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林自认倒霉,默默挽起袖子俯身半跪到床边,在他哥哥毫发无损的腰上揉捏起来。
他从小被人伺候大,浑身上下哪里不是别人给安排的,上次被迫给哥哥揉手,他好歹还能跟着从前小珍姐姐的动作照猫画虎,现在又要他揉腰,他哪会啊?
二少爷心一横,于是干脆胡乱捏巴,一会捏捏骨头一会揉揉表面,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
季言诚挑三拣四的说着他捏的不舒服,一会要他跑去端水,一会要他给擦汗,也不知道累的到底是谁。
一直等到谢景林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任他再怎么使唤也动弹不起来了,季言诚才若无其事地挺起腰板,打太极似的活动了两下身体“行,你歇歇吧。”
温姝今天其实有给谢景林布置任务,明天对于二少爷可是非常重要的,她觉得少不了一通演讲,非要谢景林给自己设计一段上台致辞,感慨一下自己过去的青春年华。
下午工作还要多,谢景林得跟着温姝去取礼服,跟着季今晏去看明天办酒席的场地,据说还要在台上走一遍温姝设计好的流程,比如假装致辞,假装下台挨个敬酒…光是想想都恐怖。
季言诚扭了扭脖子,坐到了谢景林的桌子前,打开了二少爷的小笔记本,嘴里商量着“你睡,那什么演讲稿哥哥帮你搞定,我以前可没少写,有的是经验,网上随便找一篇抄抄好了。”
这他真没吹牛,季言诚别的不说,以前在演讲台上可没少念检讨,今天是因为逃课翻墙出去玩,明天又是在校外聚众斗殴,偶尔还会被逮到在哪里聚众抽烟……
他从前办成人礼的时候,也有致辞环节,只不过感慨青春的演讲,硬是让大少爷写成了“从今以后,我决心改邪归正,走向更好的人生!”
可惜二少爷不知道他的光荣事迹,错将信任寄托在了大少爷身上,他困倦着把头往被子里埋,瓮里瓮气地“好~”了一声,就再没有动静了。
不是…密码倒是告诉我啊,季言诚对着笔记本的密码迟疑了两秒,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鬼使神差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结果很显然,密码错误。
季言诚瞬间不想尝试了,干脆关了机回了自己房间,就知道在这个小没良心眼里自己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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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早上发现了季言诚对自家小林图谋不轨,老爷子迟迟无法接受,今天一整天看季言诚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坨屎。
午饭时,谢景林下来的最晚,他看上去很累,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也没什么精神,倒是旁边的季言诚精神抖擞,完全不像早上才被人从房间里甩出来的人。
老爷子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即拍筷子指使着叫季言诚滚开,不许和小林坐在一起。
季言诚当然不肯,扬言谢景林在哪他在哪,绝对不能把他和谢景林拆开。
两人一来一往是,谢景林本人却依旧无精打采,吃着饭竟是险些将脑袋栽到碗里。
季言诚叹了口气,现在谢景林这样也是拜他所赐,心里那点愧疚感驱使他把人抱起“算了,你再上去歇会。”
“不行…待会要和阿姨去…去…”谢景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头,话都没说完就控制不住地要闭眼。
“行了,睡吧,今天哥哥带你去,不用麻烦你叔叔阿姨等,好不好?”
“嗯…”谢景林这才算放了心,整个人往季言诚身上拱了拱,居然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睡过去了。
季言诚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懒得下去吃饭了,干脆也往谢景林床上一躺,用手肘撑起自己的半个身体,趁着人睡着肆无忌惮的观赏着二少爷的睡颜。
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那老头的药还不错,并没有留疤,现在恢复好了,这张脸依旧光洁得很。
琥珀色的玻璃珠被藏了起来,只剩下卷翘的睫毛还顽强扎根在原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大概因为自己,谢景林昨晚真的没休息好。
二少爷的嘴唇也很漂亮,说很薄倒也没有,说很厚也牵强,上唇要比下唇薄,中间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睡着时会微微露出一条缝隙,巧妙的弯曲勾带出那条狭小的缝隙,缝隙中,隐隐能看到牙齿的小白边,这种恰当的留白实在引人浮想联翩,季大少爷狠狠偏过头咽了下口水,更加坚定了自己是个变态的想法。
手上控制不住,季言诚试探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二少爷的嘴唇,触感温热柔软,摸着和谢景林身上的感觉一样,总给人一种这人很乖很软的错觉,恰恰是这种错觉最叫人难耐,季言诚恨不得现在就咬上去,把睡梦中的人给疼醒。
想法过于危险变态,他搓了搓鼻尖,脑中思索着,如果他明天和谢景林表白,对于谢景林来说,还算早恋吗?
不行吧…要是真被他这屌丝影响了心态怎么办,万一小直男被他吓到了,对他学习造成什么影响,按谢景林的性格推测…这小孩估计会咬舌自尽。
思及至此,季言诚猛摇了几下脑袋,觉得后果不堪设想。
身旁的谢景林忽然翻了个身,动作间,他不知道哪个部位蹭到了季言诚的手,自己却无知无觉,用在床上睡成鸟窝的头发对着季言诚,自己则面朝下又睡了过去,对他这个哥哥丝毫没有防备的意思。
“景林,哥可没什么耐性,你这小家伙最好自己收敛点,别等哥把持不住做了什么,你才后知后觉来怪我欺负你…”季言诚在睡着的人耳边念叨,说话间用手指勾了勾二少爷的耳垂。
平常谢景林和他讲话,总是被他三言两语就逗的面红耳赤,常常顶着一张番茄脸和和辣椒耳落荒而逃,又或者红着耳朵撒娇似的喊一声“哥哥!”。
想到这,季言诚憋不住轻笑一声,觉得自家这个二少爷好像是要比别人容易红一些,不经逗,不像他自己那般没脸没皮,谢景林脸皮很薄,别人能不能逗红不知道,反正这对季言诚来说易如反掌。
他又捏了捏谢景林的耳朵“你说,你有没有可能也喜欢我啊?”
回应他的只有熟睡的人绵长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