,相信再会说话的人到后来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注意到司寇凌天并不怎么搭理人,爱面子的江湖人就没谁再上去自找没趣。 倒是林家的来人的其中一个想到曾经他们有机会得到九修剑法,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走到了司寇凌天面前。 “司寇凌天,我们林家养你十几年你竟然联合外人伤了家主之子,我看你这个白眼狼就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那五位死于九修剑法的人,我看就是你杀的吧!” 这人司寇凌天曾在林家见过,按辈分算是林浩达的表叔,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对他格外的好。 眸中滑过一抹讽刺,司寇凌天端起杯子喝着酒,心里却有些想回院子。 不知东方现在在做什么?应该是在喝酒吧。 见他竟然无视自己,那人脸色难看起来,继续讽刺道:“当年你还叫我一声叔呢,怎么,如今倒是哑巴了?” 若说以前知道他们那些人那时候曾对自己好都是别有用心司寇凌天多少会有些难受,然而如今他已有了真心待自己的人,那么这些人就再算不了什么,也引不起他的情绪。 叫他还是那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死德行,那人心里不爽的就想要动手。 然而,还没有出手,他却不小心撞将桌上的酒壶撞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刚刚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加上司寇凌天坐的桌子只有对面有两个人,所以并不引人注意,如今酒壶落地的声音却是让很多人都听到。 见旁边的人望过来,那人收敛了有些狰狞的表情,垂下的手却忍不住动了动。 另一位林家人发现这边的情况后快步走了过来,提醒般的握住他的手。 不少人好奇的望着这边,以司寇凌天这张桌子为中心的一圈突然静了下来。 “司寇小子,过来陪我喝酒。” 葛舟的突然发话打破了一圈沉静,其他人便转身继续喝酒吃菜聊天。 过了一会,司寇凌天没有动,却是葛舟自己拿着酒葫芦过来他的桌子坐下。 二人坐在一张桌子后也没交谈,只是一个拿着酒葫芦一个捏着酒杯各自喝着酒。 有葛舟在这,之前那人瞪了一眼司寇凌天后就被同伴拉着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葛舟在这里坐着,接下来就真的没人再过来。 不知喝了多久,在确定这场酒宴一时半会散不了后,司寇凌天不想再呆下去,喝完手里的酒放下杯子。 “小子,要走了?”葛舟看着他道。 司寇凌天转头,过了一会嗯了一声。 “酒喝多了就会伤身,所以要适可而止,很多事情何尝不是适可而止才是最好的。” 本来已经起身走人的司寇凌天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话,不由回头带着些探究的看着他。 然而,他却还是刚刚那副一手拿着酒葫芦有些懒洋洋的模样。 盯了他一会,司寇凌天收回视线越走越远。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时,一声叹息溢了出来。 司寇凌天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 他开院门后脚步不停的走进木楼,在楼下略扫了一眼便走上了楼梯。到了楼上后,见桌前和软榻上都没人,他绕过屏风走到里面。 在发现里间和床上都没人后,司寇凌天不由有些紧张,“东方……” 不管是对他起了心思之前还是之后,司寇凌天最害怕的永远都是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听到下面的动静,以及后来他有些慌乱的声音,东方不败轻嗤了一声,心里暗道了声蠢。 听到楼顶传来的细微声音,下一刻司寇凌天就从窗子蹿了上来。 “东方……” 见到他披散着发坐在屋顶上,司寇凌天心落回原处后情不自禁的凑过去揽住了他。 屋顶本就是倾斜的,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往下滑了一些,东方不败脸色有些黑的斥了一声,在发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后,不由道:“你这喝了多少酒?” 其实他倒真没喝多少,身上的味道大都是在酒宴上呆久了沾染的。不过,就在准备回答时,司寇凌天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闭上了嘴,将头靠在他肩上感觉着他的气息。 太过贴近的距离让东方不败稍微有些不适,伸手欲要推开,就听他呢喃,“头疼……” 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过了一会放了下来。 感觉他不再想推开自己,靠在他身上的司寇凌天唇边滑过一抹愉悦的弧度,本来只是有些微醺现在倒真的觉得有了几分醉意,干脆闭上了眼。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了过来。 任他靠了一会的东方不败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头疼还不赶紧下去休息。” 司寇凌天没有动,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衣袖后愈发往他身上靠了靠。 低头瞧了眼不愿意动弹的人,东方不败伸手扶起他,带着人进了木楼。 随手将他丢到软榻上后,东方不败转身去桌前倒茶。 然而,在东方不败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时,就感觉到背上一重,一双手从后面绕过来环住他的腰。 听到身后人低低的喊着自己,带着酒味的呼吸打在自己耳后,东方不败偏头,“起来。” 说完见他没有反应,东方不败眉梢轻挑,语气里透着一分警告,“司寇凌天!” 回应般的嗯了一声,司寇凌天张口,“东方,我要喝水。” 端起杯子送到他嘴边,将水一滴不剩的灌进去后,东方不败身形微动闪到一边,任他趴到桌上。 将空杯子放下,东方不败抬脚踢了踢他。 “去洗漱然后休息。” 应了一声,司寇凌天站了起来,然后就要往外走。 看他脚步不稳的样子,东方不败有些担心他会直接从楼梯摔下去。 而且,不拿衣服怎么去沐浴? 东方不败伸手拉住他。 被他拉着,司寇凌天立刻就乖乖不动了。 见他呆站着朝自己微笑,东方不败拉着他到木柜前,打开柜门后翻着他的衣服拿了出来。 将衣服拍进他怀里,东方不败拉着他下了楼,在木楼旁边的浴房门口站着,“把衣服放下自己去打水。” 浴房屋檐下就有一个烧着热水的炉子,不远处就是放凉水的缸。司寇凌天依着他的话,将衣服放林里面的架子上后,出来拿起木桶过去打水。 见他好歹没醉到连话也听不懂,东方不败便一样一样的吩咐他。 等到浴桶里水够了,衣服和沐浴用的东西都已经放在桶旁,东方不败示意他自己进去沐浴后,将门关上坐在了院子里。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三两颗星子发出淡淡的光。 东方不败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抬手顺着被夜风吹起的发。 忽然,又是一阵风吹来,东方不败顺着发的手却放了下来,随即望向某一处。 下一刻,一人踏着夜色而来,看到院子里的人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 大晚上的,东方不败却是没心情陪这来历不明的人玩,身形微动后对上那人,一出手就用了全力。 十几招后那人就抵挡的艰难起来,他心中大骇的同时不由仔细的看向对面的人。 这一看立刻就认出他不是司寇凌天,那人心里暗骂了一声,随即便想离开。 不过东方不败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个挑衅的人,在他想要跑时,一道银光从手里飞了出去。 就快出院墙的人身子似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即嘭的一声摔了下来。 扫了眼地上的人,东方不败本来懒得自己处理,然而想到那个醉了的家伙,还是扯着射出去绣花针上的线将人带出去丢到了奔雷堡后面的山上。 等到他回来时,浴房的门正好打开。 扫了眼出来的人,东方不败带他回到楼上。 “休息吧。”留下一句话。东方不败转身往里间走,走到一半,感觉到他跟了上来,不由回头。 “你做什么?” “休息啊。” 听到他理所当然的话,东方不败静静的看着他。 司寇凌天走了过来,握住他的一只手低低的喊了他一声,“我想和你一起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东方不败冷眼瞧着觉得他不像是喝醉了,更像是脑子出了问题。 侧身虚揽着他,司寇凌天低低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本来他告诉过自己不要太急的,然而却发现他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感觉。 他想和他亲近,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唇凑在他耳边,司寇凌天开始呢喃般的喊着他的名字。 随着他一声一声重复的喊着,其中的感情不用特意去感觉都能感受得到,东方不败微讶的同时心中有些异样。 理不清这一瞬间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再听他还在喊自己的名字,东方不败稍微有些烦躁。 抬手将他推到床边,东方不败淡淡的说了声休息后,将外袍放到一边就自己躺到了床上。 看着他盖着被子合上了眼,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的司寇凌天在床边站了一会。 想了想司寇凌天犹豫的坐在床沿,又等了一会后,见他没有反应,便带着笑容迅速的躺了下来。 抬手挥灭屋里的烛火,司寇凌天侧身面向他,唇边带着愉悦的弧度很快入睡。 第41章 清晨的第一缕光,温暖而又耀眼,当红日一点一点的跳跃到天幕的最高点时,那一缕光透过窗打在了床头。 因为没有放下床帐,所以在晃动的光线从眼皮上滑过时,司寇凌天就睁开了眼。 抬手盖在脸上挡了下有些刺眼的光,随后想起什么的司寇凌天突然放下手,猛的转过身。 那双漂亮的凤眸此时紧闭着,黑而长的睫在眼下打出一圈阴影,因白皙的肤色而显得更加红的唇此时带着一分上扬的弧度。睡着时的他气势不再那么张扬,却透着一分让人不由自主想亲近的惑人。 注视着他的睡颜,司寇凌天心中的愉悦满得就快溢出来。 昨晚因为怕他不喜所以即使在睡着时也下意识的提醒自己尽量往外面躺,如今静静的看着还未醒的他,司寇凌天却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 一大早被人这么专注的盯着,莫说是武功绝顶的东方不败,就是个普通人也被看醒了。 见他睁开眼,司寇凌天停下靠近的动作,不由微笑起来,“东方。” 昨晚睡的本来就不早,被他打扰的东方不败本来是想斥责两句的,然而看到他朝自己露出透着温和喜悦满足等复杂情绪的笑,却只微抿了下唇,随即侧过身,“醒了就出去。” 见他还要继续睡,司寇凌天毫不犹豫的躺了下来,然后也侧过身子,对着他的后背道:“我还要睡。” 东方不败已经重新闭上了眼,听到他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说是那么说,但其实已经睡够了的司寇凌天和他躺在一起哪里舍得再睡过去。 安静的看着他,司寇凌天觉得他的发特别黑,忍不住拉了他的一缕发和自己的放在一起,一眼就能分辨出更黑的是他的。 捏着他的发在手里把玩,司寇凌天眸中含笑。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到了东方不败这种境界,几乎不用特意去感受就能知道周围的情况,更别说对方还离他那么近。 一脚踹了过去,东方不败道:“睡够了就出去。” 他语气虽淡但已经带着一丝不悦。 然而,司寇凌天在发现他即便已经不悦对自己也没下重手,心中一动后就忍不住试探般的贴上他的后背,伸出一只手虚搭在他腰上。 “我陪你睡。”说完就立刻闭上了眼。 背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东方不败有一些不习惯却又不觉得讨厌。 睁开眼扫了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发现他指尖轻轻的颤动后,东方不败又合上了眼帘。 贴近他的司寇凌天心中其实有些忐忑,因此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许久后过后,他倒是真的就这样又睡过去了。 在他睡着以后,东方不败轻轻的转过身面对着他。 初见时还透着几分稚气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到了如今的样子,却是不知他从何时起竟然对自己起了这种心思。 东方不败抬手划过他俊朗的面容。 偏偏,自己好像并不厌恶他的这种心思,也不太厌恶他的靠近。 手指从他的脸划下来,落到颈脖后停下,轻划了几下后收了回来。 将头抵在他的肩窝,东方不败想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等到司寇凌天再次醒来时,发现面对自己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时,怔了一会。 等确定自己是保持着靠近他的姿势睡着时,司寇凌天心猛地跳动起来。 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终归是他愿意靠近自己。司寇凌天想,不管以前怎样,能遇见他,到底是上天待他不薄。 眸中的笑一瞬间如烂漫的春花同时盛开,司寇凌天情不自禁的用唇轻触了一下他的侧脸。 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跳得愈发激烈,耳后也不由爬上一抹红。 睁眼就看到他这般模样,东方不败挑了下眉,随即微仰头贴上他的唇。 看到那一抹红从耳后升到他的脸上,东方不败眸中滑过一抹笑意,随即舌尖在他唇上一扫而过。 这感觉竟然也不讨厌,东方不败正想着,就见他往后一退跌下了床。 听到嘭的一声响后,东方不败放声笑了起来。 靠近自己时面皮倒厚,如何在得了自己主动亲近时就吓成这样? 在他戏谑的目光下,司寇凌天爬了起来,低头轻触了下他的唇后快步走了出去。 “我去给你准备早点。” 不说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就是他…… 瞧着他穿着单衣就往外走,东方不败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反应过来。 等感觉到他下了楼走到了已经走到院子里时,东方不败才下床推开木窗。 “呆子!” 听到他的声音,司寇凌天反射性的转身抬头,就见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低头发现自己穿着单衣出来的司寇凌天表情变了变,然后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犯了蠢一般,一脸淡然的拿起水盆在院子里打了水回楼。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般有趣? 看他端了水上来将洗漱的用品准备好,一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东方不败穿上外袍后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 等他过去洗漱,司寇凌天松了口气,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袍穿上。 等到二人收拾好,司寇凌天要去厨房准备饭菜时,东方不败想到昨晚的黑衣人,提醒道:“在堡内也要提防一二。” 司寇凌天了然的点了点头。 想了想,东方不败将一块木牌递过去,“按一下这里会有黑烟蹿到天上。” 瞧着手里黑漆漆的像是一块烧焦的木片的牌子,司寇凌天却怎么看怎么喜欢,甚至觉得上面混乱的纹路也很漂亮。 见他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东方不败心中满意。 记起之前与他看过的一本书上说,两情相悦的二人会互相赠送信物,司寇凌天小心的将木牌贴身收起来,想了想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后,将自己随身带的剑谱拿出来给了他。 这剑谱东方不败早就看过了,见他又给自己不由看过去。 “给你无聊时翻翻打发时间。”司寇凌天说完就走了出去。 瞧他这样倒像是不好意思一般,东方不败想到了什么,看着眼手里的剑谱勾了下唇。 算是得偿所愿的司寇凌天从起床开始心情就一直很好,加上今天没人过来打扰,他便一直像尾巴一样跟在东方不败身旁。 许是心态有了些微变化,对于他一直跟着自己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东方不败倒也没有嫌他烦。 坐在院子绣完一张帕子后,东方不败就觉得有些无趣了,见他专注的望着自己,眸光一闪后便将手里的针和另一方纯白的帕子塞到他手里。 司寇凌天不解的看过去,就听他道:“平日里拿了我那么多帕子,便也绣一方给我当还礼。” 倒是不介意给他绣,只是拿着针却完全不知从何处下手,司寇凌天不由继续看着他。 “绣好了你今晚就继续睡床。” 话外之意就是不绣晚上继续睡榻。 听到这话司寇凌天眼中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将针往帕子上戳。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不管怎么样总也不会扎到手就是了。 不过,显然司寇凌天没有这个天分,胡乱戳了一通后,上面的还大概还能看,下面的线却已经七扭八歪的乱到不能看。 见他绣个花跟和帕子有仇似的,拿着针用力的戳过来戳过去,东方不败勾着唇有耐心的继续看着,想瞧瞧他到最后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来。 结果,司寇凌天戳了半天终于戳出了一朵外形勉强有半分像花的东西。 从他手里抽过帕子认真看了会,东方不败道:“这是什么花?” “牡丹。” 因为他喜欢,所以司寇凌天关注的也只有这一种花。 听他说这红色一团是牡丹,东方不败什么话也没说,却是扫了眼自己丢在一旁的绣牡丹帕子。 虽然没忍不住唇边的笑意,但东方不败还是收下了这方帕子。 晚上的时候东方不败也言而有信的让他睡了床,然而一天都是好心情的司寇凌天许是高兴过度,大晚上的也睡不着。 虽然他没有动,但不时投过来的视线和呼吸声还是影响到了东方不败。 醒了两次后的东方不败没了好性子,直接以他白天绣的花太丑的理由将人踢去了外间。 发现自己打扰了他休息,司寇凌天倒是没说什么就出去了,不过躺在软榻上,他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就去将该收的账收回来好了。 听到窗边传来几不可闻的细微开合声,躺在床上的东方不败睁眼扫了过去,随后翻个身继续睡。 第43章 并不宽阔的黄土路上,一辆马车速度不快不慢的向前行驶着。 坐在车辕上的青年一身白衣,虽干着驾车的活,但看那容貌气质也不像是车夫。 马车的车帘被撩起一个角,白衣青年俊朗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不时回头和车内的人说些什么,偶尔还会探进半边身子帮忙倒一杯茶或是从车壁上的暗格里取出些糕点。 “你就不能专心的驾车吗?” 车厢里铺了一层雪白柔软的皮毛,一身红衣的人以手撑着头侧躺在上面,忍不住抬脚踢了下又把头伸进来的人。 丝毫不介意白色的外袍在侧腰的地方多了个灰脚印,青年依旧是一副笑模样,“放心,我不会摔了你的。” 车内的人斜他一眼,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显然是觉得即便马车突然倒了他也摔不着。 “马车里还有些核桃,东方要不要吃?” 见他没回答,白衣青年——也就是最近江湖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司寇凌天继续道:“或者你先睡一会?” 东方不败的回答是直接挥出一道掌风将半开的车帘打落。 看不到他后,外面的人总算安静了一些,开始专心赶车。 车厢里的一角放了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要坐些什么倒也不影响,偏偏这条路坑坑洼洼并不平整,让里面的人想看看书或是绣绣花却嫌太抖。 换了个姿势躺着,有些无聊的东方不败抬手将一个暗格打开,倒真摸到了不少核桃。 捏了两个在手里转动把玩着,等到无趣了东方不败就顺手捏碎丢了出去。 感觉到有东西从里面被丢出来,司寇凌天伸手接了。 等张开手心发现是两个捏开的核桃时,他心情愉快的朝车厢看了一眼。 既然是东方不败的心意,司寇凌天自然准备吃掉。 然而,就在他将外壳挑出来准备丢掉时,想起这核桃是里面的人亲手捏开的,又改了注意将半边的壳两两合拢揣进了怀里。 一口一个的将核桃仁吃完,他偏头语气含笑的朝里面道:“核桃很香。” 在听到他竟然接住了自己扔的两个核桃还吃了时东方不败就有些无语,等听到他这话,顿时暗道了句自作多情。 “这条路还有多远?” 又颠簸了好一会,车内传来一声。 尽管已经放慢些速度努力让马车保持平稳,然而司寇大侠到底不是专门的车夫,到底不能在这样的路上还让马车如履平地。 朝前面望了一眼,司寇大侠道:“不远了,已经能看到头。” “那就别再慢悠悠的。” “好。”想着也不远了,司寇凌天应了一声后,提醒了他一句就扬起马鞭。 受了疼的马扬起四蹄飞快地向前跑,速度比刚刚快了不是一点两点,当然,马车地颠簸也更大了些。 拉起车帘朝里看了一眼,见他好好的躺着司寇凌天很快便又松开手。 以他的身手一点颠簸实在算不得什么,然而对于他时时事事的关心,东方不败虽没说,但心里却还是很受用的。 从桌上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微晃着白玉杯子的东方不败眸光倏的闪过一道暗芒。 就在马车快要到达这条路的尽头时,司寇凌天突然拉住了缰绳。 就在车前的马扬着前蹄停下来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五个人。 来人皆是一身黑衣,以给巾蒙面。 扫了眼车上的人,几人一言不发的突然动起手来。 在他们还未靠近时,司寇凌天手里的剑出鞘同时迎了上去。 来人遮挡着脸又一语不发,只能从露出的眼睛窥探出几人的年纪都不轻。 这几人同是剑,而且每个人的剑法都很不错,若是单打独斗司寇凌天没有问题,然而同时对付他们却在十几招之后落了下风。 剑法就是要在一场又一场的打斗中磨练与提高,所以东方不败也没有要出去帮忙的意思。 既知剑法就是从打斗中磨练出来,东方不败同样知道是打斗都会受伤,或多或少全看实力。若是实力不行被人伤了,那也是理所当然。 可知道归知道,在司寇凌天第一次被人划了一剑时,东方不败心中就有些躁意。 等到他第二次被人伤时,东方不败想着即便是打斗也要循序渐进,于是瞬间离开了车厢。 一出来东方不败就将其中三人的招式接了下来,那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对付他。 发现他竟然为了自己出来,司寇凌天觉得背上的伤都不疼了。 他心情一好,手下的招式愈发凌厉,对着剩下的二人很快就占了上风。 此时出现的人,多半可以确定是和十几年前之事有关的人,因此司寇凌天手毫不留情。 就在他解决了一个人后,东方不败便将自己对着的一人挥了过去。 就这样,司寇凌天又解决掉一人时,东方不败又又放一个人对付他。 正对着东方不败的最后一人见过来的人已经死了两个,而面前的人完全是在拿他们给司寇凌天当磨剑石,顿时起了想离开的心思。 然而,既然主动招惹了东方不败,又哪里是跑得掉的? 等到将最后一个人解决后,司寇凌天用剑将他们的面巾挑下来,目光有些冷。 等到将视线移倒东方不败身上时,他的神情才重新柔和下来,“我们走吧。” 回到车厢后,见他要赶马车,东方不败道:“进来。” 前面一片都很开阔,也不会撞到什么东西,想着任马自己走一会也没事的司寇凌天掀开车帘进去。 示意他坐下后,东方不败拿出一个瓷瓶替他上药。 药是好药,所以洒上伤口就会有一阵疼。可司寇凌天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还能一直笑着。 第44章 司寇凌天身上一共也只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后背,一处在左臂,前者较重后者较轻。 上完药后,见他还笑得出来,东方不败睨了他一眼,赶人道:“出去驾车。” 自从了解自己的心意之后,只要他在眼前,司寇凌天的注意就没有一刻不在他身上。即便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他也在打斗中分了一部分注意过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司寇凌天才发现伤了自己的那两个人在被他丢到自己面前时身上已经多了不少伤。 或许自作多情,但司寇凌天就是觉得他是为了自己才伤那两人。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不想出去孤零零的坐在外面。 “我伤口疼。”后背够不着,司寇凌天捂着手臂道。 伤口疼还敢捂那么紧? 扫了他一眼,东方不败问道:“你待如何?” “我要休息会。”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淡淡的,司寇凌天道。 “你是让我去驾车?”东方不败道。 本意是想和他呆在一起,司寇凌天哪里可能会让他出去。 伸手环住他的腰,虽然感觉到他在自己刚碰到时僵住,但既然他不说司寇凌天就只做不知。 “那马很机灵,知道自己往前走。” 外面的马正在此时突然打了个响鼻,倒像是在应和他的话一般。 想到他手上的伤还没什么,但背上的伤口却是有些深,东方不败便没在说什么也没提让他出去。 见他算是默认了自己的呆在车厢,司寇凌天放下心来。 “松手。”见他揽着自己也就罢了,还要靠过来东方不败道。 从善如流的松开他的腰,司寇凌天改握着他的一只手。 “东方,躺下来休息一会吧。” 看他虽这么说,那面上写着的分明却是“陪我一起休息一会”东方不败嗤了一声,却还是躺了下来。 没了人管,拉着车的马速度就慢了起来,偶尔又会突然加快一些。好在已经离开了那条黄土路后,前面的路都很平整,即便时快时慢也没有颠簸到里面的人。 本来司寇凌天只打算闭着眼休息一会,然而握着他的手,躺在这充满他气息的车厢里,慢慢的就睡着了。 听着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被他拉着的东方不败干脆也闭上了眼。 先后睡着的二人一觉就睡到了黄昏后,车外的马速度越来越慢,然后渐渐停了下来,在一棵树下吃着草。 马车行驶时二人睡的倒熟,突然停下后,他们便都醒了。 睡了一觉醒来得身体很舒畅的司寇凌天在看到身旁的人时,心情也舒畅的不行。 “东方。” “松开。”东方不败坐了起来,在感觉到头上束发的玉冠歪得厉害,干脆抬手取了下来。 一头墨发瞬间散落下来,有些碰到了还躺着人的脸。 淡淡的清香从他发间传来,司寇凌天依言松开一直握着的他的手,然后忍不住将脸上的发握了起来。 伸手掀开车帘,东方不败先看到一片橘红色的天幕。 原来睡了那么久。 发现已经是黄昏后,东方不败正准备放下帘子,然后在朝远处扫了一眼后,当即就朝还握着自己头发的人手上拍了一掌。 这里一马平川并没有什么遮挡,然而明明已经到了饭点,以东方不败的眼力发现方圆十几里都没有炊烟,这只能说明——附近根本没人烟。 “怎么了。” 见他睨了自己一眼,司寇凌天坐了起来,不过,才朝外面投过去一眼他就发现…… “走错方向了。” 他们之前是往北,按他的计划,天黑之前无论如何都会遇到投宿的地方,可是显然,现在他的所往的方向是西。 “那马可真机灵。”东方不败淡淡的道。 干咳了一声,司寇凌天道:“要不我赶快些,去前面看看。” “你能确定前面不远处有人烟。”东方不败道。 这自然是不能确定的。于是司寇凌天道:“那我找一处水源,委屈东方在马车上将就一晚。” 出去驾着车停在一条河旁后,司寇凌天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将车帘挂起来,让夕阳时温和的风吹进去,又泡了茶拿了干果放在车厢内的小木桌上。 坐在车里喝着茶看着他在附近打了野味抓了鱼后,去急急忙忙的捡柴火,然后从马车里拿了只砂锅装了水后将鱼丢进去生起火堆开始煮,一边还烤着处理好的野味。 看了一会,见他既注意着手里的野味一边还要一边注意锅里的鱼汤,偶尔还要抬头看看自己,东方不败放下杯子直接下了马车。 瞧见他过来,司寇凌天将手里穿着野味的木棍插在土里,然后拿快帕子铺到自己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东方不败坐了下来后,用勺子搅了搅砂锅里的鱼。 要是等鱼熟了时一搅就很容易让鱼肉碎掉,然而此时鱼刚放进去,司寇凌天便也随他了。 虽然是在野外,但司寇凌天还是花了不少心思,一锅鱼汤两只野味的味道弄得都很不错。 在东方不败吃完后,司寇凌天还在附近摘了些野果子给他。 等到吃完时天已经黑了,在火堆前坐了一会,因下午睡过了,所以二人现下都不怎么困。 他们坐着没有交谈,但二人间的气氛却显得很不错。 虽然知道他可能不会介意随自己东奔西走的去报仇,但司寇凌天却不愿让这与他无关的仇恨扰了安静。因此,司寇凌天现在要带他去的就是一座属于他的山庄。 那座山庄还没有取名字,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司寇凌天费了心按他的喜好让人布置的。 司寇凌天已经想好了,他喜欢安静没人打扰的日子,那就让他先呆在山庄里,待自己报完仇后就立刻和他一起回山谷。 第45章 “在想什么?” 坐在火堆前,微仰着头望着漫天繁星,东方不败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角的余光扫到身旁人忽然露出温柔又期待的笑,不由道。 司寇凌天转过头来就看到他的发随风飘扬起几缕,颜色几乎和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一身红衣的他在夜色里显得更加耀眼。 深深的凝望了他一会,司寇凌天的眸中柔和的不可思议面上的笑意也愈发深了几分,然后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感觉到他有些用力的环着自己的背,这个温暖而又带着一分小心的拥抱并不让东方不败讨厌,因此也没生起推开他的念头。 即便说了要顺其自然,并不确定要不要接受他的心思,但终究,这个人在他心思还是有些不同的。 微抬了下下巴抵在他肩上后,东方不败继续望着天幕,就听他在耳旁道:“我在想,遇到你真好!” 略微回想了一下来到这里之后的日子,这人几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想到因为有他,基本上衣食住行都不用自己费心,东方不败觉得遇到他其实也不错。 发现他没有推开自己,反而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做回应,司寇凌天的心热了起来,下巴在他颈脖处蹭了两下。 然而这完全不够,等视线落在他柔软的黑发上,司寇凌天又忍不住将手穿了进去,从上往下的轻轻顺着。 在闻到从发间传来的淡到几不可闻的清香,他抬手将一束发贴上了脸摩挲了一会。 啪—— 火堆里的烧得通红得木棍炸开发出一声响,火焰往上跳跃了一下将地上交颈依偎的影子拉得更长。 不知在夜色下火堆前坐了多久,最后还是东方不败回过神来拍了拍抱着自己的人,在他放开自己后回了马车。 司寇凌天跟了上去,在他闭目休息后也躺了下来。 等到第二天起来,司寇凌天照旧坐在外面赶马车。 有了“机灵的马”的前车之鉴,东方不败是如何都不让他再往车厢里选。 老老实实呆在外面的司寇凌天赶着马车调回原来的方向后,一路上却不平静起来。 看着那一批接一批的黑衣人人,司寇凌天便知道那些心虚的人都已经动了。 他本就没有耐心一点点去查所谓的真相,毫不遮掩的杀掉之前那些人,为的就是将事情闹大好打草惊蛇。 只是,司寇凌天没想到的却是“蛇”被惊之后那么快就出手了。 他这却是低估了所谓正派人士,特别是在江湖中有些名头的人对于名声的看中。 司寇凌天自己倒不在乎那些人什么时候来,为何来得那么快,只是想到这些天东方吃饭时被人打扰后就没胃口了,休息时被人打扰了就不睡了,对着那些黑衣人司寇凌天出剑就愈发干脆利落。 对于那些三不五时出现的,明显不是一路的黑衣人,只在司寇凌天实在对付不了时东方不败才会出手。 而随着司寇凌天对九修剑法越来越熟练,东方不败偶尔还会提点两句,等到后面需要东方不败出手的机会就越来越少。 那些黑衣人的主人们恐怕也没想到,他们派出的人反而成了司寇凌天磨剑的工具。 如此,等到他们见到被他们变相磨练出来的司寇凌天时,下场可想而知。 这天他们坐在一家小镇上的茶楼里休息时,难得没有碰到黑衣人,却偏偏有一群不长眼的混混撞了上来。 对于这样的人,二人自是连理会也不屑的。 然而,那几个混混偏偏嘴上没把门,碰了司寇凌天的逆鳞。 司寇凌天的逆鳞不用说就是东方不败,那几个混混口没遮拦的说了几句东方不败不是后,当即就被司寇凌天一招全扫在了地上。 这几个混混平日里就是以打劫外乡人为生,今日发现了两个生面孔,大概扫了一眼发现是两个年轻人后,自然就嚣张的上来要收什么过路费。 随后因他们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恼怒的混混们就拿穿着红衣的东方不败说嘴起来。 没看清动作就被人打倒在地,哎呦叫唤的混混头子就猜到今天可能是遇到硬点子了,于是爬起来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们兄弟也不想的,可是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弄些……” 会武功的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然而在一次装可怜被一个年轻少侠放过并且还给了他们钱后,混混们就对那些江湖人没那么忌惮。 然而,就在混混头子想再次以装可怜混过去时,却见坐在那的白衣人不等自己话说完就面色冰冷的握上了剑。 “既然不会说话要舌头何用?” 眼着他握在手里的透着寒光的剑似乎下一刻要出鞘,听出他要割了他们舌头的混混们都赶紧跪下求了起来。 眼见他神色依旧冰冷,看起来就是一个冷血的人,那群混混赶紧转个头求一起求着在他们看来应该好说话一些的红衣人。 “不喜就直接杀了,何必那么麻烦。” 见他们对着自己求饶,嫌吵的东方不败道。 刚刚还觉得他心软一些的混混当即就觉得自己之前瞎了眼,被他一句直接杀了吓得直接又倒在了地上。 当一阵难闻的味道在茶楼里传来时,东方不败皱着眉站了起来。 “算了,别让这么几个东西脏了你的剑。”握住他听完自己的话要拔剑的手,东方不败气势外放之后拉着他从茶楼消失。 而地上的混混,直接被他一身外放的内力给压成了重伤,倒霉一些的更是直接被震断了静脉。 出了茶楼后,感觉到他拉着自己腕的司寇凌天反手握着他的手。 东方不败斜睨向他,却见他朝自己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第46章 准备带他去山庄本就是想给他一个清静的环境,若是让人一直跟到山庄却是失了司寇凌天的本意。 是以,在快要到目的地之前的几天司寇凌天便开始隐藏起了行踪。 接连几天都没有人找过来后,到达闻州的司寇凌天在石城停了下来。 之前赶路虽不算太急,然而因为一路上的“苍蝇”多少也影响到了休息。 因此,到了这后,既为确定没有人追过来,也为了稍事休息,司寇凌天包了一家客栈后的院子暂时住了下来。 虽东方不败还没有应过他的心思,然而因为也没有明确拒绝,甚至不排斥他的亲近,对此司寇凌天已经很是愉悦。 更因为东方不败的不排斥,司寇凌天的行为也愈发的得寸进尺起来。 不是没有发现他近来越发爱动手动脚,然而东方不败却发现自己就是厌恶不起来。而且,每当看到他带着一分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靠近,甚至连握到自己的手都能满足的笑半天,东方不败又有些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自从他表明了心思后,对自己的心从那体贴入微的一言一行中就可以看出来。 有那么一个人因自己笑而笑,因自己怒而怒,一切的情绪都被自己牵动,这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东方不败其实觉得还不赖。 学武除了追求武道的巅峰,本也是为了能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能够肆意于神教于江湖于天下。 如此,只要他愿意,并不惧身边人是男是女,更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侧卧在软榻上,东方不败摇晃着杯中的酒,视线扫过在厨房忙碌的人身上。 这人待他却是无话可说,或许应了他也无妨。 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东方不败几乎可以想象的出他到时候是何等欢喜的模样。 东方不败轻勾了下唇,却也没打算那么快就让他得意。 他不过淡淡的扫过一眼,厨房内的司寇凌天便若有所觉的回过头来。 本来他也只是整理一下厨房内的材料顺便想想晚上做什么给他吃,如今回头看到榻上的忽然笑了人,顿时就没了心思。 司寇凌天转身就想出去陪在他身边,然而在踏出一步后还是先停了下来。 去净过手又洗了几个甜果切了装在盘子里后,司寇凌天这才出了厨房,含笑走到他身边坐下。 拿过他捏在手里的空杯子放到一边的小桌上,司寇凌天捏了块果子送到他唇边。 略扫了眼那去皮去核的果子,东方不败张口含下,觉得味道清香爽口后才继续吃下第二块第三块。 果子切的比较小,喂过去时指尖不免会偶尔碰到他下的唇,司寇凌天感觉心里麻麻的痒痒,一只手还在继续喂着,垂着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握成了拳。 感觉到他的视线,东方不败微微抬头便看到他眸中灼人的火热。 看他用这般烫人的目光盯着自己,手里却一板一眼的拿着果子送过来,东方不败凤眸轻扬,张口吃下他再次送过来的一个果子后,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前襟。 莫说东方不败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襟,就是直接抓住了他的脖子,恐怕他也不会反抗一下。 于是,就在司寇凌天任他拉住自己衣襟,并顺着他的力道俯身时,下一刻却发现身下的人抬起了下巴,然后——唇覆上了他的! 他怎么会…… 感觉到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司寇凌天双眼都睁大了一些,惊讶过后却是纯粹的欢喜。 瞧见他的表情,本来只准备只碰一下看看他反应的东方不败无声的嗤了一声,随即探出舌在他唇缝扫了一下,然后钻进他口中。 司寇凌天先是像被烫了一下猛地退开,等反应过来后不假思索地又追了上去,含住他的唇动作有些粗鲁的允着,然后学着他刚刚的动作挑开他的唇和他相濡以沫。 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粗鲁热切到后来慢了下来变得温柔的同时还透着愉悦满足与欢喜。 舌尖相抵间,东方不败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本准备推开他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他肩上。 水声和喘息声在这静谧的院子里越发明显起来,司寇凌天稍稍松开他,一双微微发亮的眸子透着说不出的欢喜。 望着他半敛着眸,气息微乱,唇色红润的样子,司寇凌天心中一悸,忍不住再次吻了上去。 与他交换着气息,司寇凌天却觉得怎么都不够,伸出一只手拆下他的发冠手指在他发间穿梭着不时还落下来捏捏他的后颈。 再次与他交换了一个深吻后,司寇凌天侧头靠在他肩旁,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 火热的气息打在耳上,那微哑而又透着爱意的声音却像是直接打在了东方不败心上。 气息渐渐平复下来时,感觉他又要凑过来的东方不败抬手抓住他的发,睨他一眼像是在说“有完没完?” 感觉到他没怎么用力,司寇凌天虽不再去碰他的唇,却在他颈边蹭了又蹭。 东方不败直接被他蹭笑了,抓着他头发的手改拍了拍他的头,“属狗的不成。” 虽是这么说,东方不败却任他靠着也没推开他,随后更是就这么睡着了。 感觉到他气息变化的司寇凌天抬头,发现他睡着后神色温柔的在他颈边亲了亲又抬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后静静的望着他。 看了一会,有些怕他被自己的目光弄醒,司寇凌天看了下榻上还有一点位置后,便脱了鞋侧对着他躺了下来。 其实若不是怕弄醒他,司寇凌天更想将他的脑袋移到胸前让他靠着自己睡,如今却只能揽着他睡。 往他那边靠了靠,手顺了他之前被自己放开的发后,司寇凌天揽着他闭目养神。 第47章 本来只准备闭目养神的司寇凌天抱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他先低头望了眼怀里人然后才看了眼天色。 太阳比起睡着前也只稍微往西移了一些,由此可见这一觉睡的并算不长。 重新低头望着怀里的人,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司寇凌天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比起之前,如今他能在自己身边安稳的睡着,不会因为自己的视线而醒来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司寇凌天低头亲了亲他,随后揽着他不再动哪怕一下。 等到他醒来时,司寇凌天先顺了顺他的发,等他坐起来后又从桌子上倒了杯茶放到他手上,然后自己去拧了块湿帕子出来替他擦了擦脸。 醒来后也没什么事情,东方不败便继续窝在软榻上,而司寇凌天则去房里翻了两本书出来给他。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除了更加了解对方外,相处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好,即便是静静坐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觉得无聊,更不会觉得尴尬。 在小院里休整了两天,又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人追过来后,司寇凌天便决定要离开了。 三天后,一辆马车出了石城往西而去。 石城以西有一片大山,许多山下都有村子,村里都是些山民,靠着后面的群山吃饭。 这些山本都是些无名的野山,附近的山民为了方便才从左往右取了名字叫一山二山三山等以此类推的名字。 不过,在这一堆按顺序排列的山中,却有一个例外。这个例外的山之所以成为例外不是因为它是其中最高的一座,也不是因为它难以翻跃,而是因为里面的猛兽太多太厉害。 话要从某年一群山民前往这座山围猎时说起,本来围猎的山民在往归山里有了不少收获。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却忽然被群狼围攻,等他们好不容易杀光了群狼时,偏偏又出现了两只猛虎。山民自知不敌分散逃开,后来却只有一个人回了村里,那些没回来山民的家人日日望着山希望能盼到他们归来,然而却终究还是失望。 后来这坐山便被人称为望归山,并且附近的山民再也不敢进去。 这天难得看到一辆马车从这里经过,村子里的山民都到村口看热闹。 他们这离最近的城镇都有很远,除了每过几天出去卖猎物的人,村里许多人还没见过这样高大的骏马和精致的马车。 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司寇凌天的心情还算不错,余光扫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和蹲在路边往自己这边瞧的村民时抖了下缰绳催马加快速度。 本来只是出来看个稀奇,等发现马车前行的方向时,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不由喊道:“喂!望归山里有大老虎,你们可别往里面去……” 山民虽淳朴却也提防外人,也就这么个半大孩子才会在发现他们去的方向时开口提醒一句。 “望归山?”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喊声,东方不败念了一句。 在车外听到他声音的司寇凌天将望归山的由来讲了一遍,随后道:“等哪天去山上时我去抓只老虎扒了皮给你做张垫子。” 想到他白天喜欢卧在榻上或是坐在竹椅上,司寇凌天觉得亲手弄一张虎皮来给他垫着坐肯定不错。 虎皮垫子? 东方不败瞬间就想起当年他行走江湖时挑过的一个山寨,那山寨的大堂那位山寨头子坐的就是铺虎皮的大椅。 “留着你自己用。”想到自己当初精致大气的教主宝座,东方不败道。 见他不喜欢老虎皮,司寇凌天便想不再说话了。 以他们二人的身手自然不会怕山中的猛兽,不过山上马车难上,加上司寇凌天是知道绕过望归山的小路的,自然不会费那个力气从山上走。 可以绕过望归山的小路很是隐蔽,是一条长满草石壁缝隙。不过,说是小路却也刚刚能通过马车。 马车缓慢的前行着,等出了这条小道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 看着满地的青草,拉车的马嘶鸣了一声开始低头吃草。 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占地甚广的一座庄子,趁着马停了下来,司寇凌天转身掀开车帘。 “东方,前面就是我说的庄子。” 东方不败望了过去,从这里看除了觉得大之外倒是看不出其他的。 “这庄子还没有名字,东方你取一个如何?”任马吃了会草后,司寇凌天重新赶着马往前走。 “就挂个无字匾。”东方不败懒得费心思,想到当初他神教的据点就是以无字匾为标志,随口道。 在司寇凌天心里自然是他说什么都好,于是便准备等会就挂个无字匾上去。 从外面看这庄子只觉得占地辽阔,却还只道是寻常庄子。然而随着马车停在门口,司寇凌天推开门时,刚进去的东方不败就感觉到一阵花香扑面袭来。 随他往庄内走,即便是东方不败也不由赞叹这山庄极具匠心的布置。 山庄里的建筑都精致大气,一路走凯,看着一个又一个园子,东方不败只觉得这庄子到处都是绿意。 欣赏着经过时看到的竹园桃园之类,发现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房屋的东方不败有些诧异。 等随他快走到庄子最中央时,东方不败才看到了一座小院。 进了院门,首先入眼的便是一片深红和粉红的牡丹,娇艳无比,争相竞妍。再细看,便是右侧的荷花池,池上一对鸳鸯悠游其间,池中央有一座六角亭子。 这样漂亮的院子,东方不败倒是挺喜欢,凤眸轻轻上扬显示着心情还算不错。 穿过一片牡丹花丛,东方不败走到厢房门口推开门。 屋里的布置也很合东方不败的心意,特别是看到一张精致的梳妆台和放在床前不远处的白纱屏风。 走到屏风前摸了摸上面的白纱,东方不败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在上面绣一副牡丹图。 第48章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这偌大的庄子除了他们两,司寇凌天却是再没有留下一个外人。 这地方本就偏僻,加上前面有难以翻越且猛兽繁多的望归山遮挡轻易都不会被人找到,加上方圆几十里又没有旁的人家,庄子里可以说是很清静。 庄内多是园子,园子里多是草木,如此便吸引了很多附近的鸟雀来筑巢。 每天清晨一到了太阳出来的时辰,便是一阵一阵接连不断的清脆鸟鸣响起,一开始东方不败还觉得吵,后来便习惯在这个时候起来。 院子里莲池中央的六角亭子内没有安石桌石椅,反而放了一张锦绸软榻,软榻前设了一方矮桌用来放东西。 早上被鸟鸣声唤醒,二人洗漱后司寇凌天去厨房准备早点,东方不败则喜欢散着发坐在亭子里吹吹凤或是欣赏池子里的莲。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莲花开的时节,从这一池的莲东方不败便知他为自己准备这座庄子费了多少心思。 将准备好的早点摆到厅里,司寇凌天就会出来喊他,若是发现他散着发便会先过来帮他束发。 等到用过早点后,二人大都是边消食边逛逛庄内的园子。 这里的园子种类繁多,每天逛一个倒也不会觉得厌烦。偶尔逛到正好结了果子的园子,比如梨园时司寇凌天还会顺手摘几个回去洗了和东方不败一起吃。 逛完园子回来,司寇凌天便开始练剑,东方不败大多时候会倚在亭内的的软榻上看着。 中午的时候,用完饭在院子内走一圈后,司寇凌天便会陪东方不败或在亭内或回房间小憩。等到醒来,在他面前摆上瓜果点心和茶水,司寇凌天便继续开始练剑。 等到夕阳西下时二人一般都已经用过了晚饭,东方不败兴致来时便会拉着司寇凌天坐在屋顶上喝酒。有时候喝完了也懒得下去,这时司寇凌天便会将他揽在怀里,等到看完旭日东升的景色后才抱他下去补眠。 这天东方不败站在亭子里,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后,顺手折了一支半开的荷花在手里后转身进了厅里。 见他进来,司寇凌天从他手里接过花插到一边的花瓶里,递给他一块温热的湿帕子擦手。 坐下来后,看到桌上丰盛的早点,东方不败扫了他一眼随即握起了筷子。 司寇凌天不停的帮身旁人夹着他喜欢吃的,自己却用得很少。 用过早点去最近的桃花园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司寇凌天难得没有开始练剑,而是陪东方不败坐在了亭子里看书。 中午用饭的时间比往日晚了一些,不过桌上的菜肴看起来也也比往日复杂得多。 午饭后二人躺在亭里的软榻上休息,东方不败似乎已经睡着了,而躺在外面的司寇凌天却是一直睁着眼注视着怀里的人。 一阵凤忽然吹来,将东方不败的一缕发吹起,司寇凌天伸手握住轻轻的放下来后,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真是一会都不想离开他。 就在司寇凌天伸手抚摸着他的额时,却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眼底是一片清明。 “东方。”司寇凌天呢喃了一声,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透着几分不舍。 “什么时候走?”东方不败道。 看他神色淡淡的样子,司寇凌天怔了一下,随即将头埋在他颈边没吱声。 东方不败任他靠着,只在他气息打在自己耳后有些痒时将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随后道:“柜子里有两件外袍,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他们自来了这里就没有出去过,吃的用的都是庄子里存放的东西,那么两件袍子的由来自然不言而喻。 刚刚的一分失落消失,司寇凌天抬起头来,“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 “你要是在庄子里无聊了可以去附近转转。” “嗯。” “喝完酒就回房间休息,别在屋顶上吹风。” “嗯。”见他啰嗦个没完,东方不败这一声应得有些重。 想到好不容易把他养了些肉出来,担心自己不在后他又瘦下来,虽有些不乐意司寇凌天还是道:“用不用我找几个人到庄子里来?” 睨他一眼,见他口是心非的样子,东方不败不由哦了一声,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道:“你要找什么人来?是男是女?” 一想到有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司寇凌天就觉得碍眼,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将出现在他们院子里的闻婷玉赶出去。只是想到有除了他之外的陌生男人在自己离开后呆在这里,司寇凌天更是想想心里就声了杀意。 他身边只要有自己就好,哪里用得着出现其他碍眼的人。 不言不语的伸手将他抱紧,司寇凌天已经后悔自己提出这个问题。 瞧了会他这幅紧张的模样,东方不败才道:“我喜欢清静,用不着其他人来打扰。” 听到他说用不着其他人,司寇凌天双眼立刻亮了,抬起头看着他道:“那到时候你吃什么?” “离了你就会饿死不成?”东方不败斜他一眼。 “自然不会。”司寇凌天安抚道。 想着当年涉及的人着实不少,司寇凌天便决定这次出去先解决一部分就赶紧回来。 抱着他想着,司寇凌天道:“我后天走。” 本来是准备明天走的,只是看着他司寇凌天便忍不住往后挪了一天。 即便往后挪了一天,司寇凌天也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就到了他要离开的日子。 东西晚上准备好了,除了一个小包袱就是一把剑,不过东方不败新给他做的两件外袍司寇凌天看过之后并没有舍得带出去。毕竟他这次出去还不知要对上多少人,要是毁了衣服才让他心疼。 用过早点又在厨房里准备了不少吃食后,司寇凌天便离开了,他走的时候东方不败坐在亭子里并没有去送。 只是他不在的这一天上午,东方不败既没有去逛园子也没有绣帕子,只倚在榻上望着一池随风摆动的莲花。 第49章 司寇凌天之所以选择在石城之外望归山后建山庄,一个是因为这里偏僻,另一个却是因着石城四通八达,不管往那个方向去都很方便。 离开山庄后,司寇凌天向东而去,目标直指静峰派。 之前来的一批批黑衣人毕竟不是什么专业的杀手之流,非但没有奈何的了司寇凌天反给他带来了不少消失。 或许如今司寇凌天还不确定具体是哪些人参与了当年的事,但却已经知道那些人是哪些势力里的。 没有东方不败在身边,司寇凌天并不讲究什么,只一味的赶路。 然而,即便如此,偶尔停下来用干粮时,司寇凌天还是忍不住会想起在山庄里的人。 每当一想到他,司寇凌天就会担心着他有没有吃饭,会不会喝太多酒醉在屋顶上,有没有好好休息,颇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如此,为了赶紧回去的司寇凌天连干脆连晚上也用来赶路,只在清晨时找地方打坐休息一会。 二十多天的路程,司寇凌天餐风露宿的疾赶之下,竟然只用了七天。 在静峰脚下找了处农家好好的休息了一天,恢复精神的司寇凌天在第八天晚上去了静峰派。 静峰派的老掌门在两年前去了,如今这位年仅二十出头的新掌门乃是当初老掌门的关门大弟子。 这位掌门的一手静峰剑法使得还不错,武功放到江湖年轻一派也算顶尖,然而到底年纪太轻,靠着三位师叔才能撑起整个静峰派。 在山下休息时司寇凌天就已经顺便打听过静峰派的情况,此时上来后便直接摸到了掌门的院子。 到底是能当上掌门的人,自然不会那般无用,就在司寇凌天进入他房间往床边走时,床上的人瞬间暴起,一道剑光已刺了出去。 司寇凌天早有防备,手里的剑轻轻一拨便挡开了刺来的剑。 对了几招后,自知不是来人对手的静峰派掌门找了机会将房里的灯点亮。 突然亮起的房间和隐约传来的打斗声让注意到的静峰派弟子警惕起来,随即发出一声警示的长啸。 最先听到啸声的是静峰派的三位师叔,在分辨出声音的方位后三位师叔心里一惊,迅速的赶往掌门的院子。 等他们到时,房间里的亮着灯,然而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掌门?” 一人试探着喊了一声却半天得不到回应。 三人对视一眼,眸中都带着凝重,随即其中一人试探道:“掌门我们进……”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看到门上多了两道影子。 在看清后面的一人将剑放在前面人脖子上时,若非被另两人拉住,一人差点直接冲进房里。 “敢问阁下有何指教?”一位留着长须的师叔道。 “当年参与害死司寇芎大侠的是何人?” 听到门内直接的问题,三人同时一怔。 过了一会,胖一些的那位师叔道:“先不说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即便司寇芎大侠真是被人害的,和我们静峰派有何干系?” 门内没有声音,就在胖师叔准备再次开口时,却听身旁的师兄叹了一声。 他偏头看过去,却听师兄道:“阁下应该是司寇凌天吧?当年之事我静峰派确是有人参与了,但他前几年就已经去了,人死如灯灭,你……” 旁边两位听到师兄的话,当即就像耳边炸了一道惊雷。 司寇芎不是重伤身亡?怎么可能是被人该死,而他们静峰派还有人参与了?这岂非是荒谬! 就在二人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师兄时,门内的司寇凌天冷冷的道:“是谁。”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罢休,再看了眼门上的影子,那位长须师叔叹息了一声。 “是我二师兄——墨义。”吐出那人身份的同时他像瞬间就老了几分。 “怎么可能!”旁边的二人异口同声道。 看了两位师弟一眼,长须师叔,也就是如今静峰派掌门的三师叔又叹了一声。 当年正值中原武林危急存亡之秋,多亏司寇芎大侠挺身而出重伤魔门门主将南域魔门赶出中原。在知道司寇芎重伤身亡后,包括他在内江湖不知多少人为之默哀。 可后来他无意撞到掌门师兄训斥二师兄时才知道真相,原来司寇芎根本不是死于重伤不治,而是那些垂涎能大败魔门门主的九修剑法的人们根本没有找大夫给司寇芎医治,反而乘机想要得到九修剑法。 那些人都是蒙了面过去,当时恐怕也没有想要司寇芎命的意思。然而,被那样恩将仇报的对待,但凡有血性的江湖人都不会妥协,所以司寇芎的死也就理所当然。 他当时也难以置信,甚至想去质问二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后来为了静峰派的名声为了二师兄的名声,他终究……还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当年我掌门师兄已经惩罚过他了,二师兄也早已经后悔,一直到临死前他都在向司寇芎大侠忏悔。” 门内传来一声冷笑,“忏悔?若我不知道,可有哪个忏悔的人会站出来说明真相?恐怕大部分人都会刻意的遗忘,直到临死前才来一会恶心人的忏悔!” 看到门上抖动了两下的剑影,三师叔道:“当年之事的确是我静峰派之错,我师兄之错,我愿以命向司寇芎大侠赔罪。” “师兄!” 还没从之前的真相中反应过来,看到师兄自断了经脉,旁边的二人面色苍白的赶紧扶住他。 “司寇芎大侠不负中原武林,却是我们负了他。这些年我每每想到真相就内心难安,如今也算是解脱。你们二人要好好辅佐掌门,发扬我静峰派……另,告诉我静峰派弟子,行事切记要无愧于……于心!” 房内的灯忽然灭了,下一刻,一人猛地奔了出来,当看到已经去了的人,当即跪倒在地。 “三师叔……” 第50章 半夜里,静峰派掌门的院子突然亮如白昼,听到声音赶过来的静峰弟子从大开的门口就看见掌门跪倒在地,而背对着坐在地上的好像是两位师叔祖。 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这场景那些弟子也顾不上规律,直接闯了进来。等发现三师叔祖死后,院子里瞬间跪了一地人。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和已经离开的司寇凌天再没有关系,不过,出来院子的他却没有离开静峰反而往峰顶的方向走。 他身后静峰派的地方一处接一处的亮了起来,而他所往的方向却是越走越黑。 此时早已入秋,夜间一阵一阵的风已经带着几分寒凉,然而来到峰顶上坐在一块巨石上的人却像是浑然不觉。 再小一些的事情他并没有太多的印象,然而刚到林家的事情却还有些记忆。娘刚去时,林家人为了九修剑法待他还是挺好,身边的人还一直在告诉他他爹是个拯救了中原武林的大英雄。那时候他就决定以后也要学武功,当一个和他爹一样厉害的人。 可是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林家人待他渐渐的冷淡下来,除了管衣食就很少有人再来关心。等他到了可以习武的年纪,林家人发现莫说和他爹一般的习武天赋,他静脉堵塞根本就练不了武。 练不了武在寻常人家根本不算什么,然而在身为武林世家的林家看来,就相当是一个废人。没有人再管他吃喝就罢了,不管什么人都可以来嘲笑,林家的少爷更是以欺他为乐。 那样艰难的日子里他也曾经想过,如果他爹娘还在该有多好。再长大一些,知道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如果,想到他爹是为了救整个武林才死的,他敬佩的同时至少心里也安慰些。 可从意外知道真相,知道他爹本不用死,他娘本不会因他爹的死随后去了,他本不用寄人篱下受尽苦难后,他便开始恨,恨那些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 有时候司寇凌天甚至想,若非遇到了东方不败,若非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温暖,若非有了他这个牵挂,自己或许会因为心底的恨毁了这个有负于他爹的中原武林。 想到东方不败,明明是吹着寒风的人却觉得心中说不出的温暖,脸色冰冷的表情也渐渐柔和下来,周身凌厉的杀意也缓缓消弭。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对那人上了心。或许是第一次见,觉得他一身红衣耀眼的就像是天边的红日坠落凡间时就已经记在了心上,然后随着相处一点一点的将他放在了心里。 唇角缓缓上扬成一抹笑,司寇凌天终于不再回忆以前。 “往事不可追,终究我还有东方。” 只是念着他的名字,司寇凌天心中就一阵悸动。 抬手捂着心口,司寇凌天觉得自己又想他了。 摸了摸腰间他送给自己的剑,司寇凌天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绣牡丹的帕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阵风过,吹动乌色的浮云,本就无月的天幕上那几颗孤零零的星子也被遮挡了光芒,天瞬间变得更加黑沉沉。 峰顶上的隐约可见的一道白色身影,也在这一阵风后忽然消失。 过了不久,那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静峰脚下,随后便消失在夜幕里。 过了几天,静峰派上下挂起了白帆,低调的办起了丧事。 然而即使再低调,以静峰派在江湖上的名头,还是有不少听到消息的人不请自来的前来祭拜。 就在许多江湖人赶到静峰派时,却突然传来天合庄庄主身亡的消息。 近来本就变得寡言的静峰派掌门听到消息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 天合庄在几十年前也是江湖中一流的势力之一,如今虽渐渐没落了,到底瘦死骆驼比马大。因此,得知天合庄庄主并身边的几个高手都被人杀了,江湖中人不由猜测纷纷。 从静峰派祭拜完的江湖人又转头往天合庄赶,然而还没赶到天合庄,却又先后听说赵家两位长老及渤海宗二宗主死了。 这下整个江湖都哗然了,纷纷猜测接下来出事的会是什么地方。 不说江湖中的小势力或是闲散游侠在私下里猜测纷纷,武林里的几大世家并各大派都开始向出事的几方打探起消息。 就在黑道里猜测接下来倒霉的是哪方势力的赌局都设起来时,一连好几天居然都没再出过事。 无名山庄里,自司寇凌天走后,东方不败每日也懒得按一日三餐去用饭,大都是饿时才去用些他留下的点心肉干果子之类的或干脆拎一坛酒喝,偶尔才会去山上抓只野味回来烤。 房间里的那扇白纱屏早就绣好了,上面是一副牡丹彩蝶图。柜子里的布匹东方不败也翻了些出来,扯了些红布随手给自己做了几件衣服后,不知不觉竟又做了几件天青色的外袍出来。 扫了眼手里的外袍后顺手将之丢到榻脚,东方不败侧躺下来,手里捏着还穿着天青色丝线的针把玩着,半敛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嘎……嘎…… 平日里对于那些叽叽喳喳的鸟东方不败还是很宽容的,如今忽然听到刺耳的鸦鸣,神色虽未变,手里的针却忽然飞了出去。 停在院墙上的乌鸦像是感觉到不好,然而刚张开翅膀时,就被一道银光带得掉到了地上。 嘎—— 地上的乌鸦发出最后的一声长鸣,周围重新静了下来。 针虽射了出去,然针尾的线刚才却没有掐断,此时就隐约见到根天青色的线一头连在那墙脚的死鸦身上另一头在亭子里软榻上的筐子里。 一双白皙的手伸到竹筐里,修长的指捏着那根线似轻扯了一下,随后就见那根线一点一点的往墙脚方向开始消失。 到最后,从软榻上筐子里的天青色线到连着的乌鸦都全部化为粉末,好像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第51章 那些世家门派所在的方位都各不相同,若准备一次将仇报清,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都不知要多久,更别提还要对付那些武功也不弱的人。 若是了无牵挂,司寇凌天便也无所谓,如今还有人在等他回去,他便不愿将出来的时间拖得太长。 因此,在一个月后,已经先解决了几处势力中当年参与之人的司寇凌天准备先回一趟山庄。 日夜兼程的赶到闻州后,司寇凌天想到自己两手空空,于是便放慢了速度在路过的地方挑起准备带回去给东方不败的东西。 等到了石城时,司寇凌天身后已经背了一个大包袱。 因为到达石城时天早就黑了,城门也已经关闭,犹豫了一会的司寇凌天还是找了家客栈住了一晚。 然而,洗去一身风尘躺在客栈的床上时,想到自己离东方不败已经那么静,司寇凌天反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天还灰蒙蒙时,一夜没睡的司寇凌天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拿着东西离开了客栈。 此时城门还未开,但对于轻功卓绝的他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出城后往西行,一直走到群山那里后,司寇凌天穿过望归山下隐蔽石壁缝隙入目已经能远远的看到山庄。 面上含笑的人似乎已经等不及了,用上轻功几息之间就进入了山庄。 他速度本就快,从城里出来到现在进入山庄天才刚透着一丝亮。 因着现在还太早,未免吵到庄内的人,司寇凌天放轻了动作,小心缓慢的进了院子。 早在有人往山庄方向来时东方不败就感觉到了,等到人踏进庄内发现是他后,举起酒壶的动作一顿,随后便放心的继续喝自己的酒。 喝了一口酒的东方不败听到他靠近院子的声音,低头便看到他轻手轻脚的进来,缓慢的动作被身后的大包袱衬得透着几分鬼祟的感觉,不由勾起唇。 正准备往房间走的司寇凌天若有所觉的抬起头,就看到莲池中央的亭子顶上坐着的人。 “东方!” 看着他天没亮居然就披散着发起来喝酒,司寇凌天喊了一声,面上的笑消失。 随手将包袱往亭子里一丢,稳稳的落在软榻上后,司寇凌天人已经到了亭顶。 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一阵凉意,司寇凌天脱下身上的外袍瞬间披到他身上,随后带着他下去坐在了榻上。 “你怎么一大就早起来喝酒?”看着他手里的酒壶,司寇凌天道。 “睡不着。”东方不败抬手将最后一口酒饮尽,随手将酒壶丢到榻前的矮桌上。 虽知他我行我素惯了,司寇凌天还是念叨道:“一大早饮酒伤身,便是睡不着下次也别喝了可好?” “或者非要喝的话,酒窖里的果酒可以稍微喝一点。” 他将人带下来时就是半揽着的,如今坐在榻上东方不败也是半边身子靠在他怀里。 就在他开始唠叨时,东方不败已经将头半靠在他肩上,此时听他说个没完,不由道:“闭嘴。” 司寇凌天低头,见他半垂着眸似是困了,于是闭嘴不再言语。 抬手轻抚着他的发,感觉到从池面吹进来的风,司寇凌天将他往怀里紧了紧,轻声在他耳旁道:“去房里睡可好。” “不要动。” 于是司寇凌天便果然不动了,只垂眸望着他的侧脸运着内力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暖和。 天大亮时,睡了一觉的东方不败醒来,发现自己盖着薄毯躺在软榻上,他半坐起来就闻到一阵香味飘了过来。 抬眸扫了眼炊烟袅袅升起的厨房,东方不败不自觉面上浮现一丝笑,随后又躺了下来,伸手捞起垂在榻沿的发拨弄着。 “你醒了。”走进亭子里将托盘放到矮桌上,司寇凌天坐在榻沿微笑道。 “司寇凌天。” 很少听到他喊自己的全名,听到他的声音,司寇凌天不由正色了几分,“怎么了?” 依旧躺在榻上的东方不败望着他眼角微微上挑,唇角带着似扬非扬的弧度示意他靠近些。 被他这么专注的望着,司寇凌天有些紧张俯身,便见他微抬头将唇凑到了自己——耳边。 心跳似乎停了一瞬,司寇凌天不由喊道:“东方……” “你离开了这么久,我忽然发现——” 司寇凌天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心却乱跳起来。 “没有你在身边还挺不习惯。” 他的话说完,司寇凌天就忍不住伸手揽住他,微偏了下头堵住了那张刚刚让自己提心吊胆的唇。 感觉到他有些急切的重重吮着自己的唇,微乱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东方不败伸手揽上他的背微仰着下巴迎合着。 感觉到他的回应,司寇凌天心中愉悦,伸出舌舔了舔他的唇随后钻进他口中与他缠吻。 和他交换了一个长长的深吻后,司寇凌天微微抬头,眸中透着期待的望着他。 东方不败半眯着眸回视着他,唇角轻扬却没有开口。 “东方,你这是……答应我了吗?”见他但笑不语,最终还是司寇凌天忍不住自己问了出来。 “你觉得呢?”东方不败不答反问。 他微偏着头,凤眸含笑,红唇微肿的样子,司寇凌天只觉得自己想要将他吞下去,于是身随心动的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一边与他交换着气息,一边将他心中满的快要溢出去的爱意从相触的舌尖传递给他,司寇凌天揽在他背上的手紧了又紧,像是想就这么将他揉进怀中一般。 与他交换了一个深吻移开唇的司寇凌天沙哑的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便会忍不住再次凑过去吻上他。 不论是他一声一声的呼喊和一次又一次的吻,东方不败都纵容着他,直到他终于满足的自己停下来。 “东方。” 对上他亮晶晶的如天上星子的双眸,东方不败嗯了一声。 只要想到他接受了自己,司寇凌天心中各种喜悦的情绪就翻腾起来,这一瞬间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张口就只吐出一句,“东方你真好。” 没想到他望着自己张了半天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东方不败轻笑一声,反问道:“我哪里好?” “哪里都好!”司寇凌天不假思索。 微抬了下头触了下他的唇,东方不败面上含笑没再说什么。 将下巴抵在他侧颈轻蹭了蹭,司寇凌天忽然想起自己端来的早点。 伸手摸了摸发现还是温的后,司寇凌天起来顺便扶起他后道:“先把早点吃了。”说话间,端起一碗粥给他。 香糯的粥闻着就有胃口,东方不败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见他对粥挺满意,司寇凌天笑着握起筷子夹了一个小巧的芝麻饼递过去。 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将香喷喷的饼咽下后,东方不败道:“你也一起用。” “好。”司寇凌天收回筷子,直接在他咬过的旁边咬了一口。 斜了他一眼,东方不败低头继续用着粥。 用一只勺一双筷子分食了早点后,司寇凌天揽着他问道:“怎么厨房里的东西都没怎么动,这一个月你都吃的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东方不败随口道。 之前回来时天还没大,此时仔细的打量着他,司寇凌天不由皱眉,“你瘦了。” “嗯。”东方不败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 想到不过一个月他就瘦了那么多,再加上厨房根本没怎么动的食材,司寇凌天心知他最近肯定是没好好吃饭。 这山庄平日里虽没人,但到了一定的时间也会有人过来打理,自责自己没照顾好他的司寇凌天想着下次要出去时,还是让人过来将一日三餐送到门外比较好。 看他低头沉思的样子,不用想就是又在操心自己,东方不败余光扫到软榻角落的一片青色,伸手拽了过来,直接丢进身旁人怀里。 回神的司寇凌天瞧见怀里的布料,心中一动就伸手抖开,等发现果然是给自己做的衣服后,面上不自觉的浮现笑容,嘴里却道:“上次的两件还没穿呢,你不必费那么多心给我做衣服。” “顺手就做了,你试试合不合身。” “晚上洗漱过再试。”司寇凌天将两件精致的外袍叠起来道。 虽然自己做好就丢到了一边,但看到他这般爱惜的样子东方不败心中还是挺愉悦。 司寇凌天本就是一路赶回来,昨晚又一晚没睡,加上吃饱后就容易犯困,和东方不败聊着聊着便露出了疲倦的神态。 瞧他这样子东方不败大概也能猜出几分,于是往榻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道:“上来陪我睡一会。” 以为他刚刚没睡够的司寇凌天也没多想,脱了鞋躺到他身旁揽着他的腰道:“睡吧。” 等到他睡着了,东方不败睁开眼,发现他揽在腰间的手紧紧的,瞧了会他睡着了都带着笑的脸后,干脆靠着他的肩膀真的继续睡了。 既顺应本心应了他的心意,东方不败待他便和之前不同,对于他的亲近会愉悦的回应不说,偶尔还会主动去亲近他。 本就只有二人的庄子里,几乎飘起了有如实质的甜味。 因着二人上午时睡了一觉,这天用过午饭后便没有和往日一般去休息。 略坐了一会,司寇凌天便在院子中间练起剑来,东方不败懒洋洋的靠在榻上,发现他的剑法又有了进益。 等他练完剑过来,东方不败递了块帕子过去,接过帕子坐在他身边,司寇凌天笑着擦了擦汗。 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东方不败忽然道:“你拿回来的那个包袱呢?” 这才想起来自己带了东西回来的司寇凌天道:“我放在柜子里了。” “里面是什么?”想到那大大的一包,东方不败道。 当时看到什么就拿了,如今突然被问司寇凌天也想不起那么多,“有布针线玉冠木梳还有其他东西。” 说着,司寇凌天站了起来,“要不要去看看。” 想到他背着这么一大包东西回来时的样子,东方不败勾着唇和他一同进了房间。 让他坐在桌前,司寇凌天打开柜子将塞进去的包袱拉了出来,转身放到桌上后打开。 先将里面叠在一起的几尺布和一些丝线拿出来送进柜子里,司寇凌天将一个木盒子拿出来先递给身旁人。 东方不败接了过来,打开后发现里面是用同一种碧玉雕成的一个玉冠并两支玉簪。 玉是好玉,雕玉的人手艺也不错,正好今日也是用的簪束发,东方不败伸手抚过一支碧玉簪后取下头上的簪准备换上。 发现他的打算,司寇凌天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玉簪帮他换上,随后含笑打量着他道:“不错。” 将另一支碧玉簪递给他,扫了眼他笑容更深的面庞,东方不败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方木雕看了看后随手放到一旁。 包袱里东西五花八门,除了玉冠簪子外,还有什么木梳发带玉佩竹编的小玩意之类的。 大概的看了一遍,东方不败发现了几个圆圆的小木盒,他拿了一个起来道:“这是什么?” “不知是什么,好像在哪家买东西时店老板送的。”司寇凌天倒。 闻言,东方不败将木盒揭开。 发现里面是红色的膏状物后,又打开了几个盒子的东方不败便认出原来是胭脂水粉。 “怎地送你胭脂水粉?”东方不败似笑非笑道。 凑过来看了看,司寇凌天摇头表示不知。 东西都看过了,个别有趣的东西东方不败也把玩了一遍后随手抽出一本书后便让司寇凌天将东西归置好。 看着那么一大包袱,司寇凌天起身将木雕主编等东西放到架子上,将木梳发冠发带并那几个小木盒放到镜子前的台子上,将书单独摞在一起,最后将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用一个小箱子装好后,桌上便只剩一张包袱皮。 抖了抖包袱皮后,司寇凌天顺手将它叠起来放进柜子里,然后凑过来和东方不败一起看书。 许是想到以前他和自己看书时的事情,东方不败带着一分打趣道:“有不懂的记得问。” 被他这般含笑打趣,司寇凌天非但不恼反而往后移了移自己的椅子,一边从身后环着他将下巴抵在他肩上一边道:“好。” 他靠在自己身上也就罢了,偏偏环至自己身前的手还要握着自己的手十指相交,东方不败单手握书偏头扫他一眼。 接收到他眸中含义的司寇凌天一只手依旧握紧他的,分出一只手出来帮他翻书。 书是一本奇谈,里面的内容光怪陆离,用来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一开始司寇凌天还和他一起看,后来便渐渐分散了注意,虽还会不时翻下书,他的视线却已经从书上落到了怀里人侧脸上。 感觉到颈侧传来微痒的触感时,东方不败没有理会,等发现他得寸进尺的轻咬着自己的耳垂,不由斜去一眼。 被他微挑的凤眼这么看着,司寇凌天一掌将他手里的书按倒在桌上,随后凑近覆上他的唇轻轻吮吸。 越来越重的亲吻迫使东方不败张开唇,随即半敛着眸反客为主的与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唇齿间让人脸红心跳的渍渍水声响起,司寇凌天稍微往后退了一分,用拇指拭了拭他湿润的唇角后,重新将桌上的书拿起来翻给他看。 一本书看到一半时太阳已经落下来了,司寇凌天将书放到他手里,凑近亲了亲他的唇角,“你自己看一会,我去做饭。” 他起身后,先将房内的灯点亮才出去。 许是因为觉得东方不败瘦了不少,回来后司寇凌天每次做饭都做得很丰盛,今晚还特意用砂锅熬了一锅汤。 吃饭的时候,二人互相夹着菜,偶尔司寇凌天拿起勺子喂他一口汤,气氛温馨中透着一丝甜蜜。 用过晚饭天已经有些暗,二人出了院子在园子里随便转了转便回来准备休息。 洗漱完后,司寇凌天端着水盆出去,顺便去厨房收拾晚饭用的碗筷。 散着发坐在镜子前的东方不败放下木梳,扫了眼台上的几个小木盒后,注视着镜中的脸凤眸轻扬。 忙完进来的司寇凌天看到他坐在镜前,随手拿起木梳替他梳了梳那头顺滑的黑发。 “去休息吧。”将木梳放下,司寇凌天道。 拥着他躺到床上时,司寇凌天还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在他匆匆赶回来前,如何也想不到怀中人竟然会那么快就应了自己。 将人抱得紧了一些,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微凉的温度,司寇凌天无声的笑了。 “把灯灭了。”闭了眼睡了的东方不败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半睁着眸扫他一眼,却发现房间里还是亮的。 抬手将灯灭了,发现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司寇凌天又将床帐放下来,低头看着靠着自己重新闭上眼的人。 “你睡不睡?”被他专注望着的东方不败这次没睁眼,只淡淡的道。 “这就睡了。”司寇凌天将额抵着他的,最后望了他一眼开始认真睡觉。 回到山庄司寇凌天一共花了七天,也就是说这七天里,还在猜测接下来会轮到哪个势力死人的江湖中人不得不失望了。 既然没再继续出事,闲极无聊的江湖人又开始猜测起动手的是谁?是一方势力还是一个人?是有所图谋还是来报仇? 这么胡乱猜测着,倒有脑子灵活的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沸沸扬扬后来却突然平息的传言——据说司寇芎大侠当年不是死于重伤不治而是被人害了,他的独子司寇凌天更是扬言要为父报仇。 细细一思,再想出事的那些都是江湖中数的上号的势力,许多人顿时不敢再继续胡乱出言猜测。 一间阴暗的密室内,里面只有一张桌案和几张椅子。 “卢兄,近来的消息相信你也听到了,不管是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的人都死了好多个,那小子迟早也会找上我们。” “那又如何?” “那我们就该先下手为强,赶紧除了那个小子,不然,先别说他有没有那个实力杀了我们,等真相被揭开,你我的名声就全毁了!” “你难道没有先下手为强过吗?” “派出去的人既然都是废物,不如卢兄和我亲自走一趟,如此定能除了那小子。” 那位卢兄似叹了一声,“吴贤弟可曾后悔当年之事?” 他对面的人身形僵了一下,随即硬声道:“做了的事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坚定的语气却不知是说给那位卢兄听的还是在告诉自己。 “是啊!错了就是错了,后悔也已经迟了。”姓卢的语气低了几分。 密室里沉默了一会,姓吴的那人道:“卢兄究竟有什么打算?” “当年的错迟早是要还的,我并没什么打算。” “你……”吐出一字,姓吴的却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死去的那些人,未必都胜不了司寇凌天,他们会死不过是本就心虚或是想还了当年的债。” “当年即便他不交出九修剑法,我们也没有要他命的意思,是他自己……”说到后来,姓吴的却突然说不下去。 密室里再次沉默了一会,那位姓卢的人似嘲似讽的轻笑了一声,“你说我们这些人当年是不是被魔门吓破了胆,或是直接被那段时间的腥风血雨逼疯了,否则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 他对面的人没有接话,过了很久后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我说过,做过的事不管对错我都不后悔,当年如此如今亦然。我还不想死,所以……” 话未完,他人已从阴暗的密室里消失。 “唉……” ****** 既然已经心意相通,情意相投,每日耳鬓厮磨下有些事情便也顺理成章。 院子靠墙的那间房是浴房,推开门后里面是整一面的池子,池子里是不知从哪引来的温泉水。 某日东方不败在池中沐浴,路过发现门开了一道缝隙的司寇凌天抬手准备将门合上,却在听到门内传来的水声后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入门是一扇四季屏风,踏进来的司寇凌天正有些后悔自己贸贸然进来时,却发现屏风那面的水声依旧。 池内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进来,见他并未说什么,司寇凌天便喊了一声,“东方。” 发现他进来时东方不败还有些讶异,等见他在门口踌躇起来时,沾染着水汽的脸上不由滑过一抹笑。 “什么事?”东方不败语气淡淡的,细听却可以从中发现一丝笑意。 “用不用我给你擦背?”司寇凌天道。 在池中央的东方不败回到池边,等了一会见他还在门口,不由道:“哪门功夫能让你站在那就能帮我擦背?” 听到声音绕过屏风,一阵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入目便是立在池边的一头如墨的长发披散着的人。 见他侧首看向自己,眼尾上扬,白皙如玉的双颊被浴池内的水熏的透着一丝红晕,水润的唇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司寇凌天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忍不住一点一点的靠近。 东方不败练葵花宝典乃是在成为教主之后,那时已经没了任我行的威胁,他其实可以不练这要求诡异的武功。 付出代价练了这武功后,东方不败虽恼恨任我行不怀好意给他这样的武功引诱他去练,却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过。 许是司寇凌天在表明心意后,一言一行中透露出的感觉就像是在他眼中自己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好的,所以东方不败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会因知道自己……而嫌弃。 这次见他既然在自己沐浴时进来了,东方不败便是准备变相的告诉他。 虽相信自己的眼光,但东方不败心底总归还是担心有万一。 来到池边的司寇凌天坐了下来,衣摆被池壁的水打湿也不在意,伸出手抚摸着他带着些湿意的发,然后轻轻将其拨到他身前。 如鸦羽般披散在身后的发被放到前面后,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以及精瘦的腰身,拿起一旁布巾的司寇凌天怔了好一会后才压下心中的悸动与热意移开视线,动作轻重适中的替他擦着背。 哗—— 见他还真一直专心致志的替自己擦着背,东方不败猛的转身,因他的动作带起一片水花。 “东方?” 以为是自己擦疼他的司寇凌天疑惑的喊了一声,随即因扫到他锁骨以及再往下风景而失了声音。 瞧见他这般模样,东方不败轻笑了一声,“要不要下来?” “我……” 回过神来的司寇凌天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伸手直接拉进了水里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浑身湿透。 和他离得那么近,明明之前已经亲近过许多次,可司寇凌天一想到面前的人此时浑身赤果就有些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等到东方不败凑过去吻上他的唇与他气息交缠时,司寇凌天才慢慢的伸出手揽住他。 当触到他肩背处温热而柔滑的肌肤时,司寇凌天忍不住用掌心轻轻摩挲。 情动以后,司寇凌天湿透的衣服渐渐除去,坦诚相见时自然就发现了他的不同。 微讶过后心中便是止不住的疼意,司寇凌天将他紧紧的揽在怀里轻轻的吻着他的唇角。 见他果然没有一丝介怀的意思,东方不败心情愉悦的任他轻轻吻着自己。 本来说好的擦背,在一个心中怜惜一个愉悦纵容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次日清晨,司寇凌天醒来既惦记着要给他做早点又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磨磨蹭蹭的等到天大亮他才从床上下来穿着鞋轻手轻脚出去。 出了房门后,司寇凌天在院子里洗漱后,快速的走进了厨房,动作迅速的开始准备起早点。 他昨晚即便有时候急切了几分,但从头到尾都是极尽温柔,虽然除了心里的满足没觉得多舒服,但至少东方不败醒来时也并没有觉得有哪里难受。 醒来时见他直接将水盆青盐等洗漱用品拿到床边帮自己洗漱也就罢了,见他转个身还直接把早点端过来要在床上喂自己吃,一副把自己当瓷娃娃的样子,虽然喜欢他的体贴关怀,觉得过犹不及的东方不败还是当即就闪身从床上离开。 见他穿着单衣坐到了桌前,司寇凌天喊了他一声放下碗就要过来抱他。 “把早点端出来。” 东方不败拍开他的手,拿了架子上的外袍穿上后推门走出了房间。 今日阳光挺大,但因为不时有风吹来,倒也不觉得热。 端着托盘出来陪他在亭子里用完早点,见他确实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司寇凌天压下准备让他回房间休息的话,和他一起晒着太阳。 一开始光线还只照在他们身上,等到太阳的位置移了移后,阳光就洒满了整个亭子。 光照在脸上,即便闭上眼也有些不舒服。 东方不败才轻动了下眉,司寇凌天便拿出一方帕子叠了一下放在他眼睛上遮着光。 啾啾—— 从园子飞过来几只鸟停在围墙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显得有些吵闹。 然而司寇凌天却浑然不觉,侧身用一只手撑着头神情温柔的看向身边的人。 一阵风吹来,带来牡丹的香味同时也将叠起的帕子吹开,本只遮着眼睛的人瞬间被遮住了整张脸。 司寇凌天抬手捏着帕子准备重新叠上去,却在看到帕子上印出来的唇形时改注意偏了下头。 更加亲密的吻也有过,然而被他这般隔着帕子轻轻的触了一下唇,东方不败却觉得有些痒有些心悸。 见他的睫轻颤了几下,司寇凌天一下一下的凑过来轻轻的亲着他。 柔软又稍触既离的吻让觉得有些痒的东方不败忍不住缓缓扬起了唇。 见他笑了,司寇凌天便也微笑起来,将帕子叠上去后毫无阻隔的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心满意足的继续望着他晒太阳。 帕子的遮挡到底不方便,不是被风吹开就是往下滑,又平躺了一会的东方不败干脆转个身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伸出一只手揽着他,司寇凌天抬起另一只手仔细的顺着因他的动作而微乱的发。 愉悦的日子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好像才眨眼的功夫,司寇凌天就已经在山庄里呆了块十天。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司寇凌天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见他一副不舍模样的揽着自己东方不败道。 如今二人关系不同,有些事自然也不同。 “不用。”司寇凌天拒绝后,未免他多想,又道:“等我需要你帮忙时自然不会客气。” 早已对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没什么兴趣的东方不败闻言嗯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我离开时会让人每日将饭菜送到院外,你要按时吃。”司寇凌天道。 知道他在江南那边置办了不少产业,东方不败也没问他哪来的人,只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还有,大清早和大半夜不要坐在外面一边吹风一边喝酒。”想到回来那天看到的场景,司寇凌天强调。 见他没应,司寇凌天想了想道:“我走时会放些酒出来然后把酒窖锁上。” 他若想喝时一把锁哪里拦得住,因此东方不败也没说话。 司寇凌天自然也知道锁上没什么用,但总比就这么敞开要好些。 “天已经在变凉了,要是睡不着看看书绣绣花都好,别坐在外面吹冷风。” “还有,你……” 东方不败一开始还应两声,后来见他在那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就干脆安静的听着。 等到确定他说完了,东方不败抬头瞧他这一副还没离开就担心那么多的样子道:“你确定真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虽然不放心他呆在这里,但至少比跟自己出去好,因此司寇凌天虽有些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这些天东方不败又指点了一番他的剑法,偶尔还会陪他过过招,他如今的剑法,江湖中能伤他已是不多。 等到他走的时候,东方不败塞了个精致的香囊过去,也没有长篇大论,只说了一句话,“平安回来。” 第52章 虽然离开山庄没多远便开始思念庄内的人,然而,只要一想到他已经是自己的了司寇凌天便忍不住心生愉悦,赶着路也能突然轻笑出声。 比起上一次,如今已经拥有他的司寇凌天显然更加希望能够快些回去。 偏偏,他想加快赶路的速度天公却不作美,他才离开闻州到达一个小镇上时便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哗啦—— 大滴大滴砸在人肩膀都能感觉到疼的雨点落下来,即便不愿意浪费时间,这种天气却也不适合赶路,司寇凌天不得不冷着脸就近进了一家酒馆避雨。 不算大的酒馆一同只有五张桌子,其他的四张都已经坐了人,司寇凌天略扫了一眼便直接坐在了靠门口左边的唯一一张空桌子前。 店里除了几桌客人就只有一个拨着算盘的老板和一个伙计,见来了客人,老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算账。 伙计走了过来,“这位客官要点什么?” “一坛酒一盘馒头几个小菜。”中午只随便用了些干粮,既然如今注定要浪费时间坐在这里,司寇凌天便干脆点了些吃的。 “好的,马上来。” 那伙计一看就是个老实性子,话不多但动作却利落,转个身就先拿了一坛酒放到桌上,然后转身往后面走,显然是去准备馒头和小菜。 一看到酒司寇凌天就想到东方不败,本因突如其来的雨有些冷的面容柔了两分,唇边也不由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最开始时他并不是多喜欢喝酒,只是因为那人爱喝,渐渐的倒也习惯时不时的喝些酒。 这里下了那么大雨,倒不知他那里如何,现在他又在做什么。司寇凌天正想着,那伙计已经端了托盘过来把馒头和菜摆到了桌上。 “您请慢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都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没意外的话也不会再来客人。 伙计随手放下托盘去和老板说了两句话,点了一盏油灯放在一个高高的木架子上,又转身去关了半扇门后便到角落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下,托着下巴听着其他桌子客人的聊天。 那几张桌子的客人想来也是进来避雨或是之前就在这喝酒现在被雨拦着走不成的,他们桌上摆着几个已经空了或快空的碟,都端着酒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鬼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消停!” 一个中年汉子许是还有什么事,见这雨一直不停不由抱怨了一句,随后端起酒碗闷了一大口。 “好歹我们坐在这还是干的,且不看看那路上有多少人正淋着雨呢。” “就是,好歹我们还没淋着雨。” 同桌的人劝慰了两句,随后都陪他喝起酒来。 外面虽又是风又是雨,然而坐满人的小酒馆里还算温暖。 就在酒馆里的人或安静喝酒或热闹的说笑时,却听得门口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大堂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闻声望去,便见六个江湖打扮的大汉夹带着雨势走了进来,之前关上的半扇门此时倒在地上,显然是被他们踹坏的。 “好端端的下他娘的雨!”为首的大汉抹了把脸上的水一脸不悦的骂了句。 一看进来的几人就不好惹,这一句话落,店里的客人都收回了视线,刚刚说笑的人也安静下来,只低头的喝着酒。 看出这些不是善茬的自然不止店里的客人,那刚刚一直在算账的老板此时也从木柜台后走了出来。 心疼的扫了眼自己的门,老板扯着笑脸道:“几位客官里面请,进来喝点酒暖暖身子。” “里面都坐满了,把爷几个往哪请啊?”后面的一个灰衣大汉扫了眼老板后道。 “嚷嚷什么,这不是还有位置。” 老板陪着笑脸刚想说什么,那为首的大汉已经走到了一张桌前。 “大哥说得是。”灰衣大汉笑着附和。 看了眼桌前被他们有意无视的年轻人一眼,老板走过来低头在他耳边劝道:“这位客人,不如您让个座,酒菜钱我也不收您的了,再让伙计在旁边给您加个小桌子可好?” 做生意的最怕人闹事,所以老板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让那几个大汉因为座位的事闹起来。 “这茴香豆是怎么做的?”桌前的人开口,却是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啊? 老板怔了一会,不等他反应过来旁边的大汉却是不耐烦的直接拍了下桌子道:“你小子还不赶紧滚一边去!” 这么几个不入流的东西,司寇凌天却是连剑也懒得动。 就在老板一脸着急的想要劝面前的年轻人忍一忍让个位置时,就见那六个大汉一个接一个的飞了出去,下饺子似的砸进门外的水坑里。 这是怎么的? 莫名其妙了一会,等眼角扫到桌前年轻人腰间的剑时,老板顿时恍然大悟。 “大侠您继续吃好喝好。”老板点头哈腰的说完,见他没别的吩咐,又加了一句等会会把茴香豆方子送过来就转身离开。 回了柜台后,老板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那看起来很年轻的白衣男子,然后招来伙计吩咐了几句。 店里的其他客人刚刚看到那些大汉嚣张的行为虽时气愤却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庆幸他们没冲着自己来。 等见老板劝了那年轻人却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念他傻,等见事情的发展完全和他们想象得不一样,才知道原来那年轻人才是真人不露相,这才赶紧都收回了偷偷瞟过去的目光。 发现门外的大汉很快都跑了后,酒馆里的人只道是他们知道那年轻人的厉害。 而司寇凌天却是无声的冷笑着,随后放下了筷子将碗里的酒随手泼到几碟菜里,不再动桌上的东西 若非之前在崖下见识过那怪老头的用毒手段,今日说不得他还真就如了那些人的愿。 想到这,司寇凌天不由又思念起东方不败来。 他不傻,当时或许没看出来,后来自然知道那人放任那怪老头对自己下毒是为了自己好。 江湖险恶,若非那时就已经见识更厉害的下毒手段,此时结果如何定然未知。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虽开始变小了一些,却又突然开始电闪雷鸣。 一道紫红色的闪电落下来,照亮了半边天也同时让小酒馆里亮了一瞬。 一阵夹着雨的风猛的扑进店里,从后面进来的店伙计把一张纸递给老板后,在他的示意下去将倒在地上的门扶起来动作麻利的修着。 等到将门板安回去后,转身先将刚刚被风吹灭的油灯重新点亮后,伙计将门关了起来放好了木栓。 门关紧后,吹不着的小酒馆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更加温暖。 老板拿着张纸慢慢的走了过来,弯着腰把一张纸递过去小心道:“这位大侠,您要的方子。” 刚刚尝了觉得这里的茴香豆味道很不错,觉得东方不败应该会喜欢司寇凌天才会开口要方子。 不过这也不是头一次了,之前和东方不败一起在外用饭时,发现他有比较喜欢的菜肴或糕点司寇凌天都会买来方子。 道了声多谢后,司寇凌天接过方子的同时将一两银子递过去。 没想到他还会给钱,老板怔了一下后赶紧捏着银子道谢,见他视线落在手里的纸上后,便不敢再打扰的退了回去。 这场雨一下就是两个时辰,等到雨停后,司寇凌天放下酒菜钱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酒馆。 酒馆里的人先发现雨停了后,这才注意到坐在门边的白衣青年已经不见。 还有事的人见雨停了就赶紧也走了,不急着离开的人便开始就刚刚那个白衣青年聊了起来。 闻州石城外,望归山后。 东方不败本坐在亭子里缝着一件白色的外袍,忽然下起的小雨随着风飘进来却让他放下了针线。 这雨虽不大,但却一直下个不停,时不时飘进来的雨让东方不败收拾了东西闪身回了屋内。 进了房间后,东方不败两下将那件外袍缝好后叠起来放进柜子里。 打开柜子看到旁边整齐的放着的几件新衣,东方不败忍不住勾起了唇。 明明说了不会缺他衣服穿,偏偏那人还总舍不得穿。 想到他,东方不败也没了做旁的事的心情,便坐在窗前推开了木窗。 也不知他此时到了哪,有没有被雨淋着。 食指轻叩着窗台,望着屋外的雨东方不败有些失神。 被他念着的司寇凌天赶了几天路后,此时已经到了屏州。 知晓经过了半个月前静峰派天合庄赵家渤海宗之事后,心里有数的人肯定会早有准备,所以此番司寇凌天行事也更加警惕小心。 他本意只是要当年参与之人的命,并没有迁怒无辜的习惯。因此到了有嫌疑的势力后,先拿下主事的掌门或家主问出当年参与的人解决后他便会离开。 司寇凌天其实很想直接问出当年参与人的名单,然而被他找到的人却都只道当初他们并不是约好的,当时都蒙了面并不知道都有什么人。 如此,司寇凌天便只得继续费力的一个一个去找。 万翊宫位于屏州以北,乃是江湖中亦正亦邪的势力,历任宫主都是女子。 这日司寇凌天到达万翊宫时便发现了宫内除了明处的巡视暗处还潜伏了许多人,他观察了一会后,小心的往围守的人最多的院子靠近。 虽然成功的找到了万翊宫宫主,然而就在司寇凌天与其打斗时,许多人已经赶到了院子。 “你果然来了!” 在许多人冲进院子里后,万翊宫宫主和他交了一掌退出一仗远,心里略松了一口气。 她如今已经年近五十,马上也要将位置交给她培养出的下一任宫主,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所以她不想死。 早在听到江湖上的消息时,她就知道当年欠的债如今已经有人来讨了,她知道迟早会轮到自己。许是年纪越大越怕死,所以她早早便做了完全的准备。 虽不知道那些死了的人是自己本就不想活了还是面前的人真那么厉害,但万翊宫宫主自信凭她一宫之力定能拿下他! 到时候也不要他的命,只废了他的武功就是,若能……那便更好! 万翊宫没有什么长老之类的人,宫主就是唯一的主事人,再看眼前的这般阵仗,司寇凌天知道已经什么都不用问。 他没看围过来的其他人,手中的剑直接朝前方人而去。 见他袭来,万翊宫宫主一挥手,旁边的人立刻都动了。 司寇凌天不欲伤及无辜,然而若他们要阻拦自己,他却也不会留情。 万翊宫在十几年前南域魔门来中原时就大伤了元气,到如今也没有恢复过来。 所以,万翊宫宫主却是高看了如今的万翊宫,也低估了司寇凌天报仇的决心。 等到天亮时,司寇凌天固然是带着一身伤离开,但万翊宫宫主院子里的土也染红了一片。 万翊宫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内力快枯竭的司寇凌天也不敢再往远处跑,便寻了个山头找了处隐蔽的山洞。 生了堆火后,司寇凌天拿出一块帕子,打开后看着里面透着安神香气的香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了一会后,他小心的将香囊包好塞进怀里,然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荷包。 取出荷包里那人给自己准备的药,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司寇凌天神情柔和得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东方……” 捏着手里的药瓶,司寇凌天念着他的名字很想现在就看到他。 他如今受了伤,左右都是要找地方修养不如回去一趟陪陪那人,然而,想到离开前那人嘱咐自己平安回去,司寇凌天又有些不敢带这一身伤回去。 纠结了半天司寇凌天也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回去,干脆收好药瓶打坐调息内伤。 第53章 若说之前几大势力有人死了只引起江湖中人的猜测纷纷,那么万翊宫近乎被灭的下场顿时让江湖中哗然起来,毕竟杀人和灭门却是两回事。 同样,万翊宫之事,也让某些人终于忍不住了。 似乎是一夜之前,江湖中就传遍了,那司寇凌天不知是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突然就因其父之死恨上了整个中原武林,如今更是欲要灭了整个武林。当初锦州十几人就是他所杀,因念着其父对武林的恩情才任他跑了,如今他到处残害武林同道,更是手段毒辣的险些灭了万翊宫,即便看在其父的面子上也不能再容忍。 这样的传言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信,毕竟感念司寇芎的人还是挺多的,他们大都不相信司芎的儿子会做出那样的事。 然而,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传言传久了,信得人多了渐渐许多本不信的人也怀疑起来。毕竟,江湖有那么多少死是事实,而锦州那些人是死于九修剑法也是事实。 就在传言铺天盖地的时候,传言中的主角在纠结了一会后,如今已经回到了山庄。 山庄外站了一会,心中的想念压过了其他的问题,司寇凌天身形如电的闪进了庄内,几息后便到了院子里。 扫了一眼发现院里没人后,司寇凌天脚步不停的走到了门口。 吱呀—— 推开门,司寇凌天走了进去便看到那人坐在镜子前。 此时已是下午,只点了一盏灯的屋里光线稍微有些暗,司寇凌天看到他的背影便露出笑容靠近过去。 “你回来了。” 他似乎对着镜子在忙什么,此时许是忙完了,放下手后转回了头。 在看到他的脸时,司寇凌天怔了一瞬,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桌上自己上次带回来的如今已经被打开的小木盒后,神情柔和的在他身边坐下。 他刚坐下来,本来对着他笑的东方不败突蹙起了眉。 “你受伤了!”肯定的语气说完,东方不败直接握上他的手腕。 在把脉确定他内伤不重后,东方不败拉着他起身走到了床边,示意他坐下后脱了他的上衣。 目光落在他身上轻重不一的伤痕上时,东方不败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微扬的凤眸里透着一丝凌厉的杀意。 感觉到他的情绪,司寇凌天心中温暖的同时不由握着他的手道:“只是一些小伤很快就好了。” 他身上的伤回来前就已经上过药了,只是他自己动手到底不方便,因此有些小伤口根本就没管。 东方不败斜睨了他一眼,想到离开前答应会平安回来的司寇凌天有些心虚的闭上嘴。 去端了盆温水来,小心的帮他清洗过一遍后,东方不败拿过药来低头认真的帮他擦药。 等他擦完,终于忍不住的司寇凌天顾不得先穿上衣服就抬手抱住了他。 任他抱着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后,东方不败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道:“放开,药都沾在我身上了。” “反正已经沾上了,不放。”司寇凌天难得没顺他意。 东方不败也只是说说,并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只是余光一扫到他身上的伤就有些不悦,“这次出去不顺利?” “还好,只是碰到一个比较怕死的人费了些力气。”司寇凌天轻描淡写道,绝口不提那日在万翊宫被人包围的那场打斗。 他的伤并不重,然而去就是让东方不败看不顺眼,再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当即道:“下次再受那么多伤就不用回来了。” 司寇凌天在他颈边蹭了两下没说话。 “可用过晚饭了?”东方不败抬手环上他的背,将下巴抵在他肩上。 “用过了,你呢?”只在路上用了些干粮的司寇凌天道。 “自然用过了。” 静静的相拥了一会,随后屋里响起二人互相问起最近这些日子的声音。 等到天色不早时,司寇凌天去准备了用品二人一起洗漱。 直到趟到床上休息时,司寇凌天也没问起他脸上的妆容,似乎这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般,并不值得他吃惊。 一觉睡到天明,睡好的东方不败醒来时便觉得心情很是舒畅。 抬头见身旁的人还未醒,东方不败不由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落到了他俊郎脸上。 本来也只是在知道他心思后觉得自己并不厌恶,上次因他的离开而不习惯后,明了或许自己对他也有两分心思便当机立断抓住了他。 可经历过与他互明心意后的那些日子后,他再离开时东方不败才明白什么叫“才识相思,便害相思”。 倒是真栽在你身上了,只是——你可千万别负了我的情意,否则…… 手指在他眉眼轻轻划动,东方不败一双眸子闪着微暗的光,面上露出的笑却是说不出的柔和。 睁开眼便见到心上人在对自己笑,司寇凌天心中欢喜的也微笑起来,握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亲了亲,随后将他揽到自己身上。 顺着他的动作压在他身上,东方不败道:“不起来么?” “不想起。” 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腰,司寇凌天微仰着头时不时凑近的在他眉间脸上唇角亲两下。 东方不败也随着他,偶尔在他唇边轻触一下,便能看到他露出愉悦的神情。 醒来后又在床腻歪了小半个时辰,司寇凌天揽着怀里人坐起来,自己先下床后拿过来木架上的外袍要帮他穿。 抬手立在床前,看他神情温柔专注的帮自己穿衣的样子,在他帮自己穿好后,东方不败抬手抚上他的脸,凑近亲了一下。 洗漱完后,司寇凌天端着水盆推开门出去,东方不败坐在了镜台前。 进来时见他还未束发,司寇凌天走了过去从台上拿起木梳帮他梳理着那一头鸦羽似的发。 透过铜镜似乎可以看到他在脸上涂抹着什么,司寇凌天望了两眼后便专心的帮他从上往下的梳着发。 就在司寇凌天刚握着发准备拿玉冠束起来时,坐着的人忽然转头,未免拉疼他的头发,司寇凌天瞬间松手被自己理顺的发。 “好看吗?”东方不败抬眸看向他。 他脸上的脂粉涂的有些浓,虽然显得更白了一些,但同样也将他清俊的面容给遮住了。 若让外人看来自然是不伦不类,贻笑大方。 然而,在司寇凌天眼里,他不论怎么样都是好的,更别说他望着自己的眼里还透着一丝期待。 “好看。”司寇凌天说着,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又舔了下他的唇后顺势从台上拿起一枚碧玉簪。 用木梳将他的发梳了两下后,司寇凌天用发簪松松的束起了一半的发。 从镜子里看了看后,司寇凌天放下木梳从身后拥着他,在他耳旁道:“我的东方自然是最好看的。” 东方不败斜他一眼,眸中却含着笑意。 眼见房间里都被阳光照的透亮,司寇凌天这才松开他道:“我去给你做早点。” 目送他出去后,东方不败过了一会也起身出了房门。 本习惯往亭子去的步伐停了一下,随即转身换了个方向。 厨房里,想着这个时候熬粥也来不及了,司寇凌天便准备早上煮面吃。 刚揉着面粉就发现站在门外的人,司寇凌天不由转头,“东方?” 看他做得有模有样的,站在门口的东方不败走了进来,“在做什么?” “面条。”司寇凌天说完,又道:“或者你想吃什么?” “就面吧。” 见他说完就也不离开就站在旁边看着,将面擀成片的司寇凌天笑着与他道:“帮我把面切成条?” 东方不败连刀也没拿,几乎没见到他怎么动作就将案板上的面片变成了长宽一模一样的面条。 “你的武功又有进益!”司寇凌天替他高兴道。 葵花宝典虽厉害,然若非当初他给自己的那颗果子增长了十几年的内力,却是到不了如今的地步。 想到这,东方不败忽然伸手拉住他。 刚在锅里倒入昨日准备好鸡汤的司寇凌天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将当初那枚野果的事说了一遍,东方不败抬眸望着他。 司寇凌天听后有些惊讶,随后道:“你当初会让我跟着,是因为那枚果子?” “没错。”东方不败点头,就见他神色变了几变,还来不及多想,便被他用力抱进了怀里。 “那如果当初没有果子,你是不是就不会理我了?” 听到他有些低的声音,东方不败突然就笑了,“这世间本就没有如果。” “是啊,所以那果子本就该是你的,而你也本就该是我的。”司寇凌天抱紧了怀里的人道。 见他并不纠结本应属于他的几十年内力,东方不败虽没说什么心中却是欢喜的,任他抱了自己一会余光注意到还烧着火的锅后,拍着他的肩提醒道:“汤烧开了。” 司寇凌天松开他后,动作利落的将面条下进锅里,煮熟后和他一起就坐在厨房的小桌子前吃面。 第54章 一碗鸡汤面吃完,司寇凌天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了些不同,虽用言语形容不出来,却让他心底不自觉的生了两分欢悦。 用过饭后司寇凌天也不急着收拾碗筷,拉着他的手便一同出了厨房往院子里走。 刚吃完也没往亭子那边去,只绕着院子里的一丛丛牡丹花慢慢转着。 这院子里本就布置的很精致,视线所及之地无处不可成景。 微风带着牡丹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走到花丛间的司寇凌天忍不住拉了他一把,将人揽在怀里。 东方不败微仰着头望过去,便见那人神情柔和的低下头来,他也不躲避,反半敛着眸迎了上去。 拥着他交换了一个又一个带着牡丹花香的深吻,直将他红润的唇亲得微肿时司寇凌天才停下来,却还跟不够似的直亲着他的唇角。 感觉到嘴上都有些刺痛,东方不败斜他一眼后舔了舔唇,哪知竟然又被他凑上来吻了个遍。 “有完没完?”东方不败嗓音微哑道。 “没完。”司寇凌天说着沿着他的唇角往下,在他的下巴颈脖处落下许多轻吻。 被他亲得有些痒的东方不败伸手抓着他的发轻轻的拉了拉,“别闹。” 司寇凌天这才消停下来,松开他的同时将刚刚看到的一支完全盛开的牡丹折下来送到他面前。 虽然这满园的牡丹每日里都能看到,但他亲手送的自然又不同,东方不败笑着接过那朵好像来得特别娇艳的牡丹,低头打量着。 见他这般朝自己笑,若非刚刚已经将他的唇亲肿了,司寇凌天只恨不得拉着他再亲吻一番。 许是面对情人时就是这般,总是怎么也看不够,亲不够。 二人情正浓,这一天里不管是在亭子里还是在房间或是在厅里都多有亲热,大部分是司寇凌天去主动,偶尔也有东方不败主动的时候。 白日牵着手逛着园子,或是在树下花丛间亲热里还不算什么,最也多只是亲亲抱抱,等到了晚上二人回房间里才时真是羞得月亮都躲进云里。 按说二人如今这般也算是琴瑟和谐了,然后司寇凌天却有了苦恼。 他本就是初尝□□,自然恨不得夜夜揽着枕边人缠绵,然而当发现欢愉的只有自己一人时,他便不再像之前一样每天晚上早早拉着人回房间胡闹。 东方不败自然发现了他最近的变化,然而还不等弄明白,他便又再次出庄了。 他离开后,除了觉得身边安静了一些,东方不败便也不再多想。 想到第一次成事都是他指点自己的,后来的那些晚上自己也没让他觉得舒服,司寇凌天出去继续解决了几个人后,在回来的路上便自己打听着找了地方请教。 等他回来时,东方不败才露出笑容,尚还不及说什么便被他拉着去了温泉池。 “你自己洗尘拉上我做什么?”东方不败陪他泡在池水里斜他一眼道。 “自然是这么多天没见想你了。”在一个角落里清洗干净,司寇凌天下一瞬便突然出现在他身前,伸手将他扣在怀里。 抬着下巴配合着他有些急促的吻,东方不败双手环上他的背游移抚摸着。 等到二人气息都乱了时才稍稍分开,休息一会后又继续亲在一起难舍难分。 本就情意相投的人□□裸的抱在一起亲吻着,司寇凌天很快就动情了,东方不败也觉得有些热。 “东方……”司寇凌天在他精致的锁骨前留下一串红梅后,抬头喊了他一声随即抱着他出水。 草草的拿布巾擦过二人的身子后,穿好单衣后司寇凌天抱着他回了房间。 将他压在床上,司寇凌天抬手摸着他脸,然后手一点点的往下滑。 之前在他的指点下,司寇凌天倒也知道用药膏润滑,然而那到底不是专门用来……的膏。 这次回来的路上弄明白了不少事,司寇凌天自然带回了不少香膏。 这晚,虽还有些不熟练,但在听到他发出愉悦的声音时,司寇凌天比自己得了欢愉还要满足。 昨晚□□愉没有心思想其他的,次日醒来,东方不败想到他晚上的变化,却是直接翻身压到了旁边人身上,眸光有些严厉,“你出去做什么了?” 他出去自然是报仇,听到这话,司寇凌天便将他这次出去解决的几人说了。 “还有呢?” 司寇凌天只当他是关心自己在外面的情况,便大概的将从出去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不外呼如何打探消失然后潜入那些有嫌疑的势力里去找人,然后将当年参与的人斩于剑下。 见他说不到重点,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却是吐出两个字提醒道:“昨夜。” 提到昨夜,司寇凌天眼中透着些光亮的望着他,伸手拥着他道:“东方昨晚可舒服?”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却听他笑了两声后道:“也不枉我去向人请教。” 听到这话,再看他不似作假的表情,东方不败也不再怀疑他,将下巴抵在了他胸口,“你去向人请教这种事?可真是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司寇凌天抬手抚摸着他的发,没说自己还带了不少画本回来研究。 只要不是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旁的东方不败倒是不太在意,一副慵懒的模样的将脸贴在他胸膛。 他额前的细发因刚刚的□□透着些湿,司寇凌天伸手拂了拂后,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下。 “你中午用过饭没?”想起现在的时辰,司寇凌天问道。 抬眸斜他一眼,东方不败道:“食盒就在院门外,你回来时没看到?” 在他回来前东方不败便感觉到送饭的人将食盒放在了院外,只是他还不饿便没立刻出去拿,哪知没一会他就回来了,还直接就拉着他去了浴池。 低头亲亲他,司寇凌天讨好道:“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说是这么说,司寇凌天抱着他在怀里一时却是舍不得放手,又等了一会后,因怕他饿坏了才轻手轻脚的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放到床上,披了件衣服就出了房间。 独自倚在床头,东方不败目送他出去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半垂着眸露出一抹笑容。 用饭时,见到桌上汤汤水水的比较多,东方不败睨他一眼,分明在问“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你尝尝,味道肯定是好的。”司寇凌天说着,先替他盛了一碗汤。 东方不败本也不是真嫌弃他做的吃喝,接过碗便拿起勺子喝起汤来。 司寇凌天的厨艺并不算是顶好,但做出的东西却绝对比很多名厨还要合东方不败的口味。 等他喝完汤后,司寇凌天又给他盛了碗粥,然后含笑望着他,拿着筷子帮他夹菜。 东方不败吃得还算舒心,余光扫见他只顾着自己却并没有用,不由道:“你自己吃。” “没事,你先吃。”司寇凌天又给他夹了一筷爽口的炒三丝。 见他这般笑着望着自己,东方不败将握着筷子夹了筷菜直接塞进他嘴里,斜他一眼后道:“赶紧自己吃。” “好。”司寇凌天笑着将菜咽下后道。 比起自己独自在山庄的时候,在司寇凌天回来后东方不败面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些,心情也看起来很不错。 手里的针线在帕上穿梭,发现这会那人难得没有凑到自己身边,东方不败还有些不习惯。 侧首看到他靠着亭柱坐在栏杆上,低头一脸认真的翻着一本书,东方不败眉梢轻挑。 什么书竟让他看得那般认真? 想着,东方不败随即放下手里的帕子,走了过去。 站到他身侧扫了眼他手里的书后,没想到他一脸认真的竟然是看这些,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后不由轻笑了一声。 因他平日里摆弄起针线都很专注司寇凌天才会就坐在他身边看,如今听到声音的反射性的将手里的书合起来。 “看都看了,还不好意思不成?”东方不败戏谑着将书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自己看时到真不觉得,等见书到了他手里,司寇凌天倒真有一分不好意思。 随后见他翻着书神色淡淡的,司寇凌天便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伸手拉着他回到了榻上坐着。 一本书大略翻完,东方不败握着书往他头上敲了一下,明知故问道:“你看这个做什么?” 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司寇凌天将书拿回来丢到一边,压着他躺到软榻上亲吻起来。 交换了一个深吻后,东方不败手里捏着枚之前放到一边的针道:“也不怕被针扎着。” “你舍得吗?”司寇凌天低头望着他语气里透着愉悦。 瞧他透着一分得意的笑容,东方不败勾唇道:“你觉得呢?” 感觉到肩上一阵轻微的刺疼,司寇凌天笑了起来,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二人在庄里亲亲热热的,江湖里却因司寇凌天越发急切的想赶紧报完仇,所以近来出手也越来不留情而讨伐起他来。 然而,真正顶尖的高手就在当前魔门入中原前后都已经去了,如今不过过了十几年,虽各门各派已经慢慢恢复了元气,但顶尖的高手却还没那么快培养出来。 本就天赋卓绝的司寇凌天有东方不败的指导,再加上这么久不停与高手的交手后,早已不是江湖上的人能奈何的了的。 既然奈何不了他,江湖中便继续有人一个一个的死去,有时候还会有势力因合力抵挡司寇凌天,而近乎被灭门。 第55章 渐渐的,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司寇凌天的形象便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司寇凌天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自然不会出来澄清,而随着死于他手上的人一日多过一日,骂他是魔头的江湖人越来越多。 既然被斥为魔头,自然免不了有些自诩正义之士的人要为武林除害。 然而,来找他的人,不管是年轻一辈的少侠还是早已成名的前辈出手后司寇凌天依旧无事,那些人却全折在了他剑下。 想到他的年纪,再算算已经死在他手里的人,江湖中人不由不震惊起来。随后,因为一些不为外人道也的原因,更多的势力都动了起来。 单打独斗或许奈何不了他,但当许多高手围攻时,司寇凌天也不免会有些危险。 可,那些人或因心虚想要除了他,但司寇凌天同样有要报仇的决心,如今更有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他不愿死,也不想死,既然他不想死,那么就只能让那些想他死的人先死于自己剑下,所以他的剑更快了。 见他一次次的带伤回来,东方不败的脸色也越来越黑,若非那些伤都不致命,而那些伤他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恐怕即便是他阻止东方不败也要出庄了。 “我有没有说过再受那么多伤就别回来了?”东方不败手里动作轻柔的帮他上着药,嘴里却不饶人。 若非知道他希望以自己的能力报仇,东方不败早就帮他将那些人解决。 当初他便看不上那明结为同盟实内斗不断的五岳剑派,如今看到这当年干的不知道是什么事,现在更是因为一个寻仇就变得乱糟糟的江湖,东方不败忽然觉得和这里的什么武林世家及各大门派比起来原来五岳剑派还有可取之处。 司寇凌天却不正面回答他,只揽着他亲了亲后道:“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不回来。” 语气微冷的呵了一声,东方不败伸手按在他没伤的地方,直接将他推开,“一身的药味,离我远着些。” 看他说完一拂袖就出了房间,司寇凌天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事不过三,这却已经不是他第三次带伤回来了,虽知受伤亦非他所愿,东方不败还是决定冷他一冷。 这庄子里本就有温泉,当时建时又是费了许多心思,如今明明已经历了寒冬,却还是一片绿意盎然。 虽然庄里不冷,他也有内力护身,但到底如今是冬天,见他立在池边,司寇凌天整理好衣物拿了件披风出去给他披上。 东方不败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也没理他。 见他一副不欲搭理自己的样子,司寇凌天如何受得了,从身后抱着他,将下颌抵在他肩上,“东方……” 喊了他几声后,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司寇凌天眸光闪了一下,张口含住他的耳垂,用牙轻轻的磨着。 耳朵本就敏感,温热的气息打在颈侧再被他含着耳垂,微痒的感觉让东方不败不自觉的弯起了唇,随后有些恼的反手拍上身后人的额头。 扫到他面上那浅浅的一丝笑,司寇凌天任他拍了自己一下后,顺势将他面对自己拉在了怀里。 “我错了,你别生气。”司寇凌天说完,不等他回话就堵上了他的唇,一双手也不安分的摸着他的颈,然后流连在他的圆润的肩头。 一吻毕,东方不败气息微乱的抬眸斜他一眼,随后靠在他怀里到底没再说什么。 亲亲热热的揽着他在怀里,司寇凌天抚着他的发道:“每日在庄子里呆着会不会觉得无聊?外面雪还没化,要不要去瞧瞧雪景?” “莫不是陪我呆在庄里,你觉得无聊了?嗯?”东方不败抬头望着他,凤眸微扬。 却原来,在临近年节时,司寇凌天便不再出去了,让人运来不少东西将院子里布置一番后便陪东方不败在庄里过节加窝冬。 年节那天,整个院子里都挂满了喜庆的红色,司寇凌天一早醒来便笑着亲了亲身边的人,同时将一块自己亲手雕刻的玉佩戴到了他颈上。 东方不败回吻着他,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愉悦的笑意。 随后东方不败先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一身衣物鞋袜递给了他,直把司寇凌天喜得抱着那些东西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看到他这般模样,东方不败才恍然记起这个平日里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人其实比自己小。 本来想打趣他的话收了回来,东方不败拉着他从床上起来,拿过新衣袍帮他穿起来。 望着他唇边含笑的认真帮自己穿好衣裳抚平衣角,司寇凌天只觉得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今生何其有幸遇到他。 待他帮自己穿戴妥当,司寇凌天伸手拥抱了他一会,随后去柜子里拿出了一身新衣袍。 “虽比不上你亲手做的,但看在我挑了许久的份上,不要嫌弃。”司寇凌天说着,将手里镶金线红袍抖开。 东方不败哪里会嫌弃,笑着抬手任他帮自己穿上。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喜欢往脸上涂脂抹粉,但司寇凌天一向是无理由纵容他的,因此还特意买了许多上好的胭脂水粉回来。 在他坐在镜子前涂抹时,司寇凌天便顺势帮他将发束好。 随着涂抹得多了,东方不败上妆的手艺也好了一些,虽然脂粉还是一如既往的涂的很厚,但却比最开始好多了。 精致的外袍和半束半散的发,加上他脸上的脂粉,倒是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感觉。 不过,不论他是怎般模样,在司寇凌天眼里都是最好的,拥着他对着镜子亲热了一番后才拉着他一同出去。 早上随便用了些后,头一次在一起过年节的二人便去厨房里准备弄一桌丰盛的饭菜。 说起来,东方不败也只有切食材时能帮帮忙,其他的……就完全是在帮倒忙了。 只是,即便他把裹了面粉准备油炸的鱼当要煮的直接丢到了还没开的水里,把准备擀饺子皮的面粉加太多水变成了面糊糊,把肚子里塞好调料准备直接蒸的鸡切成了块,把……司寇凌天却还是一脸笑容的模样,甚至根本不指出他帮的那些倒忙。 看到他满面笑容的模样,完全没发现自己越帮越忙的东方不败勾着唇忙得更起劲,甚至生起了一种下厨也没什么难的想法。 不过,这么一弄,说好的中饭到中午时根本就没弄好。 一边忙一边被人投喂的东方不败更本没在意,反而又拿了一盆面粉拿水浇着准备揉面团。 左右让人准备了好几袋面粉,司寇凌天也不着急,只提醒了一句让他少少往里加水后,转身用他刚才弄出来的面糊做了碗面疙瘩汤。 尝了尝味道后,司寇凌天端着碗站到他身边喂着他吃。 中饭就在厨房里边做便吃了,等到下午时,一大堆丰富的菜肴才全部上桌。 亲自参与了的东方不败难得没先顾着喝酒,而是笑着握起筷子尝了起来。 至于桌子上有些没见过的菜,他也只当是司寇凌天想出的新菜。 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年饭后,东方不败心情愉悦的拉着人到屋顶上喝起酒来。 前两年的年节因为他在闭关,所以虽在一起也没有过,今年这般从头到尾的和他一起忙碌着过了一个年节,司寇凌天心中的愉悦比起他来更盛。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觉得那么幸福的一天。 偏头望着他,见他正好也看过来,司寇凌天伸出手里的酒坛。 东方不败笑着将手里的酒坛撞了过去,然后仰首喝了一大口。 从太阳落山时喝到天黑,东方不败笑着靠在了身旁人肩上,望着远处炸响在天幕上的烟花。 陪他一同看着烟花,司寇凌天偏头语气含笑道:“愿年年岁岁如今朝……” 侧首看他,东方不败满眼笑意的凑过去吻上他。 等到子时刚过,司寇凌天便将身旁的人抱起回到了房间…… 年节过后,司寇凌天也没有离开山庄,一直到开春。 春日里,安稳了一个冬天的江湖再次不平静起来。 当发现司寇凌天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种江湖无人能挡的地步后,有些人才真正害怕起来,青山派的掌门就是其中一个。 当年的所为,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掌门已经有些后悔,可司寇芎已经死了,即便后悔他也没有给其偿命的念头。 更何况,青山派掌门觉得,司寇凌天已经杀了那么多人,抵他爹的一条命已经够了,何必要不依不饶? 当他派出查探司寇凌天行踪的人回来告知,司寇凌天每次消失都是回一处庄子,而那庄内可能有他重要的人后,青山派掌门不由沉思起来。 他也曾年轻过,自然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确定那庄里藏了人后,青山派掌门将师弟吴江叫了过来嘱咐了一番。 吴江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更不知道自家师兄曾经做过什么,他只知道那司寇凌天是近来武林中最猖狂的魔头。 他为人本就正派,向来不喜欢滥杀无辜之人,听到掌门师兄让自己带人去对付那魔头,他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只是,在听到对付那魔头的方法时,吴江不由皱了皱眉,“师兄,这样不太好吧?” “那魔头一日不除,武林还不知有多少人会死。比起那些人命,我青山派又何须在意一些虚名?” 青山派掌门一脸正气的说完,吴江觉得师兄说得也很有道理,再想到从今年开春到如今已是立夏死在那魔头手里的人,便点头答应下来。 青山派作为江湖中最有名的几大派之一,下面附属的小势力却是不少。 这次吴江除了带上几个青山派弟子,很多的便是从附属势力中挑出来的人。 有人领着一路直到进庄子都很顺利,除了庄内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园子和那精致的院子让人惊叹了一番后,倒是没在这庄里感觉到危险。 在发现院子里也没有埋伏,而自己要找的人或许就在那被屏风挡着的亭子内后,吴江松了口气。 未免迟则生变,他直接让自己人特意带来的女子去请人。 吴江到死也没明白为什么屏风后的人不是女子,为什么那魔头这么快就回来,为什么自己会……死,还是死在他没见之人的手里。 这也是因为自入这山庄后,东方不败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而江湖中人的注意都在司寇凌天身上,一时倒是忘了这个曾经在江湖中也扬名过的人。 当然,若换了见过东方不败的人,自然也会根据他一身红袍而想起来他。偏偏,来得一群人包括为首的吴江之前却都没见过他。 庄内外虽没有其他人,但在石城里司寇凌天却是安排了人的,今日正想着他,收到飞鸽传书得知有一群人往望归山方向去后便赶了回来。 没想到刚回来便发现竟然有外人到了庄里,他自然知道凭那几个人是伤不了庄内的人,只是即便如此也让他不悦极了。 毕竟,自己建这庄子就是想给他一片安宁,却到底还是让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蹿到庄里碍了他的眼。 司寇凌天本就不准备放过那些人,在听到他们薄鄙的话语时,更是已经准备出手。 虽然最后被身旁人抢先一步解决了那些人,但看到榻上的新衣时,司寇凌天的心情便又好起来。 见那人口里轻斥着,手上却是动作轻柔的帮自己将外袍穿好拉整齐,眸中含笑的样子,司寇凌天将人揽在了怀里。 用侧脸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司寇凌天偏头含住他的唇轻吮着,随后舌探进他口中与之缠绵。 伸手环住他的他,东方不败微仰着头不甘示弱的回吻着他。 二人内力深厚气息绵长,不知吻了多久才稍稍分开。 第56章 手在他散着的发间轻轻顺着,司寇凌天用眼角扫了圈周围,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可惜了你的屏风。” “不过一个屏风。”东方不败倒是不太在意,只是扫了眼地上的人,有些厌恶他们弄脏自己的院子。 司寇凌天可不想让这些人永远的留在这院子里,在他抬起手时就迅速握住他的手,“我让人过来处理。” 说话间,没看他怎么动作的,一道黑烟就已经冲上了天。 抬眸扫了眼,东方不败看向身旁人随口道:“看来除了报仇你还做了不少事。” “当初在谷外找到我并告知不少真相的崔琦奉他师父,也就是我爹的好友元啸的遗命说要留在我身边帮我报仇。正好我在江南置办了不少产业,便留他去打理。” “他剑法还行,但比起用剑,显然在管理方便更有天赋,当初江南的那些产业如今已经遍布了许多地方。会在这里建山庄,就是因为石城里有不少我们的产业。” 之前他不关心这些司寇凌天也不会特意去说,今日既然提起来了,便顺势向他清楚。 “除了那些产业,我还让他培养了一批人,出去时偶尔也会去指点他们的武功。这些人大部分用来打探我所需的消息,还有一些就是平日会来打理山庄和给你送饭的那些。” 不管是置办产业还是培养人手,司寇凌天的主要目的是让东方不败能生活的舒心,打探消息什么的不过是次要。 东方不败本来就是随口一提,等他说完点了下头表示知道就不再说什么。 倒是司寇凌天站直了身子从面对面的紧抱着他改为稍分开一些揽着他的腰,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后含笑与他对视道:“我们的产业平时我出门时偶尔还会查看过,但那些账本却一直堆在那没动过,东方抽空处理了好不好?” “到时候让人送过来便是。”对于他话中不分你我的意思,东方不败语气虽淡淡的,心里却还是很受用。 “好。”见他答应,司寇凌天笑着亲了下他,然后道:“左右这里也要等人来收拾,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既然他回来了,东方不败自然没有继续绣花的心情,听到他的提议便直接点头同意。 司寇凌天还想将身上试穿的新外袍脱下来,却被东方不败斜了一眼后阻拦了,“你那么喜欢穿旧衣,是不是我以后也不必再新做了?” 朝他笑了笑,司寇凌天道:“当然不是。” 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司寇凌天揽着他直接掠出院子,到了外面的一处园子,司寇凌天改握着他的手慢慢的往庄外走。 经过一片梨树林时,司寇凌天摘了一个水灵灵的梨下来,拿着梨他也不松来和身旁人相握的手,而是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单手将梨削了皮,又去了核切成小块后喂过去。 眸光含笑的看他用一只手将梨解成小块后送到自己嘴边,东方不败觉得这个梨格外的甜。 因分梨有分离之意,所以即便他开口让自己也吃司寇凌天也并没有动,而是将一个整个梨都喂给了他。 踏出山庄的时候,明显就热了起来,不过有内力护身的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 这附近都是山,本也没什么可以逛的,司寇凌天便牵着他往正前方的望归山走。 走到通往外面的石道时,司寇凌天停下来道:“是出去还是去山里转转?” 出去的话能去的地方除了不远处的小村子就是石城,山里转的话显然就是进面前的望归山。 东方不败不准备走远,便道:“去山里。” 山路崎岖,但走上去的二人却像是如履平地一般。 望归山因为终年没有人敢进入,所以里面草木很是茂盛。 沿着山脚进入山里后,光线都瞬间暗了下来,二人的脚步踩在地上的枯枝和落叶上时不时的发出细微声响。 然而,草丛中的兔子听到动静却只跳了一下,等看到他们后便继续吃起草来。 “好肥的兔子。”注意到那看见他们也不跑的兔子,东方不败道。 他平淡的语气落下,刚刚还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吃着草的兔子瞬间就跑没影了。 司寇凌天笑着侧头望他,“要吃兔子吗?” “现在还不饿。”东方不败摇了下头道。 十指交缠的走在这一片静谧的山林里,莫名有一种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感觉。 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温热,东方不败觉得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和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心情都很愉悦。 比起之前在江湖中的厮杀,司寇凌天觉得此时连心都静了下来,神色温柔的侧首望着他,配合着他的脚步慢慢的向前走。 山里,特别是望归山,实在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就在刚刚二人走过的路上,就有几条从树上垂下的五彩斑斓的毒蛇,一块巨石后更是卧着一只吊眼的花斑老虎。 然而,偏偏这样危险的地方,却被他们走出了一派温馨的气氛。 “你真的不喜欢虎皮吗?”眼角扫了不远处的巨石,司寇凌天道。 “你喜欢的话,我去给你弄来。”东方不败神色认真道。 巨石后面吃饱喝足正趴着休息的老虎刚感觉到了危险,动物的直觉让他忍不住站了起来,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不用了。” 既然他不喜欢就算了,司寇凌天拉着他继续往前,看到漂亮的野花时还会顺手摘一些送到他面前。 如同在自家花园一般的逛了不知多久,司寇凌天就地取材弄了些吃食二人用过后,东方不败靠在他肩上坐在一条河边休息。 早在刚刚用完吃食坐下来时,东方不败就感觉到附近有人,不过因为发现对方不过是个没内力的女子,便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恶意与杀意时,东方不败本来也没在意,只是随后直觉却让他揽着身旁的人瞬间从原地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一个圆球落在刚刚的位置,随即就是“轰”的一声。 河里的水扬起几仗高又落下后,他们刚刚坐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坑,旁边的草木也像是被烧过一般变得漆黑。 和司寇凌天一同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的东方不败望着那边,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东方不败的身形快得直似青烟,那暗算的人显然没有看清他瞬间消失的身影,在等了一会后便忍不住从远处的草丛里跑了出来,等到河边时才谨慎的放慢了步伐。 草丛里钻出来的是一名女子,她一身绿色劲装,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很有几分狼狈。 然而她却是浑然不觉一般,带着一脸期待与喜悦的靠近河边。 最好将那该死的两个人全都炸成灰! 眸中带着浓浓的恶意与期待,绿意女子已经走到了坑的位置。 “是她。”不过一眼,司寇凌天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回想了一下,东方不败便记起河边的人,只是,转头扫了眼身旁的人,他道:“你倒是好记性!” 被他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司寇凌天在他掌心捏了捏,然后道:“当初你把她留在我们院子,我可是嫉妒了很久,怎么可能那么快忘记。” 听到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说着自己的嫉妒,东方不败忍不住勾起唇,回想了一下后道:“不过是留她使唤,不然早就杀了。” “你使唤我一个就够了。”司寇凌天凑近他一些道。 顺着他的心思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东方不败笑着道:“那得看你好不好使唤。” 拉着他交换一个深吻,司寇凌天道:“保证让你满意。” “面皮越来越厚了。”听着他带着深意的话,东方不败推开他的脸。 他们在树上亲密着,河边的闻婷玉仔细的查看后却有些疑惑。 “难道真的炸得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她自语着,面上却露出喜悦的表情。 在知道司寇凌天就是杀她爹的凶手之后,闻婷玉就只剩下报仇的念头,她不但要杀了他,还要杀了他身边那个废了自己武功的人。 然而,那二人武功绝顶,她没被废时尚奈何不了,现在又能如何? 好在,最后她还是想到了报仇的办法,那便是弄来惊天雷。 惊天雷乃是朝廷才有的东西,别管武功有多高,只要没躲过就是死路一条。 身为女子,闻婷玉自然有她的资本,费尽心机弄来两个惊天雷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 也是她运气好,在找司寇凌天时正好遇到了青山派吴江带人过来,无意听到他们谈话的闻婷玉便跟了过来。 可惜她没有武功不敢跟的太近,等她刚进山的时候吴江一行人早就进了山庄,偏偏妙的就是她在努力往山爬时竟然那么巧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自以为报了仇的闻婷玉正缓缓笑开时,下一刻却被一道掌风击到了河里。 落到河边近看那个大坑,东方不败凤眸轻挑,随即冷冷的看着挣扎着从河里站起来的人,“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抬头看到岸上的人,闻婷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没死?怎么能没死? 忍者疼痛狼狈从水里站起来,她顾不得其他赶紧将袖口里的另一颗包在不知什么材质布料里的惊天雷掏出来。 等看到手里的东西没有沾上水,闻婷玉眼底生起一丝希望。 司寇凌天刚刚会将她打到水里就是因为知道惊天雷遇水则毁,如今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没沾到水,却也并不是太担心。 “我有惊天雷,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握着手里救命稻草一样的惊天雷,闻婷玉向是和他们说又向是告诉自己。 然而,她心中其实已经开始后悔,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在第一次他们没有防备时直接现身抱着他们同归于尽! 她一个没了武功的女子能弄到那样的东西,还能找到这里来,刚刚还差点真的炸到他们,东方不败刚刚那句话虽冷,却也有一分赞赏,如今看她这副模样,却又失望起来。 对于看不上的人,东方不败向来不愿理会,抬手没看到怎么动作那拳头大的黑色圆球就到了他手里。 “惊天雷?”打量着手里不大的东西,想到它的威力,东方不败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你感兴趣我下次将方子弄……” “啊……” 司寇凌天话还没说完,失去依杖的闻婷玉受了刺激般的放声尖叫起来。 那尖厉刺耳的声音让东方不败皱起了眉。 她如今这般模样,东方不败却是懒得对她出手,转着手里的黑色圆球,他握着身旁人的手转身离开。 对于朝自己出手的人司寇凌天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闻婷玉之前的举动,却已经让他动了杀意。 虽是如此,但在被东方不败拉着离开时,司寇凌天也没有说什么。 站在河里的闻婷玉注意到他们离开时,眸光闪了闪,随即就像是疯了一般发出带着哭笑的叫声。 在走出足够远的距离时,东方不败头也不回的随手将那颗惊天雷往后丢去。 轰―― 山林里再次传出一声炸响,虽然很快就恢复平静,却还是惊得鸟雀都飞了起来,山里的动物也乱起来。 远处的山民有看到的,皆言是山神发怒了,倒头跪拜起来不说,更是再次告知村里人不要进望归山。 “庄里应该收拾好了吧?”走在下山的路上,东方不败道。 “嗯。”司寇凌天肯定后道:“我们回去休息。” 第57章 二人离开望归山回庄后,院子里果然已经恢复如初,就连亭子里那扇破碎的屏风也换成了新的。 没回来时虽会思念但也还好,既然回来看到他了,司寇凌天便舍不得那么快就离开。 说来,因东方不败不喜外出,陪着他的话大多时候便是一直呆在这一方院子。按说以司寇凌天的年纪,见识过江湖的热闹后应该不会喜欢那么平静到有些无聊的日子,可他却偏偏甘之如饴。 不过,这次二人相聚的平静日子才过了两天,很快就不平静起来。 这处山庄的位置不知怎么的被人传了出去,那些死于司寇凌天剑下之人的亲朋好友便纷纷找了过来。 那些人虽想报仇但也不傻,到了之后暂时安顿在了望归山外,眼见来人越来越多事,才一同上山。 那么多人往山庄而来,莫说东方不败,就是司寇凌天也感觉到了。 彼时正值金乌西移,东方不败难得有兴致的坐在院子里抚琴。 司寇凌天含笑坐在他身旁侧首注视着他,偶尔伸出手在琴弦拨弄几下,悦耳的琴音里便多了一分刺耳。 这时弹琴的人便会斜他一眼,然而司寇凌天回了一抹讨好的笑后,过一会却还是继续捣乱。 本来还有些恼的东方不败在他三番两次的捣乱像是就为引自己注意后,唇边不由带上了一抹笑。 手里随意的拨弄着琴弦,东方不败慢慢的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顺势揽着他的腰,司寇凌天伸手覆上他放在琴上的一只手上,然后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带着一分慵懒的靠着他,东方不败一只手随意的继续拨着琴弦,视线去落到那和自己交握然后变成十指相扣的手。 从紧贴的掌心感受到他的心跳声,东方不败眸中带着清浅的笑。 正揽着心上人享受着午后的宁静,发现有人来打扰的司寇凌天心情真算不得好。 “我出去看看。”不管心情如何,对着他司寇凌天还是一派柔情的样子,偏头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后,贴着他的唇道。 来的人虽不少,但真正武功顶尖的东方不败却没发现有几个,在他唇上亲了亲后道:“一柱香。” “好。”司寇凌天应下,扶他坐正后人便掠出了院子。 东方不败抬眸,直到他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才重新弹起琴来。 一群人约有二十来个,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庄之外,只是却并不敢贸然进去。 那些人中有好些个穿着一身孝,眼底带着仇视的瞪视着山庄紧闭的红油大门。 司寇凌天出来时却正好是那些人准备进去的时候,两方对上后,那群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虽是要报仇,可这些人又何尝是不在乎自己性命的?司寇凌天如今的名声,让这些人还没打就不自觉的生起了一起惧意。 神色冷淡的扫了眼来人,司寇凌天手中的剑直接出鞘。 不问也知这些人为何而来,所以他也懒得多言废话。 他懒得多言,对面本来还想先骂他一顿的人当即都怔了一下,随即全都急忙的拿出兵器。 因着司寇凌天突然出手,来人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几乎是同时围了上去。 这些人到底不是他的仇人,司寇凌天出手虽利落但也没有太重的杀意。 来人用的兵器杂且之前并没有合作的经验,此时同时出手,根本讨不了好。 十几个人被剑气划伤没有继续动手的力气后,围着司寇凌天的剩下几个人也很快被解决。 不想等会还让人来收尸,即使来人中受伤最重的司寇凌天也没伤他的腿。 还剑入鞘的同时,司寇凌天淡淡的扫了眼他们,“再来者,死!” 不想他们脏了地方,可司寇凌天也同样不愿让人来扰了庄子的清净。若这些人再来,司寇凌天决计不会再饶过他们。 眼见他就要转身离开,刚刚唯一一个没有出手的人道:“司寇少侠且慢!” 刚才还没什么人注意他,此时听到声音旁边受伤的人同时看向他。 那人一身青色长衫,若非腰间配着剑,看起倒不像江湖中人。 旁人或许一时没认出他,记忆很好的司寇凌天却认出他乃是死于自己之手的,天合庄庄主的独子。 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个和自己有杀父之仇的人为何还能心平气和的喊自己一声“司寇少侠”,司寇凌天侧身扫他一眼。 见他停了下来,青衫人似乎有些欣慰,随后道:“这江湖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司寇少侠家破人亡,在下观少侠刚刚出手并无杀意,可见心中还有善念。如此,少侠悔之不晚,何不放下……” 刚刚听他称面前的杀人魔头为少侠时旁边的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等听到他后面的话,只觉得这个人根本是脑子有问题。 今日过来的人全是为了报仇,如今他们倒怀疑起这个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你爹是死于我剑下!”司寇凌天打断他的话道。 本来还怀疑那青衫男子来做什么的众人闻言,不自觉的看向他,再次觉得眼前这个放着父仇不报却心平气和的劝着仇人的青年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望着他打量了一会,有认出他身份的人更是替死去的天合庄庄主不值。 “在下知道,可冤冤相报又有何时了?在下相信我爹……” “住口!”旁边一个勉强站的白衣青年忍不住厉声呵斥了一声,然后道:“你不报仇父便罢了,这些话若是让你爹听到,恐怕死也不瞑目!” 旁边的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对了,那青衫人却摇着头道:“你们不懂!” 这样的人,司寇凌天之前也见过一个,那人一副甘愿受死却劝他放下仇恨的样子,只让司寇凌天觉得讽刺。 既然如此深明大义,那当年又为何会参与那样忘恩负义的事? 冷笑着扫了那往自己面前走青衫男子一眼,司寇凌天一掌将他打了出去。 看着他回了庄里,余下的人虽心有不甘,但因为受了重伤也不再继续停留。 毕竟万一那魔头改了主意,他们岂非连仇都报不了就先送了命?今日虽没杀了那魔头,但好歹也探过他的武功,等到下次…… 一柱香刚到,司寇凌天便重新回答了院子里,坐下来后将人揽到了怀里。 靠在他怀里,东方不败收回放在琴上的双手环上他的腰。 静静的抱了他一会,司寇凌天将刚刚外面的笑话说与他听。 听完,东方不败果然笑了起来。 自这日之后,像是打开了什么信号一般,一批一批的人都到了望归山外找来了这座无名山庄。 对于自己找死的人,司寇凌天完全不会留情,几天的功夫,庄外的一片绿色的草地如今都染得绿绿红红。 没有人想来送死,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司寇凌天不除,简直是难以安心。 一开始来的人虽多,但武功却不算特别高,后来随着每一次人的减少,那些来人的武功也是越来越高。 等到又过了些天,来得竟然是青山派掌门并武林世家里孙家魏家的几名长老,还有他们招揽来的十几名武功高强的游侠。 因有那么多高手出马,很多人觉得这次司寇凌天肯定难逃一死,所以纷纷在这日来到了庄外。 不得不说,那位青山派掌门的剑法不错,最主要的是内力浑厚。 在他的全力之下,司寇凌天虽并不论下风,但等周围的人叫嚣着不必和魔头讲江湖道义,孙魏两家的几位长老也出手后,他便显得危机重重起来。 就在围观的人忍不住露出喜色时,却见围攻司寇凌天的几人同时向四周飞去。 见明明再过一会就可以除了那魔头,可几人却突然闪开不打了,围观的人不由疑惑起来。 随后却突然有人惊咦了一声,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司寇凌天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红衣人。 想到刚刚看到打斗中突然闪过的红影,众人心中一动,带着些不愿相信的望向青山派掌门几人,却发现他们脸色比起之前有些苍白。 难道刚刚不是他们自己突然收手,而是这突然出现的人以一人之力接下他们的招将他们反震出去的? 见到身边的人并没有受伤,东方不败放下心来,然而等扫向刚刚那几个围攻他的人时,眸中却有些冷。 此时天才刚亮,刚起来没多久的东方不败发虽束了脸上却来不及施脂粉,此时微扬着凤眸不怒自威的样子,让一众人不敢与他对视。 东方不败一早便觉得这里的江湖简直是有些可笑,因此很有几分看不上,如今也没兴趣和这些人说什么。 刚刚差点就能解决了心头大患,青山派掌门脸色有些难看的打量着阻拦自己的人。 第58章 旁的不提,以青山派在江湖中的势力,打探消息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之前打探到这处无名山庄内是司寇凌天的心上人,除了弄错了性别外那也没错。 青山派掌门没见过东方不败,但这个人他却还是知道的,甚至还见过弟子带回的画像。 当初他还彻底的查过这个东方不败,但这个人却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根本查不到来历,只知道他头一次出现在江湖时便在司寇凌天身边。 “阁下是什么意思?” 刚刚尚未看清人就被他的内力震开,知他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的青山派掌门望着他道。 若是换了平时,这般不知来历的高手他是不会得罪的,可如今他一定要除了司寇凌天这个威胁,就顾不得那么多。 “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还敢问我的意思?”东方不败扫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睥睨的感觉。 听到他的话,司寇凌天侧首笑望着他,愉悦之色溢于言表。 青山派掌门还欲再说什么,东方不败却没心思听。 一大早的被这群人吵醒,出来就看到七个老东西招招狠辣的围攻自己的心上人,旁边还有一堆人虎视眈眈,东方不败的心情可以算是糟糕透顶。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眼力好的也只看到一道红影闪了一下,随即孙家的三名长老几乎同时倒地。 旁边围观的人心中倒吸了一口气,皆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几个武林有名的世家,武功最厉害的不是家主,而是这些专门培养的长老,这些长老放到江湖里自己当掌门自成一派也是使得的,然而却被他轻描淡写的就杀了三个。 望着那道红色身影,许多人心生恐惧。 有一部分人知道这位红衣人名为东方不败,不知道的人一番打听如今也知道了,只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东方不败就是究竟是什么来路? 看了眼已经死去的孙家人,魏家的三位长老与青山派掌门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旁人或许没看清,他们却是看到那东方不败刚刚不过动了一动就杀了孙家三位长老。他出手实在太过迅捷,让人反应不及,加之事先又无半分徵兆,委实让人可怖可畏。 若不先行攻击制他死命,一旦让他占了先机,他们这几个只怕也要殒命了。 扫了一眼那从四个方位锁定自己攻过来的人,东方不败唇边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 这四人中三人用剑一人用刀,那青山派掌门长剑直指东方不败胸口,只要他闪避不及立即便能挺剑要他的命,而其他三人也从两侧及后面同时出手,围堵了他的退路。 见被围在中间的人像是被惊到一般一时竟然没动,旁观的人面上露出喜色,都暗想:凭那东方不败名字取的多响亮武功有多高,只看这当世四大高手联手出战的势道,恐怕等会就要殒命于此。 但,就在旁观的人盼着东方不败死时,他却轻描淡写的抬起了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团红影晃动了两下,那四人的招式便落到了空处。 不等失望,看清东方不败竟然是用两根手指对上那四位高手的众人当即惊咦了一声。 “不对,不是空手,他手里有东西!” 一人在他指尖看到一抹银光,忽然喊道。 有眼力好的人闻言,仔细盯了半响后,不由道:“好像是一枚针!” 见他竟然是拈着一枚针对付四人,趋退如电,不落半分败象,那些来报仇的人已经心里顿时一片空白。 单连司寇凌天他们都奈何不了,又有这么厉害的人护在他身边,他们真的还有希望报仇吗? 四人围攻东方不败,却未能碰到他一点衣衫,反而或多或少都受伤。 除了来报仇的人之外,这里还有不少是纯粹来看热闹的。不过,如今发现这热闹却是会要人命的,那些人当即便悄悄的退到了最后面,等钻进望归山后便头也不回的远遁而去。 那四人看到东方不败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一派从容的样子,当下展动刀剑,攻势凌厉的尽往他身上的要害上刺。 但见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随即抬手将刺来的刀剑拨开,同时又朝四个方位连刺了四下后人已经落回了司寇凌天身旁。 司寇凌天虽相信他的武功,但见那几人惶急之下出手愈发凌厉不免也有几分担心,此时见他回到身边,不由紧握着他的手。 众人见他闪身离开便知不好,等转头见那四人还好好站着时不由又有些庆幸。 然而,下一刻兵器落地的声音和那四人倒下的画面将众人刚刚的庆幸打散。 一时间,没人说话也没人敢动,这一片染了血的草地上顿时静谧下来。 那一众人约摸也快近百个了,见他们一脸惊惧的将气息都收敛了,东方不败有些不屑的扫过去一眼。 既然怕死又何必来? 挥出一掌击在最前面的一片人身上,东方不败拉着身边的人转身掠进了庄内。 见二人离开,庄外的人站了一会虽不甘心却还是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还没到院子,就有一阵粥香扑鼻而来,刚刚打斗了一场的东方不败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若有所感的看他一眼,司寇凌天加快了速度和他一同进了院子。 等他坐到厅内的桌前时,司寇凌天便迅速去厨房端了早点出来。 用毕早点,发现他比前些日子吃得多了一些,司寇凌天顿时觉得那些人一大早过来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解决了那些人,二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哪怕死的有一派掌门还有两大世家的长老。 昨晚睡得本就晚,今早上起的又早了些,用过早点后东方不败便将头枕在司寇凌天腿上,有些慵懒的躺在软榻上。 手指顺着他的发,时不时的还碰碰他的脸,司寇凌天另一只手握着本书念与他听。 被他轻捏了下耳垂,觉得有些痒的东方不败握着他的手放到脸下压着。 掌心触到一片柔软,司寇凌天用拇指在他脸上轻抚着。 “凌天。” 听他念了一会,东方不败摸了一盏茶举起来。 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司寇凌天在他唇上亲了亲,笑着道:“好甜。” 斜他一眼,东方不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将书放到桌上,司寇凌天把手伸到他脑后,托起他吻了过去。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后,东方不败已经从躺着变成面对着他坐在他腿上。 靠在他身上听着他加快的心跳声,东方不败将掌心贴上他的心口。 感觉到他的动作,司寇凌天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又握住他的手亲了亲,一派柔情蜜意的唤他的名字。 从他的动作与语气中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浓浓情意,东方不败唇角的弧度一点点上扬,抬手抚着他的脸,口里却忍不住道:“说起来,你以前不是还喊一声我大哥么?” “你喜欢我喊你大哥?”司寇凌天问了一句,随后不等他回答便凑在他耳旁放轻了声音道:“那等晚上……” 听着他的话,东方不败将他的脸推开一些,微挑的凤眸斜他一眼。 “你不喜欢么?”司寇凌天笑着,又凑到他面前特意喊了一声,“东方大哥。” 听他有意放软了声调,东方不败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罢,捏着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司寇凌天没有动,微张着唇一副任他施为的样子。 二人亲热了一翻后,东方不败也不想继续躺了,让他去房间拿了针线出来,准备把亭子里那扇空白的屏风绣出来。 帮他将东西摆弄好,司寇凌天坐在一旁含笑望着他。 东方不败坐在屏风前,抬手几枚针便同时飞了出去,他手指缠着线轻轻动着,空白的屏风上便渐渐多出了许多色彩。 看他绣花,特别是这种大幅的,于司寇凌天来说绝对是种享受。 这次他绣得依旧是牡丹花,只是花间却多了些东西,当看出那渐渐成形的像两只比翼□□的蝴蝶时,司寇凌天忍不住起身站在他身后,轻轻的虚拥着他。 东方不败手上动作不停,却是含笑回头看了他一眼。 回了抹笑又凑近亲了下他的唇,司寇凌天就保持着虚虚拥着他的姿势看他绣着屏风。 等他绣完,司寇凌天越看越喜欢,不由道:“不如放到房里去。” “房里不是有一扇。”东方不败看他。 “那扇没有蝴蝶。”站在不怕影响他的动作,司寇凌天将他抱紧了一些。 东方不败勾起唇,带着一分戏谑道:“你喜欢蝴蝶的话,下一次帮你做衣裳我就绣这个可好?” “鸳鸯也不错。”司寇凌天却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道。 “好好好,下次我就绣鸳鸯。”东方不败连应了三个好,随即看着他笑出了声。 有了东方不败这天的威震,即便知道司寇凌天的居所,也没人再敢到山庄来了。 当然,即便还有人想来,却也没有功夫了,因为自十几年后销声匿迹的南域魔门再次出现在了中原武林。 第59章 比起司寇凌天,显然是南域魔门对中原武林更有威胁。 从发现南域魔门的行踪不过几天的功夫,西南方那面的武林势力不论大小都一个接一个的被灭。 那狠辣的灭门手段,像是在向中原武林宣告他们的卷土重来。 在讨伐司寇凌天时,有些势力是隐约知道些什么所以并不插手,还有的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这次,南域魔门的出现,让所有武林中人全都动了起来,随后在岳城派掌门的邀请下,所有江湖人都前往岳城。 虽然在前来的路上死了不少人,但大部分武林中人都平安到了岳城。 众人齐聚后至少安全暂时有了保障,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办,便要等魔门的人现身。 有些经历过当年魔门入中原的人,自从知道魔门卷土重来的消息后,便日日睡不安稳,毕竟如今可没有另外一个司寇芎。 至于侥幸还活着的那几个害死司寇芎的人如今有没有后悔,便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 如今,岳城里的大部分人心中只盼望着当年那个魔门门主重伤后死了,否则以他的武功和用毒手段,这次中原武林就真的可能毁于一旦。 山庄里,二人尚不知这件事,在庄内呆了好几天的司寇凌天准备出去了。 司寇凌天在上一次出去时找到了参与当年事的一个独行的剑客,那人并不怕死,然而却怕他伤害自己带在身边的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本就不会伤害无辜的司寇凌天心中一动,却是要那剑客以当年参与人的名单作为交换。 不知那小孩是剑客的什么人,他犹豫了一会竟然答应了。 也是司寇凌天运气好,那剑客眼力记忆都不错,当年更是常年在江湖中飘荡,认识的人也不少,所以虽然当年过去的人虽都是一身黑衣并蒙了面,但他竟然真的都认出了。 许是因为心中有愧,当年那一幕幕他始终忘不掉,所以到现在都记得那些和他一样参与的人。 从他口中知道名单后,司寇凌天比对他已经解决的人,发现只剩下六人他就报完仇了。 明日就要再次离开,司寇凌天揽着人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道:“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就回山谷可好?” “不好。” 听到这话,司寇凌天有些诧异揽着他的手紧了一些,随即低头望着他,“为何?” “这次我随你一同去。”东方不败抬眸与他对视,随即笑道。 见他沉默下来,东方不败又道:“我想出去走走。” 闻言,司寇凌天想到他在这山庄里呆了那么久,愿意出去走走也不错,于是点头道:“好,那我们一道出去。” 本来还有些不舍离开才天黑了还和他坐在院子里,如今确定他们明日一同出去后,司寇凌天便起身拉着他往屋里走。 虽司寇凌天让他先休息,但躺在床上的东方不败却还是侧身撑着头望着他。 看到他将一个包袱皮放在桌上,然后整理东西往上放。等打好了一个包袱后,又拿出一个包袱皮,这次却是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 想到他自己出门时就一个小包袱,有时候连包袱都没有,再看他现在收拾东西的架势,东方不败心中有些甜。 “差不多就好了。”见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他还在那收拾,东方不败出声道。 闻声,司寇凌天走到床前抚了抚他的脸道:“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掌心覆在他摸着自己脸的手背上,东方不败道:“你不在旁边睡不着。” “那我陪你睡。”司寇凌天想着明天一早起来收拾也行,当即就脱了外袍躺了下来。 挥手灭了桌上的灯后,司寇凌天将人揽到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道:“睡吧。” 将头枕在他肩窝,东方不败同样抱着他闭上了眼。 今夜没有月,熄了灯的房间里黑漆漆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发现他还没睡着,东方不败抬头道:“怎么不睡?” “睡不着。”刚刚怕影响他才一直没动,如今见他还没睡着司寇凌天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 东方不败睁开眼,忽然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睡不着就不睡好了……” 黑暗中,司寇凌天的眼亮了一下,伸手环上他的腰,随即一只手压上他的后脑。 木床轻摇,一夜*。 次日一大早,床上人还在睡,司寇凌天已经精神十足的起来,将东西收拾了两个包袱后,去厨房将早点做好。 等司寇凌天出了厨房准备叫房里人起来时,就见他正好推开门出来。 自从第一次见他起,他就一直是一身张扬的红袍,近来更是习惯他半束半散着发和脸上带着香气的脂粉。 如今恍然见他着一身天青色长袍,用同样青色的发带将发高高束起,白皙清俊的面容上也没有抹脂粉,司寇凌天望着他有些愣神。 “可是不好?”东方不败问道。 见他凤眸微挑的问着自己,回过神的司寇凌天上前将他拉到怀里,“怎会不好,我都看呆了。” 见他说得真心,东方不败这才露出一丝笑。 揽着他抱了一会,司寇凌天突然想起来道:“我也有一件青色的袍子。” 说完,他神情愉悦的拉着东方不败进了房间,然后翻出那件袍子换上。 衣裳上身后,司寇凌天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和他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东方。” 他笑着喊了一声,随即握紧东方不败的手。 用过早点后,拿着收拾好的东西二人就出了山庄。 见身旁人回头看了一眼,司寇凌天道:“庄里的东西会让人拿回谷里,这里也会有人继续打理,日后还可以过来住。” 见他都安排好了,东方不败朝他笑着嗯了一声。 将包袱放进马车内,等他进去车厢后司寇凌天便坐上车往前赶。 看着布置舒适的车厢,东方不败眼角眉梢都带着柔软的笑意。 这人自己并不讲究什么,给自己的却永远是最好的。 人生得此相待,夫复何求! 想到自己到这里时,脑子里凭空就多出关于他的事,东方不败觉得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在车内坐了一会,东方不败端了盘切好的果子掀开了车帘。 见他出来,司寇凌天伸手扶着他坐到自己身边,“怎么出来了?” “一个人在里面也无趣,出来看看风景。”东方不败说着,拈了块果子喂给他。 司寇凌天笑着将果子吃了,伸出一只手揽着他的腰。 出了望归山脚下的石道后,沿路上的风景倒是不错,入目皆是成片成片说不出名的野花。 这时候太阳还不烈,偶尔还有带着花草香的风拂来,司寇凌天任拉车的马不紧不慢的前行,揽着怀里的人心情很好的和他一同吃着清甜的果子。 因着这慢悠悠的速度,等到太阳高高升起时他们还在郊外。 虽然二人身负内力不惧寒暑,然而拉车的马却是受不了,加上中午二人也要用饭,司寇凌天便找了个有水源的阴凉处停了下来。 看到他拿了小方桌和椅子出来让自己坐时,东方不败才知道原来马车后面的隔层里还有那么多东西。 用带出来的东西加上就地取材,即便是在这野外司寇凌天也给他弄出了一桌不错的饭菜。 看到他为自己这般费心思,东方不败哪里舍得浪费他的心意,握着筷子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饭。 司寇凌天见了自然高兴,胃口也比平常好了些,于是二人就将桌上的饭菜全都解决了。 吃完后,司寇凌天略坐了一会将碗筷拿到水边洗净放好后,牵着手东方不败的手在这条一眼看得到底的小溪边散着步。 小溪不长,二人从头走到尾后转个身便又往回走,他们没有交谈但偶尔相视的一笑气氛却说不出的温馨。 伸手将他被风吹到脸边的几根发拂到耳后,司寇凌天道:“石城离这已经不远了,我们去马车里休息一会,等下午再赶路。” 东方不败没有意见,二人便一同进了车厢,司寇凌天把车帘放下将车厢两边的窗打开后,揽着他躺了下来。 也只有似二人这般武功高强,才敢放心的直接在这郊外睡了。 等到太阳西移,照在大地上的阳光没有那么烈时,司寇凌天先醒了过来,小心的将人从怀里放开后,掀开车帘便准备出去。 感觉到手被拉住,司寇凌天回头便见他睁开了眼。 摸了摸他的脸,司寇凌天轻声道:“我出去驾车,你继续睡。” 东方不败拉着他的手坐了起来,靠进他怀里后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端了杯水喂他喝了,见他慵懒的靠在自己怀里,难得的透着一分依赖的模样,司寇凌天便半抱着他一同出去。 于是,下午上路时,司寇凌天便一手抱着他一手继续赶车。 第60章 正如司寇凌天所想,他们在日落前到达了石城,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晚后,次日早上便又重新出发。 魔门入中原的事或许和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们最近却也都在议论这件事,毕竟魔门带了个“魔”字,听着就不像个好的。 得知魔门再入中原,武林人齐聚岳城派后,司寇凌天心中冷笑着改了方向。 东方不败虽没说什么,但心中却也觉得有些可笑,当年司寇芎将魔门赶出中原后,这些人便过河拆桥,却不想想没了桥下次再遇河水时该如何。 一路行来倒也算风平浪静,只是在踏入山西境内时,看到的江湖人越来越多。 这日天黑前,二人正好到了原城,然而因为近来江湖人都涌入山西,倒是让各家客栈都人满为患。 如此,在附近没有自家产业的情况下,司寇凌天想要单独的小院却是没有。 再次换了家客栈,小二面带笑容的道:“呦!两位大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客栈本来早就满了,正好刚刚有人退了一间上房。” 之前问了几家,莫说院子,就连上房也没有,然而听到这里有上房,司寇凌天却还是有些不满意。 看他那般,东方不败眸中含笑的摇了摇头,随即朝那小二道:“带路。” 这便是要住下了。 小二应了声好,随即扬手道:“好嘞,二位大侠这边请!” 司寇凌天转头看他一眼,见他朝自己笑了笑,便握着他的手没再说什么。 进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后,司寇凌天略扫了一眼,给了银子小二让他把房间里的被褥茶具水盆等东西全都换成新的。 他出手大方,那小二连连应下后转身便去忙活。 等到小二将东西都拿进来,司寇凌天打发他去准备热水后,自己动手忙碌起来。 看着他在昏黄的灯光下走来走去将一应用品放好,又走到床边把整个床都擦了一遍后才拿过簇新的被褥铺床。 望着他专注的侧脸,东方不败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感觉到从后面贴上来的人,司寇凌天微微偏头,见他半敛着眸将脸靠在自己肩上,语气都不自觉轻柔下来,“可是累了?” 其实没大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他语气很温柔的东方不败随意的点了点头。 手里的动作加快了一些,将床铺好后,司寇凌天转身坐到床沿,然后将他揽到怀里。 “先闭上眼休息一会,等热水送过来沐浴后我们就睡。”抚着他的发,司寇凌天道。 本来只是突然就想亲近他才会顺着心意而为,只是如今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轻柔的声音,东方不败倒真有些困了。 低头看到他环着自己的腰闭上了眼,司寇凌天心里一片柔软。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司寇凌天直接凝声成线道:“直接进来,声音放轻些。” 这声音不像从里面传出来倒像是直接在他耳边说一样,正准备敲门的小二心中一跳,不由转头左右张望起来。 等想到掌柜的提点过对这些江湖人时要少听少看少想的话,便又稳下心神轻轻推开门将热水提进去。 将两只装水的大铜壶放到屏风后,出来后小二不自觉的用余光找着房里的人。 等看到刚刚出声的青衣男子坐在床上,而另一个同样着青衣容貌俊秀的男子此时闭着眼被他抱在怀里,他微垂着头手温柔的顺着怀里人的发…… 小二脚步不由停了下来,望着这温馨和谐的一幕将掌柜的提点的少看的话给忘到了脑后。 直到被一道带着冷意的眼神扫过来,小二才回过神,刚想赔礼道歉,等想起他怀里的人像是睡着了一般,便闭上嘴无声的弯腰拱手。 也是他刚刚投过来的视线并不带什么含义,只是单纯的愣神,因此司寇凌天警告了一眼后也没有如何。 “出去。” 听到炸响在耳内的声音,还算机灵的小二赶紧退出去将门合上。 出来后小二拍了拍胸口,什么也不敢多想的转身离开。 “东方。”轻喊了一声,司寇凌天拉着他环着自己手松开,然后帮他脱着衣裳。 东方不败抬眸扫了他一眼,随即便任他动作。 将他的衣裳鞋袜脱了,司寇凌天抱起他走到屏风后,将水调好后把他轻轻放进浴桶。 感觉到被温热的水包围,东方不败掀开眼帘便看到他低头拿着布巾神色温柔的帮自己沐浴。 懒洋洋的看着桶壁,半睁着眸望着他,等发现他的衣袖被打湿时,东方不败道:“进来一起。” 左右等会也要沐浴,听到他的话,见这浴桶还算大,司寇凌天将布巾搭在桶沿便脱了衣裳从他身后下水。 在他进入浴桶后,东方不败便直接靠近他怀里,与他肌肤相亲。 从一开始司寇凌天帮他沐浴,倒后来就变成互相帮对方沐浴。 挤在一个浴桶里,又互相碰触着,二人的动作渐渐变了意味。 面对面相拥着交换着绵长的吻,等感觉到水冷了下来,司寇凌天抱着他从浴桶里出来,帮他和自己擦干身子穿上里衣。 抱着他坐到床上后,等发现他的头发有些湿时,司寇凌天松开他的发带将头发散开后拿了块干布巾。 倚靠在他怀里感觉他一边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发一边拿布巾擦着,东方不败舒服半眯起眸。 啪—— 房间里气氛正好,木窗却突然被风吹开,桌上昏黄的灯晃动了几下后,忽然灭了。 司寇凌天手上的动作没停,东方不败也依旧靠在他怀里,似乎屋里突然黑了下来根本不让他们在意。 摸了摸他已经干了的发,司寇凌天将布巾随手放到床头边的木几上。 一阵风忽然从大开的窗前吹进来,东方不败轻掀眼帘,随即挥了下手。 屋内的灯瞬间又亮了,木窗也重新合上,于此同时外面似乎传来咚咚几声。 抱着怀里人坐到镜前,司寇凌天拿木梳帮他将头发梳得既顺且滑后,重新带他回床上躺下。 “睡吧。”司寇凌天亲了下他的唇,挥灭灯后放下了床帐。 窗外,一缕月光打在地上,似有三四个人影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几道黑影蹿了过来,将地上没有动静的人带走。 客栈里既然住满了,早上大堂里用饭的人自然不少,不准备出来吃的司寇凌天便给了银子自己去厨房做了些早点。 单独用小灶做的早点自然比客栈里的好,司寇凌天端着托盘穿过大堂时一阵阵香味就飘了出去。 大堂里正在吃东西的人瞄了眼他手里的托盘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吃食,顿时胃口都倒了几分。 有个脾气暴的中年人看着刚上桌的早点,拿着刀当即就拍了下桌子。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小二赶紧走了过去弯腰询问。 “瞧不起人是不是,你看给我吃的都是什么?给我换成和他手里一样的!”中年人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已经走到楼梯上的人。 “不好意思,那位客官端的是他自己做的。”小二赔笑道。 “你糊弄谁啊!”中年人扫了眼楼梯上的青年,一脸不相信。 “可真是冤枉,借小的一个胆也不敢糊弄大侠您啊!”小二喊冤道。 好在那中年人脾气虽暴却不是不讲理的,想着小二确实不敢也没必要胡说,不由稀奇道:“他一个男人居然还自己去做饭?” 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幕,那小二不由多了一句嘴:“应该是做给同屋的人吃的吧!” “嘿,原来是个疼媳妇的。”那中年人忽然笑了。 小二不知他从哪得来这个结论,惊愕了一会后想要解释,随即想着刚刚就是自己多嘴了,便老实闭嘴了。 走上楼的司寇凌天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扫了眼手里的早点唇角轻扬。 那中年人吃完早点后也没离开,坐在大堂里和人闲聊。 等余光看到刚刚那个青年和人一起下来往门口去时,吃饱了撑的朝他身边人笑着喊了一句,“你相公那么疼你,对他好点啊!” 已经走出门的东方不败虽然有些莫名,却没因这话生气,只斜睨向身边的人,“我对你不好?” 司寇凌天笑着将他抱上门口的马车,同时动作极快的亲了他一下后回道:“你对我很好。” 马车从门口离开后,大堂内和那中年人坐一张桌子的人道:“那两个不都是男的吗?你这么打趣也不怕得罪人?” “那么般配怎么可能是两个男的,穿红衣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的。”先入为主的中年人道。 见他这般肯定,刚刚没怎么看清的人想到那二人上车时亲密的动作,便相信了,“原来如此啊!” 第61章 原城离岳城已经不远,马车赶快一些三天就到,慢一些五天也能到。 “进去休息一会?” 虽然有他陪着一起坐到车外不会无聊,但想到坐在外面不免会受风吹日晒,加上马车现在行的这条路上尘土又极易飞扬起来,司寇凌天便想他回车厢。 不用看他的表情东方不败便知他在想什么,头依旧靠在他肩上眼也不抬的道:“不必。” 环着他肩的手抚了抚他的颊,然后侧身从车里端了杯茶送到他嘴边。 微抬了下头就着他的手张口喝了半杯后,东方不败继续靠着他。 将剩下的半杯水喝了,司寇凌天拉着缰绳让马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这样再往前时扬起的尘土便少了一些。 这一条路两旁都是山林,前后也没有其他路人,只有他们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前行。 带着几分慵懒的倚在身旁人身上的东方不败忽然朝左边的某一处投去一眼,手中一道微弱的银光同时闪了出去。 “东方不败!” 下一刻,一个着暗紫色长袍的青年出现在马车前。 被突然出现的人惊了一下,马嘶鸣了一声,扬起前蹄又落下后才稍微安稳下来。 那青年长得很是平常,一身气势却很是阴冷,他衣着华贵整齐,可在肩膀的位置却有一道明显的口子。 他垂着眸看着两指间夹着的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口中吐出那个名字时锐利的视线猛的盯向车上的那个红衣人。 从刚刚到现在,东方不败一直保持着靠着身旁人的姿势没动,即便听到那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投过去一个正眼。 司寇凌天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让开!” 来人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发出一声不像笑声的笑声,“司寇凌天!” 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遍,见他们皆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好似一点也不好奇自己是谁,来人将手里的绣花针“还”了回去,语气透着傲然,“本尊——墨戚。” 司寇凌天不知道什么墨戚,但他却知道魔门门主姓墨,可这于他却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那枚绣花针还未至二人身前就化为粉末,墨戚的眸光倏的加深。 内力外放将近身的东西化为粉末,这样的手段,他爹当年全盛的时候也能办到,可他爹的年纪却是眼前人的一倍。 面上不显,墨戚心中却是重视起这二人来。虽之前就听到消息说这二人武功如何高强,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亲自走的这一趟倒是个正确的决定。 “司寇凌天,若想为你爹报仇,不若和本尊合作。”墨戚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让开!”司寇凌天抬眸重复了一遍。 因着他的态度,墨戚神色冷了下来,“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这次,回答他的是司寇凌天瞬间挥过去的一剑。 虽然闪身避了过去,但墨戚的脸却难看起来来,周身溢出有如实质的黑气,看起来阴森极了。 这个时候,东方不败才抬眸扫了他一眼,随即有些冷的嗤了一声,抬手挥出去一掌。 这一掌看起来很慢,其实却是连朝他周身的几个方位同时出了十六掌,快到了极致看起来反而慢了。 到底是魔门现任门主,墨戚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然而即便看出这轻描淡写的一掌其实很厉害,但几个方位都被封了的他却莫可奈何。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亏。 以左肩受了一掌,墨戚周身的黑气消散,凝视了二人一眼的同时瞬间从原地消失。 不提墨戚自知不敌东方不败,离开时的恶劣心情,车上的两人却是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上路了。 以墨戚的武功,对上司寇凌天输赢尚不好说,但东方不败若想杀他确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他却为何要帮江湖人除了这一威胁? 不得不说,从一开始的绣花针到后面受的一掌,离开后的墨戚越想脸色就越扭曲。 于是,聚在山西的武林中人就开始倒霉了。 在接连死了不少武林同道后,所有人都知道魔门已经到了山西,于是剩下的武林人接下来都不敢再单独行动,皆是好几个人聚集在一起。 墨戚本来准备马上就动手,甚至早已经下了一份帖子到岳城派,其上嚣张的写着七月初三魔门上下就会到岳城,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然而,如今受了一掌,伤得虽不重却也不轻,为了万无一失却不得不先养好伤。 然而,虽然七月初三他自己没办法去了,墨戚还是决定送那些中原武林的人一份大礼。 七月初二的时候,岳城派正厅里所有江湖势力坐在一起商讨起来,最后也只得出一个众人合力将魔门赶出中原的结果。 当然,因为有人查探出了魔门前任门主已经死了如今这位新门主年纪还轻的消息,所以一众武林人士还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为了明日的恶战,岳城里的武林人士安排好守夜的布防后便都去休息了。 他们有提防魔门半夜偷袭,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招,城西住满了武林人士的五家客栈在半夜里突然烧了起来,火光染红了一片天。 等到众人赶过来灭完火后,才从幸存的人口中知道,原来魔门的人先在客栈里投了毒烟才放的火,因为如此,导致许多武功不弱的人都没有逃出来。 第二天,带着怒意的武林人士难得凝成一团,杀意高涨的等待着魔门的人。 然而,一直从日出等到快日落,魔门的人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憋着一口气准备要替昨晚死去的人报仇的武林人士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夕阳橘色的光芒洒满大地时,一辆马车从西城门进入了岳城。 进城往前行了不远,坐在车外的司寇凌天和东方不败便看到了路旁烧得只剩黑色框架废墟。 路两旁,不少面上漆黑的人或蹲或坐在那里,大人脸上的表情是受了打击后的麻木小孩却是缩在家人怀里还在哭。 周围的人经过时都纷纷议起来,大多骂着昨晚纵火牵连无辜的人,还有几个在低声抱怨最近到城里的江湖人,觉得就是他们将灾难带过来的。 不得不说,这些被昨晚的火牵连烧了房子的百姓确实是被殃及,岳城内的武林人对此也心知肚明,若换了平日里少不得会为了名声来做些补偿,然而如今却顾不得许多。 江湖事江湖了,牵连无辜百姓东方不败却是有些不喜。 注意到身边人的微弱的神情变化,司寇凌天抚了抚他的发道:“我等会让人来安顿他们。” 东方不败闻言,抬眸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随即道:“小时候家里也曾受牵连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即便如今已经在一起,司寇凌天也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如今听到他说起,神色不由认真起来。 本来只准备一句话带过的东方不败看到他一副准备倾听的样子,不由道:“先找地方住下再和你说。” 见他愿意和自己讲以前的事,司寇凌天心中愉悦的将马车赶得快了一些。 往前走了一段后又看到几处被烧毁的地方,之前并没有什么感觉,在听他一句话后司寇凌天再看路边光着脚坐着的几个小孩不由拿了车上的吃食和水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顺手放到他们旁边。 城西的客栈昨晚全被烧了,所以他们到了城东才找到可以入住的客栈。 这也是更多的人在魔门的帖子到了后都搬去了岳城派内,否则他们还不一定能在城里找到住的地方。 安顿下来后,司寇凌天揽着人坐在房间里的榻上,有些期待的望着他。 见他那么想知道,东方不败便随口和他说起自己的事。 其实东方不败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外乎小时候生了变故,随后由童大哥带着入了日月神教,接下来便是练武和一点点往上走直到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 他说得轻松,司寇凌天却从中听出他被那姓任的教主忌惮时的不易,他从教众成为教主时的不易。 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角,又静静的抱着他一会后,司寇凌天才说出心中的疑惑,“我为何从没在江湖中听过日月神教?” 这却也没什么不能说,于是东方不败便直接将当初自己突然到了这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司寇凌天将人抱紧了一些。 没有顾得上想他这般经历有多奇妙,司寇凌天心中只担心他会如忽然来时一般又忽然离开,“别离开我。” 感觉他在自己颈上蹭了蹭,东方不败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离开,可见是回不去了。” 听到他的话,放心一些的同时,司寇凌天又道:“你想回去吗?” 听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语气,东方不败转身抱住他给他肯定的答案,“不想。” 第62章 许是因为知道了东方不败的来历,本来准备速战速决解决完事情就回谷的司寇凌天缓了两天。 看到他这两日里做什么都握着自己的手,一副恨不得将自己变小揣进怀里的模样,东方不败提醒道:“不是还有事,天天陪我呆在这客栈里算什么?” “明天再去。” 司寇凌天正一手紧扣在他腰上,一手握着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一同坐在半开的窗前,听到他的话下巴抵在他肩上磨了下后随口道。 窗外正对着街道,因着最近大批江湖人涌入城内,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的百姓都尽量不出门了,就连街边摆摊子的都少了很多。 冷清的街道东方不败扫了两眼后便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偏过头时正挨上他的脸。 脸颊相贴的两人都没有避开,随后司寇凌天挥手关上窗,在房间暗下来一些的同时微动了下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依,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司寇凌天放在他腰上的手上下滑动抚摸着,一时有些情动。 坐在他腿上的东方不败如何感觉不到他的变化,在分开与他胶着的唇靠在他怀里后,突然仰头咬上他的喉结。 “东方……” 倒吸口气的司寇凌天喊了他一声,又在他腰上轻捏了一把后道:“晚饭还未用。” 东方不败没有回话,在他喉结上磨了磨牙后抬眸仰视着他。 低头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下,司寇凌天抱着人起身往床边走。 比起这二人呆在客栈里过得温馨和谐,岳城派里却是乱成了一团。 七月初三时魔门的人没有来,但就在今日一早,魔门门主却突然独自到了岳城派。 本来武林人也不知他是魔门门主,但在他和霖江派掌门动手时,看到他周身显现的黑气还有什么不明白。 魔门现门主墨戚会过来纯属是意外,按他计划好的,自然要声势浩大的带人现身,不过没想到因为伤好了来亲自看看就正好被人撞上了。 既然如此,墨戚自然不会躲避或是直接离开,而是干脆直接动手,准备先解决几个武功好的震慑一番这些中原武林的人。 毕竟,即便他们魔门要入定中原,也是不可能将所有的武林人都灭了,若能让他们害怕,那么倒时候归顺的人自然就多了。 墨戚心中有了思量,几个偏偏又先出头的高手就倒了霉。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霖江派掌门并几大世家的五位长老还有几个无门无派但武功不错的人都死在了他手下。这还不算,他离开前出其不意的挥出一道掌风,更是让在场的很多人都中了毒。 “这魔头的武功虽比不上当年那位,但用毒的功夫却让人防不胜防,轻功更是让我等阻拦不及!” 看着地上的尸体,众人沉默了一会后,一人开口叹息道。 即便这魔门的新门主比不得前任,但就从今日动手的结果看,他们这些人却没有奈何的了他的。 众人都知道,他独自前来都能造成这般结果,等到他带魔门的门众来时,他们便危矣。 “想我中原武林如此多的英雄豪杰,竟然……唉……”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后忽然叹了一声,心情沉重的众人顿时又沉默下来。 这却也不怪他们,十几年前那次,魔门完全是不声不响的潜入中原,设下阴谋挑拨了当时武林中几大势力后,更是趁着一次武林大比的时候,下毒将在场的人都拿下了。 虽说后来有司寇芎重出江湖重伤魔门门主让魔门退出中原,然而那时江湖上顶尖的高手早就被杀了,而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更是被魔门一同带走了。如此,才使得中原武林过了十几年都没有恢复过来,江湖中更是人才凋零很久没有出现过惊才绝艳之辈。 “若是司寇芎当年未死该有多好!”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句。 有很多人都附和着点了点头,而还有一些人的脸色却当即就变了。 在岳城派掌门开口让众人都散了后,各大派及武林世家并其他几个势力的人倒回来前后进了岳城派掌门的书房。 这日司寇凌天本来准备去一趟岳城派,只是揽着东方不败在怀里陪他看着书,磨磨蹭蹭的半天没有动身。 不过那么几个人,什么时候不能收拾,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催他。 见他靠在自己怀里,翻着书就干脆将腿也抬倒了榻上,司寇凌天干脆伸手帮他将鞋脱了,帮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陪着他看了半本书后,司寇凌天摸了摸他的发道:“我出去一会。” 东方不败点了下头,看了他一眼后道:“快去快回。” 动作带着一分依依不舍的站起来,确定他自己坐正了后司寇凌天才收回手。 又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司寇凌天终于准备要出去了。 然而,他才刚转身往门口走,便感觉到有人往这边来。 确定来人武功不错,而且目标明确的就是来找他们的后,司寇凌天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敲门声响了三下后来人推开了门。 虽然确定这二人确实到了岳城,但等亲眼看到他们时来人才算真放下了心。 看到门口的人,司寇凌天倒也不算太诧异,毕竟这里是岳城派的地方。 只是,却不知他来是为了什么。 来得不是别人,他们也都认识,正是岳城派的葛舟。 扫了眼坐在一边看书的人,葛舟直视着站在面前的人道:“我来有事相求。” 葛舟素来就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因此在刚一踏入他们房间时便直接说明来意。 他关门进来时,东方不败正握着本书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在他说完话时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司寇凌天倒是扫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接话。 “昨日墨戚到了岳城派杀了不少人,如今当年涉及你爹之死的人只剩下了赵家的两名长老,他们已经在武林人面前公开说明了当年的事,并表示会在你爹的牌位面前磕头以死谢罪。” 了解全部的真相后,这样的事葛舟是不想插手的,然而如今涉及到中原武林的安危,他也只能厚着面皮过来传话。 视线停在他身上,司寇凌天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当年之时是我们有负你爹,但如今看在中原武林岌岌可危的份上,希望二位能够出手共御魔门。”葛舟不会说大场面话,只能简单的将那些人的意思转达。 东方不败轻笑了一声翻了页书后道:“当初不是你等将凌天斥为魔头?如今又何必放下身段与魔头为伍?” 葛舟有些尴尬,随后认真道:“待此间事了,我们定会说明真相,并为司寇少侠正名。” “待到此间事了?”东方不败转头似笑非笑的反问。 他的意思太明显,葛舟如何听不出,“不论二位愿不愿意出手,只要此事结束后我葛舟还在世上,定会出来说明一切。” 当年之事,参与的人不少,隐约知道的人更多,只是他们都有意识的选择遗忘,不愿承认中原武林之人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 如今,魔门的卷土重来,确实再次将当年的事情揭开,所有人都觉得这说不定就是报应。报应当年恩将仇报的人,报应当年装聋作哑的人,报应整个中原武林。 其他参与的人大多已经被司寇凌天杀了,还有几个死在了墨戚手下,最受不了的就是还存于世的赵家两位长老。 看到如今的局面,他们已然后悔,后悔因一时的贪念的因,造成了如今的果。 一饮一啄,谁又敢说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将手里的书合拢放到一边,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茶东方不败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来意我已说明,不知你们的意思是?”房间里静了一会后,葛舟开口问道。 东方不败从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主,淡淡的扫他一眼,“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最后,葛舟只得到这八个字就回去了。 正如那八个字的意思,有当年的事在先,即便他们拒绝葛舟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份名单,最后面留了一句话:赵家两位长老已死。 拿着那张纸看了很久,司寇凌天将纸放到了烛火上,看到它一点点的变成飞灰,觉得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下来。 让他一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后,东方不败走到他身后俯身拥着他。 落到地上的灰被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卷走,桌上的烛火也明明灭灭的晃动起来。 等到风停时,房间里一片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从后背穿来的温度,司寇凌天转头一笑,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从此以后,自己便只有他。 第63章 仇事已了,这岳城里又冷清得厉害,继续在此地呆了两天后,司寇凌天和东方不败准备离开。 确定明日就离开后,司寇凌天将东西收拾好,晚上用过饭后略坐了一会二人便上床休息了。 然而,白日里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到了晚上却突然就变了,狂风阵阵的刮着的同时突然就开始下起雨来。 雨几乎是在瞬间就下得很大,打在地上和屋顶的声音很是吵人。 这个时候客栈里的人几乎都睡了,除了一楼大堂里留着一豆灯光,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漆黑。 趴在桌子上守夜的小二被突然响起的雨声惊醒,他有些楞的望了外面一会,反应过来后赶紧去将大门关闭。 “怎么好好的就下起雨来?”打着哈欠,小二转身去后面检查。 早就已经睡了的东方不败因外面的雨声皱了皱眉,翻个身将脸埋进身旁人怀里。 同样因雨声而醒的司寇凌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露在外面肩,随后安抚般的抚了抚他的发。 “这么大的雨,明日怕是走不成了。”东方不败突然开口,不过却没睁开眼。 “不急,那我们就等雨停了再走。”司寇凌天道。 “嗯。” “继续睡吧。”司寇凌天说着,外面忽然落下一道惊雷,紫红色的光照亮整个房间不说,那轰隆的雷声也很是吓人。 见他眉心拧了一下,司寇凌天凑近亲了亲他的额,然后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整夜,直到早上外面还有滴答滴答的雨打屋檐的声音。 醒来的第一眼先看向怀里的人,见他靠着自己睡得很熟,司寇凌天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许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所以他的视线和动作都没有让安睡的东方不败醒来。 现在时辰已经不算早了,不过,在转头透过窗看到外面依旧阴沉沉的天色,司寇凌天便决定再陪他睡一会。 等到他们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看到这样的天气,东方不败就有些懒得动弹,洗漱完后倚靠在软榻上。 这种天气肯定是不会出门的,因此东方不败也就懒得束发,司寇凌天伸手顺了顺他的发,和他说了一声后转身推门出去。 “啪——” 司寇凌天离开不久,一阵有些猛的风撞上木窗,窗子顿时被吹开了,风夹着细雨吹了进来。 软榻离窗很近,这一阵有些凉的风直接就扑到了东方不败身上。 房间里因为闭着门窗所以很是温暖,被这凉风一吹,东方不败倒是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便没管那被吹开的窗。 等司寇凌天端着吃食回来,推开门时便看到他正对着窗吹风,一头柔顺的发更是被风吹得纷纷扬扬。 将托盘往桌上一放后,司寇凌天就走了过去。 刚靠近就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司寇凌□□后一挥手,把窗关上后将人揽进怀里,一边用手帮他顺着发一边问道:“怎么坐在这吹风?” “有些闷。”东方不败将手覆上他的胸前人便也靠了过去。 “那也不要正对着风吹。”虽然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不惧寒暑,但却也不是完全不会病的铁人。 揽着他直到身上暖了回来,司寇凌天才松开他直接将桌子搬到软榻前。 “一直在下雨,客栈里没有采买,将就着先用些,等中午时再给你做好的。” 比起客栈里其他人今早只有馒头和粥,桌上的两碗粥和几个白水煮蛋家上一荤一素两个热乎的小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司寇凌天说完,仔细的剥了一个鸡蛋递给他。 接过蛋咬了一口,见他低头又拿了一个在剥,东方不败将手伸到他面前。 头也不抬的在那缺了一块的鸡蛋上咬了一口,等他手里的鸡蛋吃完时司寇凌天将刚剥好的给他。 吃完早点后司寇凌天拿帕子帮他擦了擦嘴,在他唇角偷了个吻后端着托盘送下去顺便给了银子吩咐小二跑一趟去帮他买一些食材。 虽然外面雨很大,但因他出手大方,小二还是乐呵呵的出去找地方帮他买食材。 明明才是上午,天却黑得像晚上一样,回到房间司寇凌天便将灯点亮了。 好在之前他们也不怎么出门,所以即便是这种天气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看到他拿着块白纱在动着针线,司寇凌天便坐在旁边拿着本书陪着。 说是书其实是用几张纸缝在一起的小册子,上面画得是人体穴位图。 这确是上次因他晚上太折腾,东方不败随手点了他的穴,发现他竟然解不开后,才想起来虽然教他心法时与他讲过基本的穴位走势,但自己却没教过他点穴和解穴的手段。 想到他之前屡次三番的单独出来□□,东方不败心里就凉了一下,也是他运气好,不然若当然有人拼着受重伤点了他的穴,那…… 这却也是东方不败关心则乱了,若真有危险即便不懂司寇凌天自然也会用内力冲开穴道。而那晚之所以被他点了就不动了,一个是因为他点穴的手法本就高明,另外就是司寇凌天发现他已经有些恼了,所以有意转移他注意。 不过,对于他要自己认全人体大小所有穴位并教自己独门的点穴解穴手法,司寇凌天也乐见其成。 毕竟,其他时候就算了,要是下次在床上时再被他点了…… 外面又是风又是雨,亮着昏黄灯光的屋里却一片温暖。 东方不败掐断针线,看到白纱上的执剑而立的人,余光扫了眼身旁的人后,唇边带笑的将白纱收进怀里。 感觉到他的视线,司寇凌天抬起头,见他收了针线,扫了旁边一眼却没看到他刚刚绣得白纱。 “可记下了?”东方不败抽出他手里的书道。 “自然。”司寇凌天说着,突然心中一动,握着他的手将人拉进怀里。 “你要不要考考我?”司寇凌天在他耳旁说着,却是不等他回答便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头顶。 随后司寇凌天借他的手指从上往下的指着自己身上的穴道,然后一一在他耳旁说出来。 手被动的在他身上游移,有时还会碰到他的死穴,明明和他有过更亲密的接触,此刻在他的注视下,东方不败却觉得心中升起些莫名的情绪,指尖也有些发烫。 注意到他唇边的笑意,手已经到了他腹上的东方不败斜了他一眼,下一刻便抽回了手。 司寇凌天还保持着握着他手的动作,只是身体却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不是让我考考你吗?”东方不败伸出手指在他颈上滑动,随即含笑道:“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解穴的本事学到了多少。” 时间就在东方不败翻着书,一动不动的司寇凌天费力解穴中过去。 等快到中午时,司寇凌天总算是解开了穴道,他伸手抱住身旁的人在他颈侧蹭了蹭道:“你怎么同时把我的哑穴也点了?” 偏头摸着他的脸,东方不败笑着道:“对你我总是心软的,要是你开口叫我解穴岂不是为难?” 虽然知道他这话带了两分玩笑的意味,但司寇凌天听了却依旧很是愉悦,亲着他的唇道:“我几时舍得让你为难。” 于是下午的时候司寇凌天又被点住时,好歹能开口和他说说话。 这场雨断断续续的,却是几天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虽然不管是什么天气左右东方不败都不怎么出门。但,天天对着着阴沉沉的天气,还有那滴答滴答的声音,东方不败却是有些不喜。 “这雨也不算太大,不若我们现在就回谷?”发现他情绪的司寇凌天道。 这样的天气,东方不败可以确定即便上路他也肯定会将自己护得滴水不沾身,但东方不败又哪里舍得让他在吹风受雨。 “不用,这种天气上路也麻烦。”东方不败推开窗道。 跟过来站到他旁边,发现风不大后司寇凌天才没说什么。 外面的雨积了很深走出去差不多就能漫到小腿,街上基本已经很少有人会出来。 “客栈里也漫进水了吧。”看着下面的水,东方不败道。 司寇凌天点了点头道:“雨再不停恐怕就要成灾了。” 他们眼力好,从这里已经看到很多人家正拿盆把漫到家里的水往外舀。 “这个时节,应该不会。”东方不败道。 二人在窗前站了一会,等到风大了一些时,东方不败伸手准备关窗。 然而,就在窗快关上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透过窗子的缝隙望向远处。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动作,司寇凌天道。 将窗关上,东方不败转身道:“天灾不一定,*怕是近了。” 一窗之隔的雨幕中,有许多隐隐约约黑影的晃动,随后却又消失不见。 第64章 断断续续的雨让岳城派内的武林人心生烦躁的同时不由松了口气,显然是觉得就算魔门的人要动手,应该也不会挑在这种不方便的天气。 虽是如此想,但他们到底不是魔门之人,为了以防万一,众人也不敢太松懈。 在因为这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的雨而缓了一口气的同时,各大派掌门和几大世家的家主聚集在厅里又商讨了一次。 江湖里但凡武功不错的人,不管是独自行走江湖的游侠还是隐居山林的大侠此时都已经聚在了岳城派,从上一次魔门门主独身而来杀人后全身而退,众人便知他们敌不过他。 这次的商讨到了最后,众人沉默了一会后再次提出让葛舟去请司寇凌天和他身边的东方不败出手。 葛舟觉得有当年的事在先,司寇凌天他们愿意帮忙是以德报怨,不愿意那也理所当然,所以并不愿意再走一趟。 这本就是在岳城派的地盘,而葛舟在岳城派更是地位超然,所以他不愿意即便众人心里有想法却也没人敢勉强,因此众人便开始商量起去请他们出马的人选。 “不怕被一剑刺个对穿就去吧!”听到有些人的口气像是司寇凌天不出手便是不仁不义,葛舟忍不住讽道。 “维护武林安危本就是我辈该行之事!”一个有些年轻的掌门站起来道。 “那是自然。”葛舟赞同他的话后又道:“可要是你爹维护武林安危后就被人害了,你还愿意再去维护什么武林安危?” 年轻掌门顿了一下,眸光漂移了一会,随即语气坚定道:“自然!” 葛舟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会,不再说话了。 不过,因为他刚刚的话,再想到司寇凌天之前可是为报仇杀了不少武林高手。虽说他们没有参与当年的事,但谁又能保证他不迁怒? 到最后,请司寇凌天来岳城派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七月十一,诸事可行。 下了许多天的雨虽依旧未停却稍小了一些,有些在下雨前抢着收了菜园子的百姓坐在屋檐下摆着菜摊子。 客栈的房间里,司寇凌天推开窗准备透透屋里的气,看到街旁有一家门口放着一筐甜瓜倒挺新鲜,转头看了一眼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人,直接从窗户下去。 在他身影如青烟似的掠下去时,东方不败睁开了眼。 扫了眼大开的窗后,听到外面他的声音,东方不败重新又垂下眼帘。 坐在自家门槛上卖瓜的是一个小孩,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时,声音有些小的问道:“要买甜瓜吗?我家的瓜可甜哩!” 翠绿的瓜带着水珠看起来很是好看,小孩用手挑了个大的托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让瓜掉到了地上。 “呀”了一声,小孩赶紧去追没摔坏却咕噜咕噜往街上滚的瓜。 余光扫了他一眼,司寇凌天收回视线在筐里看好了三个瓜,准备等小孩回来就给钱。 然而,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街上,分散着往各家客栈而去,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到刚抱起瓜却挡了自己去路的小孩,想都不想的飞出去一脚。 那些黑衣人没有蒙面,身上的黑衣服在手臂与腿的位置缠着许多绿色的线,加上长相,看起来不像中原人。 他那一脚若真落实了,那小孩肯定会当场没命。 司寇凌天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也不会看到一个小孩在他面前将死也无动于衷,更何况——他的瓜还没买。 那个黑衣人根本没将挡路的小孩看在眼里,随意的一脚也根本没有留力,然而就在他已经把小孩当死人事,他的一脚却落空了。 这怎么可能? 黑衣人终于用正眼去看那小孩,却先注意到他身旁的人,“你会武功?你是江湖中人?” 他们的使命本就是拿下城中所有的江湖人,因此黑衣人才有此一问。 司寇凌天将小孩带回门口后,选好的两个瓜拿到手里,然后给了他十文钱。 刚刚有些被吓得有些楞的小孩被手里带着些凉的铜钱惊醒,不敢转头看一眼刚刚想对自己动脚的瞧起来就很凶的黑衣人,急急忙忙的拿了个布袋子给面前救了自己的人装瓜后,抱着竹筐就跑进门里,迅速的将门关上。 在这岳城内,平日里就有不少心性不一的江湖人走动,小孩早就被家人提醒了不知多少遍,所以现在虽然怕还是知道躲回家里。 见那人不回自己的话,还慢悠悠的拿着布袋子装瓜,黑衣人脸色一冷后突然出手。 随手拍出一掌后,司寇凌天拎着布袋子朝房间的窗户掠去。 远处有其他黑衣人看到这一幕,跑过来发现那个同伴倒下来就已经气绝后,招呼了附近的其他同伙进了那家客栈。 回到房间的司寇凌天将瓜洗切好后端着盘子坐到榻上,拿了块瓜送到榻上人唇边。 见他眼也不睁的张口吃下,喂了两块后司寇凌天低头吮着他的唇尝着清甜的瓜香。 一个有些长的吻结束,看着他因自己而有些鲜红的唇,司寇凌天心情很好的继续喂他吃瓜。 这家客栈从中午饭后就一直很安静,进来的黑衣人不费什么劲的就将房间里昏迷的江湖人绑了起来。随后在一个黑衣人的比划下,聚在一起的十几个黑衣人同时朝一间房靠近。 房间里的二人自然早就感觉到了那些老鼠,直到他们快到门口时,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瓜拿起来喂给榻上的人后,司寇凌天掠出了房间。 在他离开后,东方不败睁开眼坐了起来,扫到桌子上放着的两个翠绿的瓜抬手卷了一个在手里。 不过这么十几个黑衣人,虽然配合起来还不错,但对上司寇凌天却不够看,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就解决了他们。 司寇凌天推门回来时,便见榻上的人正盘腿坐着在切瓜。 扫了眼空了的桌子,司寇凌天走过去道:“怎么不等我回来弄。” 丢开匕首,东方不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将满满的一盘瓜递给他。 司寇凌天这才明白他是弄好给自己吃的,神情愉悦的接过盘子坐下来,他拿了一块送进嘴里。 这瓜不大,虽然刚刚已经吃了一个,但他时不时喂过来的瓜东方不败也没拒绝。 “苦。” 在吃了一块瓜后,东方不败突然道。 见他已经将瓜咽下去了,司寇凌天低头吻上他,果然在他嘴里尝到了苦味。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把瓜蒂也切进来了,司寇凌天一遍一遍的纠缠着他的舌,直到他嘴里不苦后才松开他。 从盘子里仔细的挑了几块丢到一边后,司寇凌天拿起一块瓜咬了一口再喂给他。 外面的雨忽然又大了,那从各个方向出来的黑衣人像是没感觉似的纷纷围向好像出了问题的客栈。 最近一直下雨,也有好多天没练剑了,在那些人呈包围之势离客栈越来越近时,司寇凌天将果盘放到东方不败怀里和他说了一句后,握着剑掠到街上。 “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还是赶紧束手就擒!”一个黑衣人道。 这条街上客栈内的人全都被他们用毒拿下了,不管这个人为何没中毒,凭他一个人却是翻不起风浪! 司寇凌天的回答是出鞘的剑。 见他不识好歹,刚刚开口的黑衣人挥了下手,周围的黑衣人同时动了。 端着果盘下榻,东方不败走到窗前。 看着下面身姿如风剑气如虹的人,东方不败眸光不由温柔下来。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上面的视线,本就剑法高超的司寇凌天更是用上了全力。 那些黑衣人之前就不是他的对手,等到他出了全力后,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 见这些人那么快就被解决了,司寇凌天耍了个剑花还剑入鞘,抬头看向那神情柔和的望着自己的人。 见雨越来越大他还傻站在那,东方不败道:“还不回来?” 司寇凌天转瞬间回到房间,嘴里便被塞了块瓜。 笑着将瓜吃下,司寇凌天便看到他放下盘子拿了块布巾过来。 虽然有内力护体,但打斗中多少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因此司寇凌天头发和肩上有些地方已经湿了。 低头看着他拿着布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司寇凌天顺势将手环上他的腰。 “我刚刚的剑法如何?”司寇凌天看着他道。 “略有进益。”东方不败道。 司寇凌天揽着他的腰将人拉近了一些后问道:“那有没有奖励?” “你的剑法是帮我练的不成?”东方不败含笑斜他一眼。 “东方……”尾音上扬的喊了一声,司寇凌天低头自己拿奖励。 东方不败也没推开他,拿着布巾的手搭在他肩上,微敛着眸回应着他的吻。 第65章 “本尊道是谁,原来竟然是你们!” 依靠在身前人怀里,东方不败用余光朝对面屋顶扫了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雨又下大了,我们去里面坐。”司寇凌天同样不关注突然出现的人,只抚着身旁人的发,带着他往榻边走。 果然就在二人离开窗前时,斜飘的雨随着风落进来,很快将他们刚刚站的地方打湿。 站在屋顶上的人一身暗紫长袍,外放的黑气让雨都落不到他身上,却正是魔门墨戚。 从早几天他就开始布置,今日更是趁着雨势带着门众潜入了城内。 本来他刚刚才在岳城派里将那些中原武林的人一网打尽心情正好,却听人来报下面的门众被人杀了不少。 岳城派里的人该杀的杀了该拿下的也用毒控制住了,墨戚并不急一时,因此吩咐手下人看着他们后就赶了过来,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在这个时候还敢动魔门的人。 眼见那二人对自已视而不见,再想到上次的旧账,墨戚如何忍得? 于是,在司寇凌天挥手关窗的同时,他的手也动了。 里外的两道掌风几乎同时落到窗上,那不过寻常的木窗如何受得住。 就在木窗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瞬间就要爆裂开来时,东方不败轻描淡写的一掌化解了窗上受的内力。 没了其他两道外力的窗终于砰的一声合上,将雨和脸色不好的人关在外面。 就像之前那次,试了几下二人的武功知道他们武功高强后,墨戚便离开了。 然而,这一次,许是成功将武林人一网打尽让他开始自满起来,又或者是他的自傲让他再忍不了这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二人。 总之,在离开去继续处理之前的事而留在这里与他们打一场中,墨戚选择了后者。 听到外面的人讽刺九修剑法,司寇凌天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一套剑法好不好并不是靠别人口里说的,只是他注入内力的声音实在扰人。 “我出去解决了然后陪你休息。”司寇凌天道。 “留半扇窗。”东方不败没有反对,只道。 司寇凌天瞬间掠出去,果然将一边窗打开。 没了人倚靠,东方不败身子下滑,侧卧在软榻上后以手撑着头看向外面。 两个武功不相上下的人打起来很有看头,司寇凌天的身姿飘逸剑气如虹,而用掌法的墨戚武功套路却透着些诡秘。 墨戚一直以自己的天赋而自傲,来中原后,以一己之力拿下不少高手后对自己的武功更加自信起来。 如今看到对面比自己年轻的人竟然能和自己打了那么久还不落下风,墨戚心中就有些不愉快,再想到自己的爹当年就是被他爹重伤后才回了南域,不然十年前这中原武林就是他墨家的。 眸中滑过一抹阴冷,墨戚出手更多了几分狠辣。 东方不败一直是静静的看着,等到见那人拍出的掌带着一缕缕如活了般的黑烟直往司寇凌天身上钻时,眸光顿时凌厉起来。 如今能让东方不败感兴趣的事物并不多,要说他现在还在乎什么,也不外一个司寇凌天。 要是正常的过招也就罢了,见到这种阴邪的招式,东方不败当即掠了出去。 只要不傻,就猜得到那黑气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司寇凌天在出手的同时也在全力躲避那灵活的黑气。 感觉到自己被一道内劲拂开时,司寇凌天正想反击就发现是东方不败,于是便顺着他的力道落在了客栈的屋顶上。 略扫了他一眼,见他笑着摇头表示没事后,东方不败出手了。 他身形飘忽,两指拈着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出手却似闪电般迅捷,让人防不胜防。 若说对上司寇凌天时墨戚还有信心能够打败他,然而在和面前人动手时他却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武功本就不如他的墨戚很快就落在了下风,输也不过是接下来十几招的功夫。 今日拿下了那些中原武林之人,魔门一统中原成功就在眼前,身为魔门门主还是以后整个中原之主,墨戚怎么可能愿意此时输在面前人手上。 心中飞快的思索着,墨戚眸中突然闪过一道暗芒,在左肩被刺了一下的电光火石之间,气势暴涨的突然朝旁边掠去,一双覆着如墨般深的黑气的掌直朝屋顶上的人而去。 不说上次,就是刚刚来的时候墨戚也看到二人间的亲密,只是在南域两个男子在一起也不少见,因此他也没升起什么厌恶的情绪。不过,如今却觉得这二人的关系可以利用,因此准备用毒先拿下屋顶上的人后让身后的人投鼠忌器。 想到只要这一掌落下去,毒气入体后,这二人便都能任他驱使,墨戚眸中微亮甚至带着些兴奋的将速度提到更快。 到底是魔门门主,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不但占了先机,更是封住了司寇凌天逃离的方位。 既然逃不开,那么就迎上去! 看着朝自己袭来的掌风,司寇凌天心中有了决定,手握着剑举起,周身凌厉的剑气一点点高涨。 若要比快,谁又比得过东方不败? 就在二人一触即发之时,后面神情冷厉的东方不败已经追了上来。 夹带着怒意之下,东方不败的身形更快得只看到一道红影,后来居上的一针斜刺向刚到屋顶前的墨戚的太阳穴。 于此同时,司寇凌天的一剑也挥了出去。 受了两下致命的招式,墨戚自然不可能还有命在,他睁大了双眼带着些难以置信与不甘,在断气的前一瞬面上各种情绪浮现,整张本就平凡的面容扭曲了起来,随后嘭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来之前他曾经意气风发的和门中长老说这次之后不必再回南域,可以留在这地大物博的中原。 他本来也会如自己所想的在今日之后成为整个武林的主人,可如今即便再后悔不甘却只能静静的躺在泥水里。 虽然自信能够在他之前出手,然而刚刚那一幕还是让东方不败有些害怕,落到屋顶上后,他便伸手将人抱住。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不外如此。 感觉到他的担心,司寇凌天心中甜蜜,将手中的剑收回鞘里,同样回抱住他。 “我没事。”拍了拍他的肩,司寇凌天轻吻着他的发道。 东方不败抬眸看了他一会,这才与他一同回到房间。 刚刚怒极之下,东方不败的身上淋了不少雨,司寇凌天帮他将外袍脱下,摸了摸确定他的里衣是干的后,用内力将他表面微湿的头发烘干。 将自己的外袍也脱了随手丢在屏风上搭着,司寇凌天将他抱到床上后自己也躺了下来。 “这种天气用来睡觉倒是不错。”司寇凌天将他抱在怀里,用下巴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关上窗后,没有点灯的房间里阴阴的,有些像晚上。 躺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东方不败抬手抱着他的腰,觉得他说的不错,于是嗯了一声后闭上了眼。 他合上眼帘后司寇凌天自己却没有立刻睡,而且手里摸着他的发静静的看着他。 在滴答滴答的雨声中,东方不败先入睡,很快望着他的司寇凌天也睡着了。 这一觉二人睡得很是安稳,等到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同时外面下了几天的雨渐渐有要停的趋势。 司寇凌天准备起身,却被旁边的人揽住了腰。 “我去点灯,然后拿些吃的上来。”司寇凌天半坐起来,回头摸着他的脸柔声道。 “不用了,我不饿。”刚醒来的东方不败的声音透着一分慵懒,把他拉回身边后将头靠在了他胸前。 司寇凌天又说了几句,见他坚持后便摸到床头的杯子喂他喝了些水,然后反手拥着他。 刚醒来的二人自然不会那么快又继续睡,于是便低低的在被窝里聊起天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时,太阳终于出来,阴了好几日的天总算是放晴。 推开窗,灿烂的阳光打了进来,外面的街上早已没了昨天的那些尸体,倒是有不少百姓出来扫着街上的积水。 终于不再是阴沉沉的天气了,东方不败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带着两分笑回头道:“我们今日离开吧!” 看着在阳光下心情不错的朝自己笑的人,司寇凌天点了点头。 “好。” 在城里的百姓都忙着扫水收拾东西事,一辆马车从街上驶过直接往城外去。 无事一身轻后,司寇凌天驾着马车带着身边的人一边游玩一边往江南去。 在二人离开的第三天,几个岳城派弟子打扮的青年找到了客栈,结果自然是没见到要找的人。 第66章 二人离开岳城后,武林的事好像已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一路游玩着在几个月后也到了江南的范围内,在某天黄昏的时候二人终于到达了回飞峦山内山谷前的最后一个城镇。 坐了一路马车身子都有些僵,内力转了一圈后,到了城门外时东方不败就从车上下来。 虽知他不会在马车行得这么慢的情况下摔到,司寇凌天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腕,然后拉住了缰绳也跳下了车。 东方不败回头,见他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由笑着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两下。 如此,司寇凌天便干脆拉着马车和他慢慢往前走。 这个时候很多归家的人正匆匆从城门进来或是出去,偶尔有从两人身旁经过的百姓都不由投过去一眼。 这样踏着夕阳的暖光慢慢的走着,在城里有产业的二人在进城后也没急着找住宿的地方。 “两位公子要不要买个月石戴着玩玩?” 有还舍不得那么早收摊子的小贩看到他们不由顺嘴问了一句。 “月石?”心情不错的东方不败放慢了脚步问了一句。 听着像是有戏,小贩来了精神,嘴皮子利索的道:“月石那是我们城里独一份的,传说……寓意情人如月团团圆圆长长久久,送给心上是最讨喜的,两位公子不如……” 本来准备走过去的东方不败听到这石头的寓意,视线落到他摊子前。 任那小贩传说讲得再好,夸的再天花乱坠,那摊子上也不过都是些月白色的圆形石头。 许是也觉得这光溜溜的石头和这眼前两位有些不搭,小贩干咳一声后,拿出一个同心结道:“我可以把石头上钻一个洞系上这个同心结,别瞧还是简单,这寓意却是顶好的!” 伸手拿起一块石头,东方不败用指尖在上面描画着,随后用掌心托着给身旁的人。 他送的,即便是一块石头司寇凌天也是欢喜的,伸手便去拿。 刚碰到那块月石头,便见不少粉末落了下来,司寇凌天正要将手收回来便看到他面上的笑意。 东方不败手微震了一下,一片粉末落下后,掌心的那块石头变得光滑圆润,表面上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牡丹。 将那块石头拿到手里了摩挲两下,司寇凌天扬起了唇,“很漂亮。” 看到普普通通的石头变成那般精致的样子,小贩直接惊呆了。 将石头收进怀里,司寇凌天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手后,给了银子后从摊上挑了六七块月石放到马车上。 “我不会雕,回礼你得等等了。”握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司寇凌天偏头道。 “不急。”东方不败对上他透着愉悦的眸子,凤眸轻挑了一下后有意为难道:“不过,我要一样的。” “自然。” 说到做到,在一家属于他们名下的客栈后院安顿下来后,陪他用完饭的司寇凌天就开始拿些石头做到桌前摆弄。 坐在他身边的东方不败以手托着脸,侧头看着他拿着块石头无处下手的样子,唇角微微扬起。 见他磨蹭了一会后拿出自己的那块月石看起来,看着看着就满面笑容的摩挲起来,东方不败不由提醒的喊了一声,“凌天。” 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的司寇凌天将手里的雕牡丹月石轻放在桌上,重新拿起光溜溜的月石,放在掌心将它用内力打磨圆滑。 欣赏够了他的无处下手后一副思考的样子,东方不败才含笑将一枚绣花针递到他面前。 视线从他手上移到脸上,看着他那带着些坏的笑容,司寇凌天侧身在他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随后又舔了舔后,坐正身体的同时拿过他手上的针。 看了他送自己的那块后,司寇凌天捏着针小心的在月石上比划了一会,然后神色专注的动起手来。 他的手比自己的要大,小心捏着绣花针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搭,不过,他这认真的样子,倒是比平常还要更俊了一些。 东方不败伸手触上他的脸,见他无动于衷便摸了摸后往下滑去。 “东方别闹。”司寇凌天手下动作不停,虽没抬头眸中却划过一抹带着笑意的无奈。 落在他颈上的手摩挲了两下后,东方不败才收回手静静的看着他。 习武之人一般都耳聪目明,因此虽然比不上他的,但费了会功夫后,司寇凌天还是在月石上雕出了并蒂牡丹。 不过,司寇凌天看了两眼后却并不满意。 在他要将刚雕好的月石丢到一边前东方不败反应迅速的接了下来,转了一圈后道:“还不错。” 见他又重新拿起一块月石后,东方不败握住了他的手,“不过是要你的心意,若要雕得和真的一样,去玉石店里买岂不更便宜?” 司寇凌天与他对视,望进他带着笑意与情意的眸子,不自觉的向他靠近。 额头靠上他的额,蹭了蹭他的鼻尖后,司寇凌天轻轻的贴上他的唇。 这是一个温柔的吻,二人放慢了速度一点点的相触相贴相缠。 明明已经唇齿相依,司寇凌天却还是觉得不够,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后,伸手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顺着他的动作坐到他腿上,东方不败将手里的石头捏紧了一些免得它掉到地上。 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分神,司寇凌天加深了这个吻,一手压向他的后颈一手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摸到他握成拳的手后,掌心与他手里的月石相贴,随后十指相扣。 绵长的一吻结束,二人交颈相拥,司寇凌天伸手轻抚着他的发,唇在他耳后与侧颈上时不时的亲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寇凌天抬起头,将与他交握的手拿起来放在桌子上,将那块月石拿了出来。 朝他笑了笑,司寇凌天拿起针后面飞快的动作起来,然后放下针将月石重新给他。 看到后面的“赠吾爱东方”几个字,东方不败勾唇笑了一下,在他有些期待的视线下将自己送他的那块月石上也加上了字。 把两块月石翻过来摆在桌子上,看着上面的字,司寇凌天靠在他肩上,低声在他耳旁述说着自己的喜悦。 见他说到后面开始向自己表达着爱意,那直白的话语让东方不败心跳的快了起来,也让他难得的微红了脸。 看到他半垂着眸和脸上羞赧的表情,司寇凌天唇边的笑意加深,口里更加没遮拦。 情人间相拥着在房间里说着私话,哪里有什么可顾忌的? 见自己斜了他一眼后,他还要继续说着,东方不败直接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闷笑了一声后,司寇凌天眸光温柔的望着他,随后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给我做一个荷包吧。”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司寇凌天道。 “你不是不爱戴荷包吗?”之前给他做了一次一直也没见他戴,东方不败后来就不做了。 提起这个,司寇凌天语气就低了下来,“之前你给我的那个掉了。” 本来他是舍不得戴出来才贴身放在怀里,却在某次出来和人打斗时掉了,回头找却也没找回来。 东方不败也知道他很是爱惜自己送的东西,看他这样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后,便起身走到了一边去拿东西。 左右时间还早,做个荷包却也不费什么功夫。 见他直接就开始动手了,司寇凌天将灯挑的更亮一些后,拿起月石道:“大小要够放下这个。” 东方不败看了一眼,恩了声后手上穿针引线飞快的动起来。 一个红色的绣鸳鸯的荷包在东方不败手下,不过花了半刻钟就成了。 司寇凌天笑着接过,将月石摩挲了两下后装进去,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 顺手又继续做着和刚刚一样的荷包,东方不败扫了他一眼后道:“要不要加个绳子干脆挂在脖子上?” 东方不败本意是打趣他,等见他真的点头将荷包递过来时,不由有些失笑。 “你还当真了?”东方不败轻笑着,手里的荷包比刚刚那个更快的做好,他将那块属于自己的月石装进去。 “你说什么我都当真。”见他放下针线,司寇凌天倾身靠在他身上。 “那我要是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呢?”把玩着装了月石的荷包,东方不败笑着道。 “太阳本来就是从西边升起的。” 他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东方不败怔了一下,随即直接笑开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明日就回谷,现在休息吧。”看他笑了一会,司寇凌天拉起他道。 洗漱后的东方不败坐在镜子前,任他帮自己将一头长发梳顺后,拉着他和自己换了位置也帮他梳起来。 等到都收拾好后,二人躺上床休息,而两个荷包放到枕头边上。 第67章 完结 走在通往山谷的黑漆漆的地道里,司寇凌天脑海中不由浮现第一次进谷时的情景。 从第一眼见他开始,司寇凌天就觉得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武功厉害深不可测。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人竟然有一日会在自己面前吐血,也是在那一次他才明白,东方不败或许不败,然他也是人而不是神,他也会吐血会受伤。 那时早已对他动了心思的他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练武,然后就可以护着他照顾他,让他不必为任何事情烦忧。 重新走进地道里,东方不败自然也想起了几年之前他们第一次到山谷时的事。 他生性多疑,那次突然遭到反噬后面又还有追兵,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信身边之人的。 开口试探着他,他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他真的丢下自己,那么就先杀了他! 也许是从来没往他会一直带着自己方面想,所以在他们扶持着进入地道,安全的来到谷里后他心里有些触动。 后来会答应他,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份触动在他一天天的关心照料下慢慢的变了。 司寇凌天侧首望向他的同时东方不败也转过了头,二人的视线对上后,都弯了弯唇握紧了对方的手。 出了地道后眼前便霍然开朗,小山谷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眼望去依旧是茂林修竹清泉小溪以及一大片一大片说不出名的花。 再次回到谷中,二人心中多少有些感慨,欣赏着一路的风景,时不时的对望一眼,说不出的含情脉脉。 十指相扣的走进竹林,听着风吹动竹叶的声音,往前走了不远就已经看到了他们的木屋。 走到木屋外,司寇凌天将篱笆上的竹门打开,和他一起进了院子。 离开了那么久,不用想司寇凌天也知道整个屋子肯定布满了灰尘。 “等我一下。”司寇凌天握了握他的手留他在院子里后自己过去推开房门。 门刚一推开就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司寇凌天一挥袖后等灰尘落地了才踏进屋里。 一进来司寇凌天就径直走到堂屋的角落,将一块蓝色的布揭开,然后将被布遮挡着纤尘未染的软榻搬出去。 院子里的枣树上已经结满了红彤彤的枣,将软榻先放在太阳最大的地方,司寇凌天摘了一篮子枣到后面去洗。 东方不败就站在那里看他为了自己忙碌着,面上的笑容柔和而又温暖。 很快,司寇凌天就搬着一张方桌出来放在树荫处,然后又去摸了摸软榻。 太阳很大,不过晒了这么一会榻上就没了之前的阴寒之气。 将软榻搬到方桌后,司寇凌天才抬头道:“东方你过来休息一会,我将屋子里打扫一番。” 东方不败走了过来,看到桌上除了洗干净的一盘枣还有他们带进来的点心和一壶茶。 坐在榻上后,东方不败倒了杯茶却是先送到他唇边。 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茶,司寇凌天道:“你略坐一会,若是无聊了就在附近走走。” 拈了颗枣送进他嘴里,东方不败点了点头。 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司寇凌天面带笑容转身,动力十足的去打扫屋子。 将所有的门窗都打开后,司寇凌天想了想先将房间里的被褥都抱了出来。 院子里倒是有两个竹架子,但先不说够不够晒那么多被褥,单是上面的灰也不能直接放上去。 见他抱着被褥刚出来又要往回走,扫了眼院子的东方不败心里暗道了声呆子,随即起身落到他面前将被褥接过来。 手里一轻,司寇凌天怔了一下后又想伸手将被褥接过来。 东方不败斜他一眼,直接掠到了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将手里的被褥随手铺在了树顶。 下来后见他还站在原地,东方不败打趣道:“莫不是晚上你也准备呆在树上睡了?” 司寇凌天这才进去拿了件不要的衣服将院子里的竹架子擦干净,又将剩下的被褥抱出来晒好。 屋子里之前就是司寇凌天布置的,虽然现在布满了灰尘,可从布置来看依旧可以看出几分温馨。 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因此司寇凌天打扫的很是认真仔细。 因他不让动手,东方不败又不愿坐在院子里,便干脆站在门口看他忙碌。 刚开始打扫,屋子里乱糟糟的又是水又是灰,司寇凌天不想他留在这,于是道:“马上也快中午了,不如东方你将厨房整理一下,然后将食盒里的菜热一热。” 厨房里司寇凌天刚刚去烧水泡茶时就已经打扫了一遍,现下除了里面的东西放得有些乱外,至少还比较干净。 而食盒,则是因为估计刚回来的第一天肯定没办法直接开火,所以特意从酒楼里带的酒菜。 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听到他的话东方不败便从院子里拎起食盒然后去了后面的厨房。 等到将东方不败的房间先整理出来,司寇凌天想了想又将自己先前住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凌天,吃饭。” 听到屋后传来的话,司寇凌天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笑着往后面走。 看到他过来,东方不败迎上来帮他把外袍脱了丢到一边,又拉着他去净手。 “我家东方可真贤惠。”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放在水盆里,司寇凌天用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两下,笑着有感而发。 “明明是我家凌天更贤惠,看看,打扫个屋子都把自己也跟着扫了一遍。”东方不败拿出块帕子打湿后擦了擦他沾了点灰的脸。 “既然我那么贤惠,有什么奖励?”司寇凌天顺着他的话道。 “不是给你弄饭吃了吗?”东方不败一脸“你还不知足”的表情。 “那好吧,中午就先吃饭。”见他帮自己把手擦干,司寇凌天拉着他往厨房外的桌上前走。 菜是从城里最大的酒楼里带回来的,热气腾腾的饭菜闻着很香,只是这香气里却带着一股焦糊味。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火候和时间没把握好把菜给烧糊了,不过几样菜一盘不少的放在桌子上,已经让司寇凌天很欣慰了。 先给他盛了碗汤后,司寇凌天将每样菜都尝了一遍,发现只有两个菜糊了后更欣慰了几分,抬手将其他几样菜夹到他碗里。 “我要鱼。”喝了几口汤又吃了几口菜后,东方不败将碗举到他面前,看着放在他面前的鱼。 看到他将碗伸过来,司寇凌天夹了几块鸡肉给他道:“这鱼没做好有些腥,想吃的话,我明天再做鱼给你吃。” 东方不败没多想的点了点头,将自己面前的炒三丝夹给他一些后,收回碗继续吃饭。 用完饭后,二人绕着竹林转了一圈,回来后东方不败坐在院子里吹着风纳凉,而司寇凌天则去了后面。 将桌上的碗筷收进厨房里,看到厨房里比之前更乱的样子,司寇凌天摇了摇头,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将厨房收拾好后,见屋子里基本上已经弄干净了,只差将东西归置整齐,司寇凌天便干脆去了院子。 感觉到他过来,东方不败眼也不睁的伸手拉着他坐到榻上,“剩下的下午再弄,陪我睡一会。” “好。”司寇凌天笑着应了,侧身躺到他身边。 下午的时候,在日落前司寇凌天终于将屋子整理好。 看到焕然一新的屋子,二人的心情都很是不错。 将被褥收回来铺好床后,司寇凌天把剩下的放进柜子里,然后看向门口的人,“晚饭想吃什么?”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后道:“既然定居于此,晚上喝酒庆祝一下?” 仓房里倒是有不少酒,于是司寇凌天也没有反对。 不过,虽是答应了,司寇凌天却不会让他晚上单喝酒。 虽然带进来的东西不多,司寇凌天还是用有限的食材做了几样小菜。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辉洒在院子里,院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一方却坐了两人。 这时候,用坛子却有些太破坏气氛,因此桌上摆的却是一个白玉壶和一对酒杯。 先夹了些菜到他碗里,等他吃完了后司寇凌天才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东方不败端起杯子,和他相视一笑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了些菜又喝了两杯酒后,东方不败慢慢倒在他肩膀上。 一壶酒喝完,东方不败伸手环住他的摇,抬头望着他。 看着他含笑的眸子,司寇凌天抚了抚他的脸,然后低头吻上他的唇。 地上的影子随着他们的动作也交缠在一起,随着越来越往西的夕阳而拖长。 第68章 番外 厨房里的那些事 山谷里的日子悠闲而平淡,在将木屋里的屏风被褥床帐桌布都用自己的手艺都换了一遍后,东方不败便将注意移到了厨房。 平日里他偶尔也会来厨房帮帮忙,虽然知道他对这方面其实并不擅长,但司寇凌天想着,有自己在一边看着问题应该不大。 然而…… “等锅热了倒油……东方!”司寇凌天将火烧好后站在旁边,等见自己说完他将手往锅里伸,赶紧拉住他的手。 东方不败侧首道:“我只是感觉一下热度够不够。” “烧一会就够了,你倒一些油……”司寇凌天松开他的手,尾音还没落下,就见他已经倒了半壶油到锅里。 将油倒下去后,没听到他声音的东方不败想了想他之前做红烧鱼的步骤,将放在一边的姜片拿起来在水里洗了一遍后丢进锅里。 正在思考要不要让他将油盛一些起来的司寇凌天看到他将滴着水珠的姜片丢进油锅,几乎是立刻拉着他,用上轻功往后退去。 几乎就在他们离开锅前的瞬间,油花就四溅开了。 东方不败:“……” “丢进油里的东西不要带太多水。”司寇凌天道。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等锅里稍微平静一些后转头道:“现在放鱼下去?” “放吧。”司寇凌天扫了一眼锅里偏多的油,用小勺子勺出一些在碗里后道。 东方不败随手将鱼丢进锅里,他的力道把握的好倒是没有溅起油。 “该翻面了。” 不过晚提醒了一下,司寇凌天已经闻到一丝焦味。 未免将鱼弄散,东方不败用锅铲轻轻的铲动了一下鱼后才小心的翻了一个面。 不过,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翻过来的鱼皮已经变焦黑了。 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东方不败握起筷子将焦黑的鱼皮给揭下来丢往下丢进火里。 这样看着还算可以,东方不败放下筷子点了点头,接下来不用他提醒就洒了一勺酱油进去。 看了眼觉得颜色有些淡后,不等身旁的人阻止,东方不败就又加了两勺进去。 算了。 想着酱油放多了也没什么的司寇凌天又提醒道:“将盐糖也放进去。” 见他将两个罐子拿到身边,司寇凌天又补充道:“别放多了。” 见他点着头将糖和盐各放了一勺后,司寇凌天顺手倒了半碗水进锅里。 把锅盖盖上后,司寇凌天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做什么?”闻着从锅里穿出来的香味,东方不败道。 司寇凌天:“……” 生辰时的那些事 这天一早,东方不败是被耳旁传来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喊醒的。 睁开眼,看到床边的含笑望着自己的人时,东方不败伸手环着他的脖子借力坐了起来。 看了眼天色,东方不败靠在他怀里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司寇凌天拿过一旁的衣裳帮他穿上,又将他揽在怀里帮他穿鞋袜。 东方不败任他动作,侧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笑着将他抱到镜子前坐下,司寇凌天端了水过来让他洗漱,然后拿起木梳帮他梳着头发。 总觉得他今日有哪里不一样,东方不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镜子里微垂着头唇边含笑的人。 头发被束好后,东方不败抬手摸上头顶之前没见过的玉簪,“这是?” “喜欢吗?”司寇凌天道。 东方不败点了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是新的。 等到看到早上丰盛的早点时,东方不败看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用过早点后,得到同意的司寇凌天带着他出了山谷。 此时已经是初秋,飞峦山里的的一片枫林里的叶子都变红了。 看久了山谷里的景色,偶尔出来转转倒也不错。 从枫林里经过,东方不败张开手接住了一片火红的叶子。 看他拿着枫叶转动着,唇边带着愉悦的弧度,司寇凌天偏头在他唇上偷了个吻。 秋日里的山上硕果累累,许多或黄或红的果子显得很是漂亮。 看着他走到前面去给自己摘果子,东方不败望着旁边的那颗树忽然弯了下唇。 嘭—— 刚摘下果子的司寇凌天看着突然掉在自己面前炸开的刺球,怔了下后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正在笑的人。 眸中含笑的摇了摇头,司寇凌天蹲了下来拨弄着摔开的刺球道:“中午做板栗烧鸡给你吃怎么样?” 东方不败走到他面前,一拂衣摆蹲下来后,见他将一个剥好的栗子递过来,接过来就送进了嘴里。 “好,不过用什么装?”东方不败比较喜欢这道菜,听到他的话抬手就又打下来六七个刺球。 “先放在这里,等会我再来拿。”司寇凌天抓起几个栗子在手上,牵着他站起来。 牵着他的手在山里逛了一圈,回山谷的时候,司寇凌天忍不住将人揽在了怀里,低头吻上了他。 一阵风吹来,纷纷扬扬的红枫叶飘落下来,落在相拥的二人肩头。 将他送回山谷后,司寇凌天又出来了一躺,装了板栗还有其他的野味回到谷里。 中午的一桌饭菜更是丰盛的比得上年节,东方不败握着筷子不由道:“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 “自然是好日子。”司寇凌天给他夹了个鸡腿后道。 他不明说东方不败也就不问了,只是在饭菜合口味他又频频夹菜下,一顿饭结束后难得有些吃撑了。 司寇凌天碗筷也不收拾了,抱着他坐在榻上后轻轻揉着他的肚子。 舒服的靠在他怀里,东方不败慢慢的垂下眼帘。 在午后的微暖的风中,东方不败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低头看着他的睡颜,司寇凌天神情柔和的亲了亲他的眉心。 下午的时候,司寇凌天带着他坐在屋顶上,和他一起看完日落后,头一次主动拿出了酒。 等到天黑时,司寇凌天将放在一边的食盒打开,拿下他手里的杯子将一碗面给他。 “生辰快乐。”司寇凌天微笑着在他耳旁后道。 几乎在他尾音落下来的同时,黑漆漆的天幕上突然炸响一朵朵灿烂的烟花。 东方不败端着碗望着他,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的笑意,看着璀璨的烟花,握着筷子将一根面不断的吃下。 对于他费心思给自己过生辰,东方不败心情愉悦之下就拉着他喝了不少酒。 平日里他酒量是不小的,所以司寇凌天也没拦着他,没想到他今晚居然喝醉了。 “凌天……”东方不败笑呵呵的倒在他怀里,伸手有些重的摸着他的脸。 他清醒时哪里会这么笑,司寇凌天抚着他的发道:“我们回去休息了。” “不去。”东方不败跨坐到他身上,将头靠在他肩上。 感觉到颈上被他咬了一口,司寇凌天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晚上没吃饱吗?” “走了,我们下去。”司寇凌天抱起他说了一声后掠下屋顶。 “难受……” 低头看到他皱眉,司寇凌天亲了亲他的脸,抱着他回到房间后轻轻揉着他的额头。 见他眉头舒缓开来,司寇凌天将他放到床上,“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喝了就好了。” 刚站直身子就感觉他拉起自己的手,司寇凌天看向他,“怎么了?” “不喝。”东方不败拉着他的手靠近他后将脸靠在他身上,“去沐浴。” “好。”见他扯着衣服,可能是不舒服,司寇凌天想了想抱着他去后面。 帮他将衣裳脱下后,司寇凌天小心的将他放到温泉水里,却连衣裳还没脱就被他反手拉进水里。 “东方……”见他瞬间缠到自己身上,司寇凌天拍了拍他后道:“让我先把……”未完的话却被他覆上来的唇给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