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着热气的香汤中半卧着一人,发丝散乱,目光呆滞……
桑枝站在身后:“小姐,今日都是桑枝的错,不然咱们也不会差点儿被杀。”
“……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今日,我与阿舍娜儿也终究会有碰头的一天。”
叹息着,阮听雪只觉得浑身冰冷,又将身子再次蜷缩着没入香汤之中。
“小姐,不如将今日之事告知擎王殿下,他一定会想办法……”
“不准!”猛然抬起头,严肃的目光吓得桑枝咬了自己的舌尖。
她手指微微颤抖着低语道:“为,为何?”
恼火的蹿紧眉头,阮听雪呵斥道:“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听到没有?”
她自己的仇,当然要自己报,凭什么每次都要扯上无辜的君应天?
愤而起身,阮听雪裹了单衣重新坐在椅子上,手指烦躁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载着些许重物停靠在了南疆使团的驿站门口。
车上走下一名小童,机灵的上前对着门口的侍卫打着招呼:“几位爷辛苦了。”
看不懂眼前之人的行为,南疆的侍卫拢紧眉头呵斥道:“滚!”
“呵呵,是
,小的这就滚,但是……这马车上是有人托我给公主送的礼物,小的总要带到吧?”
怎么?这些胆小怕事的汉人这么快就上赶着来讨好公主了?
可见这灵云国也没什么可怕的。
几分唏嘘着鄙夷的笑容,朝着马车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掀开帘子的瞬间,迎面扑鼻的一股血腥味让人大为光火的掩住口鼻。
待借着月色看清之后,几人脸色大变,急吼吼冲进驿站,朝着阿舍娜儿下榻的房舍而去……
院子里,平躺着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正是今天午后她派出去解决那两个多嘴女人的侍卫;可如今,他们竟然是这样被人送了回来。
阿舍娜儿一阵暴躁,手中的皮鞭在地上啪啪作响:“人呢?送尸体回来的人呢?”
“回公主,趁着咱们来通报的时候,人,跑了。”
啪的一鞭子,将那说话之人的脸上抽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阿舍娜儿阴沉的眉眼:“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才刚到灵云国,竟被如此羞辱,你们还是南疆的勇士吗?”
“公主息怒,虽说运送尸体之人已经逃了,但是咱们在马车上发现了一封书信。”
战
战兢兢的将书信呈上,阿舍娜儿瞟了一眼,命人请来了随行的翻译官。
那人摊开书信,脸上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抬头看着焦躁的阿舍娜儿,急速的吞咽着口水。
“看什么看?难道说连你也看不懂这封书信?你别告诉我,你这个翻译官是假的!”
“公主息怒,下官自然看得懂,只不过……”
“不过什么?你该知道,我一向最讨厌吞吞吐吐的人了,你若是不想说,我现在就命人割了你的舌头。”
心知这位一向脾气暴躁的公主说到做到,毕竟她可是南疆王在获得十一个儿子之后唯一得来的女儿,在南疆可是深受宠爱,从小到大恃宠而骄,粗鲁任性,人人皆知。
“公主,写信之人似是再向您……挑衅!”
“什么意思?”
“就是示威,她在向你示威。”
“什么?她是谁?好大的胆子,看我不将她的头割下来当球踢。”
一个公主,能说出这种话来,也足以证明她平日里所受的教育不多,反而是宽容放纵使得她快要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公主,信上说杀这几人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是你还不知悔改,下一
次她定要你更加后悔。”
“啊!她到底是谁?敢这般欺凌本公主,我一定要杀了她。”
类似于狼嚎的声音在驿站上方久久盘旋不去,这边的阮听雪没来由一个喷嚏,不知所措。
翌日,皇帝亲自召见了南疆王,并友好的为他们接风洗尘……
期间,南疆王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众多皇子,明里暗里似乎在向皇帝求得联姻。
一向对于这些狂放不羁的南蛮子头痛欲裂的皇帝自然是欣喜异常,便当众对着阿舍娜儿笑道:“这些都是朕的皇儿,公主喜欢哪个,朕便赐婚。”
岂料,一向眼高于顶的阿舍娜儿却连一眼也不往下方看,嘴角洋溢着自命不凡的笑容,大言不惭的开口道:“要我嫁给你的皇子,那首先就要淘汰那些已经有了妻室妾室或者婚约的,我的男人,首先必须得先娶我。”
一番言论下来,皇帝的脸上有些拖垮的下不来台。
他眼看着自己那些仪表堂堂的儿子,怎么就配不上这个粗鲁野蛮上不了台面的南疆公主了?
可既然话语出口,金口玉言不得更改,他轻笑着缓解尴尬:“既是如此,那朕剩下的几个皇儿,阿舍公主
自己相看吧!”
几番推杯换盏之间,皇帝与南疆王都有了些微醺,酒席散场,阿舍娜儿红扑扑的脸颊,起身朝着台下大声娇斥:“想要娶我?那就要看本公主能不能瞧上你们了。”
多少心娇气傲的皇子看着那张粗鲁又娇艳的面孔,顿时没了兴致,几个人打趣着朝着殿外走去。
阿舍娜儿何时受过这般冷遇,她磨牙嚯嚯的从台阶上冲下来:“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别走……”
抢步之间,绊倒在桌角处,身子顺势飞了出去。
突然,纤细的腰肢被人握住,反转之间,一张帅气无敌的面孔带着柔和的笑容温柔的看着她。
“公主,小心。”听,就连这嗓音都柔和的会让人心跳加速。
阿舍娜儿瞬间小鹿乱撞,却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粗声粗气的带着满嘴酒气说道:“你是谁?”
“公主可能刚刚没有听父皇把话说完,本王是皇六子,襄王君应俦。”
“皇……六子?你是皇子?”痴痴之间,阿舍娜儿吞了几下口水,竟有些恬不知耻的伸出手去触碰那俊美的面孔。
铛的一声,似是酒樽落地的杂音,这才将二人急匆匆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