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生怕白冉拒绝,放下包袱就快速离开了。
……
慈宁宫。
白冉刚到门口,就听见太后的呻吟声传来,“嗯!哎哟!痛啊!嗯!”
同时还听见皇上的怒骂声,“养你们有何用?快开药啊!还愣着干什么?”
“皇上,请恕微臣无能,太后的身子已药石无医了,吃任何药都会加重她的负担。”
“滚出去,没用的废物!”
皇上气极了,踹了太医一脚,他竟一骨碌滚了出去,倒在了白冉的脚边。
白冉伸手扶他,“老先生,您还好吧!”
“我,我没事,谢谢!”
老太医抬头看向白冉,因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到底是谁,以为是哪个妃子。
赶紧爬着后退,“娘娘,别折煞微臣了。”
白冉向白兰使了一个眼色,白兰会意,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老太医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楚了来人,老脸不由得红了几分。
因为前几日白冉被安排给八皇叔解毒时,说风凉话的就有他。
白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由着嬷嬷带着进了内殿。
“你若能治好太后的病,淮王就可以回家。”这是皇上看到白冉时,说出的开场白。
白冉心里呵呵,她巴不得淮王死在监狱里好吧!
面上,她却只是恭敬地施礼,“父皇, 母后,请恕臣妾无能。
太后的病,臣妾也没办法完全治好,但可以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多活些时日。”
皇上听了大为不满,“你不是能治好肺痨吗?怎么就治不好太后的肺痨?”
因为最近两个月太后一直咳嗽,偶尔还会咳出血来,所以太医们下的结论就是肺痨。
“太后得的不是肺痨,而是比肺痨厉害得多的白血病,她一直咳嗽,是白血病引起的肺部感染。”白冉解释道。
“白血病!”皇上和皇后同时有点懵,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词。
“总之就是不治之症,但我可以用药控制她的病程,提高她的生活质量。”白冉继续道。
古代是没有白血病这样的名词的,就算得了这种病,也没办法确诊,只能按寻常的内科疾病处理。
看向卧房的方向,皇上眼里满是沉痛之色,“其他大夫都说药石无医,你若真能控制太后的病情,也算大功一件,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可臣妾还是希望您能拟一份圣旨,不然万一谁又在您耳边多说几句,又在臣妾的头上带一个沽名钓誉,不懂装懂的帽子,臣妾岂不是又得灰溜溜地滚回去?”
白冉说话的样子极为恭敬,可内容却带着些怨怼。
皇上略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换大夫为八弟解毒的事,他是理亏的。
同时还有一点不爽,普通人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老七媳妇却一点敬畏感都没有。
“你没听见太后的哭声吗?
朕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减轻她的痛苦。”
白冉没再继续说下去,吩咐白兰推着她进了太后的寑殿,她作为医者,也想第一时间减轻病人的痛苦。
厅堂里就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两个人,皇后叹了一口气,“但愿淮王妃真能控制住太后的病情,让她少受点苦。”
说着就禁不住流下泪来,“每每瞧着母后难受的样子,臣妾就恨不得痛在自己的身上。
自从母后得病以来,臣妾一直在吃斋念佛,在菩萨面前许愿,希望上苍能让太后的身子好起来。
真希望皇天不负有心人,希望淮王妃真能控制住母后的病情。”
说得是那么情真意切,让皇上好生感动,轻扶她的肩,眼里满是温柔与欣慰。
“你是个有孝心的,老天爷已看到了你的诚意,这不,就派了一个神医来。”
皇后抹了一下眼角,抬眸注视皇上,迟疑了一会儿,“皇上,您方才说,若是淮王妃能为太后治病,就放淮王出来。
他,他不是与别国细作有勾结吗?放他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表演了那么久,问出的这句话才是重点。
皇上的脸色严肃了几分,声音也变得冷沉了起来,“皇后,你别忘了,淮王也是朕的儿子。
他所犯的错,还没到掉脑袋的地步。
朕相信他并不知道薛神医是别国的细作,只是一时被那狗贼欺骗了而已。”
皇后的心猛的一沉,意识到皇上对老七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
赶紧换了一种说话方式。
“是,臣妾也觉得淮王应该是不知情的,真希望经此一事之后,他能汲取教训,别再与来历不明的人交朋友才好。”
看起来很温婉,很柔顺,目光瞥向一边时,却有一道寒光闪过。
“你放一万个心,淮王就算出来了,也只是让他继续做闲散王爷而已。
朕倚仗的还是你生的三个儿子。”
皇上叹了一口气,轻拍她的肩,安慰着。
他其实明察秋毫得很,知道皇后一直在担心别人生的儿子,影响到她生的儿子们的地位。
最为忌惮的就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淮王。
他一直打压淮王,不让他出头,其实也是另外一种保护。
毕竟淮王也是他的儿子,他就算不喜欢肖容妃,却也不能对亲儿子绝对无情。
“皇上,臣妾,臣妾……”
皇后很想说她不是那意思,但最终却没说出口,只是娇羞的搂住了皇上的腰。
……
寑殿内,太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因为白冉给她打了止痛针。
这是减轻病人痛苦,最为直接的途径。
没有那么痛苦之后,太后的心里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急切地问,“怎样?你那日取了哀家的血,得出了什么结论?哀家是否只能等死了?”
白冉想了想,还是对她说了实话,“皇祖母,您的病名叫白血病,算是一种不治之症。
但我可以为您延续寿命,减轻一些痛苦。”
太后听了大失所望,伺候她的宫人们也哭了起来。
“太后,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您如此宅心仁厚,怎会治不好了?”
太后本就心如死灰,听到哭声更是心烦,“行了,哀家还没死,就别提前哭丧了。
林嬷嬷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是!”宫人们只好哭着出去了。
等屋里清静了之后,太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哀家也算是死心了。
你说能减轻哀家的痛苦,还能延续哀家的寿命,比那些学了大半辈子医术的太医们强多了。
他们啊!连药都不开,都不敢担责任,哎!
你就放手为哀家治吧!只要能减轻些痛苦,哀家就算明儿就死了,也不会怪你。”
白冉见她太过灰心丧气,心下不忍,安慰道:
“皇祖母,我说能延续您的寿命,可不是延续一两日,而是好几年。
您只要配合治疗,等病情控制住了之后,您就可以如正常人一样生活。”
“什么?能活几年!”
太后精神为之一振,立马就如满血复活了一般,全身都有了力气,竟自个儿坐了起来。
一把抓住了白冉的胳膊,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只要您配合治疗,就能活几年。”白冉温柔而亲切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太后的情绪被她的正能量感染,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些神采。
“好!哀家定然好好配合。”
“很好!”
为了见效快一些,白冉从实验室里拿出了输液瓶,看起来就好像从她的包里拿出来的。
“我的治疗方法,与普通大夫的治疗方法不同。
皇祖母,您愿意尝试吗?”
太后好奇地看着白冉拿出来的瓶瓶罐罐,点了点头,“你只管放手治,哀家定会配合。”
“好!”
挂吊瓶的撑杆不好拿出来,白冉就将吊瓶挂在了蚊帐钩上,再找到太后的手臂血管输液。
用针刺手背时,太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对于她来说这点痛,就好像挠痒痒似的。
一旁的林嬷嬷却吓得捂住了嘴,见太后并没有不适,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白冉在药里加了一支助眠的药剂,没一会儿太后就睡了过去。
不多时,皇上和皇后就手牵着手走了进来,随时都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皇上瞧了瞧太后的脸,见她面容平和,总算放心了一点。
皇后好奇道,“淮王妃果真厉害,太后看起来好多了。
你这医术是从哪里学的?怎么与太医们的治疗方法完全不一样?”
白冉微微颔首,“臣妾小时候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他留在白家教过臣妾一阵子。”
这是早就已经想好的说辞。
“哦!那这东西,又是从何而来?真是前所未见。”皇后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