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茶馆三楼的柳谦不由得鼓了鼓掌。
“啧啧啧。”
“好一出大戏啊!”
柳谦实在是没想到,简简单单祸水东引就能让几方势力乱作一团。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茶馆上还有人悠哉悠哉的喝茶看戏。
这就是作为幕后指使人的快乐。
看着几方势力交错,很难想到,这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册子引起来的大祸。
就在此时此刻,京兆府伊终于赶过来了。
柳谦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马匹鼓了鼓掌。
一看那红色的官袍就知道是京兆府伊。
“看样子大戏要结束了,三品官员给我收尾,不错不错。”
“我还是太年轻生涩了,这要是不给御史台发小册子,东西厂的人就能把这个员外郎给办了。”
“啧啧啧。”
当然了,上一次栽赃陷害东厂番子的时候,柳谦没有看见御史台出面,不能衡量御史台的态度和立场。
现在明了了,就是丞相党。
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迅速的让京兆府派人立即立案。
而且,他还特地派人跟踪御史大夫想要看看踪迹。
没想到还真的跟踪到了。
楼下,一匹快马涌入人群,番子们刚想拦住对方,却发现是一位红袍三品大官。
这都不敢拦住,纷纷让开道路。
“虎符呢?给本官!”
“本官即刻命令你率兵回营!”
“此乃我京兆府抓来的人,东西厂,为何也要来凑热闹?”
府伊从衙役身上拿走令牌,转身阴着脸对东西厂质问道。
“回禀这位大人,咱家请问,这位大人是那个官员?”东厂金公公笑脸相迎,但语气之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府伊刚说了自己是京兆府的,京兆府的能有第二个人穿红袍吗?
“本官乃是京兆府府伊,尔等阻拦京兆府办事,是为何事?”
“如有要事,还请申请调令,再把犯人,从我们京兆府带走!”
“来人,把罪人带走!”京兆府伊冷哼一声,转身准备上马带着犯人离开。
却不料东西厂的人谁也不给他面子。
“我等是在为西厂做事,京兆府伊,还管不到我们西厂!”
“怎么,京兆府还想把手伸到西厂,伸到天子近侍里面吗?”西厂那人横刀挡在犯人身前,大声喊道。
“不要给本官东扯西扯,你们有逮捕令吗?”
“人是京兆府抓的,逮捕令京兆府有,你们呢?东厂有还是西厂有?”京兆府伊冷笑一声,从衣袖之中将一张薄纸扔在地上。
看似京兆府伊是三品大员,实际上就是长安县县令。
品级到了,权力没到。
再加上人平日里比较贪图享乐,早就没了什么威信。
无论是东厂还是西厂,都不怂他。
最次的东厂也是和京兆府对等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和京兆府伊对线的人只是下层,气势上不如京兆府伊更有压迫。
“不好意思,在我们西厂这边没用!”西厂那人捡起来逮捕令,冷笑一声直接撕碎,伸手一扬,碎屑随着微风飘散。
楼上的柳谦忍不住连连鼓掌,堂堂三品大员,被几个不入品阶的阉党看不起,真是丢脸。
京兆府伊最先登场入局,看样子就是三品大员里面最菜的了。
如果换成六部的尚书来的话,那还差不多。
“大胆!”
“城卫军,本官令尔等立刻冲锋,协助我京兆府完成办案!”京兆府伊大怒,直接命令不远处的士兵。
闻言,百夫长跃跃欲试,一挥手,士兵瞬间集结起来,最前面的士兵将盾牌竖起,后面的士兵将长枪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缝隙之中穿过去。
士兵们开始缓慢前进,东厂的番子瞬间调转刀口,齐齐的对准了士兵。
而西厂的人则是如临大敌,所有人的面色都严肃起来,手也从放松状态立刻放在腰间的佩刀刀柄上面。
“记住了,等士兵先动手,我们再动手,是他们先动手,我们这是反击,听到没有?”西厂总旗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大声对着东厂和西厂吩咐道。
在某些方面,东西厂还是很团结的。
毕竟都是太监领导的部门。
此话一出,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就连百夫长都变得犹豫起来。
要不要用自己的前途出这一口恶气?
就在这时候,阵阵马蹄声音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住手!”
“府伊大人!”
只看见一匹马快速的跑过来,上面是一个衙役。
而番子们看见这一幕,并没有阻拦。
不能先动手,阻拦也会被视为动手。
“大人,消息。”那人附在府伊耳边低声细语道。
闻言,府伊不动声色的接过对方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之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将纸条紧紧的攥在手里,将手收回袖子里面。
“这个员外郎,就地处决如何?”
“这件事,本官允许你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地处决员外郎。”
话音一落,番子们全都懵了。
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厂公让他们把人带回去,结果就地处决了?
可是厂公说要凌迟处死啊。
西厂的人则是眼珠子一转直接答应了下来。
见状,金公公连忙说道:“就地处决可以,但是必须凌迟处死,由我等东厂之人操刀。”
“可以!”
“现在去把你们操刀手喊来,就地处决!”
而看见这一幕,柳谦无聊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无聊,一刀砍死得了。”
“真麻烦,你在这盯着,我先走了。”柳谦拍了拍一旁默不作声的毛骧转身离开。
让毛骧在这里继续盯着监刑。
“属下遵命。”
不知道为什么,毛骧一听到凌迟处死浑身上下都变得兴奋起来。
而楼下,那员外郎被吓得早已经双腿瘫软,两个东厂番子架着员外郎不让他摔倒。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裤子早就被尿湿了。
而京兆府伊留下来两个人监督行刑,转身骑着马就走了。
死人看多了影响胃口。
而东西厂的人并没有散去,反而是继续围观着行刑。
行刑可没有这么快。
估摸着得行刑两天。
东厂负责操刀的人终于来了,他手拿一把小刀,另一只手拿着擦血布和金疮药以及人参。
小刀是为了慢慢割肉,不跟大刀似的,一刀就死。
而金疮药则是防止失血过多突然死亡,人参就是几个人参片,专门在人快死的时候吊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