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青朝着身旁的将士喝道:
“放箭杀了他们!”
将士面露胆怯道:
“将军…这都是我们的兄弟啊。”
他怎能放箭射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
努青阴笑道:
“他们不死,那你死?”
将士吓得身子猛地一颤。
他浑身颤抖地命人放箭,做完这一切,满眼恐惧地看着努青。
他有些羡慕陈家将士了。
陈凡待他们为人,给他们穿最好的铠甲。
而自己的兄弟们,穿的都是破烂不堪的铠甲,用着都是生锈的铁剑。
就这样的条件,却要他们杀敌?
而若败,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明明听到对面程雪焰说,败便可以逃,难道他们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难道他们就没有妻儿老小吗?
将士一把抽出努青腰间的长剑大声吼道:
“我要杀了你!”
努青眉头微皱,扯过身躲过劈砍。
她一脚将此人踹下烽火烟台道:
“居然敢杀我?”
将士摔在三米高的烽火烟台,血肉模糊。
努青一把拔出长剑,深深看了眼桌上的剑痕,这一剑若劈在她身上定是死!
她瞋目切齿对逃跑回来的女真将士吼道:
“逃便是死!”
底下女真将士已经架起长弓。
女真将士绝望地看着前方,冷漠无情的长弓,居然对准了他们。
女真将士纷纷绝望道:
“我们是女真的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这只是比试,为什么非要我们死!”
努青冷着脸道:
“绝不可败!”
女真将士看了眼身后的陈家将士快临至跟前。
他们既绝望又愤怒,尤其是血肉模糊的自家兄弟。
他们纷纷喊道:
“横竖都是死,那我便自己动手!”
他们纷纷拿起剑自刎。
陈凡见此情形拍桌而起。
他对烽火烟台的程雪焰喝道:
“归师勿掩,穷寇勿追!”
程雪焰重重点了点头。
她对陈家将士喊道:
“收兵!”
陈家将士们勒马,却没有回去,停在原地看着女真将士们自刎当场。
他们眉头紧锁,勒紧马绳的手用力至发白。
陈家将士心情沉重道:
“若我们当初没有被世子收留,恐怕也是这样的下场。”
“不必再追,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们想到了自己。
当初。
他们被大炎所弃,无路可走,剩下的结局就是活活饿死。
若是从军,恐怕也是被大炎遗弃的下场,也会选择自刎。
若不自刎呢?
大炎的箭不止洞穿他们的身体,连带妻儿老小也会遭受牵连。
女真将士们尸体遍地,脸上写满绝望和恐惧。
为首的陈家将士翻身下马,走上前,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女真将士。
他叹了口气说道:
“下辈子,记得寻一个良主。”
他为女真将士合上双眸,随即翻身上马回到自己的阵营。
陈凡沉默。
他没想到努青居然这么残忍。
倒也难怪,若手段不够毒辣,怎么能做到将军的位置。
程雪焰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怒青吼道:
“这些都是你的兵,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努青冷笑道:
“死了便是死了!”
“他们早死晚死都是死,死在这里又有何不可?”
程雪焰气得说不出话来!
女真是他们的敌人没错,可他们也尊敬自己的对手。
努青懒得理会这毛都不懂的丫头。
她下了烽火烟台,踏着女真将士的血走回演武场。
努青面无表情对楚群天道:
“我输了。”
她认了。
这一切都怪乌拉图这群没用的士兵!
众人满脸惊骇。
刚刚由侍从不断来报前方的消息。
可一份份书信都是陈家将士的捷报!
开始到现在不到半个时辰,居然大获全胜,没有一名将士伤亡?!
武官瞠目结舌道:
“莽夫的丫头居然这么会打仗?”
“这可是用了谋略?”
“那丫头怎么会打仗?恐怕是因为陈凡!”
大家纷纷将眼神看向陈凡。
陈凡可是镇北王陈渊之后,七位兄长各个擅战领兵。
说不定陈凡也有惊人的天赋。
文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陈凡。
有名文官缓过神来,想到一本书籍上所说的话道:
“他这不是将谋攻运用到淋漓尽致了吗?”
“他…他比陈渊更擅战!”
众人哑然。
现场静默无声。
所有人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陈凡。
比陈渊更擅战这句话是何等的份量啊。
陈渊领兵作战从楚群天为皇子时开始,一路连战皆捷,八攻八克。
他的名号亮出就能震慑女真与匈奴。
当初大炎与匈奴一战。
陈渊领两千人击破十万大军,将谋略兵法运用到极致的地步。
而陈凡可是从来没有学过兵法谋略。
就算陈渊教过,可陈凡没有上过战场啊!
有名武官缓过神来说道:
“他无师自通了吗?”
“难道他打从娘胎就开始学兵法了吗?”
武官参悟一生都不及陈凡十分之一。
陈凡听着周遭的声音不骄不躁,仿佛何等的声音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
他的心始终是平静的湖水。
他走到楚群天的面前道:
“陛下,第二场比的是什么?”
楚群天盯着陈凡,仿佛要将他看透。
他的脸色复杂,令人捉摸不透,纵使心中万般疑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楚群天对陈凡沉声问道:
“陈渊教你的?”
陈凡摇了摇头道:
“这些是我自学的。”
他若说跟父王所学,必然被楚群天忌惮。
但他若说自学,那就是不同的结果。
楚群天这般傲慢的人,根本不会认为,陈凡这样的痴儿自学能学到什么地步。
只会认为,陈凡碰到了点运气罢了。
毕竟陈凡的年龄摆在那里,确实从未上过战场。
更不会有人想到。
陈凡根本不来自这个世界!
楚群天不由得动容!
他深吸一口气道:
“陈渊,你教了个好儿子。”
他越看陈凡越喜欢,只是这种喜欢伴随着威胁。
就好像藏在深宫中的宝物,危险又迷人。
可他身为帝王,再喜欢一件东西,都不会让这件东西对他有威胁。
楚群天沉吟半晌道:
“你这兵哪来的?”
“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不像是临时组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