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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安静了两秒,季言诚被他搞的一愣,良久,他终于又笑起来,他走进屋里,四下扫了一圈“好,那你说说,怎么哄你才满意?”

    谢景林不说话,只是坐在床上攥着被子。

    季言诚的被子有香味,是他沐浴露的味道,谢景林今天也用了,闻起来很舒服,像是青柠和薄荷混杂在一起,裹的浑身上下都清清爽爽的。

    季言诚没得到回应,只好在身上摸了两把,准备掏出来什么就拿什么哄人。

    他还真的在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是KTV果盘里摆的,市面上很常见,吃起来味道也算不上多好,又甜又腻。

    “巧克力,吃吗?”

    季言诚朝他摊开掌心,那枚小小的巧克力就躺在他手上,谢景林眨了眨眼,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季言诚笑了下,把外套脱了“那你还生气吗?”

    谢景林摇头,躺了回去,自己往墙那边靠了靠,给季言诚腾位置。

    “你先睡,我去洗澡”

    谢景林点头,窝在季言诚的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在季言诚家睡的第一晚,他没有认床,也没有做那个困扰他多日的噩梦

    第二天,谢景林起的很晚,他连续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很难得有一场深眠,季言诚不在旁边,他想起身找,却被一阵头晕目眩挡回了床上。

    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在沙发上受了凉感冒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其实感冒发烧这种事在他身上很常见,隔三差五就要找上他,平常就算是没生病,他也会咳嗽。

    谢景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等着季言诚上来看他,这一等就等了半个点,一直到他又迷迷糊糊睡过去再醒过来,也没看到季言诚的人影。

    谢景林下了床,自己开门往外看,发现他季哥哥已经不在家里了,谢景林愣了愣,猛地反应过来…

    谢景林,你也太得寸进尺了。

    别人收留他,他还理所应当的想要别人来照顾他,真是少爷当惯了。

    他蹲在地上翻开了自己其中一个行李箱,将每一副配好的药都拿出来,靠着对这些药的依稀记忆,他自信地拎起其中一副,到楼下厨房给自己煎药。

    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些事用不着他自己干,管厨房的毛姨会准点给他煎好,放温了才端来给他,生病了爸爸妈妈也会请闻叔叔来看,每一副药都是摸着脉配的,喝个两三副自然就会有好 转。

    但现在不同以前了,谢景林晕晕乎乎的跨进厨房,在摆放好的厨具里大致分辨了一圈,觉得那个白色的小砂锅长的比较像毛姨煎药用的,于是果断把药包拆开倒了进去。

    也不知道加多少水合适,谢景林估摸着倒了点,把锅放到灶台上,他下意识要去看火,毛姨煎药有个专门的小炉子,下边是塞木块烧炭的,但是这里没有,好像是插电的,下面悬着一根插头。

    谢景林蹲下身把插头插进插电口,上边的炉子就滴的一声响。

    他晃了晃脑袋,站起身研究开关,他伸手尝试着拧动了下,中间那块黑色板子就慢慢变红了,谢景林稍稍伸手悬在上面,感觉到热气烫手,他嘶了一声立马缩了回来,慌慌张张的把锅放了上去。

    ……

    季言诚拎着打包的午餐推开家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糊味混杂着中药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熏的他连退了两步,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个小孩,这味道显然就是小孩造出来的。

    他加快步子走进厨房,还没进去,就和蹲在地上红着眼睛的二少爷对上了视线,人儿手指红了一片,还有点血珠渗出来,瞧着可怜巴巴的 。

    地上是碎掉的砂锅和焦黑的中药渣,季言诚挑眉,合着二少爷这是给自己煎药呢。

    “祖宗,你下次别进厨房了”他把人拉起来,发现这位娇滴滴的少爷又要哭,赶紧伸手拦住“不许哭!”

    “…哦”谢景林吸了下鼻子,低下头任由季言诚拉着他走,他犯了错,现在连头都不敢抬,说不让哭就赶紧憋住,嘴唇咬的死紧。

    “是不让你哭,又不是不让你喘气儿”季言诚伸手敲了他一下。

    谢景林缩了缩,眼睛一眨,眼泪又滑下来两颗“哥哥…对不起”,他攥着季言诚一根手指头,低着头乖乖认错,生怕季言诚一生气把他赶出去。

    “宝贝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季言诚挑眉看他,笑的无奈。

    “你哥哥我不吃小孩,犯事就犯事呗,怕什么?怕我扔了你?”

    他一语道破谢景林心中所想,把人吓得又颤了两颤“不要丢掉、我、我才刚来”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地方去

    谢景林拉着他,眼泪兜也兜不住。

    刚把人接回家两天不到,季言诚凭一己之力把人弄哭了两次,眼瞅着少爷有越哭越猛的架势,季言诚赶紧给人抱住。

    “行了行了,别哭了,这副样子要让你温阿姨瞧见,指定要造谣我欺负你”

    “嗯…哥哥…”谢景林的脸埋在他胸口,讲话瓮声瓮气听起来有些迷糊,声音也越说越轻,季言诚皱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直到怀里的身子猛的一软要往下滑,季言诚才抽出手来接住晕晕乎乎的小孩,这是……晕过去了?

    季言诚盯着谢景林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瞧了两秒,认命般伸手在人额头覆了下,好,烫的很。

    季言诚皱眉,略有些烦躁“啧,这祖宗”

    他把人横抱起来往门口走,今晚的鬼混计划注定是要取消了,这祖宗一刻不醒,他就一刻不能离开…

    陆远戴着墨镜,靠在外边车上等他,等了半天,却等出来两个人。

    “你不是送饭?怎么还给人带出来了?”

    “去医院,你开车。”季言诚用脚把虚掩着的车门勾开,抱着谢景林坐了进去,怀里的人看起来并不好受,时不时哼唧几声,嘴唇惨白。

    他手上的烫伤和划伤季言诚还没来得及处理,此时血迹已经微干,成了黑红色,烫红的指尖颜色也没消下去,不过也还好,祖宗还算是有点常识,烫到了应该拿到凉水下冲过,倒是没有肿起来的现象。

    前面开车的陆远开了车窗,风灌了进来,怀里的人缩了缩,季言诚当即啧了声“陆远,车窗关上,大冬天的你脑抽了?”

    “开开怎么了?我热!”陆远转头欲和他争辩,却被季大少爷一个冷眼挡了回去,好样的,惹不起。

    “你热关我屁事,关上,他冷”季言诚脱了外套给人裹上,又指使陆远把空调打开,做完这些才安下心来守着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