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绝艳天下,王爷追悔莫及》 第1章 极致的宠妾灭妻! 锥心刺骨的冷,无边无际的绝望,将白冉紧紧包裹,恨不得一死了之。 刻薄而又威严的声音,却将她从痛苦的边缘拉了回来。 “以为装死就能逃避罪责?” 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睥睨着她。 一张俊美的脸刀刻般精致,修长而挺拔的身躯显得格外伟岸,玄色华服宽松而飘逸,更显气质如谪仙。 目光却冷彻刺骨,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 “白氏!你明知婉儿身子羸弱,竟推她下水,是想要她的命不成? 本以为你只是一个蠢笨的女人,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毒妇。 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白冉神情恍惚,上一秒她还在废寝忘食地攻克一种致死率极高,传染性极强的病毒,下一刻就来到了这里。 接着就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迅速占领了她的识海,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穿越了。 穿越进了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封建王朝,所学过的历史书上从来没有的朝代。 所处的国度,为大厉国。 原主家世显赫,是一位丞相之女,与白冉同名。 眼前的男人就是原主的丈夫,大厉国的七皇子墨瑾深,封号淮王。 他是被大家公认的,大厉国最俊美的皇子,原主对他爱到痴狂,爱到恨不得把命给他。 可惜他是一个宠妾灭妻的渣男,原主与他的宠妾同时落水,他竟只救了宠妾,而原主竟然是被一个侍卫捞上来的。 这还不算,他还听信宠妾的丫鬟们一面之词,要对原主大刑伺候。 眼看两个壮实的婆子就要抓住白冉的手臂时,头上的发簪成了她唯一逆风翻盘的武器。 迅速拔下抵住了自己的脖颈,“谁敢动我一下,我就死在这儿。” “以为以死相逼,本王就拿你没奈何了?”男人稍感意外,眼里的冷意却更加明显。 发簪向脖颈推近了些,锋利的尖头刺入了皮肤,刺眼的血顺着脖颈流下,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 白冉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里带着冷绝之色。 “与其被冤枉杖责而死,还不如痛快一点,自己戳死自己。” 她在赌,赌这个男人会顾忌白家,不敢真的逼死白家的女儿。 似乎赌对了,男人向两个婆子挥了挥手,“先下去。” “是!”两个婆子退到了角落。 白冉这才哆嗦着身子坐起身来,手里的发簪依然警惕地抵着脖颈。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王爷,就算是死刑犯,也应该有申辩的机会吧! 如若江侧妃真是我推下去的,你就打我六十大板,又或者直接送我去见阎王。 但如若不是,还请王爷还我一个公道。 江侧妃的仆人们都说,是我推了江侧妃落水。 我倒想问一问她的仆人们,是如何亲眼看见我推江侧妃落水的。 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双手,却愣是没能阻止我行凶。 难道王爷您没有觉得疑点重重吗?” 方才原主被拖到这里来时,屋里的丫鬟正七嘴八舌地控诉,原主狼心狗肺推了江侧妃落水。 原主百口莫辩, 干脆不辩,又或者已没有力气为自己争辩。 男人拧眉思忖良久, “好,本王给你申辩的机会。”而后吩咐身边的仆人,去将屋里的丫鬟们唤出来。” “是!”仆人领命而去。 须臾间,几个丫鬟就走了出来,个个衣着华贵,红光满面。 主子过得奢侈,丫鬟们也过得很滋润。 原主好歹是丞相之女,在王府里过得比下人还不如,住王府最破旧的屋子,吃下人们都嫌弃的糙食。 反观江侧妃,住的是奢华的宫殿,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更是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不重样。 还真是极致的对比,极致的虐心,极致的宠妾灭妻! 可原主还在痴痴地等,奢望男人分一丁点爱给她。 目光从丫鬟的脸上一一扫过,白冉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你们都看见我推江侧妃落了水?” 几个丫鬟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同时还有一些趾高气扬。 看白冉时,就好像她们还比她高人一等。 “没错,那里除了你,就只有我们和江侧妃,我们又不可能会推她,除了你还会有谁?”名叫花柔的丫鬟抬着下巴傲慢地道。 平日里王爷对江玉婉柔情似水,对她的丫鬟们也极好,绝对不会相信王爷会责罚她们。 “除了我,就只有你们了! 你们五个仆人,愣是保护不了一个主子。 你们这些奴才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只拿工钱,不干活儿,任由我推你们主子落水?” 白冉说话还是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 “我们,我们没注意,你,你动作很快。”花柔表情一滞,说话变得结巴起来。 其余丫鬟也变了脸色,没有保护好主子可是大罪,王爷不会怪罪她们吧! “你们明知江侧妃身子羸弱,大冷天却带着她来河岸边吹冷风。 还不好好保护她,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将她推进河里去。 你们难道与我是一伙的,故意把江侧妃送到我的面前来,让我下手?”白冉继续道。 此话更是吓得她们面如土色,胆怯地看向墨瑾深。 墨瑾深精致的眉眼,染上一层寒霜,扫视过去,吓得她们赶紧低下头去,显得更加心虚。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反正就是你推的,就是你。 后来你做贼心虚,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整件事就是如此。” 花柔干脆耍起赖来。 其余丫鬟也跟着附和,“没错,就是你推的。” 白冉嗤笑一声,“你们这是打算把王爷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吗? 又或者,你们觉得王爷会故意装傻充愣,任由你们对王府里的女主人进行诬陷,诟病?” 墨瑾深的眼底生起疑惑,直直地盯着白冉,发觉一向唯唯诺诺的女人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好像脑袋突然变得灵光了。 丫鬟们不敢再吱声,因为她们本来就心虚,说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 白冉继续道,“要不我也来分析一二。 我独自在河边看风景,江侧妃带着五个奴婢从旁经过,就觉得是除掉我的好机会。 于是你们六个人将我围了起来,打算把我推下河去。 哪知推搡的过程中,你们竟推错了人,把江侧妃给推了下去。 你们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几人合力将我也推了下去。” 第2章 谁才是凶手? 白冉所言,还原了整件事的百分之九十九,唯有落水的方式稍有不同。 墨瑾深的目光变得阴鸷,就算不用继续问下去,他也能感觉到几个丫鬟问题极大。 丫鬟之中的代言人,花柔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了。 因为事实就是她们打算合力将王妃推下河去淹死,只是推搡的过程中,王妃抓住了江侧妃的手臂,两人一同掉了下去。 不管是推还是拖,她们都有罪。 “不是的,不是的!” 一个年岁尚小的丫鬟慌不择言道,“江侧妃不是我们推的,明明是王妃抓住她的手臂,拖她下去的。” “等等!”白冉快速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叫我抓住她的手臂,拖她下去的? 难道其实是我先落水? 试问,谁推我下去的?” 丫鬟们更加惊慌失措,心理素质不好的,已经吓得捂住了嘴,流下泪来。 “啧啧!”白冉摇头,看向墨瑾深,“淮王殿下,我不信直到此刻,你还没有搞清楚,谁才是凶手。” 墨瑾深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可怖,看向几个丫鬟。 他坚决不会怀疑是他的婉儿想害白氏,只觉得是几个丫鬟自作主张。 这会儿婉儿还昏迷着,若她醒来得知自己的下人都被问罪了,定然会不痛快。 沉吟良久,墨瑾深收敛了周身的气场,“今日之事就此…” 但,‘作罢’这两个字还没能说出口,却又被白冉快速打断,“王爷,方才您准备打我板子来着。 怎么,做错事的人变成了江侧妃的人,您就打算轻拿轻放了,就这么轻飘飘地饶了她们? 我好歹是淮王府的女主人,竟比狗奴才的命还轻贱?” “王爷,是,是王妃说了些难听的话,奴婢们气不过才与她发生了争执,奴婢们根本就没有故意推她。” 一个丫鬟自认为找到了最完美的说词。 “都已经铁板钉钉了,还想狡辩!”白冉冷笑一声,紧盯着她的眼睛,“我记得你叫花语,对吧! 请问,我到底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让你们如此气不过? 要将我置于死地。” ‘置于死地’这几个字,咬得极重,强调这些狗奴才的罪大恶极。 河边发生的冲突,江玉婉的目标非常明确,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口角,而是直接推原主下河。 就算当时有人看到了她们干坏事,估计也不会说出去,谁叫人家是王爷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呢? 至于落水死掉的原主,只用四个字,“不慎落水”就概括了。 这冷酷的男人恐怕还会在心里拍手称快呢!这碍眼的女人终于死了,真是太好了。 好在原主还不算绝对的草包,千钧一发的时刻抓住了江玉婉的手臂。 不然恐怕就算有人看见她落了水,也不一定会通知王爷去搭救。 花语神色慌张,眼珠子转了转,编了一句,“你,你说江侧妃是一个病秧子,迟早会,会死,等她一死,王爷就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句话,杀伤力巨大。 墨瑾深当即黑了脸。 白冉却不地道地笑了,“我记得你好像是江侧妃的贴身婢女来着,居然这样咒你的主子。 江侧妃若哪一日真死了,就是你给咒死的。” 花语大惊失色,第一次发现王妃的嘴如此厉害,“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说的。” 白冉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本王妃敢诅咒发誓,如我真说了那样的话,定然遭天打五雷轰。 花语姑娘,你敢发誓吗? 敢吗?” 花语想举手发誓,却又担心真的会应验,犹犹豫豫好一阵都没能将手举起来。 墨瑾深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得出她又撒谎了,向候在一旁的两个婆子吩咐,“拖下去,乱棒打死。” 不是杖责,而是直接打死! 白冉心尖一颤,果真在封建社会,下人的命比草贱,说杀就杀。 但她可不会圣母心,去同情那奴才。 花语吓得乱了方寸,扑到地上哭喊起来,“啊!奴婢发誓,奴婢发誓,那些话都是从王妃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墨瑾深哪里还会再听她狡辩,“堵住她的嘴!” 两个婆子快速上前,塞了一块臭抹布进她的嘴里,将她拖到了一处假山后。 不多时就传来了棍棒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声。 渐渐地,叫声越来越弱,直到消失在冷风里。 其余丫鬟吓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墨瑾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打杀下人对于他来说,太稀疏平常了。 看着白冉,“白氏,可还满意?” 白冉微微牵动唇角,“王爷,您应该问您自己满不满意。 您要打杀花语,并不是为我出气,而是不愤她诅咒了您的心尖尖。 说着,指向还在瑟瑟发抖的丫鬟们,“您若真要还我一个公道,就请您治她们的罪。 是她们推我落水,害得我被一个侍卫碰了身子,失了名节。” 想起这事,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墨瑾深下河捞人时,原主本来离他更近,他却一巴掌将她拍开,骂了一句,“恶心!” 然后捞起宠妾就跑了。 原主当时就有了死的念头,万念俱灰地往下沉,淹没进了河水之中。 后来是侍卫将她捞了起来,这一过程中难免有肢体上的接触,岸上许多人都看见了。 湿淋淋的她,冷到了极致,还不被允许回屋换衣裳,直接拖到了江侧妃的宫殿门前。 “丢在外头,以免脏了屋子!” 这句话就如一把利剑,将原主万箭穿心,痛得她撕心裂肺,她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他却嫌她脏。 到底得有多厌恶,才会嫌弃到这种程度? 就在那一刻,原主的心彻底死了,再也不想活了,而白冉就在那时穿越而来。 她的悲痛,她的绝望,白冉感同身受,心里的恨与怨怼犹如滔天巨浪。 墨瑾深愣了愣,似是这才想起他吩咐侍卫下河救白冉一事,脸色稍微有一点不自然。 一旁的侍卫怔愣住,没想到白冉会这样大喇喇地说出来。 一般情况下女人对于这种事都是非常羞于启齿的,而她却说得毫无羞耻感。 侍卫无措地低下头去,“王爷,属下该死!属下…” 触碰王爷的妻子可是大罪,就算有不得已的理由也是不行的,王爷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吧! 墨瑾深淡漠地勾起了唇角,“失了名节,本王记得你早就无名节可言了。” 第3章 谁在撒谎? 白冉对于原主的记忆接收得并不全,一时有一点懵,不知什么时候原主还有失过名节。 想了想才道,“但今天却不一样,是王爷你亲自让我失去了名节。 此事若是被传了出去,王爷您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男人的眼里再次有了怒意,“白氏,你还想把今日之事宣杨出去不成?当真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白冉的心一阵绞痛,原主的情绪再次影响到了她,不由反唇相讥回去。 “是啊!我不知羞耻,可王爷你把你的正妻丢给侍卫,等于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就算知羞耻了? 此事我不传,王府里多的是人想传出去,所以,王爷你最好管好你的小娇妾和佣人们,免得您成为全都城的笑柄。” 墨瑾深自知理亏,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晦暗不明地注视着白冉。 从前这女人看她时目光永远都是充满爱意又怯懦的,不管他如何埋汰她,她都乖乖受着。 可现在,她却好像全身长满了刺,嘴里长满了尖牙。他说一句,她就说十句顶回去。 当真是因为没有亲自救她,伤心欲绝,而不打算再忍? 思及此,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烦闷情绪,终是下达了命令,“好,本王如你所愿。 其余几人,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是!”侍卫们走上前去,拖着丫鬟们离开。 她们没敢求饶,甚至还在庆幸,只是打板子而已,并不是直接乱棒打死。 须臾间,杖责声,哀嚎声,就如一道动听的交响乐,听得白冉格外舒坦。 杖责结束,白冉将发簪插进了发鬓,抖了抖身上的水。 冷风呼啸而来,湿透了的衣裳贴着身子更加冷了,白冉哆嗦着身子站起身,却又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冷到了极致,却没有任何人扶她,任凭她跌回到雪地里。 而就在这时,原主的情敌江玉婉,由一个嬷嬷搀扶着走了出来。 她生得很美,毋庸置疑,柔弱的模样像极了书里描写的林黛玉。 精致小巧的脸庞苍白得好像房檐上的雪,身上披着毛茸茸的兽皮披风,显得格外暖和。 冷到极致的白冉,恨不得扑过去扯下她的披风裹到自己的身上。 “婉儿!” 墨瑾深忙伸手扶住她,目光温柔得好像能化出水来,“外面冷,快回屋躺着。” 白冉就算不是原主,也差一点被墨瑾深的区别对待刺瞎了眼睛。 这种极致的虐心场面,原主经历了无数次,每一次都被扎得心尖滴血。 江玉婉抬起头来,泪流到了下巴,泫然欲泣的模样,就连女人看了都容易生出怜惜之心。 声音更加让人酥到骨头里。 “王爷,姐姐,她,她撒谎,是她故意拖着婉儿落水的,婉儿的婢女们绝对没有推她。” 说罢,身子一软,倒进了男人的怀里,晕了过去。 对江玉婉的绝对信任,让墨瑾深相信她不会对自己说谎,那么说谎话的就只有白冉了。 方才他居然被她的巧舌如簧给骗了,真是岂有此理。 “白氏,你敢撒谎!” 墨瑾深咬牙切齿地怒斥,就好像下一刻就要将白冉一口一口地吃掉一般。 白冉的心沉到了深渊里,再次拔下头上的发簪,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心知自己说一百句,抵不过江玉婉的一句。 不想再争辩,不想再浪费口舌。 墨瑾深若下令杖责她,那她就真的戳死她自己,说不定死了还能穿越回去。 墨瑾深阴冷的眸,定定地注视了白冉良久,才向候在一旁的侍卫吩咐,“关进柴房,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说罢,打横抱起昏迷的江玉婉进了屋。 随着哐啷一声响,屋里溢出来的仅剩的一点温暖被隔绝在了寒风里。 “王妃,得罪了。” 两个侍卫上前,一人抓住一只白冉的胳膊,拖着她向柴房进发。 白冉已经冻得全身麻木,根本没办法正常地走路,真的是好像拖死狗一样拖进柴房的。 没想到处处修建得富丽堂皇的淮王府,柴房却破败不堪。 屋顶的窟窿眼特别多,冷风一股一股地往里钻,打湿的衣裳贴着身上的皮肤,被风一吹,更冷了。 白冉的思维越来越模糊,渐渐失去了知觉,生机一点一点地流逝。 弥留之际,原主的更多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般播放着。 原主能嫁给墨瑾深,有着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 那一年原主十五岁,爱上了这位尊贵的王爷,还鼓足勇气给他写了好几封表白信。 对方不但一封也没有回信,还将此事告知了他的胞妹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 封建礼教下的女子,连与男子多说一句话,都是罪过,更何况写情书这种事。 因此,原主成了都城贵女圈的一大笑话。 本来,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死心了,可后来男人的母妃却邀请原主参加宫宴,还说她很喜欢她,愿意让她做她的儿媳。 原主兴高采烈去参加宫宴,裙衫却被宫人浇了茶水,就带着她去厢房换衣。 哪知衣裳还没有换好,墨瑾深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去,还抱着她一顿亲热。 第4章 她来自2080年! 恰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原来,原主第一次失去名节还是与墨瑾深有关啊! 设计者是谁,不用猜,正是这男人的母妃,因为她希望白家能成为她儿子的助力。 这种桥段何其熟悉,却也极为奏效。 就在当日,皇上为两人赐了婚,不出月余,原主就嫁入了淮王府。 同时,另一个女子江玉婉也嫁了进去。 墨瑾深对她极尽宠爱,对原主却冷若冰霜。 曾经的憧憬,后来的期待,到最后的绝望,最后化作无边无际的悔恨。 ...... 白冉以为她会被冻死,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被热死。 没错,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眼前全是火,高温几乎将她的皮肤炙烤得融化。 还伴随着阵阵浓烟,熏得她剧烈地咳嗽着。 湿哒哒的衣裳,被烤得直冒水蒸气。 她赶紧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向柴房门口冲去。 可那门已经从外锁住,哪里打得开? 再看其他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可能。 求生的本能迫使她如一只无头苍翼,在火海之中乱窜,绝望将她紧紧包裹。 要不是衣裳有些水份,说不定她已经被大火点燃。 但,以为这一次自己真的死定了,竟又迎来了转机。 她的手里竟然多了一个氧气罩,手比脑子更快,直接将其罩在了自己的脸上,呼吸一下子就顺畅了。 同时,她还察觉脑袋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正疑惑间,前世的医学实验室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准确来说,是出现在了她的识海之中。 白冉惊喜交加,这可是妥妥的金手指啊! 有了这东西,她就再也不用愁在这个世界的生存问题了。 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隔绝罩,窜到了没有火的地方,蹲下身去,将自己罩了起来。 任凭隔绝罩之外的火势有多猛,她都能活下来。 白冉所处的世界,公元2080年,华国的科技已处于世界顶尖水平。 但处于老二的米国,却以各种手段抹黑华国,甚至搞出一种生化病毒投放到了华国的土地。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全世界都被这种病毒占据。 人口减少了一半不止,米国成了重灾区,人口只剩下十分之一。 一直到现在,依然没能研制出特效药。 白冉连续熬了五天五夜,一直到精疲力竭,然后就穿越了。 有一点怀疑自己是过劳死的。 实验室还在,是不是预示着自己还能回到实验室继续研究? 可惜她好像只能从实验室里拿东西出来,人并不能进入。 真是好惋惜! “不好了,走水了,来人啊!”陡然间,外面传来了吆喝声.... 隐约,白冉听到了侍卫的说话声,“糟糕,好像王妃还在里面,火势那么猛,她,她还活着吗?” 周围越来越热闹,却并没有谁打开那道房门,进来救她,恐怕都当她已经死了。 “娘娘,娘娘,老奴来救你,别害怕,孩子,别害怕!呜呜!” 一道凄厉的哭声传来,白冉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这是原主乳母王嬷嬷的哭声。 早在两年前,她的眼睛就瞎了,只能摸索着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原主虽然出生官僚之家,还是嫡出大小姐,但王嬷嬷却是原主唯一的依靠。 因为早在三年前,原主的娘家人就已经舍弃她了。 只因为,墨瑾深其实是最没有希望坐上皇位的皇子。 原主嫁给了他,就等于将来与皇权无缘。 原主的父亲,身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官僚,最会趋利避害。 原主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之后再无过问。 原主的亲娘,早在她三岁时就驾鹤西去,继母更加不可能关心她。 “王嬷嬷,你想死不成,火烧了那么久,王妃早死了,你进去只会送死。”好像一个人拉住了她。 “不,不,王妃死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活着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与王妃一起死。” “哎!你还真是忠心,你就不想一想你的儿女们,你若死了,他们会不会难过。” “老奴没有儿女,老奴只有大小姐,求你放开我,我要与娘娘一起死,呜呜呜,呜呜呜!” “王嬷嬷,呜呜呜!王妃她,她真的死了吗? 娘娘,娘娘,呜呜呜!哇哇哇!”丫鬟兰芝的哭声也传了进来。 她是原主唯一仅剩的丫鬟了。 原主的陪嫁丫鬟本来有四个,两个出去嫁人了,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地死了。 兰芝年纪最小,跟着原主在淮王府生活了三年,好在她还活着,不然原主的生活更加艰难。 白冉揉着脑袋细想,她穿越过来之前发生的事。 今儿好像是王嬷嬷吩咐兰芝去南院拿鱼去了,后来却有人来报兰芝掉下河去了。 原主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出事地点,却见到了江玉婉和她的几个奴仆。 所以,原主并不是来河边欣赏风景,而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 外面的人开始扑火,可火势太猛,一时半会儿哪里浇得灭。 刚浇灭一些,风一吹又点着了。 后来,墨瑾深也赶到了,看着已经烧成了残垣断壁的房屋,眉心凝成了川字。 他可以肯定白冉已经死了。 明明讨厌极了那个女人,但得知她真的死了,却还是感觉心好像被什么捶了一下,有点难受。 如此爱他的人就此就没了,他竟有点失落感。 白氏,希望你别怪本王无法给你想要的,好好上路吧! 祝你下辈子投一个好胎,找到一个爱你一生的男人。 心里想着祝福的话,竟伤感起来,眼眶微微发热,曾经原主为他痴狂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第5章 气场强大的神医 心里的惋惜更强烈了几分。 但下一刻,他却看到一个人影从火光里‘飘’了出来。 她全身漆黑,只能看得见一个人的轮廓,眼睛却格外醒目,带着森森寒意,就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鬼魅! 救火的人吓得尖叫连连,扔了水桶四散逃窜,连有武功的侍卫们都被吓得不轻,以最快的速度把武器捏在了手中。 王嬷嬷和兰芝就好像被使了定身术一般,看着那人影,想上前,却又不敢。 就连墨瑾深都退了两步,眸子里带着惊惧之色,“白氏,你是人还是鬼?”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白冉回了一句,走到了王嬷嬷的面前,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她如果一直不出来,等到火势熄灭再离开,恐怕所有人都会把她当怪物。 所以她只好顶着隔绝罩,冒着大火走了出来,隔绝罩是透明的,对光线却有一定折射作用,看起来就好像是飘出来的。 这会儿,门早就已经被烧坏了,走出来时几乎没有阻隔。 出来之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将隔绝罩收进了实验室,没有人看到她的小动作。 只觉得她大难不死,简直是奇迹。 见她还能说人话,墨瑾深松了一口气,方才的伤感,惋惜,通通消失,再次对她充满了嫌弃。 果真皮糙肉厚,火势那么大都烧不死。 若是白冉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表演一下诈尸,吓死他。 王嬷嬷一把扶住白冉,抚摸她的脸,感觉好像没有毁容,心里念起了阿弥托佛,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如来佛祖,感谢玉皇大帝.... 把能感谢的神灵都感谢了个遍。 墨瑾深没再多看白冉一眼,迈开大长腿,潇洒地离开了。 一场大火,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只是下了一场毛毛雨。 其余人也快速散去,同样没有多看白冉一眼。 王嬷嬷叹了一口气,抱着软趴趴的白冉落泪。 王爷真是太狠心了,都这种情况了,他依然不管王妃的死活,就这样一走了之。 兰芝也在流泪,将白冉拖到了自己的背上,吃力地背了起来,向原主生活的梅香苑走去。 梅香苑,是一处偏僻而破败的院落,与淮王府里其他富丽堂皇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院中有一棵老梅树,现在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刚到院门口就闻到了阵阵梅花香。 白冉其实并没有完全晕厥,只是因为太疼了,而不想说话而已。 虽然有原主记忆,可看到这里的破败程度之后,还是不免感慨。 原主好歹是丞相之女,还是一个王妃,竟住如破旧农舍似的屋子。 这大冷天的,这破屋子能遮住冷风吗? 果然,进了屋之后,屋里与屋外一样冷。 白冉被放在榻上,王嬷嬷和兰芝小心翼翼地为白冉擦身子,换衣裳。 因为太疼,白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忍耐,两人就以为她还晕着。 兰芝哭了起来,“娘娘真是太可怜了,王爷真是太狠心了。 本以为在白家时,就够艰难了,没想到来了淮王府更加艰难。” 王嬷嬷长叹一声,“哎!别哭了,算命的说过,咱们大小姐是有福气的,先苦后甜,将来淮王会回心转意的。” “不可能了,王爷他如此讨厌娘娘,不可能回心转意了,咱们娘娘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闭嘴,娘娘听到此话得多伤心啊!” 王嬷嬷的声音严厉了几分,转而开始训斥兰芝。 “不是吩咐过你,任何时候都要陪着娘娘吗?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去了哪里?” 兰芝哭得更伤心了,“我,我去了南院,您不是说要给王妃弄点鱼吗? 那里的鱼又大又肥。 哪知只是一会儿功夫,王妃就一个人出去了?” “拿了鱼回来,你当真不知王妃出事了? 没打听到?” 兰芝急得直跺脚,觉得王嬷嬷在怀疑她。 “您又不是不知道,王府里的人是如何对咱们的,他们哪会说实话? 明知王妃出了事,却都说不知。” 王嬷嬷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今后不管何时,你都得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妃,听见了没有?” “是!” 之后两人再无话。 后来,梅香苑来了一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直为江玉婉调理身子的薛林轩。 他是墨瑾深的好友,是一名大夫,在都城享有神医的称号。 “我来瞧一瞧王妃的伤。”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冉警铃大作,蓦地睁开了眼睛,生怕他是来害她的。 因为在原主的印象之中,这人也如墨瑾深一样不太瞧得起她,偶尔在淮王府里遇到时,他从不施礼,显得比墨瑾深还高高在上。 他生得极为英俊,身材瘦削而高挺,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二十几岁,却有一双看尽世态炎凉的冷眸,有一种不协调的沧桑之感。 仔细打量,竟觉得他有不输于墨瑾深的气场,或者更甚。 王嬷嬷和兰芝都高兴坏了,都觉得她们的主子能得到薛神医医治,预示着淮王并不是真的不管王妃的死活。 落了座之后,薛林轩为白冉把了脉,眉心舒展开来,“不错,肺部还算干净,服几副药,就能见好。” 再查看手臂上的烧伤,“这烧伤也不算严重。”再温和地看着白冉,“衣裳遮挡之处,可有大面积的伤?” “没有!”白冉的语气显得极为生硬,“还是不用劳烦薛神医了,毕竟你是高贵的江侧妃的专用大夫,为我瞧伤,不合适。” 薛林轩居然丁点都没有生气,抿唇一笑,“我身为大夫,只为江侧妃一个人看病,不觉得可笑吗?” 似是读懂了她的小心思,又补充一句,“您放心,我不会害您。” 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些烧伤药,交代王嬷嬷使用方法,再写了一个药方子,递到兰芝的手里。 “照着单子抓药,每日一副,三日就能清除肺部烟尘。” “是!”兰芝赶紧如获至宝一般接过。 薛林轩离开之后,兰芝和王嬷嬷本打算为白冉涂药,却被她严词拒绝,不管她们如何劝都没有用。 只因为她不信任薛林轩,不想把自己当成小白鼠。 等王嬷嬷和兰芝都睡了之后,白冉从实验室里拿出了疗效更好的烧伤药,起身为自己涂抹。 第6章 喷了渣男贱女一身 好在伤得并不重,用了药之后应该不至于留疤痕。 只是,她惊讶地发现,原主的身体长得特别壮,个头一米七左右,加之身材魁梧,就显得格外五大三粗。 大概评估,一百四十斤。 还真是难为兰芝了,她小小的身板,背着她一口气也没有歇,走了两里路回到梅香苑。 这个世界以瘦为美,君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为了让自己显得苗条一点,好像世家贵女们无所不用其极。 如原主这般长得壮实的很少见。 难怪墨瑾深会对她说出恶心这两个字。 用手指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比穿越之前粗了两倍。 肚子上的肉,也是一抓一大把,几乎摸不到骨头,形成了几个可爱的游泳圈。 捡起铜镜看原主的脸,心里好受了些。 原主的脸蛋生得极为出色,五官精致里带了些英气,皮肤不太理想,但这是可以通过调理体质改变的。 褪去一身肥肉,说不定会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大美人。 只是,细看之下,原主的五官竟与前世的她有八分相似,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一定的必然性。 背部有隐痛传来,不像烧伤的痛感,想起了墨瑾深拍过原主的一掌。 如多用点力,一条命都没了。 不可否认,她处于绝对的劣势,如果墨瑾深真的想弄死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踹开渣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这个世界赋予女人的权利太少了。 恐怕白家宁愿要一个悬梁自尽的女儿,也不愿意要一个下堂妇女儿。 有了特效烧伤药的加持,身上的疼痛得以减轻,白冉沉沉睡去。 ..... 一早,墨瑾深就开始着手调查柴房失火一事,不多时就有了结果。 侍卫来报,“王爷,窦婆子上吊死了,花语是她的闺女,昨日被杖毙了,多半是她为了给女儿报仇,才放火烧了柴房。” 对于这样的结果,墨瑾深并没有感到意外,起身向白冉居住的梅香苑走去。 打算亲自给她一个交代,这就算是对她的格外恩典了。 三年来,他从未踏足过梅香苑,走到院门口面对破败的院子,怔怔地看了许久。 有一点歉意,却只是在转瞬之间,这样的生活不就是她不要脸地求来的吗? “王爷,姐姐还好吧!婉儿今儿一早就听说了柴房走水一事。” 就在他准备踏进去时,却听见了江玉婉的声音。 寻声望去,就见崔嬷嬷扶着她往这边走来。 昨晚江玉婉以为白冉必死无疑了,正妃之位已经唾手可得,但后来她却得知白冉竟然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 就算没有被烧死,应该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吧! 她决定亲自来确认。 正好与踌躇站在门前的墨瑾深碰了个正着。 见她跑得气喘吁吁,墨瑾深将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走向她,扶住了她的肩。 “昨日才落了水,今儿怎么还有精神走出来?” 江玉婉显得很急切,“一听说柴房走水,婉儿就担心姐姐,不知她如何了?王爷,咱们一同进去看看她吧!” “也好,正好本王也打算进去。” 于是,正在喝粥的白冉,就看到了相互依偎的两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个没忍住,将嘴里的粥全都喷到了他们的身上。 两人同时流露嫌恶之色,掏出手绢擦了又擦。 “不好意思!”白冉毫无诚意地道歉,“来者是客,你们坐吧!” 墨瑾深忍了忍,拉着江玉婉一同坐到了离白冉比较远的杌子上。 江玉婉首先开了口,“姐姐,您的状态挺好的,没受伤吗?” 白冉点了点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怎么?你有点失望?” 江玉婉连连摇头,“不,不,您还安然无恙,我是非常开心的。 老天保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冉勾唇浅笑,“我也觉得是老天在眷顾我,隐约间我听老天爷对我说,我是有大福气的人,只是暂时被小人算计了而已。 渡过了这一难关,定然会是康庄大道。 他还说,算计我的小人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呢!” 江玉婉神色一僵,本就苍白的脸更显雪白,却又以极快的速度镇定了下来,说话时带了哭腔。 “你,故意拖着我一同落水之事,我都已经不计较了,你又与我指桑骂槐。” 听到她的控诉,墨瑾深看白冉的目光又阴骘了几分。 “柴房失火一事,是花语的娘窦婆子不愤你害死了她的女儿,而放的火。 她已上吊自尽了。” “上吊,自尽!”白冉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游弋,“不会是有人将她勒死之后,再挂上去的吧!” 闻言,江玉婉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还有些许颤抖。 墨瑾深的眼里尽是排斥,“白氏,闭嘴!” 他绝对不会相信,除了窦婆子以外的人想要白冉的命。 在他的认知里,淮王府就是一片净土,白冉的话,就是在打他的脸。 江玉婉多了些底气,眼里有了得意之色,你怀疑又如何,王爷永远都不可能会信你。 娇声娇气地道,“姐姐,窦婆子与花语都因你而死,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内疚吗? 一大早,我一听说窦婆子也随花语一块儿去了,痛苦得食不下咽。” 说到伤心处,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样一对比之下,就显得白冉太不善良了,竟没有为两条生命的逝去而伤心。 墨瑾深睨了白冉一眼,更加不喜。 伸手为江玉婉拭泪,“婉儿,你这么善良,本王应该拿你怎么办?” 这中二的台词! 白冉再次没忍住,喷出了一口稀饭,幸好两人离得比较远,没有喷到他们的身上。 两人再次流露嫌恶之色,准备起身离开。 可白冉却起身拦住了他们,“等等,案情还没有分析完呢!快坐下!” 江玉婉眼里的紧张一晃而过,抬眸看着墨瑾深,“王爷,婉儿好冷。” 墨瑾深赶紧一把搂住她,冷喝一声,“白氏,滚开。” 白冉却偏不让,直说道,“窦婆子到底是不是畏罪自杀还不能确定,万一她是被人灭口呢! 我不信一向胆小怕事的窦婆子,会突然变得胆大包天,敢在淮王府纵火。 定然有人指使她这样做。 王爷您还得查一查,窦婆子在纵火之前到底见了些什么人。” 一番连珠炮的说词,把江玉婉惊出了一身冷汗,身子直打哆嗦。 若是王爷真仔细调查,她这个罪魁祸首定然会现出原型。 温柔善良的形象不就崩塌了吗? 墨瑾深意识到白冉在怀疑他的心尖尖,脸色更加阴沉。 “白氏,别把别人想得都与你一样歹毒,婉儿如此善良,处处为你说好话,你却觉得是她想害你!” 江玉婉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王爷!算了,别说了,姐姐毕竟是白丞相之女。” 这样的话等于是火上浇油,墨瑾深更加怒不可遏,“白丞相,白丞相,他当真功高盖主,能骑到皇家子嗣的头上去。 他是不是还想骑到父皇的头上去?干脆让父皇给他腾位置好了。” 此话简直是杀人诛心,若被有心人听了去,有可能会闹出人命的。 白冉神色凝重,面容萧瑟。 江玉婉的段位不是一般的高啊!好像在处处说好话,却又处处煽风点火。 白冉心里明白,墨瑾深是极为忌讳提到白丞相的,但江玉婉却左一个白丞相,右一个白丞相。 若是将来墨瑾深有幸做了皇帝,恐怕会第一个拿白家开刀吧! ...... 离开梅香苑时,江玉婉忧心忡忡,担心墨瑾深会将此事追查下去,小心翼翼地道: 第7章 还我嫁妆 “王爷,窦婆子上吊一事,其实不宜大动干戈,毕竟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奴才。 给她一副厚一点的棺材,也不算亏待了她。 但若是动静太大,被一些嘴碎的奴才宣扬了出去,定然会给淮王府带来不好的名声。 花语的死,婉儿会妥善处理,定不给淮王府带来麻烦。 其余几个丫鬟,伤势太重,王爷您能不能拨几个下人过来?代替她们伺候婉儿几日?” 墨瑾深还真打算查一查窦婆子上吊一事,听江玉婉这么一说,就歇了继续追查的心思。 一个粗使婆子的命,在他的心里与蝼蚁没什么区别,死了就死了。 追查下去,反而有可能得不偿失。 当即点了头,“本王会吩咐刘管家,安排人手过去。 窦婆子的死,本王不会再追查。” 江玉婉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温柔一笑,“谢王爷!” 回到婉柔居,墨瑾深刚一离开,江玉婉就原形毕露了,杂碎了好些价值不菲的摆件。 犹自不解气,在花香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快去办!” “是!”花香赶紧小跑着出了门。 ...... “娘娘,膳堂给咱们的吃食全是馊的,如何是好?” 兰芝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事,就只会哭。 白冉微微凝眉,“端过来我看看。” “是!” 兰芝将托盘端到白冉的面前,气鼓鼓地道,“我已去膳堂找过刘嫂子了,她,她还挖苦奴婢一顿。 说咱们吃白食,还挑三拣四。” 曾经原主也不是没有得到过这样的馊食,可她因为得不到王爷的宠爱,就算去闹也不可能会有人怕她。 甚至还对她言语侮辱一番。 她去找墨瑾深诉苦,男人通常都会说,“早知今日就何必当初呢? 从你费尽心思嫁入淮王府开始,就应该有过苦日子的觉悟。” 从那以后,原主通常都只敢忍着,馊食没法吃,就不吃了。 等不是馊食的时候,就吃饱一些。 这样饥一顿饱一顿,体质变差了,体型却更胖了。 皮肤也不好,满脸的油腻,时常冒些小疙瘩。 明明才十八岁,瞧着却好像大把年纪似的。 思忖片刻,白冉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玉婉没有弄死她,气不过,就从吃食上下手了。 而后,白冉端起馊掉的吃食,走到了墨瑾深居住的邵阳阁大门口,敲响了院门。 原主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明明渴望与淮王亲近,却又对他充满了畏惧。 守门的小厮疑惑地盯着白冉看了好一会儿,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来。 “王妃,你,找王爷何事?” 白冉故意端着馊掉的吃食往小厮的面前送了送。 “请你们的王爷出来,本王妃就不进去了。” 小厮鼻子一皱,嫌弃得不行,退了两步,转身跑进屋去。 不多时,墨瑾深就带着一身寒气走了出来,看到院门口的白冉,也愣了一瞬,也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 转而生硬地问出一句,“来此做什?” “王爷,好歹我还是淮王府的挂名王妃,你瞧瞧,他们是如何对我的?” 白冉毫不磨叽,直接端起托盘,送到了他的下巴处。 墨瑾深本能地退了一步,看着托盘里的食物,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光是闻一闻就犯恶心,更别提吃它了。 心里明白,又有下人给白氏小鞋穿了。 可他怎么可能会管此等小事,又拿曾经对原主说的话打发她。 “自从你费尽心思嫁入淮王府开始,就应该做好吃苦的准备。” 再嫌弃地打量她的身型,“反正你都长得五大三粗了,一两顿不吃就当是减肥了。” 哪怕白冉不是原主,听到五大三粗这几个字时,也气得牙痒痒的。 给老娘等着,老娘一定要减肥,活成你这位高贵的王爷高攀不起的样子。 白冉直接将托盘和着馊食扔到了地上,浓烈的臭味儿立即四散开来,把嗓门拉到最高度。 “王爷,我记得,我的嫁妆十里红妆,折算成银子好几十万两呢! 就算吃一辈子也吃不完,但到头来我只能吃馊饭,连狗吃的都比我精贵。 这样吧!你把我的嫁妆还我,我自己开小灶,今后都不会管淮王府要一口吃的。” 三年前,原主嫁入淮王府,嫁妆是相当丰厚的。 可为了表达对墨瑾深的爱,原主竟然主动上交了全部嫁妆,希望能换来一个笑脸。 结果就是男人毫不客气地拿了她的嫁妆,却更加嫌弃她,觉得她就是一个倒贴货,贱骨头。 原主没钱打点下人,哪里笼络得了人心。 个个都说她小气,不懂人情世故。 反观江玉婉,个个都说她兰心蕙质,聪明又善良,不怪王爷偏疼。 原主也是有过后悔的,可她却不好意思问王爷要回嫁妆。 所以要回嫁妆这件事,白冉必须做,择日不如撞日,可惜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不要脸程度。 “还嫁妆不可能,你不是已经送给本王了吗?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说此话时,墨瑾深的表情有一点不自然,毕竟吞妻子的嫁妆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儿。 他又是一个极为好面子的人。 闻言,白冉对个男人更加反感了,还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相,内里比茅坑里的屎还臭。 墨瑾深感觉到了她眼里的嫌弃,极为不适应,高高在上的气势弱了几分,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今后不会少了你的吃食。” 说完,就如火烧屁股一般往外走,生怕她再提嫁妆的事。 白冉追了出去,跟着他跑。 “等等,王爷,我兜里一两银子也没有,你总得给点银子封口吧! 你吞没媳妇嫁妆的事,可不光彩,要是让王府外的人知晓了,你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墨瑾深身形一顿,回头看白冉时目光变得阴骘,随手从兜里扯出一张银票。 “拿着,敢多嘴一句,小心你的皮。” 白冉麻利地伸手一抓,银票就进入了她的手心。 瞧了瞧数额,才一百两,脸色比方才还更难看一些,“这点钱,与几十万两相比,还真是轻如鸿毛啊!” 墨瑾深深吸一口气,忍了发怒的冲动,又掏了一张出来扔给了她。 这次是运了内力向她的脸上拍,好在她反应快,迅速躲开了,没有真的拍到脸上去,不然恐怕要毁容。 银票贴到了一根树干上,看到‘一万两’这几个大字时,白冉的眼睛刷地亮了。 快速扯下来,丢进了实验室 。 “不错,王爷您真上道?” 这才施施然地离开。 拿回嫁妆的事儿,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让他连皮带骨全部吐出来。 拧眉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墨瑾深感觉这个他一向瞧不起的女人,好像在失去他的掌控。 她面对他时,卑微感消失了,眼里没有爱了,说话的语气不再小心翼翼,目光变得坚定而坦荡。 按说,这是好现象,他的妻子似乎没有从前那么拿不出手了。 可他却异常烦闷。 第8章 有鬼! 窦婆子和花语的死,就如下了一场毛毛雨,只几日就没人再提。 但一日晌午,丫鬟花香扶着江玉婉在园中散步时,却隐约听见了窦婆子的哭声。 “呜呜!我死得好惨啊!我不服啊!我明明听从了主子的命令,烧了那屋子,怎的还要杀了我啊!呜呜呜!” 声音时隐时现,断断续续,吓得江玉婉差一点背过气去,紧抓着花香的手臂问。 “花香,你听见有人哭了吗?” 花香也被吓得不轻,哆嗦着身子点了点头,“那声音,有点像窦婆子的,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江玉婉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明明是大冬天,额头竟浸满了汗珠,“原来你也听见了,那就不是我脑子出了毛病。” 窦婆子确实不是自己吊死的。 她放了火之后,去江玉婉那里领赏钱,哪知等来的竟是一根绳索勒住了脖子。 临死之前,她鼓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话,“江侧妃,你好狠毒的心啊!我死了定然不会去投胎,要变成厉鬼来报仇。” 那之后,她就一直心绪不宁,时常半夜惊醒。 平静地过了十几日,并没有所谓的厉鬼索命,她的心情才放松了少许。 却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花语缩着肩膀,“侧妃,咱们快回去吧!怪瘆人的。” 然后主仆二人就逃也似的跑回了婉柔居。 时间回放,白冉坐在假山后的石凳上,捣鼓着她的手机,还有电,可惜没网络,也就能打一打离线小游戏而已。 正玩得投入时,就听见了主仆二人的谈话。 “侧妃,奴婢总感觉王妃好奇怪。”花香小声嘀咕道。 “怎么个奇怪法?”江玉婉问。 花香道,“那日柴房的火烧得如此之旺,整栋屋子都烧成了灰烬。 所有人都以为王妃已经死了,可她竟然只受了点轻伤。” 江玉婉眼珠子一转,又有了灵感,“莫非王妃姐姐已经死了,从火场里出来的其实是一只鬼。” “啊!侧妃,您说得怪吓人的。”花香吓得面如土色,显然把主子说的话当了真。 “就算她不是鬼,我也要把她说成鬼,人人见了她都心生恐惧。” 江玉婉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显出几分森冷。 “最好也让王爷相信,她就是鬼,会给淮王府带来灾难。” 而她们的谈话却让白冉找到了灵感,既然如此,那就装神弄鬼吓一吓她。 然后就用了几分钟,用一款离线AI,根据原主记忆做了一段窦婆子的声音。 再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播了出来。 ..... 回到梅香苑,白冉心情不错,见王嬷嬷正摸索着做针线活儿。 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原主穿的衣裳和鞋子,都是王嬷嬷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不由得一阵心疼,打定主意用自己的医术让她恢复光明。 “嬷嬷,我可以为你治疗眼睛!” 王嬷嬷以为白冉在开玩笑,“老奴早就习惯了,不用治。” “我真能治,我其实是学过医术的,您的眼睛是得了白内障,做一个小手术就能恢复。” 白冉坐到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王嬷嬷怔怔地看着白冉,“娘娘,你何时学过医术?” 白冉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学了些什么,她一清二楚。 白冉只好说了谎话,“我落水时,有一位神仙传授了我医术,他说他是医圣的残魂,他的一身医术没人继承,很可惜。 所以就找到了我,希望我学会之后造福人类。” 她的医术,早晚都会成为她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筹码,可原主就真的只是一个什么技能都没有的姑娘。 凭空多出个医术来,人人都会起疑心。 这个世界是相信有鬼神存在的,几乎到了人人拜神和菩萨的地步。 说自己突然得了神仙眷顾,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王嬷嬷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她的说词。 “哦!原来如此! 老奴就知道娘娘您是有福气的。” 就在当日下午,白冉就为王嬷嬷做了白内障手术,一结束就能看得见模糊的事物了。 十二个时辰之后,彻底恢复,与健康的眼睛无异。 王嬷嬷在淮王府只是一个边缘人物,她的眼睛恢复光明,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 被窦婆子的声音吓了之后,江玉婉不出意外地生病了,整日躺在床上。 可她没能弄死白冉,哪里消停得了? 王爷给她的承诺虽然很动人,可她却不想等太久。 她吩咐名叫花朵的丫鬟,去把白冉是厉鬼的消息传了出去。 之后,淮王妃已在大火之中烧死,现在生活在淮王府里的是一只厉鬼,这件事就传得整个都城人尽皆知。 梅香苑成了鬼气森森的凶宅,仆人们全都绕道走。 兰芝去膳堂端吃食的时候,几个婆子围了过来。 一个婆子道,“我说兰芝,你还敢在梅香苑继续待下去呀!万一王妃她真是鬼,趁你们睡着的时候吃了你们,可如何是好?” “就是就是,王嬷嬷大把年纪了,肉比较老,那鬼肯定会先吃你,你还是想法子逃吧!”另一个婆子跟着附和。 “娘娘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凭什么说她是鬼?” 兰芝气得直跺脚,连吃食都没有端,就跑回了梅香苑。 “主子,怎会这样?他们为何会说您是鬼?” 白冉坐在窗边,心中毫无波澜。 江玉婉会把她是鬼这件事儿传扬得到处都是,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这件事,她决定不予理会,因为她相信最急的不是她,而是墨瑾深。 闹鬼可不是一件吉利的事,会影响运势的,相信墨瑾深是极为在乎淮王府气运的。 江玉婉这样做,纯粹是在碰墨瑾深的逆鳞。 果不其然,听到谣言的墨瑾深勃然大怒,开始彻查谣言的出处,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查到了江玉婉的丫鬟花朵的头上。 之后,那丫头被直接杖毙了,江玉婉也被破天荒地训了一顿。 第9章 用美貌闪瞎狗眼 这天晌午,白冉正斜躺在老梅树下看书,墨瑾深不请自来。 白冉只好坐直了身体,“哟!是什么风把高贵的王爷吹到狗窝里来了? 您是来确认我到底是不是鬼吗?” 墨瑾深竟没有计较她的阴阳怪气,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还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仔细感受是否有温度。 发觉还是热乎的,心里松快了不少,这才站起身来,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所以,那谣言对他还是有一定影响的,真是来确认她是不是鬼。 ...... 闲暇之余,白冉将梅香苑后院改成了菜地,反正院子里的花草都是些不值钱的品种,扯掉一点不心疼。 她还砌了一个鱼池,搭了个灶台,偶尔可以自己开火煮吃食。 凋零的院落经过改造之后,立时就有了生活气息。 她还对原主的身体进行了魔鬼式改造。 瑜伽,健身操,力量训练,跳舞,换着练,每日三个时辰。 再配合清淡而低卡的饮食,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暖风带走了最后一丝严寒,转眼就到了百花盛开的季节。 几个月的努力,并没有让白冉达到弱柳扶风的地步,却练出了绝佳的身材比例。 本就长得不错的脸蛋,少了肥肉堆积之后,五官立体了不少,显得更加精致明艳。 在营养液的加持下,她的皮肤并没有松弛的迹象,反而变得白皙细腻。 其间,江玉婉没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听闻病情有所加重,好几次都差一点死过去。 白冉以为那样的病秧子,就算自己不对付她,她自己就得死。 可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生命力。 她不但没死,还在宫宴上大放异彩了。 江玉婉是一个厉害的琵琶手,听闻可以媲美最厉害的宫廷乐师。 诗词歌赋方面她也很拿得出手, 简直就是全能型人才。 每一次宫里举行宴会,墨瑾深都只带着江玉婉出席。 原主却像一个隐形人,一次都没有与墨瑾深一同去参加过。 不了解情况的人,都只当江玉婉才是正妃。 白冉冷冷勾唇,原主丢失的面子,她一定要为她一点一点地挣回来。 顺道把原主的情敌踩下去。 并不是想引起什么男人的注意,纯粹就是想出一口恶气。 白冉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把琵琶, 其实她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音乐家。 十五岁之前一直在往那方面努力,会用的乐器十来种,琵琶恰恰也在其中。 民族舞,同样有很高的造诣,拿了不少国际大奖。 本来都已经憧憬着将来在舞台上光芒万丈了, 她的生命里却出现了一位科学怪才。 他告诉她,她的使命不是成为明星,而是成为生物医学家,拯救濒临破碎的世界。 好好的世界为何会破碎?她一时想不明白,可因为对方的人格魅力将她深深地吸引,不知不觉就放弃了最初的梦想。 后来她真的成了全世界最年轻的生物医学家,真的在为拯救世界而努力。 可他却消失了。 回想起那个人,白冉的心变得惆怅起来。 本来还觉得两人或许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但一遭穿越,再见面几乎变成了不可能。 ....... 一大早,白冉正在练瑜伽,兰芝兴冲冲地端着吃食回来。 说话气鼓鼓的。 “娘娘,王爷邀约了好些朋友在桃花林抚琴歌舞,好不快活。 您身为王府的女主人,竟又没人来通知您。” 桃花林是淮王府最为诗情画意的一处景观,墨瑾深时常牵着江玉婉的小手在那里散步。 往年桃花盛开的季节,墨瑾深都会邀请一些好友来王府把酒言欢。 朋友们通常都会带上女眷,江玉婉俨然就如淮王府的女主人。 陪客聊天,写诗作画,好不气派。 而原主,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却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殊荣’。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白冉起身吩咐。 “是!娘娘您想去看看吗?”兰芝有点兴奋,现在的娘娘可漂亮了,一定能让王爷移不开眼。 “当然得去。” 白冉虽没打算用美色去讨男人的欢心,却想用美色晃瞎某些人的狗眼。 沐浴之后,白冉一身清爽,吩咐兰芝为她梳了一个美美的发髻,插上漂亮的珠钗。 再给自己洁净无瑕的脸稍微上了一点妆,穿了一身稍微明艳一些的衣裳。 原主嫁入淮王府三年,没有添置过一身新衣,好在她的嫁妆里面有一些成衣。 只是减了肥之后,从前的衣裳都不合身了,穿上身之后空荡荡的。 却有一种飘逸洒脱之感。 桃花林入口处,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面而来,春风徐徐,花瓣纷飞。 满目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主仆二人手拉着手,欢快地向林间跑去,假装不知道里面正在举行桃花会。 这会儿,桃花林里有十几个人,林中摆放了两排案几,女眷们坐一边,男子坐一边,中间留了大片空地。 这会儿正有一个女子在翩翩起舞,江玉婉正抱着琵琶在弹奏。 可白冉一出现,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被请来的都是都城世家公子,和他们的夫人。 世家公子们无不艳羡不已,都以为白冉是淮王的小妾。 夫人们虽然脸上带笑,却生出了嫉妒之心。 她们算起来也还长得不错啦,可与那美人一比,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玉婉呆若木鸡,琴音戛然而止,眼里快喷出火来。 那女人,那女人不会是白冉吧? 她怎会变得如此美丽? 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最大的资本就是白冉没她漂亮,没她有魅力,可此时此刻,那点自信却荡然无存了。 视线转向墨瑾深,他也在直勾勾的盯着那贱人。 看了好一会儿,墨瑾深才终于确认那国色天香的女子,正是他一直瞧不起的白氏。 她的身材怎会变得如此轻盈? 她的脸蛋,她的肤色,竟比桃花更鲜亮明媚。 跳舞的女子气的脸都绿了,甩了甩袖子,回到了座位。 本来所有人都在欣赏她那优美的舞姿,那女人一出现,她的舞就再也没有人欣赏了,真是太没面子了。 “淮王殿下,您不是只爱江侧妃一位女子吗?何时纳了美人入府?” “那女子与桃花相映,翩若惊鸿,真是美绝了。” “付公子,你不是正在作画吗?定要将那美人画上去。” 白冉似是才看到林子里有人,短暂错愕之后,走过去大大方方地与他们打招呼。 “不好意思,本王妃并不知有客人在此。 好在有江侧妃代本王妃招待你们,本王妃的心稍安了。 本王妃就不再打扰你们了,你们就继续玩吧!” 这,左一个本王妃,右一个本王妃,差一点把江玉婉气死,可她还无力反驳。 毕竟人家确实是王妃。 “您是,白丞相之女,白冉!” 陈国公府的世子,陈君林起身向白冉跨出几步,“您的变化还真大。” “人都会变!总不能一直不长大。” 白冉浅浅一笑,嘴角显出一个小梨涡,为完美的脸增加了一丝俏皮。 “是,您说得极是,算起来,咱们也有好几年不见了,您恐怕都不记得我了。”陈君林满脸遗憾之色。 白冉没有正面回答他,看向另一边坐着的夫人们,“我若是说我还记得你,嫂子岂不是要吃醋?” 此话,逗得现场的好些人都笑了。 小时候的原主长得非常漂亮,陈君林就是原主的粉丝,还曾说等她长大了娶她。 原主完全没当回事,可对方似乎还记得。 “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玩。”白冉向他们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可走出几步,却听墨瑾深冷声冷气地道,“白氏,你既已知淮王府来了客人,还想偷懒不成?” 偷懒这两个字说得极重,让人误以为并不是他不许白冉来参加活动,而是她自己不愿意来的。 白冉很顺从地转了身,“是,王爷!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走到了江玉婉的旁边,坐了下去。 还向她挤了挤,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坐过去一点,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江玉婉气得花枝乱颤,却不好发作,毕竟她一向温婉可人,不会随意在人前发脾气。 继而,一位白冉不太熟悉的公子站起身来,潇洒地打开折扇,走到了场中央,摇头晃脑地道。 “如此美景,还有如此美人。 若是少了诗词助兴,定然会少一番乐趣。 咱们就以桃花为题,各作诗一首,搏一个彩头,如何?” 这样的提议,就没有人不赞同的。 现场的人不管男女,诗词方面都有两把刷子。 “是每人都必须作一首关于桃花的诗吗?” 江玉婉来了精神,因为她最了解白冉,只识得几个字而已,哪里会作诗。 女眷们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白冉,一位夫人抿唇一笑,“重在参与,不用争个你长我短。 淮王妃,别有太大的压力。” 白冉明艳一笑,看向她,“本王妃可没压力,既然要参加,当然得奔着彩头去。 不然就没意思了。 对了,赢了之后能得什么彩头啊?” 众人无语,都觉得她是在大言不惭。 墨瑾深最好面子,生怕白冉贻笑大方,瞪了她一眼,“若是不会,别逞能。” 白冉笑看着他,“王爷,作诗对于本王妃来说,是最小儿科的, 彩头是什么,赶紧拿出来。” 墨瑾深作为东道主,当然不可能让别人出彩头,压下心中的不快,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 玉身通体晶莹碧绿,一看就价值不菲。 “此物虽不值钱,却也是本王随身携带了好些年的,用它可成?” “王爷大手笔,如此贵重当然成!”方才提议的公子道,然后回到座位上。 墨瑾深拍了拍手,“笔墨纸砚呈上来。” 第10章 绝顶诗才! 候在不远处的侍从们赶紧过来分发笔墨纸砚,每一年办这样的活动都会有这一环节,当然早有准备。 发完之后,各自都开始冥思苦想,然后落笔写诗。 江玉婉好似生怕白冉抄袭,背对着她,快速写作。 白冉嘴角抽了抽,关于桃花的名句,她可以背一大堆出来。 要想博得头筹,少不得借名家诗词用一用了。 等所有人都写好之后,白冉还在深思状。 大家都看着她笑,江玉婉斜她一眼,用方才她的话回敬她,“姐姐,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白冉也不恼,笑道,“普通的诗作起来,当然不用费时费力。” 突然灵光乍现一般,“有了!” 然后,刷刷刷,落笔。 众人都被她的落笔劲头给吸引,紧盯着那张纸。 或许是方位不对,没有一个人认出她写的是什么。 写好之后放下笔,“写好了! 要不,大家都念一念各自的诗吧!都来评一评谁的诗最棒。” 说着,快速将自己的诗盖上,“要保持一点神秘感,别让人偷窥了去。” 墨瑾深的嘴就好像在抽筋似的,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住没有发飙。 率先念出自己作的诗。 “春风劲吹桃花红, 万朵盛开壮观景, 大气豪迈绽笑容, 生机勃勃展英勇。” 话音刚落,现场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诗,好诗,诗如其人,真不愧是咱们的淮王殿下,好一句大气豪迈绽笑容。 让人忍不住想永远追随于您。” “就是就是,春风劲吹桃花红,也极有意境。” 一阵彩虹屁,把墨瑾深吹得极为舒坦,很谦逊地道,“你们的诗,也快快念来。” 之后,开始一个一个地念诗,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却也不算惊艳。 最后才轮到江玉婉和白冉。 “你是小妾,本王妃让你先!”白冉笑看着她。 江玉婉有想杀人的冲动,面上却只笑了笑,然后温温柔柔地念了出来。 “桃花娇艳似佳人, 柔美温婉舞春风, 花香浓郁情意浓, 爱意绵绵永相拥。” 念完之后,含情脉脉地看向墨瑾深。 若是平日,他肯定会回她一个温柔的笑,可在这种场合,他却略显尴尬。 众人听了都没说什么,却都觉得这种儿女情长的诗,放在这种场合有一点不合时宜。 陈君林带了些期许的目光看向白冉,“淮王妃,我记得你小时候最不喜作诗,你的也念来大家品一品。” 白冉大言不惭道,“人都是会变的,本王妃对于作诗几乎毫无压力。” 然后漫不经心地将盖上的诗翻过来,念了出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就在众人细品这首诗的美妙时,白冉又念出一首来。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众人:....这诗作得也太好了吧!很明显比其余人的诗高出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陈君林竟急步过来,扯了白冉手里的纸,好像是在确认,这诗是不是白冉所作。 细看之下,还真是她念出来的那些字,就是字迹有一点一言难尽。 “好诗,好诗!冉儿,不,淮王妃,你,你是何时学会作诗的?竟比咱们这些天天抱着书本的人,作出来的诗高出许多。” 白冉腼腆一笑,“这,我其实并没有刻意学,我若是太刻苦了,恐怕好些人都想死。 所以,我不能太优秀,让别人活不下去!” 众人一阵无语,这也太不谦虚了。 不出意外,现场的人除了江玉婉,全都投了白冉一票,就连墨瑾深迟疑一阵之后,都把一票给了她,让她毫无悬念地得了彩头。 拿了玉佩,白冉顺手丢进了实验室,打算改日拿出去换成钱钱。 江玉婉差一点心肌梗塞,王爷给出的彩头是顶级帝王绿美玉,价值好几万两银子。 她其实一直惦记着,却不好意思伸手要,没想到竟然进入了白冉的口袋。 可表面,她却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提议。 “姐姐可真厉害,你除了会作诗,还会些什么? 要不,今儿大家就给姐姐展示才能的机会。” 她认为,白冉这样的草包,肯定作不出如此高水平的诗来,说不定只是背了两首别人的诗而已。 可她作为爱诗之人,几乎名家之作她都有印象,却愣是想不起白冉所写,到底是谁作的。 白冉很感兴趣的样子,“好啊!王爷赶紧多拿些彩头出来,咱们今儿定要玩个尽兴。” 墨瑾深快气出了内伤,就一个玉佩已经算大出血了,还要让他多拿些彩头出来! 客人们当然没有意见,全都拍手称好。 墨瑾深还不得不装得很开心的样子,“这样吧!本王派人去库房里寻几样拿得出手的物件来做彩头。” 客人们都摩拳擦掌的,个个都说想赢一个彩头回去。 继而,墨瑾深吩咐信得过的侍卫去库房寻宝贝,不多时就拿了几件价值不菲的宝物出来。 一套犀牛角杯,一件珊瑚雕,一件金银相间的器皿,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这些宝贝加起来都没有白冉赢得的玉佩珍贵,可墨瑾深还是暗暗肉疼。 江玉婉大方起身,“咱们来即兴作对如何?” 作对子,也是文人墨客们最爱的项目,每一次诗会都少不了。 “我们当然没意见,江侧妃您出题吧!”一位世家子道。 江玉婉想了想,“我还是以桃花为题出上联,下联就由各位接了。” 客人们都没意见,连连点头。 江玉婉瞟了一眼白冉,“姐姐,你可得听清楚,别到时对不出来,让人以为你方才作的诗是抄袭。” 白冉斜了她一眼,“你倒是快一点呀!别磨磨唧唧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本王妃还等着赢彩头呢!” 众人:....无语! 江玉婉表情一滞,差一点破防。 墨瑾深也到了暴怒的边沿,这种场合,白冉身为王妃,竟说话如此粗俗,也太丢他的脸面了。 但为了别扫大家的兴,两人都忍了。 江玉婉想了想,饶有介事地道,“上联,桃花映日笑春风。” 一位夫人赶紧接了下联,“碧水临波映月圆,横批,春意盎然。” 紧跟着,又有人接道,“春兰幽香溢人间,横批,春色人间。” 后来墨瑾深也接一句,非常符合他性格的下联,“雷霆万钧破苍穹!”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彩虹屁。 “真不愧是淮王殿下,随意接一个下联而已,竟有俯瞰众生的豪迈感。” “就是就是!淮王殿下的下联一出,我们所接的对子,都成小打小闹了。” 到最后只有白冉没有接对子了,江玉婉温柔地斜睨着她,“姐姐,该你了。” 白冉笑看着她,“太简单了,我可以对出十个来。” 众人:..... 在所有人似怀疑,似期许的目光之中,白冉念道: “梨花伴月嘲秋风,横批,贻笑大方。 “荷叶衬水映骄阳,横批,虚伪至极。 冬梅凌寒送寒香,横批,自命不凡。 梧桐叶落叹时光, 横批,浪费光阴。 竹子空心言高洁, 横批,表里不一。 莲花出淤泥不染, 横批,自命清高.....”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话说,用得着每一个对子都带着讽刺吗? 可想一想,却又觉得她能让每一个下联都带着讥讽,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 就在大家不知如何评判高低时,白冉体贴地道: “做对子不太容易分出高下。 这样吧!谁出的上联,无人能对上就算谁赢,大家觉得怎样?”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普通对子众人都能对, 只有绞尽脑汁想出最难的,把别人都难住,才能算赢。 墨瑾深幽深的眸光微微一闪,率先出上联,“万象苍穹列星群。” 这样的上联,就比方才江玉婉出的上联难度高多了。 大家苦思冥想了好一阵,陈君林打开了折扇,“淮王殿下,有了!” 然后起身念道,“千寻碧海潜龙鳞,横批,浩瀚幽深。” 墨瑾深为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妙哉妙哉!陈世子有才。” 而后,一圈下来,总有人能对上,胜负还是没那么容易区分。 只剩下白冉没有出上联了,众人都看着她。 白冉也不推辞,说出几个字,“小偷偷偷偷东西!” 这,这上联如此奇怪! 细想之下,又觉得妙不可言,这偷在在上联之中,竟然有好几层意思。 第一个偷字是名词,第二个和第三个偷字是形容词,最后一个偷字又是动词,要对仗工整,真是太难了。 所以,此上联一出,几乎无人能对,最后只能判定白冉胜出,赢得踩头一件。 珊瑚雕被她收入囊中,这件宝贝至少得能值几千两银子。 江玉婉严重怀疑白冉是瞎编的上联,“姐姐,你出的上联,你自己能对吗?” “我是出题者,当然能对上,而且还不止一个。”白冉笑答。 所有人都变成了好奇宝宝,想听一听她会如何对。 第11章 惊艳一舞 就连墨瑾深也挺好奇的。 “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 白冉想了想,说出一个来,“大通通通通南北,横批,大小通偷。” 这样的对子当然不是白冉即兴想出来的,而是曾经看过的一个典故。 众人细品,觉得还真不错,对仗是工整的,加了横批之后还特别令人遐想。 “妙哉,请问淮王妃,还有吗?” 竟有人提起笔,开始记笔记,打算等下一次以文会友时,用这个对子给对手出难题。 白冉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来,“大道道道道古今!” “好!此下联与上联更加匹配,这道字也有几层意思。”陈君林走到了白冉的面前,“冉,淮王妃,我竟不知你如此有才。 当年,当年....” 字里行间都是惋惜,当年他要是勇敢一点,就没淮王什么事了。 白冉很不好意思的模样,“陈世子,嫂子还在呢!” 坐在位置上的陈夫人脸已经红了,勉强挤出笑容来,“淮王妃,世子爷他最爱开玩笑,还总是没分寸,你可得多担待,别生气才好。” “我不会生气,只要你不生气就好!”白冉回道。 之后,众人又是一阵彩虹屁吹起来。 “淮王妃真是才貌双全啊!真是佩服之至。” “淮王殿下,您有如此美丽又多才的王妃,为何一直藏在家里?是担心别人抢不成?” “谁说淮王妃无才又无貌来着?是太有才太有貌才对,她一出场,其余人都失去了自信。” 一通夸赞,让江玉婉的微笑唇一点一点往下拉。 而墨瑾深,则频频向白冉打量,觉得自己好像才第一天认识她。 “姐姐,除了吟诗作对,你还有能拿得出手的吗?”江玉婉由自不服气,很想用自己最拿手的技能压住她。 “那么你呢?又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白冉轻蔑地斜了她一眼,“要不要咱们比一比?” 方才白冉和兰芝到场时,听到了江玉婉的琵琶声,有一句说一句,她的琵琶弹得确实算得上高水平。 白冉自认也不赖,毕竟曾经拿过大奖。 江玉婉温柔一笑,“姐姐,您会弹琵琶吗?咱们姐妹二人献丑为前来的宾客助兴,怎样?” 白冉毫不客气地纠正,“什么是助兴?你得搞清楚,咱们是王爷的女人,身份在这里摆着呢?可不是供人乐呵的。 弹琵琶就是你的强项了对吗?我对于琵琶也略懂一二。 我愿意以我只略懂一点的技能,与你最强的技能一决高下。” 江玉婉快憋出了内伤,“你用你最差的技能与我最强的技能相比,我岂不是胜之不武?” “还没比呢!你怎么会知道你会赢?”白冉笑问,“江侧妃,过于自信就等于骄傲,这样子可不太好。”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话说谁又能骄傲得过你去? “那成,比就比!” 江玉婉咬咬牙,她就不信她练了十多年的技能,还比不过白冉的略懂一二。 “花柔,琵琶拿来。” “是!”花柔赶紧小跑着将琵琶送到了江玉婉的手里。 试了试音色,江玉婉抬眸问,“姐姐,你先还是我先?” 白冉笑答,“你是小妾,你先!” 江玉婉一忍再忍,起身走到了场中央,让所有人都能直观地看到她弹琴时的美丽风姿。 花柔赶紧体贴地端了椅子来,江侧妃向两边的宾客都施了一礼,这才施施然地坐了下去。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古韵美人的优雅与从容。 美妙的琴音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了下去,随着优雅的旋律飞上云端,就连树上的鸟儿都成了静音状态,听得入了迷。 一曲结束,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几乎都是真心实意地鼓掌。 如此高水平的表演,若是白冉没个十年八年功底,根本就不可能会取胜。 这三年来,她从未见白冉弹过琴,就算她曾经有学过,也早生疏了。 所以,江玉婉觉得,白冉绝对不可能赢她。 江玉婉向现场的宾客微微福礼,“献丑了!” 再侧眸与白冉说话,“姐姐,若是您不嫌弃的话,就用婉儿的琵琶吧!” 手里却多了一把小刀,悄悄将一根琴弦弄得要断不断的。 这把小刀是她一直携带在身上的,曾经还用它割破了原主的衣裳,害得原主出了个大丑。 白冉其实已经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却装着没看见,“好啊!谢了!” 实验室虽然有琵琶,却不好直接拿出来,不然人家真有可能把她当怪物。 接过之后认真检查了一遍,笑看着江玉婉,“江侧妃,看来你不够诚信哦!这条弦马上就要断了。” 众人听了目光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江玉婉的脸刷地红了,“是,是吗?我没注意到,那就别比了吧!” “没关系,少一根弦而已!”白冉浑不在意的样子,“我只是提醒你,待会儿若是琴弦断了,可别赖我。” 听到此话时,江玉婉就觉得白冉是一个外行,就看她待会儿如何出丑了。 “光是坐着弹琴有什么意思?我还可以边舞边弹。” 白冉起身走到了中间的空地上,拿着琵琶优美地转了一圈。 只是随便一个动作而已,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表演都还没有开始,就有人开始鼓掌了,就连墨瑾深都有点期待看她边弹边舞的模样。 江玉婉暗骂哗众取宠,笑着挖苦,“姐姐,光是搔首弄姿可不太好,你毕竟是王爷的女人,别让人觉得你太轻浮。” 白冉脸色一沉,“江玉婉,你对搔首弄姿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方才本王妃还看见秦夫人献舞来着,难道她也是在搔首弄姿? 既然请了客人来玩,就应该让大家玩得尽兴,有才艺的都可以展示出来。 并不是如木头一样坐着弹琴,才是正确的。” “你!你真是!”江玉婉被抢白得语无伦次,眼泪差一点气出来。 墨瑾深实在忍不下去了,轻喝一声,“白氏,你还要不要表演?” 白冉觉得胃口吊得足足的了, 这才开始拨动琴弦,舒缓的音乐轻轻流淌开来,场中央的人开始翩翩起舞。 最开始并没有觉得好惊艳,琴音也只能算普通 ,因为少了一根弦,整个曲子就低了整整八个调。 但这样的低音,配合着舞步,却又恰到好处。 就在大家觉得或许白冉只是在取巧时,手里的琵琶竟然出现在了背后。 双手却丝毫未停,琴音还越来越激烈,竟有一种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紧迫感。 “反弹琵琶,这可是失传了几百年的绝技呀!”一个世家子惊呼出声。 白冉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飞起来一个后空翻,再稳稳落下,琴声却丝毫没有中断。 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跟随着旋律,轻松而流畅,看得人如痴如醉。 好些宾客不由自主地起身,想拍掌,却又不想掌声影响了琴音。 后来就连墨瑾深都站了起来,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唯有江玉婉还端坐着,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惊恐。 一曲结束,白冉微微躬身,“献丑了。” 继而将琵琶塞进了呆愣愣的江玉婉怀里,“感谢你的琵琶!” 现场格外安静,一直等到白冉坐回到位置,他们才终于想起了要鼓掌。 “淮王殿下,你有如此优秀的妻子,如何不带出去长长脸?”一个世家子极为不理解地问。 另一人跟着附和,“就是,每次有活动,你都只带了江侧妃,正妃却留在家里。 我严重怀疑您,担心太过出众的妻子带出去,会有人惦记,哈哈哈!” 江玉婉忍了很久,终于缓过劲儿来,“真没想到姐姐如此厉害。” 转而却用质问的口吻道,“姐姐,你的一身肥肉是如何减下去的?腊月之时您还长得五大三粗来着。 几个月不见,您竟好像脱胎换骨了。 曾经的你,不说作诗了,连字都认不全,可如今的你却能出口成章。 实在是让我没办法将曾经的你,与如今的你联系起来。” “一身肥肉,五大三粗!”白冉重复这两个词语,不得不说非常贴切。 曾经的原主,时常被王府里的丫鬟婆子们这样形容,墨瑾深同样见她一次说她一次。 “你没听说过,胖子都是潜力股吗?”白冉居高临下地打量江玉婉,“我都说了,我太过优秀,稍微努力一点,别人就没办法活。 我若是刚嫁入淮王府之时,就如现在这般,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这女人也太,太不谦虚了。 却又觉得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她确实太优秀了,才和貌都能吊打一群人。 江玉婉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她发现王爷的目光早已被白冉吸引了过去。 照这样下去,还真没有她的活路了。 这怎么可以? “几月前,我的婢女花朵被杖毙,因为她说了些不该说的,可如今看来却并无不可能。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姐姐是否早就已经被你害了? ” 因为那件事,王爷已经黑过脸了,甚至还警告过她。 但危机来临时,她却不想管那么多。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什么情况?前眼这个王妃是鬼不成? “婉儿!” 墨瑾深几乎以瞬移的方式,出现在了江玉婉的面前,抓住了她的肩膀,眼里充满了警告。 “本王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江玉婉打了一个哆嗦,意识到她若是继续说下去,王爷说不定会对她动粗。 可她怎么甘心,怎么能容忍她一直踩在脚下的情敌,突然翻身骑到她的头上? “王爷,对不住!婉儿只是,只是想提醒您,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她,她真有可能不再是姐姐了。” 说着,哭倒进男人的怀里。 宾客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没有继续留在这儿的必要了。 陈君林首先起身,“淮王殿下,叨扰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其余人也赶紧起身,说了意思差不多的话。 墨瑾深没挽留,“好,改日再约。” 白冉也摇着扇子走了,“你们俩慢慢享受这良辰美景吧!本王妃乏了,拜拜!” 但她只走出十来米,就被人抓住了手臂,说话的声音冷彻刺骨。 “白氏,本王允许你离开了吗?” 白冉一惊,回过头去,就见墨瑾深近在咫尺,英俊的脸冒着丝丝寒气。 第12章 我要和离!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白冉的目光比对方更冷几分,全然没有了曾经的痴恋,就好像看着一个没有什么好感的陌生人。 这样的眼神,让墨瑾深极为不适应,反而将她的手臂抓得更紧。 “你是本王的妻,你的全身上下本王哪里不能碰?” 甚至于,还挑衅地揉搓几下,手感软软的,滑滑的,暖暖的。 与江玉婉那瘦得一把骨头的手臂截然不同,令他心神一荡漾。 目光微敛,入眼是如玉般晶莹,竟让他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白冉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妻!真是笑死,你还真是好样的,把自己的妻子丢给侍卫。 快放开,你的心尖尖正看着呢!” 这会儿江玉婉就站在不远处,两个丫鬟正一左一右拉着她,显然极其不愤他们之间的互动。 墨瑾深好似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心尖尖的面前抓别的女人的手臂。 就如丢掉烫手山芋一般,丢开了白冉的手臂。 白冉拧眉瞧着被抓得泛红的位置,毫不掩饰眼里的嫌恶之色,转身就走。 “白氏!站住!”墨瑾深一个瞬移,挡在了她的前面,“本王有话问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白冉决定不与他硬碰硬,毕竟对方是武林高手。 暴怒的男人抓住了她的肩膀,说话咬牙切齿,“与本王说话,恭敬一点,礼貌一点,明白吗?” 白冉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两个肩膀都快被捏碎了,“你倒是问啊!磨磨唧唧的,烦人!” 墨瑾深的脸色更加难看,手上的力道却小了些,“你,何时学会的弹琵琶?” “弹琵琶而已,还用学吗?”白冉毫不谦虚地回答,“我这样的天才,稍微看一眼,练一练就会了。” “那么,反弹琵琶呢?没个十年八年功底,真能学会?” 墨瑾深问得急切,显然江玉婉的话对他并不是一点影响也没有,也开始怀疑她不是白氏。 “你到底是谁?” 好在白冉决定出来亮相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人觉得她有问题,说词都已经想好了。 半点都没有惊慌,显得平静且忧伤。 “我偷偷努力,难道不行吗?” “偷偷努力!”墨瑾深不信,在他的印象之中,白氏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为了能够一鸣惊人,为我自己争一口气,这几个月以来,我几乎没日没夜地练,才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白冉说得极为真诚,半点都没有说谎的痕迹。 “只用了几个月,就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平?”墨瑾深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我都说了嘛!我从小就是这样,稍微用点心,就能让别人生无可恋。 所以,为了让别人好受了一点,我通常都不学,或者少学。” 白冉摇摇头,也是无奈的模样。 “这么说来,你还挺为他人着想的。”墨瑾深有一点哭笑不得。 “那可不!”白冉笑答,可转而,她却问出了原主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出来的话。 “王爷,当年我给您写了好几封信,你怎么一封也没有回?” 她本能地感觉,原主还有一口怨气无法疏解,或许现在正是解开心结的好时候。 墨瑾深愣住,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此事,一时没能回答上来。 “王爷,您不愿意接受我的求爱,写一封回绝信真的有那么难吗? 还有,你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要让你妹妹知道我给你写了信? 难道你不知道你妹妹是一个大嘴巴子?” 墨瑾深继续怔愣,思维跟着她的话回到了三年前。 其实那时候,皇后的两个儿子,就有娶白家女的想法。 白氏无疑是白家女之中身份最高贵的。 她是嫡出大小姐,还是丞相的亲女儿,其余几个适婚女子却都只是丞相的侄女。 某日,他突然收到了白氏的来信,还说这一辈子非他不嫁。 姑娘家主动向男子求爱,是一件多么离经叛道的事啊! 他觉得白氏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蠢货,本打算写一封回绝信,却又觉得自己的笔迹落到讨厌的女人手里很不妥。 还不如不理会。 后来他又收到了好几封信,一封比一封凄婉,着急。 他就越是觉得,白氏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但他不想娶她,也不想其他兄弟娶她,因为他不想白家成为其他皇子的助力。 所以,就干脆把白氏给他写情书的事,告诉了大嘴巴妹妹永宁公主。 妹妹果真没让他失望,只几日功夫,就把这件事给宣扬了出去。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母妃听到这个消息竟动了心思,给亲儿子下药,再将他推进白氏正在换衣裳的厢房。 他明知道那件事,是母妃设计的,却非要怪到白氏的身上。 要不是她不要脸地给他写情书,就没有后续的事情发生,他就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正妻。 白冉并不知道男人此刻的思想活动如此丰富,继续道: “我已经猜到你这样做的目的了,想毁了我的名声,让所有人都讨厌我,包括你的那些兄弟们,对不对? 你做到了,从那时起,我就成了都城的笑话。 祖母骂我,父亲舍弃我,继母讽刺我,族里的姐妹恨我如眼中钉,肉中刺。 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恨不得了结了自己,但有一日你的母妃却来看望我了,对我说了好些体己话。 后来还邀请我参加宫宴。 当日,故意泼茶水在我裙子上的宫女,是你母妃的人,方箬姑姑。 也就是说,你的母妃才是设计此事的人。 但你,却总把此事赖到我的头上,说我不知廉耻地勾引你,算计你,让你丢尽了脸面。” 白冉越说越愤慨,原主的情绪几乎将她包裹。 “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 墨瑾深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被白冉说得无地自容的时候,一时接不上话。 都城之中,暗地里写表白信的公子小姐们并不是没有,只要不公开,谁会知道? 他做得也忒不地道了些,若她一时想不开死了,他定然会过意不去吧! 宫宴那件事,其实白氏也是受害者,也不能将所有错都算到她的头上。 思及此,墨瑾深平生第一次对白冉流露出了歉疚之色,可要他说出道歉的话,却不可能。 他在白氏的面前一向高高在上,她在他的心里恐怕还比不上家里的奴仆,哪有赔不是的道理。 “还有,三月前,我与江侧妃落水,你毫不犹豫地将我拍开,再去救江侧妃,让侍卫救我上岸。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对你已经彻底死心了。 我白冉今儿就郑重其事地与你摊牌了,我要与你和离,今后一别两宽。”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府里总有一些嘴碎的婆子在议论,王妃的身子被侍卫碰过这种事。 兰芝从院子里回来,还为此事哭过几回。 好在白冉并不在意,要是原主,多半会气得茶饭不思。 墨瑾深怔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想到爱他如命的女人,会向他说出和离这种话。 明明恨不得早点摆脱令他厌恶的女人,听她说要和离时,却并没有欣喜,反而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很不痛快! 第13章 盖世英雄 在大厉国,女人如主动与男人提和离,被外人知晓了,男人会很没脸,甚至遭人耻笑。 他已经习惯了她对他的爱,突然说不爱了,让他很是不适应。 打量着白冉的明眸皓齿,墨瑾深陡然间想到某种可能,眉心舒展开来。 这女人果真有些心机。 减个肥,跳个舞,再玩一玩欲擒故纵,以此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 似乎还成功了。 思及此,他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 “以为提和离,本王就能高看你一眼?恐怕得让你失望了,你在本王的眼里,你依然不值一提。 看在你是白国勋的女儿的份上,本王暂时不休你。 若你胆敢再玩什么花样,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你可有听过岁月庵!那里的姑子全是下堂妇,她们最后哪一个有好下场?” 岁月庵,都城西郊的庵堂,两年前被爆出了大新闻,里边的姑子竟然被强迫卖淫。 此事曝光了之后,姑子们选择了集体自杀,后来那所庵堂就荒废了。 世家大族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下堂妇的命运就是被送去庵堂了此残生而已。 普通女子听到此话时,早就吓傻了,白冉却毫无惧意,不咸不淡地回一句。 “我宁愿做下堂妇,也不愿意做可怜的淮王妃!” “你,既然想当下堂妇,本王成全你。”墨瑾深被气了个半死,“但你收到的只能是休书,是本王不要你,懂吗?” 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白冉在身后大喊,“休书也行,麻烦你把嫁妆还我,不然我就去敲鸣冤鼓,请皇上为我主持公道。” 墨瑾深步伐变得紊乱了几分,一个轻功飞走了。 白冉好生羡慕,要是她也会轻功就好了,就能轻而易举地飞出淮王府去。 穿越三个月,她就如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有好几次她想离开淮王府,都被大门口的侍卫拦住,说是必须得有同府令牌才可以出去。 找狗王爷要令牌,次次都吃闭门羹。 江玉婉是可以自由出府的,衣裳首饰随便买,花的钱说不定好大一部分是原主的嫁妆。 江玉婉只是一个庶女,嫁妆薄如纸,寒碜得要命。 但她却有大把大把的钱打赏下人,不用想,一定是墨瑾深那狗东西将原主的嫁妆都花在了江玉婉的身上。 真是越想越窝火,越想越为原主不值。 ...... 后来,为了离开淮王府,白冉放下博士后的架子钻狗洞了。 还好她减了肥,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会成功。 跟着白冉出来的还有丫鬟兰芝和一只彪悍的狼狗,它是墨瑾深的爱犬,名叫灰狼。 却被白冉的一块牛肉干收买了,摇着尾巴跟着她来到了大街上。 路过的人看到它,全都绕道走。 白冉成了人假狗威的存在。 这会儿,都城东大街人声鼎沸,街道两边站了好些百姓。 略一打听,才得知今天是八皇叔率领的队伍,从西北边关班师回朝的日子。 八皇叔名叫墨北屹,是大厉国的大英雄,他用十年时间开疆扩土,将大厉国的版图扩大了一倍不止。 将一个曾经处处受欺负的国家,变成了一个没人敢招惹的强国。 光是想了想就觉得他好了不起,白冉对他也充满了好奇。 因为此人的名字与她的一位故人,也就是惊醒了她人生走向的科学怪才,竟然只有一个字不相同而已。 这会儿,好些人手里都提着家里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准备犒劳边疆回来的将士。 就连世家大族的姑娘们也来了,手里捧着鲜花,站在一块儿。 平日里她们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但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却除外。 大厉国有明文规定,允许姑娘们前来迎接,还允许她们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白冉和兰芝挤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听闻八皇叔是整个大厉国最俊的男子,直到现在都没有娶妻。 他这次回京,皇上打算从咱们这些世家大族之中选一个女子嫁与他呢!” “不知哪家姑娘有那福气,能成为八皇婶。” “就算不做他的正妻,做他的侧妃,也是好的。” “听闻八皇叔一个女人也没有,他不可能是那些妻妾成群的俗人。” 白冉也怀揣着一颗八卦心,想象着世家小姐们对八皇叔飞蛾扑火的壮观景象,却没想到有人将火烧到了她的身上。 “那不是淮王妃吗?她怎么有脸出来?淮王还真倒霉,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姑娘们都被这话吸引,目光全都落到了白冉的脸上。 都城世家女就那么多,好些人都相互认识,原主作为曾经干过蠢事的名人,认识她的人就更多了。 都在暗自惊讶,淮王妃不是肥胖女人吗?怎会如此苗条,模样也好看极了,立时就把她们给比了下去。 一个姑娘问,“她怎么了?” “你们不知道?也太孤陋寡闻了吧!当年她无媒无聘的,竟大胆地给淮王写告白信,你们不知道吗? 后来,重阳节宫宴,她更放肆,给淮王下药,主动投怀送抱,那件事更是传得整个大厉国都沸沸扬扬。 后来她确实成功地嫁入了淮王府,还坐上了正妃的位置,可淮王厌恶她至极。 三年过去了,淮王正眼都不瞧她,更别说与她圆房生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 姑娘们笑得前俯后仰,都觉得丈夫不与女人圆房生孩子,是女人最大的耻辱。 白冉本想只当听别人的故事,原主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了她,没办法做到云淡风轻。 冷冽的目光一扫,“你们,笑够了吗?” 或许是她的眼神有点震慑作用,几个姑娘同时噤了声,怔怔地看着她。 白冉的目光落到了牵头说话的姑娘脸上,看着挺面熟,仔细一回想就想起,她是江玉婉的舔狗,梅兰雪。 此女子偶尔会去淮王府,把外面的消息告诉江玉婉,她再把淮王府的消息传扬出去。 特别是原主不受宠,被淮王各种不待见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白冉牵着灰狼款步挤到了女人堆,“方才你是在说我吗?” 姑娘们吓得连连后退,梅兰雪退得更远,“你想干什么?敢放狗咬人不成?” 白冉摸了摸狗头,目光扫视一圈, 笑眯眯地道,“我也有某位姑娘的秘辛与大家分享。” 姑娘们同时一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淮王妃不会恰好就知道她们家的秘密吧! 白冉笑看梅兰雪,“你们之中有一位姑娘,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可后来男方家道中落,女方却想悔婚。” 梅兰雪脸色一白,差一点跌坐在地,她定了娃娃亲的事,只告诉了江玉碗一人,白冉是如何知晓的? 江玉婉与白冉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 就在转瞬间,她对江玉婉生出了些嫌隙。 第14章 一眼万年 其余姑娘听到不是说的她们家的事,心情轻快了不少,再看梅兰雪如此不淡定,就知道说的是她。 姑娘们只是临时聚在了一块儿而已,关系并没有多好,这会儿都怀了一颗八卦心。 其中一个姑娘还好奇地问,“后来如何了?” “后来男方找到女方的家里,想做上门女婿,女方拒绝了,还将他羞辱了一顿。”白冉回答。 “婚事不作数,也不能羞辱人家呀!真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姑娘义愤填膺道,然后继续好奇地问, “后来呢?” “后来,那男子发奋图强高中探花,女方又巴巴地求复合。” “男子同意复合了吗?”一女子又问。 “除非那男子是贱骨头,不然怎么可能同意复合?”另一女子不屑道。 白冉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你说对了,男子确实没同意复合,还与一位更加优秀的姑娘定了亲,那位姑娘也在你们中间。” “您的意思是,段郎,段郎他曾与梅家定过亲?” 说出此话的姑娘名叫冯丽云,也是高官之女,比梅香雪漂亮,家世还比梅家更好。 两个月前,父亲为她定了一门亲事,男方家境虽然不算好,却是去年的金科探花。 成亲的日期都已经定好了,就在半年后。” 白冉没否定,也没肯定,只问,“若真是他,你待如何?” “我,我当然不可能会与段郎退亲,只是有点心疼他,没想到如此优秀的公子,也曾遭遇过别人的歧视。” 冯丽云小脸红红,说得却极为认真,再看梅兰雪时眼里只剩下轻视与鄙夷了。 “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背信弃义,卑鄙无耻,势利眼!” 其余姑娘看梅兰雪时,同样带着讥笑,“啧啧!平日里总取笑这位,讽刺那位,也不瞧一瞧自己是什么德行!” 梅兰雪气得眼圈通红,却无力反驳,灰溜溜地逃了。 关于她与段郎的亲事,她比任何人都后悔。 因为其实她一直喜欢着段郎,曾无数次憧憬着与他成亲后的甜蜜日子。 可后来,段家家道中落,段郎由一个世家公子变成了落魄书生,父母亲就觉得梅家的嫡女嫁给这样的人家,会丢梅家的脸面。 最开始她是不同意退亲的,却经不住母亲的游说。 后来她又相看了几户人家,与段郎相比,不管人品还是样貌都差了许多,她当然死活不同意。 后来段郎高中,她求着父母亲去挽回,她甚至还亲自与他见面,求他回心转意。 可他却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之后,家人继续为她张罗亲事,可就算条件不怎么样的男子,都不愿意与她定亲了。 曾经她瞧不上的人,都反过来瞧不上她了。 眼看岁数越来越大,与她同龄的姑娘都已成亲生子,她的亲事还没有着落。 再看段朗,却越加意气风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此事成了她的心病。 今日却被白冉拔了出来,比被扒光了衣裳站在大街上更加难堪。 她得去问问江玉婉,为何要把她的糗事说与白冉听,自己把她当好姐妹,她又把自己当什么? 其实梅兰雪的秘密,是被江玉婉的丫鬟说出去的,原主心情烦闷时偶尔在淮王府里转悠,一个不查就听到了别人的秘辛,正好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无心的一记眼药,让江玉婉失去了一个手帕交。 .....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前方扬起了一片尘土,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终于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喧闹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闭了嘴,目光向着一个方向看去。 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百姓们的脸显得是那么庄严肃穆。 队伍由远而近,渐渐出现在了白冉的眼前,再从她的身边经过。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架高出队伍好几米的巨型敞篷马车,大厉国国旗在马车上高高飘扬。 中央坐了三个威风凛凛的男人,左右两边的男人都已人到中年,脸上留着粗犷的大胡子,带着一身煞气,让人望而生畏。 姑娘们本来还挺兴奋的,大将军终于现身了,她们的好姻缘说不定就要来了。 但看到两个大胡子将军的那一刹那,却吓得直往后缩,生怕被他们瞧上。 中间的男人戴着银色面具,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能感觉他的身材非常伟岸修长。 他的气场极为强大,镇住了街道上的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看着他。 毫不怀疑,他就是八皇叔。 面具下的双眸冷冽而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寒冷幽潭,看着他时,好像能将灵魂吸进去。 白冉的心莫名跳得厉害,紧盯着他的眼睛,熟悉感席卷而来。 对方似乎有所觉察,也在千万双眼睛里找到了她的。 四目相对,再也没有挪开。 似是一眼万年! “嘟嘟嘟!嘟嘟嘟!” 突然,白冉的识海之中竟响起了警报声,意念进入试验室,才发现一件设备正在发出警报。 这件设备的作用是,可以在十米之内发现携带病毒者,本来是为了预防科研人员被病毒感染而研制,没想到换了一个世界却也实用。 再看显示屏上的中毒人物,正好指向了八皇叔。 分析表一长串,最后的结果就是,如不及时治疗,只能再活一个月。 巨型马车在经过白冉的身边时并没有停留,两人的目光不得不挪开。 白冉的心却提了起来。 队伍散尽时,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八皇叔中毒的忧虑之中。 觉得如此盖世英雄,还这么年轻,若中毒而死,太可惜了。 “主子,咱们回家吗?”兰芝见她恹恹的,以为她累了,忙体贴地问。 “回家!淮王府是我的家吗?” 白冉心中冷然,原主的娘家不是她的家,淮王府更加不是她的家,她得为自己置办 一个家才行。 兜里还有从墨瑾深那里得来的一万两,买个小院安家,应该可行吧! 兰芝嘟囔着低下头去,“王妃,淮王是您的夫君,淮王府就是您的家。” 白冉没回答,牵着灰狼加快了脚步,“既然都已经出来了,总得逛一逛不是!” 兰芝赶紧跟上,“王妃,您的衣裳全都是三年前的,得置办些新的了,咱们去成衣铺子看看吧!” “也好!”白冉欣然答应。 “汪汪!汪汪!”灰狼摇着尾巴叫了两声,似是听懂了两个女子的谈话,引得她们一阵嬉笑。 “灰狼好可爱哦!比他的主人可爱多了。”白冉抚摸着灰狼的脑袋,顺着它的毛。 第15章 女扮男装,迷了白莲花一脸 “啊!娘娘,您怎能拿王爷与狗相比? 他若听了去,肯定会生气。”兰芝惊慌地看向四周,生怕被别人听见。 “拿他与狗比,还算抬举他了!那渣男猪狗都不如。”白冉浑不在意。 “娘娘,您小声点。”兰芝急得要命,恨不得捂住她主子的嘴。 “在淮王府之外,别唤什么娘娘。”白冉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哦!大小姐,您能不能小声点? 您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王爷又不待见您了。”兰芝嘟嘴叮嘱。 “已经是最不待见的了,你认为还会有更不待见的?”白冉白她一眼。 “这倒是。”兰芝难过地低下头去,真是好为自家主子不值。 ..... 西街的成衣铺。 这里是皇城的达官贵人最爱光顾的地方,里面的衣服价格都非常昂贵。 原主还没有成亲时,就是这里的常客。 江玉婉也是这里的常客,却是在她成亲之后,每一个月都有好几套成衣送去淮王府。 白冉财大气粗地选了好几身男装,还穿了一身最为华贵的在身上。 坐在店里的梳妆镜前换了发型,画了两片剑眉,如玉公子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在心里自夸一句,还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自我欣赏一番之后,鸡蛋里挑骨头,总算找到了一点缺点。 个头没有一米八,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帅哥呢? “有木屐吗?增高的。” 兰芝和店员早就看呆了去,原来女人帅起来,真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听她说话时,两人才回过神来,店员忙回答,“有,有的!” “拿来!要最高的。” “是!” 须臾间,店员就拿来了一双防水台式的木屐。 大厉国身高不够的男子,都喜欢穿木屐,反而是女子没有作弊神器。 穿上木屐之后,白冉站起身来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果然高了不少,一米八妥妥的。 “大小姐,您为何要作这身打扮?”兰芝疑惑地问。 “这样出行更方便。”白冉回头瞅了一眼无措的孩子,“你也得穿上男装,快去选一身合适的。” “啊!”兰芝傻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穿过男装,穿上会不会很奇怪? “快去!别墨迹!” 见她扭扭捏捏的,白冉只好拿出了主子的架子,“选质量最好的,最贵的,别省钱。” “哦!” 兰芝吐了吐舌头,赶紧去选衣裳。 兰芝长得比较矮小,只能选童装,好在捣鼓一阵之后,也像个男孩。 然而,就在两人打算结账走人时,店里竟然来了熟人。 原主的情敌,江玉婉驾到。 店员是认识她的,赶紧丢开白冉迎了过去,“淮王妃,您来了,正好昨日才春款上新。” 淮王妃!白冉冷笑,侧妃冒充正妃,可还行? “把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衣裳都拿出来,咱们王妃要一套一套地试。”丫鬟花香傲娇地抬着下巴,好像比她的主子还志得意满一些。 “好的,您们稍坐会儿,小的这就去拿。”店员喜上眉梢,麻溜地取衣裳去了。 江玉婉四下打量了一下,最终落到了白冉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晃神,觉得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脸型,这五官,这皮肤,真是完美至极。 墨瑾深算美男了,但眼前的男人却更加令她惊艳。 与薛大哥相比,也能高出几个等阶。 白冉似笑非笑,与江玉婉对视着。。 她的脸色白得透明,几乎无血色,却依然美丽。 就好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瞧着是如此精致,如此人畜无害,却装着一颗狠毒的灵魂。 就在江玉婉不知应该找什么理由与白冉说话时,白冉竟向她眨了眨眼睛。 随手拿起案上的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风流潇洒的模样,简直是闪瞎人的眼睛。 嗓子也作了些调整,低沉之中带了些磁性,“这位不知是哪家姑娘,竟生得如此绝色?” 兰芝:..... 要是普通闺阁女子,见白冉如此轻浮,定然会骂她登徒子。 但江玉婉却丁点都没有脑,反而红了脸颊,“我,小女子姓江,您可以唤我江姑娘。” “哦!江姑娘,好姓氏,在下姓白,名展堂,幸会幸会!”白冉随便说了一个比较上口的名字。 江玉婉愣了愣,礼貌地施礼,“原来是白公子,幸会!” 暗忖,为何如此美玉般的公子,与讨人厌的白氏是同一姓氏? 而后,店员就拿来了好几套华美的衣裳,“淮王妃,请去试衣!” 白冉嘴角微微一勾,似有遗憾之色,“原来白姑娘已嫁作人妻。” 江玉婉略不自在,“公子您请便。”然后拿了衣裳快速去了试衣间。 她只是淮王府的侧妃,但外面的人都称她为淮王妃,平日里她会大方地应下,但面对白公子时,却有点羞耻。 侧妃冒充正妃这种事,毕竟不光彩。 花香赶紧跟着她的主子去了试衣间。 白冉眯眼沉思了片刻,在兰芝的耳边小声嘀咕,“你帮我结账,我去去就来。” 说着将一张万元的银票塞给她,向江玉婉主仆离开的反方向而去,但其实绕一圈还是能去试衣间的位置。 兰芝接过银票,以为白冉还想再看看成衣。 店员并没有注意到白冉的动向,微笑着问兰芝,“您要结账吗?” “嗯!” 结了账之后,兰芝坐在一旁等着,见白冉一直不出来,正想进去成衣展示的区域瞧一瞧。 就听见了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啊!啊!鬼呀!” 接着就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试衣间里冲了出来,此女子正是江玉婉。 她头发凌乱,面露惊恐,身上穿的是店里的成衣,还大大地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中衣,虽不暴露,却非常不体面。 而后,花香也跟着跑了出来,同样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见她们如此失态,店员也吓着了,赶紧去试衣间查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就在店员打算好生安抚江玉婉时,店里又来了两位尊贵的顾客,太子妃苏小柔,和秦王妃罗丽薇。 平日里,店里至少会有两个店员,但今日却只有一个,她就只好丢下江玉婉去招呼更加尊贵的顾客。 “太子妃,秦王妃,欢迎大驾光临。” 苏小柔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江玉婉的脸上,当即就认出她来,刺人的话脱口而出。 第16章 到底是妾,还是正妃? “哟!这不是淮王的宠妾吗?怎么如此无状? 你不是才女吗?此刻瞧着竟像个疯子。” 不久前,江玉婉在宫宴上大放异彩的事,让太子妃极为不爽,正好现在就找到了由头羞辱她。 若是平日,江玉婉肯定会怼回去,但此刻却没有精力,只有气无力地向店员说出一句,“我穿的衣裳,计在淮王府的账上。” 说罢,快速向店外走去,压根忘记了她的衣裳还敞开着。 “哦!好的!您慢走!”店员赶紧送客,生怕江玉婉在店里受惊吓的事,会怪到她的头上。 然而,就在主仆二人跨过门槛准备离开时,却被苏小柔揪住了手臂,“本太子妃与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在太子妃的眼里,江玉婉的地位比太子府的丫鬟还不如,竟敢不理她,哪里能忍。 江玉婉心烦意乱,却还是忍了脾气,“太子妃,你我之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用不着与我为难吧!” “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太抬举自个儿了。”苏小柔嗤笑一声,“你一个贱妾而已,敢与本太子妃平起平坐!” 贱妾这两个字,最为伤人,江玉婉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顶点,拉高了嗓门。 “太子妃,别欺人太甚,我是妾却也不是你太子府的妾,你就算大上天去,也管不着我。 你要管也应该管一管太子府里的小妾们,听闻她们个个如花似玉,娇媚动人。 你应该很忙吧! 怎么还有精力管别人府里的妾呢?” 太子妃的脸色僵硬了几分,不得不说江玉婉说到了她的痛处。 太子是一个好女色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漂亮的女人多得偌大的太子府都装不下了。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妾而已,敢与太子妃顶嘴!” 身旁的秦王妃见太子妃居然落了下风,当即就加入了战斗,一巴掌拍到了江玉婉的脸上。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儿?本王妃定要去皇后那里告你行为无状,衣着不得体,影响皇家颜面。” 皇后虽然不管朝堂上的事,却管得着各位皇子的女人们。 若秦王妃真去告了,恐怕整个淮王府都会没脸。 江玉婉被打懵了,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王妃,“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当真觉得淮王府的人好欺负。” 花香立时过来为她扣衫。 方才她也被吓着了,并没有注意到主子的衣裳没有扣上。 秦王妃冷笑一声,“本王妃打你是有正当理由的,谁叫你行为无状,衣不蔽体,辱没皇家颜面来着?此事就算闹到皇上那里,本王妃也有理。” “你,你们,淮王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一定会杀了你们。”江玉婉又气又急,说话没了分寸。 “他,敢杀我们?”太子妃柳眉倒竖,就好像抓住了淮王府的把柄,笑了起来,“哈哈!淮王他想造反不成!” 此话,就如一道惊雷,震得江玉婉惊恐万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店员纳闷,她一直以为江玉婉是淮王妃,太子妃和秦王妃却说她只是一个妾,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架,只呆愣愣地看着她们。 而恰在这时,白冉走了过来,“各位,能不能听在下说几句?” 几人的目光同时被白冉的高颜值吸引了去,都没有开口拒绝。 走近之后,白冉洒脱地向太子妃和秦王妃各施了一礼,“在下白展堂,你们要不看在在下的面子,就别为一件小事计较了,可好?” 太子妃与秦王妃交换了一下眼神,脸色同时温和了不少。 太子妃首先问,“你瞧着挺面熟,与白丞相有何关系?” 若是这位公子是白丞相家的亲戚,她们是非得给面子不可的。 白冉礼貌一笑,“与他毫不相干,在下只是一位江湖游医,四海为家,并不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哦!”太子妃拖了一个长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白冉的脸,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面子。 秦王妃稍微矜持一些,却也在偷瞄白冉。 白冉叹息一声,目光落到了江玉婉那张肿起来的半边脸上,心情极为愉悦,眼里却多了些怜悯之色。 “江姑娘这身子,瞧着就极为虚弱,不宜大喜大悲,二位给在下一分薄面,饶过她吧!” 太子妃与秦王妃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终于点了头,若是一个长得丑的人求她们,定然不会同意。 “好,看在你的面子,饶她一回,今后她再敢无理,决不轻饶。”太子妃冷哼一声。 “多谢二位!”白冉向她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牵着灰狼离开,兰芝小跑着跟着。 江玉婉怔怔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她发现不但白公子瞧着有点面熟,那少年瞧着也有点面熟,就连那条狗都有一种熟悉感。 “主子,咱们走吧!”花香生怕太子妃和秦王妃找她们的麻烦,赶紧推着江玉婉出了成衣铺。 江玉婉似有不舍,向白冉她们离去的方向追去,“白公子,白公子,等一等!” 白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江姑娘,你可还有事?” 江玉婉快步上前向她施了一礼,“白公子,方才我听闻你是大夫,你可有安身之处?若没有,我可以为你安排住处。” 淮王府并不是只有几个主子和一些仆人,还有好些门客。 只要墨瑾深觉得他们将来有用,都会将他们请到府里养着,她认为白冉很符合做淮王府门客的条件。 如此俊俏的男子丢在淮王府,可以时常看到,是一件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事啊! 白冉心中嘲讽,面上却很感激。 “在下一介粗人,不喜约束,谢江姑娘的好意。” 江玉婉面露遗憾,“我本想以此方式感谢你方才为我解围,既然不需要,就算了。 希望还有见面的机会。” 说罢,略显不舍地转身离开。 白冉也转身反方向而去,但走出几步,却又回过头来,恰巧江玉婉也回头看她。 两人的脸上都有眷恋之色。 当然,白冉是装的。 白冉首先开了口,“江姑娘,在下察觉你似乎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是什么意思?”江玉婉吓得肝胆欲裂,差一点掉了魂。 白冉只好把话说得直白一些,“有冤死鬼覆在你的身上,用你的身子养魂。” “啊!不,不可能!”江玉婉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花香同样被白冉的话吓了个半死,愣是不敢上前扶她。 白冉当然也不可能去扶她,“不好意思,我也不敢伸手扶你,这冤死鬼最是难缠,一旦被她缠上,非得你死我活不可。 第17章 肯定他是真命天子 江姑娘,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白公子,求指点迷津,我要如何才能摆脱冤死鬼?”江玉婉抖着声音问。 上一次她听到窦婆子的声音就已经吓得半死了,在屋里关了三个月没敢出门。 后来再也没有听到过,以为那老东西已经投胎去了,却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而且还一直附在她的身上。 若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早就吓死了。 白冉遗憾道:“在下并不是道士,不知如何驱鬼,或许你可以请人为冤死之人做一场法事。 不知她会不会满意。” “谢白公子赐教!”江玉婉忧心忡忡地起身,显得是那么的无措,与楚楚可怜。 白冉有点心疼的样子,好像在犹豫要不要靠近她,但最终却还是与她挥手告别了。 “不用谢!在下也只是随口一说,不一定行得通。 你已是有夫之妇,在下不便相随,江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白公子!”江玉碗只好施礼告别,目送着白冉的背影,一直到消失。 “主子,您觉不觉得那狗与王爷养的有点像?”花香还是不敢靠近她,站在几米开外的距离问。 江玉婉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回想王爷养的那只灰狼,还真有点像。 再回想白公子的脸,陡然间眼睛睁成了铜钱,终于想起,白公子的五官与白氏那可恶的女人极为相似。 但她打死都不会想到,白公子就是白冉。 见江玉婉没有回答,花香自我补充,“长得相似的狗太多了,肯定不是王爷的那一只。” “嗯!我也觉得!”江玉婉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她一向很讨厌狗,从不靠近王爷的狗,灰狼看到她时,当然就不可能亲近她。 不然,说不定会穿帮。 之后,主仆二人坐上了淮王府的专用马车,忧心忡忡地赶往淮王府。 花香生怕挨着江玉婉的身体,歪着屁股坐在角落里。 江玉婉杏眸微眯,流露几分凶狠,一耳光拍到了她的脸上,“本以为你是个忠心的,没想到你竟是这般。 等回了淮王府,定要发卖了你。” 花香吓得跪了下去,“侧妃,对不住,您别生气,奴婢只是太害怕了,万一,万一窦婆子是来索命的,可如何是好?” 江玉婉捏紧了拳头,面露阴狠之色,“她敢来缠我,我定要打得她魂飞魄散。” “侧妃,您想如何?”见主子好像有主意,花香有了主心骨。 江玉婉沉着脸道,“明儿一早,咱们去庙里上香,鬼最怕菩萨,到了那里,她必死无疑。” “哦!可,可万一今晚,窦婆子再出来吓人,可如何是好?”花香又问。 “今晚!”江玉婉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只要有王爷在我的身边,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 她可以肯定王爷就是真命天子,因为前世他就坐上了皇位! ...... 与江玉婉道别之后,兰芝一直在抿嘴偷笑,“大小姐,江侧妃真被鬼缠上了?不会是你吓唬她的吧!” “算是吧!”白冉笑答。 方才江玉婉试衣时,白冉去了另一个试衣间,放出一段音频,“江侧妃,我是窦婆子,我会一直跟着你,呵呵呵!” 江玉婉没有当场吓死,还算她心理素质不错。 太子妃与秦王妃出现,是一个意外,几人发生口角也是意外。 白冉出面解围,其一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男装魅力。 效果不错,太子妃与秦王妃好像都被她迷了一脸,江玉婉更是恋恋不舍的模样。 搞得白冉都有点想给墨瑾深戴一顶绿帽子了。 其二,她为江侧妃解了围 ,对方必定会追着她说感谢的话。 她就可以趁此机会说出,江侧妃被冤死鬼缠住了这种话来,使其继续活在惊恐之中。 本来身子底子就差,多吓几回,就离死不远了。 ...... 飘香酒楼。 都城最有名的餐饮酒楼,主仆二人逛饿了,特地来这里打牙祭。 没有提前订位置,就只能坐在大厅。 白冉点了好几个大菜,还打包了五只烤鸭,打算带去白家。 饭菜上桌之后,白冉给灰狼要了一个空碗,每一样菜都给它夹了一些。 灰狼开心极了,吃饭时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吃到一半,门口又出现了熟人。 灰狼连美食都不享受了,飞快地向那边跑去。 白冉看过去,就见墨瑾深带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世家公子走了进来。 这一波人并不是上次去淮王府参加桃花会的公子,绝大部分都是白冉不认识的。 墨瑾深垂眸打量自己的爱犬,凝眉问,“怎的独自来了这里?” 灰狼呜呜了两声,看向白冉的方向,再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脑袋亲昵地蹭她的腿,而后又扬起脑袋呜呜两声。 白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闭眼做法,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 然后,墨瑾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这位公子,瞧着有点面熟,咱们是否见过?” 白冉:.....他,果真眼瞎! 见白冉挺高傲的,不太理人,墨瑾深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很谦逊地施了一礼,“不好意思,这畜生叨扰到你了。” “不碍事,它挺可爱的。”白冉略不自在,冷声冷气地回了一句。 墨瑾深爽朗一笑,“哈哈!看样子,公子也是一位爱狗之人,咱们以此方式相识,还挺有缘分的。 在下于二楼的雅间定了位置,你若不嫌,请移步,咱们把酒言欢。” “不了。”白冉毫不犹豫地拒绝,“公子您请便。” 墨瑾深神色微僵,“好吧!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说罢,带着灰狼离开。 墨瑾深虽不得皇上宠爱,却是一个人缘极好的人,与人结交有礼有度。 世家子们都爱与他结交,都觉得他比其他皇子好相处,没有王爷的架子,还真诚待人。 只走出几步,墨瑾深就被跟过来的世家公子挡住了去路,“谁那么大的架子,连您的面子也不给?” 白冉凝眉向说话的人看去,发现这位公子正是江玉婉的大哥江玉海。 第18章 姑娘,请看我的胸部! 此人是一副温润书生气质,脸生得很俊秀,身量略单薄。 原主记忆中,江玉海是一位颇有才气的青年,与墨瑾深的关系很铁。 敌人的朋友,还是敌人。 白冉本能地很讨厌这个男人,目光从他的脸移到了他的脚,看看他有没有穿增高木屐。 还真没有让她失望,他穿的木屐高度比白冉穿的还高。 要是穿普通鞋子,恐怕也就一米六八左右,个人魅力一定会大打折扣。 江玉海还要往前走,似是想教训一下白冉,却被墨瑾深拦住,“算了,大哥,别为难人家,走吧!上二楼。” 江玉海没有再坚持,嘴里嘟囔一句,“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淮王殿下,太好性儿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是,大哥,受教了。”墨瑾深好脾气地应着。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其余世家公子也走了过来,目光还都落在白冉的脸上。 白冉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一旁的兰芝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 “别怕,就算他发现了,也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白冉只好小声安慰她,再起身向围过来的世家公子们抱拳。 “在下白展堂,幸会幸会。” 墨瑾深眉心一凝,姓白,与白冉是什么关系? 仔细一瞧,两人的脸蛋竟然惊人的相似,但他却并没有把白冉与白展堂想象成一个人。 只怪白冉装扮的男人太像男人了,不能怪他眼水不好。 “请问,你与本王的老丈人白国勋是什么关系?”墨瑾深问。 “无关系!”白冉谦逊地道。 墨瑾深眉头一松,觉得这个世界长得相似人千千万,这位公子只是凑巧与白氏长得相像而已。 礼貌一笑,“本王,墨瑾深!” “您好,淮王殿下,小民有眼不实泰山,不好意思!”白冉只好向他施了一礼,“你们请便!” 墨瑾深没再为难她,带着一众世家子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白冉和兰芝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赶紧抓紧时间吃饭。 哪知,刚吃了几口,又有事发生,楼梯处竟然有一个世家子轱辘轱辘滚了下来。 突生变故,吓得好些人连饭都顾不得吃了,以为有刺客出没,丢了筷子就往外跑。 凭着医者本能,白冉快速走过去,蹲下身查看情况。 倒在地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抖个不停,汗水一股一股往外流,牙齿敲击得咯咯作响。 墨瑾深和世家子们快速下了楼梯,眼里都有惊恐之色,以为他是中毒了。 “谁带了糖果?” 白冉粗着嗓子吼了一句,凭着她多年行医经验,这男人多半是低血糖了。 及时补充糖分就能恢复过来。 但这里的人却不懂得什么是低血糖,请大夫把脉熬药,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这种情况,很明显是中毒症状,拿糖果来有个屁用。”江玉海倨傲地瞥了白冉一眼,“不懂装懂。” “快去把大夫请来。”墨瑾深觉得还是好哥们说得有道理,忙向店小二吩咐。 其余人也认同江玉海的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就算身上带了糖果,也没打算拿出来。 这种时代,糖果可是奢侈品。 但突然,却有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男子的脸好像艺术家精心雕琢过的一般,身材颀长挺拔,行动优雅闲逸。 一颗糖果正在指尖打转,好似拥有了自主的生命一般。 绝世风华这样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魅力,与墨瑾深相比,也能略胜一筹。 不可一世的世家子们都被他的气质给震慑住了,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一直走到白冉的跟前,白衣男子才停下了脚步。 将手里的糖果递到了她的面前,“在下正好带了糖果。” “谢了!” 白冉向他礼貌一笑,接过糖果,再以最快的速度剥开糖纸。 就在她打算塞进已经处于晕厥状态的男人嘴里时,却又有人跳出来阻止。 说话的又是讨人厌的江玉海,“住手,唐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责吗?” 这话还真把白冉给难为到了,要是唐公子还有其他隐性疾病,难道还要算到她的头上不成? 不管是科技世界,还是这里,闲事都不好管,一不小心就成了被碰瓷的对象。 低头瞧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最多不过二十出头。 医者父母心,她真做不到见死不救。 正自踌躇之际,白衣男子夺过了她手里的糖果。 “他若有事,我负责。” 再蹲下身捏住唐公子的下巴,使其嘴巴撅了起来,将糖果塞了进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一般。 墨瑾深本想阻止,却因为对方动作太快,没有来得及。 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带着好奇心,见证糖果救人法。 大概过了几分钟,还真出现了奇迹,唐公子渐渐有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看着上方的一圈人头,疑惑地问,“我,我这是怎么了?” “唐兄,可有哪里不适?”墨瑾深亲手将他扶起,“方才你好像中了毒。” 唐公子大为疑惑,“啊!中,中毒!可,可我并没有觉得哪里疼痛,只觉头有一点晕。” 世家子们面面相觑,糖果还真能救人!不会只是凑巧吧! 之后唐公子被扶到一旁的杌子上坐着。 不多时,大夫就来了。 把了脉之后说,“公子已无碍,你这是饿着了,赶紧吃饭去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饿晕的呀!难怪吃糖能缓解。 准备上楼时,墨瑾深回头瞄了白冉一眼,又瞄了那白衣公子一眼,礼貌地道: “方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二位若愿赏个脸,请上二楼,咱们交个朋友。” 白衣公子淡漠地摇了摇头,“不了!多谢!” 白冉也摇头,“不用,我已吃得差不多了。” 墨瑾深不再勉强,唤了一声,“灰狼,上来。” 灰狼依依不舍,却还是跟着墨瑾深去了。 白衣公子坐到了白冉的对面,酷帅地打开了折扇,一双桃花眸专注地盯着她。 “姑娘,相遇即是缘分,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白冉一愣,方才一大群公子哥儿都以为她是男人,这家伙怎么就一眼看出了她是女人的? “在下穆则,是一名江湖游医,方才瞧你好像懂些医术,就想与你结交,偶尔探讨一二。” 穆则向她抱拳,笑容极为灿烂,露出一排格外洁白的牙齿。 “你也是江湖游医?”白冉愕然。 她与人介绍自己时,好像也说自己是江湖游医来着。 世人印象之中的江湖游医,都是粗布麻衣半焉老头,眼前这位却好像不染尘世的清贵公子。 与游医完全不沾边。 想着自己女扮男装,也冒充江湖游医,心里就有所怀疑,目光落到了他的喉结处。 “我是男人!”穆则似是看出了白冉的小心思,拍了拍自己硬梆梆的胸脯,“姑娘,请看我的胸部。” 白冉:..... 第19章 公子的媚眼 白冉:..... 低头不自在地瞄了一眼自己的胸,为了看起来更像男人,她还特地用医用绷带束缚过。 但细看还是与男人的胸不太一样。 穆则笑得更加灿烂了,“还需要对比吗?你的和我的完全不一样。” 白冉郁闷,只好疏离地敷衍一句,“在下白展堂,幸会幸会。” 穆则眨了眨眼,“白展堂,好名字!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名吧!” 白冉不想再搭理他,对兰芝说,“吃饱了吗?走吧!” 如没猜错,这家伙一定是一个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见一个撩一个。 “嗯!吃饱了。”兰芝点头。 穆则并没有介意白冉的冷淡,也没有继续纠缠她们,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姑娘,咱们还会见面的。” 然后潇洒地上了楼梯。 白冉回头向他看去,两人的目光刚好碰了个正着。 好像带了静电,在空气中‘刺啦....’ ...... 雅间里的灰狼就好像失恋了似的,眼睛失神地望着窗外。 菜肴上桌之后,墨瑾深也拿了碗为灰狼夹了一些菜,放到它面前的地板上。 但它却一口都不吃。 淮王和世家子们吃了饭,离开酒楼,途经一楼大厅时,不自觉地向刚才白冉坐过的位置看了一眼。 灰狼也是怅然若失的模样,向那个位置看去,见人不见了,伤心地呜咽了两声,走过去闻了闻刚才白冉坐过的椅子。 回了淮王府,灰狼被墨瑾深拴了起来。 一向只黏他一个人的狗子,开始黏糊别人了,这可不是好事。 而且这世道,打狗吃肉的不在少数,灰狼又是一只闲不住的狗,还是拴起来更保险。 可灰狼最讨厌被主人拴住,急得一阵乱吠,见没人搭理它,就气得咬绳子,不出一炷香时间,绳子就被咬断了。 再顺着狗洞溜了出去。 ...... 主仆二人买了不少东西,租了一辆马车,换回了女装去了白家。 虽然原主好像已经被白家舍弃了,但白冉还是想回去确认一下。 哪知刚到门口,就看到灰狼正坐在门边等着她们。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以为墨瑾深来了,好在下了马车之后,并没见那狗男人的身影。 灰狼蹦跳着跑到白冉跟前,立起来用前腿抱住了她的腰,脑袋在她的脖子处蹭来蹭去。 白冉和兰芝,都被它的举动给惊到了。 好在白冉是一个爱狗之人,并没嫌弃它,摸摸它的狗头,“乖,一边玩去吧!” “呜呜!”灰狼好像听得懂人话,跳回到地上,尾巴摇得像一把扇子。 “大小姐,您回来了,你是得了信才回来的吗?” 突然,一道少年音传来,白冉回头去看,正是她熟悉的小厮,林小宝。 “得什么信?”白冉疑惑,原主嫁入淮王府三年,白家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信。 “老夫人病了,挺严重的,您不知情?”林小宝腼腆地摸了摸脑袋,“其他嫁出去的姑娘都已回来探望过了。” 白冉仔细一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爱唠叨,爱骂人的老太婆。 她于原主来说好像挺讨人厌,但白冉却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老人。 记忆中,她对原主还算不错,只是有些严厉,说话不太中听。 在原主贪玩不上进时,祖母就会疾言吝色的训斥她。 “别以为投了个好胎就万事无忧了,女子也得有本事,才受人尊重。 不想学琴棋书画,也得学点其他本事。 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会,嫁出去肯定会遭人嫌。” 可惜原主听不进去,反而觉得祖母好烦人,不与她亲近。 原主的荒诞行为被公之于众了之后,祖母就不再鞭策她了,看到她时,总是一言不发。 但原主嫁人时,祖母却给她添了丰厚的妆。 嫁人之后的原主,很难得想到祖母,白冉代替了原主之后,当然也没有想起这位老人。 白冉加快脚步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 “我还真没得到信,她得了什么病?” “大夫说,得的是肺痨,恐怕没多少日子了。”林小宝说话时语带哽咽。 他的祖母就是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平日里老夫人对他很不错。 肺痨,是古人的说法,科技世界名为肺结核。 这种病在古时候是不治之症,但对于白冉来说,却并不难治愈。 刚进入白府的大门,灰狼就开心得跳了起来。 因为它看到不远处有一条长得与它体型差不多的黑狗。 远处的黑狗本来正软趴趴地睡在草丛里,却灵敏地察觉到了同类的到来,立时就站了起来。 白冉也注意到了黑狗,它是原主的大哥养的,名叫小黑。 是狼与狗的结合体,与灰狼是一个品种。 然后,两条狗就好像久别重逢的老情人似的,飞奔着向对方跑去。 不多时就扭打在了一起。 白冉本来还在担心它们会打架,见它们只是蹦跳着玩儿,就放下心来。 灰狼有了同类,就把白冉撇到一边去,转眼就跟着小黑跑得没影儿了。 ...... 此番,老夫人的院子外非常热闹,大房二房三房的女眷,除了嫁出去的,全都在场。 原主的父亲是三兄弟之中的老三,却是白家最有出息的人。 其余两兄弟都没能考上功名,只在原主父亲的安排下得了闲差。 二伯娘的嗓门一向很大,白冉老远就听到了她的嚷嚷声。 “娘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咱们还是抓紧准备后事吧! 汤药服了就吐,今后别喂了,浪费钱不说,还遭罪。”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但对于病人来说,却是天大的打击。 老人家还没死,小辈就在她的屋子外面嚷嚷着办后事的事儿,真是大不孝。 说浪费钱这种话,更是诛心。 原主的继母林氏拉了她一把,“二嫂,娘这会儿还醒着呢!你的嗓门能不能小点?” 白冉虽明知这些人不待见她,却还是不得不走过去与她们打招呼,“你们好!” “你,你是冉儿!”大伯娘惊讶万分,“你瘦了!” 二伯娘也很惊讶,却语带嘲讽。 “哟!这是谁呀?果真嫁人之后就不一样了,怎的越长越出挑了?是得了淮王多少宠爱才变成这模样的?” 都城之中谁人不知原主嫁入淮王府之后一直坐冷板凳?她这样说,就是想给白冉找不痛快。 白冉不想与她计较,只淡淡地一笑而过。 继母林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冉的脸看了好久,才冷淡地问出一句,“你祖母还没死呢!回来做什?” 白冉不咸不淡地回一句,“祖母若死了,我就见不着她最后一面了,当然得在她没死之前回来。 说不定我回来了,她就不用死了。” 第20章 濒死的祖母 说着,推开了梧桐苑的大门。 白家女眷们赶紧捂住了口鼻,因为大夫说过,老夫人的病是传染病。 林氏面露怒色,一把抓住了白冉的胳膊,“你想做什么?万一你也得了病,白家哪担待得起?” 毕竟白冉的身份是王妃,是天家儿媳,再不得宠,若在这里出了事,白家也会担责任。 阻止白冉进去,并不是关心她,而是不想被连累而已。 白冉挣脱开林氏的拉扯,从袖口里拿出一个N95口罩戴上,其实是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 再不由分说抬脚走了进去。 林氏拉不住她,只好作罢,立时将院门重新关了起来。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祖母的院子却满目凋零。 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花草枯萎了大片。 从前这里进进出出的佣人络绎不绝,但今日,却一个人也没有。 好在走进前厅时,总算看到了一个人,比祖母的年纪小不了多少的秦嬷嬷。 见白冉进来,忙将她往外推,“哎呀!你快出去,等会儿老奴会与老夫人说,你来看望过她了。” “我戴了这个,不会传染,你放心。”白冉指着口罩解释。 秦嬷嬷将信将疑,沉吟许久,终是不忍心老夫人见不着大孙女的最后一面。 “那就只看一眼就离开,老爷有过交代,都别往老夫人身边凑。” “好!” 寻着原主记忆,白冉来到祖母的卧房门口,还没有进屋,就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浓郁的腐败味儿扑面而来。 床榻上的老人已形如枯槁,却还清醒着,嘴张得很大,呼吸非常困难。 好似一条缺了水的鱼,急切地渴望一丁点水珠。 白冉本能地鼻子一酸,快步走了进去,坐到床前的杌子上,喊了一声。 “祖母,孙女来看您来了。” 老夫人虽然难受得紧,脑子却特别清醒,看了白冉一眼,喘了几口气。 明明眼里有一丝喜色,却还是狠心道,“你,你,进来干什么?大夫说我得了肺痨,会传染。 快,快出去,今后都别来见我了。 好,好过日子,祖母恐怕时日不多了。” 说出此话,几乎用了全力。 受原主情绪的影响,白冉的眼泪夺眶而出,抓住了她那如枯树枝一般的手。 “祖母,你想活吗?我可以治好您的病。 我学了医术,已小有所成。 只要你相信我,让我留在您的身边照顾您,您就一定能恢复。” “你,你,学了医术!”老夫人有一瞬间的惊讶,转而却是不信。 从前这孩子整日好吃懒做,从不学本事傍身,她早就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怎么可能学了医术?莫不是说此话宽慰她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你早些回淮王府去吧! 你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必守在我这个老婆子身边。” 白冉心知祖母没有王嬷嬷那么好说服,用了几百字,把自己得了神仙传授医术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反正太医们都说无药可治了,您何不放手让我试一试?” 老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似是信了,却又很担心,“可,可你难道不怕被传染?” “不怕,我有预防的方法,相信我,祖母。” 白冉的目光是那么坚毅,那么自信,全然不似曾经那个不学无术的孙女。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泛起了泪光,这个不省心的孩子真的不一样了,竟让她生出了信任与安全感,终是点了头。 “祖母也想见证一下你的医术到底学得如何,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她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用自己的身体给孙女练手,好像还不错。 万一就被她给治好了呢? “好!祖母,我的治疗方法与这里的所有大夫都不一样,希望您别抵触。” 说着,白冉拿出一支一次性针管,打算先抽血化验。 “这是?这东西还真是稀奇,是哪里得来的?”老夫人问。 白冉笑答,“神仙师父给我的呀!他不但传授了我医术,还给了我治疗设备和各种药材。 全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 老人浑浊的眼睛明亮了几分,“此事,淮王知晓吗?” “他不知道。”白冉寡淡地回答,不太想提那渣男,“祖母,我要开始为您治疗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扒拉开被褥,抓住老人的手臂,将袖子往上推。 “我得为您抽点血出来,确认是不是肺痨。” 祖母点了点头,“好!你祖母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如还是要死,我也一点没有怨言。” 抽了血之后,白冉将其丢进了实验室,试着用意念进行化验,大概十来分钟就有了结果。 果真是肺结核,证明给祖母看病的太医并不是庸医。 接着,白冉拿出了专门治疗肺结核的抗生素,进行静脉注射。 她相信没有使用过抗生素的人,第一次用效果是非常好的。 连续用药七天,就能达到临床治愈,再服药巩固三个月,就能彻底治愈。 药物注射之后,白冉走到门口,向外面候着的秦嬷嬷吩咐,“去熬点山药粥来。” “老夫人已经五六日没进过食了,她,她真的能吃?”秦嬷嬷大为疑惑。 “方才她说想吃。”白冉回答。 “好!老奴这就去!”秦嬷嬷的脸上有了丝喜色,快速向小厨房跑去。 半个时辰后,秦嬷嬷端了一小碗粥来。 白冉接过坐在床边,打算亲手喂老夫人。 药物渐渐起了效果,闻到粥的香味儿时,老夫人终于感觉有点饿了。 顺从地喝了小半碗。 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晚,白冉又为她注射了一针。 老夫人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呼吸声明显比最初好多了。 又喝了整小碗山药粥,睡了过去。 白冉坐在床边,随手拿起一本医学书籍翻阅。 祖母曾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写得一手好字,诗词歌赋样样不差。 卧房里随处可见各种书籍。 估计她生了病之后,自己也在研究病情,所以关于医学的书籍不少。 正看得入迷时,原主父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语气带着怒意,吓得白冉一个激灵,本能地畏惧。 “冉儿,出来。” 老夫人睡眠很浅,醒了过来,“你父亲唤你呢!去吧!” “好,我去去就来。”白冉起身走出门去,就见白国勋正威严地站在走廊边。 他的身量很高,背脊有一点驼,下巴流了胡子,脸生得很周正,显得很儒雅,一身官袍显得特别威仪。 第21章 父女长谈 听到白冉的脚步声,他转了个身正视着她,冷硬地说出几个字,“滚回淮王府去。” 白冉的心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再次受到原主情绪的影响。 父亲果真已经舍弃她了。 原主嫁入淮王府三年有余,甚少回来,算起来已一年多没回来过了。 可这位父亲却毫不顾念父女亲情,赶她走。 白冉站着没动,也不想回答。 白国勋的眉拧得更深,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语气却缓和了下来,“你祖母得的病非同小可,别过了病气给你,回淮王府去吧! 若有消息,为父会派人通知你。” 有消息,当然是指,祖母离世的消息。 得知老母亲得了肺痨,白国勋其实是非常难受的。 但为了家人的安危,他第一个下令,子女们轻易别去老母亲的屋子。 年轻的哥儿姐儿的,就连老人家的院子都不许去,生怕他们过了病气,有个好歹。 嫁出去的女儿或者孙女,都只在祖母的卧房门口晃一眼,就算是尽孝了。 这种情况下,不能怪他不孝顺,他必须得为全家老小的性命负责。 沉默半晌,白冉才道,“我打算为祖母侍疾!” “胡闹!赶紧滚回淮王府去。”白国勋怒极,胡子都翘了起来,“你早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毋须你来侍疾。” “我可以救祖母!”白冉快速回答。 白国勋震惊了一瞬,转而脸色更加难看,“你能救她,如何救? 连为皇上治病的御医,为父都请来过,都说无力回天,你却能救!” 他觉得白冉就是在说笑话。 “我真能治!” 白冉只好又把对祖母说过的谎话又说了一遍。 “不信您亲自去瞧,祖母已经好多了,方才还吃了一碗粥呢!这会儿很安稳。” 白国勋惊疑不定,就好像看怪物似的打量她。 见他不信,白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N95口罩。 “您去瞧一瞧吧!祖母真的好多了,女儿真的没有说谎。 若担心被传染,可以戴上这个。” 白国勋迟疑着接了过来,感觉这玩意儿好奇怪,他竟从未见过。 心里却信了几分。 白冉继续道,“父亲,相信我,我真的得到了老神仙的真传,这东西是他给我的。 还有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等会儿我再给你看。 这东西名叫口罩,可以预防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病毒,赶紧戴上。” 说着,又拿了一个出来,戴在自己的脸上。 白国勋的信任度继续增加,跟着戴上口罩。 没再说什么,快步向祖母的卧房走去,白冉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进入卧房时,祖母又进入了梦乡,呼吸虽然还有些重,却是这些天来最好的状态。 白国勋坐到椅上,看着老母亲,眼里噙满了泪水,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出门去。 白冉跟着他走到门外,父女二人站在廊边许久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好半晌,白国勋才道, “若你能治好你祖母的病,你就是白家的大功臣,为父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支持你,和你的夫君。” 父亲的声音在廊上有回音,听得格外清晰。 白冉没有半点欣喜,“不,父亲您还是保持中立比较好。” 白国勋侧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严厉了几分,“怎么?你在生为父的气,觉得父亲绝情?” 白冉摇了摇头,“没有,父亲您是对的,您得为白家一大家子的生命安全负责,不能绑在淮王那棵歪脖子树上。” 白国勋就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似的,在他的印象里,大女儿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整天只想男人的无知女人。 没想到她还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实,为父一直在等!”白国勋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不少,“等淮王对你的态度有所好转。” 但转而目光却变得阴冷了几分,“可为父等到的却是变本加厉,他把一个小妾宠上天去,让我白国勋的女儿住狗窝一样的屋子。 既苛待我白国勋的女儿,又想我支持他,做他的靠山,吃相也太难看了。” “父亲,原来您都知道。” 白冉的心猛地一震,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以为冷酷无情的父亲。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舍弃了原主啊! 他只是不想赌上整个白家,为一个不爱女儿的男人做嫁衣而已。 回想原主的盲目,白冉惭愧地低下头去,“对不起,父亲! 从前,是女儿不懂事,女儿已经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淮王他极为讨厌我,同时也在埋怨您不支持他,心里带着恨意。 所以,就算您改变态度支持他,他也不可能会感激您。 若将来在您的支持下,他坐上了那个位置,恐怕也有可能是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分析得极为有道理。” 白国勋眼里的欣赏更浓了些,同时还有遗憾之色,“你变了不少,若不是嫁给了淮王,说不定能嫁安王,或者秦王。” 安王和秦王都是皇后的儿子,就算太子登基,也不会拿一母同胞的兄弟开刀,算是最保险的。 但,转而他却又问,“三年来,你可有做出过努力,讨淮王欢心?” 说出此话时,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父亲与女儿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有些话是难以启齿的。 可她的亲娘早就过世了,也不能指望林氏教她,就只好放下老脸问一句。 白冉无语,这明明是暖心的话,却让她不太舒服。 什么叫努力讨他欢心,女人就只能讨男人欢心,才能活下去吗? 见女儿好像还没有开窍的模样,白国勋不由叹气,“你毕竟已出嫁三年有余,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一个儿子傍身了。 淮王讨厌你也罢,宠小妾也罢,你有了嫡子,只要为父还在这个位置坐着,他就不敢拿你如何。 等将来,若太子登基,为父定然会为你们周旋,不至于丢掉性命。 按理说,此话应该由你母亲说的,但,你的娘去得早,你与你继母的关系也不和睦。 为父才不得不提醒几句,别嫌烦。” 虽然他的提点很暖心,但白冉却并不想苟同,只敷衍地应付着,“嗯!” 她其实很想对父亲提一提和离的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这位父亲是一个极重面子的人,不可能允许家里有一个下堂妇女儿存在。 还得自己立起来,在这里站住脚跟,别人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时,再想和离的事。 ...... 夜晚,仆人来请白冉去主院吃饭,她向祖母交代了几句就出发了。 在这里,白冉见到了原主的大哥和三个同父异母的姊妹。 大哥白庭宣,与原主一母同胞,二十有二,长得很帅气,却是一个纨绔子,如今还没有娶妻。 三年前,他与一个青楼女子牵扯不清,搞得名声很臭,那之后他的亲事就成了老大难。 弟弟白庭伟,才十二岁,继母所出,是一个模样俊秀,神态却很老成的少年。 第22章 捧杀教育! 与白冉相见时,他只是礼貌而疏离地施了一礼,就坐到一边去了,几乎是零交流。 一个妹妹名叫白映雪,十四岁,模样生得很美,但比之减了肥的白冉,还是差了些。 一个妹妹名叫白霜雨,十岁,生得冰雪可爱,还带有婴儿肥。 两个妹妹都盯着白冉的脸, 似是要盯出一个洞来,或许都在惊讶她的变化。 见人都到齐了,白国勋交代,“最近冉儿就住在白家,你们姊妹间好好相处。” 此话一出,白冉很明显地感觉到继母的脸色变了变。 两个妹妹则嘟起了嘴,没有一丁点喜色。 白庭伟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唯有大哥很开心的样子,用调侃的语气道,“自从冉儿嫁了人之后,就没回白家住过了,还以为你有了淮王就把我们给忘了呢! 冉儿,哥瞧着你瘦了不少,明儿哥带你去酒楼吃点好的。” 白冉的心又被暖到了,这才是亲兄妹该有的样子。 正准备回答时,却听白国勋一声训斥,“混账东西,你除了吃喝嫖赌还会些什么? 此等废物,别把你弟妹们也带坏了。” 林氏赶紧起身反驳,“老爷!别这样说庭宣嘛!他只是不爱读书而已,哪里就算废物了? 大厉国人那么多,并不是人人都是读书的料,你不能总是逼着他。” 白国勋更加来气,怒喝一声,“我白国勋的儿子不会读书就是废物。 你看看你弟弟,才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你二十二岁,读了那么多年书,只勉强能认得几个字而已。” 白庭宣低眉顺眼地坐着,脸色很平静,这样的训斥,天天都在发生,他的脸已经比城墙还厚实了。 白冉不动声色,观察着屋里的人。 父亲对大哥其实是恨铁不成钢,一直在忧心着他的未来,但对于教育子女,好像并不得法。 继母一直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深得老夫人的喜欢,和白家上下的尊重。 对于继子和继女,也一直精心照顾着。 可白冉却看清了这位继母的‘良苦用心’。 小时候的原主被各种娇惯,什么本事都没有学,继母还一个劲地夸她。 而她自己的女儿,她却管得很严格,五六岁就开始学习琴棋书画。 小时候的大哥,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而她自己的儿子,却被她严苛地要求。 长此以往,大哥和原主,都被继母养废了。 原主一直把继母当亲娘一样,一直到原主名声尽毁,被千夫所指,丢尽了白家的颜面,在继母面前求安慰时,她才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说了好些刻薄至极的话,甚至蛊惑原主一死了之。 好在那时候原主没有自杀的勇气,加之肖容妃亲自来白家安慰她,她才继续勉强地苟活着。 开始捧杀,养废了之后就恶毒地贬低,这就是她对继子和继女的教养方式。 目前白庭宣还不算绝对废物,所以继母依然在采取捧杀的方式。 “长姐,听闻你要为祖母侍疾,今儿在祖母的屋子里呆了一个下午,你会不会已被传染了?”二妹白映雪突然问。 眼里的嫌弃之色,一点都没有掩饰。 白霜雨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长姐,你,你还是回去吧! 白家早就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白冉虽然并不是原主,心口还是传来了一阵闷痛。 女人只要嫁了人,娘家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家了。 如果嫁的男人对她不好,夫家也不是她的家,就等于没有家了。 白国勋了了两个女儿一眼。 “你祖母能不能好,得还仰仗你长姐。” 此话又让屋子里的人一惊一乍的, 祖母基本已经被大夫判了死刑,白冉难道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不成? 林氏斟酌了半晌才用商量的语气道,“老爷,冉儿她毕竟是王妃,没道理让她辛苦侍疾,您的这一决定恐怕有欠妥当。 要是淮王怪罪下来,恐怕白家担待不起。” 白国勋搪塞一句,“母亲希望冉儿留下,正好冉儿也想尽孝。” 他毕竟是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明白有些秘密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女儿得了老神仙传授医术一事不能再让其他人听到了。 不然,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饭菜上桌之后,一家人围成一桌。 林氏突然说,“要不,还是用公筷吧!” 此话,再次让本来就冷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林氏怪不好意思地解释,“今儿,冉儿不是一直在老夫人屋里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伟儿,雪儿,雨儿都还是孩子,抵抗力弱。” 白国勋脸色难看,怒喝一声,“林氏!冉儿难得回来。” 林氏吓得一抖,委屈极了,“老爷,我,我,我并没有不欢迎冉儿的意思,她能回来,我是非常高兴的。 只是,您也知道母亲那病有多可怕,冉儿不害怕,并不代表她的弟弟妹妹们也不害怕。” 这饭,是没办法吃下去了。 白冉站起身来,“我回祖母院子里吃饭,你们慢用。” 她其实并不反对用公筷,只是感觉到了明晃晃的排斥与嫌弃,很不舒服。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林氏张了几次嘴,非常为难的样子,却并没有开口挽留。 白庭宣也跟着起身,“冉儿,我送你过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谢谢大哥!”白冉没有反对,勾唇笑了笑。 然后,兄妹俩一同没入了夜色之中。 ....... 月影婆娑,薄雾泯泯。 白冉呼吸着庭院里的新鲜空气,眺望着月下的园林景观。 这里有太多原主小时候的回忆,此刻却并没有回家的感觉。 从她刚回白家到现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她已经听了好几次了。 如果她是原主,一定会非常难过吧! “冉儿,这几年你过得好吗?”白庭宣问。 白冉回神看着他,很不好回答,说不好,也只能为他徒增烦恼而已。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白庭宣就明白她过得并不好。 “其实你出嫁之后,我有好几次去淮王府探望你。 可门口的侍卫不许进,只好作罢。 我还托人捎带了些东西,不知你收到了没有?” 白冉一怔,“我,我完全不知道你有去探望过我,也没有收到你捎带的东西。” 原主以为她被白家所有人舍弃了,原来并不是这样。 至少她的大哥还一直记挂着她,可惜她直到死都不知道,娘家还有人记挂着她。 白庭宣气得对着空气打了一拳,“莫非我给你买的东西,全便宜了府里的小妾。” 第23章 继母的阴谋! 白冉抿着唇没有说话,以墨瑾深的尿性,大哥送来的东西,肯定便宜的江玉婉。 “还真是这样!”白庭宣气闷地踹了一脚路边的草,“你,你当年为何非要死心眼地嫁给淮王? 他也就样子好看点而已。” 为何!白冉也在想,原主为何只喜欢那狗男人。 原主并不是只要见到俊俏的男子就会喜欢,都城的世家子,或者皇上的儿子们,长得俊俏的男人并不少,唯独疯了似的喜欢墨瑾深,总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陡然间,原主十四岁时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那一年她随继母去庙里上香,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继母说去农户家借雨具,让原主在路上等着。 离开时,一个仆从也没有留。 原主傻傻地等在原地,淋成了落汤鸡,紧接着就出现了两个提着砍柴刀的男人,对她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还将她往林子里拖。 但就在她绝望万分时,却有一个黑衣男子出现,杀了两个劫匪。 男子的脸蒙着一块面巾,眉眼却像极了墨瑾深。 救了原主之后,男子并没有离开,也没有与原主说话,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直到继母和仆从们借了雨具出现为止。 莫不是原主把救了她的男人看作是墨瑾深了,所以才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再回想那件事之中,继母的行为,白冉一阵背脊发凉。 两个劫匪莫不是继母安排的,目的就是毁掉原主的清白,甚至让她死。 若真是如此,林氏也太歹毒了。 见白冉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白庭宣扯了扯她的袖子,“不想说就别说,不用为难。” “哦!”白冉回过神来,转移了话题,“大哥,你若有了妻子,会纳妾吗?” 白庭宣愣了愣,迟疑片刻,点头,“世家大族之子,哪有不纳妾的?你的大哥也只是一个俗人。 但,我若娶了妻,定会给她体面与尊重,绝对不会让小妾们欺负到她的头上去。” “希望大哥能说到做到。” 白冉并没有打算给大哥灌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思想,毕竟这里是封建社会。 “大哥你年纪不小了,应该娶妻生子了。” 白庭宣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哎!你大哥太无能了,世家大族的女子都瞧不上我。” “其实,小门户并不是没有好女子,世家大族的女子并不见得有多好。 娶妻娶贤,还得看她的品性,别太在意家世。”白冉劝道。 白庭宣眼里流露惊讶之色,“妹妹长大了,会说大道理了。你大哥最近确实留意到了一位门第不高的女子,等有眉目了就请人提亲。” “哦!”白冉笑问,“哪家女子?” “中州知县之女,名叫苏丽云,长得虽然不是绝色,却也是知书达理的好女子。” “你觉得不错,就加把劲。” “嗯!你哥正在加劲呢!” 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白冉慎重其事道: “大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其实没必要死磕读书,可以学点别的。”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位大哥并不是真的不是读书的料。 只是时间荒废得太多了。 要赶上同龄的世家子们,是有一定难度的,还不如另辟蹊径。 白庭宣眸光一闪,停住了脚步,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了似的,走近些,与白冉咬起了耳朵。 “你大哥在做生意,南街药材一条街,‘百药堂’就是你哥开的。 此事瞒着父亲在进行,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才是老板。” 白冉惊讶地看着他,对他的印象全然改观。 “花无百日红,家无百年兴,父亲虽位及人臣,却也树大招风。 当今圣上对父亲很器重,却并不代表他的儿子也信任他。 不管是哪个皇子继位,白家都有可能会成为新皇的靶子。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能成为担事的人。” 白庭宣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慎重,玩世不恭的形象荡然无存,有的是未雨绸缪的气魄。 “可别被这些话给吓着了,哥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你哥在西越国和南宁国都有生意,如见势头不对,可以带着一家老小逃亡过去。 你若不想与淮王过了,也可以随哥一同逃亡。” “好!”白冉笑答。 白庭宣咧嘴一笑,“我的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晓,希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 “大哥放心。”白冉向他保证,沉吟片刻却又道,“你连父亲都想瞒着吗? 他其实对你,只是恨铁不成钢,如他知道了你早就已未雨绸缪,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 白庭宣摇了摇头,眼里的光暗淡了不少,“不,暂时别告诉他。 冉儿,我们的父亲,不单只是我们俩的父亲,他还有其他孩子。 继母与他已是十多年夫妻,我们的亲娘,他恐怕早忘得差不多了。 我们对于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白冉了然,明白大哥对于总是苛责他的父亲,是有怨言的。 ...... 回到梧桐院,白庭宣吩咐佣人做了几道菜,兄妹俩坐着一块儿吃。 吃过饭之后,白冉给了大哥一个口罩,“你的妹妹也是有秘密的,我希望大哥也为我保守秘密。 祖母的病,我能治好。” “妹妹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学了一门医术。”白庭宣没有问她的医术从何而来,只欣慰地点着头,“妹妹也不再是废物了。” “是啊!继母的捧杀好像没有起作用呢!”白冉笑道。 “原来,你也看出了继母的诡计,妹妹真的长大了,你大哥我也才是三年前看出来的。” “三年前,你与青楼女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名声毁了。”白冉的脸色显出几分慎重来。 三年前,原主的名声也毁了。 白庭宣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是啊!其中有继母的手笔,但为了白家的稳定,我并没打算揭穿她。” 白冉开始认真回想,原主写情书一事,某些片段赫然出现。 继母说,“冉儿,你的年纪不小了,已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有喜欢的男子?母亲帮你斟酌斟酌。” 原主很害羞,却还是说了实话,“母亲,我,我确实有喜欢的男子,但他并不知晓我喜欢他。” 继母温柔地摸她的头,“哦!他是谁?只要身份合适,母亲定会为你操持。” 原主更加羞涩了,低头说,“他是这世间最俊的男子,七皇子,墨瑾深。” “他!”继母凝眉想了许久,很为难地道,“按理说,以你的身份嫁给七皇子未尝不可,可好像他的眼光很高。 且,想嫁给七皇子的世家小姐,恐怕不止你一个,你有信心吗?” 第24章 你的脸,谁打的? 原主傻眼了,眼泪夺眶而出,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过誓了,这一辈子,非墨瑾深不嫁了。 “冉儿,别哭啊!为娘为你想想办法。” 继母来回踱着步,“你的心意,他并不知晓,有没有法子让他知晓你的心意? 他若对你有意,定会对你有所回馈。 若无意,你也称早死心,今后都别再念着他。” 原主听得心服口服,“是,母亲,女儿也是这样想的,就是没有机会。 女儿想,想给七皇子写一封信,告诉他,您觉得如何?” 继母想了想,并没有反对,“写信是可行的,但信件万万不可落到别人的手里。” 后来,原主就写了信,还稳妥地交到了淮王的手里。 若淮王是一个磊落的男人,就算不喜欢原主,也不至于将此事公之于众。 但偏偏,他就是一个阴险小人。 此事被公开之后,原主被祖母和父亲责怪时,原主哭着说母亲同意她写告白信,她才写的。 继母当即翻脸,说原主就是一只白眼狼,竟然污蔑她,简直是猪狗不如。 那之后原主又多了一个坏名声,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 吃过晚膳,秦嬷嬷走了进来,“大小姐,大少爷,老夫人醒了。” “哦!”白冉快速起身,“大哥,你也可以去看看她,戴上口罩就会没事。” “好!”白延庭拿着口罩看了一眼,就无师自通地戴在了脸上。 白冉也为自己戴了一个。 老夫人得的是菌阴性肺结核,传染性是比较弱的。 但她最近几天都要与她近距离接触,戴上更保险一些。 兄妹俩一块儿进了老夫人的卧房。 这会儿,她的精神头更好了,见孙子也进来了,惊喜得流下泪来。 自从她被大夫确诊是得了肺痨之后,孙子孙女们就再也没有来看望过她了。 明明不想自己的病影响到后辈们,内心深处却还是很失落。 “祖母,您看起来很不错。”白庭宣坐到床前的椅子上,眼里满是欣喜。 老夫人充满褶皱的脸,笑成了菊花。 “都是托了冉儿的福,本以为快死了,却又被冉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祖孙仨轻松愉快地聊了一会儿,白冉算了算时间,又得打针了。 肌肉注射打的是臀部,她不想老人家难为情,就将大哥推了出去。 “治疗的时候,男性不宜在场。” 其实白庭宣很想看看妹妹是如何治疗的。不用喝汤药,如何让祖母恢复得如此之快? 但好奇归好奇,他却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刚刚收了针,拉好衣服,白国勋就戴着口罩走了进来。 老夫人更加激动了,方才她睡着了,并不知道儿子已进来过。 “勋儿,你咋来了?” “娘,你可有觉得好些了?”白国勋也很激动,老泪流了一大把,扑到了老母亲的床前。 “娘,儿子对不住您!” “别说对不住这种话了,娘心里明白的。”老夫人也跟着哭,“我也以为我要死了。 总想着,要是我这病把你们也传染了,我就成罪人了。 所以,从来没有怪你们没有来床前尽孝。” 说着,抬眸看着白冉,“万万没有想到,我都已经大把年纪了,还能享冉儿的福,她还能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冉儿真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不但自己有福气,还把福气带给了我们。” 祖孙三代又聊了一会儿,白冉算了算时间,“祖母需要休息了,赶明儿再来看望祖母吧!” 说着,拿出一瓶健脑安神的药,倒出一片来,给老夫人服下。 “祖母,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的精神状态应该会更好。” “嗯!我都听冉儿的。”老夫人乖乖闭上了眼睛。 ..... 出了祖母卧房之后,大哥就离开了。 白冉将父亲送到了梧桐院大门口,微微福了一礼,“父亲您慢走!” 白国勋回过头来看他,眼里有浓浓的歉意,“方才,你母亲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放心,女儿没介意。”白冉微微一笑。 “那就好!”白国勋欣慰地点了点头,“别为伺候你祖母,把你给累出病来了,晚上还是得睡一觉才成。” 说完,转了个身,就准备走了,却被白冉喊住,“父亲!” 她突然想起,见八皇叔也许可以通过原主父亲这一途径。 “父亲,您见过八皇叔了吗?” 白国勋一愣,回头问,“见过了,怎么了?” “他的身体还好吧!”白冉急问。 “为父并不知晓,他一直戴着面具,你难道听说了什么?” “父亲,您能安排女儿与八皇叔见一面吗? 女儿怀疑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白天我看到他了,他的身子一直在抖,好像生了大病。” 其实,她看到的八皇叔并没有抖,却不能直接说八皇叔中毒了,毕竟两人从来没有过接触,哪能未卜先知。 白国勋的目光变得严厉了几分,“你是女子,还是八皇叔的侄媳妇,哪有单独见面的道理? 还没有汲取教训不成? 他若生了病,有太医,毋须你动手。” “是,女儿受教了。” 白冉一滞,不再勉强,只能祈祷宫里的太医能解八皇叔身上的毒。 ...... 淮王府,婉柔居。 看着江玉婉脸上的巴掌印,墨瑾深愤怒得好像要杀人,“说,谁干的?白氏打你了?” 在淮王府,除了最近一身反骨的白冉,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江玉婉鼻子一酸,忍着泪意,“王爷,已经不疼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却迟迟不说到底是谁打了她。 “她还真是长本事了,竟敢动手打你!本王非要撕烂她的脸不可。”墨瑾深转身走出门去。 “王,王爷,别,她毕竟是白丞相之女,别!” 江玉婉追了出去,却还是不说到底是谁打的,面上很焦急,心里却期待看到白冉的脸被王爷撕烂的模样。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梅香苑。 墨瑾深抬起脚,哐啷一声,踹倒了本就不结实的院门,吼声大得好像能把整个梅香苑震碎。 “白氏,滚出来受死!” 今晚白冉根本就没有回淮王府,只派了一个人回来与王嬷嬷打了一声招呼,说明了情况。 王嬷嬷吓了一跳,却以极快的速度镇定了下来,毕竟她曾是丞相府的一等仆人,心理素质是不错的。 忙从里屋出来,跪了下去,“王爷,娘娘的祖母病了,她一得了消息就赶过去了,实在对不住,没能知会您一声。” 第25章 这一巴掌白打了! “她竟敢私自回娘家?”墨瑾深更加愤怒,觉得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挑衅。 王府里的任何人都是没有自由的,去哪里,干些什么事,都必须得到他的允许。 私自出府,罪名可大可小。 “她是想知会您的,可您不是一直没在王府吗?她只好自己回去了。” 说着,王嬷嬷抹起泪来,“老夫人最疼娘娘了,她一听说老夫人得了肺痨,恐怕不久于人世,就急得不得了。 王爷,求您理解理解她吧!” “她何时去的白家?”墨瑾深周身的气势渐渐收了起来,似是理解了白冉的急切。 “她...”王嬷嬷思忖片刻,“午时去的。” 其实白冉离开淮王府,比淮王离开得更早些。 王爷离开淮王府,是巳时,说白冉午时离开,应该不会出错。 墨瑾深并没有感觉到王嬷嬷在说谎,心中疑惑婉儿脸上的巴掌印,看起来好像是不久之前留下的,至少未时之后。 若王嬷嬷没有说谎,婉儿与白氏应该没有接触的时间才对。 正疑惑时,江玉婉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王爷,王爷您搞错了,婉儿脸上的巴掌印不是姐姐打的。” 方才她是打算等王爷打了白冉之后才说出实情的,可惜白冉不在,没能看到王爷撕烂那女人的脸。 见王爷一直在问王嬷嬷问题,定然会意识到她的脸不是白冉打的,所以赶紧说出实情。 墨瑾深有一瞬间的难堪,却并没有责备江玉婉,略不自在地道,“院门,本王会安排修整。” 王嬷嬷虽然平日里不多言语,心却跟明镜似的,当即就明白了江侧妃的小九九。 再回想自家大小姐差一点被烧死时的场景,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管她是不是王爷的宠妾了,更没有去想一时口快之后的后果。 毫不客气的怒斥道,“江侧妃,您跑了这一路,都没能说出实情,是打算等王爷对咱们娘娘动了手之后,才说王爷打错了人吗? 或者,你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一巴掌,想赖到咱们娘娘头上。 却不知她今儿不在,你这一巴掌白打了。” “你,你说什么?我自个儿打自个儿?” 江玉婉嫁入淮王府之后,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奴才怒怼,气得拔高了音量,竟忘记要在王爷的面前保持温柔善良的人设了。 “你这狗奴才,竟敢恶意揣测本侧妃,找死。” 墨瑾深有一瞬间的讶异,盯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就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一般。 江玉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柔弱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王,王爷,连一个奴才也敢欺负婉儿,您可得为婉儿做主啊!” 王嬷嬷吓得腿软,却并没有跪下求饶,反而硬气地站直了身子。 “难道老奴有说错吗?若今儿娘娘没有出去,您恐怕跟本就不会说出实情,定会看着王爷收拾娘娘一顿。 老奴活了大半辈子,在深宅大院里呆了几十年,见过的事不在少数。 你这点伎俩,老奴还是能识得的。” 她认为一顿打是少不了的了,与其跪地哀求,还不如说个痛快。 江玉婉气得快疯了,却因为要保持淑女形象而不敢爆发,只在墨瑾深的怀里一个劲地哭。 “王爷,王爷,她冤枉婉儿,她,她欺负婉儿....” 若是从前,如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怒斥他的心尖尖,墨瑾深早就发飙了。 定然会吩咐下人把她拖下去,打个半死,甚至直接杖毙。 但此时的他,却并没有要杖责这个刁奴的心思,反而好奇地问,“王嬷嬷,你的眼睛能看得见事物了?” 呃!王嬷嬷和江玉婉同时愕然。 王嬷嬷忙躬身道,“是,可以看得见了,托了娘娘的福,她找了一些药材给老奴治好了。” 心里很是忐忑,担心王爷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在他并没有多问。 推开了江玉婉,转身独自快步离开。 江玉婉恨恨地刮了王嬷嬷一眼,才小跑着向墨瑾深追去。 “王爷,等等婉儿,王爷,方才您转身就走,我才没来得及解释,您不会怪婉儿吧! 婉儿的脸是被,被太子妃和秦王妃打的。” 说出此话时,已泣不成声。 墨瑾深顿住身形,方才他也以为是婉儿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再误导他对白冉动手。 心里有点生气,但气的却不是婉儿想诬陷白冉。 而是气她不爱惜自己,好好一张脸,打出如此明显的手指印。 他心疼。 “太子妃,秦王妃,凭什么打你?” 转过身来的墨瑾深,眼里带着嗜血煞气,比方才打算修理白冉时可怕多了。 太子和秦王,是兄弟之中的老大和老二,两兄弟还是嫡出双生子。 都是皇上极为宠爱的儿子。 太子稳坐东宫,秦王则是一员猛将,管理十几万军队,兄弟俩相互配合,相互扶持,牢牢抓住话语权。 使得朝堂上的各方势力都向他们靠拢,其余皇子稍微有出头的迹象,必遭狠狠打压。 墨瑾深是皇子之中能力非常出众的,却是被打压得最惨的。 江玉婉被他的样子吓着了,不敢靠近,只敢在一米开外停下脚步。 “王爷,您可别为了婉儿与他们闹矛盾,婉儿已经不疼了。” “说,她们为何打你?”墨瑾深沉声问。 江玉婉只好把在西街成衣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却省掉了她被窦婆子的声音恐吓一事。 遇到的风光霁月的白公子,也省略了。 “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婉儿毕竟只是一个侧妃而已,她们却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王妃。 婉儿竟敢不理她们,确实是婉儿的不对。” 墨瑾深的目光渐渐趋于平和,主动张开了双臂。 “婉儿,给本王时间,本王定然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让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瞧不起你的人,都匍匐在你的脚下。” 他现在还不能与太子和秦王硬碰硬,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他就只能忍着而已。 江玉婉小脸一喜,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小脸紧贴他的胸膛,说话的声音深情而绵柔。 “王爷,只要您还是喜欢婉儿的,就算只做个小妾,婉儿也毫无怨言。” “傻丫头,本王一诺千金,怎可能让你永远做妾?” ....... 两人依偎着回到了婉柔居,江玉婉以为墨瑾深会歇在这里,忙吩咐仆人去准备热水。 目前他们虽没有过夫妻之实,同榻而眠却是常有的事。 可墨瑾深只在婉柔居稍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了,“本王还有事处理,你早点休息。” 从前的江玉婉乖巧得很,墨瑾深一说有事她就起身相送。 第26章 活色生香的美梦! 可今晚她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小身板瑟瑟发抖,“王爷,您可否留下陪着婉儿?” 一想到窦婆子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浑身打颤,但这事儿却不敢告诉墨瑾深。 坚决不要让他知道是她害死了窦婆子。 墨瑾深察觉有异,目光变得冷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以如此惊恐?” 江玉婉目光游弋,吞吞吐吐好一阵才说出一句,“婉儿想,想与王爷圆房!” 墨瑾深神色微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才会这样。 搂着她坐回到榻上,语重心长地开解,“薛大哥的叮嘱你忘了?你的身子还需好好调理,不宜有孕,咱们来日方长。 等将来你的身子好利索了,咱们就圆房生孩子,可好?” 江玉婉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就这样唬弄了过去。 “嗯,婉儿明白,婉儿就想您陪着,就一晚,好不好? 今后婉儿绝对不会任性,耽误您做正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墨瑾深如还不留下,绝对是假惺惺的宠爱。 “好,那就陪着你。” 洗漱之后,两人相拥而眠,墨瑾深抱着江玉婉心无杂念地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可江玉婉却无法入睡,一是窦婆子的事让她心理负担太重,二是她想不出好法子除掉那拦路石。 失眠的人无法一直保持不动,江玉婉总在床上扭来扭去,墨瑾深也跟着睡不安稳,醒了过来。 江玉婉娇柔地道歉,“对不住了,王爷,婉儿打扰您了。” 墨瑾深就好像哄小孩似的,轻拍她的背脊,“没关系,闭上眼睛,别胡思乱想就能睡着。” “嗯!”江玉婉乖巧地蜷缩进了男人的怀里,指尖顺着里衣滑了进去,直达男人结实的胸膛,嘴里呢喃着。 “王爷,咱们不同房还可以干点别的。” 按说,如此诱人的诉求,是个男人都会欣然同意吧! 可墨瑾深却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婉儿,时候不早了,快睡。” 江玉婉默然,王爷对她是极为宠爱,可为何就是不与她亲热呢? 不做那件事,亲一亲,摸一摸也能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可王爷却能做到坐怀不乱,最亲密的行为就是抱着她入睡。 再无其他! 可她虽然身体不好,却也是一个芳龄双十的女子,也是有需求的。 所以她看到白冉装扮的男人时,才会如此心动。 好不容易睡着,江玉婉开始做噩梦。 窦婆子那张老脸,眼球几乎从眼眶里鼓了出来,歪着脖子对着她呐喊。 “江侧妃,你好狠毒的心肠啊!老奴听从你的吩咐,放火烧死了淮王妃,你不但不给我赏钱,还拿绳子勒死了老奴。 老奴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老奴要拉着你一同下地狱。” 与此同时,墨瑾深也在做梦,他的梦里却是一片活色生香。 居然正抓着白氏那洁白晶莹的手臂亲吻,亲着亲着,就想来点更深层次的。 正春意盎然之际,竟被江玉婉疯魔一般的哭喊声惊醒了过来。 “啊!啊!不要,不要过来,窦婆子,你要报仇就去找白冉,是她害死了花语,你去找她,别来找我,啊! 窦婆子,你这个狗奴才,再不去投胎,老娘定要找得道高僧打得你魂飞魄散。” 墨瑾深惊得坐起身来,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梦魇的女人,再次感觉到了陌生。 动静太大,惊动了屋外的仆人们,崔嬷嬷赶紧点了宫灯进来。 “侧妃,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墨瑾深揉了揉脸颊,冷声道,“婉儿梦魇了,快弄些安神汤来。” “是!” ...... 翌日,江玉婉醒来时,下意识地伸手摸去,只摸到了冷冰冰的被褥,心里空落落的。 昨晚梦魇之事,她竟没有印象,只依稀记得自己有做过关于窦婆子的梦。 崔嬷嬷欲言又止,最终却没敢把她半夜梦魇发疯的事告诉她。 起身洗漱之后,江玉婉一边吃着可口的燕窝粥,一边问,“王爷今儿出去了吗?” 她的仆人众多消息极为灵通,立时就有人回答,“王爷一早就出去了。” 江玉婉眉心微微一松,“嗯!安排一下,咱们去南山进香,请付侍卫多安排几个人保护我。” “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江玉婉就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南山进发了。 到了南山慈恩寺,已接近晌午。 因为她时常来这里添香油钱,所以这里的师父对她很是恭敬。 周到地安排她们吃斋饭,烧香拜佛。 等一切形式做完了之后,江玉婉给了丰厚的香油钱,要求见这里最德高望重的无名大师。 进了禅房之后,刚一落坐,江玉婉就迫不及待地问。 “大师,您能看见有鬼缠着我吗?”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老和尚,大概六七十岁年纪,一看就道行不浅,打量了她好半晌,点了点头。 “啊!真的!大师,您可有除鬼之法?”江玉婉再次吓了个半死。 哪知大师却摇了摇头,高深莫测地道,“心中有鬼鬼自来,心中无鬼人自安!” “此话何意?”江玉婉没听明白。 老和尚慈眉善目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极为犀利。 “阿弥托佛,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施主你恐怕是被心魔所累。” 江玉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大师,您倒是说说,我应该如何摆脱心魔?” 老和尚长叹一声,“重生不易,施主你本是早夭命格,既以扭转又何必妄增杀孽?” 江玉婉呆若木鸡,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和尚。 她重生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这老和尚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和善的面目变得凌厉了几分。 “施主,老衲奉劝你,安分守己过日子,别妄图搅动世间风云,给此界带来无法弥补的灾难。” 说罢,甩了甩拂尘,“话已至此,好自为之。” 江玉婉不敢再多问一句,逃也似的离开了禅房。 因为她实在是心虚,为了摆脱前世的悲惨命运,她的手已经沾满了血。 嫡母,丫鬟,嫡姐,窦婆子,甚至于花语也是她间接害死的。 惊慌失措地路过一条长廊时,江玉婉与一个年轻和尚撞了个满怀。 这位和尚不像其他和尚那样,看到女人就赶紧低下头去。 他反而扶住了江玉婉的胳膊,肆意地打量她,声音温柔得好像情人间的呢喃。 “施主,可有烦忧之事?” 江玉婉对于长得好看的异性向来比较宽容,抬眸看见与自己相撞的和尚眉眼俊秀,身材挺拔修长,把到了嘴边的‘放肆’这两个字忍了回去。 别扭地退了两步,想了想才道,“师父,小女子确实有些烦心事,您可否有解决之法?” 第27章 鬼在你的头上拉屎! 心想着,那可恶的老和尚不帮她,或许这位小和尚能帮。 窦婆子只是一个卑贱的奴仆,变成了鬼也不可能会有多厉害,想来这位年轻的和尚足以对付她。 “阿弥陀佛!施主有何烦忧之事?不妨说来。” 和尚微微勾唇,双手合十,向她鞠了一躬。 俊秀的五官显得更加生动迷人,似有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质。 “可有清静之处!”江玉婉四处瞄了一眼,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和尚心领神会,“请随贫僧来。”说罢,转了个身向一条小路而去,那小道所通之处一定是极为偏僻的。 而此时,江玉婉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与无名大师见面之前,她带来的人全都留在了几百米开外的香火堂。 但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去。 她想尽快灭掉缠着她的鬼,刻不容缓,病急乱投医了。 之后,两人进了一间禅房,能一眼看出这里是被废弃的,地面的灰积了厚厚一层,走进去就印上了清晰的鞋印子。 地上乱七八糟地放了些蒲团,同样积满了灰。 可和尚却好像没有看见上面的灰似的,指着其中一个蒲团道,“施主请!” 江玉婉表情僵硬,心里充满了嫌弃,却还是硬着头皮坐在了他所指的蒲团上。 和尚眸光微闪,捡起一个蒲团,对着墙壁就是一阵猛拍,拍掉了上面的灰尘,却扬起了满屋的‘烟雾’。 江玉婉郁闷欲死,赶紧捂住口鼻,却忍着没有起身离开。 待蒲团被拍干净了之后,和尚才丢到地上,坐了上去。 再猝不及防扬起手,在她的眼前一阵乱画,差一点把她给晃晕了过去。 好在他不多时就收了手。 “以贫僧所见,施主你最近不太顺遂,贫僧为你画了一道符,可以暂时压制你身上的霉运。” 江玉婉本来还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他的道行肯定不浅。 忙急切地问,“师父,您仔细瞅一瞅,是否有一只冤死鬼缠着我?” “冤死鬼!”和尚愣了愣,转而却一脸慎重。 手指再次在空气中翻飞,闭上眼睛,嘴里还念念有词。 “通天透地鬼神惊 ....” 然后,陡然间睁大了眼睛,“是一只厉鬼,不好对付,好在难不倒贫僧。” 江玉婉一喜,“您可以灭了她吗?” 和尚摇了摇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她如今已化作厉鬼,贫僧也不会轻易灭其魂魄。 但贫僧可以化解她的怨气,超度她的灵魂,让她去投胎转世。” 江玉婉大喜,“如此也行,那就有劳了。” 和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指尖不断摩擦,“施主,贫僧为您解忧并不是免费的。” 江玉婉愣了愣,心里有点不痛快,她已经添了好些香油钱了,怎么还要钱? 但想了想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了他。 和尚瞅了一眼,摇头,“要解决缠着施主的厉鬼,会耗费贫僧许多法力。” 江玉婉只好又掏出一张来递给他,但对方还是摇头。 一直到她掏出一张一万两的大额银票递过去,和尚才满意地点了头。 将银票揣进自己兜里之后,和尚严肃地盯着江玉婉的头顶。 “她这会儿正爬在你的头顶上,做着不雅的举动,好像在出恭!” “噗.....咳咳咳!” 江玉婉本就苍白的脸,褪却了全部颜色,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您快,快送她投胎去。” 她实在无法接受,一只鬼在她的头上拉屎! 和尚点头,伸手一抓,再一甩,对着一方空气道: “说,为何缠着这位施主?若不老实交代,贫僧定要打得你魂飞魄散。” 本就惊吓过度的江玉婉,听到‘老实交代’这几个字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忙急切地阻止:“直接送她去轮回就好了,其余的别问。” 和尚摇了摇头,看江玉婉时目光变得格外凌厉。 “施主有所不知,人与鬼的思维方式并无差别。 这只鬼会缠着你,必有原由,贫僧必须化解她的怨气,才可以送她去轮回转世。” 江玉婉不再阻拦了。 想着,就算让这和尚知道是她杀了那老东西又如何? 等他帮她驱了鬼,再吩咐侍卫杀了他灭口就是。 和尚继续对着空气问,“到底何故?” 停顿一会儿,点头,“原来如此,你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说吧!你想如何?” 再次停顿半晌,“你希望仇人给你磕一百个响头!”转而看向江玉婉,“可行吗?施主!” 江玉婉的脸黑成了炭,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她才不要给一个低贱的狗奴才磕头呢! 就算是死也不要。 “此等情形,面子又算何物?”和尚似是不理解她的行为,“施主难道希望此鬼在你的头上出恭,一辈子。” 不得不说此话的杀伤力拉满。 “咳咳咳!”江玉婉再次咳嗽起来,转而开始呕吐,“呕.....” 和尚微微有一点嫌弃,却忍了下来,“施主的呕吐物,比之鬼物的粪便,好上许多。 以贫僧所见,鬼物的粪便,已糊满了施主的整个头部。” 江玉婉:.....简直要疯了! 她若不是重生者,意志力比普通人强大,早就被吓死了。 为了摆脱鬼物头上拉屎的命运,她最终妥协了,“好,我磕!” 和尚的眼里满是怜悯与赞许,“她在此处,你对着她磕头即可。” 临了再补充一句,“别忘了,得磕响头,额头得在地面磕出响声来。” 江玉婉:....天杀的! 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照办。 硬生生对着空气磕了一百三十个响头,一直到额头血肉模糊为止。 偶尔声音太小时,和尚就会提醒她,声音太小了,鬼物不满意,得重新磕一个补上。 多出来的三十个,是补上的。 “你可以送她去轮回了吗?”江玉婉摇晃着身子,坐回到蒲团上。 血水流下来糊了一脸,瞧着比厉鬼更像厉鬼。 和尚开始跳大神,念咒语。 一直到跳得汗流浃背,累得瘫坐到蒲团上。 “贫僧已将她送入地府,今后都不会缠着你了。 施主之烦忧,贫僧已解决,你可以离开了。” 江玉婉松了一口气,摇晃着身子站起来,肉痛自己给的一万多两银子, 也气闷磕的一百多个响头。 但想着今后再也没有窦婆子缠着她,还是觉得值得。 第28章 生出想睡她的念头! 准备离开时,江玉婉问出一句,“请问师父法号?今后如何找您?” 和尚愣了愣,法号?今后还找他? 转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无心!” “好!我记住你了。” 江玉婉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加上她脸上的血,显得比厉鬼还更加阴森可怖。 待她离开禅房之后,和尚邪肆地笑了。 换上一身黑衣,戴上一顶帽子,扔了和尚袍,再跳窗而出。 不多时就隐没进了慈恩寺外的森林之中。 ...... 江玉婉如鬼似的出现在侍卫和仆从们面前,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侧妃,您这是怎么了?谁袭击了您?”贴身婢女花柔惊恐地问。 侍卫们腰间的宝剑已出鞘,打算拼死杀了那欺负江侧妃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 江玉婉不想把自己的糗事如实相告,赶紧撒了一个谎。 “我方才为王爷祈福了,磕响头以示虔诚而已,并没有人袭击我,走吧!”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众人准备离开时,江玉婉觉得留着那和尚不保险,吩咐花柔去唤侍卫头目付寻过来。 他是王府里的侍卫之中武功最高的,是墨瑾深的贴身侍卫,今儿运气好,他没有随王爷出府,才能请得他来保护。 待他来了之后,江玉婉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道,“方才我确实遇到了麻烦,有一个法号无心的和尚想欺负我,为了逃命我的头搁到了石头上。 但此事关乎到淮王府的声誉,不可伸张。 你帮我解决了他。” 再交代了那和尚的特征,慈恩寺长得俊俏的和尚并不多,想来很容易找到。 付寻神色微凝,点了点头。 一队人马陆续下山,江玉婉恹恹地坐在轿子里等着付寻给他好消息。 一直等到离开南山,即将入城门时,付寻才姗姗来迟。 “如何?办好了吗?”江玉婉急切地问。 但一向稳妥的付寻却惭愧地摇头,“江侧妃,奴才并没有找到名为无心的和尚。 奴才打探过,慈恩寺根本就没有法号为无心的和尚存在。” 江玉婉如坠冰窟,若到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她就是大傻子了。 天杀的!他到底是何人?为何要骗她? 且,若那和尚是骗子,窦婆子岂不是还在她的身上? 甚至还在她的头上拉屎! 再想到自己磕的一百多个响头,江玉婉悲愤交加,捶胸顿足。 “啊!不!不!” ..... 时间回放。 清晨,白冉想起她对江玉婉说过的话,猜测她今天会有所行动。 就央求父亲要了一个长得最为出色的暗卫,代号十三。 吩咐他在淮王府附近盯梢。 若发现江玉婉去寺庙,就假扮和尚坑她一把。 之所以没有下令对她下杀手,是觉得江玉婉若死了,墨瑾深定然会大动干戈对慈恩寺发难,而殃及无辜。 慢慢对付她,或许更有意思。 申时,白冉正为祖母熬中药,西药治疗的同时中药辅助,效果更显着。 正想着十三是否顺利时,他就倒挂在了房梁上,笑得那叫一个无邪。 脑袋瓜子亮得可以做灯泡,稍微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大小姐,奴才圆满完成了任务。” 白冉心头一松,“这样挂着不累吗?快下来说话。” “是!”十三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到了白冉的面前,别扭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 为了扮演和尚,他的一头青丝木有了。 再从怀里掏出从江玉婉那里骗来的银票,“大小姐,奴才超额完成了任务,足足骗了一万二千两。” 白冉满意地接过银票,再将二千两银票塞回到他的手里,“辛苦了,拿去兄弟们打酒吃。” “这!这怎行?”十三有点受宠若惊的模样,迟疑着要不要收下。 “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白冉伸长了手,拍他的肩。 他个头太高了,她竟然只能踮着脚才能拍到。 “今后有油水多的活儿再吩咐你去办。” 十三的脸刷地红了,别扭地摸着被白冉拍过的位置,“是!大小姐,奴才保证完成任务。” “好!去吧!” 又得了一万两银子,白冉心情很不错,打算等祖母的病情好些之后,去都城转 一转,买个小院安身立命。 ...... 墨瑾深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脑子乱糟糟的,昨夜的梦境时时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 他并不是一个重欲之人,为了坚守对江玉婉的承诺,可以一直不碰女人。 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却从来没有为了某个美人打破誓言的念头。 但昨晚,他竟然做了关于白氏的梦,醒来时竟觉得甚为惋惜。 白氏不就变得稍微好看了一点吗?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竟让他生出了想睡她的念头? 天刚蒙蒙亮时,他就离开了王府,骑了一匹快马向白家进发,打算做做样子去看看白家的老夫人。 但到了大门口时,他却又打了退堂鼓。 认为他就算表现得再好,白国勋也不可能会支持他。 甚至于将来自己被其他兄弟迫害时,这位名义上的老丈人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他与白氏,终究不可能会是同路人。 在白家大门口踌躇了一阵,墨瑾深去了太子府,明知这会儿太子上早朝去了,却还在大门口吆喝。 “大哥,大嫂,你们也太过份了,欺负我就算了,竟拿一个弱女子开刀。 今儿你们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父皇那里告你们去。” 太子妃得到消息,前来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语言稍微有一点夸张,把江玉婉说成一个袒胸露乳的疯婆子。 墨瑾深哪会相信他心爱的女人会如此无状,气得要动手打人,太子妃吓了一跳,赶紧吩咐侍卫们还击。 向来武功不错的他,竟然被侍卫们打得极惨。 后来墨瑾深又去了秦王府,同样被打了一顿。 这次被打得更惨,几乎整张脸都变了形,恐怕连他的老娘都难以认出他来。 殊不知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转而,他进了宫,闯进了金銮殿。 这会儿,各官员和重要皇子们正在里边商议政事,太子和秦王当然也在。 “父皇,您干脆杀了儿臣吧!与其这般饱受欺凌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怜的男人,扑倒在了殿前,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好肉,衣袍比叫花子穿的还破旧一些。 只能从声音得知,他就是淮王。 众官员无不大惊失色,以为淮王遇刺了。 第29章 所有得意化为乌有 皇上也是万分震惊,快速从龙椅起身,下了台阶,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深儿,何人害你?” 虽然皇上一直在打压这个儿子,不许他进入权力中心,但并不是一点父子亲情也没有。 见他如此狼狈,还是不免心疼。 墨瑾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肿成细缝的眼睛落下泪来。 “父皇,父皇,儿臣过得实在太憋屈了,实在是无颜活下去了。”然后一个劲地哽咽,却就是不说出具体缘由。 “无颜活下去!”皇上微凝着眉,端详着他的脸,真是越看越心疼,“到底谁欺负了你,说出来,朕为你作主。” 墨瑾深无疑是他的儿子之中长得最完美的,但此刻这张脸却好像一个猪头,不知毁容了没有。 其余官员也跟着附和,“是啊!你倒是说啊!别一个劲地哭嘛!你是一个大男人。”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皇上的儿子,他这是找死,赶紧讲出来。” “就是,快讲啊!急死个人了!” 就连太子都跟着说了一嘴,“七弟,赶紧讲出来,别哭鼻子了,若得知是谁欺负了你,大哥定然不会饶他。” 秦王也跟着附和,“娘们叽叽的像什么话,赶紧说出来,你二哥立时就为你出气。” 墨瑾深这才从极度悲痛之中回过神来,看向太子和秦王,“若我说就是你们欺负我呢?” “什么?”太子和秦王有点懵,他们暗地里确实给墨瑾深使过许多绊子,但都没有在明面上好吧! 墨瑾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父皇,“儿臣一直谨遵父皇的教诲,对兄长们极为恭敬,几乎到了卑微的地步。 可他们竟然吩咐两个嫂子对儿臣的女人动手。 儿臣只是去找他们问一问缘由,竟被打成了这般模样。 儿臣再不济,也是您的儿子,他们太欺负人了。” 说到这儿,又没忍住哽咽起来。 曾经的他是不屑于装可怜的,不管如何被打压,腰杆都挺得直直的。 但今早他却打算改变一下策略,借此事扮演弱者,让父皇看到他的绝对弱势,而对他少些提防。 甚至于,因为可怜他,而稍微有所松动,给他点差事干。 本来皇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竟是为了个女人,当即生出了些嫌弃之色来。 没好气地丢开了他的胳膊,“此等小事,竟闹到了金銮殿! 你先出去,等下了朝再处理。” “父皇,对于儿臣来说,此事绝对是天大的事。” 墨瑾深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 “父皇您如今还很康健,儿臣就如此备受欺凌了,待将来,儿臣恐怕,恐怕再无活路了。” 待将来,当然是指待皇上驾崩,太子即位之时。 这位皇上曾经也是九死一生,血流成河之后才坐上了皇位,却总希望他的儿子们都能和睦相处,别骨肉相残。 无疑,墨瑾深吃透了他父皇的心理。 果真,皇上听了勃然大怒,指着太子和秦王,“朕记得有对你们说过,你们是亲兄弟,应该守望相助,而不是骨肉相残。 瞧一瞧你们的七弟,何以欺负他至此?” 俩儿子完全是懵的,根本就不知道她们的妻子有欺负过七弟的女人,更加不知道他们府上的侍卫还打过七弟。 太子赶紧诚惶诚恐地解释,“父皇,儿臣并没有吩咐内人欺负七弟的女人,更加不可能吩咐侍卫打他。” 秦王也赶紧表态,“父皇,女人家的小矛盾,哪用得着拿来朝堂上说事? 儿臣也没吩咐过内人欺负七弟的女人。 待儿臣下朝之后回府问一问。 若真是内人与大嫂的错,儿臣和大哥定然会命令她们去给七弟妹道歉。” “道歉,一句道歉就完事了!”墨瑾深愤愤地瞪着他们,“若有人狠狠地揍你们一顿,再说一声对不起,看你们会不会就此原谅他。” 秦王耸耸肩,“那你待如何?” 墨瑾深心如死灰一般,“我还能如何?就算你们要杀我,我恐怕也只能伸着脖子等着你们来杀。” 秦王讽刺一笑,“你若真如此顺从,又何必来金銮殿大闹一通。” “闭嘴!” 皇上的目光就像刀子似的,刮了秦王一眼,“等下了朝,老大和老二带些贵重礼物去登门道歉。” “什么?” 太子和秦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是什么人!是大厉国的太子和威武霸气的秦王。 居然要向不得势的老七道歉。 还得带着珍贵的礼物!有没有搞错? 若真这样做了,情何以堪? 老脸还要不要了? 可父皇的话向来一言九鼎,他们再是得宠也不敢违逆。 而后,皇上亲手扶起墨瑾深,“城西最近有别国细作出没,朕就交由你去办!可别让朕失望才好。” “是,儿臣定不辱使命!”墨瑾深心头一喜,薛大哥说得一点没错,扮可怜还真有用。 自己虽有肖家血脉,但终归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并不希望自己被其他兄弟给欺负死。 众官员都是一愣,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改变态度,只觉君心难测。 “好好干,若让细作逃了,朕唯你是问。” 皇上叹了一口气,“你是男子汉,别动不动就哭鼻子,让人看笑话。” 说着,还掏出一块方巾为他拭泪,“赶紧找大夫瞅瞅,别破了相才好。” 墨瑾深微怔,在他的记忆之中,如此温情的场面,只能追溯到小时候。 太子和秦王交换了一下眼色,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藏在袖袍下的拳头却捏了起来。 “退下吧!” 皇上将手帕塞进了墨瑾深的手里,再看太子和秦王时,却是一副极为严厉的面孔。 “朕已耳提面命地对你们说过无数回,你们是亲兄弟,流的是相同的血。 应该守望相助,共同守护大厉江山,而不是拉帮结派,打压异己。 若朕再得知你们欺负其他兄弟,朕定不会饶你们。” 太子和秦王同时脸色一白,跪了下去。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父皇在生气。 甭管有没有错,跪下认错就对了。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谨遵教诲。” 皇上的脸色稍微好了些,手指点着太子的脑袋, “你是老大,应该起到表率作用,关心爱护弟弟妹妹们,而不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明白吗?” 再指着秦王的脑袋,“还有你,别总是在其他兄弟面前耀武扬威,朕给你兵权不是用来显摆的,而是用来保卫大厉国民的,明白吗?” 俩儿子在心里把墨瑾深骂了个狗血淋头,却点头如捣蒜,“是!谨遵父皇教诲。” 离开金銮殿时,墨瑾深极为心满意足,但当他的目光与白国勋相撞时,所有得意都化为乌有了。 第30章 他确实中毒了! 他为了一个侧室,大闹金銮殿,身为正妻的白氏,若是得知此事,又不知会如何难受。 可转念一想,他为何要去在意那讨厌的女人难不难受呢? 墨瑾深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打傻了。 白国勋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当然也没打算回家把此事告诉白冉。 那孩子嫁了一个心里只有小妾的男人,心里已经够苦了,就别给她添堵了。 ...... 翌日,白国勋召集白家所有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向大家宣布,白冉小时候就在学习医术。 师父还是一位世外高人。 之所以从前没有公开此事,是不想太高调,也是担心女儿如果学得太差,惹人笑话。 这样一来,白冉为祖母治病,就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大房和二房的人得知白家竟然出了一个医者,还是一个高手,连肺痨都能治好,脸上都洋溢起了笑容。 一家子人平日里不管怎么算计来算计去,关起门来终归是一家人。 唯有继母的脸色空前难看,目光在丈夫和继女之间游弋,眼神里夹杂着不可置信,愤怒,和怨怼。 她一直认为继子和继女,一直生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了。 却没想到,老爷竟然会防她一手,偷偷给继女请名师学医术。 而自己的女儿,他却很少过问。 “母亲,我不再是废物点心,您瞧着好像不开心哦!”白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惊得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脸色几乎以秒速恢复如常,“哪有的事?你能有如此造化,我是非常开心的。” 白冉并没有拆穿她,“谢谢母亲,我一定会越来越优秀,不再是白家的耻辱。” “嗯!”林氏表情略有点不自然,“那就拭目以待了。” 两个妹妹年纪虽小,嫉妒心却极重,得知长姐不再是废物,医术还那么厉害,就有了攀比之心。 “父亲,女儿也想学医术,女儿不学琴棋书画了。”白映雪站起身来,自信地抬着下巴,“父亲您不是说,女儿最聪明吗? 女儿如学医术,绝对比傻子长姐学得好。” 傻子长姐! 白冉神色不郁,这句话是谁教的? 恐怕继母在她的孩子们面前,就一直是这样说原主的吧! 还真是一个好继母! 白霜雨也不示弱,下巴抬得更高了,“父亲,女儿也想学医术,女儿比长姐和二姐都聪明。 女儿如学了医术,将来恐怕就没有女儿治不了的病了。” 众人无语,这迷之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有了两个姑娘牵头,大房和二房的姑娘也跟着附和,“还有我们,也想学医术。” 白国勋郁闷,却并没有当头棒喝,而是点头答应了,“你们能有进取心,我很高兴。 想学医术的都站出来,就从今日开始学。 正好你们的祖母病着,你们可以从治疗肺痨开始。”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想学医的姑娘们全都变了脸色。 祖母得的可是传染病,要死人的。 过了好半晌,白映雪才小声问,“父亲,咱可以从治疗其他疾病开始学吗?” “是啊!祖母的病太吓人了。”白霜雨跟着附和。 白国勋冷冷一笑,“学了医,成了大夫,就得面对各种疾病。 你们祖母的病,算起来还没有瘟疫吓人,若大厉国发生瘟疫,冲到最前面的就是大夫,一个不留神就丢了性命。 还有某些疾病,全身上下长满脓疮,得大夫帮他们清理。 你们若能做到,我就同意你们学习医术。” 白家的姑娘们全都凝起了眉,她们从小养尊处优,生活精贵奢侈,光是听一听都会觉得特别恶心,更别说要亲自动手了。 “我不想学医术了,太恶心了。”白霜雨赶紧道。 其他姑娘也连连摇头,还是觉得学琴棋书画好一点。 白国勋没有勉强她们,看向正游神天外的大儿子,火气又冒了上来,“庭宣,你打算当废物,当一辈子吗? 今后别整日瞎混了,跟着你妹妹学医术。” 白庭宣郁闷,父亲的火怎么又烧到他的头上了,起身鞠了一躬,“父亲,儿子志不在此。” “你,那你的志向到底在何处? 吃喝嫖赌,还是坑蒙拐骗?”白国勋气得胡子乱颤。 白庭宣揉着下巴想了想,“父亲指引的两个志向,儿子都会好好考虑。” “什么!你个混账东西!” 白国勋气得脸都白了,竟不顾自己的形象,脱下鞋子向他扔了过去。 “老子怎会有你这么不成器的儿子?” 白庭宣脑袋一歪,堪堪躲过,迅速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白国勋气极,飞奔着追赶。 奈何他只穿了一只鞋,加之已不年轻了,哪里能追得上,只在转眼之间,儿子就跑得没影了。 家庭会议就这样以闹剧的方式结束了。 ...... 八皇叔墨北屹身中奇毒之事,只有权利中心的几个人和几个厉害的太医才知晓。 太医们夜以继日地研究了三天三夜,最后却得出一个极为不妙的结论。 皇叔所中之毒,是由十几味毒药混合而成,几乎找不到与之相克的药材,也就是没办法研制出解药。 若任由毒素侵蚀他的身体,至多不过一月寿命而已。 八皇叔与皇上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八皇叔打江山,皇上守江山。 两人相得益彰,相互配合,相互信任。 得知八皇叔将不久于人世,皇上就好像快要失去主心骨,急得团团转。 因为他不确定八皇叔死了之后,周边各国会不会对大厉国群起而攻之。 毕竟这些年来,大厉国的国土迅速扩张,全都是八皇叔打下来的,难保别国不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就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之时,墨瑾深却带着薛林轩出场了。 毕竟薛林轩名声在外,在都城治好了好些疑难杂症,皇上对他还是挺信任的。 当即同意让他加入到了解毒的团队之中。 薛林轩一番研究之后,决定用以毒攻毒的方式,为墨北屹解毒。 也就是让他服下另一种毒药。 ...... 过了几日,老夫人的病情得以好转,症状几乎没有了。 今后都不用再打针了,再服药三个月即可痊愈。 老夫人生活的梧桐苑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她的儿孙们也不再避她如洪水猛兽,都有戴着口罩来探望她。 白家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天,小厮来报,老爷请白冉去他的书房重地商谈。 进了书房之后,白国勋就开门见山地道,“你那日所见没错。 八皇叔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他中了毒。 第31章 难道大哥是重生的? 白冉故作惊讶,“您可知他中了什么毒?” 白国勋摇头,“听太医院的院士华风全所言,由十几种剧毒物质混合而成的毒药,若是普通人中了此毒,早就死了。 好在八皇叔的体质比常人坚韧得多,才活到了现在。” “那么,太医院可有人为八皇叔解毒?” 这几日,白冉其实一直忧心着八皇叔身上的毒。 明明他与她毫无交集,却总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白国勋长叹一声,“淮王带了一位大夫进宫,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至多活半年。 好在多争取了些时日,说不定会有转机。” 白冉本想说,她就是转机呀!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她在科技世界虽然研究了十年毒学,却不敢打包票什么毒都能解。 实验室里的报警器,分析的也不是病毒成分,只分析了毒素对八皇叔身体的伤害程度。 “父亲,你可以带我进宫吗?我想去了解八皇叔所中之毒,神仙师父其实还教了我毒学。” 白国勋沉吟片刻,没有直接答应,“再等一等,你不可以上赶着去,不然,若出了事,你,白家都会受到牵连。” 白冉心知,这位父亲能一路官运亨通,坐到丞相的位置上,是极为小心谨慎的,没再勉强。 ...... 父女二人走出书房,竟见白庭宣在门外缩头缩脑。 白国勋和煦的脸色,立时变得阴沉,怒喝一声,“混账东西,此地是你应该来的?” 白庭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笑嘻嘻地道: “父亲,您这是什么道理?妹妹都能来此处,我却不能来?” 白国勋的脸色更加难看,暴喝一声,“逆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着,就要找家伙揍人。 白冉无奈,一把拉住他,“父亲,别动不动就发火,怒伤肝,今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白国勋这才歇了打人的冲动,嫌弃地瞥了大儿子一眼,先一步离开了。 白庭宣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目送着他。 白冉白了他一眼,“大哥,你的秘密,真的不告诉父亲吗? 若他得知你并不是纨绔,也有自己的主张,定然会给你好脸色。” 白庭宣痞痞一笑,“暂时不用,等将来白家落难之时。 你哥再如救世主一般,让他们都脱离苦海,岂不是更有意思? ” 白冉一惊,“大哥,难道你认为白家将来必遭难?” 若大哥是重生者,或许真有她不知道,大哥却知道的剧情走向。 “不,我只是有这样的觉悟而已。 查一查史书就能明白,被大家公认为奸臣的,有几个是得了善终的? 我们的父亲,恐怕也有这样的危机感吧!” 奸臣,是许多人对白国勋的评价,他曾经为皇上杀了好些不听话的朝臣。 官员贪腐太严重,白国勋就一个一个地抓他们的把柄,让他们时不时贡献银钱出来。 这些钱却并没有充盈国库,而是放进了白家的库房,但此事却是皇上授意的。 每每国家需要钱时,皇上就开始哭穷,让官员们捐款捐物。 每每那时,白国勋就会主动拿出大笔钱出来,其余官员在丞相的带动下,不得不舍财。 所以,还有人给了白国勋起一个‘大厉国第一贪官’的绰号。 兄妹二人闲聊着向梧桐院而去, 中途遇到了二弟白庭伟。 这孩子虽然只有十二岁,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见了礼之后,他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两人一路行走。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三个人散步,白庭宣变得沉默,脸色也不太好。 对于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二弟,多少有些隔阂。 白冉也无话说,对于继母生的儿子当然也没有好感。 白庭伟也能感觉到他们在排斥他,却并不在意,轻咳了一声,“长姐,祖母不用死了,是你的功劳,谢谢你!” 白冉微愣,“不用谢!她也是我的祖母。” 迟疑片刻,白庭伟又问,“长姐,淮王对你好吗?” “呃!还行!”白冉疑惑,这孩子不是在关心她吧! 但转而,她却听到: “他对你一点都不好,对吗? 听娘说,当年是你设计了淮王,你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做出让白家蒙羞之事? 就因为你的不耻行为,白家姑娘们的亲事都不好安排了。 我在书院也被嘲笑了好几年。” 一但开了口,这孩子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一句又一句不敬的语言不停地输出。 “你是女子,为何要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为何不为白家的其他人考虑考虑? 父亲是丞相,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找他的错处,你倒好,尽给他抹黑。 若我是父亲,定然坚决不许你再踏入白家的大门。 你救了祖母,我暂时原谅你,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句。 你是女子,应该约束你的行为,今后别再干出令白家蒙羞之事来。 如若不然,白家,你休想再踏入一步。” 那气势,那表情,就好像他才是白家的一家之主似的。 白冉讶异地看着这孩子,还真不好说原主曾经做得对,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敬他。 哪知身边的大哥却怒了,一把揪住了白庭伟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 白庭伟,白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少装腔作势了。”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白庭伟不慌不忙地反问,“你比长姐还不如,你说说,这些年来你为白家蒙了多少羞? 你就是一个废物。” 白庭宣气极,一拳头砸到了他的脸上,“去你娘的,你不就会读点酸腐书吗?还能干点什么?” “啊!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白庭伟痛呼一声,抡起拳头打回去。 白庭宣脑袋一歪,堪堪躲过,然后扭着他一同滚到了草丛里。 白冉本想拉架,反而差一点被误伤,干脆退到了两米开外。 白庭宣身量很高, 却并没有学武功,白庭伟个头虽小,却会一些拳脚功夫。 本以为大哥可以完胜,却只打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还略有点吃力。 白冉不好加入战斗两个大人打一个小孩子,只好大喊,“快停手,都别打了,别打了。” 喊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不多时就惊动了整个白家。 几个仆从一同出力,总算将两人分开。 林氏也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抱着儿子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痛斥。 “白庭宣,枉费我一直维护你,没想到你竟欺负你的弟弟。 你果真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她再也不想扮演温柔善良的继母了,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第32章 大哥支持她合离! 白庭宣冷淡地回敬她,“我是废物,你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就瞧着吧! 还有,今后都别说你在维护我这种话了。 我和冉儿早已洞悉一切,你就别再假装好继母了。 表演来,表演去,也不嫌累。” 林氏微一惊,转而理直气壮地怒吼,“你,你说什么?我尽心尽力照顾你们长大,把你们养得健健康康的。 我有哪一点对不住你们? 白庭宣,是你自己无用,怎能怪到我的头上?” “是啊!你确实把我们照顾得健健康康的,但,你有敦促过我和妹妹学点本事吗? 你的几个孩子,你要求得可严了,对我们,却一直在捧杀。 总说,想玩就玩个痛快,不用辛苦学习,父亲定然也会给我谋个好前程。 但到头来,我就成了父亲眼中的废物,你的儿子就成了了不起的天才。” 这会儿,只要听到动静的人都来了,主子和仆从一大堆,听到此话时,看林氏的目光全变了。 难道真如大公子所言,林氏一直都只是假惺惺地疼爱先夫人所生的两个孩子? 故意将他们往偏处带,让他们变成废物。 对比之下,她自己的孩子,就显得格外优秀。 若真是如此,这林氏也够阴险的。 恰在这时,白国勋带了几个家丁大步走了过来,也听见了大儿子所说。 目光在大儿子与林氏之间游弋。 他一直认为林氏是一个贤惠的女人,所以一直给她足够的体面和尊重。 若真如宣儿所言,林氏一直都在伪装,同床共枕了十多年,他竟一点都不了解她。 思及此,他的眼里多了些阴霾。 林氏有一瞬间的慌张,转而却委屈地哭了起来。 “老爷,老爷您总算来了,庭宣他,他这是怎么了? 为何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费心费力将他拉扯大,他竟说我害他,呜呜! 你干脆休了我吧!我不想再当惹人嫌的后娘了,呜呜!” 白国勋回神,眼眸微沉,向家丁吩咐。 “白庭宣,敢与母亲顶嘴,罪不可恕,拉下去,家法伺候。” 白家家规森严,与长辈顶嘴是大罪,必须受到严惩,不然家规岂不是形同虚设? “父亲,有话好好说!”白冉赶紧挡在大哥身前。 “方才之事,并不是大哥一个人的错。” 白国勋冷哼一声,“你大哥早就应该被收拾一顿了,现在是数罪并罚。” 说着,向家丁使了一个眼色。 家丁得令,毫不客气地将白冉拉到了一边去,白庭宣被几个家丁抓住 ,拖拽着离开。 不多时,就传来了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大哥的身上,也砸进了白冉的心里。 难受,憋屈,寒心,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大哥说得很对,父亲不只是他们俩的父亲,还是林氏的丈夫,和其余几个孩子的父亲。 她与大哥,在白家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若不是因为她有点医术,恐怕首先这位父亲就不想给她好脸色。 ...... 这次家法,白庭宣被打得皮开肉绽。 好在有白冉为他治疗,不出几日,他又能自由活动了,只是走路的动作很奇怪。 伤好之后,白庭宣就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哪里都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这日,他却告诉白冉,他打算搬出白家居住,已经在西郊置办了两栋宅子。 一栋是给她的。 两栋宅子紧挨在一起,不相互打扰,却又能相互照应。 白冉如在淮王府生活得憋闷,就去他为她置办的家里居住。 “谢谢大哥!”白冉毫不迟疑地接过大哥手里的钥匙和房契,“这房子多少银子?我给你。” 亲兄弟明算账,她并不想占大哥的便宜。 哪知听到此话时,白庭宣竟直接黑脸,“你说什么?你要给我银子,你当大哥是你的亲大哥吗? 大哥给亲妹妹任何东西,都是送,赠与,明白吗?” 呃!白冉抿着唇没有回答,心却是甜的。 见妹妹好像被吓着了,白庭宣很是过意不去,别扭地挠头,说着道歉的话。 “对不住,哥不应该与你说重话,哥改正。” “谢谢大哥,我很感动。”白冉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发热。 有点惋惜原主死得太早,没能发现她大哥的好。 “当年你出嫁之时,你大哥很穷,没能为你添妆,这套房子,就算哥补偿给你的。” 白庭宣伸手扶住她的肩,踌躇了片刻,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冉儿,若淮王一直不待见你,不用实心踏地地跟着他,哥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白冉愣住,没想到大哥有如此前卫的思想,竟然不担心家里有下堂妇,而影响白家的名声。 见她不回答,白庭宣就以为她舍不得墨瑾深,摇了摇头。 “舍不得!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在一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白冉立时回神,咧嘴一笑。 “不是!我与你的想法一样,我其实正打算与淮王和离。 但我不敢与父亲说,且我与淮王的亲事,是皇上亲自赐婚,和离这种事,还得皇上同意才成。” “如此说来,确实麻烦。”白庭宣郁闷地挠头,他还以为只要妹妹想和离,立时就能离呢! 白冉将房契和钥匙放进了袖笼,其实已经丢进了实验室。 有这件神器在手,重要东西都丢进去,不用担心会丢失。 “大哥,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因为我再也不是在孤军奋战了。” “你做的任何决定,哥都支持,今后别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就好。” ...... 就在当日,在白国勋的授意下,白冉治好了祖母的肺痨一事,被传了出去。 毕竟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肺痨是绝症,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惊天大新闻。 只一日功夫,都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就连宫里的人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淮王府和白家的大门口都堵满了人。 都是家里有肺痨的,来求医。 白冉一直在梧桐苑,并不知道此事,直到林氏气急败坏地冲进来。 “大姑娘,你治好了你祖母的病,用得着四处宣扬吗?大门口围了几百个人,你自己去打发了。” 从前林氏与原主没有闹翻之前,唤她冉儿,后来就一直唤她大姑娘。 白冉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发现一向好气色的林氏,显得格外憔悴,想来这几日她的日子不太好过。 第33章 主母的举足轻重! 白国勋得知她有意养废先夫人的两个孩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了。 还每晚都歇在小妾的房中。 昨晚明明是十五,老爷应该歇在正房,这是规矩。 她等了一宿,等来的却只有老爷冷冰冰的一句话,“黄姨娘有了身孕,你好生照顾着,若出丁点差池,唯你是问。” 见白冉一直盯着她,林氏更加火大,“没大没小的东西,快去呀!” 白冉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将此事传出去的应该不是我吧!我这些天还没有离开过梧桐苑呢!” 林氏的眼里满是嘲讽之色,“哼!要将此事传出去,用得着你亲自去吗?派个奴才出去传不就好了吗? 以为有医术,就了不起了,非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你倒是出名了,却害得别人过得不清静。 大门口的人,若不打发了,恐怕今后家里人都会过得不安宁。” 白冉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不甚在意道: “那要不,您还是好好查一查,是谁将此事传扬出去的,再吩咐他去打发,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林氏忍了又忍,才把暴怒的情绪忍了回去,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你不去打发也行。 你祖母不是已经好了吗?赶紧回淮王府去。 白家毕竟只是你的娘家而已。” 白冉没有回来之前,她还是白府上上下下人人尊敬的当家主母。 但只过了几日,她的声望就跌进了泥里。 所以,一想到已经嫁出去的继女还在白家作威作福,她就来气。 白冉以秒速回怼,“白家虽只是我的娘家,却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家,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还真是,真是长本事了,我是你的长辈,还照顾了你十年,我说一句,你丁十句,果真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毕竟是白家的大小姐,没有你照顾,也有其他人照顾我,并不是你不照顾我,我就会饿死。” 原主的娘亲去了之后,祖母就将原主养在了梧桐苑。 后来林氏进门,非说孩子需要母爱,才把原主弄到了她的身边去。 祖母对子孙一向严格,林氏却很温柔,原主被她哄得团团转,今后都不再与祖母亲近。 祖母见原主越来越好吃懒做,心里着急,只要见到她就是一番说教。 更加重了她对祖母的生分,久而久之,觉得祖母是一个令人厌烦的老人。 “你,你...”林氏气得翻白眼,“你给我滚....” “要滚也是你滚,这儿是祖母的院子,不是你的,好走不送。”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 林氏说不过她,气得全身乱颤,踉跄着离开了梧桐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冉也觉得,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是时候离开了。 正想着,白老夫人走了出来,白冉忙起身扶住她,“祖母,你怎么出来了?” 祖母轻拍她的手背,目光很慈爱,“一直在屋里待着很闷,冉儿,陪着祖母走一走吧!” “好!”白冉点头,扶着她走出梧桐院,来到一处花团锦簇的园林。 “我差一点就看不见 这世间的美好了,冉儿,谢谢你!”伸手抚摸艳丽的花瓣,老夫人感慨万千。 白冉疑惑,“祖母,何以说出如此见外的话来?” 老夫人长叹一声,“我有愧呀! 那一年你父亲外放,林氏非要带着你和宣儿一同过去,我以为她是一个妥帖的人,就同意了。 八年之后你们才回来,林氏还生了三个孩子。 那时我才得知,你和宣儿都被养偏了。 我本打算好好教一教你和宣儿,可我毕竟老了,精力有限,再者,你们从小没有跟着我长大,哪里会听我的,反而觉得我很烦。 就只能听之任之罢了。 好在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有了这番造化,可宣儿,今后该如何是好?” 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听到这儿,白冉有点想把大哥的努力告诉她,可想了想却还是闭嘴了。 觉得还是大哥亲自说比较好。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冉儿,白家的后宅需要稳定,有些矛盾,能避免则避免,毕竟你的父亲坐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你的继母,已在白家生活了十几年,还有三个孩子,她的名声不能毁。 她如何待你和宣儿,就咱们自己人知道就成,万不可传扬出去。” “是!祖母请放心。”白冉很理解地点头。 继母作为在白家执掌了十几年的当家主母,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她的名声如果坏了,定然会影响到白家的名声。 是她考虑不周,总想报复一下林氏,为原主出气。 有些事,还得徐徐图之才行。 “好孩子!” ..... 就在当晚,墨璟深出现在了梧桐苑。 “你打算在娘家住一辈子?” 白冉寻声望去,就见墨瑾深正站在古老的梧桐树下,一身玄色华服在暗夜里闪耀着荧光。 硕长的身形,绝佳的气质,俊美的容颜,把周围的物体全都衬成了背景板。 目光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冰冷的气息能将几米之内的人冻住。 一想到回到淮王府,毫无自由可言,白冉就心情烦躁,语气比对方还更冷几分。 “祖母需要我照顾,暂时不回,淮王殿下,您请回吧!” “本王命令你,立刻,马上回淮王府。” 面对白氏,墨瑾深向来脾气很差,此时也不例外,当即就黑了脸。 然后,竟然直接上手,搂住了她的腰一跃而起,跳到了一棵大树上。 “啊!” 白冉吓得尖叫一声,脚尖落在细小的树丫上,小心肝差一点蹦出来。 她一向恐高,这会儿却站在几十米高的位置。 树丫还一晃一晃的。 男人的手禁锢着她的细腰,站在更末端的树丫上,竟能做到面不改色。 不管树枝如何摇晃,他愣是纹丝不动。 白家的暗卫全都围了过来,一时间梧桐树上站满了人,就好像结了些大果子。 “大小姐,你没事吧!” 十三焦急地问,因为跑得太快,他的帽子被风吹掉了,露出了铮亮的光头。 就算在黑夜里也清晰可见。 “我没事,你们都退下。” 白冉摸不透墨瑾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不想发生没必要的冲突,命令了一句。 暗卫们见挟持大小姐的是淮王,只在转瞬间就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了。 只有十三略带迟疑,“大小姐,老爷吩咐奴才一直保护您的安全,你真没事吗?” 淮王与大小姐不睦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有点担心淮王对她动粗。 第34章 诡异消失的伤疤! 白冉心微暖,父亲竟吩咐十三专门保护她,真不错。 “我打算回淮王府一趟,你就跟着去吧!” “是!” 之后,白冉很顺从地跟着墨瑾深离开了白家,兰芝也跟着回去。 上马车时,墨瑾深几乎是将她塞进去的,就好像生怕她逃跑似的。 兰芝迟疑了一下,没敢往马车里钻,而是坐到了驾马车的侍卫身边。 因为她觉得王爷肯定要对她的主子说点什么。 墨瑾深微勾唇,觉得兰芝眼力见不错,钻进了马车。 里边漆黑一片,各自的眼睛却分外明亮,相互对视时,没有任何情愫。 白冉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墨瑾深则带着审视。 两人相隔的距离很近,马车稍微一颠簸,就容易贴到一块儿。 白冉尽量往边上靠,与男人拉开距离,可男人却有意向她凑近,一张俊脸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 良久,墨瑾深才开了口。 “你有医术之事,为何隐瞒?” “医术,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能,我为何要告诉你呀?”白冉斜了他一眼。 墨瑾深一噎,“婉儿的身子一直很弱,你可有治疗之法?” 白冉嗤笑,“墨瑾深,你有病吧!你的婉儿是我的情敌,她好几次都想弄死我,我为什么要以德抱怨为她治病? 换位思考,你的敌人一直想杀你,但你却傻不愣登地救他,让他继续找机会杀你。 你愿意这样干吗?” 墨瑾深无言以对,竟觉得她似乎说得有点道理。 可一想到她在他的面前装傻充愣三年有余,他还是觉得自己遭到了欺骗。 很不痛快! 两人再无话说,马车一路急行,偶尔会颠簸,墨瑾深会在颠簸之时扶住白冉的肩。 白冉心里别扭,不喜欢被他触碰,却忍着没有发脾气。 只觉得有这男人在,道路格外漫长。 马车抵达淮王府时,白冉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 但就在准备离开时,却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等墨瑾深刚一下马车,她就急道,“明早我还得回白家,祖母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得巩固治疗些时日,希望你能给我一块出府令牌。” 墨瑾深想了想,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递给她,说话依然很生硬,就如大人教训小孩一般的口吻。 “你可以回白家,但你夜晚必须回淮王府居住。 你已是有夫之妇,得顾及到夫家的颜面,懂吗?” 看在他痛快给令牌的份上,白冉给了他一个笑脸。 “谢了,淮王殿下!” 墨瑾深心神一荡,被她的笑容迷了一瞬,心里的阴霾少了许多。 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这些日子,你一直在为你祖母侍疾吗?就没个人搭把手?瞧你又轻减了不少。” 白冉:....这家伙吃错药了吧! 墨瑾深不自在地别过脸去,也觉得自己突然说出关心的话,有点奇怪。 “回屋好生休息,明早本王派人送你去白家。” 说罢,迈开大步向婉柔居的方向走去。 白冉笑嘻嘻地向他挥手,“慢走,淮王殿下!你的婉儿最近没有被鬼吓死吧!” 墨瑾深身形一顿,若是从前,必然会训斥她几句,但此时却只是略不痛快。 陡然间,一个惊雷,好像能将整个世界都劈开一般,夜色瞬间乍亮,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单一的白色。 但只是转瞬之间,却又恢复如初。 白冉吓得差一点心脏骤停,蹲下身去,兰芝更是直接滚到了地上。 墨瑾深也吓了一跳,快速转了个身。 看向白冉的方向,见她蹲着,以为她出了事,几乎瞬移一般回到她的身边。 手比脑子更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白氏,你怎么了?没事吧!” 白冉:....有病,突然玩什么深情? 还不快快回婉柔居,抱着你的心尖尖安慰去。 见白冉没有回答,墨瑾深更担忧了,“白氏,你,你不会被雷劈中了吧!快回答我。” “你才被雷劈中了,你全家都被雷劈中了。” 白冉嫌弃得不得了,一把推开他。 墨瑾深猝不及防,跌坐到了地上,怔怔地看着站起身来的白冉,一时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白冉瞥他一眼,伸手扶起了兰芝,“你还好吗?” “大小姐,我没事,方才只是吓了一跳。”兰芝惊魂未定,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来。 “没事就好,咱们得快点,说不定会下暴雨。” 通常雷电之后都会有暴雨,白冉断然不会想到,天上的雷是为别的原由而炸响。 “嗯!” 而后,主仆二人向梅香苑的方向跑去。 ..... 墨瑾深怅然若失,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在地上坐了良久,才起身向婉柔居走去。 江玉婉又病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凶险,一直高烧不退,迷迷糊糊。 还总说有鬼在她的头上拉屎。 就连薛林轩都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她吉人自有天相,别撒手人寰。 墨瑾深在心里祈祷过无数次,婉儿别死,一定要好好活着。 一定要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生巅峰,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一定要让他亲手扶她坐上皇后的宝座。 可方才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害怕白氏出事,见她蹲在那里,他的心就好像被野兽啃了一口般疼痛。 他绝对不会相信,他对白氏会产生感情。 只能归咎于白氏没那么丑了,不那么讨厌她了。 墨瑾深摇了摇头,把想不明白的事暂时抛之脑后。 快步进了婉柔居的院门。 本以为又会看到躺在床上说糊话的婉儿,却没想到她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 正坐在梳妆台前, 拿着一把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披散的长发。 墨瑾深眉心一松,走过去伸手到她的额头处,很自然地量她的体温。 感觉温度还算正常,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王爷,听闻姐姐会医术,为她的祖母治好了肺痨,是真的吗?” 江玉婉昂起头来,看着男人的下巴, 一双大眼睛带着弥蒙的水气。 前世的白冉,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草包,却得了墨瑾深一辈子的宠爱,成了大厉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而自己,从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都城有名的才女,也就身体差了点。 却被嫡母如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了一副微薄的嫁妆,嫁给了一个死了几个婆娘的鳏夫。 后来她还被那老男人虐待而死。 重生一世,她发誓,一定要做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人,把前世欺负过她,害过她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所以她选择了前世坐上皇位的墨瑾深。 可她明明都已经抢了救墨瑾深的功劳,白冉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嫁进了淮王府,她就只能屈居侧位。 不同的是,这一世墨瑾深厌恶极了白冉,还对自己许下了皇后之位。 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却没想到后来竟差一点被鬼吓死。 弥留之际,她感觉有人在她的脑袋里气急败坏地唠叨。 “你不是想做世间最为尊贵的女人吗?你不是已经死过一回了吗? 竟被莫须有的鬼,吓成了这般模样。 没用的东西,枉费老子用法力助你重生,你如此无用,老子还是吃了你更省事。” 停顿片刻,却又改了主意,“老子再助你一次,若还是无用,再吃你。” 江玉婉从惊愕之中醒来,身体的沉重感减轻了不少,下床时竟能做到身轻如燕。 坐在梳妆台前,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到底是谁?” 脑袋里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苍老,“本尊是谁你不用知晓,你只需明白,本尊会助你实现愿望,让你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我不信你会无所求。” 江玉婉毕竟活了两辈子,并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可以肯定他助她重生会有所图。 “看来,你还不算太傻,本尊需要你收集天地气运为本尊疗伤。” “你是神仙吗?” 江玉婉激动地问,指尖不听使唤地发颤。 她看过的话本子不少,通常能收集天地气运的都是一方大能。 若是在自己的脑海里住着的是一位神仙,她想要什么东西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还没等对方回答,就听到巨响传来。 “咔咔咔!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炸雷,几乎照亮了整个苍穹。 江玉婉呜咽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头,剧烈的疼痛差一点让她晕厥过去。 过了许久,痛感才终于结束,当她再问时,脑海里再无任何动静。 不多时,她就听见了墨瑾深的脚步声,快速收敛心神,饶有介事地梳理长发。 墨瑾深凝眉注视着她,发现她的气色好了不少,应该来说比任何时候都好。 精致的小脸,泛着浅浅的红晕,丁点病态也无。 最为奇怪的是,她额头上的伤疤,竟也奇迹般地好了,光洁得好似从来没有受过伤。 那日江玉婉从慈恩寺回来,额头上的伤极为严重,连薛林轩都不敢保证一定不留疤。 她昏迷期间,额头上的伤在愈合,疤痕却越来越明显。 早晨都还清晰可见的疤痕,此时竟荡然无存了,让他觉得很是诡异。 见王爷好像被她给眯住了,江玉婉娇羞一笑。 “王爷,干嘛一直盯着婉儿,您还没有回答呢?姐姐她是否真的治好了白家老夫人的肺痨?” 第35章 信息太炸裂,让他无法安睡! 江玉婉大得有点夸张的眼睛,立时眯了起来, 不对劲,极为不对劲,前世的白冉可不懂得什么医术,今生怎的突然就会了? 难道出现了变数,白冉也不再是曾经那个草包白冉了? 她忙用意念呼唤脑袋里的神仙,“喂!你还在吗?麻烦你快点为我解惑。” 可惜,不管她如何呼唤,都再无任何动静。 好似她最初听到的声音全都是幻觉,好在她能清晰地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不错,没有丁点不适。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神清气爽。 证明真有神仙帮过她。 略沉吟之后,江玉婉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姐姐她这些年一直在藏拙,还是她其实早已不再是她了? 一个人的变化,为何会如此之大? 王爷,莫不是,莫不是姐姐她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占了身?” 不管王爷生不生气,她都要提醒他,白冉不再是原来的白冉。 就算这一次不信,多说几次,他总能重视起来。 “荒谬!” 墨瑾深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本王今后都不想再听到如此可笑的话。 婉儿,记得上一回本王有提醒过你。” 这几日,江玉婉昏迷时,总说她的头上有鬼在拉屎,着实把他给恶心了一把。 要不是她是曾经救过他的人,他还承诺爱她一生一世,说不准早就丢她出去了。 她刚一醒来就说晦气话,着实不想忍了。 江玉婉不敢再说了,忙起身抱住了男人的腰,小脸贴着他的胸膛。 “王爷,您别生气,婉儿只是觉得姐姐的变化太大,有点不同寻常而已。 您不喜欢听,今后婉儿都不说了就是。” 墨瑾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江玉婉微愣,顾盼生辉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 “婉儿自我感觉还不错,并没有哪里不适。 婉儿在睡梦之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老神仙,说我是天选之女,应该得到上苍庇佑。 等我睁开眼睛时,竟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说着,抚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婉儿本来以为只是梦而已,不能当真。 直到发现额头上的疤完全消失不见,才终于意识到,真有神仙助我。” 这样的说词,不可谓不让人惊骇,墨瑾深好半晌都没能从这样的信息之中回过神来。 世间真有神仙存在吗? 可,婉儿突然从濒死状态恢复如初,又作何解释?唯有神仙助她才能说得通了。 江玉婉是一个聪明人,心知她突然恢复健康会让人起疑心,所以干脆推到了神仙的身上。 好巧不巧,白冉也说自己的医术是神仙教的。 信息太过震撼,墨瑾深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抓着江玉婉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些。 “婉儿,你的身子刚复原,还得多休息,本王还有事处理,你好生歇着。” “好!王爷,您别忙太晚,早些歇息吧!”江玉婉没有挽留,乖巧地恭送他。 两人手拉着手走到了院门口,江玉婉不死心,又加了一句。 “王爷,我说姐姐不再是原来的姐姐,并不是毫无根据, 神仙有提醒过我,注意周遭的变数。 神仙说,婉儿生来就是助您成功的祥瑞之人,而姐姐或许就是变数。 说不定她会是阻挡你成功之人。” 这一次墨瑾深没有疾言吝色地怒斥回去,似是对她的话信了几分,“本王会留意,你好生歇着。” “是!王爷慢走。” 等墨瑾深离开之后,江玉婉开始疯狂呼唤脑子里的神仙,可惜对方就好像死了一样,再无任何动静。 最终只能放弃。 这一夜,对于墨瑾深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婉儿有神仙相助这样的信息太过炸裂,让他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照理说,婉儿能恢复健康,还得了神仙眷顾应该是天大的喜事才对。 但他却一丝喜悦也无。 诡异感总是伴随着他,挥之不去。 婉儿所说,白氏不再是从前的白氏,更加让他无法接受。 有得道高僧为他算过,他会是未来的九五至尊,任何牛鬼邪神都近不了他的身。 白氏若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对他怎么会毫无惧意? 他更愿意相信白氏曾经只是在藏拙。 ..... 翌日一早,白冉带着兰芝出门,有了出府令牌再也不用钻狗洞了。 却没想到,灰狼竟以百米冲刺向她冲来。 尾巴摇晃得好像孔雀开屏,嘴里发出欢快的呜呜声。 最近白冉的关注点都在祖母的身上,并没有去注意灰狼与小黑两只狗有没有发展出爱情。 更没有注意到它有没有回淮王府,见到它如此热情,还觉得挺对不起它的。 赶紧拿了一块牛肉肝塞进它的嘴里,减轻一点愧疚感。 灰狼欢喜得不得了,狼吞虎咽地吞下牛肉干,歪着头蹭白冉的腿。 白冉爱玲地抚摸它的狗头。 “乖乖灰狼,你今儿就在家里,别跟着我出门,好不好?” “呜呜!呜呜!”灰狼不停地摇脑袋,如它能说人话,定然是在说,“不,不,我就要跟着你。” 一人一狗愉快互动时,江玉婉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心里暗骂,那死狗见到她总是呲牙咧嘴,对白冉竟如此亲热。 真是岂有此理。 再看白冉,竟比上一次桃花会见到时更加明艳动人,用天上下来的仙子来形容她,也不过过。 如此美人儿,难保王爷不会动心,毕竟他们才应该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儿。 危机感,嫉妒心,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上心头。 面上,她却笑颜如花,一步一步款款过去,走到白冉的两米开外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看到江玉婉的那一刹那,白冉也是震惊的。 以为经恐吓之后,江玉婉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却没想到,她不但活着,还健康地活着。 无疑,眼前的女子除了稍微有些消瘦,其余看不出丁点毛病,脸蛋白里透红,水润又光泽。 第36章 谁才是孤魂野鬼! 身段轻盈,步伐稳健,哪里还是曾经病怏怏的模样。 莫不是她也有什么了不得的金手指?要对付她,并不是吓一吓就能成事的。 “姐姐,咱们好久不见了,妹妹挺想您的。” 江玉婉向白冉盈盈一拜,人畜无害的小脸,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可一点都不想你。” 白冉一点面子也不给,“江侧妃,你不用与我假惺惺地套近乎,我还有事。” 江玉婉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生气,依然人畜无害地笑着。 “姐姐,你何时学的医术?婉儿觉得你应该没有机会学才对。 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不再是曾经的姐姐了吗?” 说出此话时,眼里闪过一道厉芒,声音变得粗重了几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你到底把姐姐弄去哪里了? 若不说个清楚,我定要请得道高僧来打得你魂飞魄散。” 白冉一怔,眼里闪过惊愕之色。 她为什么就料定自己不是原装的?莫不是她其实也不是原装的,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 又或者,她是重生者,知道原主的底细,自己展露出来的医术,让她起了疑心。” 见白冉没有回答,似是被吓着了,江玉婉当即就料定了自己的判断。 “被我说中了,你果真有问题,二十九,三十,快,快杀了这个占了姐姐躯壳的孤魂野鬼。”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风声,接着就有两个暗卫从树上跳了下来。 白冉略惊讶,从前的江玉婉是指挥不动王府里的暗卫的,他们都只听命于淮王。 这两个暗卫,是王爷指派给她的? 好在现在自己也是有暗卫保护的人,白冉冷哼一声,喊出两个字,“十三!”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材硕长的青年,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大小姐,奴才来也!” 或许是因为瞬移得太快,他的帽子又掉了。 铮亮的脑袋,俊秀的脸,就这么明晃晃地呈现在了江玉婉的面前。 江玉婉的眼睛睁得比铜钱还大。 他是无心! 他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更何况他还这么大喇喇地站在她的面前,并没有化成灰。 “啊!啊!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刺耳的尖叫,惊得树上的鸟儿沸腾起来,纷飞的落叶就如下雪一般,让十三那张俊脸显出几分妖异之色。 邪肆的笑差一点刺瞎了江玉婉的眼睛。 “施主,你头顶的冤死鬼还在呢!正脱了裤子拉屎。” “噗....”白冉被呛了一口。 她只是吩咐十三去坑江玉婉一把,却并没有吩咐他说出如此骇人的话来。 这孩子果真超额发挥了。 连两个暗卫都没能控制住表情,嘴角抖动了好几下。 “啊!啊!”江玉婉再次气得差一点晕厥过去,踉跄了两步,好在被花柔扶住。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抖着身子指着十三,再指白冉。 “原来是你,白冉,原来是你在害我,我要杀了你,和你的狗奴才!” 就在假和尚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就意识到,背后使坏的人是白冉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傻傻地信了,还对着空气磕了一百多个响头,舍了一万二千两银子。 她就恨不得把白冉挫骨扬灰。 白冉可不是敢做而不敢当的人,很大方地承认了。 “没错,是本姑娘做的。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是你做了丧尽天良的亏心事,才会如此心虚,相信有鬼一直在缠着你。 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啊!别说了!闭嘴!”江玉婉歇斯底里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好半晌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才想起这儿是公共场所,赶紧吩咐两个暗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杀了他们。” 她想,若白冉真被她吩咐暗卫杀了,王爷至多不过生几天气而已。 哄一哄,他又会如从前那样宠她。 可俩暗卫却在迟疑,毕竟白冉是王妃,再不得宠也不能杀。 对视一眼之后,都向十三攻击而去。 白冉很担心十三打不过淮王府的两个暗卫,手里捏了一件小武器。 防狼喷雾! 可以迷倒敌人十来分钟,简直就是防御大神器。 十三并没有让她失望,一对二应对得得心应手,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来。 白冉挑眉看着江玉婉,“江侧妃,你的身体好得有点蹊跷啊! 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你了吗?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你说什么?”江玉婉大怒,没想到白冉竟然用自己说的话反回给她。 “白冉,你给我听好了,我定然会让王爷请得道高僧来,打得你魂飞魄散。” 白冉略有点心虚,却还是硬气地道,“赶紧去请来,倒要看看那高僧要灭的是你还是我。 江玉婉,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的身上好像已经背了好几条人命了。 看看得道高僧能不能看得见,你身上背的孽债。” 回到白家之后,白冉派人查过江玉婉的底细,得知她的嫡母和嫡姐死得极为莫名其妙,两人的死亡时间竟然只相差两天。 不但如此,江家还死了好几个佣人,全都是她嫡母的亲信。 没有人以为这件事是病秧子江玉婉所为,但白冉却肯定是她做的。 还有原主的一个丫鬟,半年前死得莫名其妙,原主想查时,却被墨瑾深一顿训斥。 说一个丫鬟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查的。 一向软弱的原主哪敢吭一声。 白冉还是确信,就是江玉婉干的,再加上窦婆子的死,简直是罄竹难书。 她还敢理直气壮地吆喝,要请得道高僧来。 果不其然,白冉的话让江玉婉的脸白了好几分,不自觉后退了两步,脸上全是心虚与胆怯。 但,一想到有一个神仙与她成了命运共同体,腰板又直了起来。 “白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现在是在好心提醒你,你从哪里来就赶紧回哪里去,让姐姐回到原来的身体。 不然,你的最终结果就是个魂飞魄散。 话已至此,不想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白冉叉腰回怼,“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应该是你吧!江侧妃,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美好时光吧! 等王爷知道了你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恐怕真的要请高僧来收你了。” “你....”江玉婉发觉论打嘴仗,她不是白冉的对手,再嚷嚷下去,说不定她的全部秘密都会被白冉嚷嚷出来。 “我,我懒得再说。”然后转身就走。 几个打架的暗卫还在继续,淮王府的暗卫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十三却毫发未损。 若不是主子没有命令他杀人,说不定两个淮王府的暗卫已经变成尸体了。 白冉非常满意这样的结果,命令一句,“十三,收工!” “是!” ...... 走到大门口,白冉本打算去大街上租一辆马车,却见一辆过分豪华的马车从左侧过来。 赶马的人,正是淮王府的侍卫头目付寻。 “娘娘,王爷吩咐奴才送您去白家,请上车。” 第37章 灰狼勇救白冉! 王府里的侍卫对原主向来很冷淡。 都知道她只是一个摆设,加之她一向抠抠搜搜的,从来没有给过他们赏钱,就更加鄙夷她了。 但这会儿,付寻却带着讨好的笑,见白冉迟疑,他还跳下马车去扶她。 “娘娘请放心,奴才定然会将您安全地送达白家。” “成,那就有劳了,不用劳烦你扶我,我自个儿上车。”白冉只好答应,却后退了一步,不想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付寻只好收回手,“那就有请了!” 而后,主仆二人钻进了宽敞的马车,里边就好像一个小房间,五六个人也能装得下。 还有一股淡雅的龙涎香,曾经原主最爱墨瑾深身上的这种味道,总是迷恋不已。 可白冉却皱起了眉头。 这辆马车是墨瑾深专用的,曾经原主就连走到这辆马车跟前,都会被训斥,现在却用它送自己去白家。 是因为自己展露的医术,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价值,于是改变了态度? 想到这种可能性,白冉对他更加嫌弃了。 要玩深情人设,就玩到底不好吗? 一看到价值就立马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太势利庸俗了些。 “汪汪汪!呜呜呜!” 马车准备启程时,传来了灰狼的叫声,白冉正打算关门,灰狼就从缝隙挤了进来。 还委屈地打着转,嘴里不停地呜咽。 白冉哭笑不得,伸手固定住它不断晃动的身子,“好吧!允许你跟着去见你的小情人。” 灰狼一听,咧嘴呜呜两声,乖乖坐在了主仆二人的中间。 付寻竟生出了羡慕之心,感叹道,“娘娘,灰狼可不是普通的狗,不但能听人言,还能识一些字。 它还曾救过王爷的命。 普通人根本近不了它的身,没想到它竟与您如此亲近。” “哦 !还能识字!”白冉和兰芝同时惊讶,看待灰狼时,再也没办法把它当成一只普通的狗了。 竟觉得它像一个披着狗皮的人。 付寻挥起马鞭,拍到马儿的屁股上,马的前脚飞了起来,向前冲去。 白冉本能地向后一仰,一只手圈住了灰狼的脖子,打算去了白家之后考一考它,验证一下付寻有没有说假话。 ...... 马车经过西御街,突有一队人马急行而来。 老远就能听见嘈杂的马蹄声。 白冉掀开帘子查看,就见几十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威风凛凛地由远而近。 其中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就算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上透着一股让人生畏的强大气场。 白冉的心嘭嘭嘭跳个不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戴面具的男人应该就是八皇叔吧! 内心深处急切地想了解对方身体里的毒,却因为这个世界的礼教,和对家族的责任,而选择了旁观。 心里却时常记挂着此事。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缓缓靠边停下,付寻垂首看着地面,以示恭敬。 然而,就在白冉打算放下车帘时,竟看到一个人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 医者本能,白冉意识到那人出了事,反而将帘子拉高了些,伸长了脖子看掉下去的人。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准确来说是一个少年,脸色泛着青紫。 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与此同时,实验室里的报警器又响了起来,意念进去一查看,分析的是两个人的中毒特征。 其中一份分析报告是八皇叔的,以毒攻毒,勉强压制毒性,病理却变得更加复杂,最长寿元两个月。 父亲不是说还可以活半年吗? 看来是薛神医高估了他的治疗效果。 另一份分析报告就是方才坠马之人,剧毒入侵,请及时抢救,最长寿命十分钟。 “孙少将军!” 其余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人跳下马背,查看他的情况,手指探查他的呼吸。 “不好!孙少将军死了。” 白冉愕然,她的机器不会出错才对。 “八皇叔,少将军,他,他没有了呼吸。”探查的人又道。 白冉几乎没作任何考虑,快速跳下马车。 但就在她准备向那边跑去时,却被付寻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一只胳膊。 “王妃,别多管闲事!” “你才少管老娘的闲事。”白冉心烦,使劲挣扎。 但奈何付寻的手指就好像铁钳子一样,根本就挣脱不开。 忍无可忍之下,意念调动实验室里的防狼喷雾,向他的脸喷去。 “嗯!” 付寻闷哼一声,脑袋一歪,晕了,却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铁钳子似的手,终于松开了。 白冉脱了身,一刻都不敢耽误,向那边冲了过去。 灰狼见了,也跳下马车,跟着白冉跑。 兰芝也出了马车,王嬷嬷交代过,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大小姐左右,必须牢记。 这会儿,昏迷的少年已经被身穿铠甲的将士围住,眼里都有痛苦之色。 八皇叔也下了马,亲自探查他的呼吸,也是摇了摇头,眼里也有痛色。 吩咐一句,“尸首送回孙家!” “是!”一个将士将人扛了起来。 准备离开时,却听一道如山泉般清爽好听的女音传来。 “等等,我可以救他,快,脱掉他的盔甲,解开他的上衣,胸部露出来。” 什么鬼?胸部露出来! 寻声望去,就见一个漂亮的姑娘飞叉叉地跑了过来,就好像八辈子没有见过男人的花痴。 都城里的姑娘,就没有哪一个是她那样奔跑的。 跟着跑的兰芝和灰狼,都被衬成了背景。 可惜她们刚一靠近,就被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挡住。 “无知妇人,想死不成?” 白冉忙解释,“我可以救他,我懂得医术,他这种情况,是中了蛇毒,我有治疗蛇毒的药。 呼吸暂时骤停,如果抢救及时,是可以救回来的。 你们不是都已经觉得他没得救了吗?何不放手让我试一试? 万一就被我救活了呢?” 好些人眼里都有了异色,孙少将军确实是中了蛇毒,昨日他被蛇咬之后,已经有同伴帮着吸出了毒液。 本以为没事了,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毒发了。 见他们都是震惊的表情,白冉以为他们信了,却有一个男人向她踹了过来,还直踢要害。 “滚开!” 白冉大骇,却根本就没有时间躲避,因为对方是练武之人,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哪知千钧一发的时刻,灰狼竟扑了过来,挡住了这一窝心脚。 这一脚的力量,是一条狗无法承受的,它当场就落到了地上,直挺挺地躺着,嘴里溢出了鲜血,之后再无动静。 第38章 看一看亲他的人是谁! “灰狼,灰狼!”白冉肝胆欲裂,看着好像已经死掉的灰狼,后悔极了自己自告奋勇救人的举动。 忙蹲下身查看灰狼的伤势,发现正中头部,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愤怒地看向踹出一脚的人。 那是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一双眼睛泛着阴骘的冷光,身上的盔甲带着斑斑血渍,嗜血煞气让人遍体生寒。 八皇叔面具下的目光,就如燃烧的火焰,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唐将军,没有本王的命令,你敢动手伤人。” 唐将军眼神躲闪,回了一句,“八皇叔!此妇人很明显是想,想轻薄孙少将军。” “给本王拿下,本王怀疑他居心不良。”八皇叔向身边的人发出指令。 身边的人以为八皇叔要拿下的是白冉,当即就跳下马,准备对她动手,却又听他道。 “拿下唐将军,本王怀疑他是别国细作。” “啊!什么?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懵了,唐将军可是跟了八皇叔多年的老人,他怎么可能会是别国细作? 八皇叔是不是糊涂了。 然而,短暂疑惑之后,唐将军居然拔出宝剑向八皇叔砍了过去。 可惜他的动作慢了少许,八皇叔比他更快,武器比他的武器更长,长剑咔的一声,直接穿过了唐将军的脖子。 连惨叫一声都没有来的及,就一命呜呼了。 飞溅的血,落到了白冉的罗衫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 唐将军应声落地,刚好摔到了白冉的脚边,本就充满煞气的脸,更加阴森可怖。 兰芝直接被吓哭了,“大小姐,咱们走吧!好吓人。” 白冉同样有被吓到,她虽是大夫,见惯了血,却从来没有见过杀人。 今日所见,是头一遭。 至于孙少将军,她已经没有心情救治了,抱起不知是死是活的灰狼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哪知,就在两人即将上马车时,却听一道低沉而微哑的男音传来。 “姑娘,你不是想救人吗?” 白冉扭头去看,就见八皇叔正注视着她,深邃的冷眸就好像能将她的灵魂给吸进去。 让她再次生出熟悉感来。 “本王允许你试一试。” 八皇叔,有着亲王爵位,但绝大部分大厉国人都称他为八皇叔, 似是这样称呼才更显对他的爱戴与尊敬。 白冉低头瞅了一眼灰狼,再看躺在地上的少年,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好!” 灰狼的仇,八皇叔已然帮它报了,她不能把此事迁怒到别人的身上。 将灰狼放回到马车之后,白冉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续命的药丸,塞了一颗进了灰狼的嘴里。 抱着它时,她能感觉灰狼应该能挺住,时间比中毒的少年更多。 所以她打算先救那少年。 离开时,白冉落下泪来,“对不起了,灰狼,你救我一命,可我却选择了先救别人。” 狠了狠心,快步向那边跑去,这一次的动作比方才更快。 时间又耽误了那么久,她其实已经没有把握能救回那少年了。 这会儿,唐将军的尸体已经以趴着的姿势横在马背上,现场的将士们却面不改色,就好像方才从未发生过流血事件。 白冉忍了好一会儿,才把不适感忍了下去,蹲下身查看昏迷的少年。 不得不丑话说在前头。 “时间又耽误了那么久,我已没了十足的把握,若我没能救治成功,还望别降罪于我才好。” “放手救治,尽力即可!”八皇叔点头。 白冉这才放下心来,探查他脉搏,几乎已经微乎其微了,呼吸都不用探查了,方才就已经停止了。 然后迅速脱掉了他那厚重的铠甲,再解纽扣,让整个胸膛都露了出来。 有人想阻拦,却被八皇叔一个眼神制止了。 接着,白冉在袖子里一掏,快速拿出一支抗蛇毒血清,打入了青年的胸口肌肉上。 通常肌肉注射手臂或者臀部,但因为时间耽误太久,她不确定打在手臂上会来得及,而是采取胸壁肌肉注射。 不多时青年的脸色就有了些好转,说明他并不是真的死了。 现场发出一阵惊呼声,就算他们不是大夫,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白冉打进去的东西起了作用。 可心跳和呼吸依然是停止状态。 白冉再次在袖子里一掏,拿出一支强心剂,再次注射。 之后规律地按压他的胸部。 其实最有效的是用电击器,可那玩意儿太大了,拿出来恐怕有人会当她是怪物。 按了一会儿胸,又将少年的嘴弄成了O型,对着嘴吹气。 一群糙汉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救人方式,全都看傻了眼,嘴角好像抽筋似的。 就连八皇叔的嘴角都抽动了好几下,好在被面具挡住了,没人看得见。 又有人想上前阻止,还是被八皇叔制止了。 虽然他也觉得白冉救人的方式有点奇怪,但如不救,孙少将军百分之一百会死。 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这会儿,街边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人,恰巧就有一个女人是认识白冉的。 此女正是江玉婉的舔狗梅兰雪,还真是哪里都能遇到她。 那日她被白冉揭了牢底,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后来越想越输不起那口气,发誓一定要报复回去。 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当即就大声道,“那女人是谁呀?哎呀!那不是淮王府的王妃吗? 她竟当街对着男人行猥琐之事,真是太不要脸了。 听闻淮王厌恶极了她,根本就不碰她,她这是饥渴难耐吗? 竟当街干出此等丢人现眼之事。” 其余人听了,也跟着附和起来,“哎哟!啧啧,这,这也太有伤风化了,那女子真是淮王妃? 她不是白丞相之女吗?也不担心娘家人被戳脊梁骨。” “就是,就是!这事怎么没人管管? 那些当兵的,怎么都只看着呀!快阻止她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上躺着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一些将士也等得不耐烦起来,想说白冉是不是趁机占孙少将军的便宜。 连八皇叔的眼里都有了焦虑之色,却还是用眼神制止那些蠢蠢欲动的手下们。 白冉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救人之中,锲而不舍,一刻不停,汗水就如暴雨般往下淌。 把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在了意识之外,并不知道她已经被人骂成了不知廉耻的女人。 晶莹的汗珠,徐徐而落,不留神淋了少年将军一脸。 昏迷之中的少年,其实一直都有意识,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而已。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救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温软馨香的唇落到了他的唇上。 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看一看亲他的到底是谁,却就是睁不开。 第39章 取八皇叔的血! 一直到咸咸的汗水落进他的嘴里,喉咙里传来了瘙痒感,才终于冲破了那道无形的禁锢。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就如美丽动听的仙乐,在空气里回旋。 白冉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整个人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毫不顾及形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接着就听见了将士们的欢呼声,“孙少将军他真的活了,真活了。” 八皇叔的眼里也有惊讶,看白冉的目光更幽深了些。 孙少将军摇晃了一下还有点发晕的脑袋,扭头看刚才救了他的女子。 苍白的脸泛起一点红,“谢谢你了,姑娘。 你方才亲了我,我应该对你负责,我会娶你的!” 白冉:..... 见白冉不回答,孙少将军很是着急,“姑娘,赶明儿我就去你家提亲,请问你是哪家姑娘,家在何处?” 白冉郁闷,不得不把墨瑾深搬出来,“将军,我已婚,夫君是淮王,我是淮王妃。” “啊!” 孙少将军挠头,完全想不透为什么淮王妃会以嘴对嘴的方式救他。 万一淮王得知此事,可不得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方才救人的方式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救人方式,希望你别介意。” 白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看向八皇叔。 想着既然老天爷要让她遇到八皇叔,还让她在他的面前展露了解毒的能力。 若一走了之,岂不是枉费了老天爷的安排? 干脆直说,“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中毒了。” 现场的人,其实只有八皇叔的一两个亲信知道他中毒了,其余人是不知情的。 听到此话时,全都震惊地看向八皇叔。 “你能看得出我中毒了?” 八皇叔面具下的眼睛,不再具有攻击性,柔和了不少。 他的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没有被遮住,如何看得出来? 他表示很好奇。 “我能感觉得到您的气息,不太稳,有中毒的迹象。”白冉心虚解释。 众人闻言,皆惊。 只有武功练到极致的强者,才能在几米之外感觉得到别人的气息,她莫不是武林高手! “你能解本王所中之毒?” 八皇叔也有短暂的惊讶,却并没有在眼神里表现出来。 白冉回答,“我,不确定,我想取您的血研究,相信明日必有结果,如能解,必当竭尽所能。” 众人又是一惊,什么?她,她敢取八皇叔的血! 与摸老虎的屁股有什么区别? 哪知他们听到的却是,“可以!” 说着,八皇叔竟掏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手腕处招呼。 “等等!” 白冉赶紧制止,“血不是这样取的。” 八皇叔疑惑,深邃的眸子竟显出几分呆萌来。 匕首落到手腕处,没有割下去。 白冉拿出一支一次性针管,走了过去,“用这个取血,不会受伤。” 身边的人虽然看了白冉救人,却还是不放心,赶紧挡在了八皇叔的前面。 “八皇叔,小心为妙,万一她居心叵测,故意接近您。” 八皇叔却将挡在他面前的人拨开,毫不迟疑地说出几个字。 “我信她!” 这几个字明明很简单,却好像一股暖流,流进了白冉的心田。 同时又充满了疑惑。 八皇叔是身经百战的战神,不会因为方才看到她救了人,就对她百分之一百信任吧! 但此刻,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她是真的信任。 怔愣片刻,白冉再向他靠近了些,取了一次性针管的针盖,看着他的眼睛说。 “接下来,我会用针扎入您手弯处的血管,抽一点血出来。 只有一点点疼。” “嗯!” 取血的过程,八皇叔非常配合,不一会儿就抽了一管。 取了针之后,按压了一会儿,只留一点可以忽略不记的针眼。 一群大老爷们再次觉得新奇,取出那么多血,竟然没有伤口。 真是天下奇观! 白冉将取好的血丢进了实验室,“如您信得过,咱们定一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八皇叔点头,“明日午时,江南茶庄。” .... 与八皇叔一行人分别之后,付寻还没醒来。 白冉再次拿出一支喷雾,对着他的脸喷了一下,他才醒了过来。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昏迷过,见白冉和兰芝都坐在马车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继续驾着马车向白家的方向而去。 白冉将灰狼抱在怀里,感受它的气息,发现比之前弱了许多,不由得心急如焚。 到了白家,白冉抱着灰狼马不停蹄地去了梧桐院。 付寻虽疑惑她为什么要抱着灰狼进白家,却并没有多问,驾车回了淮王府。 到了梧桐院,白冉吩咐秦嬷嬷准备了一间厢房,关了房门将实验室里的设备调出来,对灰狼进行全身扫描。 灰狼的伤在头部,有颅内出血现象,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好在它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再加之白冉喂的药起了效果,所以才能坚持那么久。 白冉开始为灰狼做手术,曾经她为人做过许多次开颅手术,为一只狗做,却还是第一次。 ...... 梅兰雪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传播信息的本事一等一,就在当日下午,淮王妃当街对一个男人做猥琐之事,就传得满大街都是。 不多时就传进了白家,也传进了淮王府,甚至传进了皇宫。 为灰狼做完开颅手术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白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确信手术很成功,灰狼一定能活,只是不知它会不会没有从前聪明。 它可是一只能认字的狗,若是因为这次受伤而不认字了,就太可惜了。 收了医疗设备,抚摸灰狼身上的软毛,心比任何时候都柔软。 “谢谢你,灰狼!你救了我一命,我护你一辈子。” 此时的灰狼还处于昏迷中,应该是听不见她说的话才对,可它的耳朵却动了动。 瞧着它均匀的呼吸,白冉凑近它亲了亲它的额头。 “乖乖,好好睡一觉!” 就在她打算出门时,门外却传来了特刺耳的说话声。 “白冉呢?她把咱们白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秦嬷嬷,她在何处?” 这是林氏的声音,自从撕破了脸皮之后,她是一刻也不想装什么好继母了。 白冉微微蹙眉,一时想不起来她何时把白家的脸面丢尽的。 “林氏,你到底想干什么?冉儿她又如何得罪你了?她得还为我这老婆子看病呢! 你却三天两头想赶她走,你是想我死吗?”这是祖母的声音。 第40章 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林氏在祖母的面前表现得一向乖顺,现在她连在祖母的面前也不想装了吗? “祖母,此事并不是娘亲的错,是长姐又干了一件丢人现眼之事,此时已闹得满城风雨了。 若她还留在白家,恐怕咱们白家也会被她拖累,还是请她赶紧回淮王府更为妥当。” 这是白庭伟在说话,变声期的少年音听起来竟也有一家之长的气势。 白老夫人的声音软了下来,“冉儿她到底又干了什么丢人之事?你们倒是说来听一听。” 白冉心中有了猜测,多半她救孙少将军的事被人误会了。 可到底是谁,竟将此事传得如此之快?只过了两个时辰,就传进了白家。 林氏冷笑一声,“你的好孙女,得不到淮王的宠爱,竟在大街上对一个年轻的男子下手。 骑坐在他的身上,摸他的胸,亲他的嘴。 这是一个正常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若只是一个人说,我还认为是有人在造谣,可这事却是好些人都看见的。” “这怎么可能?” 白老夫人坚决不信这样的说词,就算是青楼里的娼妓,都不可能会干出如此可笑的事来,更别说她的大孙女。 “就知你不信,这些人就是证人,他们亲眼所见,还有假不成?” 白冉听不下去了,打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来到了庭院。 这会儿,院子里站了好些人。 林氏,白庭伟,白映雪和白霜雨,十来个仆从,五六个家丁,还有几个很面生的人。 把庭院挤得满满的。 见白冉出来,林氏立时瞪大了眼睛。 “你总算出来了,是你自己回淮王府,还是我吩咐人赶你出去,你自己选。” 白冉没理她,而是看向白老夫人,“祖母,你信我吗?” 她希望祖母是相信她的,这样才不枉她救她一场。 白老夫人表情慎重,点了点头,“是谁想害你,竟弄出如此可笑的谣言? 冉儿,祖母信你,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好,谢谢祖母!”白冉很欣慰,这才看向林氏,“你所说的话,是从谁的嘴里听来的?” 林氏面露讥讽之色,“满大街都是,全都在议论你的不要脸,我还用得着去哪里打听吗?” 说着,指向几个陌生人,“你们再说一遍,是否亲眼所见。” 其中一人点头,“没错,当时看到那一幕的人不在少数,看见淮王妃当街猥亵一个昏迷的年轻男子。” 其余人也点头,“我们也是亲眼所见。” 白老夫人气得将拐杖拍得啪啪作响,“说,你们到底得了谁的好处,敢污蔑皇家儿媳?” 几人吓得一哆嗦,脸色白了几分,其中一人却举起手来。 “我敢发誓,我若说了假话,污蔑了淮王妃,我定然不得好死。” 其余几个见了,也举手发誓,誓言一个比一个毒。 林氏冷哼,“母亲,我知道你心疼大姑娘,可她也得值得你心疼才成啊! 以为有一点医术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就可以不把家族名誉,淮王的名声放在眼里了。 比她的医术高明的人多得去了,别人可没像她那样。” 转而又看向白冉,“还想赖在白家吗?” 白冉却半点都没有慌张,坐到了老夫人旁边的杌子上。 “白家可不是你林氏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可管不着。” “你!你还真冥顽不灵。” 突然,白庭伟跳了出来,指着白冉的鼻子。 “我记得几日前我有提醒过你,万不可再做出有损白家颜面之事,这才过去了几日,你却又故技重施。” 说罢,竟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你们,给我把那女人给拖出去。” 白老夫人着急想阻止,却被白冉拉住了手,“祖母,别担心,看他们敢不敢。” 白老夫人听了,暂时忍住,静观其变。 几个家丁果真很迟疑,毕竟白冉的身份是淮王妃,万一淮王怪罪下来,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白映雪撇嘴道,“长姐,你还是走吧! 别这么没脸没皮的了,你毕竟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是回娘家,一点都不好。” “就是,祖母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本来咱们都过得好好的,你一回来,咱们整个白家都跟着乌烟瘴气。” 白霜雨也跟着附和。 白冉不与她们争辩,却也没打算被灰溜溜地撵出去,端坐着等人动粗。 林氏见儿子竟然指挥不动家丁,一时火冒三丈,吩咐她的几个亲信。 “你们,快动手,把她拧出去。” 仆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着走到白冉的跟前。 “大小姐,您就别为难咱们了,快走吧!” “我偏不走,有本事就拖着我离开。”白冉的目光从她们的脸上扫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这!” 几个仆人更加迟疑,却有一个胆大的嬷嬷伸手抓白冉的手臂。 哪知她刚一抓住,树上就跳下一个人来,随着咔嚓一声响,嬷嬷的手腕竟被直接捏断了。 “哎哟!” 嬷嬷惨叫一声跌坐到了地上,其余准备动手的人吓了一跳,赶紧退到了几米开外。 十三挡在了白冉的身前,“谁再敢动大小姐一根手指头,我就拧下他的脑袋。”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焦灼状态。 白庭伟那张稚嫩的小脸,显出几分慎重来。 “十三,你可是丞相府培养的暗卫,竟敢吃里扒外,帮一个外人。” “老爷已把奴才赏给了大小姐,她就是奴才的主子。”十三回答。 “哼!好一个忠心的狗奴才。”白庭伟冷哼一声,拿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 不过片刻,就有几个暗卫跳进了庭院,落到了他的面前。 “不是你才有可以驱使的暗卫,我也有,而且比你的更多。” 白庭伟说话时下巴抬得高高的,神色倨傲而冷漠。 本来白冉还在为父亲指派一个暗卫给她,而有点感动。 但见继母生的儿子竟然有四五个暗卫,那点感动当即就荡然无存了。 大哥长这么大,好像从来没有过暗卫。 有一次他在大街上被人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打得全身都是伤。 回到家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还被训斥了一顿。 而继母生的儿子,父亲却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竟安排那么多暗卫保护他。 “都给我上,杀了吃里扒外的十三。” 暗卫可不比家丁,没有那么多顾虑,主子一声令下,就算让他们去杀皇帝老儿,他们也敢往前冲。 暗卫们都是从一个战壕训练出来的,武功套路都 一样。 十三再厉害,也打不赢五个。 “慢着!” 白冉本打算起身解释她清早救人一事,却见祖母先一步起身。 “真是岂有此理,真当我这个老婆子是死的不成? 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白挺伟毫不惧意,“祖母,您为了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而是非不分,是不对的。 第41章 轻薄男人的女人,反而成了救人的英雄! 我看,您老糊涂了,竟包庇一个为白家蒙羞之人。” 说着,再次向几个暗卫发出指令,“你们,都给我上。” 老夫人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若她有高血压,多半已经被气出脑溢血了。 五个暗卫同时出手,向十三攻击而去,好在他们都有分寸,没敢大开大合地打。 只打算伸手将十三擒住。 十三也担心打起来殃及池鱼,主动跳上了大树,五个暗卫跟了上去。 白冉担心十三受伤,老夫人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竟也拿出一个哨子,吹了几声。 不多时就有密密麻麻的暗卫从天空飞来,树上打架的暗卫被他们控制住。 庭院太小,人太多,好些暗卫只能站在屋檐上。 “小兔崽子,你似乎忘了,整个丞相府的暗卫都能被我驱使。” 老夫人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冷,一步一步走到白庭伟的面前。 毫不迟疑地扬起手,“啪!”的一声拍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虽然没有多少力道,并不疼,面子却落了一地。 白庭伟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打了。 他一直是被夸着长大的,都说他是天才,是白家未来的希望,将来也会如父亲一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祖母怎可以打他? 其余人也震惊不已,也没有想到白家最得宠的少爷居然也有挨打的时候。 白老夫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再看白庭伟时,眼里有了些痛色。 “庭伟呀! 读书好与不好,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别因为你读书厉害点,就自视太高, 你的长姐,就算真犯了错,也不应该由你来上窜下跳地指责。 因为你没有资格,懂吗?” 白庭伟犹自不服气,小脸气得通红,“我是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是白家未来的希望,我为何没资格?” 老夫人摇头,极为失望,“就你这人品,若白家真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恐怕离覆灭就不远了。” “祖母,你太过分了!” 白庭伟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当即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长姐她不就只是给您看了病吗?你就黑白不分,连家族声誉也不要了,非要护着她。 我是白家唯一能读书的孩子,我就是白家唯一的希望。” 林氏心疼极了,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也跟着哭,“呜呜呜!儿啊!是娘对不住你呀!谁叫你的娘只是一个填房啊! 你们的祖母只偏心姐姐生的孩子,你娘生的,她都不待见。 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通禀声。 “老夫人,老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白国勋就和一个身着官袍的男人,外加两个仆从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男人见庭院里那么大阵仗,略惊讶了一下,再走到了老夫人面前,行了一个晚辈礼,“下官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忙起身,虚扶了一下,“哎哟,孙国公爷,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下官为谣言之事而来。”孙国公爷躬身回答。 “哦!”白老夫人虽疑惑,却也明白了那件事有着极大的隐情,还与孙家有关。 而后,孙国公爷走到了白冉跟前,施了一礼,“下官拜见淮王妃。” “您好!孙国公爷!” 白冉忙回礼,心中猜测孙少将军应该就是这位国公爷的儿子。 孙国公爷不想浪费时间,当即就说明了来意。 “犬子能得王妃所救,真是三生有幸,下官特地来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同时也感谢老夫人与白大人,若不是你们养育出了如此侠肝义胆的女儿,犬子他恐怕已见阎王去了。” 说着,吩咐身后的仆从,“呈上来。” “是!”俩仆从忙将手里的礼盒递到了他的手里。 孙国公爷略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下官的一点微薄之礼。”说着,双手捧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里面装的是一株千年人参,希望老夫人笑纳。” “这,这如何使得!”老夫人不好意思收,“您不用感谢我这老婆子,老生又没救你的孩子。” 孙国公爷却直接塞进了她的怀里,“收下吧!老夫人。” “那成,收下!”老夫人不再矫情,千年人参可是好东西呀! 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 她收藏的人参,最高年份也就两百年。 而后,孙国公爷又从仆从手里接过一个礼盒,送到了白冉的面前,“淮王妃,微薄之礼,不成敬意,请收下!” 白冉想了想,伸手接过,“好!那就收下了。” 救命之恩大于天,若她不收,反而会令对方不安。 果真,见白冉收了,孙国公爷很是开心,“娘娘您打开看看,若是不喜欢,下官再寻其它谢礼。” 白冉只好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礼盒,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见里边躺着一对通体晶莹剔透的翡翠镯,飘着灵动的春彩,一看就是极品。 若拿到科技世界,千万都不止。 就算在这个世界,恐怕也值好几万两银子。 还真够大手笔的。 林氏和两个妹妹眼睛都看直了,她们的日子虽过得还算富足,却从来没有得过如此贵重的礼物。 “谢了,我很喜欢!”白冉鞠躬表示感谢,再将礼盒收进了实验室。 她其实对于珠宝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特别的喜好,但她喜欢钱,只要是值钱的,她都喜欢。 “喜欢就好!”孙国公爷面露喜色,这才说起了谣言一事。 “今日之谣言,纯粹是误会一场。 淮王妃得了八皇叔的授意,对中了蛇毒的犬子进行施救。 明明在做好事,却差一点毁了淮王妃的名声,真对不住。” 说着,竟直接跪到了白冉的面前,“淮王妃,此事下官定然呈报到皇上那里,还您一个公道。” 白冉忙伸手扶他,“国公爷,您是长辈,可别折煞晚辈了。” 全程,林氏都显得很呆滞,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反转。 本以为,这下子白冉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却有孙国公爷出面为她澄清,反而还成了救人的英雄。 只有老夫人是眉开眼笑的,大孙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傻丫头了,她值得她信任,也值得她保护。 ...... 之后,孙国公爷由一个长随送了出去,而白国勋则留在梧桐院处理家务事。 林氏抱着儿子,显得很无措,“老爷,我们哪知冉儿是为救人,让人误会了。” 第42章 心思变得花花起来! 白国勋的目光冷淡而威严,还夹杂着失望,“本以为你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 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失望。 就算冉儿真做了丢人现眼之事,你也没有资格撵她出去。 你也说了,你只是一个填房而已,权利没那么大。 好好回屋反省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大门一步。” 林氏一听,只是让她禁足而已,算是最轻的处罚了,忙搂着儿子离开。 可只走出几步,白庭伟的胳膊却被抓住,“为父有允许你离开吗?” 白庭伟吞了一口唾沫,心里害怕,却还是主动放开了他娘亲的手,乖巧地站在了原地。 他以为父亲最多训斥他两句,肯定不会打他。 林氏也觉得,老爷最是看重这个儿子,肯定舍不得动手。 哪知下一刻,她的儿子就挨了一个结实的耳光。 “啊!”随着一声痛呼,白庭伟摔到了地上,嘴角溢出血来。 接着,他还听见一向疼他的父亲,铁面无私地下令,“拖下去,家法伺候。” “不要,老爷,不要,伟儿还小,经不起打呀!” 走出门去的林氏想回来阻拦,却已被人抓住,拖着离开了。 任凭她如何挣扎,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 白庭伟早已经被吓傻了,被拖着离开时,就如上刑场一般。 恐惧,绝望,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自己不是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吗?,自己不是白家的骄傲吗?父亲为何要对他用刑? 他的世界崩塌了。 棍棒声和孩子的惨叫声传上来时,白国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流下泪来。 ...... 检查了祖母的身体之后,白冉留了三个月的药,交代了秦嬷嬷服用方法,再去厢房抱起灰狼,就准备离开了。 今后她都不再经常回来了,以免发生一些让人生厌的矛盾。 走出白家大门口,白冉本打算去大哥为她置办的小家看看。 却发现墨瑾深的马车还在,付寻正斜坐在马车凳上打瞌睡。 她好像记得,清早付寻有驾着马车离开白家来着。 正想着,车帘就掀开了。 墨瑾深的脸呈现在了眼前,还命令了一句,“上车!” 他的脸一向很俊美,还特精神,但这会儿却显得格外疲惫,两只眼睛下的青痕,就好像用笔涂上去的。 眼眶里还有很明显的红血丝,嘴唇上方还出现了胡茬。 疑惑这男人的变化怎么那么大,就好像转瞬间老了十岁。 低头瞅了一眼怀里的灰狼,白冉缓步走了过去,“你可有听见什么谣言?” 不是说那谣言已经满街飞了吗?淮王应该也知道了才对,可他看起来竟如此平静。 墨瑾深点了点头,“正需要你的解释。” 因为他也不相信,白冉会干出如此可笑的事来,想得到真实的答案。 “我不想解释,事实是,我真那样干了。”白冉嘴里噙着笑,完全不把羞耻当回事。 “你!你说什么?”墨瑾深的脸有一瞬间的冰裂,“付寻跟了你们一路,为何不知情?” 白冉耸耸肩,“我把他给弄晕了。” “白氏!”墨瑾深终于怒了,“轻薄一个年轻男子,真是你愿意干的?” 前边坐着的付寻也回头来看她,“娘娘,你用什么把我给弄晕的?” 白冉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两个人都在问,我要先回答谁?” “先回答本王!” “成,先回答你!”白冉轻轻抚摸着灰狼的软毛,抬头看着显得有些抓狂的男人。 “我的回答是,轻薄男人很爽,你满意了吗?”白冉笑嘻嘻地回答。 墨瑾深差一点直接给她一刀子,忍了好久才忍了下去。 “你,你果真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本王还差一点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 “别,千万别,你想想看,我什么时候要脸过? 主动给你写情书的不是我吗?后来在宫晏上设计你的不是我吗?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说明,我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赶紧一纸休书拍到我的脸上不好吗?” 听到这儿,墨瑾深冷静了几分,竟然笑了起来。 “呵!原来,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离开本王,想远走高飞。 本王今儿就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生是我墨瑾深的人,死是我墨瑾深的鬼,听懂了吗?” 白冉:....这男人有病吧! 付寻也很疑惑,王爷不是厌恶王妃得要命吗?怎么现在好像是他在死皮赖脸的样子? 墨瑾深失去了耐心,起身下了马车,猛然间一抖,因为他这才发现了白冉怀里抱着的灰狼。 见它闭着眼睛,头上绑着纱布,耳朵,眼睛,鼻子和嘴却巧妙地露了出来,就知道它受了很重的伤。 再次气得差一点暴走,怒喝一声。 “白氏,你想死不成?它如何会变得这般模样?” 白冉略有一点心虚,后退了两步,“事实是,灰狼为了救我,受了伤,但八皇叔已经为它报仇了。 那人已经被他一剑毙命了。” “八皇叔!”墨瑾深微眯起了眼,眼里的阴骘更加明显,“八皇叔为何要帮你?你们到底是何关系?” 那样子,那神态,像极了一个吃醋的小男人。 听到她当街轻薄男人时,他都没有那么生气,但一提到八皇叔,他却好像打翻了几百年的老陈醋。 因为八皇叔在墨瑾深的心里,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还不是父皇那一辈的半焉老头,而是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 他还拥有一张俊美到连墨瑾深都嫉妒的面孔。 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向往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了根,就开始迅速发芽。 “你当街轻薄的年轻男子,莫非是八皇叔?” 白冉:..... 付寻也被他们的王爷给雷到了,忙接了一嘴,“王爷,您的猜测恐怕有欠妥当。” 墨瑾深伸手扶额,也觉得自己今儿有点奇怪,再一把抓住白冉的手臂。 “回府再说。” 就算隔着一层衣料,他也能感受到这条手臂的绝佳触感, 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那日的梦景就如放电影似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又没忍住揉搓了一下。 一条手臂就如此令他着迷了,那么,她的整个身子.... 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迅速占据了他的思维。 “你干嘛?”白冉却反感极了,“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墨瑾深表情一滞,主动放开了她的手臂。 使劲摇了摇头,才把不该有的念头给暂时甩开了。 恶声恶气地道,“记得本王有说过,你可以回白家,但必须回淮王府过夜。” 白冉想了想,主动上了马车,把重伤的灰狼交给墨瑾深,她不太放心,还是自己照顾妥帖一些。 一路上白冉生怕太颠簸而影响到灰狼,好在付寻驾马车时格外小心,走得特别慢。 这样一来,两人在马车里的时间就特别多。 墨瑾深的目光时不时就往白冉的脸上,脖颈处,甚至更下方的位置打量。 心思变得花花起来。 若是没穿衣裳..... 第43章 嗨!孤魂野鬼,你好呀! 白冉的全部心思都在灰狼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某渣男已经对她起了色心。 “灰狼不是一只普通的狗,他通常不会与人亲近。 就算是本王也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驯服了它。 但它对你却格外不同,为何?” 或许是觉得马车里太沉闷,墨瑾深主动找了话题。 白冉听了有一点小得意,难得有了好脸色。 “狗是一种极为通灵性的动物,它能看得清好与坏,善与恶。 它只亲近它认为最好的。” 说着,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王爷,我记得灰狼好像很讨厌江玉婉来着,灰狼乖乖真是太有眼水了。 能看得出她不是好人。” 若是从前,墨瑾深绝对听不得别人说江玉婉一句坏话,但今天的墨瑾深却只是皱了皱眉而已。 “你还真是,给你一点颜色,就开染坊。” 说着,他还向她靠近了些,“灰狼的重量不轻,抱累了就给本王。” “不用,换来换去容易碰到伤口。”白冉则向边上挪了挪,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清晰地感觉到她对他的排斥,墨瑾深的火气又冒了起来。 “你在排斥本王,生怕本王碰你?” 白冉疑惑抬头,“王爷,我只是不想你被恶心到而已。” “恶心!”墨瑾深微怔,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白冉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提醒他。 “您不记得了? 我与江侧妃一同落水,我离你更近,你却一巴掌将我拍开,还说我恶心。 而且,我早就是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被侍卫碰过身子。 你难道没觉得我更加恶心吗?” 墨瑾深一时语塞, 第一次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过了许久,他竟解释起了这件事。 “先救婉儿,是因为她身子弱,若不先救她,她会死。” “然后呢?”白冉的目光充满了讽刺,“将我一掌拍开,骂恶心,也是因为江玉婉身子弱吗? 让侍卫去救我,也是因为江玉婉身子弱吗?” 墨瑾深捏紧了拳头,睨着她,“你何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的?” “你回答我啊!”白冉的目光充满了攻击性, 直视他的眼睛。 墨瑾深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回想当时,把江玉婉救上岸之后,他其实是打算再下河救白氏的。 却听岸上的丫鬟们说,是白氏推了江侧妃下河。 极为生气的他,才吩咐侍卫去捞白冉起来。 至于,拍她一巴掌,还骂她恶心,他其实已经不记得了。 当时他一心想着婉儿一定不要有事,任何东西挡了他的道都会被拍开。 恐怕恶心这两个字也只是脱口而出,并不是他有意骂出来的。 “王爷,人的感情是相互相成的,我总不能一直剃头担子一头热。 从那日起,我就收回了对您的全部感情, 我还是希望您好好考虑考虑咱们之间的婚姻,是不是应该继续走下去。 若能好聚好散,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做朋友。” 两人难得面对面,白冉打算放下所有成见,开诚布公,真心实意地与他谈。 准确来说,墨瑾深算不得绝对的渣男,只是没有把感情放在原主的身上而已。 但感情的事又怎能分谁对谁错?只能怪原主爱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爱她的人。 不被爱的退出,让相爱的人幸幸福福过日子,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可她认为对的方式,别人不一定会认为是对的。 墨瑾深只回了她三个字,“你休想!” 之后再无话,车厢里的空气变得压抑而沉闷,短短一段路,白冉却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 “王爷,您回来了,婉儿可想您了。” 马车刚到大门口时,江玉婉就如一只花蝴蝶似的迎了上来。 墨瑾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侧眸看白冉,但想了想却先一步钻出了马车。 “王爷!”娇娇软软的人儿,立时扑进了他的怀里,仰起小脑袋,眼里充满了担忧。 “王爷,婉儿听到了些不好听的,您千万别生气。” “听了些什么?”墨瑾深向马车看了一眼。 白冉本来都打算下车了,听到此话时,就没有急着下去,想听一听江玉婉打算如何编排。 “王爷,听闻姐姐竟当街轻薄年轻男子,有些说得露骨的,还说她拔开了那男子的裤子,当街与他苟且。” 墨瑾深黑脸。 “但,但婉儿是不会信的,婉儿绝对不会信真正的姐姐会干出如此可笑之事。 只有一种可能,姐姐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姐姐了,定然是什么坏东西占了姐姐的身。 说不定,那占了姐姐身的东西,就是一个肮脏的妓子。 王爷,您可千万要当心。” “哦!妓子!”墨瑾深竟被这样的话给逗笑了,“还真有这种可能,那么婉儿,你想本王如何?” 江玉婉心头一喜,以为自己的游说没有白费,王爷的思维终于跟着她走了。 “婉儿哪有什么权利处置,还得看王爷如何处理。 我的建议是,请个得道高僧来,将那鬼给逼出来,让姐姐回来。” 墨瑾深想了想,“万一原来的白氏已经走了呢?逼出了这只鬼,白氏不就死了吗?” 江玉婉忙道,“她死了,总比咱们淮王府有一只鬼好一些吧! 王爷,鬼怪进门,祸及全族,您不可不信。” “本王还有用得着白氏的地方,不管她是人,还是鬼,本王都需要她活着。 好了,你回屋歇着吧!”墨瑾深抓着江玉婉的肩膀,将她推开。 迈开大步向昭阳阁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明明他曾经做梦都盼望着婉儿能恢复健康,但现在恢复了,他却很排斥与她接触。 诡异感总是伴随着他。 而反之,不知何时他开始关注白氏了,一想到她竟然想离开他,滚进别的男人怀抱,他就受不了。 潜意识里,白氏就应该是属于他的,不管喜欢与不喜欢,都只能属于他。 江玉婉好生失落,“王爷,您不送婉儿回婉柔居吗?” “你的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还需要本王送你?”墨瑾深冷冷地回答。 江玉婉表情一滞,他什么意思?难道身体好了就不需要他呵护了吗? 就在她万分抓狂时,白冉竟从王爷的马车里下来。 惊得她一双大眼睛都睁成了乒乓球。 王爷从前是绝对不会允许白冉乘坐他的马车的,靠近到两米距离就开始嫌弃了。 而刚刚,他们竟同乘一辆马车回来。 “嗨!孤魂野鬼,你好呀!” 白冉笑嘻嘻地与她打招呼。 第44章 妓女鬼,滚开! 江玉婉:.... “王爷不想请什么得道高僧来除鬼,你自个儿去请不就好了吗? 看看他收的是你还是我。” 说着,白冉还看向大门口的付寻,“付侍卫,本王妃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侧妃已经死了,现在占着她躯壳的是一只妓女鬼。” 就在付寻疑惑时,她又补充了一句,“不然,她的身体为何会好得那么诡异? 那日的她,额头伤得如此严重,这才过了几日,愣是一点伤痕也没有,普通的凡人谁能做到?” 付寻一愣,对呀!他亲眼所见江侧妃的额头伤得有多严重,这会儿怎会如此光洁? 难道她真是鬼? 想到这种可能性时,付寻有了些惊惧之色。 有武功的人,并不耽误他们害怕鬼。 江玉婉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指着白冉,“你才是鬼,你才是。” 白冉斜她一眼,“妓女鬼,滚开!别脏了老娘的眼睛。” 江玉婉:..... ...... 回到梅香苑,白冉为灰狼做了一个舒适的窝,将它放好,再为它打了一针消炎针。 王嬷嬷虽疑惑娘娘为何把王爷的狗抱了来,却并没有多问。 就在傍晚时分,淮王妃勇救孙少将军的事就以皇榜的方式,贴到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本来她就因能治疗肺痨而有了些名气,今儿却又放出她还可以治蛇毒。 如此以来,她就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眼线众多的江玉婉也很快得到了这一消息,气得她立时维持不住淑女形象,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那贱人当真如此厉害,还能解毒?” 花柔忙小心翼翼地回答,“是,那告示还是宫里派人张贴的,不会有假。 侧妃,王爷他不会,不会因此而有所动摇吧!” “不可能,王爷他厌恶白氏至极。”江玉婉说得斩钉截铁,但心里却没底。 脑海里立时浮现白冉从王爷的马车里下来时的画面。 两人在马车里孤男寡女,不会已经先她一步圆房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时,江玉婉就极为恐慌。 重生之后,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地嫁入了淮王府,成功地让前世恩爱一辈子的两人成了怨偶。 她怎么能允许,两人再走前世的路? 她必须与王爷圆房,先一步怀上王爷的孩子。 花柔忙跟着附和,“奴婢也觉得,侧妃您放一万个心,白氏再厉害,王爷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与此同时,墨瑾深也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 心里舒坦了不少。 特地打扮了一番,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梅香苑走去,心里还在为自己找合适的理由。 他只是去看看灰狼如何了,可不是去见那令他讨厌的女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推开梅香苑的院门时,竟又听到了江玉婉的喊声。 向他跑来的女子穿得格外艳丽,脸上还上了妆,与平时里的清淡小白花大相径庭。 “王爷,还真巧了,我也正打算去看看姐姐呢!正好就遇见了您。” 墨瑾深蹙眉,好心情淡了不少,却还是停下脚步等着她。 等她走近之后,他才问,“你不是说白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来此做什? 你的身子才恢复,体质还很弱,万一她真是不干净的东西,定然会影响到你。 你还是别进去为好。” 江玉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呆滞,没想到王爷会拿她的话反将她一军。 想了想,“王爷,您不也要进去吗?婉儿跟着您进去,肯定不会有事。 听闻姐姐她救了人,做了一件极好的事。 我想,这样的人若真是鬼,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墨瑾深再也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只好点了头,“进去可以,别再说些有的没的了。 你们两个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希望你们能和和睦睦的。” 江玉婉乖巧得不得了,小脑袋点如小鸡吃米,“嗯!放心,婉儿肯定不会说姐姐一句不是,只会一个劲地夸她。” ...... 两人走进梅香苑时,白冉又在喝粥,还再一次将嘴里的粥喷在了他们的身上。 再一次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突然见你们来,有点意外。 来者是客,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墨瑾深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米粒,竟然没有嫌弃,拖了一条杌子,坐到了离白冉比较近的位置。 江玉婉嫌弃得不得了,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如似的贴着墨瑾深坐了下去。 杌子比较短,江玉婉坐下之后就显得非常拥挤,可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墨瑾深第一次感觉,在白冉的面前与江玉婉挨得太近,会不自在。 但他又不好直接下江玉婉的面子,吩咐她另外坐一条杌子。 只能将就坐着。 正想说点什么时,却听白冉略带讽刺地道。 “你们前来,不会是故意来撒狗粮的吧!” 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当大灯泡了。” 说着,起身进屋。 墨瑾深迅速站起身来,想跟着白冉进去。 哪知杌子却向上一翘,江玉婉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啊!王爷,您起身如何不知会婉儿一声。” 声音充满了控诉,与委屈。 墨瑾深只好伸手扶她,第一次对她没有了耐心,“婉儿,你先回去,我有话问白氏。” “有什么话是婉儿不可以听的?” 江玉婉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显得是那么楚楚可怜。 “王爷,您别告诉婉儿,您不那么讨厌姐姐了,想与她做真正的夫妻。 那您对婉儿的承诺又算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是极强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王爷的目光开始在白冉的身上停留了。 还能清晰地感觉到,王爷好像不讨厌白冉了。 若任其发展下去,难保王爷不会被白冉勾了去,所以她坚决不要两人单独相处。 墨瑾深本能地否定,“不是,我墨瑾深永远都不可能与白冉做真夫妻,乖,你先回去,我有正事与白氏商谈。 听话!” 可江玉婉哪有那么好糊弄,显得更伤心了。 “什么正事是婉儿不能听的?王爷,您不是说只爱婉儿一人吗?您不是说您与婉儿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吗? 您怎能说话不算话?” “那就一同进去!”墨瑾深第一次对江玉婉生出了厌烦心理,虽答应了,脸色却非常难看。 江玉婉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脸色,天真无邪的小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却又怯生生地解释。 “谢谢王爷!婉儿只是紧张,生怕你被姐姐勾了去,毕竟姐姐如今变得好漂亮。” 第45章 主动求欢 墨瑾深终究是心疼她的,终于心软了,伸手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走吧!” 这会儿,白冉正坐在后院的大树下,灰狼已醒了过来,却精神萎靡,趴在狗窝里。 偶尔呜咽两声。 做了开颅手术,麻醉的药劲过后是非常疼的。 白冉虽然已经给它吃了止疼药,它却还是感觉到了疼。 “乖,忍两日就好了。”白冉小声安慰它,轻轻顺它背上的毛。 灰狼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深情地注视着她,好像在说,好在你没有受伤,我的痛非常值得。 一人一狗对视了良久,一直到如胶似漆的男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灰狼的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了起来,目光落到江玉婉的身上时,再也不是温顺可爱的狗了。 而是一匹呲牙咧嘴的狼,好像下一刻它就会扑向她,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江玉婉非常想不通,为什么灰狼会如此不待见她。 虽然她很不喜欢动物,但为了讨好墨瑾深,最初她是有讨好灰狼的。 这畜生完全不领情,才只好作罢。 她以为灰狼对主人之外的任何人都是如此,却没想到它竟对白冉如此亲近。 真是气死她了。 “灰狼真有眼水,能一眼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白冉笑眯眯地抚摸它,再来回打量两人,“有事?” 江玉婉已经气得吐血,表面却还是笑颜如花,“姐姐,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真没想到,你以那样的方式,与年轻男子在大街上,是为了救他。 对您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我非常抱歉。” 这话,表面听来没毛病,可仔细一想却又有大毛病,还是故意想激起墨瑾深的怒火。 可墨瑾深却只是听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并不排斥白冉的救人方式。 江玉婉眼珠子狡黠地一转,又补充了一句更猛的,“听闻,听闻,您还把那年轻男子的裤子也拔了,是真的吗?” 本以为白冉一定会矢口否认,哪知白冉居然直接承认了,“是啊!” 墨瑾深本来打算忽略两人的说话,此时却再也忽略不了,怒喝一声,“白氏!你,你当真如此不知羞耻!” 白冉斜了他一眼,“你难道今天才知道我不知羞耻吗?” “白氏,你当真不顾及本王的颜面!”墨瑾深的精神几欲崩溃,竟掐住了她的脖子,“与其让你出去勾三搭四,本王干脆今日就杀了你。” 江玉婉明明恨不得墨瑾深直接掐死她,却装得好像很着急似的。 “王爷,别呀!冷静,冷静,姐姐毕竟是白丞相之女。” 只要一听到白丞相这几个字,墨瑾深就会暴怒,此刻也不例外,掐着脖子的手指越收越紧。 白冉本打算调用实验室的防狼喷雾,哪知灰狼竟然抢先一步一跃而起。 咬住了墨瑾深的手腕。 “啊!”墨瑾深吃痛,赶紧放开了掐住脖子的手。 与此同时,灰狼也放开了咬住手腕的嘴。 本来它就受伤严重,突然暴起,崩裂了伤口,白色的纱布浸出血来。 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墨瑾深的手虽被咬了一口,却并没有伤口,只有几个牙印子,说明灰狼其实是有分寸的。 墨瑾深是它的主人,它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跳起来咬他,只是在阻止他伤害白冉。 白冉和墨瑾深同时蹲下身去,都在紧张它的伤势,可江玉碗却想借此机会除掉这只讨人厌的狗。 “王爷,连主人都咬的狗还留着干什么? 它明明是您的狗,却吃里扒外对您动口。 如此恶狗,不能再留了。” “闭嘴!” 墨瑾深站起身来,第一次对江玉碗目露冷光,“滚回婉柔居去,别再聒噪了。” “王爷,您,您变了!”江玉碗委屈极了,一步一步往后退,眼泪立时流了满脸,“您竟为一只恶狗凶婉儿。 难道婉儿其实还比不上一只狗?” 墨瑾深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看江玉婉,再看看灰狼,最终还是心软了,“婉儿,灰狼就如本王的家人,你别多心。 快离开,我想守着它,等着它醒来。”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情感拉扯时,白冉已经抱起灰狼进了一间厢房,关了门之后再次放出设备对它的头部进行扫描。 看清之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再次颅内出血,只是缝合的伤口咧开了而已。 重新缝合就是了。 后来,墨瑾深还是跟着江玉婉离开了,临走时对着厢房的窗户给白冉留了一句话。 “若是灰狼有个三长两短,就拿你的命抵灰狼的一条命,你好自为之。” 白冉骂了一句,“狗男人!” ...... 江玉婉万万没有想到,她主动投怀送抱,会遭到墨瑾深的拒绝。 两人离开梅香苑之后就去了婉柔居,还是如平日那样,送回了美人,墨瑾深就打算离开了。 可江玉婉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要他今晚陪她。 一想到婉儿的身体好得诡异,墨瑾深就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赶紧找了个理由。 “婉儿,本王今晚有要事处理,你自个儿好生歇着。” 江玉婉急得哭了起来,“王爷,您不是说,只要婉儿的身子一好,您就与婉儿圆房生孩子吗? 王爷,你我的年龄都不小了,该有孩子了。” “等过些时候,完全好利索了再说。”墨瑾深开始有点不耐烦,抓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外推。 江玉婉却又贴了上去,“已经好利索了,神仙还说,婉儿若是今年能怀上孩子,定然为婉儿安排紫微星降世。” 墨瑾深将信将疑,仔细打量她的脸,好像并没有说谎的痕迹。 莫不是真有神仙助她? 犹豫了良久之后,墨瑾深总算留了下来,洗漱之后一同钻进了被窝。 还是如从前,他抱着她时依然心无杂念,灭了灯就准备睡了。 可江玉婉却迅速脱了仅剩的里衣,光溜溜地扑到了他的身上,黑暗中寻找他的唇。 她已经想明白了,那种事,不是男人主动,就是女人主动,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可哪知,下一刻,她竟然被男人一道内力丢下床去。 “啊!”一声惨叫在卧房里炸开,屋外的丫鬟嬷嬷们,全都大吃一惊,赶紧点了灯进来查看。 就见江玉婉正一丝不挂地倒在地板上,疼得爬不起来。 而墨瑾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婉儿动了粗,坐在被窝里,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见丫鬟婆子们进来,他忙下了床,吩咐一句,“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然后一走了之。 离开婉柔居时,墨瑾深一直在回想江玉婉扑在他身上时的感觉,竟一点悸动也没有。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从前是因为他担心伤害到婉儿的身体,一心呵护她。 可她如今不是已经好了吗?可面对她时,还是无法生起那方面的欲望。 难道他其实并不爱她,只因为她救过他一命,想给她承诺而已。 不,不可能! 刚有这种想法,就被他以最快的速度掐灭。 若不是因为爱她,为何总想给她最好的,若不是因为爱她,为何一见她流泪,自己就会心软。 若不是因为爱她,为何时时记挂着她,不许她被任何人伤害。 他想了许久许久,最终得出结论,是因为他的婉儿一直都如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婉儿。 变得健康的婉儿,让他一时没能适应过来而已。 或许,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这种隔阂就消除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时,墨瑾深又倒了回去。 这会儿,江玉婉正躺在被窝里哭,他却二话不说扑了上去,撕开了她的衣裳,抚摸她的身子。 江玉婉止住了哭,还有点小惊喜。 但摸到胸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软肉时,墨瑾深的脑海里竟浮现出了白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第46章 本王中了媚药,你帮帮本王! 对婉儿的身体再次有了排斥,突地直起身来。 然后搪塞一句,“婉儿,本王,本王恐怕是身体出了问题,对那种事提不起兴趣。” “啊!”江玉婉大失所望,又想到了前世,那一世他与白冉明明生了三儿两女来着。 “婉儿,你好生歇着,本王会找大夫诊脉,或许吃点药就能好。” 又解释了一句之后,墨瑾深竟逃也似的离开了。 江玉婉的心真是哇凉哇凉的,这都叫个什么事啊!玩她的吗? ...... 离开婉柔居,墨瑾深没有直接回昭阳阁,而是去了梅香苑。 因为他想验证,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只对婉儿提不起兴趣。 这会儿里边黑灯瞎火的,多半全都已经睡了。 拍门时,墨瑾深故意很急切,拍得又快又大声,王嬷嬷已经就寝,是兰芝起来为他开的门。 看到竟然是王爷,惊讶得捂住了嘴,“王,王爷,这么晚了,您如何来了?” 哪知明明只是一句很寻常的问话,却让他好像吃了炮仗一样。 “本王如何来不得? 王府的哪一处是本王不能去的? 任何一处地方,本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兰芝:....今晚的王爷好奇怪。 进了屋之后,墨瑾深就往白冉的卧房走,可进去之后才发现屋里根本没人。 火气又冒了上来,“白氏呢?她夜晚出去了,外面有了野男人?” 兰芝吓得缩了缩脖子,“她在厢房,灰狼醒了一直呜咽,娘娘正陪着它。” 原来如此,墨瑾深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揉了揉脸颊,“带本王去。” “是!”兰芝明知主子并不想见王爷,却不得不带着他去。 走过一条幽静的连廊,兰芝就带着墨瑾深来到了厢房门口。 这会儿门只虚掩着,白冉正坐在狗窝旁轻轻抚摸灰狼背上的软毛。 兰芝本打算喊一声,竟被墨瑾深点了穴,她就维持着一个姿势站在了原地。 继而,墨瑾深竟好像做贼似的偷窥着里边的女人。 白冉方才沐浴过,头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胸前,挡住了那让他幻想过好几次的美好。 一张精致的鹅蛋小脸,显得格外恬静。 身上穿的是最为普通的素色睡袍,却好像从天上下来的仙子,有一种不敢亵渎之美。 墨瑾深一时看呆了去,心跳不自觉快了好几分。 “咔咔!”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竟在门口弄出了声响。 白冉蓦地抬起头来,警惕地喊了一声。 “谁?兰芝,是你吗?” “咳咳!是本王!”墨瑾深只好心虚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假装只是来看灰狼的,“本王一直在担心灰狼,无法安睡,特地来看看,它如何了。” 白冉不以为意,也没有设防,毕竟这男人一向很讨厌她。 “它的状况还不错,只是疼痛感没办法消除,它就只能忍着。” 墨瑾深自个儿找了一条矮杌子,放到了狗窝旁边,坐了下来。 灰狼本来正闭着眼睛,忍着疼痛,感觉到墨瑾深在旁边时,身子抖了一下。 睁开眼睛时, 眼里全是泪,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呜呜呜!” “我不怪你,别自责。” 墨瑾深毕竟养了它好几年,非常了解它的个性,知道它这是在愧疚咬了他。 说着,掀开袖子,将被咬过的手腕给它看。 “你瞅瞅,没受伤,擦了一点药,连牙印子都没有了。” 灰狼仔细瞅了一眼,将脑袋耷拉在了狗窝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它可真讨人喜欢。”白冉心疼不已,看着男人, “方才它一直在呜咽,我以为是因为它太疼了。 原来是在愧疚。” 墨瑾深也有些动容,说话时声音变得沙哑,“白,白氏,或许它会是咱们俩之间的桥梁,你我之间并没有化不开的矛盾。 本王可以与你做真夫妻,好好过日子。” 他说得是那么真诚,把他自己都感动到了。 以为白冉定然会激动得无以复加,可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因为白冉只当他在说笑话,“墨瑾深,你不是对你的婉儿爱得山崩地裂吗?怎么又来与我说这种话? 此话,若是让她听了去,还不知如何伤心呢!” 墨瑾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转而却是好意被拒绝之后的愤怒。 “白氏,别不识抬举,本王是男人,如何不可以爱婉儿的同时,也对你负起做丈夫的责任? 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除了那些无用之人讨不到婆娘的。 本王的后院算是最清净的了,只有你和婉儿两个女人而已。” 哪知白冉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啊!王爷,咱们淮王府真是太清静了,是该多纳几个妾室了。 若您有这意愿,本王妃愿意为王爷张罗,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你,白氏!” 墨瑾深气得差一点吐出一口老血,嗓门拉高了不少,吓得灰狼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别激动,灰狼看着呢!你真想它死不成?” 白冉赶紧伸手抚摸它,给它安抚。 “乖,不担心,我们只是在吵架而已,肯定不会打架。” 墨瑾深也跟着为它顺毛,顺着顺着,他的手就与白冉的手碰了一下。 两人都如触了电似的,快速缩回。 白冉神色如常,墨瑾深的脸却刷地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脖颈,和耳根。 一颗心还好像要跳出胸腔一样,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悸动的感觉,就如狂风巨浪一般涌来。 只是碰了一下手而已,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墨瑾深捂着胸口,努力压制着,却怎么也压制不了, 目光一点点,一寸寸,变得迷离,“白,白氏,你帮帮本王! 本王中了,中了媚药!” 看着他不太正常的脸,白冉还真信了,快速起身退到了两米开外,袖子下的手里已经捏了一支防狼喷雾。 “你中了媚药,你找你的婉儿去呀!干嘛来找我?” “婉儿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墨瑾深脱口而出,但转而却想起他的婉儿已经恢复了健康。 忙改了口,“她的身子才恢复没多久,还是很弱,你不一样,你身强力壮。” 白冉差一点被气笑了,对这个男人更加讨厌了。 “我身强力壮,就活该成为你的泄欲工具?” 墨瑾深一怔,“话不能说得如此难听,你本就是本王的妻,与你做那种事,是天经地义的。” “我是你的妻,可你却将我丢给了侍卫,墨瑾深,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妻了。” 第47章 总是觊觎她的身体! 这道坎还真是过不去了,墨瑾深有一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 打了一会儿嘴仗之后,那股邪火终于消了下去。 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不想被白冉看出端倪,决定不再纠缠,快步走出门去。 但临了却不忘说一句狠话,“白氏,本王已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今后都不许后悔。” “切...” 白冉嫌弃地啐他一口,狗男人!谁稀罕。 灰狼松了一口气,继续耷拉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真怕他们打起来,它没有能力保护女主人。 出门时墨瑾深没忘为兰芝解穴,可怜孩子哭着进了厢房。 “娘娘,方才王爷前来,奴婢是打算向您禀报的,可他,他点了奴婢的穴。” 白冉伸手拍她的肩,“我没怪你,今后他若来,你得远远的就开始喊。 不然说不定他又会故技重施。” “是!奴婢就是担心您...”兰芝吸了吸鼻子,后怕地拍着心口。 方才她还以为王爷那么晚过来,脸色还很差,是来教训主子的。 好在不是,真是万幸。 “放心,他伤害不了我。” ..... 离开梅香苑时,墨瑾深走得极慢,望着天上的星星,不时长吁短叹。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爱着婉儿,却对她的身体生不出兴趣。 明明讨厌着白氏却总是觊觎她的身体。 她不就是变得漂亮了一点吗?真有那么大的魅力? 他见过的长得风华绝代的女子千千万,白氏并不算最出色的,但为何他就偏偏对她的样貌着迷? 可偏偏,那女人还非常不识抬举,让他的心就好像被猫抓了似的难受。 回到昭阳阁之后,墨瑾深依然是意难平的状态,用冷水泡了一个时辰,总算冷静了几分。 想着,或许是因为前后对比太过强烈了。 此前的白氏太壮硕,如今的白氏太婀娜,两相对比之下,就对她产生了兴趣,并不是对她生出了爱慕之心。 想通之后,墨瑾深终于可以安然入睡了。 哪知,当他进入梦乡之后,竟做起了春梦,梦里全都是他与白氏颠龙倒凤的喷血场景。 等他醒来时,天已蒙蒙亮,梦景历历在目。 ..... 白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渣男的意淫对象,一心记挂着八皇叔所中之毒。 夜深人静时,白冉意念进入实验室。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从自己的身体里醒了过来。 看看墙壁上的时钟,离穿越之前只过了十来分钟。 让她怀疑,所谓的穿越,其实就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但,当她看到摆放在试验台上的一管血,和原主大哥给她的房契和钥匙时,才明白,她是真的穿越过。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过劳死了,但其实原来的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发现让白冉很兴奋,却又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她有一种强烈的意识,她的穿越并不是偶然,而是某个大能在操控着这一切。 连续熬了五天五夜的身体非常疲惫,站起身来时,一阵头昏眼花,差一点站立不稳。 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身形。 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样貌,与那个白冉几乎共用一张脸。 不同的是年龄。 在这里白冉已经二十八岁,那里原主只有十八岁。 简单洗漱之后,白冉为自己补充了一些能量,才坐回到实验台前,对八皇叔的血进行化验。 如太医们研究的差不多,血液之中有十几种不同的毒素,毒素之间起了化学反应,又形成了另一种毒素。 病理相当复杂。 白冉试着将每一个毒素分离出来,再分析它们的化学因子,寻找与其相克的化学因子。 连续研究了十多个小时之后,终于配制出了抑制毒素的药水。 其中一种毒素极为顽固,并不是把解毒药水打入体内就能清除干净的。 还得通过药浴,针灸,清除掉浮游在皮肤表层的残留。 不然,就算体内的毒素清除了,残留在表皮的毒素还会死灰复燃,又从皮肤侵入体内,最终引起全身溃烂。 从外烂到内,惨烈得胜过临迟处死。 一想到若自己没法为八皇叔解毒,他将如此凄惨地死去,白冉就感觉一阵阵背脊发凉。 之后,白冉将一小支药水放进培育器,培育出更多分子相同的药水,以针剂的方式,装了三十小瓶。 忙得差不多了之后,她试着打开实验室的门,惊喜地看到了外面的高楼大厦,和一些戴着防毒面具的人。 难道自己可以通过实验室,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 想到这种可能性,白冉兴奋得无以复加,赶紧带着防毒面具,提了一个大包出了门。 她要去大采购了,必须把实验室装得满满的。 首先买了些防身用品,比如电棍,麻醉枪,激光枪,等! 还买了一些高产粮种,干粮,和那个世界没法买到的药物等。 觉得再无遗漏之后,她才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休息室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并不确定,还能不能穿越过去,还有没有机会为八皇叔解毒,好在醒来时正躺在梅香院的拔步床上。 意念进入实验室,她在那个世界买的物品全都在。 甚至还可以意念将里面的东西搬来搬去。 ...... 准备出门时,白冉吩咐兰芝带了两套男装,打算找个地方换上再去见八皇叔。 毕竟她现在已经算名人了,万一让人看到她与八皇叔在一起,恐怕又会冒出一些难听的谣言出来。 走到淮王府的大门口,付寻已经驾了一辆马车候在那里了。 车帘被掀开,墨瑾深的脸露了出来,似乎特地打扮过,戴的发冠特显贵气。 一张俊脸虽然还是很冷硬,却似喝过酒一样,微微有一点泛红。 “上车,本王送你去白家。” 醒来之后,他想了很久,后来决定努力与白冉改善一下关系。 清早送她去白家,车厢里就只有两个人,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可惜白冉根本不领情,看到他时一丁点惊喜也没有,反而还有毫不掩饰的嫌弃。 “就不用您劳驾了,我今儿没打算回白家,只去街上逛一逛,买一点必需品。” 墨瑾深再次气闷,这女人还真是不识抬举,当即就沉下脸来。 “白氏,买东西是假,会野男人才是真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冉浑不在意地回敬他,“王爷您应该很忙吧!做您的正事要紧,就别把时间浪费在你厌恶的女人身上了。” 第48章 茶楼相见 本以为他会非常生气,毕竟这家伙的脾气一向不太好,一点就着。 哪知马车里的男人竟然笑了,“你这张嘴呀!也就本王能忍。” 说着,起身下了马车,走到了白冉跟前。 垂眸注视着她,说话还前所未有的柔声细语。 “想买什么,本王今儿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去买。” 这是三年来,他对她,及原主,说过的最温柔的话。 却让白冉极为不适,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吆五喝六,骂骂咧咧。 突然变了一种画风,会觉得他这是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想买的是女人家的东西,您一路很不方便。 您若是真的想对我好,就给我银子吧! 暂时给几万两,若不够,再找您拿。” 说着,白冉很财迷地摊开了纤纤玉手,笑得眉眼弯弯。 任何时代,任何背景,钱都是最好的东西,有了它才会有安全感。 “白氏!” 男人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温柔,立时就烟消云散了。 声音变得又冷又硬,“你当本王是开金矿的不成?” 虽然王孙贵胄们一向过得奢侈,却也不是动不动几万两银子给出去。 竟再次对白冉生出了不喜情绪,觉得偶尔的迷恋只是错觉。 白冉并不知道,她的举动又让男人生厌了,不然还会把狮子口张得更大些。 让他的厌恶来得更猛烈一些。 见他舍不得,她也没在意,只是想快一点脱身而已。 “舍不得就算了!你在江玉婉身上花的银子少说也有好几十万两了吧! 对她一掷千金,你可从来没有表现出不舍得。 好歹我的嫁妆还被你给吞了,怎么算都是我在吃亏。 如今倒好,我只要几万两而已,就好像在挖你的心一样。 真是小气。 好了,本姑娘就不找你要钱了,再见了,小气鬼!” 说罢,拖着兰芝就往大门外跑去。 “白氏!回来!” 墨瑾深再一次怀疑白冉跑出去私会野男人去了,立时就要运轻功出去逮人。 却又听见了江玉婉的喊声,“王爷, 婉儿找了你一路,终于找着了,真是太好了。” 寻声望去,就见江玉婉从远处飞奔而来。 身后的丫鬟都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她却还精神抖擞得很,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墨瑾深的眉又拧了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厌烦情绪再次冒了出来。 可一想到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她有着一生的承诺,又把那点小情绪给忍了回去。 想了想,又如平日那般张开双臂,等着婉儿扑进他的怀里。 哪知现在的江玉婉可不是病弱时候的她,力气不小,加之奔跑的速度极快。 扑过来时,就好像一坨石头撞了过来,墨瑾深没有设防,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一块儿摔到了地上。 还真是乐极生悲呀! 墨瑾深后脑勺着地,正好搁到了一块石头,直接就晕了过去。 江玉婉却一点事也没有,因为男人成了她的肉垫子嘛! 反而扑在他的身上不想起来。 身下的男人已经晕厥,她竟没看见,糯声糯气地撒娇,“王爷,您抱婉儿起来嘛!” 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她才疑惑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墨瑾深双眼紧闭,脑袋下方还有一大滩血。 “啊!王爷,王爷您怎么了?王爷!” 江侧妃以为王爷就这样摔死了,吓得花容失色,大哭起来。 ...... 白冉并不知道墨瑾深差一点去见了死神,主仆二人去了西街的成衣店。 在那里换上了男装,画了一道剑眉,同时还把兰芝打扮成了少年模样。 这才赶往与八皇叔约好的江南茶庄。 这里是都城最为有名的茶庄,共计三层,第一层是一些普通茶客光顾的地方。 第二层专门招待一些家里有钱,也有点势的客人。 第三层,则是贵宾专享,非王孙贵胄不得接待。 主仆二人来到江南茶庄的大门口时,一楼的大厅的茶客已人满为患,白冉一时犯了难。 不知八皇叔究竟在哪里。 一个长得特魁梧的店小二,就好像电桩似的站在大门口,四下张望。 白冉向他打量了好几眼,试着问他。 “小哥!我与八皇叔有约,他在何处,你可知情?” 店小二一怔,打量了白冉许久,眼里闪过一道厉芒,“你是何人?八皇叔约的是一位女子,可不是男人。” 白冉郁闷,女扮男装,错了! 兰芝赶紧凑上前来,“我们就是女的, 你看,没有喉结。”说着,扯开遮住脖子的衣领。 白冉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看清楚一点,我也是女人。” 小二这才点了点头,领着两人进了茶庄。 她们并不知道,这小二并不是真的店小二,而是八皇叔的侍从,是专门在门口等着白冉的。 好在白冉问了一嘴,没有无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人。 店小二带着两人来到了三楼,当走到一间包房门口时,虚掩的门打开了。 戴着面具的墨北屹就站在了门口,看到白冉的第一眼,他只当看到了陌生人。 “拜见八皇叔!” 一直到看见她盈盈一拜时,他才发现这个俊雅出尘的男子,竟然是女扮男装的白冉。 “嗯!请进!” “是!”白冉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大小姐,奴婢就在门口等您!”兰芝没敢进去。 “小五,带淮王妃的奴婢去吃茶。”墨北屹吩咐一句。 “是!姑娘这边请。” 白冉也向她吩咐,“放心去吧!” 不知为何,她与八皇叔也就几面之缘,竟对他生出了无限信任。 觉得就算与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是安全的。 “是!” 兰芝只好跟着店小二离开了。 进了包房之后,两人相对而坐,白冉略有一点拘谨,对方的气场完全碾压她,让她有点压力。 “你,不用紧张!”似是看出了她的小情绪,墨北屹淡声安慰,“你只当本王是你的病人即可。” 说着,将一杯热茶推到了她的面前,“春收头道毛尖,尝一尝。” “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冉自在了不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赞叹一句,“好茶,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墨北屹没再多言,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白冉不想浪费时间,直入正题,“昨日回家之后,我有认真研究您身上的毒,有解毒之法,但治疗的过程会有一点麻烦。” “过程麻烦!” 墨北屹那双深邃的冰眸再次显出几分呆萌来,这个世界的解毒方式,不外乎就是服下汤药或者药丸。 难道还得如为孙少将军解毒那样,用不知名的物件刺入胸膛,再对着胸脯一阵按压,还得对着嘴一口一口地吹气? 第49章 北屹,你也穿越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时,墨北屹那露在外的耳朵,就染上了一层绯色。 察觉到他有所误解,白冉忙解释,“您的毒不用如为孙少将军解毒那样。 您还有呼吸,还有心跳,不需要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哦!”墨北屹的耳朵更红了,觉得自己想多了,很可笑,却也松了一口气。 相较于那种解毒方式,其余方式,他想他是可以接受的。 哪知,还有让他更加羞耻的。 “您身上的毒,不是一两日就能清除的,我得每日为您打解毒针,连续一个月,方能清除。 还有一种毒特别顽固,不容易完全清除,它会附着在您的皮肤表皮。 还得进行药浴针灸,进行体外排毒。” 想了想,生怕他不够理解,白冉说得更详细,“您沐浴之时,我得守在您的身边,为您针灸,不知您愿不愿意接受!” 墨北屹:..... 见他不回答,白冉就以为他说不定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清除身体里的毒素,赶紧补充一句。 “您放心,小,小裤是可以穿的,排毒的穴位绝大部分都在背部,您的前面,我,我尽量不看。” 墨北屹还是不语,耳朵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 见他还是沉默,白冉不得不来一剂猛料。 “八皇叔,其中一种最为顽固的毒最是可恶,它会侵蚀人的肉身,若不加以干预,后果相当严重。 会引起全身溃烂,死得惨烈无比。 我为人治病时,没有男人与女人之分,只有病人。 皇叔您,您不会因此而不想治疗了吧!” 好在对面的皇叔心情渐渐平复,耳朵回到了正常的颜色。 “本王倒是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可你是女子,万一又让一些嚼舌根的人说闲话,你该如何自处?” 她为孙少将军解毒时,已经引起争议了。 传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这才吩咐孙少将军的父亲登门解释了一番。 再让皇上发了皇榜,这件事才平息了下来。 “您不用为我担心。”白冉忙回答,她反正早就没有把名节当回事了。 “若是我为您解毒得到了皇上的允许,想来应该没人敢嚼舌根了。” “说得有理!”墨北屹总算点头答应,“那就有劳了。” 白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皇叔您能带我去见皇上吗?请他先发一道圣旨给我。” 本来她一直在等父亲带她去,可父亲太小心了,时间不等人啊! 她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好!”墨北屹答应。 本以为事情谈妥,就可以直接进宫了。 可墨北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显得很悠闲,偶尔看她一眼,将茶盏放在唇边抿一口。 白冉就只好跟着一块儿品茶,突想起她对他莫名生起的熟悉感。 壮着胆子直视他那双容易把灵魂吸进去的眼睛。 迟疑了良久才问,“八皇叔,您可以取下面具吗?我想看看您的容貌。” 八皇叔犹豫,“会吓着你!” 白冉有听说过,八皇叔是大厉国最俊美的男子,连墨瑾深在他的面前都只能算盗版。 怎会吓着她?莫不是毒素侵蚀了皮肤,出现了斑块? 想到这种可能性时,白冉莫名有一点心疼,忙道,“我绝对不会吓着,看清楚一点,更加容易了解病情。” “好!” 墨北屹伸手缓缓取下了面具,一张脸由上而下,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张刚毅且俊美的脸,线条硬朗得好似硬笔书法。 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完美至极。 唯一的遗憾就是脸颊上有一大块褐色斑块,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熟悉感更加强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脱口而出。 “北屹,你也穿越了?” “什么?”墨北屹完全没有听懂,眼里全是茫然。 白冉意识到他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忙慌里慌张地解释。 “啊!不,不是,不好意思,八皇叔,我,我觉得您长得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 她熟悉的人,名叫寻北屹,是一位科学怪才,两人曾在医学领域有过接触。 曾经,寻北屹时常找她聊天,对她讲一些她完全不懂的深奥科学。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科学怪才终于开窍了,打算追女人了。 白冉也做好了被他追的准备,还暗自纠结,应该何时答应他的追求,才能让他记忆最为深刻。 可后来,他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到五年之后。 一个集装箱运来了一套实验室,寄件人正是寻北屹。 可她想对他表示感谢时,却根本查无此人。 后来她就一直用他送的实验室,进行医学实验,期待哪一天他会想起她。 可惜一直到她穿越,他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没有与她联系。 若他也穿越了,成了八皇叔,那就说得通了。 可眼前的八皇叔,似乎与他认识的科学怪才并不是同一个人,心里稍微有一点失望。 同时也释然了。 寻北屹终究只是她心中的一个梦而已,根本就抓不住,又何必一直惦记? “吓着了吗?”墨北屹冷峻的面容下藏着一丝不安,赶紧将面具戴了回去。 白冉这才从回忆中抽回了思绪,“没有,戴着面具不透气,皇叔您面对我时,不用戴着。” “嗯!”墨北屹虽答应着,却并没有将面具取下来。 “咱们这就进宫。”说着,起身。 “是!”白冉跟着起身。 离开包房时,白冉走在了前面。 哪知刚打开门,就听见嗖的一声。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 就被身后的墨北屹扯进了怀里。 一把漆黑如墨的宝剑,挡在了她的胸前,刚好挡住了向她飞来的暗器。 还听见他低沉而磁性的安慰声,“别怕!”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了身后。 接着就有好几个黑衣蒙面人破窗而来。 墨北屹手里的剑就好像有魔力一般,保护白冉的同时,还在瞬息间斩杀了进来的好几个刺客。 白冉以最快的速度,从实验室里调出了一件防御武器,电棍。 有刺客向她靠近时,她就电他一下,好几个刺客都倒在了电棍之下。 墨北屹惊讶,却并没有多问。 不多时,侍从们就赶了来,将剩余的刺客抓住。 本打算留下活口,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咬毒自尽了。 继而,侍从们戴上特制手套,开始一个一个地翻查尸体, 全是遗憾之色。 第50章 威严的皇上,卑微的爹 “八皇叔,刺客都死了,又无从查起了。 这些人瞧着好像都是杀手营的人,就是不知谁买凶杀人。” “算了!”墨北屹沉声吩咐,“尸体弄出去处理了。” “是!” “等等,或许有几个活口。”白冉快速将电棍收了起来,忙提醒。 她觉得,用电棍电晕过去的几个刺客,绝对没有来得及咬毒。 “若我没搞错的话,有几个刺客是没有死的,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侍从们疑惑地瞅了白冉一眼,却并没有多问,继续认真检查。 还真有几个刺客是有呼吸的,甚至都没有受一点伤。 “他们在半个时辰之内会醒来,为预防他们醒来之后自杀或者伤人。 你们最好将他们牙齿里的毒取了,再废了他们的武功。”白冉又道。 “照她的吩咐做。”墨北屹看了白冉一眼,冰眸里有不易觉察的欣赏。 “是!”只在须臾间,昏迷的人就被取了毒,废了武功。 他们看起来极为痛苦,却愣是没能醒来。 然而,就在一行人准备离开时,墨北屹竟吐出了一口黑血。 整个人重心不稳,向白冉的方向倒去。 “八皇叔!” “八皇叔!” 白冉和侍从同时惊呼。 白冉赶紧伸手扶住他,可他太高,太沉,她力气太小,根本扶不住。 两个侍卫快速过来一同将他扶住,这才不至于倒下去。 白冉能清晰地感觉到,墨北屹的身体冷得好像浸泡进了冰池一般,心里无比焦急。 生怕自己来不及为他治疗。 “一定是方才用了内力,加快了毒素对他的伤害。”扶他的侍从忧心忡忡,眼圈泛着红。 白冉心跳如雷,意念进入实验室,看报警设备上面八皇叔的数据。 昨日都还有两个月的寿命,现在却只剩下十天了。 好在不是马上就死,还有时间救。 本来是打算等得到了皇上的圣旨,才为八皇叔治疗,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冷声命令一句,“快进茶房,关门。” 侍从迟疑,却听墨北屹道,“听她的。” “是!” 除了白冉和墨北屹,跟着进来了两个侍从,其余人被隔绝在了门外。 墨北屹被扶着坐到了方才他坐过的椅子上,面具下的双眸显出不正常的红。 白冉坐回到方才坐过的位置,快速从实验室拿出昨晚配置好的解毒针剂,专业术语脱口而出,“八皇叔,您是否是过敏体质?” 八皇叔没听懂,侍从们更是一脸懵。 白冉懊恼,还真是心急说错话,这里的人哪知道什么过敏不过敏的。 为测试药物的安全性,白冉先在墨北屹的手腕处做皮试。 八皇叔虽觉得她的治疗方法很奇特,却并没有多问,非常配合。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得知他没有药物过敏的症状之后,白冉提着的心放下了少许。 “接着需要进行手臂肌肉注射,皇叔您得把袖子卷起来。” 一听说不是注射进胸口的肌肉上,八皇叔藏在心头的窘迫少了许多。 “好!” 主动卷起了袖子,露出一条肌肉线条非常匀称的手臂。 白冉暗忖,这条手臂可真完美。 抗病毒药物注射之后,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墨北屹就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止涩感,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白冉其实挺紧张的。 毕竟她配制的解毒药剂没有进行过活体实验,也没有时间和条件进行活体实验。 相当于八皇叔自身就是小白鼠。 意念进入实验室,查看八皇叔的数据, 解毒的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 寿命恢复成了两个月。 “感觉如何,有没有好受一点?” “挺好。”墨北屹实事求是地回答,基本恢复到了打斗之前的状态,能自由地活动了。 “那就好,今后每日注射一针,药浴和针灸还得同时进行。 这样才能里外同治。” 白冉将用过的针管丢进了实验室里的医疗垃圾桶,一分钟都不想浪费了。 “八皇叔,咱们现在就进宫去,得了皇上的圣旨之后,药浴和针灸就下午进行吧!” “好!” 虽答应得很痛快,可墨北屹的耳朵又红了。 ...... 跟着八皇叔一同进宫时,白冉很庆幸她是作的男儿打扮,没有任何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通常情况下,只要不是早朝时间,皇上就会在养心殿。 两人就直奔养心殿而去。 刚到大门口,石公公就迎了出来。 他是跟了皇上二十年的老太监,威望极高,就连皇后都得讨好他。 远远的,他就开始热情地打招呼,“八皇叔,您来了,皇上这会儿正与白丞相商讨国事。 您请去茶室等候。” 白冉微惊,父亲也在,他不会反对自己为八皇叔治疗吧! 墨北屹也是一愣,与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为本王医治,是否需要令尊的许可?” “他肯定会同意,您放心。”白冉虽并不确定父亲会不会同意,但还是说得很肯定。 然后伸着脖子往里看,就看到她的父亲,正如一条狗似的,趴在皇上的脚边。 白冉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有心疼,也有释然。 心疼他不管在别人的眼里的多了不起,但在皇上的面前却像一条老狗。 也终于释然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 伴君如伴虎,还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陪伴在皇上左右,稍不留神就会掉脑袋,甚至抄家灭族。 趋利避害,见风使舵,都只是求生的本能。 因为距离太远,她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清晰地感觉到,父亲在挨训。 后来白冉跟着墨北屹去了茶室,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石公公才来唤他们去面见皇上。 也就是说,也许父亲在地上趴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 难怪他才四十多岁,背就已经驼了,走路的姿势也怪怪的,说不定膝盖早就已经跪出了毛病。 ...... 大厉国的皇帝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 或许是皇家都有良好的基因,这位皇帝也是一位中年帅哥。 最近白冉在闲暇之余,对大厉国的国情进行了书面了解。 这位皇帝算得上是一位仁君,上台之后施行了好些惠民政策。 加之八皇叔的开疆扩土,才使得大厉国成了整片大陆最为强大的国家。 皇上与八皇叔的关系,在大厉国的子民看来坚不可摧,好像并不存在什么皇帝哥哥忌惮手握兵权的亲弟弟。 而是放心大胆地把兵权交给弟弟。 这一次八皇叔中毒,皇上急得整日愁眉苦脸,茶饭不思,听闻好些天不进后宫了。 两人刚进养心殿,正准备跪拜时,皇上就快速走过来扶住了墨北屹,眼里满是焦虑与慈爱。 “今日感觉如何,薛神医的药有效果没有?” 第51章 想给皇上一个大鼻兜 论年龄,墨北屹可以做皇上的儿子,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极像父子。 “薛神医的药副作用太大,皇兄,臣弟打算换一位大夫治疗。 这便是今后为臣弟医治之人。”墨北屹回道。 本来他中毒之后是可以稍微用一点内力的,但服了薛神医的药之后,就一丁点内力都不能使了。 在茶楼他只用了一点点,就差一点死过去。 皇上的目光这才落到了白冉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却没能认出她就是老七媳妇。 白冉忙行跪拜礼,“拜见父皇。” 父皇! 皇上一脸懵逼,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儿子。 墨北屹不得不提醒,“皇兄,她就是为孙少将军解毒的白家大小姐,也就是淮王妃。” “哦!”皇上微怔,转而却是震怒,“你是皇家儿媳,作男儿打扮成何体统? 如此不顾及皇家颜面,是嫌脑袋长在脖子上的时日太长了不成?” 白冉惊愕,被他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 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身打扮来见皇上是不合时宜的。 之前她还在庆幸,自己女扮男装与八皇叔一路行走,没有引起骚动。 却没想起这一茬。 若是皇上给她一个殿前失仪之罪,也够她喝一壶的。 好在有八皇叔解围,“皇兄,是臣弟吩咐她以男儿打扮前来见您的。 今后她为臣弟治疗时,都以男儿打扮,以免有心人说闲话。” “哦!原来如此!” 皇上听了,当即就眉开眼笑起来。 再看白冉时,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声冷气地吩咐,“起来吧!” “是!”白冉暗自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没有经常跪的人,膝盖娇气得很,只跪了一会儿就好疼。 可父亲,每天都得跪,有时候一跪就得一两个时辰。 打量了白冉许久,皇上得出一个结论,“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你不能怪深儿无情,还得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整个皇家,几乎人人都知晓墨瑾深讨厌正妻,宠爱小妾。 没有任何人觉得是墨瑾深的错。 要怪就只能怪白冉没有魅力,拴不住男人的心。 “父皇说得极是,可父皇咱们能不偏题吗?”白冉看似恭敬,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和顺。 皇上微怔,身边的绝大部分人与他说话都是诚惶诚恐的,包括他的儿子们。 可这儿媳妇,竟好像一点都不怕他。 果真不讨喜! 皇上的眼里有很明显的嫌弃,问墨北屹,“这孩子是朕看着长大,从小笨头笨脑,八弟,你真信她?” 小时候的白国勋是皇上的伴读,那时候的皇上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君臣一同长大,感情算是极深厚的。 皇上参与夺嫡大战,白国勋立下了汗马功劳。 皇上继位,白国勋加官进爵,位极人臣。 小时候的原主,深得父亲宠爱,时常跟着他一块儿进宫玩儿。 那时候,皇上时常夸赞原主可爱来着,到头来只得了一个笨头笨脑的评价。 若不是他是皇上,白冉恨不得给他一个大鼻兜。 “皇兄,人总是会变的,您,臣弟,不是都变了吗?”墨北屹微微颔首,显得很恭敬,却一点不卑微。 “哈哈!说得有理!”皇上心服口服地笑了。 可还是不太放心,盯着白冉时再次变得严厉,“你的治疗方法可有副作用? 若是有个差池,你,白家,淮王府,都会受到牵连,你可得想好了。” 墨北屹在大厉国人的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若是白冉把这位神给治死了,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民间恐怕也有不少毒医,说不定都害怕担责,而不敢来毛遂自荐。 “若是失败了,能不祸及白家吗?只杀我一人即可?”白冉问。 她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但却愿意用生命做赌注,为八皇叔治疗。 冥冥中,她感觉自己一朝穿越的使命,就是把八皇叔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若是失败了,她的穿越将毫无意义。 “你不怕死?”皇上质问。 白冉拍拍胸脯,回答得正义凛然。 “怕死,可我若是明明有医治八皇叔的方法,却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岂不成了贪生怕死的孬种? 所以,我愿意冒险一试。” 别说,皇上还挺满意她的回答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正打算答应时,却听墨北屹道: “皇兄,臣弟所中之毒,不是已经被权威的医者们判定为无解了吗? 您又何必为难她? 若是治不好,说明是老天想收了臣弟,若是治好了,就算赚了一条命。” 他看似冷酷,却并不是自私之人,并不愿意让别人担上生命危险来为他治病。 皇上思忖片刻,终是点了头。 “成,八弟说了算。” 拟圣旨时,墨北屹就站在一旁看着,非要皇上加上祸不及医者这几个字。 等墨干了之后,白冉将圣旨放入袖中,其实是丢进了实验室。 这才随八皇叔一同去太医院。 因为白冉毕竟是女子,不好时常出入八皇叔的亲王府,皇上就安排他在太医院接受治疗。 白冉每日进宫一趟。 .......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皇上还派了几个医术很高的太医给白冉打下手。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其实还是对白冉的医术充满了怀疑,有几个太医在,也能应对突发状况。 这几位太医在宫里混迹多年,一向眼高于顶,哪里看得上白冉这样的‘年轻后生’。 一听说要给她打下手,全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他们还并不知道白冉是一个女人,不然更加觉得自己被侮辱惨了。 其中一人抖着胡子说风凉话,“八皇叔中的毒,泡一泡就好了,怎可能?” 另一个太医也跟着附和,“这纯粹是病急乱投医嘛!皇上居然同意了。” 白冉就当没听见,用狗刨似的字迹,写了三十几种药材名,交给聒噪的太医。 原主就是一个只识得几个字的女子。 而她自己从幼儿园到博士后,学习全用光脑,写字早就已经被淘汰了。 当然也写不好。 好在是一笔一划写的,还能认识。 太医接过看到上面的字,嘴角都快抽到后颈窝去了。 轻视加怀疑,还得加上嫌弃。 直接将单子塞进了一个药童的手里。 吩咐一句,“照着上面的药材抓药来。” “是!”药童并没有嫌弃白冉的字,赶紧拿了单子抓药去了。 不多时,三十几种药材就按既定的分量抓了来。 白冉检查了一下药材的品质,心里是相当满意的。 毕竟这里是没有被现代工业污染的世界,都是货真价实的绿色药材,不存在农药化肥之类的东西。 白冉拿了药材,打算亲自去煎药,又遭到了一位太医的嘲笑。 在宫里,通常情况下煎药的都不会是太医,而是打杂的药童。 “哟!煎药还得你这位神医亲自出马呢! 难道你觉得你亲手煎出来的药,效果更好不成?” 白冉也不脑,淡淡地回了一句,“若是各位想学我煎药的方法,可以来观摩。” “噗....” 一个太医喷出了一口茶水, “在场的各位行医时,你还没有出生呢,还敢大言不惭!” “不观摩就算了,再见!”白冉懒得与他们多废话,提着药材去了煎药房。 然后,趁周围没人,拿了一个特制药罐出来。 这种药罐最特别之处就是有滤药功能,能将所有有害物质剔除在外。 而且还能将药效最大化,一丁点都不浪费。 煎了药之后。 太医们全都斜着眼睛,看着白冉提来的药汤。 但当他们闻到,比往日药童煎的浓郁得多的药汤时,脸上都有了精彩的表情。 他们既然能成为太医,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光是闻一闻味道就知道,这药煎得极为到位。 其中一个太医竟拿出银针去药汤里试探,见没变黑之后,干笑了两声。 “皇上有令,若有任何闪失,就唯我们试问, 所以,您请多担待。” 第52章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白冉懒得与他们计较,吩咐一旁候着的宫人,“带我去浴房。” “是!” 进了浴房之后,白冉检查了一下里边的卫生条件,和封闭性。 再吩咐宫人搬来了一张桌子,和两把体型较小的木椅。 感觉没有遗漏之后,才吩咐宫人准备药浴用水。 这水也是极为讲究的,必须得用山泉水,好在皇宫的后山就有山泉,这并不算多么苛刻的条件。 检查了水质,加了药汁,浴桶里的水变成了褐色。 再将一把木椅放入水中,这样一来,八皇叔坐在里边会更舒服一些。 毕竟针灸时间稍微有点长,一直蹲着不太好。 等一切准备就绪,走出浴房时,八皇叔已身着黑色长袍立在门口了。 他的身量极高,白冉一米七的个头竟只到他的下巴位置。 他看起来神色如常,可白冉却有一点紧张。 “八皇叔,您,您先进去泡半个时辰,我,我再进去。 记得每一个位置都不能遗漏,包括头顶。” “好!”八皇叔淡淡地点头,推开了浴室的门。 等他进去了之后,白冉赶紧体贴地将门带上。 哪知就在她准备去隐蔽的地方准备针灸工具时,几个太医就围了过来。 还对她一通指责。 一人指着她的鼻子,“你,你怎能让八皇叔一个人在浴房呢?他可是病人,万一,万一突然毒发,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看呀!你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只有一张会骗人的嘴,八皇叔和皇上都被你给忽悠了去。” “不成,若是八皇叔有个三长两短,皇上怪罪下来可了不得,不能任由她胡来,咱们得进去守着。” “说得对,咱们不能任由一个骗子胡来,你赶紧让开,咱们得进去。” 这些个太医,到底是来捣乱的,还是来打下手的? 白冉脑门突突直跳,恨不得手里有一把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飞他丫的。 “你们,再唧唧歪歪下去,我可要去皇上那里告御状了。” 本以为这样的话能吓到他们,却有一人跳起来几尺高。 “你告御状!我们还想告你不懂装懂,耽误八皇叔的病情呢!” “就是,快滚开,让我们进去。”一个太医竟伸手扯白冉的胳膊。 哪知下一刻那太医竟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不知何时,浴房的门已打开,八皇叔就如一尊神只屹立于众人面前,就算面部只能看得见一双眼睛,依然能感觉到他极为生气。 那伸手扯人的太医,已被他拧断了胳膊。 其余太医们吓得直吞唾沫,自觉地向后退。 “不想死的,就闭嘴,本王只需白大夫医治,其余闲杂人等,有多远滚多远。” 说罢,放开了那倒霉蛋的手臂。 房门无声无息地关上,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哎!不知皇上和八皇叔是如何想的,竟相信一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愣头青,算了,咱们干着急有何用? 只能祈祷八皇叔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某太医摇着头,小声嘀咕着,带头离开。 其余人也不敢继续逗留,相继离开。 ..... 半个时辰之后,白冉推开了浴房的门,为预防有人打扰,进去之后,从里将门反锁住。 这才向浴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话。 “八皇叔,我来了,您不必紧张,也不用觉得窘迫。 我是大夫,您是病人,咱们只是医患关系。” 但其实她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个,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几乎全裸的男人。 八皇叔没说话,就如一尊雕塑似的坐在浴桶里,胸以下全浸泡在药水之中。 他听从了白冉的吩咐,已用药水将全身都浸泡过。 包括脖子以上。 偶尔才从水里探出头来换气,一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才以最庄重的姿势坐好。 白冉的眼里,八皇叔的背影完美极了。 好看的头型,结实的肩膀,宽阔的背脊,还有那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无一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白冉坐到他的身后,“八皇叔,我要为您针灸了,今日暂时只扎背部穴位。” “嗯!”八皇叔微点了一下头,心里却在想,难道明日还要扎别处的穴位不成? 就这样都够难为情的。 而后,白冉将针灸包拿出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案上。 头发披在身后不太好操作,白冉从试验室里拿出一根她曾用过的发圈,绑了一个马尾。 为减轻相互之间的紧张感,白冉没话找话,“八皇叔的头发可真好,就好像质地最好的锦缎。” 八皇叔没有回答,耳朵再次红了。 将绑好的头发放到他的胸前去时,白冉的指尖一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口的皮肤,赶紧如触了电一般缩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八皇叔微微颤栗,耳朵上的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加了药汁的水已经没有多少透明度,看下去并不会漏光。 白冉稳住心神开始为他针灸。 她所用的针,名为电针,看起来细如毛发,却是一件小型电器,打开按钮,电针的尾部就会不停地抖动。 这样可以加强对穴位的刺激。 从前墨北屹经常受伤,并不是没有接受过针灸治疗,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神奇的体验。 某些穴位一直在跳动,却又让他很舒服。 紧张情绪渐渐消失。 为他施针时,白冉非常专注,目光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 就是一个专业的医者,面对病人时的样子。 墨北屹的窘迫情绪也不复存在,脸色恢复如常。 却突然问,“你,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吗?” 白冉手指一抖,扎偏了位置,忙道歉,“对不起,我,我挺好的。” 之后,心情再也没办法平静。 他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他在问一个老朋友? 他应该不是穿越者才对,原主与他也不熟,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皇叔您为何有此一问?咱们之前相熟吗?我,我小时候头部受过一点伤,有些事不记得了。” 想了想,白冉说了谎,其实原主的头部从未受过伤。 “不记得了更好。”墨北屹却回答。 “可,可我想知道。” “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 墨北屹似是不太愿意提从前的事。 白冉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心却像被猫爪了似的,到底原主与八皇叔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能让八皇叔记得,原主却忘记了。 之后两人再无话,一直到针灸结束,白冉拿出一面准备好的铜镜,“八皇叔,您看一看您的脸。” 以她的经验,第一次药浴的效果是最好的,脸上的毒斑应该能祛除七七八八。 墨北屹接过镜子,看自己的脸,白冉也从镜子里看他的脸。 效果相当喜人,毒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只感觉那个位置皮肤稍深一点,一点都不影响观感。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八皇叔名叫墨北屹,她所熟悉的科学怪才,名叫寻北屹,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他们拥有一张相同的脸,只是身形稍有不同。 寻北屹常年废寝忘食地搞科研,身量显得单薄一些。 墨北屹常年征战沙场,拥有钢铁般结实的体魄。 白冉能清晰地感觉到,墨北屹就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可看到他时,就又忍不住将他与他当成一个人。 第53章 被裹成了印度阿三的王爷! 收了针,白冉站起身来,“八皇叔,我先出去了。” “嗯!”墨北屹轻轻点头,没有回头看她。 一直等到白冉完全消失在浴房之后,他才从浴桶里起来。 不得不说,药浴治疗效果是真的好,中了毒之后就从来没有如此神清气爽过。 穿好衣裳,拿起面具条件反射地戴上,可想了想却又取了下来。 戴着面具其实一点也不舒服,之所以一直戴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现在不需要再戴了。 门外站了好些人,都是来见证药浴疗法效果的,就连皇上都来了。 几个聒噪的大夫,和得知八皇叔中了毒的重要官员。 也包括白国勋在内。 白冉走出来时,他竟然没能认出自己的女儿,只是觉得这大夫瞧着挺面熟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皇上也没有提醒他,那是他的女儿。 “治疗效果如何?”一见白冉,皇上就立时问。 “我说了不算,呆会儿八皇叔出来了,您问他吧!他说好才算真的好。”白冉卖了一个关子。 皇上睨她一眼,这孩子怎么说话总是如此随便?对他这皇上,一点都没有敬畏心。 几个太医撇嘴,这愣头青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对皇上说话竟没有诚惶诚恐的。 又过了一会儿,浴房的门再次打开,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墨北屹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没有戴面具,刚毅而俊美的脸如刀削般精致绝伦,气色看起来也不错。 现场的太医们是有见过墨北屹脸上的斑块的,皇上也见过,不用问,也知道效果是杠杠的。 方才说风凉话的太医们,全都感觉老脸骚得慌,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朝廷官员们多看了白冉好几眼,都在好奇她是从哪里找来的大夫,医术如此了得。 “八弟,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皇上走上前去,拉住了墨北屹的手,眼里全是焦急与关切。 “很好!”墨北屹的目光在人群里找了一圈,落到了白冉那里,“皇兄,她是一位很厉害的大夫,您一定得善待她。” 等他所中之毒被清除之后,他又得去边疆了。 说不定一辈子都难再见,想对她有所照拂,也不太容易。 “有效就好!呵呵!”皇上只听到了最前面的两个字,后面的话根本没注意听,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手离开。 几位朝廷官员们也跟着离开,白国勋回头瞅了白冉一眼,还是没能认出她来。 白冉也没与他打招呼,毕竟她是女儿身的事,不太想让这里的太医们知晓。 ...... 回到淮王府,已至黄昏,白冉先看了灰狼的情况,给他打了消炎针,这才斜躺在老梅树下闭目养神。 刚有点睡意,就有仆人来喊,“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去昭阳阁。” 一听到王爷这两个字,白冉就心烦,随便回了一句,“不去,我正累着呢!” 传话的仆人一怔,什么时候这个挂牌王妃如此嚣张了,竟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反正奴婢的话已传到,王爷怪罪下来,可不是奴婢的责任。” “你就这样回他,本王妃很累,不想动。”白冉掀开眼皮向门口的人了了一眼。 仆人离开时啐了一口,“切,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而已,架子还挺大的。” 白冉没理会,继续睡觉。 兰芝和王嬷嬷也没有劝她,她们都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是没打算与王爷好好过了。 在白冉的语言熏陶下,就连王嬷嬷的思想境界都起了变化。 不再觉得女人必须得依附男人生存。 反正主子是一位厉害的大夫,就算离了淮王府也能好好活下去,又何必在这里受窝囊气? “白氏!” 后来白冉是被一声咆哮给惊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头上裹着纱布的墨瑾深,被两个侍卫扶着跨进了梅香院的门槛。 一向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总是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 头上这么一裹,土气了不少,却更接地气了。 墨瑾深推开了扶着他的两个侍卫,指着白冉的鼻子,一张脸因为生气而变得赤红。 “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你把淮王府当旅馆了吗? 本王派人去白家问过,你根本没回去。 你说,你到底去了哪里? 到底去私会哪个野男人去了?” 此话整得连两个侍卫都不会了,王爷他不是讨厌王妃得很吗? 居然在怀疑王妃外面有野男人,难道他是想找借口把王妃给扫地出门? 王嬷嬷也觉得王爷怪怪的,只有兰芝心里清楚,王爷开始喜欢她们的主子了。 可惜,晚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今天不回白家,你是得了健忘症不成?” 白冉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暗自将防狼喷雾握在手中。 “你何时说过?” 墨瑾深摇晃了一下脑袋,还真没有想起白冉有对他说过,她不回白家。 准确来说,江玉婉撞他之前一个时辰发生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他被撞倒之后,差一点没死过去,一个时辰之后才醒来。 那之后他就一直呕吐。 薛林轩为他包扎了伤口,还为他开了药方,熬了喝下之后,也只是稍微有所缓解而已。 恶心呕吐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 他就想着,白氏不是会医术吗?何不让她来侍疾? 赶紧吩咐侍卫去白家把白氏揪回来,却被告知她根本没有回白家。 怀疑的念头一旦形成,就没那么容易消除。 一整天墨瑾深都在想,白冉想离开他,是因为她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就完全把怀疑当成了事实。 恨不能瞬移过去,将那野男人抽筋扒皮。 “还真得了健忘症?”白冉很是无语,这家伙的脑袋不是伤出问题了吧! 看着他裹成印度阿三似的脑袋,“你的头怎么会受伤?你不是武林高手吗? 谁能将你伤成这样?” 两个侍卫抿唇,想笑却不敢笑出来,都觉得王爷被弱柳扶风似的江侧妃撞伤,是一件极为好笑的事。 墨瑾深的火气却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愣是从白冉的问话里听出了关心之意。 语气好了不少,“本王伤情严重,需要王妃你侍疾,请你立时收拾细软去昭阳阁。” “我去侍疾!你的宠妾呢?你那么宠她,现在正是她好好表现的时候。”白冉冷淡地回道。 “白氏,别不识好歹,本王在给你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才是。”墨瑾深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或许是说话太大声,脑袋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恶心想吐的感觉再次让他难受得想死过去。 身子不受控制地向白冉的方向倒去。 若他不是墨瑾深,就算只是一个陌生人,白冉也会伸手扶住他。 可他是把原主欺负死的渣男,扶他,门儿都没有。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还向旁边挪了挪,让他摔得更彻底一些。 两个侍卫这会儿都在门外,都以为白冉会伸手扶,所以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王爷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好在他是有武功的人,本能地双手着地,脑袋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第54章 被嫌弃的感觉太糟糕,王爷他受不了了! 恶心与眩晕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神志,趴在地上嗷嗷嗷地呕吐起来。 他一向非常注意自己的美好形象,这会儿却没办法控制自己。 心里想的竟然是,白冉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两个侍卫赶紧跨进了院门伸手扶他,“王爷,王爷您还好吧!” 墨瑾深回头瞥了他们一眼,“废话,本王这模样能好吗?扶本王去屋里躺着。” “哦!” 侍卫忙将人扶起来,看了看破败的梅香院,有点迟疑。 “王爷,您是说回邵阳阁躺着吗?” 墨瑾深恨不得捶死这两个没眼力见的。 “扶本王去王妃的卧房,本王今晚就歇在此处,让她侍疾。” “哦!” 俩侍卫虽然还有诸多疑问,却没敢再继续问下去,扶着墨瑾深就往里走。 “等等!” 白冉赶紧拦住,她的床才不要让男人睡,更不能让讨厌的男人睡。 墨瑾深喘了一口气,直起了腰板,“你是本王的妻,本王睡妻子的床,天经地义。” 停顿片刻再补充,“别说什么把你丢给侍卫这种话了,本王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 若是你始终忘不了,本王杀了那救你的侍卫, 如何?” “王爷!王爷饶命!” 恰巧救原主的侍卫就在现场,吓得差一点晕死过去,放开了墨瑾深的胳膊,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痛哭流涕道,“王爷,您饶了奴才吧! 奴才家中还有年老的母亲,和病弱的妻子,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呀!” 墨瑾深眼里全是怜悯之色,“田侍卫,本王当然知晓你的难处,并不是本王想杀你。 是王妃她一直过不了这道坎,你要求饶,就求王妃吧!” 田侍卫听了,赶紧跪着换了一个方向,不停地给白冉磕响头。 “王妃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王妃娘娘!” 白冉恨不得把墨瑾深给大卸八块,明明是他命令田侍卫下河捞人,到头来,他却利用此事返将她一军。 想了想,白冉亲手将田侍卫扶了起来。 “田侍卫,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我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要你的命? 你放一万个心,我绝对不可能会杀你,甚至还会把你当成我的恩人。 你说你的妻子病弱是吧!我可以为她医治呀!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去你家,如何呀?” “啊!” 田侍卫傻眼了,他根本就没有病弱的妻子好吗? “走吧!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立时出发。”说着,就要往外走,“兰芝,快去把我屋里的医疗箱拿出来。” “可,可王爷也病着呢!”田侍卫吞了一口唾沫,看向墨瑾深,“王爷比奴才的妻子重要多了。” 白冉立时反驳,“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救命之恩大于天,救命恩人的妻子何等重要? 王爷他有的是人照顾,威名显赫的薛神医就是他的好哥们,且他还有他宠到骨子里的小妾照顾。 我这个挂牌王妃在他的心里连根草都不如,留在这里反而给他添堵。” “可,可是!” 田侍卫都不知还能拿点什么话来拒绝白冉去他家了,只好求助地看向墨瑾深。 墨瑾深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会变得如此之快,曾经她多爱他呀! 看他时,总是带着卑微的崇拜,与他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 若是他大发慈悲与她多说两句话,她会开心得语无伦次。 这才过去了多久,她的心就变了。 不再用那样的目光看他,也不再对他小心奉承,甚至还总是好像很嫌弃他。 曾经他嫌弃她时,是那么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而现在,反过来被嫌弃时,他才终于明白,被嫌弃的感觉很糟糕。 好半晌,他才心如死灰地转了个身,“田侍卫,别与她再说了,扶本王回邵阳阁去。” 再看白冉时,比她刚刚穿越来那会儿还更冰冷几分。 “白氏,你算什么玩意儿,敢嫌弃本王?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最厌恶的女人,没有之一。” 他以为这样的话一定能打击到她,可她却淡淡一笑,“既然如此讨厌,就离呀!” 墨瑾深再次气得差点晕厥。 “你休想!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死人。 别以为离了本王,你就可以与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白冉:....这男人真的有大病。 走到院门口时,他又回头说了一句狠话,“你,从此刻开始,休想再踏出淮王府半步。 本王要你老死在这破院子里。” 这是打算对她禁足了。 “王爷,恐怕你已没资格对我禁足了。” 白冉冷哼一声,伸手在袖笼里一掏,拿出皇上亲笔圣旨。 “看清楚了,我现在是为八皇叔解毒的大夫,今后每日都得进宫。 您若是敢干扰我的工作,恐怕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瑾深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为八皇叔解毒! 不是薛大哥在为他医治吗?何时换成你了?” 白冉快速将圣旨丢进了试验室,“反正我已得了皇上的圣旨。 至于为何要把你的薛大哥换掉,就不关我的事了。” 墨瑾深没再逗留,离开时脚步冲冲,两个侍卫想扶他,却被他一巴掌拍开。 ...... 夜晚,白冉意念进入实验室,再次以自己的身体醒了过来。 看看时间,自己的身体只睡了几分钟,精神状态却好了许多。 出门采购了一些适合灰狼用的药物,和狗粮。 回到实验室之后,翻看寻北屹的信息和照片,他已经在大众的视野里消失八年了。 坊间传言,他早已过世。 曾经白冉也以为他真的去世了,一直到他寄来了实验室,这种想法才终于消除。 她以为他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可后来依然是了无音讯。 伸手抚摸光幕上让她梦转千回的脸,“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好吗? 是否还在人世?” 后来她是在惆怅之中睡着的,醒来时又回到了梅香院的拔步床上。 一早,主仆二人离开淮王府时极为顺利,到了街道上,白冉租了一辆马车,就在车上换上了男装。 ...... 太医院。 昨日说风凉话的几个太医变成了小跟班,白冉去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 还都成了问话机器。 “白大夫,您能说一说解毒原理吗?为何身体里的毒可以通过药浴,完全清除?” “白大夫,你的医术师从何处?为何我们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白大夫,本官瞅着你年纪不大,有二十了吗? 你除了能解毒,还懂得些什么?咱们多多交流,扬长补短,如何呀?” “白大夫,瞧你一表人才,应该还没娶妻吧! 本官有一个侄女,生得极为美貌,与你甚是般配,本官为你们撮合撮合,如何呀?” “白大夫...” “白大夫....” 越问越离谱,若是一一回答,口水都得说干。 白冉干脆当哑巴,一概不应答,写了一张清单给药童抓药去。 哪知,清单刚到药童的手中,就被一个老太医抢了去,眯起眼睛细看。 一点都不嫌弃白冉的字迹难看了,其余太医也伸长了脖子,想伸手抢,却又有点不好意思。 第55章 薛神医,身份有问题! 突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淮王妃,你真懂医术?” 太医们一脸懵,谁是淮王妃?这里全都是男人好吗? 这声音白冉非常熟悉,寻声望去时,就见一道硕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正是时常在淮王府出没的薛林轩。 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位纤弱而美丽的女子,正是江玉婉。 “白,白公子!你,你,你是!” 看到白冉的那一刹那,她的瞳孔就好像遭遇了地震。 不敢置信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的白公子,竟然是她的情敌。 白冉向她眨了眨眼睛,“哎呀!江姑娘,你怎么进宫了,那缠着你的冤死鬼好像还在呢! 正在你头上拉屎来着,简直是臭气熏天,还真是难为我们王爷了。 天天闻你头上的屎臭。” 众人:......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啊!别说了!” 江玉婉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眼里好像淬了毒。 “你,你这个骗子,骗子!” “啧啧,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是不经吓,不能怪骗子太高明,只能怪某人做贼心虚。”白冉继续刺她。 “我记得你好像对我一见钟情来着,不知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我一不小心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江玉婉有一瞬间的难堪,差一点情绪崩溃,却听薛林轩小声吩咐一句。 “说正事!” 江玉婉只好暂时压下滔天恨意,“姐姐,今儿我不与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是来阻止你犯错的。 你一个人胡闹没人会管你,可你不能连累淮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 要是八皇叔的毒你解不了,耽误了他的最佳治疗时间,你担当得起吗? 我劝你,还是别在这里沽名钓誉了。 薛大哥才是能救八皇叔的人,你若是聪明人,就赶紧放手。 让薛大哥弥补你的过失,如若不然,你将连累许多人为你陪葬。” 直到这一刻,太医们才终于意识到,白冉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女扮男装的王妃。 白冉心里明白,江玉婉跟着进宫,就是专门来搞事的。 她想用薛林轩的嘴,污蔑她是庸医,不懂装懂,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扣到她的头上。 恐怕连监狱都不用进,就直接拉出去砍了。 走近之后,薛林轩道,“本以为你只是蠢笨了些,却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包天。 八皇叔所中之毒,是无解的,在下勉强以毒攻毒的方式压制住,还能活半年。 经你的手一通乱治,恐怕连两个月都活不了。” 众位太医一听,全都露出惊骇之色,几乎一边倒,相信薛林轩说的话。 谁叫他号称神医呢? “本官就说嘛!一个年纪轻轻的愣头青,不,一个女人。 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能解毒,真是笑话。” “就是!就是!我差一点就被她给唬住了,以为她真能为八皇叔解毒。 原来是越治越严重,八皇叔可是咱们大厉国的英雄啊!他的命怎能交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人手里?” “此事得尽快禀报皇上,不能再让她治疗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把白冉钉在了沽名钓誉,不懂装懂的耻辱柱上。 全然忘记了,昨日的治疗效果有多好。 “你们,都给我闭嘴!”白冉大吼一声,总算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威严地扫视一圈,“我为八皇叔解毒是得了圣旨的,谁敢再逼逼一句试试。” 太医们缩了缩脖子。 再问薛林轩,“薛神医,你都不知我到底用了些什么药,也不知我到底是如何治疗的。 又如何判断经我治疗之后,他就只能活两个月?” 薛林轩愣住,他确实不知道白冉是如何治疗的。 刚一听说淮王府的草包得到了皇上圣旨,为八皇叔解毒。 他就急着来了。 白冉又道,“但我却知道你是如何为八皇叔解毒的,本来我只需每日为八皇叔打抗病毒针剂即可。 却因为你用了一种极其刁钻的毒,而不得不每日为他药浴,针灸。” 薛林轩又是一愣。 他用的毒确实刁钻无比,自信这个世界无人能解。 如果说,最开始八皇叔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可以活。 以他的以毒攻毒治疗之后,连最后的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了。 说白了,他就是要八皇叔死。 薛林轩的目光越来越阴骘,杀气一点点弥漫, 说话又急又快。 第一次没能维持住世外高人的淡定形象。 “我所用之毒,刚好可以压制八皇叔体内的寒毒,你却将它给逼出来。 你是想害死他不成?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胡作非为了。” 白冉迅速反驳回去,“恰恰相反,我可以肯定你想害八皇叔,你到底是何居心,要置他于死地?” 太医们脑袋有一点晕,一时不知谁说的才是真的。 恰在这时,戴着纱布的墨瑾深出现在了现场,突然看到男儿装扮的白冉也是一愣。 却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状态,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 “白氏,别胡闹,跟本王回府。” “什么叫别胡闹?”白冉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把圣旨展开,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你们都好好看一看,上面有皇上的印章,字也是皇上亲自写的,同时还有八皇叔的签名。 若是你们不服气,就自己找皇上去,又或者游说八皇叔。 请他来决定到底需要谁医治。” 最开始白冉还以为薛林轩只是一个厉害点的大夫,但现在她对他的观感却完全变了。 他明面上是为八皇叔解毒,其实是想害他。 所谓的以毒攻毒,都只是幌子,其实是想让八皇叔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 本来墨瑾深还在犹豫,薛林轩却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继而墨瑾深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 “白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父皇那里,本王自会去说,你必须回淮王府。” 说着,向门外打了一个手势,而后就有两个黑衣人窜了进来,一人抓住了白冉的一只手臂。 两人都是淮王府的暗卫,武功自不在话下,白冉在他们的手里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往外走。 但刚走出一段路,就听不远处有一道冷沉的男音传来,“住手!” 在场的人全都噤了声,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墨北屹站在太医院的大门口,身边还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侍从。 今儿他没有戴面具,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几乎没有斑痕的存在, 只略有些苍白而已。 周身的气场,形成一道无形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墨北屹缓步走到了白冉的身边,打量抓住她手臂的暗卫,“本王的主治大夫到底犯了何罪?” 俩暗卫自觉地放开了白冉的手臂,“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 墨北屹侧眸看墨瑾深,“贤侄,他们是奉你的命吗?” 墨瑾深迟疑片刻才开了口。 “八皇叔,白氏其实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哪懂得什么医术? 薛大哥已有了确切的解毒方案,定能为您药到病除。 方才我只是吩咐他们将白氏带回府去而已,并没打算为难她。” 第56章 我怀疑你是别国细作! “哦!是吗?” 墨北屹神色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将视线转向薛林轩。 “你的确切方案,说来本王听听。” 薛林轩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确切方案,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草民前几日为您服下的药,加了一味毒,名为草蛇引,刚好可以压制您所中之毒。 那日的计量较少,成效不大,后面的治疗,草民会加大计量,不出月余,定能将您所中之毒清除干净,” 还得加大计量! 墨北屹就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眸色也沉了几分。 白冉更是无法忍受,他如此理直气壮地把害人说成救人。 “还以为传说中的薛神医有多高明呢!原来还是以毒攻毒啊! 那什么草蛇引,才是最大的麻烦。 你还想加大剂量,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薛林轩神色一滞,眼里的阴骘更加明显,将杀机掩饰了下去。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你难道不是女人生的,如此瞧不起女人。” 白冉火冒三丈,最反感这种把自己凌驾于所有女人之上的龌龊男人。 薛林轩一向沉稳超然,任何时候都像一位淡泊名利的高人。 但此时却冷静不了,竟以命令的口吻吩咐,“淮王,赶紧带你的女人离开。” 而墨瑾深却像一个听话的小弟,再次揪住了白冉的手臂,“白氏,赶紧回家去。” 但他的肩膀却被一个侍从扣住,“淮王殿下,淮王妃得了皇上圣旨,为八皇叔解毒。 您是想违抗圣旨不成?” 墨瑾深想挣脱开他的控制,却发现对方内力深不可测。 不得不说,这一现象把他给打击惨了。 他一向自诩高手,整个大厉国也就八皇叔比他厉害一点点。 可这位看起来极为普通的侍从,竟可以完全碾压他。 八皇叔身边这样的高手到底还有多少? 僵持一会儿,墨瑾深主动放开了白冉的手臂,说了一句狠话。 “白氏,等你闯了祸掉脑袋时,可别来求本王救你。” “放心,我就算是掉脑袋也不会求你,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掉脑袋,我还没有活够呢!” 白冉轻慢一笑,挪到了墨北屹与他的侍从们之间。 薛林轩见继续在这儿僵持下去,一点用处也没有,转身就往外走。 却听白冉特地拉高嗓门道,“你们想不想知道,薛神医所说的药,到底有多可怕?” 薛林轩身形一顿,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太医们也被白冉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全都竖起了耳朵。 “所谓的草蛇引,其实是一种腐蚀性毒素。 它最为可怕之处在起,它的隐蔽性。 解毒药材对它能起作用,却不能百分之一百起作用。 服下的药,可以清除一部分体内的毒素,可过不了多久又会死灰复燃。 到那时再服药,效果会大打折扣。 最终,中了此毒的人,会皮肤溃烂,从外烂进内,一点一点啃食五脏六腑,一直到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此毒,与八皇叔所中之毒,只有一点点相互制衡的作用,却是极为短暂的。 反而使得他的身体毒上加毒。 若不是我出手,这世间恐怕无人能解。 薛神医,你与八皇叔有仇吗? 要这样害他。” 白冉的话,就如平地惊雷,让现场炸开了锅。 太医们交头接耳,都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她所说。 薛林轩没有回头,却也没有继续挪步,宽袖下的拳头紧握着,极力控制着暴动的杀机。 最开始他听墨瑾深说,那草包居然会医术时,他是不屑一顾的。 觉得她就算有那么一点医术,至多不过懂一点皮毛。 此刻,他才意识到,他遇到对手了。 他花了十年时间,才弄明白了这种毒的隐藏属性,可白冉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找了出来。 “此毒极难清除,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中毒之人万劫不复。 治疗时间不可以间断,一日都耽误不得。 薛神医心里最为清楚,却故意阻挡。 我可以理解为,薛神医不怀好意,想害八皇叔吗? 又或者,他是别国细作,想以此方式削弱咱们大厉国的实力。” 此话更加如重磅炸弹,惊得好些人惊骇万状。 就连墨北屹都变了脸色。 “白氏!闭嘴!” 墨瑾深暴吼一声,若薛林轩是别国奸细,他作为引荐者,也离死期不远了。 薛林轩的背影失去了从容,微微有一点颤栗,可转身时,却又变成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淮王妃,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我与您的丈夫是之交好友,若我是别国细作,你的丈夫又是什么呢? 你就不担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念在你只是一个女人,我不与你计较。 今后再敢说出如此可笑之言,我想放过你,你的丈夫也不可能会放过你。” 而后,向墨北屹深深地鞠了一躬。 “草民希望,您别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医院。 墨瑾深踌躇片刻,复杂地看了白冉一眼,也走了,江玉婉赶紧追了出去。 其余人见再无好戏可看,都各自散去。 ...... 如昨日那样,白冉写了方子给药童,抓了药之后,亲自煎药。 一切准备就绪,白冉推开了浴房的门。 今儿,她没有昨日那般紧张,墨北屹也淡定了不少。 施针时,白冉问,“八皇叔,您信我吗?”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把女人当成弱者,想来八皇叔的内心深处也是这样的吧! “不信你,为何愿意把命交到你的手里?”墨北屹侧眸看她一眼。 “谢谢您的信任,我会尽全力。”白冉心里暖暖的,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二个说信她的人。 第一个是她的祖母。 “八皇叔,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以薛神医所言,您两个月之内必定毒发。 如您继续活着,就是在打他的脸。 说不定他会想法子对您动手,所以,您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明白!”墨北屹的眼里有了些暖意。 “我方才说薛林轩有问题,并不是说说而已,您万不可只把他当成一个单纯的大夫。”白冉再次提醒。 墨北屹微微勾唇,“你的提醒非常重要。” 静默一会儿,他却又说,“小冉, 薛神医是淮王的好友,他的身份若是真有问题,一旦查出来,淮王也会受到牵连。 你同样会受到牵连。” 小冉.... 白冉的心漏了半拍,因为寻北屹对她也是这样的称呼。 好半晌才回道, “就因为他是淮王的朋友,我才更加担心他是敌国探子。 趁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将他揪出来,淮王也不至于被连累得太惨。” 墨北屹没再说什么。 墨瑾深宠妾灭妻,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也有所耳闻。 可他也听闻,白冉爱极了墨瑾深,不惜做出出格的事嫁给他。 那个在他快饿死时,给他吃食的小女孩,终究与他走在了不同的平行线上。 第57章 八皇叔送了她两个武林高手! 收了针,白冉又拿出了抗病毒针剂进行手臂肌肉注射。 过了一会儿,再意念进入实验室查看数据,寿命延长到了一年。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墨北屹突然道,“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送两个奴才给你使唤。” 白冉眼睛一亮,相信八皇叔给的人,绝对会是武力值爆表的。 毫不迟疑地答应,“好呀!” ...... 离开浴房之后,白冉和兰芝坐在太医院的长椅上等候。 不多时,墨北屹就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精神很不错,一点都没有中毒的表象。 一张俊脸在药浴的作用下白了好几度,身上的长袍不再是经常爱穿的黑色,而是淡蓝色。 不再像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更像天上下来的神仙。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着劲装的人,看起来是一男一女,却长着一张相似的脸。 两人的皮肤都有一点黝黑,但五官却生得极好,都有着军人般的身姿,一看就是练家子。 白冉心里满意极了,正准备起来与他们打招呼时,两人就匍匐到了她的脚边。 “奴才十九,拜见主子!” “奴才十八,拜见主子!” “快起来,不必多礼!”白冉赶紧伸手去扶他们。 十八大大方方地让白冉扶了起来,十九却腼腆地躲开了她的手。 墨北屹将一个小册子放入白冉的手中。 “他们是一对双生子,十八是姐姐,十九是弟弟,两人都是本王培养的暗卫。 今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 这是他们的身契。” 白冉心里不免生出些同情,但凡被培养成暗卫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些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却个个都经历过九死一生。 白冉仔细打量十八,“你愿意做我的婢女吗?今后你就时常跟着我,你的弟弟继续做暗卫,暗中保护我。” “是!谨遵主子吩咐。”两人同时鞠躬,说着相同的话。 之后兄妹二人跟着白冉一同出了皇宫。 十八突然说,“主子,八皇叔还为您准备了一辆马车。” 语落,就有一辆马车从侧面行驶而来。 白冉首先被那匹马给吸引了注意力,眼里全是惊艳之色。 马儿通体漆黑,毛色油亮,每一处肌肉线条都透着绝妙的美感,昂着脖子看着白冉的时候,还带着傲娇之色。 再看马车,也很奇特,全身金属打造,肯定有很强的防御作用。 赶马车的侍卫跳到了几人的面前,向白冉施了一礼,“淮王妃,这马车是八皇叔为您准备的。” “好,赶明儿,我会好好感谢他。” 上马车时,十八和兰芝与白冉一同坐进了马车里,十九则成了赶马车的人。 正准备启程时,十三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大小姐,奴才也想跟着你们。” 这些天,白冉一直没有用得着十三的地方,差一点把他给忘了,还挺过意不去的。 忙拉开了车帘子,“十三,最近你都在干什么?怎么不见你?” “大小姐,奴才是您的暗卫,当然得一直跟着您啦!可皇宫戒备森严,奴才进不去,只能在宫外的大树上蹲着等您。” 说出此话时,十三的眼里有些许幽怨之色。 本来大小姐只有他一个暗卫,现在却多出两个,那他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了。 他很不开心。 白冉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情绪,“那么,你晚上住哪里呀!” “晚上,当然是住在树上,还能住哪里?”十三觉得白冉问了一个非常好笑的问题。 白冉更加心疼了,“洗漱呢?去哪儿解决?” 十三极不好意思地挠头,“通常去河里随便洗一洗。” 白冉不再继续问下去,打定主意去了新家之后,让她的暗卫们都有床睡,有洗澡的地方。 再吩咐一句,“十三,你就坐在十九的旁边吧!” “是,大小姐!”十三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干净得犹如春天的朝阳。 “主子,咱们回淮王府吗?”准备出发时,十九问道。 白冉想了想,“回淮王府,但咱们不用那么急,在街上多逛几圈。” 她其实好讨厌淮王府,可灰狼还伤着呢!且王嬷嬷还在那里,不得不回去。 暗自决定回淮王府住最后一晚,今晚收拾收拾,明儿带上王嬷嬷和灰狼一同离开。 就算没有离婚,她也得先把家离了。 ...... 马车行驶得极为悠闲,白冉琢磨着给几个只有代号的孩子起名字。 但之前还是想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十三,十八,十九,我以我的姓氏,赐名给你们,你们乐意吗?” 马车里的十八,脸上泛起一抹可爱的红,眼眶却变得湿润,“谢主子,请主子赐名。” 马车外的十三也表态,“大小姐,奴才做梦都想跟着您姓。” 十九腼腆一些,却也跟着表态了,“请主子赐名。” 白冉摸着下巴想了想,“十三长得俊秀,还挺拔,就叫白松。 十八,长得秀丽,尤如玉兰花一样,就叫白兰吧! 十九,生得玉树临风,就名叫白林。 若是你们觉得不好听,我还可以再想一想。” “好听好听!谢主子赐名!” 几个孩子被夸得脸蛋红红,非常喜欢主子起的名字。 一路上,兰芝显得格外沉默,主子有了这些武林高手,自己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会不会被嫌弃呀! “兰芝是我的贴身婢女,统筹安排的事,你们得找她。”察觉到这丫头的失落情绪,白冉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兰芝姐,今后请多多关照。”白兰特别有眼力见,当即就向兰芝礼貌鞠躬。 马车外的两个少年也跟着喊,“兰芝姐,今后你可得照拂咱们啊!” 兰芝被逗得很不好意思,稳了稳神,抬头挺胸,拿出了姐姐的架势,“好,今后咱们一同努力,把咱们的主子照顾好。” 这一路,主仆几人都欢快无比,兰芝为了欢迎新成员的加入,还即兴为大家高歌了一曲。 还别说,这丫头还真是唱歌的料,歌声绕梁三尺,柔美婉转。 若是生在现代社会,说不定能往歌唱方面发展。 白冉轻拍她的小脑瓜,现代名词脱口而出,“真看不出来呀!你这丫头还是一名歌星。” “大小姐,什么是歌星!”兰芝疑惑地问。 白冉摸了摸鼻子,“呃!歌星,就是专门以唱歌为本质工作的人。” 兰芝立时就嘟起了嘴,“啊!大小姐,我才不要当歌妓,我宁愿做奴婢,也不要卖笑。” 其实职业不分贵贱!白冉想说。 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咱们的兰芝还得嫁人呢!怎么可能去当什么歌妓,我只是说你有那方面的天赋。” ...... 一路说说笑笑,磨磨蹭蹭,愣是挨到了天黑。 途经南乡路时,却有了变故,街道上的人全都作鸟兽散。 就连周围的风,都带着阵阵杀气。 紧接着就有嗖嗖嗖嗖的,箭音传来。 第58章 敌人来了就打开按钮,拍他丫的! 白兰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按了一下车厢内的按钮,整个车厢就成了全封闭状态。 紧接着就有箭落到马车上的声音,密集得好像下暴雨。 若不是这马车是金属打造,车厢早被射穿了,里边的人多半已经成刺猬了。 不多时,就传来了厮杀声,不用猜都知道,是两个暗卫正与刺客战斗。 马车外的白林喊了一声,“十八,保护好主子。” “外面情况如何?”白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宝剑,眼里闪着厉芒。 “很多刺客。”白林回答。 白兰的脸色变得凝重,却还不忘安慰白冉,“主子,别害怕,我弟厉害的很,绝对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好!” 白冉哪有不害怕的,却还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快速从实验室里拿出两根电棍。 塞了一根在兰芝的手里,“敌人来了就打开这个按钮,拍他丫的,明白吗?” “是,大小姐!” 兰芝紧张得直打哆嗦,却不想拖后腿,赶紧接过。 马车外的动静越来越大, 惨叫声此起彼伏。 白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惨叫的人之中有自己人。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薛林轩的脸,若最初她对他的身份只是有所怀疑。 这一刻,算是得到了肯定。 外面的杀手,与薛林轩绝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想让八皇叔死,却对付不了他,干脆杀了他的主治大夫,八皇叔最终还是得死。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突然,马车外传来了白松的叫声,“啊!这些龟孙子用毒!” 白兰神色更加凝重,却还是很镇定,“看样子,这次来的刺客不简单。” 白冉担忧两个暗卫的小命,却无能为力,若是吩咐白兰出去帮忙,恐怕也只是去送死。 而她自己,更是一个战斗渣。 渐渐地,马车外平静了下来,好像战斗已经结束了。 “白松,白林,你们还好吗?”白冉急切地问,可惜没有人回答。 十三才跟了她几日,十九,也不过半日功夫,就送了小命,她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白兰长舒了一口气,眼里明明有泪,说话却很冷硬。 “主子,我们做暗卫的,每一时都在准备着去死,您不必难过。” 白冉将眼里的泪忍了回去,“我一定要杀了那背后主使之人,为他们报仇。” 外面的刺客没能杀到想杀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 他们开始攻击马车,十几个刺客如壁虎一样贴着马车,再用削铁如泥的刀对着马车一阵乱砍。 白兰眼里闪过一丝残忍,按动了马车上的机关,贴着马车的刺客竟全都被伸出去的尖刺给穿胸而过了。 白冉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乱砍马车的人好像死了。 只是死了一波,又有一波围了上来,务必要破开这个铁笼子,杀了里边装着的人。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白兰动作奇快,一次又一次启动着马车的机关。 外面不管有多少刺客,都拿它莫奈何。 刺客转换了策略,开始攻击那匹黑马,本来刺客们还挺舍不得杀它的。 毕竟他们都是识货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匹宝马。 现在却不得不出此下策。 马儿的嘶鸣声显得格外尖利,车厢剧烈地颠簸起来,没一会儿马车就侧翻了。 车里的人全都滚到了一块儿。 可黑马还在继续疯狂地扑腾,车厢里的人跟着被颠来簸去。 弧度非常大。 一会儿飞起来,头撞到车厢内壁,一会儿又噗通一声落了下去,摔个屁股墩。 这样下去,就算没有被刺客杀死,多半也会被颠簸死。 是不出去不行了。 “十九,我给你开路,带着主子快逃。” 哪知就在白冉万分绝望之时,却传来了白林的声音,他居然没死。 “好!” 白兰毫不犹豫打开了马车的门。 与此同时,白林在瞬息间杀了十来个堵在马车门口的刺客。 白兰抱住白冉的细腰纵身一跃,骑上了马背,同时还斩断了连接马车的绳子。 黑马就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 杀手怒喊了一声,“那娘们跑了,快追!” 白冉感觉自己在腾飞,要不是身后的白兰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多半早就摔下去了。 “兰芝还在马车上,她不会有事吧!”白冉焦急地问。 “我弟会保护她,您放心,恐怕白松不太好,他好像中毒了。” 白冉一向不信神,可此时她却期待得到神灵的帮助,期待十三也能继续活着。 耳边时常有箭飞过,白兰一只手固定白冉以防她摔下马背,一只手还得拿着宝剑砍落向她们飞来的箭。 不知又过了多久,追兵终于被甩掉了。 但还没等两人多喘几口气,又有一群黑衣人将两人围了起来。 刺客们一点都不讲武德,一窝蜂地围过来。 黑马被剑刺中胸口,倒了下去,白兰抱着白冉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安全落地。 宝剑刺啦刺啦,挽起一个个美丽的剑花,不一会儿就有四五个黑衣人倒在她的剑下。 但他们却是势在必得,根本不怕死。 这一批倒了,又有另外一批涌上来。 白冉想了想,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根一米多长的电击棒,打开了按钮。 一通乱舞之下,弄倒了好几个。 白兰惊讶了一瞬,继续与刺客战斗。 时间久了白兰开始体力不支。 白冉的腿被刺客的剑划伤,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流。 电击棒还被夺了去,好在被夺之前她关掉了开关,不然就成人家的大杀器了。 刺客见这东西一点都不好使,扔出了几米开外,白冉试着意念一动,竟将电击棒收回到了实验室。 但试着收其他东西进去,却失败了。 她这才意识到,只要是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东西,就算不用直接接触,也可以意念收回去。 后来,白兰也有多处受伤,却还在奋力与敌人拼搏,最大限度的保护白冉。 就在两人陷入绝望之时,白林赶到,身上背着一个女子,正是兰芝。 那丫头正拿着白冉给她的电棍一阵挥舞,被电棍碰到的刺客,无不都倒下了。 可惜电棍的长度不够,不然能拍晕更多人,看样子还得去科技世界进货才行。 白林的战斗力,比白兰更加强悍,背着一个女人也能行动自如,就好像背的只是一片羽毛。 第59章 王爷,您抱的是谁? 兰芝不想再拖后腿了,“白林,放我下去,我要与大小姐在一起。” “好!”白林一向少说话多做事,语言极为简洁。 飞身到了白冉她们所在的位置,放下了兰芝。 再将几人拦在了身后。 刺客来多少,他杀多少。 白冉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人命收割机,简直是把人的脑袋当西瓜切。 想来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可白林却能轻松碾压许多人。 没过多久,地上就堆满了尸体,敌方的人渐渐变少,白林也不可避免地受了点轻伤。 如果对方再来一些人,恐怕又是死路一条。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紧接着,又有一批黑衣人杀了过来,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白冉的心凉了半截,她不会认为白林会厉害得可以在瞬息间杀光所有人。 白兰以最快的速度,抱起白冉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刚好有一块巨石在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可以暂时躲避。 接着,她又将兰芝拖了进来,让主仆二人落在一个小空间里。 而她,则挡在大石前,若是有刺客杀过来,她就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他们。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然而,本以为这一波黑衣人与方才那些是一伙的,却没想到他们是来杀刺客的。 这一波明显厉害得多,方才那些刺客被杀得片甲不留,不一会儿就被杀了个精光。 “十八,你与淮王妃没事吧!”一道清朗的男音传来。 白兰和白冉同时一喜,原来这些人是八皇叔派来的。 “十一,王妃腿部受了伤,我还好。” 正说着,却又有一队人马杀来,与八皇叔派来的人打了起来。 白冉以为后面来的是刺客,扭头一看,其中一人竟然是墨瑾深。 他的动作是那么潇洒,玄色华服在夜色里显得是那么耀眼。 如果忽略掉他头上裹得像印度阿三的纱布,一定又是一个大型炫酷现场。 他显得很焦虑,一边与人打,还一边四处张望,可说一点都不专心。 “白氏,白氏,你死了没有? 没死就赶紧应一声。” 八皇叔派来的人,意识到后面来的这一波人并不是杀手。 竟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冉啧啧称奇,这些人是怎么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呀! 墨瑾深以为是他的淫威把刺客给吓跑了,冷哼了一声,洒脱地将宝剑放回到剑鞘之中,视线扫向白兰。 “她还活着吗?” 白兰没有回答,身后的白冉小声提醒,“小心,墨瑾深与薛林轩是一伙的,说不定他也是来杀我的。” 习武之人耳朵都格外灵敏,墨瑾深听到了白冉在说话,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白氏,你还真是够冷心冷肺的。 一得到你遇险的消息,本王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得了,赶紧来救你,可你竟然以为本王是来杀你的。” “我信你个鬼!”白冉啐了一口,“我敢打赌,这些刺客就是你的好哥们薛林轩派来的,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墨瑾深的脸有一瞬间的呆滞,接着却好像白冉说了极为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薛大哥,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哪有那么大的势力,派那么多刺客杀你? 老实与你说吧!最近本王正在调查一批别国细作,他们要对付的人正是八皇叔。 或许是得知你是他的大夫,才想对你动手的。” 白冉:“如果我说,你的薛大哥就是细作头目呢? 墨瑾深,我奉劝你赶紧与你的薛大哥划清界线。 不然就算你是皇上的儿子,也一样会掉脑袋。” “不可能!”在墨瑾深的心里,薛林轩就是他的生死兄弟,其重要程度不亚于妻儿。 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薛大哥会是别国细作。 揉了揉生疼的脑袋,“白氏,跟着本王回家吧!至少那里能庇护你一时。” 白冉天人交战,白家她是不能回的,因为她不想给白家招来祸端。 大哥给她置办的小家,也不能回,因为那里连个家丁都没有。 算来算去,也就只能回淮王府而已。 可,万一薛林轩的人正好等在淮王府瓮中捉鳖,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察觉到白冉的不信任,墨瑾深苦恼极了,“本王是你的丈夫,不会害你。 若薛大哥真是别国细作,首先本王就不会饶过他。 淮王府对你来说是安全的,相信本王好不好?” 白冉闭着眼睛沉思了良久,终于从大树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腿上的伤她方才简单处理过,却还是有血溢出。 白兰知道他们是夫妻,不好伸手阻拦,站到了一边去。 墨瑾深走近,猝不及防将白冉打横抱了起来。 夜色里,白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好像非常得意。 嫌恶地推了一把,“放开,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墨瑾深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语气里带着宠溺,“你呀!只敢对本王凶!” 白冉继续推搡,可比起那些练家子,她的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推不动。 本想用电击棍,或者防狼喷雾将他弄晕,却又觉得应该给自己留一点底牌。 这男人与薛林轩是穿一条裤子的,她的秘密,薛林轩都可以从墨瑾深的嘴里得到。 在墨瑾深的眼里,白冉变得乖顺的许多,任由他抱着上了一辆马车。 “主子,奴才回去找一找白松!”准备出发时,白林道。 白冉急问,“他还活着吗?” “奴才将他藏进了草丛里,不知是否还活着。” “好!你快去!注意安全。” 这样的消息已经算好消息了,至少他是有希望活着的,白冉的心情好了些。 白林离开之后,白兰和兰芝坐到了墨瑾深派来的另一辆马车上。 白冉与墨瑾深又孤男寡女同处在了一个空间。 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墨瑾深紧张地躬下身去。 “你,哪里受了伤?” “腿受了点伤,死不了。”白冉冷淡地回答。 “腿受伤,可大可小,让本王看看。” 黑暗中,墨瑾深竟掀她的裤脚,想看个究竟。 白冉推了他一把,“天那么黑,你确定能看得见?” “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 墨瑾深竟能把火气忍回去,直起腰来,向驾马的侍卫吩咐,“速度快一点,王妃受伤了。” “是!” ...... 回到淮王府的大门口时,墨瑾深又不由分说地把白冉抱了起来,说话还特温柔。 “这种情况,你就别逞能了,就让你夫君为你效劳。” 白冉确实也不想自己走路,只好任由他抱着,反正抱一下而已,也不会少一块肉。 但有些话却还是想说在前头。 “墨瑾深,你其实不用这样,我是不会回心转意的。” 墨瑾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生气,“本王之前对你确实不好,今后定然会弥补你。 咱们能成为夫妻不容易,别动不动就说什么和离。” 下了马车,墨瑾深并没有把白冉放回到地面,而是一直抱着她,向梅香苑进发。 “那个院子,你暂时住些时日,本王正在收拾别的院子给你住。” 白冉冷淡地回敬他,“住了三年,就算是狗窝也住习惯了,你不用假惺惺的了。” 墨瑾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却还是忍了脾气,直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挡在了前面。 来人正是江玉婉。 “王爷,您回来了,您抱的是谁?” 第60章 兄弟夜谈! 墨瑾深的心里再次涌出了烦躁情绪,却还是和颜悦色地回答,“白氏受伤了,走不了路。” “王爷您,抱的是姐姐!” 江玉婉身子晃了晃,夜色下的脸色变得惨白,王爷居然抱着白冉! 这怎么可以? “你先回屋歇着。”墨瑾深担心白冉流太多血,显得很焦急,竟然直接飞身而起,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全然没有去注意他宠爱的女人有多难过。 江玉婉抹了一把泪,稳住了快要暴怒的情绪,转过身跟着男人一起走,还装得极为热心。 “王爷,姐姐伤得如此严重,咱们请薛大哥来看看吧!他医术好,定然能为姐姐治伤。” “不用,白氏自己就是大夫。” 墨瑾深本能地不想让薛林轩知道白冉受了伤,又或者,白氏的话并不是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可医者不自医,姐姐她如何能自己给自己治疗呢?婉儿还是觉得应该把薛大哥请来。” 江玉婉小跑着跟在身后,依然是一副极为热心的样子。 墨瑾深的不耐烦终于暴露了出来,“婉儿,回婉柔居去,别再说了。 等本王得了空自会去找你,别大晚上在外瞎跑,明白吗?” 江玉婉的表情一滞,转而委屈地哭了起来,“婉儿只是想去看看姐姐到底伤得有多严重而已,王爷您怎么能凶婉儿? 王爷您,您变了,呜呜呜! 王爷,您别告诉婉儿,您已变心了,你不再在乎婉儿了,你开始在乎姐姐了。” 听到她的哭声,墨瑾深再次有了些心软,叹了一口气,“本王将白氏送回梅香苑,就去婉柔居陪你,别哭了。” 闻言,江玉婉的危机感稍微有所减轻,却还是不想一个人回去。 “不,婉儿想跟着你一块儿去姐姐那里,再一同回婉柔居,呜呜呜!” 白冉实在听不下去了,懒洋洋地道,“搞得我好像是你们爱情路上的第三者似的。” 视线转向白兰,“你的伤要紧吗?可以抱我吗?” “可以,我的伤只是皮毛,不碍事。”白兰忙回答,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白冉从墨瑾深手里夺了去。 抱着大步往前走。 墨瑾深突然两手空空,整颗心都好像跟着缺了一块。 怅然若失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江玉婉见他一直注视着白冉她们离去的方向,心中的猜测更浓烈。 王爷他果真对那贱人动了心。 就因为她变好看了,还因为她有一点三脚猫的医术?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意难平,可面上她却带着娇怯的笑。 “王爷,您不用担心,姐姐的伤应该不会太严重,咱们明儿一早就去看她。” “嗯!”墨瑾深收起心中的悸动与怅然,“走吧!本王送你回婉柔居。” 一路无话,两人走夜路时,墨瑾深第一次没有主动牵住江玉婉的手,步履匆匆地走在了前面。 江玉婉只能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他。 “王爷,您慢点!” “你的病不是已好了吗?如何还走这么慢?”墨瑾深脚下没停,嘴上说着毫不体贴的话。 江玉婉心碎欲死,自从她的身体变好之后,王爷就变了,不再对她温柔呵护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直病怏怏的呢! 至今两人都没能圆房,生孩子更是遥遥无期,让她真的有一点怀疑,王爷是不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回到婉柔居,墨瑾深只进了院门,“婉儿,你好生歇着,本王还有事处理。” “好!王爷您办正事要紧。” 江玉婉没有挽留他,独自进了屋,显得非常乖巧。 可等男人刚一离开,她就疯了似的砸东西,不多时就满屋狼藉。 最让她后悔的事,她还砸红了眼,把一尊好几万买的玉观音给砸了。 这可是王爷为皇后的生辰准备的。 冷静下来之后,江玉婉软软地倒在榻上,把花柔唤到跟前,“派个人去把薛大哥请来。” “主子,您的身子又不爽利了吗?”花柔忙关心地问。 哪知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竟然遭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花柔捂着脸,委屈又愤恨,却不敢耽搁,快速出了婉柔居。 本打算吩咐一个婆子去薛神医的宅邸找人,可大晚上婆子们早回屋休息了,只有守夜的婆子在,可她却不敢擅离职守。 所以最终花柔不得不自己走一趟。 只要是江玉婉的人,不管何时,都可以自由地出入淮王府。 所以她离开时,守门的侍卫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就放她出去了。 薛林轩的宅邸离淮王府并不远,一里路左右,很快就到了。 可就在她准备敲门时,却有一个黑衣人捂住了她的嘴,锁住了她的喉咙。 ...... 与此同时,墨瑾深也来到了薛林轩的宅邸,他倒是很轻松地走了进去。 还看到薛林轩正坐在月下喝闷酒,酒壶滚得到处都是。 “薛大哥,你不是常说吃酒伤身吗?你怎的也吃上了?” 薛林轩的目光有一点迷离,似是好一会儿才认出墨瑾深来,“淮王,你如何来了? 这酒不错,你也吃点。” 墨瑾深没有拒绝,坐到了他旁边,伸手夺下他手里的酒壶。 “到底发生了何事?” 薛林轩软软地斜靠在软垫上,就好像一滩烂泥,问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瑾深,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墨瑾深摇头,说得很真诚,“不像,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很不错,想与你真心结交。” “可是,淮王妃却说我是坏人,还是别国细作,这会儿已有成百上千人将我盯上了。 但这并不是我难过的原因,我最为难过的是,我很有可能会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薛林轩无奈地长叹一声,“我还担心淮王妃的冒失行为会害了你。 你本来就一直被排挤,若是淮王妃把八皇叔给治死了,肯定会连累到你的。 说不定你的其他兄弟还会说,是你指使淮王妃害死了八皇叔。 到那时,你恐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不得不说,他的话还真把墨瑾深给唬住了,因为他也不相信白冉真能治好八皇叔。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白冉还是那个没什么本事的草包,现在变得厉害点也不可能会厉害到上天去。 “八皇叔的毒是无解的,必死无疑,所以淮王妃她必定会失败,到时候你必定会受到牵连。”薛林轩坐直身子,伸手扶住他的肩。 “瑾深,你我是兄弟,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失去一切。 你必须阻止淮王妃继续为八皇叔医治,明白吗?” 墨瑾深无奈揉脸,“可我应该如何阻止,她已得到了父皇的圣旨,我还能违抗圣旨不成?” 第61章 你是八皇叔的人? “很简单,你带我去见皇上,我定然能说服他。” 薛林轩虽然号称神医,却并不能随便出入皇宫,必须得有引荐人,前几次他入皇宫就是由墨瑾深引荐的。 墨瑾深没有注意到,薛林轩那极为真诚的面容下,藏了一丝高深莫测。 迟疑了良久,终是答应了,“给我时间,我来安排。 ...... 回到梅香苑,白冉赶紧为自己处理伤口。 发现这一剑砍得极深,已见了白骨,幸运的是没有伤到大动脉,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白兰也有多处伤,手臂上的伤还一直在流血,但她却好像完全不知道疼似的。 白冉心生愧疚,“白兰,你有伤怎么不说?还抱着我走了那么远。” “主子,不碍事,这点伤不算什么。”白兰浑不在意,从腰间拿出一包药粉,撒在了伤口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见她处理得如此潦草,白冉不免心疼,“我为你缝合吧!” “主子,奴婢的伤不碍事,您快处理您的伤,奴婢可以为您打下手。” “那行,我先处理我的,等处理好了,再为你缝合一下,这样能好快些。” “也,也好!”白兰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 等两人的伤都处理好了之后,白林终于背着白松回来了。 或许是墨瑾深打过招呼,两人回到淮王府,没有遭到侍卫的阻拦。 一番检查之后,发现白松伤得并不重,只是中了毒。 抽了他的血化验,再根据化学因子配比出解毒药剂,打了一针,他就醒了过来。 白林身上有伤,但不重,只涂抹了一些药膏就能好。 唯一没有一点伤的就是兰芝,她就如一只辛勤的小蜜蜂,忙前忙后。 为白冉打下手,为其余人端茶递水。 王嬷嬷也很忙,忙着弄吃的,她没有问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些人,也没有问白冉为什么受了伤。 只想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吃饱饭。 吃饱喝足之后,白冉吩咐兰芝去厢房为两个暗卫铺了两张床。 可这俩孩子,执意要去树上蹲着。 “主子,男女有别,奴才们是不被允许住在您的院子的。” 白林向白冉鞠了一躬,只眨眼功夫就消失了。 白松也道,“大小姐,奴才能跟着您,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睡床就免了。” 说完也跳上了大树。 白冉抬头看去,就见她的两个暗卫正坐在一根树杈上。 瞧着挺危险,一晃一晃的,两人却完全不担心会掉下来。 “谢谢你救我回来。”白松咧着嘴笑,“我会报答你的。”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白林淡淡地回答,转而却吐槽一句,“你的功夫谁教的,太差了?” 白松俊脸一红,感觉自己的自尊心掉了一地,“我已算白家的暗卫之中厉害的了。” “改日我教你几招!”白林冷冷道。 “好啊!”白松大喜! “我只是不想你再拖后腿而已。”白林补刀。 白松:....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 哎!看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 翌日 “王爷,皇上派了人来接淮王妃进宫,您看,可以直接带去梅香院吗?” 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墨瑾深从梦中惊醒。 昨晚他与薛林轩聊到了深夜,回府已到了后半夜,这会儿还有些疲惫,但一听到皇上这两个字,就睡意全无了。 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衣出门去迎接。 他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外人眼里尊贵的王爷,却连皇上身边的奴才都可以轻慢他。 他完全得罪不起。 前来接白冉的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石公公。 墨瑾深走到淮王府的大门口时,石公公已被请了进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好几辆马车。 通常情况下,别处的马车是不被允许进入府邸的,可侍卫们却不敢阻拦石公公的马车进来。 墨瑾深忙迎了上去,“石公公,本王不知您老会前来,有失远迎,请见谅。” 但石公公对他却只是例行公事的淡漠,“杂家是奉皇上的命,来接淮王妃进宫的。 淮王殿下,请带路吧!” 墨瑾深忙说,“石公公,请在寒舍歇息片刻,吃口茶,本王派人将她带来。” 石公公却说,“直接将马车驱往淮王妃居住的地方吧!杂家事多,不想耽误时间。” 墨瑾深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想起白冉居住的地方是淮王府最破旧的院子。 虽然外人已有所耳闻,并不是什么秘密,却还是不想让石公公亲眼看到。 见他迟疑,石公公冷冷一笑,“你府里的事,杂家可不会多管闲事。” 意思是,他不会把淮王妃住破院子的事,告诉皇上。 墨瑾深不好再拒绝,只好同意。 “是!石公公,那就请吧!” 一行人来到梅香院大门口时,石公公还是被震惊到了,抬眼打量了院子好一会儿。 这院子也太破了,哪像一个王妃应该住的? 摇头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咱们在外候着,淮王殿下将淮王妃带出来即可。” 这会儿,白冉已收拾妥当,因为她清早就收到了八皇叔的飞鸽传书,最近这些天都住在宫里面。 她没再男儿打扮,毕竟要住在宫里好些天,肯定会见到一些贵人。 稍微有点不合礼数,说不定又会被人找茬。 她身上的衣裳布料虽算上乘,款式却并不是当下流行样式,且衣裳并不合身。 她瘦了好几十斤,衣柜里的衣裳全都太大了。 墨瑾深走进来,看着她身上极不合身的衣裳,突想起她嫁入淮王府三年,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为她置办过。 再回想婉儿,每月在衣裳上面的花销,心里的内疚感油然而生。 打定主意改日多为她置办几身新衣。 明明想对她好一点,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显得高高在上。 “父皇身边的石公公来了,你最好安分一点,说话有点分寸。” 然后就伸手去抱她,哪知却被白兰挤开,“王爷,还是奴婢抱着王妃出去吧!” 今早白冉就有交代,不许墨瑾深再抱她,所以她才会有这一逾越行为。 墨瑾深怒意顿生,看着对他毫无恭敬可言的丫鬟,“你是哪里来的狗奴才?” “淮王殿下,奴婢是八皇叔赏给王妃的。”白兰不紧不慢地回答。 “你是八皇叔的人!” 墨瑾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拳头捶烂了一张桌子。 “他的手伸得够长的,竟然在本王的府邸安插人手。” 第62章 不想承认,他在嫉妒一个女人 老实说,他是有点嫉妒八皇叔的。 特别是得知白冉不经他同意就为八皇叔解毒,心里的嫉妒就更浓了几分。 此时更是到达了顶点。 总感觉八皇叔送奴才给白冉,动机非常不纯。 “淮王殿下放心,奴婢只是一个奴婢,不是什么探子,或者丁子。 奴婢只负责保护主子,仅此而已。”白兰微微躬身,显得不卑不亢。 “你,保护主子!”墨瑾深眼里有了轻蔑之色,回想起昨晚白冉受伤一事。 “那么,昨晚你保护得如何? 她为何会受伤? 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你的主子已经死了。” “这!” 白兰毕竟只是一个暗卫,从未训练过口才,一时不知应该拿什么话来反驳。 身为暗卫,他们可以拿自己的命,换主子的命,却不能保证主子百分之一百不受伤。 白冉听不下去了,当即沉下脸来,“昨晚你知道白兰姐弟俩杀了多少刺客吗? 等你来搭救,黄花菜都凉了。 我现在还活着,并不是因为你的及时赶到,而是因为他们与敌人以死相搏。” 此话算是全盘否定了墨瑾深昨晚的搭救之恩,昨晚他其实还在幻想着白冉能念及他的好,渐渐放下曾经的不愉快,与他好好过日子来着。 “白氏,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本王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到头来还落不到一点好。” 墨瑾深失望又委屈, 又一拳头,砸在了白冉旁边的柜子上。 柜子当即散了架,里面的物品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兰芝吓得直缩脖子,赶紧蹲下身收拾。 可白冉却拉住了她的手,“别收拾了,咱们走吧!别让石公公久等。” “哦!”兰芝只好起身。 王嬷嬷听到动静走到门口,叹了一口气,“你们快去吧!待会儿老奴收拾即可。” 墨瑾深渐渐从暴怒的边缘冷静了下来,却还是看白兰极为不顺眼,再次伸手要固执地抱白冉。 若是平常,他不会非抱不可,但今儿却打定主意要亲自抱她。 原因很微妙。 石公公的眼睛,其实就像皇上的眼睛,他定然会把他在淮王府看到的告知皇上。 墨瑾深比任何时候都想让他的父皇知道,他与白冉之间是有感情的。 可白冉却向旁边一躲,扑进了白兰的怀里,还伸手圈住了她的脖子。 白兰很自然地轻松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个头比白冉更高一些,身上穿的是练武之人爱穿的劲装,头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扎了一个马尾,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如利剑般笔直的身躯,显出几分男儿气质。 墨瑾深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不想承认,此时此刻他竟然在嫉妒一个女人。 还嫉妒得快疯了。 忍了又忍才将火爆脾气给忍了回去。 ..... 今日的梅香苑一不小心成了香饽饽,一听说皇上身边的公公来梅香苑接王妃,就有好些人来这里看热闹。 但因为害怕冒犯到贵人,并不敢离得太近。 江玉婉也来了。 昨晚,她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等花柔带薛神医过来。 哪知等了一个通宵,花柔没有回来,薛神医也没有到。 身边的花香在江玉婉的授意下说起了风凉话。 “听闻王妃正在为八皇叔解毒呢! 那可是薛神医都无法解的,咱们的王妃却会。 说出来谁会信呀? 莫不是不懂装懂,忽悠人的。 万一八皇叔发生个好歹,咱们淮王府岂不是得为她的冒失行为陪葬。” 她的声音不小,不但来看热闹的人听了去,就连石公公都听见了。 “王妃从前什么都不懂,还长得很丑,所以咱们王爷才讨厌她。 这才过去了多久,她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变漂亮了,而且还成了厉害的大夫,这也太离奇了。 莫不是王妃她早就不是曾经的王妃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妖孽霸占了咱们王妃的身子。 又或者,她就是在沽名钓誉,博取大家的关注。 到头来,她若是闯了祸,倒霉的却变成了我们。” 石公公凝眉不喜,却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可花香的话并不是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当他看到由白兰抱着出来的白冉时,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此女子的变化,确实有让人觉得蹊跷的地方。 模样的变化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从前的白冉并不难看,只是有点胖而已,瘦下去自然就好看了。 关键是一身医术,从何而来? 江玉婉要的就是石公公犯一犯嘀咕,最好到皇上的面前吹吹风。 让皇上怀疑白冉有大问题。 白冉并不知道,江玉婉的毒计又开始了,到了院门外,赶紧吩咐白兰放她到地上。 再给石公公施了一礼,“石公公,劳驾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同时还把一份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株五百年人参送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石公公一愣,笑容更慈祥了些,伸手接过,“淮王妃,请乘坐最前头那一辆马车吧!” “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冉微微颔首。 而后,由白兰扶着去了最前面那一辆。 但主仆二人刚坐下,墨瑾深就好似抢座位似的,坐了进去。 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正好,本王进宫有点事,就顺道了!” 兰芝准备上来时,还被他伸手拦住,“你,坐后面去。” “是!”兰芝虽然很想与自己的主子一块儿,可哪敢违逆王爷的命令。 有这尊大神在,白冉感觉空气都变得污浊起来。 “淮王殿下,您能换一辆吗?” 墨瑾深脸色变了变,一忍再忍,“本王只想与自己的妻子乘坐一辆马车,有错吗?” 本王好歹是你的丈夫,地位竟比不过你的奴才们,当真觉得本王好欺负,是不是?” 白冉:......这家伙怎么现在好像一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要不,主子,咱们乘坐后面的马车!”白兰提议。 “也好!”白冉满眼的赞许。 继而,白兰伸手抱起白冉,墨瑾深黑着脸,堵在了车厢门口。 脸色已变得铁青,说话几乎已经咬牙切齿,“给本王坐下!” 恰在这时,一个太监在喊启程,白冉不想搞得太难看,只好吩咐白兰。 “算了,坐下吧!” “是,主子!” 白兰这才轻手轻脚地将白冉放回到座位上。 马车的滚轮开始滚动时,灰狼居然从即将关上的门缝挤了进来。 它的脑袋上依然裹着纱布,却可以自由活动了,又变得活泼起来。 白冉伸手将它搂进了怀里,灰狼很享受的模样,脑袋搁在白冉的膝盖上。 “灰狼乖, 还疼吗?”白冉温柔地问。 “呜呜!” 灰狼摇晃了一下脑袋,却伸出一只爪子去摸墨瑾深的膝盖,目光落到他头上包着的纱布上。 好像在说,他为何也受伤了? 发觉灰狼与墨瑾深居然是一个造型,白冉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墨瑾深,你与灰狼还真像亲兄弟。” 第63章 连灰狼都觉得辣眼睛! 敏感的王爷再次心碎一地,这死女人居然拿他与一条狗相提并论。 忍了忍还是没有发脾气。 曾经她在他的面前是多么小心翼翼,而现在却毫无顾忌,什么话都可以招呼到他的身上。 他还只能忍着。 本来正在看热闹的江玉婉,见墨瑾深上了白冉所在的马车,危机顿生,竟以百米冲刺跑来。 “王爷,王爷,等等婉儿,婉儿也要进宫。” 话音刚落,哧溜一下钻进了几人所在的马车。 看热闹的人全都惊了。 江侧妃不是柔弱得很吗?她怎么能跑得那么快,比普通康健之人还跑得更快一些。 不容大家疑惑太久,马车启程。 车厢内,加入了江玉婉之后,空气更加污浊了。 此女子还准确无误地坐进了墨瑾深的怀里,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姐姐,婉儿进宫有点事,顺道一路,你不会有意见吧!” 她以为白冉会如她那样,会在王爷面前装一装,违心地说不介意。 哪知,白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疯狂输出,“意见大了!你一来,空气中就充斥着一股屎臭味儿。 江玉婉,你脑袋上拉屎的鬼还没解决呢!还有心情瞎跑。 你身上臭,其实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污染空气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兰和墨瑾深都听得呆了去,完全不敢想象如此埋汰人的话竟然出自白冉之口。 “你!你!” 江玉婉气得花枝乱颤,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她的嘴,却硬生生忍了回去。 因为她太担心白冉说出她的秘密了。 墨瑾深终究是心疼江玉婉的,自我感觉,自己虽然时常被白冉吸引,但真正喜欢的人却是婉儿。 怎能允许婉儿被人欺负。 当即就对白冉发了飙,“白氏,你当本王是死人吗?敢这般欺负婉儿。” 江玉婉眼里有了些得意之色,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替代的。 可惜,男人的发飙对于白冉来说毫无威慑力,直接就怼了回去。 “我欺负她!你是眼瞎呢,还是心瞎?你没看见她是故意来挑事的吗?” 墨瑾深竟就这样闭了嘴,心里很烦,不知应该如何协调才能让两个女人和平相处。 抓着江玉婉的腰,将她从自己的大腿上拽下,放到旁边的座位上。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江玉婉如何会甘心,顺势一倒,歪着滚进了男人的怀里。 墨瑾深的厌烦情绪更加无法抑制,没好气地问,“你来凑什么热闹?” “永宁公主约婉儿去,具体做什么事,婉儿并不清楚。”江玉婉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路上不许再多嘴。”墨瑾深揉了揉眉心。 “是!王爷!”江玉婉矫揉造作地在男人的怀里拱了拱。 然后,竟手臂向上一伸,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啃了一口。 车厢里的气氛立时变得怪异起来。 墨瑾深短暂的错愕之后,并没有推开作乱的女人,暗自期待看到白冉吃醋的模样。 曾经的白氏,每每看到他对婉儿极尽宠爱时,她都会伤心到无法自已。 每每看到她伤心时,他都会说不出的畅快,所以虐她的心,一次比一次狠。 而如今,她竟能做到如此淡定,随手拿出一本书来看。 连灰狼都觉得很辣眼睛,闭上眼睛睡觉。 只有白兰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注意周遭的动静。 还是没能达到理想的效果,江玉婉换了一个找事的方式,主动坐直了身子。 “姐姐,在马车里看书,对眼睛不好,你可得爱惜自己的眼睛。” 白冉抬头了她一眼,“看你们当众表演,对眼睛更加不好。” “姐姐,你嫉妒了,对不对?”江玉婉笑问。 “嫉妒你!” 白冉嫌恶地将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 “江玉婉,你拿什么与我比? 比身体,我的身体比你好了十万八千里。 比家世,我可是丞相家的嫡长女,而你只是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庶女。 比容貌,呵呵!就你这寡淡的长相,胸前没有二两肉,先天性发育不良,也就淮王好你这一口。 换个男人,送给他,他也不一定稀罕。” 江玉婉脸色骤变,眼泪夺眶而出。 不得不说,白冉一针见血地说到了她的短板。 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胸,因为太瘦弱,她的身体就好像一直没有发育完全一样。 明明都已经二十岁了,身材却好像十三岁。 曾经不知吃过多少滋补品,却就是不见发育。 当两个女人发生争执时,墨瑾深本能地站在了江玉婉这一边。 刻薄的话信手拈来,“白氏,闭嘴。 本王喜欢婉儿,是因为婉儿有一颗美好善良的心,不像你,恶毒又愚蠢,还自以为是。 就你这种货色,给婉儿提鞋都不配。” 此话,他曾经说得极为顺溜,今儿也是脱口而出。 说什么,婉儿比原主优秀千倍万倍,还说什么,从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出来都比原主强。 还说,看原主一眼都会犯恶心,等等等.... 总之什么话最伤人,他就说什么。 原主也开始否定自己,觉得是自己不好,是自己太差,配不上尊贵的王爷。 自卑到了尘埃里。 白冉毕竟用的是原主的身体,心同样痛了一下,却以最快的速度缓了过来。 笑看着他,“淮王殿下,是谁说要与我做真正夫妻来着?又是谁就好像醋坛子打翻了似的,整天疑东疑西。 这次进宫,你们俩干嘛要跟着来? 既然你们也要进宫,干嘛要与我同乘一辆马车? 以为故意在我的面前秀恩爱,就能气我? 拉倒吧!就算你们当着我的面,表演活春宫,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墨瑾深的脸被说得一阵青一阵白,江玉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爷说要与白冉做真正的夫妻。 而自己,好几次主动与王爷圆房,还被无情地推开。 “说要与你做真夫妻,就是喜欢你?” 好半晌,墨瑾深才开了口,目光再次变得冷若冰霜。 “本王只是不想听到一些不好听的,不想你干出些丢人现眼的事来,丢了淮王府的颜面。 当年你干的恶心事,还历历在目,哪能容你再造次?” “当年,恶心事!” 白冉的心又被戳痛了一下。 “我深以为,给心仪的男子写告白信,并不算是恶心的事。 相反,你将爱慕你的女子,给你写信一事公之于众,才更加令人恶心。 淮王殿下,早知你会是如此卑鄙小人,我就算去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你。” 墨瑾深:....拿他与狗相提并论,他已经忍了,还拿他与猪相提并论,还怎么忍? 一旁的白兰噗的一声笑出了声,“主子,您说得别那么幽默好吗? 淮王殿下再怎么着,也比一头猪强吧!” 本来墨瑾深就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白兰这么一说,更是不发怒都不行了。 直接一巴掌挥了过去。 白兰快速伸手接住。 然后,两人竟然拼起了内力! “不愧是八皇叔培养的人,还真是了不得。”察觉到白兰武功了得,墨瑾深心里的阴霾更重了些。 而江玉婉,竟然好像吓惨了似的,惊呼了一声,向白冉扑了过去。 目标直指她那条受了伤的腿,和脑袋上绑着纱布的狗。 她已得知,灰狼为救白冉头部受了很严重的伤,若是让它伤上加伤,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第64章 她的屁股像锥子一样! 而白冉,她虽然暂时要不了她的命,却也可以让她的腿受伤更加严重一些,甚至于再也无法复原。 说不定今后都只能做瘸子。 千钧一发的时刻,白冉弯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灰狼的头,抱着它向一旁偏离了一些方向。 江玉碗的一拳头直接砸在了白冉的头上,与此同时还一屁股坐了下去,刚好就坐到了白冉那条受了伤的腿上。 同时还倒打一耙。 “啊!姐姐,你竟然趁机用针扎我。” 说着,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举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灰狼有点嗜睡,一直到白冉抱着它移动时,才醒了过来。 当即就要扑过去咬江玉碗,却被白冉紧紧抱住。 并不是她有多好心,不让它咬那女人,而是不想灰狼动作太大,撕裂伤口。 江玉婉的拳头还真硬,若是打在了灰狼的头上,恐怕它的小命就没了。 就算白冉也被打得眼冒金星,可为了控制住灰狼,她还腾不出手来还击。 从江玉婉的屁股下,扯出受伤的腿时,又是撕心裂肺的疼。 比昨晚疼了不知多少倍。 比拼内力的两人快速收了掌,各自关心自己要保护的人。 墨瑾深一把把坐在地板上的江玉婉抱了起来,看向她正在淌血的手指。 眼里蓄满了杀意,“白氏,你果真就是一个恶毒至极的女人,说,到底有没有对婉儿下毒?” 白冉手里抱着灰狼,腿上传来钻心的疼,头也很疼,一个字都不想说,斜靠在白兰的身上。 见她不回答,墨瑾深更怒,“白氏!你耳朵聋了不成?” 江玉婉心中欢喜,面上却挺着急的。 “算了,王爷,姐姐毕竟是白丞相之女,别得罪了人家。” 只要一发生点冲突,江玉婉就把白丞相这几个字念出来,还屡试不爽,次次成功。 但这一次,墨瑾深却没有暴怒,只目光阴骘地注视着白冉的脸,发觉她脸色苍白,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江玉婉手里有一颗针,本打算悄悄藏起来, 白兰却眼疾手快,抓住了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举起。 一枚缝衣针,就清晰地呈现在了四人的眼前。 江玉婉方了,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针,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墨瑾深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枚针,再看江玉婉。 似是不敢相信一向善良无害的婉儿,竟然干出栽赃嫁祸之事。 白冉淡然地勾起了嘴角,“淮王殿下,你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你心中,最最温柔善良的好女人。 你对好女人这几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墨瑾深有一种当众被打脸的感觉,老脸火辣辣地疼,竟无言以对。 好半晌,江玉婉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烫手似的丢开了那枚针。 楚楚可怜地看着墨瑾深,解释着。 “王爷,针不是我的,是那狗奴才硬塞进我的手里的,我最怕疼了,怎么可能会自己扎自己?” 这一次,墨瑾深并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别说了!” “王爷!”江玉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们就是在以此方式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您,您难道看不出来?” “闭嘴!别说了!” 墨瑾深心情更加烦躁,他再是眼瞎心盲,也不会觉得婉儿完全是无辜的。 江玉婉再不敢多言,闭嘴生闷气,车厢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主子,你的腿流血了。” 白兰的话打破了狭小空间里的沉闷,墨瑾深低头去看。 就见白冉的裙摆上糊了不少血渍,车厢的地板上也有不少 但白冉却只是淡淡地说,“刚才江侧妃的屁股,刚好就坐在了我的伤口处。 她的屁股一点肉都没有,就好像锥子一样,搁得我生疼。 我可不想虚伪地说,她不是故意的。 我只想说,她就是故意的。” 江玉婉:.....天杀的!有这样形容屁股的吗? 墨瑾深眼里竟有了些心疼,蹲下身去撩开白冉的裙摆查看,见血还在往外冒,急得怒吼一声。 “白氏,你不要命了不成?等进了宫,恐怕你的血要流干了。” 说罢,快速掀开了车帘,对着后面的马车喊,“石公公,白氏腿上的伤咧开了,稍歇片刻再出发。” 石公公本在假寐,闻言快速睁开了眼睛,很是郁闷。 方才他见王府里的小妾也上了马车,就知道会闹点事出来。 向旁吩咐一句,“小林子,去看看。” “是!” 马车停靠在了路边,小林子快速下车,不多时就回来禀报。 “淮王妃的伤被淮王的侧妃碰了,流了不少血。” 石公公点了点头,心中不耐,“等淮王妃处理了伤口继续出发。” 这种情况下,白冉也不好矫情,非要等到了宫里再处理。 看向墨瑾深,“你和江玉婉下去,我处理伤口。” 墨瑾深表情一滞,“白氏,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能看的?我还偏不下去。” 江玉婉也坐着没有动,还说起了风凉话。 “是啊!姐姐,处理个伤口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看的?难道你还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妖术不成?” 还故意把妖术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白冉忍无可忍,一巴掌呼到了她的脸上,“闭上你的臭嘴。” “啊!”江玉婉痛呼一声,捂住脸,“你,你竟敢打我,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又要往白冉的伤口上扑。 白兰眼疾手快,也伸手给了她一巴掌。 正好这会儿马车的门大开,江玉婉惨叫了一声,摔了出去。 按理说,墨瑾深肯定会为自己的女人报仇,与白兰大战三百回合才对。 可他却出奇的冷静,没有与白兰动手,而是下了马车,还顺势关了马车门。 得到‘神仙’眷顾的江玉婉皮实了许多,被武林高手打了一耳光,竟然伤得并不严重。 只是脸肿起来了而已,其余地方基本完好。 就是面子有点过不去。 墨瑾深见她还好好的,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伸手扶起她。 江玉婉顺势抱住男人的腰,哭了起来,“王爷,王爷,您一定要为婉儿报仇,杀了那狗奴才,呜呜呜呜!” 正好这会儿石公公正站在马车外休息,看到了这一幕,忍无可忍之下,提了一嘴。 “淮王殿下,咱家事多,你别把此事当成你们淮王府的郊游,成不?” 墨瑾深的表情极为不自然,快速推开了江玉婉,走过去道歉,“对不住了,石公公,是本王的不是。 等白氏处理的伤口,就赶路。” 石公公斜了他一眼,“淮王殿下,咱家本不想多嘴,可你也太不分轻重了,只是进个宫而已,非把宠妾带着一路。 第65章 刺客抓错人了! 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你宠妾灭妻似的。” 墨瑾深一时无力反驳,从前他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他宠妾灭妻。 反正明面上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父皇不可能给他任何权利,要那么多道德枷锁干什么?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开始在乎了。 ...... 处理了伤口之后,车队继续出发。 墨瑾深和江玉婉都没有上白冉所在的马车,白冉的心情松快了少许。 白兰叹息一声,“主子,您是真心喜欢淮王殿下的吗?” 这一路,时间不长,路途不远,她却看清楚了白冉婚姻生活的全部。 真是替她家主子不值。 “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我恨不得马上与他和离。 但我与淮王是皇上赐婚,要和离还得经过皇上的同意。” 白兰也为主子焦虑起来。 “确实不好办, 但一直这样过日子,也太憋屈了,还不如一个人过!” “是啊!你说得极为有道理,与其与渣男强扭在一起,还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白兰深以为,渣男这两个字,虽然生僻了些,用在淮王身上却再贴切不过。 “主子,您需要八皇叔帮忙吗? 他若为您说话,说不定能让您摆脱那渣男。” “不!万万不可!”白冉连连摆手,“我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白兰身为暗卫,从小进行封闭式训练,人情世故方面,肯定会有所欠缺。 不会想到,八皇叔若是干涉侄儿的婚姻,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再补充一句,“此事,你最好别对八皇叔提及。” 白兰已经意识到了白冉的顾虑,忙表态。 “好!奴婢肯定不会对他说。 从八皇叔将奴婢赐予您的那一刻开始 ,奴婢就只听命于您一个人。” 白冉爱怜地看着她,信任感油然而生,并不是因为她是八皇叔的人,而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看到她第一眼,就好像了解了她那纯粹的内心世界。 很真诚地道,“白兰,我不想把你当奴婢,而是想把你当知心好姐妹。” 闻言,白兰竟好像被吓着了一般,跪了下去。 “啊!主子!使不得!奴婢这样的身份,哪里配做您的好姐妹?” 白冉的心一酸,这丫头的思想,已经被洗得只有奴性了。 就算武功盖世,也无法洗去那印刻在脑子里的卑微。 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很想对她普及一下众生平等的理念。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任何时代背景下的世界,都不是平等的。 说平等,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白兰,我只想说,人并不是生来就卑贱,至少,我不愿意把你当成卑贱的人。 你昨晚救了我,我把你当救命恩人,愿意与你做好姐妹。” “主子,奴婢明白的,谢谢你!”白兰眼圈一红。 生平第一次,有人将她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再是杀人的机器。 ..... 淮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却要经过一大片密林。 四月天气不冷也不热,可白冉却突感全身发凉。 回想昨晚的惊心动魄,她不由心头一紧。 掀开车帘往外看时,就见道路两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大树。 树太高,树叶太密,几乎遮住了阳光,周围的环境显得很阴暗。 给人非常不好的阴森感。 快速放下帘子,小声提醒,“白兰,注意外面的动向,这一带很容易隐藏刺客。” “嗯!主子放心,奴婢一直注意着,白林和白松也跟着来了。”白兰慎重地回答。 刺客们还真没有让人失望,马车在密林林行走一段路时,真有人在喊,“不好,有刺客!” 不多时就传来了厮杀声。 白冉快速拿出电击棍,白兰也抽出了一把剑。 宫里派出来的马车虽然气派,却并没有多少防御效果,一声巨响传来,白冉所在的马车直接被谁劈成了两半。 巨大的刀刃,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了白冉的面前,千钧一发的时刻,白冉竟用电击棍去触碰刀刃。 金属是导电的嘛! 于是,一个力拔山兮气概世般,威武雄壮的武林高手,竟一脸懵逼地倒下了。 白兰用剑挡刀的动作都已经做好了,没想到那刀临了却变了方向,滚落到了地上。 主仆二人离开已坏掉的马车时,外面已打得如火如荼。 让白冉有点意外的是,石公公竟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平日里觉得他的背脊有一点驼,这会儿却身姿挺拔得很,手里的招数也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宫里派出来的马车几乎都已经报废,有点武功的全都在与刺客打。 没武功的,蹲在车轱辘边。 地上好像并没有尸体存在,还真是万幸。 墨瑾深也挺忙的,一只手抱着江玉婉,一只手还得腾出来与刺客打。 偏偏攻击他的刺客最多,搞得他有一点应接不暇。 白冉离开马车之后,刺客并没有关注到她,几乎就没有刺客主动攻击过来。 搞得主仆二人还挺闲的。 白冉担心兰芝的情况,四下寻找,就在角落里找到了她,她的手里正拿着昨晚给她的电棍。 昨晚兰芝是打算还白冉的,白冉却让她继续拿着,等没电了再找她换。 不想,今儿又派上了用场。 兰芝的眼里居然有兴奋之色,全然没有了昨晚的惊惧,猫着腰跑到了白冉的面前。 还心情很好地与她耳语,“主子,多半江侧妃被当成您了,刺客全一窝蜂似的向她攻击。” 白冉表情一滞,向那边看去,围着墨瑾深的刺客更多了。 但这些人与昨晚的刺客不太一样,他们好像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抓人的。 都没有要下死手的意思。 加入了战斗的白松和白林,见此情形时,都跳到树上凉快去了。 只有几个有武功的太监偶尔帮一帮墨瑾深,可他们的武功毕竟太弱了,只几个回合就被踹飞了出去。 石公公也看出了门道,也站一旁凉快去了。 到最后变成了几十个刺客围攻墨瑾深一人。 墨瑾深是一个极为好面子的人,就算已经险象环生了,也没好意思让白冉吩咐她的暗卫们帮忙。 一直到江玉婉被刺客夺了去,手里的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用粗噶的声音道,“敢上前一步,老子就割下她的脑袋。” 说罢,竟直接带着江玉婉离开了,其余刺客也在瞬息间消失不见。 墨瑾深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刺客们想抓的人是白冉。 他其实有想告诉他们,抓错人了。 可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口。 白氏腿上的伤如此严重,若是被刺客抓了去,伤上加伤,那条腿不就废了吗? 又或者被刺客杀了,甚至于将她糟蹋。 一想到那些糟糕的结果,他就心口钝痛,无法呼吸。 可等江玉婉消失之后,他却又看白冉不顺眼起来,看她时就好像看一个杀父仇人。 “白氏,若本王没猜错的话, 那些刺客是来杀你的,可你,只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掳走。 若是婉儿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要你为她陪葬。” 狠话说完之后,他竟一个人向刺客离开的方向追去。 白冉本想说,鬼大爷请你们跟着来的,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话说,既然他知道对方抓错了人,他还任由刺客把江玉婉抓走。 是脑袋摔出毛病了,还是咋的。 第66章 八皇叔送的轮椅! 队伍继续出发,没有了马车,马儿还在,白冉被白兰抱着跳上了马背。 石公公也上了马,其余人都只能跟着走。 好在这儿离皇宫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宫门口。 进了宫之后,白冉被安排在了淮王母妃的宫殿,美其名曰都是一家人,照顾起来更加方便。 但在白冉看来,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肖容妃对白冉还算热情,欢欢喜喜地迎她进了宫,再吩咐管事嬷嬷给她安排偏殿住下。 午膳之后,肖容妃坐到了白冉的面前,抓住她的小手,那叫一个亲热,就好像她就是她的宝贝女儿。 “冉儿,本宫就知道,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当年母妃就极为看好你。 果不其然,你没让母妃失望。” 这亲热来得太突然,让白冉不太适应。 曾经原主得不到墨瑾深的欢心时,这位母妃还时常说原主又蠢又笨来着。 这会儿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莫不是她有求于她? 白冉不自在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母妃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本宫是有一点体己话想对你讲。”肖容妃没有计较她的冷淡,依然笑得慈爱。 “你为八皇叔治疗了之后,应该还有许多时间吧! 本宫带你去见一见你们的皇祖母,她病得极重,太医们都说已药石无医。 若是你能医治,也算功劳一件。” 白冉微微蹙眉,没有立刻答应。 心里再清楚不过,肖容妃是想利用她讨好皇太后,或者皇上。 白冉曾了解过,太后与已过世的肖太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相应的,整个肖家都成了太后的仇人。 肖容妃作为肖家嫡女,当然也不被太后待见。 皇上作为太后的亲儿子,虽然曾经宠幸过肖容妃,但其实只是贪念她的美色而已。 不可能会真心喜欢她。 没几年就厌了,之后再无荣宠。 好在她生了一儿一女,不然日子不知得有多艰难。 墨瑾深一直被打压,也是这个原因。 若是自己在肖容妃的引荐下,治好了太后的病,说不定曾经的仇怨就解除了。 套在墨瑾深身上的枷锁,也就消失了。 见她好像有顾虑,肖容妃循循善诱道,“你嫁给深儿三年,还没去她老人家跟前请过安呢! 最近你不是得暂时住宫里吗?明知长辈病得如此严重,而不去探望,会让人说闲话的。” 白冉想了想,终是点了头,并不是想给肖容妃面子,而是想抱那金大腿。 当今圣上是一个大孝子,若是她能把太后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与墨瑾深和离的筹码不就更多了吗? 肖容妃以为是她的诚意感动了白冉,喜道: “若是你能为太后医治,不但皇上会感谢你,深儿也会高看你一眼,给你一些宠爱。” 白冉嘴角抽了抽,你儿子的宠爱,谁稀罕? ...... 养心殿。 石公公回到皇上身边时,墨北屹正与皇上对弈。 皇上随意地问了一句,“走这一趟,可还顺利?” 石公公迟疑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中途遇到了些刺客,但他们好像不是来杀人的,更像是来掳人的。 淮王的侧妃被掳走了。” “哦!”皇上有些许意外,眼里有担忧之色,“深儿可有追去?” 石公公最是了解皇上,他虽然一直在打压墨瑾深,但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他。 忙道,“他去了!老奴已吩咐了几个随从跟了去,淮王自身的武功也不错,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能看得出,那些刺客是哪方势力吗?”皇上又问。 “看不出来,但并不像普通刺客,因为他们一个人也没有杀。”石公公回答。 “看样子,他们是来掳淮王妃的,但掳错了人。”皇上摇头笑了笑,“可苦了深儿了,他对那女子上心得很。” 石公公摇头叹息一声,“可不是,淮王殿下还真是,放着漂亮又能干的正妃不喜欢,偏偏喜欢那病秧子。” 想着白冉还给了他一株上好的人参,且他实在看不惯淮王的某些行为,没忍住为白冉打抱不平。 “淮王妃住的院子,破旧得好像茅草屋,穿的衣裳也不合身,看样子也是好几年前的旧衣裳。 这一路,淮王还对淮王妃呼呼呵呵的,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路途中淮王的侧妃还故意使坏,碰到了淮王妃腿上的伤,马车底全是血。 连老奴瞧着都心疼。” 皇上似乎对于这样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又或者他并不在意儿子喜不喜欢正妃,落下一粒子。 “八弟,你的水平有所退步啊!你输了!” 墨北屹方才一直在认真听石公公说话,心思根本没在棋盘上,看了一眼棋盘就站起身来。 “皇兄,治疗时间到了,臣弟得走了。” “去吧!”皇上也起身,“若是察觉身体有异,可得告诉朕。” “嗯!” 其实石公公接白冉进宫的路途,一直有墨北屹的人在暗中跟随。 密林里出现刺客一事,他早就知道了。 后来还派了些暗卫跟踪了离开的刺客,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人来报,对方是千机门的人。 算是江湖之中的一个门派,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掳人的动机,却还没有查到。 ...... 去太医院时,是白兰抱着白冉去的,到了那里之后,一个侍从送了一把木制椅子过来。 功能就像科技世界的轮椅,做工却更加复杂,坐上去一定会更舒适,因为座椅和靠背都垫了兽皮。 “八皇叔已知您受了伤,特地吩咐工匠连夜做了送来。”侍从解释道。 再介绍操作方法,“可人推,也可本人操作。 此处的把手,向前推,前近,向后推,后退。 若是转弯,把手就往左或者右。” 停顿片刻,侍从按了一下扶手上的按钮,轮椅竟然高了许多,下方出现了四只脚,再按了一下按钮,两只前脚就抬了起来。 “这是爬梯模式。”侍从继续解释。 白冉看得惊叹连连,难道这个世界已经有科技存在了? 其功能竟比科技世界的轮椅更多。 “八皇叔有心了,我会亲自感谢他。”白冉满意得不得了,毫不客气地收下,再示意白兰放她下去。 试着操作了一下,别提多好使。 白兰试着推了推轮椅,也觉得很顺手。 于是主仆二人就玩了起来,在空地上转来转去。 就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时,皇上派来打下手了太医们就到场了。 今儿,他们看白冉时,眼神怪怪的,虽然没有了轻视,说话却阴阳怪气起来。 “你究竟是白大夫,还是淮王妃呀! 八皇叔毕竟是一个男人,还是淮王的亲叔叔。 您为他治疗的时候,他又在沐浴,咳咳咳!咳咳咳! 第67章 你可还记得,冷宫里的男孩? 此事不管如何看,都太,太不合礼数了。”一个老头摇头晃脑地道。 另一个太医跟着附和,“本以为你是一个男子,没想到你是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三个时辰,始终不太好。 这样吧!今儿的治疗,还是多几人进去吧! 以免有心人说些不好听的。” “就是,又或者,你把治疗方法交给我们,八皇叔的身体,就不用再由你操心了。” 不得不说,这一句话才是重点。 为八皇叔解毒的功劳,谁不想捞? 这些太医干了几十年,名气还没有白冉一个刚开始行医的女人大,他们能不眼红吗? 白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各位说得极为有理,但此事我作不了主,你们去请示皇上,或者请示八皇叔吧! 若是他们都同意,我这里是没问题的。” “这!” 太医们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们其实早在得知白冉是女人之后就有去皇上那里请示过了。 可皇上却说一切看八皇叔的意愿。 而八皇叔,竟直接说,他们就算学了淮王妃的方法,也解不了他身上的毒。 太医们极为不服气,淮王妃的方法不就是用药水泡一泡,或者施针吗? 有什么难的? 能在太医院工作的都是医学界的翘楚,谁还不会施针了? “或者,你可以对八皇叔讲,你是女子,为他治疗不太方便!”一个太医厚着脸皮道。 “你们怎么不上天去!”白冉本来就在耐着性子应付,听到此话时,直接就翻脸了。 “想抢功劳就直说嘛!找什么男人女人的借口,在医者的眼里,只有病人,哪来的男女?” 太医们都大把岁数了,被说得老脸红红,有点下不来台。 一个太医直接拿出了长者的架子,倚老卖老起来。 “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怪不得淮王嫌弃你,你一个女人做大夫就算了,还完全不分男女,像什么样子?” “就是就是,真是太不像话了。”其余太医也跟着小鸡吃米。 白冉无了个大语,吩咐白兰,“把他们的嘴都封起来。” “是!”白兰矫捷地出手,啪啪啪几下,聒噪的太医们就全都成了哑巴。 ..... 为八皇叔施针时,白冉就坐在轮椅上,一点都没有觉得不方便。 治疗进行到一半时,墨北屹突然问,“小冉,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冷宫里快饿死的男孩?” 白冉手指一顿,原主十五年前只有三岁而已,哪会记得那个时候发生的事? 可她却并没有说已经忘记了,而是认真想了想,“依稀记得,好像有一个男孩,怎么了?” 墨北屹的耳朵又红了,一直延伸到了背部,“那,那个男孩就是我!” 本打算把不堪回首的过去埋藏起来,可石公公的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白冉扶额,实在是想不起来,迟疑了好半晌,才试探性地问: “你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可有发生过什么事?” 闻言,墨北屹失望极了,原来她真不记得了。 也是,那时候她还太小了,哪里会记得。 “你从石头缝塞了些吃食进去,救了我一条命。” “啊!真的!”白冉惊愕,没想到原主与八皇叔那么早就有了交集,这缘分来得也太出其不意了。 “您那时几岁呀?” “十岁!” 也就是说,八皇叔如今才二十五岁而已,比她在科技世界还小了三岁呢! 思及此,白冉竟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老大姐。 一想到他从小竟然是在冷宫里长大的,且还差一点饿死了,又不免有一点心疼。 “后来,您是如何离开冷宫的?” “也是十岁,节约着吃光了你塞进去的吃食之后,皇兄终于想起我了。” 说此话时,他显得是那么云淡风轻,却可以想象曾经的他到底有多绝望。 若是他的皇兄没能想起他来,恐怕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八皇叔曾经被当成质子送去了西越,这是整个大厉国人都知道的事,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曾经在冷宫里长大,还差一点饿死。 “在那边,您一定受了许多苦吧!”白冉鼻子泛酸,说话的声音变了调。 “没有!我在那边得了机遇,练就了一身武功。”墨北屹侧眸看她的脸, 发现她泪眼朦胧。 曾磐石一般坚硬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白冉好受了些,“还好!您一定是上苍眷顾之人,最开始的苦都只是对您的磨砺。” “我想也是,不然怎会得你两次相救?”墨北屹回过头去,面对着墙壁,“三年前,我班师回朝,恰巧见你嫁入淮王府。” 白冉指尖轻颤,“还,还真是巧了。” “小冉!”后面的话被门外暴怒的声音打断。 “白氏,快滚出来!” 这是墨瑾深的声音,他不是救他的婉儿去了吗? 白冉立时不喜地皱起了眉头,烦躁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淮王殿下,淮王妃正为八皇叔治疗,您请一边去等候。” 门外有两个侍从抓住了墨瑾深的胳膊,将他拖到离浴房的门更远的位置。 “本王还不知,白氏为八皇叔治疗是在浴房治疗的。 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事,成何体统? 是打算把我墨瑾深的尊严踩在脚下吗?” 墨瑾深的声音听来极为气急败坏。 “淮王殿下,请您说话有点分寸, 淮王妃是大夫,八皇叔是病人,仅此而已。”侍从道。 “本王管他什么病人,还是大夫,本王只知道,他们两个共处一室与礼不合。” 浴房内的白冉心中毫无波澜,拿了一颗特殊的针问,“八皇叔,您头上有受过伤吗?可有偶尔头痛的毛病?” 墨北屹微愣,点了头,“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我的头曾受过撞击,偶尔会头疼。” “那,我在您的头上也扎几针吧! ”白冉笑道。 “嗯!”墨北屹点头。 头上的穴位,落针之后,墨北屹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 似是看到了一些他没有经历过的画面。 “嘶!” “怎么?疼吗?”白冉紧张地问,以为扎偏 了位置,赶紧伸手取针。 “不疼,感觉很好!”墨北屹则伸手阻止她取针的动作,指尖碰了一下,都好像触了电一样,快速收回。 之后两人再无话。 收了针之后,白冉还是如往日那样为墨北屹打了一针抗病毒的针剂。 这才收拾箱子离开浴房, 虽然已经做好了与墨瑾深发生冲突的准备,却还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伸手打人。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白冉却并没有感觉到疼,因为这一巴掌打在了白兰的脸上去了。 是她瞬移过来挡住了他的巴掌。 第68章 八皇叔,您该娶妻了 可接着,白兰又一巴掌拍了回去,或许是墨瑾深没有想到她会还手,拍了个正着。 一张俊脸出现了几个不协调的手指印,嘴角还溢出血来。 “敢对主子动手,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墨瑾深吐出一口血水,一掌拍了过去。 “淮王殿下,您可不是我的主子。” 白兰敏捷地躲开,飞起一脚踹出。 “本王差一点忘了,你是八皇叔的人,你了不起。” 墨瑾深一个后空翻,堪堪躲过。 “不,您错了,我只是淮王妃的人。”白兰毫不客气,飞起一掌,用了五成内力拍过去。 隔空都能感觉到,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内力不俗!”墨瑾深夸赞一句,一个飘移躲开,地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坑。 吓得看热闹的医者们直吐舌头。 “好了,都别打了,再打下去,太医院就要被你们拆了。”一个老者抖着胡子喊。 可正打在兴头上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反而打得更加激烈了。 白冉坐在轮椅上,仰着脖子看他们,心里充满了担忧。 毕竟墨瑾深是一个武林高手,小时候曾得过高人教导。 据说,皇室之中,论武功的话,墨瑾深只屈居于八皇叔之下。 白兰与他打,会吃亏吗? 好在两人连续打了几十个回合,白兰都没有露任何败绩,看样子是与墨瑾深旗鼓相当的。 两个侍从竟然好像没有看见两人打架似的,似是全然不担心白兰会输。 为预防殃及池鱼,一个侍从还将白冉推到了安全位置。 墨瑾深越打越心惊,一向骄傲自大的他,自尊心再次掉了一地。 八皇叔到底培养了多少高手,连一个女人都能与他打成平手。 却不知,白兰在八皇叔培养的暗卫之中,算是顶尖的存在,曾在战场上以一挑百。 大概又打了几十回合,墨北屹终于打开了浴房的门。 今日的他穿的是一身白袍,头发还带有水气,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脸上的皮肤出奇的好。 全然不像常年征战沙场的人,硬汉形象越来越弱了,有一种不染尘世的仙家之气。 两个打架的人瞬间就失去了吸引力,都去看风华绝代的美男去了。 白冉的视线也不自觉地转了过去,暗自感叹药材的美容效果真是太好了。 等一个月治疗下来,八皇叔的皮肤岂不是比女人的还更细嫩一些。 突然灵光一闪,排毒药材熬成汁,做成面膜,也是一大生财之道啊! 打架的两人也停了手,都看向气质大变的墨北屹。 最惊讶莫过于墨瑾深。 前些日子,他带薛林轩进宫,是有见过墨北屹脸上的毒斑的,当时他还暗想,皇叔的脸若是不能复原,就太可惜了。 为此事,他还问过薛林轩,有没有复原的可能。 薛林轩却说,“基本无可能。” 可这才过去了几日,皇叔的脸竟变得毫无瑕疵。 白氏的医术果真有如此厉害? 墨北屹缓步走到墨瑾深的面前,“瑾深,咱们叔侄二人有必要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好!” 墨瑾深没有反对,因为对方的建议正中他的下怀。 之后,二人去了墨北屹临时休息的偏殿。 两人相对而坐,侍从上了极品好茶,满屋都是茶香,再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墨瑾深外表看起来还算淡定,可宽袖下的拳头,却捏得紧紧的,掌心还有汗溢出。 因为他与八皇叔以这种方式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对方明明只是随意地往那里一坐,就有一种让他倍感压力的长辈威严。 墨瑾深先开了口,“八皇叔,白氏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您与她保持些距离,以免被人说是非。” 墨北屹英挺的眉微微一扬,语气极为平淡,“医者的眼里没有男女,她只把我当病人而已,你又何必上纲上线?” 墨瑾深被呛了一口,气息有一点不稳,“八皇叔,换位思考。 若是您的妻子是大夫,他为别的男人治病,要与那男人在浴房相处几个时辰,这种日子还得坚持一个月,您会是什么心情?” 墨北屹微愣,没能及时回答。 脑海里却闪现出白冉为其他男人治病时的画面,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特别是为男人压胸,和嘴对嘴吹气,今后都不能再有了。 墨瑾深满眼的痛苦之色,“八皇叔,您该娶妻了,等您有了妻子,就能明白我今日的感受。” “那么,你想如何?”墨北屹回过神来。 墨瑾深忙道,“其实能为您解毒的并不止白氏一人,薛大哥已有了确切方案,您信他一回好吗? 他是大家公认的神医,白氏就算会一点医术,也只是皮毛而已。 由他为您解毒,胜算更大一些。” “你的薛大哥真有如此厉害?” 墨北屹的眼里有了些冷意,“瑾深,本王奉劝你一句,交友需谨慎,不然,你所谓的朋友,很有可能会害得你万劫不复。” 墨瑾深站起身来,不想再聊下去。 他最是听不得别人说薛大哥的坏话。 “反正,我不会再允许白氏以那种方式为您解毒,她可以将解毒方法交给其余太医,让他们动手。” 墨北屹也失去了耐心,看着他时眼里多了些严厉,“随你!” 之后,两人不欢而散。 ...... 主仆二人准备离开太医院时,门外传来了禀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白兰,咱们走后门吧!”白冉不想应付宫里的贵人,曾经宫斗戏看了不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主子!”白兰很理解,推着她往后门走去。 可只走出十来米,皇后一行人就已经进了殿堂,一个嬷嬷快速上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淮王妃,咱们娘娘是专程来找您的。” 两人只好停下脚步,看向出现在这里的贵人。 当今皇后,名叫唐丽容。 尽管那张脸已经不再年轻,却还是有一种仪态万方的美感。 同时又有一种温柔婉约的,极具亲和力的气质。 看她一眼,就容易对她生出好感。 这位皇后还是一个福气满满的女人,特别能生养, 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儿子,也就是太子墨瑾恒,二儿子秦王,墨瑾雄,两人是双生子,在朝堂上享有极高的地位。 三儿子安王虽然无权,却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是大厉国有名的画家,听闻他的一幅画作已经被炒到了天价。 为皇家带来了不菲的收益。 皇后的女儿,命运可就没那么好了,一个女儿去了边塞和亲去了,听闻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第69章 太后得了什么病? 另一个女儿年岁尚小,有胎中带来的顽疾。 跟着皇后来的,还有太子妃苏小柔,秦王妃罗丽薇,俩女子就好像左右护法,站立在皇后的两边。 两人都没有认出,白冉就是她们在服装店里遇到了白公子。 只是有些惊讶于她容貌上的改变。 白冉在脑海里搜寻皇后信息的同时,皇后也在打量她, 好一会儿才慈爱地笑了。 “这孩子,越发标致了。” 白冉本想忍着腿伤跪下见礼,却被一位嬷嬷制止。 “淮王妃,既然你身上有伤,就不必拘泥于那些礼数了。” “谢母后体恤!”白冉只好坐在轮椅上象征性地向她施了一礼,“ 母后您万福金安!” 皇后点头笑笑,用开玩笑似的口吻道,“白相的女儿,变化可真大,差一点没认出来。” 一旁的秦王妃却接了茬,“生得好看又有何用?她的男人只喜欢一个病秧子,让如花似玉的正妻住牛棚。” 再笑看白冉,“淮王妃,我说得对吗?” 此女子说话一向快人快语,说好听一点是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难听一点就是大嘴巴,没情商。 什么话让人难受,她说什么。 白冉浅浅一笑,好像一点都没有当回事,“住牛棚还不至于,只是住的地方稍微简陋了些而已。 对了,秦王妃,你是如何知晓我住牛棚的?难道你们家秦王有在淮王府安插眼线?” 秦王妃脸色一僵,“淮王妃,你说的是哪里话?淮王不待见你,又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不是秘密,又何必拿出来说,毫无新鲜感的话,听着难道不嫌腻歪?”白冉笑着怼回去。 “你还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难怪讨不到男人的欢心。”秦王妃满眼的轻视,嘴角都撇到耳朵边去了。 白冉:“你能讨男人的欢心,秦王府怎么还是那么多小妾?” 秦王妃气得牙痒痒,“你们淮王府没有小妾?淮王他上你的床吗?” 这话越说越露骨了,皇后斜视了她一眼,“好了!别说些有的没有的!” 秦王妃只好住了口,感觉自己吃了大亏,恨不得扇白冉两个耳刮子。 皇后向白冉走近了些,目光极为慈爱,再说明了来意。 “听闻你连痨病都能治愈,太后也是肺上有问题,随本宫去瞅一瞅,有没有法子医治。” 原来,皇后的想法与肖容妃是一样一样的,都想利用白冉讨好太后,或者皇上。 白冉思忖片刻才道: “昨日太医院闹过一出,说臣妾什么都不懂,竟敢为八皇叔解毒。 薛神医甚至还断言,臣妾是在哗众取宠。 母后您就不担心臣妾为太后看病出岔子吗? 若您不担心被连累,可以带臣妾去见太后。” 皇后听了心里打起了鼓,显出几分犹豫来。 太子妃精明的眸子一闪,“母后,咱们就以探病的方式去看看皇祖母。 若是淮王妃真的能治,咱们再商量治疗方案,绝对不出篓子就是了。” 皇后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 “不好意思,臣妾能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吗?” 白冉伸手摸了摸腿上的伤,很遗憾地道,“还是等腿上的伤好了之后再去见皇祖母吧! 我这样子过去,恐怕冲撞了她。” “你这样过去,才更显诚意嘛!”苏小柔忙道,“皇祖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时间可耽误不得。” 说着,就要推开白兰,她自个儿推着白冉过去。 白兰就好像在地上生了根,纹丝不动,“太子妃,这等活儿还是奴婢做吧!” 太子妃没坚持,笑问,“那么,淮王妃你答应了吗?” 白冉想了想,点了头。 肖容妃想利用她,皇后也想利用她,两相权衡,她还是决定跟着皇后的人过去。 ...... 这边厢,肖容妃一直在等着白冉回紫云宫。 等来等去却不见她回来,吩咐宫人去打听,才得知白冉被皇后的人带去太后那里了。 当即气得七窍生烟,“本宫还真是小瞧了她,竟想攀上皇后,以为皇后能给她什么好处!” 一旁的常嬷嬷规劝道: “娘娘,皇后如执意要带淮王妃去见太后,她也不好推辞。 咱们这就过去与她们汇合,让太后明白淮王妃是你的儿媳妇,功劳也不至于让皇后一个人占了去。” 肖容妃一听是这个理,连仪容都顾不得了,只穿着家居服就往外冲。 常嬷嬷赶紧拿了一件华贵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娘娘,见太后不能太随意。” “你说得有理!”肖容妃心下妥帖,回头对着常嬷嬷笑了笑,“本宫的身边还好有你。” “老奴只是做的分内事而已。” ...... 太后的慈宁宫。 “皇祖母,您这病,恐怕并不是肺痨,具体能不能治,还未可知。” 就只看一眼,白冉就断定,太后恐怕已经得了不治之症,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太后听了并没有多失望,只是叹了一口气。 “哀家就说嘛!太医们学了一辈子医术,都治不好哀家的病,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又如何可以?” “皇祖母,您能说一说,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症状吗?”白冉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不管得了什么重病,进行药物治疗,总能延长一些寿命。 或者让她离开得没那么痛苦。 太后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哀家总是没有力气,还一直发烧咳嗽,那口气总是喘不过来。 最近还经常流鼻血。 偶尔还会有眼睛看不见事物的情况,但过一会儿又好了。 御医们都说,哀家得的是肺痨,治不好了,只能等死而已。” 说出此话时,浑浊的眼睛溢出泪来。 疾病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他才甭管你身份地位有多高贵。 曾在后宫掀起血雨腥风的女人,年轻时能干又凶残,可老了,病了,却还是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而已。 “以孙媳看来,您这病并不是痨病。”白冉纠正道,“皇祖母,您可愿意让我抽一点您的血?” “抽血!”太后吓了一跳,眼里有了怒意。 “说话懂点分寸,太后的血也是你能说抽就抽的? 若是你不能治,就趁早说不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皇后也是吓得不轻,凌厉地扫了白冉一眼,全然不似她方才的温婉可人形象。 一旁的秦王妃立时就找到了损白冉的机会。 “淮王妃,你还真是胆大包天,连皇祖母都敢冒犯。 还抽血!本王妃就没见过以抽血的方式检查身体的。 你是肖容妃的儿媳妇,皇祖母与肖家可是有仇的,你不会受了肖容妃的指使,来谋害咱们的皇祖母吧!” 第70章 皇上的耳光! 太后本来还以为白冉是其他孙子的媳妇,一听说是肖容妃的儿媳,眼里就有了凌厉之色。 “你,真懂得医术?” 白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不信任而气恼, 看着太后时目光坚定而自信。 “八皇叔所中之毒,最初孙媳也不知是什么毒,是通过检验他的血,才找到了答案。 皇祖母,其实抽血一点都不疼,孙媳可以先抽一点自己的血出来,让你瞅一瞅。 您若答应,我再抽,若不答应,我绝对不会勉强,您看如何?” 太后没有回答,眼里却有了一丝希望。 试问谁不想活呢?越是到了生命的尽头,越想活下去。 继而,白冉从实验室拿出一支一次性针管,掀开了自己的衣袖,在手臂上绑了一根橡胶绳,再将针头扎进了手弯静脉,不多时就抽出一管血来。 全程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取了针头之后再消毒,按了一会儿抽血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针眼。 在场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可以放得下一个鸡蛋。 一点伤都没有,竟然把身体里的血弄出来了。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抽血的过程就是这么轻松,且只是抽少量血,对于身体的影响并不大。 皇祖母,您愿意吗?”白冉问。 “那,那就抽一点吧!”太后终是点了头,因为只有白冉没有直接说药石无医。 万一,万一她就真的能治呢? 白冉将自己手臂上的橡皮绳取下,捆在太后的一只胳膊上,拍了拍血管的位置,重新拿了一支一次性针管,进行抽血。 针扎进去时,太后紧皱的眉舒展了些,只有一点疼,完全可以忍受。 比起她身体的疼痛,这点疼可以忽略不计。 太后的血放入实验室之后,白冉补充道,“皇祖母,请您耐心等待,检验需要时间,大概明日就能给您确切消息。” “好,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说了一会子话,太后已经累到了极致, 向几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 可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却听外面有一道急切而又高亢的女音传来。 “太后,太后,您今儿感觉如何?可有好些?” 原来是肖容妃来了,但即将进殿时,却被两个老嬷嬷拦住。 太后好一阵心烦,“谁在外面,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皇后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眼里却闪过一道厉芒。 “母后,来人正是肖容妃,要她进来吗?” “不许她进来!” 太后哪怕已病入膏肓,却也记得谁是她的仇人。 “好了,你们都退下!” 再看了白冉一眼,“有了结果,就亲自来见哀家。” “是!” 几人鱼贯而出,走到殿外,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肖容妃。 白冉因为坐着轮椅,肖容妃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赶紧掩下万千不忿与皇后见礼。 “姐姐,听闻臣妾的儿媳,跟着您过来了,她在哪里?” 皇后掩唇一笑,“妹妹你可真是疼爱你的儿媳妇啊!这么快就找来了。” 再回头看白冉一眼,眼里满是慈爱,“你婆婆来了,怎么不出来见礼? 可别让你的母妃误会了才好。” 挡住白冉的太子妃赶紧笑嘻嘻地让开,白冉就清晰地出现在了肖容妃的面前。 四目相对时,肖容妃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点扭曲,说出来的话,却是轻言细语的。 “冉儿,宫里可不比淮王府,今后没事别瞎跑。” 白冉淡淡地点了点头,“这就回去了。” “太后的身子,你可瞧见了?可有得治!”肖容妃故意拉高了嗓门问。 “还不知,还得花时间研究。”白冉回答。 “嗯!那你可得上点心。”肖容妃点头道。 转而似笑非笑地看向皇后。 “本宫是打算晌午就带你来的,没想到姐姐竟抢了先。 姐姐您真是好手段。 冉儿可是本宫的儿媳妇,要带她来,也应该本宫带她来。” 皇后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挑衅,说得轻言细语,却字字带着刀。 “咱们都是在为母后的身体着想,初衷都是好的。 本宫带来,你带来,又有何区别呢? 妹妹呀!不是本宫说你,你伺候皇上那么多年,怎么就没能学会开阔心胸呢? 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心都如明镜似的。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们的心里都清楚得很。 外表生得再美,都是次要的,心灵美不美,才是最关键。 他们喜欢的,都是心灵美的人。” 曾经的肖容妃,真真算得上艳绝后宫,皇后虽然也算美人,与她却没法比。 可皇上在宠幸肖容妃的同时,却总是夸赞皇后品貌兼备,字里行间都是说肖容妃空有美貌。 之后,皇后就总把肖容妃心灵不美挂在嘴边。 见她一次说她一次。 曾经的肖容妃,一忍在忍,可今天她却再也忍不了了。 “本宫倒是没看出您的心灵哪里美了! 死在你手里的妃嫔,和皇上的子嗣,难道还少不成? 要不要本宫一个一个地数出来?” 能够屹立于中宫二十年不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良善的? 当今皇后当然也是一个狠角色,皇上的儿子之中,唯有她的三个儿子最得势,少不了皇后的运作。 且,皇上的儿子至今为止,十来个,但好手好脚地活着的,只有五个而已。 其中三个就是皇后自己生的,再一个就是墨瑾深,还有一个八岁的十皇子。 老四,老五,老六,都死了。 老八是一个瘸子,老九长期缠绵于病榻。 唯一能与皇后的儿子们争一争的就只有墨瑾深一人而已。 所以,哪怕墨瑾深已经被打压得极惨了,皇后一党还是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特别是墨瑾深娶了白相的女儿之后,更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他冒出头来。 皇后神色大变,“胡说八道!” 但转眼却笑了起来,因为她看到皇上来了。 “妹妹这话,可就说差了。 敢无端污蔑于本宫,就不怕本宫告到皇上那里,让他治你个污蔑国母之罪?” 肖容妃却是有恃无恐的模样,“你敢吗?要是让皇上得知你如此蛇蝎心肠,只会厌弃你,你的儿女们也会.....” “放肆!” 随着一声爆喝,肖容妃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的脸立时就肿了起来,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皇后无理?” 肖容妃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抹明黄色的身影。 他已好些年没有踏足过她的寝宫了,都不记得两人恩爱缠绵时的感觉了。 他老了不少,脸上多了好些皱纹,可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依然对他着迷不已。 第71章 丢失的记忆! 可反之,他看着她时,却满脸的嫌恶。 说出来的话,更是绝情到了极点,“滚,若再听见你说出对皇后不敬的话来,朕废了你。” 肖容妃不想离开,“皇上,臣妾说的都是事实,臣妾没有污蔑皇后。” 都到这份上了,她再也不想龟缩着当孙子了,打算干脆一股脑儿把皇后的罪行抖露出来。 可她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皇上一记窝心脚踹过去,可怜的女人就喷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狠心的男人看着如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的女人,目光毫无温度。 走到皇后跟前,却脉脉含情。 “皇后,别被那疯女人影响了心情,随朕进去见一见太后。” 皇后娇羞一笑,“方才臣妾已见过她了,但一点都不介意随您一同进去。” 说着,两人手拉着手离开。 两人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伉俪情深, 让人艳羡不已。 这位皇上立的也是深情人设,只爱皇后一人,但他生为皇上,却又不得不宠幸其他妃嫔,以此巩固朝政。 嫁入皇宫的女人,除了皇后,其余女人都只是生育工具。 太子妃和秦王妃朝着地上的肖容妃啐了一口才离开。 白冉没有动,看着地上的女人。 应该同情她吗?不该同情,不值得同情。 但看着她被男人毫不犹豫地动粗时,却还是做不到心如磐石。 脑海里竟闪现出原主在淮王府,被各种精神摧残时的画面。 真是好讨厌那些玩深情人设的男人,既然要玩深情,就只娶一个好了。 既然娶的不止一个女人,就别天天嚷嚷着,对谁的爱情忠贞不渝了好吧! “淮王妃,娘娘好歹是您的婆婆,您就看着她被人欺负,却一点忙也不帮?” 一道女人的哭音,把白冉从自我思绪之中拉了回来。 寻声望去时,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女人,正是曾经带着原主去换衣的林箬姑姑。 “你觉得我有帮忙的能力吗? 皇后与母妃吵架的时候,难道我要跟着她一块儿与皇后吵? 还是皇上打她的时候,我抓住皇上的手或者脚,不许他打。 又或者,我扑过去,挡在她的前面,让皇上打在我的身上。” “难道不应该吗?”林箬姑姑理所当然地问,“您可是娘娘的儿媳妇。” 白冉反问,“那么,你这奴才在干什么?见自己的主子挨打怎么站得远远的? 你应该仆过来,用你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身前才对。” 林箬姑姑一时语塞,方才她着实被吓惨了,本能地躲到了一边去。 等她回过神来时,肖容妃已经被踹晕了。 就在她搜肠刮肚地想找语言反驳时,肖容妃终于醒了过来,见白冉就在不远处看着她,真是又羞又气。 再也不想装什么慈母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以为你现在攀高枝了! 以为皇后会给你好处?” 白冉心烦,果真有些人不值得同情,吩咐白兰,“我们走!” “是!”白兰点头,推着白冉离开。 肖容妃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喘着粗气怒道,“她,她真是要反天了。” 林箬姑姑赶紧伸手扶她起来,忧心忡忡道,“娘娘,以奴婢看,您这儿媳妇恐怕要倒戈了,她若是被皇后收买了。 咱们的王爷可就更艰难了。 万一,万一白氏在皇后的怂恿下,对王爷不利,可就麻烦了。” “她敢背叛本宫的儿子,本宫会让她死!” 肖容妃阴沉地眯起了眼睛,“本宫绝对不会允许深儿的身边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 “可她毕竟是白丞相的女儿,娘娘您如何能动她?”方箬小声问。 “杀人难道还用得着自己动刀子吗?”肖容妃斜睨她一眼,眼里有些许嫌弃之色,“亏得跟了本宫那么久。” 这位娘娘当然也不可能会是简单人物,她能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儿子养育成人,一次又一次从皇后的算计之中脱身,就比其余嫔妃强得多。 ...... 白冉并不知道,肖容妃已对她起了杀心,吩咐白兰推着她向冷宫的方向而去。 想看一看曾经八皇叔生活过的地方,找一找原主丢失的记忆。 冷宫位于皇宫的西北角,越是往这边走,路上的行人就越是稀少。 越是有一种萧条之感, 本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可冷宫的周围地有好些枯萎的树木。 冷宫的大门常年紧闭着,四周有着高高的宫墙,里边的人是没办法离开的。 偶尔里边还有哭声传来,听着格外凄厉,让人头皮发麻。 想着曾经八皇叔,就被关在那宫墙之内,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白冉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咱们绕着宫墙转一圈吧!”白冉回头看着白兰。 白兰有点疑惑,却并没有多问,推着她在宫墙外行走。 冷宫并不算大,围着宫墙绕 一圈,花的时间并不长。 隐蔽处的一个小洞引起了白冉的注意, 回想起八皇叔说过的话,心跳快了几分。 原主莫不是在这儿塞吃食进去的。 “白兰,推我过去看看!” “主子,你发现了什么?” “我只是对那个洞有点好奇!” 白兰没再继续问,推着她到了那个位置,白冉试着起身时,白兰一把抱住了她。 “主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对着洞口往里看。”白冉急切地回答。 白兰一头雾水,却还是依了她,抱着她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草地,让她坐了上去。 这样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对着小洞往里看。 白兰一向谨慎,自己先对着洞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危险之后,她才允许主子往里看。 “主子,里边很荒凉,什么也没有!” 白冉将头埋在了洞口,往里看去,看到了一栋腐败不堪的建筑,比梅香苑还破败几分。 和一些树木。 地面恐怕就没有打扫过,积满了落叶和垃圾。 可就在她打算抬起头来时, 却有一个满身脏污的小孩向这边跑来,还急切地扑到了洞前。 整张脸呈现在了白冉的面前,挡住了全部视线。 孩子的脸很脏,黑漆漆的看不清五官,唯有眼睛格外明亮,带着期待与渴求。 白冉吓了一跳,赶紧直起腰来,却听小孩哭着喊,“外面的姨姨,有吃食吗? 我饿极了!” 白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小孩的脸与曾经原主看到的那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同样瘦骨嶙峋,同样满身脏污,同样哀求外面的人给他点吃食。 曾经的八皇叔,不知多少次这般哀求过外面的人给点吃食,可绝大部分人都不可能会理睬他。 唯有原主,对他生出了怜悯之心,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白冉在医疗箱里一掏,拿出了一大袋干粮往里塞。 其实是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 平日里她会准备一个医疗箱,就是不想太突兀,让人发现她会空手变物。 孩子喜出望外,伸出小手将袋子扯了进去,一个劲地表示感谢,“恩人,但凡我能出去,定然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第72章 跪舔敌人,不是出路! 曾经那孩子也问过相同的话,小小的原主虽然没有指望对方报答,却还是礼貌地报出了名字。 “我名叫白冉,是白丞相的女儿,我的父亲可厉害了,哥哥,您叫什么名字?我让父亲救你出来可好?” “我,我的名字你就不用知道了,也不用你的父亲来救我。”男孩咬了一口原主塞进去的吃食快速离开了。 “哥哥,我再拿些吃食来,你等着。”原主对着洞口喊,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可她还是从白淑妃那里拿了好些吃食来。 白淑妃,也就是原主的姑姑,曾极得皇上宠爱,可她命不长,只活到了二十五岁就去了,没能留下一儿半女。 她还活着时,把原主当亲女儿一样,时不时就央求原主的父亲带她来宫里玩。 原主父亲也体谅妹妹的失子之痛,总是有求必应。 “我的名字,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并不需要你的报答。” 白冉对着里面的孩子说道,“我给你的都是干粮,一次不能吃太多,只一小块就能饱腹,等过几日我会再送一些来。” 说罢,吩咐白兰,“好了,咱们走吧!” “是!” 小男孩没再吱声,对着洞口看着白冉离开。 ...... 这边厢,肖容妃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紫云宫,躺在榻上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嬷嬷和宫人们急得不可开交。 太医来诊了脉,说是被踢出了内伤,需要好生将养一阵子,开了药方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墨瑾深就进来了。 “淮王殿下,您可算回来了,你的母妃都快被欺负死了。”林箬姑姑急道。 墨瑾深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此话时心情更加毛躁,“所为何事?” “哎!还不是你的王妃惹出来的。” 林箬姑姑义愤填膺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着重阐述白冉明明答应了肖容妃,跟着她去见太后,但到头来却跟着皇后去了。 还说白冉见肖容妃被欺负时,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恨不得肖容妃被打死。 “她真会如此混账!”墨瑾深勃然大怒,“白氏她人呢?” 他一向很克制,就算曾经厌恶极了白氏,也不会亲手打她。 但此刻,他却想亲自动手打得她求饶为止。 “她还没回来,不知又去攀哪个高枝去了。”林箬眼里闪过一道暗芒,“淮王殿下, 依奴婢看白氏恐怕已经倒戈了。 您可千万要当心啊!她能解毒,就肯定能用毒,万一他想害你,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她敢!”墨瑾深几乎咬牙切齿,快步向他母妃的寝殿走去。 这会儿肖容妃还躺在床上呻吟,脸色白得好像一张纸,才几个时辰不见而已,看起来就好像老了十岁。 见儿子来了,肖容妃找到了主心骨,想强撑着起来。 墨瑾深快步上前,将她按回到了榻上,气闷地埋怨,“那老妖婆死了岂不是更好,为何非要去讨好她?” 肖容妃喘了几口粗气,长叹一声, “深儿,本宫都是为了你呀!想着若是白氏能把太后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曾经的仇怨就算了了,皇上说不定就不再打压你了。” 对于这样的想法,墨瑾深并不苟同,跪舔仇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出路。 “母妃,您真是太天真了,就算白氏真治好了她的病,曾经的仇怨也不可能会消除。 今后此等费力不讨好的事,万不可再做了。” 说着起身,抬步向为白冉安排的偏殿走去。 “王爷,白氏还没回来呢!”林箬姑姑提醒道。 墨瑾深没理会,径直走了进去,直达寝殿,沉着一张脸坐到榻边。 里面没有一件白冉的东西,却有一些淡淡的属于她的气息。 她的气息很好闻,就好像淡淡的兰花香。 可一想到她以那样的方式为八皇叔解毒,还跟着皇后去见太后,甚至于看着他的母妃被欺负而幸灾乐祸。 他就恨得牙痒痒。 白冉和白兰又在外磨蹭了大半个时辰,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了紫云宫。 本打算进入寝殿休息一会儿,却见墨瑾深正阴沉着脸看着她。 两人进来时,墨瑾深起身,带着强者的威压,一步一步走到白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的脸。 眼神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语气却带着商量。 “可以吩咐你的奴婢出去吗?本王想与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白冉没有拒绝,再向身后的白兰吩咐,“你先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白兰略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点了头离开了。 房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寝殿显得格外昏暗。 墨瑾深走到轮椅背后推着白冉到了榻前,他则坐到了榻上,这样一来两人就能以平视的方式交流。 相互对视良久,男人首先开了口,“你,就那么恨本王吗?” 他认为,就算他与白冉没有多少感情,也不至于会看着他母妃被欺负时幸灾乐祸,唯有恨他才说得过去。 方才他真的好想动手打她,可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却又冷静了下来。 若真动了手,恐怕两人的关系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修复的可能了。 白冉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我若是恨你,就代表我还在意你。 我一点都不恨你,只把你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这样的回答,更加让他难受,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 眼眶变得湿润,“白氏,从你嫁入淮王府开始,你我之间就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不管你在意也罢,不在意也罢,你都是本王的妻子。 就算只为了面子,也得与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特别是你为八皇叔解毒之事,也太,太没眼看了。 听太医们说,你的解毒方法并不难,也就药浴和针灸。 太医们都可以操作,为何非要你上? 你把具体方法教给他们,让他们进去伺候八皇叔,你在守着看效果,不成吗?” “医者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白冉按了一下按钮,轮椅后退了一米。 “你若是受不了,就给我一纸休书好了!” “你,你还真是冥顽不灵,你想离开本王另攀高枝,门都没有。” 墨瑾深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扑到了白冉的面前,抓住了轮椅的扶手,弓着身子睥睨着她。 “白氏,别考验本王的耐心,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从本王。” 白冉毫无惧意,语气淡淡的,“墨瑾深,咱们和离才是最好的。 你与你的婉儿双宿双栖,过你们的幸福日子,我也可以摆脱束缚,发挥我所长做我想做的事。 你不是爱你的婉儿爱到痴狂的地步吗?为何非要让我横在你们中间?” 第73章 主治大夫换了人! 见白冉还是铁了心想与他和离,墨瑾深眼里就好像能喷出火来。 咬牙切齿地问,“白氏,与本王说实话,你在外面是否已有了野男人?” 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白冉几乎一个字也不想与他说下去了。 见她不回答,墨瑾深几乎料定了一般,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白氏,别逼我杀了你。” 白冉拧眉,犹豫着要不要掉出防狼喷雾,或者电棍。 可接着,墨瑾深却主动放开了手,语气也有所缓和,“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今后好好与本王过日子。 本王会给你王妃应该有的荣宠,曾经的不愉快,咱们都忘掉。” 他以为他都已经够低三下四的了,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她却冷冷一笑。 “墨瑾深,你对我的伤害,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再也不可能跟你好好过日子。 好聚好散,咱们也不至于成为仇人。 可你若是非要执拗下去,我或许会争个鱼死网破。 我必须离开你,必须。” 男人直起腰来,眼里带着绝决之色,“鱼死网破,总比本王看着你与别的男人逍遥快活来得好。 听着,白氏,你一辈子都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你就算是化成灰,也是属于本王的。 听明白了吗?” 说罢,离开了寝殿。 白冉坐在轮椅上,呆呆的。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一切都是男人说了算,离个婚比登天还难。 或许太后那里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由她发话,吩咐皇上拟一份和离圣旨。 或许能行。 ..... 翌日。 刚用过早膳,石公公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圣旨到!” 白冉本能地感觉,那圣旨一定是给她的,赶紧坐着轮椅出门去,果真就见石公公正严肃着脸盯着他。 全然不似昨日那样的和颜悦色,预感非常不妙。 “淮王妃,跪下接旨!” 白冉赶紧跪到了地上,其余人也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王妃白氏,不懂医术却强自为忠亲王墨北屹解毒,朕以皇家儿媳之身份,恕尔不罪。 即刻返回淮王府,闭门思过,钦此!” 念完圣旨之后,石公公将圣旨塞进了白冉的怀里,“淮王妃,圣旨收好!” 说罢,潇洒地甩了甩拂尘,走了。 白冉如坠冰窟,拿着圣旨不知所措。 不明白,这反转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 一想到自己若是不能为八皇叔解毒,将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白冉放下了所有尊严。 不顾腿上的伤,奋不顾身地向石公公跑去,“石公公,您等等,我想见皇上,我有话对他说。” 本已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咧开了,血液顺着腿流到脚,打湿了绣花鞋,在地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血印。 白兰没有阻止她,因为她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整懵了,等她反应过来时,白冉已经追到了石公公的身后,扑到了地上。 赶紧跑了过去,俯下身去,若是她的话有分量,一定也会恳求一番。 石公公回过头来,目光变得慈祥了几分,叹了一口气,“哎哟!淮王妃,您这又是何必呢? 皇上没治你的罪,已算是格外开恩了,您就别去找不痛快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变卦? 难道,难道八皇叔身体里的毒提前发作了?” 她真是好想不通,要是八皇叔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他的暗卫肯定会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而不是莫名其妙地不让她继续治疗。 石公公迟疑了一下,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咱家只知,今后都由薛神医负责为八皇叔医治。 他的医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都城里好几例疑难杂症,都是他给治好的。 他说能解,应该不是说的假话。” 原来是他! 白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似的,再也不发一言。 见她脚上全是血,石公公心有不忍,“快回淮王府去吧!你的伤,还得找正儿八经的大夫来瞅一瞅。” 在他看来,白冉也就是学了几天医术的半吊子,所以她自己处理的伤口才会动不动就流血。 说完就摇着头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墨瑾深就出现了,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白冉,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 说着欠揍的话,“你一个女人,做什么大夫?淮王府才是你安身立命之所。” 说着,就要弯腰抱她,“与本王回家。” “滚开!”白冉厌恶极了这个男人,拍开他的手,“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 “白氏,本王一次又一次给你台阶,别不识好歹!”墨瑾深的眼里又有了怒意。 “屁的台阶,本姑娘不稀罕!”白冉抓住了白兰的手,“你带我去见八皇叔!我想亲自问他,是否不再信任我。” “是,主子!”白兰赶紧把她扶了起来,抱起她放到了轮椅上。 准备离开时,却又被墨瑾深拦住了去路,“你哪里也不许去,只能回淮王府,白氏,你是想抗旨不成?” 话刚出口,就有一些皇家侍卫围了过来。 白冉咬了咬牙,不再做出任何抗争,“白兰,咱们回淮王府。” 本来白兰都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听到吩咐,眼泪立时冒了出来。 “主子,您回去了,谁又能为八皇叔解毒?” 她就算并不懂医术,也知道主子的治疗对于八皇叔才是有效的。 那薛神医,分明就想害八皇叔,由他接手,八皇叔恐怕就真的活不成了。 墨瑾深轻描淡写地回答,“八皇叔所中之毒,无须你们操心。 薛大哥以得了父皇的旨意,全权接手八皇叔的解毒事宜。” 白兰还想争辩几句,却被白冉制止,“算了,与他说,就如对牛弹琴,咱们走吧!” ..... 墨北屹并不知道自己的主治大夫已经换了人。 刚入太医院,薛林轩就迎了上来。 “草民拜见八皇叔!” 墨北屹好看的眉拧了起来,目光幽深而冷凝。 薛林轩向他施礼时,身体弯成了九十度。 “八皇叔,草民已得了皇上的圣旨,为您解毒。” 墨北屹握紧了拳,狭长的凤眸泛起一层杀意,“薛神医,本王从来不知,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能作主。” 薛林轩微微一笑,“八皇叔,在大夫的眼里,只有健康人与病人的区别。 您的身体若是出了问题,就应该交由大夫医治。 而不是您想给谁治就给谁治。 毕竟您是咱们大厉国的英雄,您的生命关乎着整个大厉国几百万人的安危。 由着那无知妇人一通乱治,是极为不妥的。 草民已立下了军令状,如解不了您身上的毒,定会以命赔命。” 第74章 你,太心急了! 墨北屹冷冷一个字,“滚!” 薛林轩叹了一口气,拿出了圣旨,展开来给他看,“八皇叔,看清楚了,这是皇上亲笔。 您若不配合治疗,就是抗旨。” 墨北屹一脚踹了出去。 哪知薛林轩也是一个有武功的人,轻轻一躲,就闪身到了两米开外。 身法和动作,都是武林高手才应该有的。 众人皆是一惊,这薛神医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恰在这时,皇上竟然亲自驾临太医院,身后跟了一群侍卫,吓得太医和药童跪了一地。 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墨北屹单膝跪地,皇上小跑着将他扶了起来,眼里满是心疼之意,“八弟免礼!” 再仔细打量他的脸,“瞧着怎的越来越年轻了?” “托皇兄的福,最近几日的治疗效果不错。”墨北屹淡淡地回一句。 皇上眸色暗了暗,看向薛林轩,“今后你的身体,还是交由薛神医负责。 淮王妃的解毒方法确实有效果,但就是太麻烦了些。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家,还是你的侄媳妇,每日为你药浴针灸,始终于礼不合。 薛神医已立下军令状,想来他定是有了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朕思前想后,还是改由他为你继续解毒。” 墨北屹久久不言语,身后的副将实在是没忍住开了口,“皇上,既然淮王妃的治疗有效,为何还要拘泥小节? 淮王妃说过薛神医的以毒攻毒,只会毒上加毒。 皇上您能不能再考虑考虑?咱们实在是赌不起。” 薛林轩忙争辩,“不,草民已换了方案,不再以毒攻毒,且草民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不会出一丁点差错! 淮王妃的治疗,只流于表面,实际上内里的毒,根本无法清除。 还有可能将表层的毒压制进五脏六腑,毒性发作更快。”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白冉还给墨北屹打过抗病毒的针剂,以为只药浴和针灸,听他这么一说,都觉得好像有道理。 就连那说话的副将,都不确定起来,“真是如此吗?” 墨北屹似乎也被说动了,“既如此,那就有劳薛神医了。” “是!”薛林轩深深地鞠了一躬,将身后药童手里的药包拿了过来。 “草民这就亲自去熬药,每日口服一次,月余定能药到病除。” 就在他准备动身去煎药时,墨北屹却道,“从明日起,本王不再进宫治疗,你若愿意,请去本王的府邸。” 薛林轩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了,“是,请问,几时去合适?” “未时!” “是,草民记住了!” 皇上笑着拍了拍墨北屹的肩,“好了,朕期待你早日康复。” 一个时辰后,墨北屹独自坐在一间厢房,薛林轩端了一碗汤药到他的面前,“八皇叔,汤药已熬好,请趁热服用。” “嗯!退下吧!”墨北屹接过碗放到一旁的案上。 “草民得亲眼见你服下,才能离开。”薛林轩笑答。 墨北屹面沉如水,端起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水,闻着刺鼻的味道,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目光落到薛林轩那张英俊的脸上,“十年前,本王在西越国见过你。” 薛林轩微微一愣,却大方地承认了。 “是!当时你还是一个少年,十年之后您却成了威震四海的战神。 而草民,依然还是一个在权贵间讨生活的大夫。” “十年过去了,你的脸竟一点变化也没有,瞧着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你是如何做到的?” 墨北屹就如聊家常一般,与他攀谈起来。 “哈哈哈!”薛林轩开怀大笑,“草民身为大夫,心知养身的重要性。 养身汤一直吃着,比普通人更抗老些,并不稀奇。 草民的养身汤配方,宫里的娘娘们都有,八皇叔您若是需要,待会儿写一份给您。” 墨北屹笑而不语,将碗送到嘴边, 礼节性地用袖子挡住,再将空碗递给他。 薛林轩接过碗,以为真是喝光的,极为满意地离开了。 却不知,墨北屹只是用内力将碗里的药蒸发掉了。 白冉有过交代,毒素没有全部清除之前都不能再用内力,经这么一用又感觉全身血液都翻腾了起来。 可身体却冷得好像结了冰,恨不得跳进岩浆之中。 他离开厢房时,几乎无法正常走路,好在他的副将就在门口,见他脸色如此难看,急问: “八皇叔,您怎的更严重了?” 墨北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送本王回府。” “是!” 这会儿太医们就在离厢房门外几米的位置看着,都想看一看薛林轩的治疗效果如何。 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脸色惨白,脚下漂浮的八皇叔。 嘴角还有血溢出,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过去一般。 皇上也在门外,见情况如此糟糕,当即就要下令砍了薛神医。 可这位始作俑者却不慌不忙的样子,进了厢房伸手粘了一点方才八皇叔吐的血,拿到鼻翼边闻了闻。 笑着说,“体内的毒呕出来,是好事一件。 由此证明,草民的解毒方案是正确的。” 后面还省略几百字。 一套医学大道理讲下来,不得不让人信服。 皇上当然也信了。 ...... 淮王府,梅香苑。 白冉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想着对策,突有人来报,白丞相亲自来淮王府看她了,请她去前院的会客厅。 这是原主嫁入淮王府以来的头一遭。 急匆匆地赶到会客厅时,墨瑾深正与白国勋面对面坐着饮茶,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想来并不是在愉快地交流。 白冉一进来,墨瑾深就主动起身走出门去,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你腿上的伤严重吗?” 见白冉坐在轮椅上, 白国勋的眼里有少许心疼之色, 眼角的皱纹多了不少,比上一次见到时老了许多。 回想看到他在养心殿趴着挨训的画面,白冉也心疼。 “不算很严重,您放心。”操作轮椅到了他的面前,“父亲,你如何会来?” “来看看你!”沉吟了片刻,白国勋叹了一口气,“你,太心急了。” “什么?”白冉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为八皇叔解毒之事,你太心急了。 你懂医术之事,是为父放出去的, 目的就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让他主动请你去为八皇叔解毒。 可最终,却是你上赶着去的, 如此一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 白冉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打的是这主意。 若是皇上主动请她去为八皇叔解毒,就算出了岔子,他也不能直接杀了她。 不懂医术强自为八皇叔解毒这种话,他就更不能说了。 毕竟是他自己主动求着她去的。 现在倒好,在薛林轩的忽悠下,皇上就认定她其实并不懂得医术。 没治她的罪,还算他老人家的格外开恩。 第75章 绝色男子驾到! 可,就算她最初就知道了父亲的打算,她也不想等着皇上来请她。 因为对于病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她担心八皇叔等不起。 “事已至此,就别后悔了。” 见白冉好像很懊恼,白国勋疼爱地轻抚她的肩,“孩子,若是八皇叔是信任你的,就还有转机。 若他不信,你也别再花心思为他解毒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不用把什么事都揽到你的身上。” “父亲说得极是!” 其实白冉对于八皇叔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他是信任她的,也相信他经得起薛林轩的忽悠。 可她的治疗是不能停的,抗病毒的针剂必须每天打,若是今天停了,前面的治疗就前功尽弃了,甚至于还比最初更为严重。 这就是化学解毒药剂的弊端,目前她还没有想到法子解毒其耐药性和抗药性。 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白国勋站起身来,“为父还有公务处理,得走了,你好生歇着。” “嗯!” 白冉没有挽留,想了想从实验室拿出一套护膝递给他,“父亲,这个或许您能用得上。” “这是!”白国勋疑惑。 “是保护膝盖的,您上朝的时候一定得戴在膝盖上。”白冉解释道,想了想又拿出一瓶药膏来,“若是膝盖疼,用这个药膏涂抹,见效很快的。” “好!那,为父就收下了。” 白国勋连忙伸手接过,表情明明很严肃,眼角却有了些湿润。 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体贴人了。 终于看到了他的不容易。 在皇上身边当差,明面上风光无限,可又有谁知道他的如履薄冰? 这孩子却知道了。 ..... 白国勋离开之后,白冉操作轮椅离开会客厅,可刚到门口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 还点了她的穴,让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白兰就在门外,她却没办法呼救,想调出电棍或者防狼喷雾,却也徒劳。 而后,她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会客厅的光线有一点暗,男人的脸却异常清晰,正是墨瑾深。 他一个字都没有解释,抱着她按动一个机关,一幅名家画作缓缓移动,一道门出现在了眼前。 里边很暗,看不清事物,只感一股凉意席卷全身。 白冉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甚至连表达一下不满情绪都不能。 抱着她走进去时,墨瑾深终于说出一句,“本王需要用你换得婉儿的平安。” 白冉如遭雷击,这狗娘养的,天杀的,要把自己丢给昨日掳走江玉婉的刺客! 她要是能说话,一定要骂死这狗男人。 最初她还觉得这男人只是不爱原主而已,并不算绝对的渣男,这想法现在必须收回。 这男人都成渣男之中的战斗机了,为了小妾的安危,宁愿把正妻丢进狼窝。 顺着台阶下行,两人出现在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口。 这里修得极的讲究,墙壁上还有清晰的壁画,顶部还有可以自发光的石头,不用照明设备也能看得清事物。 顺着通道不知走了多久,久得白冉差一点睡着了,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 当两人离开通道时,眼前尽是青山绿水,很显然已经离开了都城。 这样一来,保护白冉的几人肯定没办法知道她去了哪里。 恰巧旁边就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贴身侍卫付寻就坐在赶马车的座位上。 见两人出来,忙跳到地上,掀开了车帘,“王爷请!” 上了马车之后,墨瑾深并没有放下白冉,而是抱着她坐了下去。 她就好像一个巨婴,斜斜地倒在他的怀里,淡淡的龙涎香充斥在鼻翼间,让她极为反感。 厌恶的并不是香味儿,而是抱着她的男人。 可男人却低下头去,两人的脸越凑越近,就好像马上就要亲在一块儿似的。 白冉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恐怕这男人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好在最终男人并没有亲上去,而是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再吩咐赶马的侍卫,“白氏的腿受伤严重,驾车速度别太快。” “是!” .....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太阳西沉,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拉开车帘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宏伟的大门,几个醒目的大字“千机山庄”横亘在顶端。 大门的两边有两个青年在站岗,看到前来的马车,一人走过来用极为生硬的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本王墨瑾深,要见你们的庄主。”墨瑾深冷声冷气地回答。 青年点头,主动打开了大门,“山庄之内不许马车进入,请两位下车走进去。” 墨瑾深没有发表反对意见,抱着白冉起身,下了马车,跟着青年进了大门,而付寻则被拦在了大门之外。 在白冉看来,这里与度假村差不多,可墨瑾深却为她解释,“这里处处都有奇门遁甲,外人进入若是没人带路,很有可能会死。” 意思是,白冉若是想从此地逃出去,是非常危险的。 继而,几人来到一栋古朴而恢弘的古建筑前,领路的青年停下脚步,“庄主正在大殿等候,你们自行进去吧!。” 说罢,不等墨瑾深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墨瑾深垂眸看着白冉,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千机门与本王并没有深仇大恨,你应该不会有生命之忧。” 千机门,白冉是有了解的,那是一个江湖门派,一个以收集情报为营生的机构。 听闻生意做得非常火爆,网点分布整片大陆。 这千机山庄,或许只是一个小分部而已。 难道这里的老大与八皇叔有仇?掳她的目的,就是阻止她为八皇叔解毒。 正想着,大门就缓缓打开了,从屋内走出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向墨瑾深微微躬身,“淮王殿下,里边请。” 墨瑾深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抱着白冉进屋。 这里的大殿显得空旷而宽阔,前方的太师椅上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其余再无其他人,想来他就是这里的庄主了。 墨瑾深抱着白冉走了过去,向老者微微颔首,说话的语气非常冷厉,“你要的人,本王带来了。 婉儿呢?在哪里?” 老者抬了抬眼皮,缓缓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会儿白冉的脸,视线转到墨瑾深的脸上,“这一次不会又弄错了吧?” 墨瑾深似乎失去了耐心,厉声说道,“白氏是本王的妻,怎会搞错? 婉儿在哪里?你们可别说话不算话。 若是发现你们动了她一根汗毛,本王发誓一定会铲平你们整个千机门。” 老者听了竟然没有生气,捋了捋雪白的胡子,看着白冉时,竟有些许同情之色,“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谁有兴趣动那女人? 待老夫确认你带来的人不是假的,定然会安排你们会面。” 说着,对着空气拍了三掌。 须臾间,一道门缓缓打开,一个衣袂飘飘的绝色男子就缓步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白冉瞳孔都快震碎了。 第76章 感情天平左右摇摆! 男人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光。 肤色比抹了脂粉的女子还更细嫩一些,却因为五官生得轮廓分明而丁点都不显娘气。 正是她曾在酒楼遇见的自称穆则的男人。 墨瑾深同样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实在是对方的样貌太过出众了,想不记住都难。 走近之后,穆则仔细打量白冉的脸,向白胡子老者点头,“这一次没错,她正是白家大小姐。” 再看白冉时,眼里有了戏谑之色,“展堂兄,好久不见!” 白冉:.... 见白冉没有回答,连动一下都不能,就知道被点了穴。 手指快如闪电一般,触碰到了她的背脊。 被禁锢的感觉立时就消失了。 白冉能动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耳光拍到墨瑾深的脸上,大骂一句,“墨瑾深,你这狗娘养的。” 再奋力推了一把。 墨瑾深一个不察,被打了一个正着,手一松,怀里的女人就滚落了下去。 而穆则,竟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稳稳地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同时还潇洒地转了一圈,离了墨瑾深几米开外。 毫不顾忌地开了一句玩笑,“淮王殿下,这可是你不要的,我可要捡来用了哦!” 墨瑾深懵了一瞬,转而是毁天灭地的怒意,阴谋论地觉得,穆则与白冉早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白冉本打算一耳光向穆则的脸上呼去,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很显然又被穆则点了穴。 气得她想杀死两个狗男人。 墨瑾深很想抽出宝剑向狗男女砍过去,可一想到他的婉儿还生死不知,又忍了下去。 冷声问,“婉儿在哪里?” 穆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垂眸看着白冉,“展堂兄,我应该同情你吗? 那男人是你的丈夫吧!可他竟能看着你落入别的男人怀抱而无动于衷。 嘴里念的还是别的女人。 如此不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拿他有何用? 不赶紧踹了,还留着过年不成?” 白冉无法说话,唯一可做的就是用吃人似的目光看着他。 “闭嘴!” 墨瑾深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向穆则砍了过去。 穆则轻飘飘地飘到了十几米开外,脸上依然有笑意。 “淮王殿下,你难道忘了,你的女人还在我的手里呢!就不担心我直接用你的女人当肉盾?” 垂眸看白冉时,眼里除了同情,还有一丝心疼。 “可怜的展堂兄,你找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你看看他,完全不顾你的死活。” 白冉怒视他,你他娘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吗? 在墨瑾深的眼里,白冉正在深情地注视着穆则,更加确信他们早就已经有一腿了。 不由怒火中烧,手里的剑完全无所顾忌,劈头乱砍过去。 “本王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狗男女!白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墨瑾深在怀疑她与穆则之间有什么。 穆则再次轻飘飘地躲开,与此同时,一道门缓缓打开,娇柔的女音传来。 “王爷,您总算来了,婉儿就知道您是不可能会丢下婉儿不管的。” 江玉婉几乎以飞奔的方式向墨瑾深扑了过去。 墨瑾深只好快速收了剑,做好抱住她的架势。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万不能摔到后脑勺。 当两人深情相拥时,穆则已抱着白冉离开了大殿。 “王爷,谢谢你,婉儿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呜呜呜!”江玉婉悲切痛哭,满是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可墨瑾深却直直地盯着白冉消失的方向,无法回神。 心里的怅然,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失去她的痛苦,几乎将他的神智淹没,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向白冉和穆寻消失的方向追去。 “白氏,你是本王的妻,你不可以跟着他走。” “淮王殿下,你和你的女人该离开了。” 方才还在当观众的白胡子老头,挡住了墨瑾深的去路,伸手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到了几米开外。 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在这里他完全处于劣势,不可能有机会把两个女人带走。 墨瑾深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意识到这个老头的武功深不可测,且大殿的周围还隐藏了不少高手。 当即就软了态度。 “白氏是本王的妻,本王愿意以全部身家作交换,恳请您允许本王带她走。” 老者捋着胡子摇摇头,“钱财乃身外之物而已,够花就成,哪需要您的全部身家? 留下淮王妃,并没打算为难她。 而是需要她救一个人,待她救了人,自会放她离开。” 墨瑾深哪里会信,“只是救人,又何必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分明就是那男人与白氏早已有染,以此方式让本王主动把白氏送到他的手里。 让本王没地方说理去。” 老者居然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还别说,您的话倒是提醒了老夫。 外孙至今无婚配,淮王妃与他还挺合适,若是你不介意,老夫定然好好撮合他们。” “他是你的外孙!”墨瑾深渐渐冷静了下来,“白氏与那男人,还没到那一步?” 可老者的回答,却令他大失所望,“老夫又不可能把外孙拴在裤腰带上,哪知他与淮王妃有没有染!” 似是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耐心,向藏在暗处的人吩咐,“送两位尊贵的客人离开。” “是!” 须臾间,大殿里出现了好些黑衣人, 单从他们的气息就可以分辨得出,全都是武林高手。 墨瑾深不甘心,不服气,不想就这样离开。 “本王记得千机门与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这是想公然与朝廷对抗不成?” 老者一句废话都不愿再多说,向黑衣人们打了一个手势,于是群殴就开始了。 最初墨瑾深还能拼一拼,后来终是寡不敌众,倒了下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马车里了,江玉婉正坐在他的身边,用手帕为他擦拭脸上的血。 “白氏呢?”墨瑾深急切地问,“本王不能丢下她,必须带她回去。” 说着就要起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完全使不上力气。 瞧他如此紧张白冉,江玉婉愤恨不已。 “王爷,姐姐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你了,她与那小白脸唱了一出好戏,就是想永远摆脱您,难道您看不出来?” “闭嘴!要不是为了救你,本王会胁迫她来此地?” 这位王爷心里的感情天平,总是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 当他的婉儿被掳走时,他就把气撒在白冉的身上, 觉得都是白冉给他的心尖尖带来了不幸。 反之,明明是他亲手将白冉送来了这里,现在看江玉婉却不顺眼起来。 觉得白冉遭遇的不幸,就是江玉婉带来的。 第77章 他披着年轻人的皮 “王爷,您明知他们只是掳错了人,为何要把气撒在婉儿的身上?” 江玉婉委屈万分,也不想再小心讨好了。 “王爷,您老实说,您对姐姐是否已动了心?您舍不得她了。 可您不是曾说过吗?您只把她当摆设而已,您的心里只有婉儿一个。” 墨瑾深烦透了,从前他一听见婉儿哭,就会心疼,可现在却只感觉烦躁,心累。 “闭嘴,别哭了。” 江玉婉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赶紧止住了哭泣。 ..... 一路无话,回到淮王府时,夜已深。 可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竟然是无数大内侍卫封锁了整个淮王府。 墨瑾深的马车刚到大门口,就被无数支箭瞄准。 “王爷,情况不妙!”付寻喊了一声。 墨瑾深就算没有掀开车帘往外看,也能感觉到层层杀气。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听一个大内侍卫高声喊道,“淮王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请下车接旨。” 墨瑾深意识到,恐怕是薛林轩的治疗出了问题。 赶紧强撑着下了马车,跪了下去。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握圣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淮王墨瑾深,居心叵测,竟敢引荐别国细作薛林轩为我朝忠亲王墨北屹治病,差一点导致八皇叔丧命,其罪当诛。 即刻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薛林轩身为别国细作,潜入我朝,图谋不轨,罪大恶极。 即刻起将其捉拿归案,严惩不贷。 朕重申,国家的安宁与繁荣,依赖于每一位臣民的忠诚与担当,望满朝文武,齐心协力,共防外患,守护我朝江山社稷。 特此诏示,咸使闻之。 钦此!” 虽然墨瑾深已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样的罪名时,还是差一点晕死过去。 ...... 与此同时,白冉正在抢救一个濒死之人,千机门继承人贺世勋。 他被一支毒箭射中,正中心脏位置,好在箭离了心脏几毫米,不然早就死了。 穆则也是一名大夫,但他却并不擅长解毒和治疗外伤。 他最为擅长的竟然是女子病,比如月事不调,带下,不孕不育等.... 好在他的手里有吊命的药,勉强为贺世勋吊着一口气,再寻擅长解毒和治疗外伤的大夫。 可连续找了十几个,都说无力回天。 他这才想到了最近在都城声名大噪的白冉,本打算花重金请她来千机山庄救人。 可他却从白冉大哥白庭宣那里得知,淮王极为讨厌白冉,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就干脆采取了直接掳人的方式。 掳错人这件事,其实就是穆则故意的,目的就是要让白冉看到淮王对她有多么无情,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你与我哥何时认识的?”白冉冷声问。 在为贺世勋做手术时,穆则就在一旁打下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穆则嘿嘿一笑,“三年前,早知庭宣兄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白冉睨了他一眼,“上一次见面,你应该不认识我吧!怎么会知道我就是白庭宣的妹妹?” “你还是胖子之时,我就认识你了,以为只是减个肥,就不认识了?”穆则斜她一眼。 “什么?”白冉哑然,因为原主记忆之中,并没有穆则存在。 穆则的眼里有做作的忧伤之色,“那时候你的眼里只有七皇子,再俊的男人你都不稀罕多看一眼。” 白冉想了想,还真是如此。 自从喜欢上墨瑾深之后,原主的眼里和心里就只有他了,哪里还会去注意其他美男? “故意掳错人,也不担心时间耽误太久,你表哥就此死过去?”白冉冷哼一声。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他的命长着呢!”穆则呵呵一笑。 想了想,白冉又问,“你与我大哥三年前是怎么认识的?” 从原主记忆得知,三年前的大哥可是一个真纨绔,整天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公子哥儿瞎混。 难道眼前这位也是其中的纨绔之一? “呃!”穆则脸色稍有不自在,“在绮罗香,认识的。” 绮罗香,是都城最为有名的一家妓院,传言都城的绝大部分达官贵人都光顾过那里。 说出之后又觉得极为不妥,赶紧解释,“我可没招过妓,我去那里纯粹就是玩,不与任何姑娘发生那种事。” 白冉冷淡地回答,“你有没有招过妓,与我毫不相干,你不用解释。” 穆则向她眨了眨眼,“这就难说了,万一就与你有相干呢? 你和那男人和离了之后,应该还会再找个男人吧! 你考虑考虑我,怎样?” “不怎样!” 白冉再次怀疑这家伙就是一个登徒子,撩妹就如喝水一样简单。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手术终于完成。 贺世勋的呼吸趋于平稳,所中的毒并不算致命,早在手术之前就已经解了,所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一想到八皇叔的治疗一天都不能耽误,白冉就心急如焚。 这会儿恐怕已经半夜了,就算快马加鞭往回赶,也不一定来得及。 就在她收拾手术工具时,榻上躺着的贺世勋就醒了过来。 “我就说嘛!你这样的混球怎么可能会死,这不就活过来了。”见他睁开了眼睛,穆则开起了玩笑。 贺世勋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目光落到了白冉那张因为略显疲惫的脸上。 “是你救了我?” 白冉看向他,“准确来说,我只是被迫救了你,你不用感谢我,给我一些诊金,就算两清了。” 贺世勋苍白的脸流露一丝笑意,“不管怎样都应该感谢你,诊金当然不可能会少,除了诊金还有什么要求?” 听他这么一说,白冉就知道,这是一位不想欠人人情的少门主,也不矫情,直说道。 “要求有二,第一查出最近在都城颇有名气的神医,薛林轩的全部身份背景。 第二,给我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送我去八皇叔的府邸。” “好!”贺世勋很痛快地答应了,可转而却又道,“其实已有人向千机门发布了相同的任务。” “哦!谁?”白冉疑惑。 “就是你口中的八皇叔,的部下!”贺世勋回答,“目前咱千机门已对他的身份,查了一个大概。 他属南宁前朝皇室中人,年龄不详,也许很老。 或许他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年轻,但具体多少岁,具体的身份,还有待调查。” 听到这儿,白冉有几分释然,自己的直觉果真没错,总感觉薛林轩有一双看尽了世态炎凉的眼睛,若他真的只是披了一张年轻人的皮,就说得过去的。 就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几十年容颜不变的。 离开千机山庄时,贺世勋果真派人送来了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 一对大鸟! 意思是让她坐在鸟的背上,飞到八皇叔的府邸! 中途一不小心掉下去,不会摔得粉身碎骨才怪。 第78章 冉冉,你把我给弄丢了! “确定要我骑坐到鸟儿的背上?”白冉心尖一阵乱颤,觉得千机门的少门主也太不靠谱了。 “不是你一个人骑上去,我陪着你。”穆则笑嘻嘻地回答,“放心,我骑过无数回,只掉下去过几次而已。” 白冉:“.....你没有摔死,还真是命大。” “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抓住了雕儿的脚丫子。”穆则笑得没心没肺。 白冉很想翻一个大白眼,“算了,还是准备一辆马车吧!” 她觉得虽然为八皇叔解毒非常重要,但必须得保证她自己的安全,如果自己死了,八皇叔也活不成。 乘坐马车回去,耽误的时间比较多,好像并没有自己被摔死那么严重。 穆则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逗你的,我从来没有摔下去过,你放心,有我在,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说着,竟然不由分说地搂住了白冉的腰,猛地一跳。 “啊!穆则,你要死啊!” 白冉吓得花容失色,闭上了眼睛,感觉好像骑坐的方式没对,这才睁开了眼睛。 惊愕地发现,她与穆则居然进了一个巨大的竹篓,两只大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竹篓就用几根绳子绑在它们的身上,也跟着腾空而起,转瞬间就升到了几百米高空。 白冉欲哭无泪,要是鸟儿使劲扭一扭,绳子岂不是就掉了? “怎么样,刺激吗?” 穆则从竹篓里站起身来,眺望夜色下的美好风光,伸手扯了一下白冉的袖子。 “别蹲着了,站起来瞅一瞅风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对于没有飞机的时代,从高空往下看,确实很难得。 为了分散一些注意力,白冉很顺从地站起身来,昂着脖子往天上看。 两只大鸟扇动翅膀的动作出奇的一致,从白冉的视角来看,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 穆则也跟着抬起头来看天上,“你在看什么?放心,它们是不会拉粪便到咱们头上的。” 停顿片刻,补充一句,“就算拉了粪便,也已被风吹得偏离了。” 白冉郁闷,赶紧挪动了一下位置,以防真有粪便落到她的头上。 向远处看去,不由心旷神怡。 夜色下的山脉重峦叠嶂, 彼此勾缠的白雾若聚若散,如轻纱罗曼笼罩其上,莹白的月光点点浸透,更显空寂灵动。 有了天上飞的交通工具,果真速度非常快,大概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抵达了都城的上空。 两只大鸟还很会找降落的位置,刚好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落了地。 等穆则抱着白冉从竹篓里跳出来了之后,它们就带着空竹篓飞上了天空,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咱们现在就去八皇叔的府邸吗?”穆则抱着白冉不松手,在路上健步如飞。 “放我下去!”白冉冷声命令。 “你的腿不是受伤了吗?”穆则垂眸笑看着她。 “腿上有伤也不能抱着。”白冉斜了他一眼,想了想,“你可以背着我过去。” 背着和抱着区别还是挺大的,背着时主动权在她。 “也成!”穆则微微一笑,抱着她好像耍杂耍似的转了一个方向,她就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他的背上。 白冉本能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叉住了他的腰。 而穆则,竟然直接用双手托起了她的臀。 白冉觉得,好像抱着更妥当一些,可就在她打算发表意见时,他竟腾空而起,好像背上背着的女人完全没有重量。 .... 八皇叔的府邸。 大门口灯火通明,门外站了好些宫里的人,每一个人的脸都愁云惨淡。 还有一些侍卫,眼里都有泪,白冉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忙吩咐穆则,“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放我下去。” “好的!”穆则应了一声,稳稳地落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再小心翼翼地放下她。 “谢了!”白冉将受了伤的脚提起,另一只脚跳着走了出去。 “淮王妃,您,您总算来了。”一个墨北屹的侍卫首先认出了她,忙走了过来,将手臂递给她,让她扶着。 “八皇叔还好吧!”白冉急问,并一把抓住。 “快,八皇叔毒发了,快不行了。”侍卫的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会那么严重?”白冉吓了一跳,“快带我进去。” “好!”侍卫忙扶着她往里走。 穆则本来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一个侍卫拦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穆则急得不行,忙给侍卫抱拳,“我是淮王妃的徒弟,我可以给她打下手,您行行好放我进去吧!” 可惜侍卫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据我所知,淮王妃没有徒弟,你莫不是别国细作?” 最近都城出现了好些别国细作,杀了一波又来了一波,到最后薛神医也被划分到了细作的队伍之中。 真是不得不小心。 穆则莫奈何,往里喊,“喂!冉冉,冉冉,你把我给弄丢了。” 白冉隐约听见了穆则的喊声,却并没有打算回头带他一同进去。 毕竟她对他并不信任。 与他同行,还让他背了一路,都是不得已。 这会儿,墨北屹就好像死过去了一样,直挺挺地躺着,床脚边放着一个木盆,里边有大半盆黑褐色的血液。 几个太医缩着脖子站在床榻的两边,完全是束手无策的状态。 皇上正坐在床边,哭丧着一张脸,抓着八皇叔的手,“对不起,八弟,朕没想到薛林轩那狗贼会把你害成这样。 八弟,你不能有事,一定要挺住,朕需要你,咱们大厉国更需要你。” 说着,竟俯在床沿边哭了起来。 白冉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她不知道这位皇上继位之后,八皇叔在冷宫里生活了五年,后来还送他去敌国做质子,一定会觉得皇上对八皇叔简直太好了。 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目光落到床脚的那一盆子血液上,白冉心凉了半截。 就算一个健康人,吐那么多血,也得死吧! 更何况,一个中毒之人。 见白冉进来,皇上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但还是起身让出了重要位置,站到了窗边。 “你尽最大的努力救他。” “我尽力!”白冉点头答应。 这种情况下,她并不想理论是非对错。 将手指伸到墨北屹的脉搏处,发现脉搏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手指探到鼻翼的位置,还有一点点气息。 这种情况下,她完全没有把握能将他从死亡线上拽回来。 但突然,她的手指竟被墨北屹抓住了,力量还不小。 意识到这中间肯定有蹊跷,赶紧向其余人吩咐,“你们都出去,我想办法救他。” 几个太医不情不愿的,都想看一看白冉是如何救人的。 皇上也不想出去,也对她救人的方法有点好奇。 “你尽管放手救他,朕不会打扰你。”皇上说。 太医们也道,“我们还可以帮你打下手,你尽管放手治就是了。” 白冉的目光变得严厉,说话的声音极为不客气,“不需要你们打下手,若想八皇叔活着,就赶紧出去。” 皇上生气,拧眉多看了白冉好几眼,若不是因为八弟的命要紧,他一定要治她个不敬之罪。 可想了想,还是率先起身走出门去,并向太医们吩咐。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没听见她的命令不成?” “是!” 皇上都发话了,太医们哪里还敢继续犟着干,赶紧离开了卧房。 白冉忙将门锁了起来,甚至还把窗帘拉上。 这才走到了床边,小声道,“八皇叔,您感觉如何?” 第79章 八弟,你是真的活过来了吧! 墨北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潋滟的凤眸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璀璨。 哪里有半点濒临死亡的样子。 “我吃了一颗归息丹,压制了心脉,所以,太医们把不出脉相。” 白冉好生惊讶,第一次听说还有压制心脉的药丸,看来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呀! “那,盆子里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人血,故意混淆视听而已。”墨北屹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 为了尽早揭开薛林轩的真面目,他一点都不介意演这么一出戏。 白冉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原来如此。”沉吟片刻又问,“薛神医开的药,您没吃吧?” “放心,没有!” “那就好!” 继而,白冉为墨北屹打了抗病毒的针剂,他再吃了一颗恢复心脉的药丸,脸上就有了些红润。 当卧房的门打开时,墨北屹已经坐在了床上,脸色还不算差。 太医们全都缩头缩脑地往里看,见他真的被救了回来,都感觉万分讶异。 很好奇白冉是如何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皇上同样很惊讶,快步走进来,坐到床沿边。 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八弟,你是真的活过来了吧!” 墨北屹虚弱一笑,“是!得亏了淮王妃,臣弟又捡回了一条命,谢谢皇兄的关心!” 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很不好意思地道,“皇兄,时候不早了,快到上早朝的时候了。 为了臣弟,您一宿没睡,辛苦您了。” 皇上嗔怪了一声,“这哪算辛苦,只要你能好好的,朕就算熬十日也不会觉得辛苦。” 说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确实快到上早朝的时间了。 他是一个勤勉的皇帝,在位二十年,从来没有缺席过早朝,就算生了病都会带病坚持。 只好站起身来,“今后都由淮王妃为你解毒,其余任何大夫,朕都不会信了。” 墨北屹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脸上有了些暖意,“今后的治疗,还是在臣弟的府邸,可以吗?” 皇上想了想,终是点了头,“朕也觉得,医者的眼里没有男女,就让淮王妃来你的府邸为你治疗吧!” 说罢,急匆匆地走出门去。 太医们本想留在这里,却被几个侍卫给轰了出去。 而后,白冉吩咐府邸的侍卫照着她写的药方去宫里拿药,还特地交代拿一个月的药量。 等待的过程中,墨北屹告诉了白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薛林轩逃了,他有着高超的易容术,可以装扮成其他任何人,真是防不胜防。” 白冉竟然并没有多么惊讶,回想起从贺世勋那里得到的消息。 说不定真正的薛林轩就是一个老头,只是通过易容术变成了年轻人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让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好像年轻人的,就连科技世界的整容术,都不一定能办到。 ...... 药浴针灸之后,天已大亮。 当白冉拖着疲惫的身子,由一个嬷嬷扶着走出府邸大门时,白兰,白松,白林已经等在那里了, 左侧还停了一辆马车。 也如上一次一样,通体都是金属打造,想来防御性也是差不多的。 马儿的模样吸引了白冉的注意力,它通体雪白,却泛着红光,就好像从毛发里渗出了血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那傲娇的模样,与被刺客杀死的黑马是一模一样的。 白冉心中不由怅然。 由白兰抱着上了马车之后,白冉主动解释了她被墨瑾深带走一事。 白兰:“昨日一发现您被带走,奴婢就告知了八皇叔,他的人很快就查到了事情的始末,但他并没有阻止淮王带您去千机山庄。” 其实就在千机门的人来掳人时,墨北屹就已经猜到,或许那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救治。 果不其然,再仔细一查,就得知少门主中了箭。 没有阻止淮王把白冉带走,一是想让白冉看清楚,淮王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二是白冉可以借此与千机门结一份善缘。 “原来如此。”白冉了然,就算白兰没有说后面的话,她却能猜个大概。 白兰迟疑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主子,淮王那样的男人,还是早离早好,我担心他会连累您。 他已被关入了大牢,您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向皇上提出和离。” 白冉并没有觉得惊讶,如果薛林轩细作的身份坐实了,墨瑾深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皇上应该不会杀他吧?” “这就不清楚了,就算皇上不想杀他,也会有人想杀他。” 最想杀他的人,应该就是皇后一脉的,白冉心里清楚。 虽然她讨厌极了墨瑾深,却并没有幸灾乐祸,毕竟两人目前还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 回到淮王府梅香苑。 白冉由兰芝服侍着洗漱一番,准备上床睡觉时,外面就传来了期期艾艾的哭喊声。 “姐姐,姐姐,您快去救救王爷吧!他被抓进大牢了,您若不去救他,他会死的。 姐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若不是因为您非要为八皇叔解毒,王爷怎么可能会被关进大牢,都是你连累了他。” 江玉婉说话一向温柔,如轻风细雨一般,此刻却好像安了高音喇叭似的。 接着又有一些仆人的喊声传来,嗓门大得能把破旧的梅香苑给震垮。 “娘娘,王爷是咱们的天,他若是出了事,咱们可怎么活啊!” “娘娘,这一次您若是能救王爷出来,今后他定然会好好待您。” “您不是在为八皇叔解毒吗?皇上说不定会给您面子。” 若是他们一直嚷嚷下去,白冉是没办法好好睡觉的,只好吩咐白兰扶着她走出门去。 这才看到整个淮王府几百号人全都在门外,几乎把梅香苑给围了起来。 见白冉终于出来了,除江玉婉之外,全都跪了下去。 江玉婉拧眉看向那些奴颜媚骨的奴才们,膝盖弯了弯,却并没有跪下去。 反而带着责备的口吻,“您知不知道咱们的王爷正在大牢里受苦?您还如此优哉游哉。” 白冉坐到了兰芝搬来的椅子上,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救不了王爷。 他涉及的案子非常棘手,一个弄不好整个王府里的人,都有可能跟着他一块儿死。 所以,你们还是消停一点吧! 要不是因为我救了八皇叔,算有一点功劳,昨晚皇家侍卫就把所有人都抓去关起来了。 你们现在还好手好脚地住在这里,而不是住在阴暗又肮脏的牢房,就偷着乐吧! 还让我去皇上那里触霉头,是嫌淮王府还不够倒霉是不是?” 她的话掷地有声,有了些王府女主人的威严,镇得全部人员都噤了声。 白冉的目光扫视一圈,目光落到江玉婉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 “江侧妃,你与薛神医关系甚密,可有泄露什么秘密给他?” “啊!”江玉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却又在很短时间内控制住。 “姐姐,薛大哥,不,薛狗贼他只是为我治病的大夫而已,哪有关系甚密? 再者,我哪里知道什么秘密?我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还能知道些国家大事不成?” “我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你解释那么多,莫非是心里有鬼?”白冉笑问。 第80章 败家娘们 整个淮王府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绝大部分人把目光转移到了江玉婉的脸上,似是都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是否心虚,再也不是往日的讨好。 甚至个别人还带着仇视,因为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清楚的,王爷与薛林轩交好,很大原因是为了江侧妃。 若不是为了给江侧妃治病,王爷何至于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大夫称兄道弟? 江玉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姐姐,你怎能血口喷人?” “我是在血口喷人吗?我怎么觉得我的怀疑不无道理呢?”白冉斜斜地睨着她,“我记得,你好像比王爷更早认识薛狗贼,是你把他引荐给王爷的。 后来,王爷与薛狗贼称兄道弟的时候,你也跟着王爷与他以兄妹相称,“你唤他薛大哥,他则唤你婉儿,或者婉妹妹。” 曾经的江玉婉还以自己为王爷引荐了薛林轩这样的至交好友为荣呢! 可如今,却成了她最不愿被人提及的污点。 方才王府里的仆人们只是有一点仇视她,这会儿却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没错,咱们王爷就是被她间接给害的。” “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江侧妃就是凶手,咱们第一个不能放过她。” “这样的祸害,不能让她继续害咱们的王爷了。” 就连曾经被江玉婉收买的下人,此刻都不敢明面上支持她了。 讨伐声一浪高过一浪,江玉婉惊恐万状,站立不稳跌坐到了地上。 就在两个丫鬟准备去扶她时,竟然有几个粗使婆子向他扑了过去,拳头就如雨点似的打在她的身上。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混乱。 白冉有一点始料未及,因为她记得王府里的绝大部分下人都是江玉婉的舔狗来着。 现在竟然有人敢不怕死的对她动粗! 身边的白兰却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这才知道,恐怕这几个婆子并不是王府里真正的下人。 江玉婉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几个丫鬟赶紧跑过去拉架,却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几个婆子的对手,反而被拽到地上一顿胖揍。 突然树上跳下两个暗卫,抽剑想对婆子们动手,但接着又有两个暗卫跳了下来,正是白松和白林。 保护江玉婉的暗卫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几个回合就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王府里的侍卫竟然也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王爷的心尖尖被打,或者他们对于江玉婉也是有迁怒的。 不多时,江玉婉及几个丫鬟就被打得面目全非了。 白冉并不想闹出人命,站起身来很好心地制止,“好了,别打了,给她一点教训就可以了。 毕竟他是王爷宠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嘛!” 再吩咐江玉婉的几个仆人,“送你们主子回那极为奢华的宫殿里去,没事别出来惹是生非。” 此话引得现场的人对江玉婉更加不满,这女人果然就是一个祸害,不但害得王爷被关进了大牢,还花了淮王府无数金钱。 没有出事之前,所有人都想巴结她,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好处。 而现在,个个都恨不得把她居住的宫殿给拆了。 行凶的婆子们听话地散开了,江玉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明知道白冉这是在公报私仇,却非常识时务的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任由嬷嬷扶着离开。 侍卫头目付寻恭敬地跪在了白冉的面前,“娘娘,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在大牢里遭罪吗?” 说着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娘娘,奴才们都知道您这些年来,在王府里受了很多委屈,可王爷他毕竟是您的夫,您能不能想一想办法?” 生怕白冉拒绝,说话前所未有的快,“娘娘,其实王爷的心里是有您的,他其实已经爱上您了,只要您与他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他今后定然会好好待您。” 王爷爱上了王妃,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付侍卫说的善意的谎言。 白冉当然也不会信,同时也不会在意,威严地扫视现场的人,好半晌才道,“关乎国家大事,付侍卫不会以为我一个女人的话,皇帝佬儿会听吧! 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没有能力帮。 但我相信皇上不至于会要了王爷的命,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咱们唯一可做的就是等! 王爷不在期间,大家都各司其职,别乱了阵脚。 付侍卫,王府的安全就全靠你了,千万要提防外男进入。 毕竟逃离的薛狗贼是懂得易容术的。” “易容术!” 好些人露出了惊骇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身边的谁就是薛狗贼。 “是!” 付寻不再坚持,毕竟他其实也觉得让王妃去救王爷,有些强人所难了。 恭敬地施了一礼,“娘娘放心,王爷不在期间,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保证王府里的安全。” “很好!” 看向王管家,白冉继续吩咐,“王管家,王爷不在期间,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可以与付侍卫商量着来,也可以来找我。 不能因为王爷不在,府里就乱了套。” “是!” “管理膳食的秦嫂子。”白冉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看向一个富态的中年女人。 秦嫂子吓得一抖,恭敬地问,“娘娘有何吩咐?” 不知不觉间,他们都把白冉当成了王府里的主心骨。 “你,管好膳堂,注意开源节流,今后咱们淮王府恐怕要过苦日子了。 山珍海味别总往江侧妃的院子里端,粗茶淡饭才是养身的根本。” 此话,再次拉了一波大家伙对江玉婉的仇恨值,那女人吃一顿饭够他们生活一年,简直就好像每天拿着金条啃。 就算有金山银山,也得被她败光。 她就是一个败家娘们! 王爷还留着她干什么? ...... 两日之后,再次有宫里的马车停靠在梅香苑的大门口。 这一次来接白冉的人,是皇后的管事嬷嬷。 她看起来是一个非常面善的中年女人,仪态端正,说话不急不缓。 “淮王妃,皇后娘娘吩咐老奴带你去宫里为太后诊治,若是您能将太后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说不定她会到皇上那里去求请,放淮王出来。” 听到此话时,淮王府里的好些侍卫都露出了喜色,唯有付侍卫不太相信这位嬷嬷的话。 他是淮王的亲信,深知淮王与皇后的几个儿子是对立关系。 皇后恐怕巴不得淮王快点死,怎么可能会为他求情? 白冉当然也不可能会相信,她想救太后,也只是在为自己找活路而已。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带着兰芝和白兰一块儿上了马车。 即将出发时,付寻冒失地掀开了帘子,“王妃娘娘,奴才有话说。” 白冉疑惑地看他,“什么话?说吧!” 付寻犹豫了半晌,才开了口,“奴才记得王爷穿得很单薄,您能不能捎带些衣服给她? 目前,只有您能自由出入淮王府,也只有您能去探望他。” 第81章 棘手的病情! 好像生怕白冉拒绝,放下包袱就快速离开了。 …… 慈宁宫。 白冉刚到门口,就听见太后的呻吟声传来,“嗯!哎哟!痛啊!嗯!” 同时还听见皇上的怒骂声,“养你们有何用?快开药啊!还愣着干什么?” “皇上,请恕微臣无能,太后的身子已药石无医了,吃任何药都会加重她的负担。” “滚出去,没用的废物!” 皇上气极了,踹了太医一脚,他竟一骨碌滚了出去,倒在了白冉的脚边。 白冉伸手扶他,“老先生,您还好吧!” “我,我没事,谢谢!” 老太医抬头看向白冉,因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到底是谁,以为是哪个妃子。 赶紧爬着后退,“娘娘,别折煞微臣了。” 白冉向白兰使了一个眼色,白兰会意,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老太医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楚了来人,老脸不由得红了几分。 因为前几日白冉被安排给八皇叔解毒时,说风凉话的就有他。 白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由着嬷嬷带着进了内殿。 “你若能治好太后的病,淮王就可以回家。”这是皇上看到白冉时,说出的开场白。 白冉心里呵呵,她巴不得淮王死在监狱里好吧! 面上,她却只是恭敬地施礼,“父皇, 母后,请恕臣妾无能。 太后的病,臣妾也没办法完全治好,但可以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多活些时日。” 皇上听了大为不满,“你不是能治好肺痨吗?怎么就治不好太后的肺痨?” 因为最近两个月太后一直咳嗽,偶尔还会咳出血来,所以太医们下的结论就是肺痨。 “太后得的不是肺痨,而是比肺痨厉害得多的白血病,她一直咳嗽,是白血病引起的肺部感染。”白冉解释道。 “白血病!”皇上和皇后同时有点懵,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词。 “总之就是不治之症,但我可以用药控制她的病程,提高她的生活质量。”白冉继续道。 古代是没有白血病这样的名词的,就算得了这种病,也没办法确诊,只能按寻常的内科疾病处理。 看向卧房的方向,皇上眼里满是沉痛之色,“其他大夫都说药石无医,你若真能控制太后的病情,也算大功一件,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可臣妾还是希望您能拟一份圣旨,不然万一谁又在您耳边多说几句,又在臣妾的头上带一个沽名钓誉,不懂装懂的帽子,臣妾岂不是又得灰溜溜地滚回去?” 白冉说话的样子极为恭敬,可内容却带着些怨怼。 皇上略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换大夫为八弟解毒的事,他是理亏的。 同时还有一点不爽,普通人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老七媳妇却一点敬畏感都没有。 “你没听见太后的哭声吗? 朕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减轻她的痛苦。” 白冉没再继续说下去,吩咐白兰推着她进了太后的寑殿,她作为医者,也想第一时间减轻病人的痛苦。 厅堂里就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两个人,皇后叹了一口气,“但愿淮王妃真能控制住太后的病情,让她少受点苦。” 说着就禁不住流下泪来,“每每瞧着母后难受的样子,臣妾就恨不得痛在自己的身上。 自从母后得病以来,臣妾一直在吃斋念佛,在菩萨面前许愿,希望上苍能让太后的身子好起来。 真希望皇天不负有心人,希望淮王妃真能控制住母后的病情。” 说得是那么情真意切,让皇上好生感动,轻扶她的肩,眼里满是温柔与欣慰。 “你是个有孝心的,老天爷已看到了你的诚意,这不,就派了一个神医来。” 皇后抹了一下眼角,抬眸注视皇上,迟疑了一会儿,“皇上,您方才说,若是淮王妃能为太后治病,就放淮王出来。 他,他不是与别国细作有勾结吗?放他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表演了那么久,问出的这句话才是重点。 皇上的脸色严肃了几分,声音也变得冷沉了起来,“皇后,你别忘了,淮王也是朕的儿子。 他所犯的错,还没到掉脑袋的地步。 朕相信他并不知道薛神医是别国的细作,只是一时被那狗贼欺骗了而已。” 皇后的心猛的一沉,意识到皇上对老七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 赶紧换了一种说话方式。 “是,臣妾也觉得淮王应该是不知情的,真希望经此一事之后,他能汲取教训,别再与来历不明的人交朋友才好。” 看起来很温婉,很柔顺,目光瞥向一边时,却有一道寒光闪过。 “你放一万个心,淮王就算出来了,也只是让他继续做闲散王爷而已。 朕倚仗的还是你生的三个儿子。” 皇上叹了一口气,轻拍她的肩,安慰着。 他其实明察秋毫得很,知道皇后一直在担心别人生的儿子,影响到她生的儿子们的地位。 最为忌惮的就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淮王。 他一直打压淮王,不让他出头,其实也是另外一种保护。 毕竟淮王也是他的儿子,他就算不喜欢肖容妃,却也不能对亲儿子绝对无情。 “皇上,臣妾,臣妾……” 皇后很想说她不是那意思,但最终却没说出口,只是娇羞的搂住了皇上的腰。 …… 寑殿内,太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因为白冉给她打了止痛针。 这是减轻病人痛苦,最为直接的途径。 没有那么痛苦之后,太后的心里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急切地问,“怎样?你那日取了哀家的血,得出了什么结论?哀家是否只能等死了?” 白冉想了想,还是对她说了实话,“皇祖母,您的病名叫白血病,算是一种不治之症。 但我可以为您延续寿命,减轻一些痛苦。” 太后听了大失所望,伺候她的宫人们也哭了起来。 “太后,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您如此宅心仁厚,怎会治不好了?” 太后本就心如死灰,听到哭声更是心烦,“行了,哀家还没死,就别提前哭丧了。 林嬷嬷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是!”宫人们只好哭着出去了。 等屋里清静了之后,太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哀家也算是死心了。 你说能减轻哀家的痛苦,还能延续哀家的寿命,比那些学了大半辈子医术的太医们强多了。 他们啊!连药都不开,都不敢担责任,哎! 你就放手为哀家治吧!只要能减轻些痛苦,哀家就算明儿就死了,也不会怪你。” 白冉见她太过灰心丧气,心下不忍,安慰道: “皇祖母,我说能延续您的寿命,可不是延续一两日,而是好几年。 您只要配合治疗,等病情控制住了之后,您就可以如正常人一样生活。” “什么?能活几年!” 太后精神为之一振,立马就如满血复活了一般,全身都有了力气,竟自个儿坐了起来。 一把抓住了白冉的胳膊,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只要您配合治疗,就能活几年。”白冉温柔而亲切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太后的情绪被她的正能量感染,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些神采。 “好!哀家定然好好配合。” “很好!” 为了见效快一些,白冉从实验室里拿出了输液瓶,看起来就好像从她的包里拿出来的。 “我的治疗方法,与普通大夫的治疗方法不同。 皇祖母,您愿意尝试吗?” 太后好奇地看着白冉拿出来的瓶瓶罐罐,点了点头,“你只管放手治,哀家定会配合。” “好!” 挂吊瓶的撑杆不好拿出来,白冉就将吊瓶挂在了蚊帐钩上,再找到太后的手臂血管输液。 用针刺手背时,太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对于她来说这点痛,就好像挠痒痒似的。 一旁的林嬷嬷却吓得捂住了嘴,见太后并没有不适,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白冉在药里加了一支助眠的药剂,没一会儿太后就睡了过去。 不多时,皇上和皇后就手牵着手走了进来,随时都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皇上瞧了瞧太后的脸,见她面容平和,总算放心了一点。 皇后好奇道,“淮王妃果真厉害,太后看起来好多了。 你这医术是从哪里学的?怎么与太医们的治疗方法完全不一样?” 白冉微微颔首,“臣妾小时候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他留在白家教过臣妾一阵子。” 这是早就已经想好的说辞。 “哦!那这东西,又是从何而来?真是前所未见。”皇后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第82章 长生不老丹 “都是师父给的。”白冉不急不缓地回答。 “你的师父,如今在何处?”皇后又问。 白冉微凝眉,“不知,他是闲云野鹤,四海为家。” “可知他的姓名?” “医圣!初见他时,他就说他是医圣,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却不说。” 皇后将信将疑,回头瞅了皇上一眼。 “这孩子造化不小,皇上,您可有听过医圣?” “医圣,医圣!” 皇上蹙眉想了半天,陡然间眼睛一亮,“医圣怀谷子,传言能让人起死回生。 他如活着,恐怕已三百多岁了。” 白冉心下惊奇,还真有医圣存在呀!然后赶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父皇,师父说他确实已三百多岁了。 那时,臣妾还觉得他在说谎呢! 因为他看起来太年轻了,还长得极为俊美,就好像从天上下凡的神仙。” “这么说来,你遇到的真是他。”皇上满眼都是喜色,“传言他能炼制长生不老丹。” 再看白冉时,就好像盯着一块香喷喷的蛋糕,“你的师父可有教你炼丹?” 呃! “木有,木有!”白冉连连摆手,“臣妾只从师父那里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哪里能练长生不老丹?” 闻言,皇上大为失望,却还不死心,“他可有留下医书供你学习?” “没有,他走得特别匆忙,都没与臣妾打招呼就原地消失了。”白冉又随口说了一句谎话。 “他还能原地消失!”皇上好生向往,“看来,他恐怕已不再是凡人了。” 白冉讪笑,“可能是吧!可惜那时候臣妾还太小不懂事,不然定然会学一学炼制长生不老丹。” 皇上惋惜极了,连连叹息,“你若是能再见到他,可得学会炼制长生不老丹啊!” 白冉继续讪笑.... 闲聊一会儿,帝后一同离开了慈宁宫,白冉住进了太后的偏殿。 因为目前太后的身体极为虚弱, 日夜治疗至少三日才能缓过劲儿来。 傍晚时分,皇上走进了慈宁宫,太后已经醒了过来,精神虽然还是很萎靡,却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状态。 母子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皇上就吩咐白冉与他一同进了一间相对隐蔽的厢房。 白冉虽然心中疑惑,却表现得不卑不亢。 两人相对而坐时,皇上递了一张用红绸写的字给她。 白冉以为是圣旨,忙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皇上亲封的神医称号。 皇上解释道,“有了此物,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夫,没人再敢说你沽名钓誉。” “哦!谢谢!”白冉欣然接受,这东西就如医师资格证书,是有用的好东西,顺手丢进了实验室。 而后,皇上竟说起了关心的话,“你与深儿日子过得如何?” 白冉错愕,整个大厉国的人都知道墨瑾深宠妾灭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挺好的。” 皇上微微一笑,并没有戳破她的谎言,“深儿是一个品性很纯良的孩子,他若是发现了你的好,会好好对你的。 朕这就给你一个与他亲近的机会。 你去牢里看看他吧!顺便告诉他,朕看在你的面子不杀他。” 白冉愕然,不明白这位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父皇,强扭的瓜不甜,臣妾已经不奢望与他亲近了。 您还是吩咐别的人去传达您的想法吧!” “你这孩子,真是一个木鱼脑袋。”皇上的眼里有了些怒意,觉得白冉就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丫头,“朕命令你去看看他。” 白冉不想与绝对的强权发生冲突,终是答应了。 “成!那就去看看。” ......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却没想到墨瑾深似乎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而已。 他住的是很干净的单间,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的。 多半吃的也不错,并没有变瘦的痕迹。 两人对视了良久,墨瑾深才说了一句话,“没想到你会来看望本王。” “付侍卫很惦记你!怕你挨冻。” 白冉的目光很冷淡,向白兰使了一个眼色。 白兰会意,面无表情地将包袱递给典狱。 典狱接过认真检查了一遍,才打开牢门,将包袱塞了进去。 墨瑾深捡起包袱随手扔到床上,再将手伸出了铁栅栏,想抓白冉的手,“白氏,本王有话说。” “淮王殿下,可有吩咐?”白冉不耐烦,退远了些。 墨瑾深捏着拳头,迟疑了良久,“你靠近一点,我想与你说悄悄话。” 白冉蹙眉,直接拒绝,“悄悄话还是别说了吧!你我之间好像并不应该有悄悄话存在。” 墨瑾深无法,只好直说了,“你,你在为八皇叔治疗的过程中,能不能保持一下距离? 你毕竟是本王的妻子,是淮王妃。” “哦!为这事啊!”白冉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说我是你的妻子,我竟然给忘了。 为八皇叔解毒,是皇上请我去的,不好意思,我没办法远程为八皇叔解毒。 若您实在是担心我影响你淮王府的声誉,给我一封休书得了?” 墨瑾深再次被点燃了暴脾气,抓着铁栅栏愤愤地说,“你上街打听打听,人家都把你说成什么样儿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有点医术,非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本王安排薛神医替代你,是想救你呀!你到底懂不懂?” “我懂,你和薛神医都没有安好心!” 白冉的目光就如能洞悉一切似的,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们都不希望八皇叔能好,对吗?” 皇族之中,武功非常高的,除了八皇叔就属墨瑾深了,八皇叔如果死了,说不定墨瑾深还真有上位的可能。 所以,白冉料定墨瑾深其实并不希望八皇叔恢复健康。 墨瑾深心肝一抖,“你,你说什么?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白冉不想以此话题说下去,继而从怀里拿出红绸递给他。 “哦!对了,皇上已经为我正名了。 我现在是与太医院的院士齐名的大夫,皇上亲封我为白神医。 可不是什么无知妇人。” 本来她是没打算显摆的,却最讨厌这些男人高高在上地说,什么妇道人家,应该怎样怎样。 墨瑾深接过展开看了一眼,再还给她,眼里有了些嘲讽之色,“你以为给你一个神医的名号就了不起了。 在权贵的眼里,大夫就是奴才。 今儿,皇上可以封你为神医,明儿,他就可以为一件小事要了你的命。” 其实他还想说,白氏,你想成为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人吗? 如想,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本王,协助本王。 可惜这里说话不方便。 有些重要的话,只能等离开这里再说了。 “此话,我信!”白冉的目光又冷了几分,“但普天之下,到哪里又是绝对安全的? 你觉得你是安全的吗? 保不齐就有人想要你的命。” 话刚出口,身后竟有一道劲风传来,回头一看,竟有十好几个黑衣人杀了过来。 不多时,监狱里的典狱就被砍倒了好几个,还没有被砍倒的,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这样的场面,白冉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真。 白兰赶紧推着白冉到了一个角落,白林快速抽出腰间的宝剑,拦在白冉身前。 黑衣人目标非常明确,直奔向墨瑾深所在的牢房。 其中一人大声向里喊,“淮王殿下,小的们是受薛神医的嘱托,前来救你的。”说着宝刀由上而下,哐当一声砍断了门锁。 第83章 给谁的面子? 白冉觉察出了蹊跷,若这些黑衣人真是薛林轩派来的,定然不会大喇喇地说出来。 莫不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坐实墨瑾深与别国细作勾结的罪名。 若他与这些黑衣人越狱逃跑了,恐怕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牢门应声而开,两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墨瑾深的手臂,要将他往外拖。 “你们是什么人?本王不认识你们。” 墨瑾深本是内力雄厚的人,应该很容易摆脱黑衣人的控制才对。 但试着动用内力时,却发现内力石沉大海,与普通人无异,只能任由黑衣人拖出牢房。 “白氏,帮本王。” 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薛林轩派来的,而是有人想趁此机会除掉他。 小命受到威胁时,他只好把面子丢到了一边去,厚着脸皮向白冉求救。 白冉天人交战,其实墨瑾深是死是活与她没有多少关系。 可若是他与细作勾结的事被坐实,绝对会牵连到她。且她若是亲眼目睹墨瑾深被黑衣人带走而无动于衷,恐怕连白家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最终她只能与他同仇敌忾。 吩咐一句,“白林,帮他!” “是!” 白林飞身过去,手里的宝剑在昏暗的牢房里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 只在转瞬间,黑衣人就倒了七八个。 再飞身过去堵住了离开牢房的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抓着墨瑾深的黑衣人一不做二不休,一剑向他的脖子刺了下去。 好在墨瑾深虽然没有了内力,反应还挺快,身子一歪堪堪躲过。 白林瞬移过去,手里的剑刺啦一声刺入了那黑衣人的背脊,墨瑾深终于得以摆脱了黑衣人的控制,转身向牢房跑去。 但突然,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道: “淮王殿下,您难道还想回牢房等着被人杀不成? 跟我们走,你才有活路。” “本王一离开牢房,就成了逃犯,还不如死在这里。”墨瑾深顿住身形,警惕地看着他们。 “哼!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两个黑衣人同时出手,武器直指墨瑾深的命门。 墨瑾深发觉,他不但不能使用内力,动作还比平日慢半拍。 恐怕早有人在他的吃食里下了药。 能把手伸得如此之长,恐怕非皇后一脉莫属了。 这会儿,白林正被几个更厉害的黑衣人缠住,无法分身,加之距离又远,根本就来不及救他。 墨瑾深觉得自己死定了。 却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白冉出手了。 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了一支麻醉枪,啪啪两下射向了两个黑衣人。 俩黑衣人杀人的动作都已经做好了,却吧唧一声摔到了地上。 墨瑾深回头看了白冉一眼,继续向牢房跑去,本来都已经胜利在望了。 却又有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刀砍了下去。 墨瑾深本能地一躲,刀刃落到了肩膀上,好在并不致命,忙忍着巨痛钻进了牢房。 黑衣人还想钻进牢房去杀人,白冉再次出手,一枪射到了他的屁股上。 麻醉枪的麻药是她改良过的,麻醉的速度特别快,只在瞬息之间,那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白林杀掉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还活着的越来越少了,见已经失去了先机,不再恋战准备撤离。 但他们似乎晚了一步,刚撤到大门口,就有官兵蜂拥而入。 官兵们的武功虽然不算高,却胜在人多,不多时活着的黑衣人就被生擒。 可接着,他们竟然同时呕出一口血来,脖子一歪死了。不用猜都知道他们的牙齿里肯定藏了毒。 眼看黑衣人全都死了,官兵们竟然把白冉三人围了起来,看样子已经把她们也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白冉将麻醉枪收进实验室,解释道,“我得了皇上的旨意,来给淮王送衣裳,并不是黑衣人一伙的。” “可有皇上的手谕?”其中一人问。 “没有,他只是口头同意的,不信你问狱头。” 说着,白冉四处寻找狱头的影子,却只在角落里看到了狱头的尸体。 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威风凛凛地抽出大刀,向身后的人命令一句。 “这几人来路不明,带去审讯。” 白林和白兰同时出剑,又打了起来。 牢房里的墨瑾深怒吼一声,“都给本王住手,她是本王的妻子,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 大胡子男人反应极快,宝刀入鞘,大声命令,“都住手。” 再看白冉时,态度变得恭敬起来,还给她施了一礼,“您就是白神医,失敬失敬。” 其余人也跟着停了手。 牢房里的墨瑾深五味杂陈,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些人并不是在给他面子,而是在给白氏面子。 白冉也没有想到,官兵们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但转而却明了。 得罪谁,都别得罪大夫,特别是厉害的大夫,保不齐哪个时候就有可能会求到人家。 干咳了两声,“不知者无罪,没关系的。” 再提醒一句,“黑衣人还有活口,有几个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快点把他们嘴里的毒取出来。” “多谢白神医的提醒。” 大胡子头目又惊又喜,赶紧吩咐属下去检查,还真检查到几个黑衣人是有气的。 大胡子又是千恩万谢一番,才开始清理尸体。 白冉三人准备离开,却听牢房里的墨瑾深虚弱地喊,“白氏,本王受伤了,你不是大夫吗? 麻烦你给本王处理伤口。” 白冉凝眉向牢房里看去,果真就见墨瑾深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如不及时救治,他必死无疑。 作为医者,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只好吩咐白兰,“推我进牢房,我为他处理伤口。” 白兰迟疑了一瞬,却并没有发表反对意见,推着白冉去了牢房门口,再就着轮椅一块儿抱她进了牢房。 墨瑾深坐到了白冉的身边,还正面对着她。 因失血过多,他的脸显得很苍白,看她时的眼睛却炯炯有神,说出来的话还带着缠绵之意。 “若是此次本王大难不死,今后咱俩好好过日子。” 白冉面无表情,用力扯开了他肩膀上的布料,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不由分说地倒了些消毒药水在伤口处。 墨瑾深整个身子都哆嗦了一下,冷汗布满了额头,却愣是没有吭一声。 第84章 他在忌惮皇后? 伤口很深,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不用做接骨手术,只需缝合伤口即可。 白冉毫不心慈手软,消毒之后不打麻药直接就开始缝了。 就想看看墨瑾深的忍耐力到底如何,却没想到,为他缝合伤口时,他竟还是没有吭一声。 只能从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看出他很疼。 缝合完成之后,白冉收了工具就准备离开,却又听他说,“白氏,方才你还没有回答本王,愿不愿意与本王好好过日子?” 白冉冷哼一声,“你的心尖尖江玉婉呢?您与我好好过日子,与她又待如何?” 墨瑾深愣了愣,迟疑了一会儿,“她是侧妃,只是一个妾,根本就影响不了你的位置,你又何必如此小气。 本王向你保证,今后都不会再纳妾,王府里就你和婉儿两个女人。” 白冉的眼里有了些嘲讽之色,“三个人的婚姻太挤了,我不稀罕。 淮王殿下,现在我于您也有了救命之恩,您能不能行行好,与我和离?” 墨瑾深有一点失望,叹了一口气,“皇家的婚姻不是儿戏,和离和休妻都是不可能的。 白氏,你最好别有离开本王的想法。” 白冉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吩咐白兰,“走!” “是!” 白兰应了一声,推着白冉离开。 看着她们决然离开的背影,墨瑾深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对他再无半点情意。 这种感觉很糟糕。 曾经她爱他时,他很厌恶,恨不得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如今她不爱了,他却好像失去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失落,痛苦,悔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 夜晚,白冉住在慈宁宫偏殿,回到科技世界买了好些治疗白血病的药。 并不知皇宫都乱成了一锅粥。 皇上震怒,打了他最为器重的两个儿子,皇后还被禁足了。 翌日,太后的精神头好了不少,一大早还喝了小碗燕窝粥。 “听闻淮王被关进了大牢,可有此事?”太后看着白冉时,目光非常慈爱。 “是!”白冉点头。 太后叹了一口气,“那孩子是被薛神医给连累了,哀家觉得他或许只是被对方给蒙骗了而已。 少时若皇上来了,哀家为你求一份恩典,让他下令放了你的丈夫。” 她以为以此方式,报答白冉的治疗之恩,白冉定然会很高兴。 可她却并没有从白冉的脸上看到喜色。 挂好了点滴之后,白冉坐到了床边的杌子上,“皇祖母,您可以为我求一个与淮王和离的恩典吗?” 太后微愣,“哦!” “淮王宠妾灭妻的事,太后您应该有所耳闻吧!不怕您笑话,我与淮王成亲三年有余,至今都没有过夫妻之实。 他厌恶极了我,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两人勉强在一起,非常痛苦。” 白冉觉得,太后作为女人,还是一个曾经得不到先皇喜欢的妃子,应该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看在她为她续命的份上,会答应。 太后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淮王宠爱侧妃,对你不好这事,哀家是有耳闻的。 可皇家的婚姻,可没有和离一说。 等淮王从牢里出来,哀家定然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别如从前那样。” 白冉大为失望,原来走太后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太后略有一点抱歉,说起了宽慰的话。 “其实,女人这一辈子,若是能把男女之间的那点情情爱爱抛开,定然能过得潇洒自在。 冉儿,你有如此厉害的医术,不用再依附男人生存,根本就不用在意男人到底爱的是谁。” “是,孙媳受教了!” 白冉点头回答,她确实不用在意男人到底爱不爱她,她只是不想与苛待过原主的人牵扯一辈子。 ...... 经过三天的治疗,太后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不再喊疼,不再高热,每日都能吃点食物,甚至偶尔还能下地走动走动。 皇上龙颜大悦,特地召见白冉。 “你的医术,果真非同凡响,朕相信你是得了医圣的真传。” 白冉怪不好意思的样子,“皇上,臣妾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若是真得了他老人家的真传,恐怕这世间就没有臣妾治不了的病。” “哈哈哈!说得没错,还真是可惜呀!”皇上笑得极为开怀,向她走近了些,小声问,“你,真的没有学会炼丹?” 白冉:....合着这位兄台还一直惦记着什么长生不老丹呢! “没有,绝对没有,当时儿臣只有六七岁,只学了两年。” 皇上再次有了些失望之色,“你有法子与你的师父联系吗?如能联系上,朕想见一见他。” 白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好意思,没办法联系,自从那日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臣妾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皇上还是不死心,“既然他愿意教你,说明他是看重你的,咱们等一等,说不定哪日他就回头来见你了。 到了那时,你可得将他带到朕的面前来。”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递给了白冉,“此物,你拿着,今后不用传唤也可以随时进宫。” 白冉伸手接住,“谢父皇!可,臣妾觉得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再来见臣妾了。 他最讨厌与世俗的人有牵扯,教我恐怕也是一时兴起。” “朕明白,不会强求。”皇上和颜悦色地回答,再向身边的石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石公公会意,端来了一大盘闪闪发光的珠宝,“这些宝贝都是皇上赏赐给你的。” 白冉眼睛一亮,伸手接过,“谢父皇赏赐。” 钱是好东西,必须收下。 “除了俗物,朕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皇上捋了捋胡子,意味不明地看着白冉。 白冉的心猛地一跳,一个愿望,可比金银珠宝值钱多了。 激动地问,“父皇,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皇上点了点头,“只要朕有能力做到的,都行。” 白冉搓了搓手,“父皇,臣妾其实与淮王一直感情不合,您可以答应臣妾与他和离吗? 他喜欢的女子是江玉婉,两人的感情比山高,比水深。 可偏偏我却霸占着正妻的位置,实在是过意不去。” 皇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真真是伴君如伴虎。 “皇家的婚姻,从无和离的道理,朕可以答应你,放淮王回家。 今后与淮王好好过日子。 朕会敲打他,让他对你好一点,争取早一点生个大胖小子。” 说罢,长袖一甩,“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白冉无语,没想到一言九鼎的皇上也会耍赖皮。 放淮王回家,真的是她的愿望吗?分明是他自己的愿望。 他不是一直在打压墨瑾深吗?却又处处透着关心与爱护,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一直以来的打压,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难道,皇上其实一直在忌惮皇后一脉,打压墨瑾深,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皇后的母族姓唐,是大厉国最为庞大的家族,各行各业人才辈出,皇后的大哥还是与白丞相齐名的唐右相。 皇后的两个弟弟手里还有兵权,掌握着几十万军队。 皇上之所以极力扶持八皇叔上位,让他有与唐家军抗衡的能力,恐怕还是因为他看到了来自唐家的威胁吧! 第85章 再见薛林轩! “父皇,臣妾的愿望并不是放淮王回家,可以再说一个愿望吗?”白冉才不想为墨瑾深浪费掉一个心愿。 “臣妾觉得以您自己的意愿放淮王回家,让他感受到一点父爱,也许会更好。” 以白冉对墨瑾深的了解,他对他的父皇是非常怨恨的,若是将来有了他翻身的机会,弑父都有可能。 让墨瑾深知道,他的父皇心里其实有他,甚至还一直在保护他,岂不是更好? 但很显然,皇上并不想让墨瑾深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狠狠地瞪了白冉一眼,“别以为朕已经忘了,当年你为了嫁给深儿,干的那些傻事。 朕的儿子,可不是你想要就要,想离就离的。” 再吩咐石公公,“请她出去。” 就好像生怕白冉还要继续牛心下去,话音刚落就转身快步进了内室。 白冉站在原地,暗骂这暗无天日的世道,离个婚怎么那么难。 石公公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说起来,“淮王妃,你呀!怎就不识好歹呢? 以你的意愿放淮王回府,他一定会对你感激几分,两口子的关系不就修复了吗? 说什么和离呀!你以为下堂妇是那么好当的吗? 一个弄不好,您娘家的姑娘们全都会被人戳脊梁骨,你父亲的官绅也会受到影响。 就算你有了医术,也别做下堂妇,明白吗?” 白冉心情郁郁,离开了养心殿。 回到慈宁宫,交代嬷嬷按时为太后服药之后,就乘坐着马车回了淮王府。 ...... 轮椅刚进淮王府大门,江玉婉的丫鬟花柔就迎了上来,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妃,王妃您行行好,去看看侧妃吧!她病了,一直高烧,说胡话。” “她病了关我什么事?有病请大夫去。”白冉疑惑,江玉婉的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突然病重? 还是,又想耍什么花招? “呜呜呜!呜呜呜!都城的大夫都请遍了,他们都说,王爷与别国细作勾结,怕受牵连,不敢来给侧妃看诊。” 见白冉不为所动,花柔哭的声泪俱下,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演戏。 继而,付寻也迎了上来,“娘娘,江侧妃确实病了,也确实没能请来大夫。 您能不能看在王爷的面上,去看看?” 付寻是淮王最信任的侍卫,想来应该不会与江玉婉串通一气才对,恐怕是真的病了。 白冉略沉吟,突想起几日前江玉婉被婆子打了一顿,若是没能找到大夫诊治,还真有可能会一病不起。 可她为什么要为仇人看病呢?她又不是圣母。 “付侍卫,你应该知道,就算王爷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一定会给他面子,更何况他还在大牢里蹲着。” 付寻向她鞠了一躬,“话是如此,可如今咱们淮王府应该团结一致,王爷不在,您就是淮王府的主人。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侧妃死。” 白冉想了想,终是点了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去看看也无妨。” 白兰没说什么,推着轮椅换了一个方向。 兰芝万分不解,“主子,江侧妃从前没少欺负您,咱不给她瞧病,以免她倒打一耙。 且,现在正是扳倒江侧妃的好时候,没有她,你在王府里的日子才更好过。” 白冉摇了摇头,“你难道忘了,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是一定要离开淮王府的。 去看一看,并不一定会给她诊治。” 照顾江玉婉的仆从加起来二十好几个, 规格高得堪比宫中的娘娘。 见几人进来,没有一个人主动见礼。 花柔领着几人到了江玉婉的卧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娘娘,侧妃她病得厉害,能不能只您一个人进去为她瞧病?其余人只在门口候着。” “你们的侧妃病得再严重,我也不可能会离开主子半步。”白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花柔缩了缩脖子,本能地感觉她很厉害,小心肝突突突跳个不停。 再伸手敲了敲门,“主子,娘娘回来了,她可以帮您诊治。” 屋里传来了咳嗽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咳咳咳,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她给我诊治。” 白冉微微勾唇,准备离开,卧房的门却又从里打开了。 江玉婉正躺在一张巨大的拔步床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一个老嬷嬷正坐在床边为她拍背脊。 见白冉出现,赶紧小跑过来跪到了地上,“娘娘,您救救侧妃吧!呜呜呜!” 白冉警惕地打量卧房里的布局,再看江玉婉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确定不像是装的,才吩咐白兰推着她进去。 直到拔步床边,才停了下来。 江玉婉揉了揉心口,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似有得意,似有阴狠。 白冉警铃大作,意识到这里恐怕有一个大坑在等着她。 须臾间,一幅画缓缓移动,那里竟然另有乾坤,是一个通往别处的通道。 一个衣袂翩翩的俊美男子竟然从那里走了出来。 正是薛林轩。 白兰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就站到了白冉的身前,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薛大哥想与王妃姐姐谈一谈。” 江玉婉娇媚一笑,麻利地跳下床,哪里有半点生了病的样子。 走到薛林轩的身旁,亲自为他托了一把椅子,“薛大哥,有什么话,请坐下来说。” 白冉注视着薛林轩的脸。 “想谈什么?” 薛林轩一如从前那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还是那句话,墨北屹所中之毒,你解不了。 我奉劝你一句,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别卷进男人的纷争之中。” 白冉差一点被这句话给气笑了,“你自己解不了,并不代表别人解不了。 还有,你凭什么瞧不起女人?” “我说出此话,并不是瞧不起女人。” 薛林轩微凝眉,“说得明白一点,我与淮王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人。 我的目标是助淮王走得更高,更远。 而你现在的行为,却是在阻挡他的路。”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你如此聪明,我不信你会想不到。 淮王十年磨一剑,随时都在准备着蓄势待发,但偏生皇上不信任他。 你身为他的妻子,应该体谅他,帮助他才是。 而不是处处给他拖后腿。” “不好意思,我不是聪明人,还是没能听懂你话里的意思。” 白冉回答时,意识已经进了试验室,寻找可以一击必中的武器。 薛林轩是有武功的,说不定还在墨瑾深之上,甚至还会用毒,这次谈判若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说不定他会让进来的几个人全都死在这里。 第86章 他变成了老者! 薛林轩勾起迷人的唇角,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墨北屹若是死了,你的丈夫必定会得到重用,他若能建立军功,甚至问鼎高位,你也是受益者。” 闻言,白兰差一点提着宝剑向他砍了过去,却被白冉抓住了手腕。 “就算如你所说,将来淮王问鼎高位,又关我什么事?” 薛林轩站起身来,向白冉跨出了两步,“你是他的妻子,与他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倒霉你也不可能会全身而退。 他直上青云,你也跟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怎的能说与你无关?” 白冉操作轮椅向后退了半米,“荣华富贵,我自己就可以争取,又何必依靠男人?” 薛林轩的脸色渐渐变得冷沉,说话的语气变得生硬,“怪不得瑾深说你就是一块硬骨头,总是油盐不进,原来真是如此。 一个不听话的女人,拿来做什?” 说着,掌心竟多了一颗冒着白烟的弹珠。 就好像是刚从热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屏住呼吸!” 白冉快速捂住自己的口鼻,白兰也在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 但兰芝却慢了一步,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江玉婉和花柔多半提前服过解药,丁点不惧那圆球散发出的味道,薛林轩本人更是不惧。 “我不信你们会一直不呼吸,只要呼入一口气,你们将任人宰割。” 白冉二话不说调出麻醉枪,向薛林轩射了过去。 可他毕竟是一个武林高手,就如一道流光似的躲开了。 就在她打算射第二枪时,白兰已提着剑飞了过去。 她担心伤到自己人,不敢再开枪。 一时间豪华的卧房尽是刀光剑影。 可惜白兰没能在第一时间杀了他,反而吸入了毒气,软倒下去。 而白冉,也越来越憋不住气。 江玉婉兴奋大喊,“薛大哥,杀了她们,白冉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白痴了,只有杀了她,我们的计划才能成功。” 薛林轩潇洒地拍了拍手心,看白冉时就好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的身上有太多秘密,杀了她,岂不是可惜了?” 江玉婉大急,“薛大哥,今儿你如不杀她,将来很有可能是她杀我们。” 说着,竟弯腰捡起白兰在昏迷之前掉落的宝剑,奋力向白冉刺了过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白冉手里的麻醉枪可不是吃素的,向她打出一抢的同时,操作轮椅偏离了一段距离。 宝剑刺了个空。 “啊!” 江玉婉的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你,你....”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就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薛林轩眯起了眼睛,看看手里的圆球,再看正在自由呼吸的白冉。 “你怎么不晕?” 白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晕,刚才实在憋不住了,就吸入了带有馨香味儿的气体,本以为这下子完蛋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没有要昏迷的迹象。 “没晕,你也逃不掉了。” 薛林轩冷冷一笑,将圆球收入怀中,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白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麻醉枪一枪一枪向他激射过去,可他竟然能徒手接住向他射过去的针头。 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不躲不闪,面不改色。 “雕虫小技。” 走到白冉的面前,将她手里的麻醉枪拍飞了出去。 他以为她的手里也就这件武器了。 倾身抓住了轮椅的扶手,两人的脸只有0.01米的距离,好像马上就要亲上去。 相互都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的脸上明明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令人遍体生寒。 “淮王妃,当你踏入这间屋子之时,你的生与死都已掌握在了我的手里。 听话点,你可以好好活着,若是敢与我唱反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什么叫听话一点?”白冉显得极为平静,眼里还有一丝笑意。 靠得越近,她的胜算就越大。 “你的秘密,交出来,我会好好待你。”薛林轩料定她不再有任何反抗之力,说话很温柔,就好像在哄骗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这,恐怕办不到。”白冉也笑着说。 “办不到,你想死不成?”薛林轩眼里依然有笑,却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一点一点地收紧。 “是你想死吧!”白冉勾唇一笑,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胸口被戳出一个大窟窿。 正中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喷了白冉一身。 薛林轩震惊,不可思议,“你,你果真有,有秘密!” “是啊!确实有秘密,但,就是不告诉你!”白冉嫌恶地一推,男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看起来极为不甘心,嘴里冒出一股一股的鲜血,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别,别以为你赢了,好戏还在后头。” 然后脑袋一偏,死了。 白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和心都放松了下来。 但接着,她却感觉脖子处奇痒难忍, 这才意识到薛林轩的指甲里藏了毒。 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取伤处的皮脂化验,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果。 这是一种热带雨林的一种毒虫身上的毒,是一种非常致命的毒,若是无法解,会一直痒,直到自己抓死自己。 好在白冉曾经研究过这种毒,还有现成的解毒药剂。 白冉赶紧拿出消毒药水清洗脖子,再打了一支抗病毒针剂。 处理完这些,昏迷的人还没能醒过来。 白冉戴上橡胶手套,搜薛林轩的身,寻找解药。 会用毒的人最为可怕,就算他已经死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通翻找之后,总算在里层找到了方才冒气的圆球,欣赏了一会儿,扔进了实验室。 后来还找到了一个小玉瓶。 其余,再无它物。 揭开小玉瓶的盖子,又有一阵烟雾冒了出来。 接着,白兰和兰芝就醒了过来。 显然这就是解药。 江玉婉是被防狼喷雾整晕的,依然还昏迷着。 花柔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状态,却躲在角落里,聪明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算亲眼看到薛林轩被杀,都没敢吭一声。 白兰一跃而起,本打算继续与敌人战斗,却发现敌人已死。 心里又愧疚又庆幸,“主子,您把薛林轩给杀了?” “是啊!谁让他靠得那么近,不就是故意要凑过来我杀的吗?”白冉咧嘴一笑。 兰芝的眼里满是星星眼,“主子,您杀了别国细作,算不算立了大功呢?” “嗯!算是吧!”白冉心情不错地点头。 这下子,江玉婉也彻底完蛋了,谁叫她与敌国细作有染呢? 然,正想得得意时,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薛林轩的脸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正在一点一点地老去,最后竟然变成了垂垂老者,哪里还有半点薛林轩的模样。 就算报了官,说他就是薛林轩,恐怕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白冉深以为,恐怕这才是薛林轩的真面目,他就是一个老者,但其余人会信吗? 第87章 她被我捉奸在床了! “主子,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兰芝吓得面如土色,以为撞见了鬼。 就连白兰都吓了一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我只能说,薛林轩本来就是一个老人,我们见到的他,或许只是易的容。”白冉解释一句。 白兰走过去蹲下身查看,薛林轩的脸上已沟壑遍布,还有清晰的老年斑,确定是老人无疑。 真是想不通,他是如何易的容。 活着时皮肤光洁如玉,死了之后皮肤就好像树皮一样。 就在她打算伸手碰一碰他的皮肤时,白冉赶紧提醒。 “千万别用手碰他的尸体。” “哦!”白兰赶紧缩回手。 白冉想了想吩咐道,“白兰,把江玉婉和薛林轩弄到一张床上躺着。” 说着,递给她一副手套,“带上安全一点。” 极为期待,江玉婉醒来时的画面。 普通女人发现自己与一个死老头睡一起,吓死都有可能。 但她却相信江玉婉并不是普通女人,心理素质杠杠的,不会被吓死。 “是!”白兰接过戴上,抓住江玉婉的衣领,提拎起来扔到了床上。 而后再抓住薛林轩的衣领,提起扔过去,两人以诡异的姿势躺在了一块儿。 被匕首戳的窟窿眼还在冒血,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半张床。 “让他们抱在一块儿脸贴脸,以更舒服的姿势躺着。”白冉欣赏了一会儿他们的睡姿,再次吩咐。 兰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子,你好坏。” 连一向严肃的白兰都勾起了唇角。 两人脸贴脸抱好之后,白冉继续吩咐,“给他们盖上被子,天气怪冷得,江侧妃体质弱,别冻着她。” “是!”兰芝赶紧抓了一条被子盖到她们的身上。 然后,白冉拿出一支喷剂,喷到了江玉婉的脸上。 须臾间,江玉婉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老脸。 本能地尖叫出声,“啊!鬼呀!” 再疯子似的,乱踢乱蹬,“滚开,丑八怪,滚开!” 全然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沉浸在恐惧之中,完全无法正常思维。 “江侧妃,这老头子就是你的薛大哥。”白冉戏谑地提醒一句。 “啊!”江玉婉陡然间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再低头看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再次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啊!救命啊!” 白冉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笑道,“小声点,你想让全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你与一个老头子通奸不成?” 江玉婉这才想起,她在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薛大哥为什么会输给白冉? 他那么厉害,武功比淮王还高,而且还擅长用毒,怎么可能会输给白冉? 她打死都不会相信,这个长着无数老脸斑的丑陋老头,会是英俊潇洒,风光霁月的薛大哥。 一定是白冉故意弄来陷害她的。 现在该怎么办? 江玉婉六神无主,完全想不出应对之法。 白冉向兰芝吩咐一句,“兰芝,去喊府里的侍卫进来,把死人弄出去。” “不,不要!” 江玉婉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向白冉扑了过去,要是府里的侍卫知道,她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头,恐怕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惜了,她根本就近不了白冉的身,白兰隔空一道内力,将她掀到了两米开外。 花柔赶紧扑过去扶她,却反遭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出卖我。 说,薛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花柔哭着道,“主子,那,那老头真的是薛神医,他,他被王妃娘娘杀了,后来就变成了老头子。” “我不信,我不信,打死都不信。”江玉婉疯魔了似的抓扯自己的头发。 但思维却是冷静的。 一直在想着自救之法,因为她敢肯定,白冉绝对不会放过她。 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突然,墨瑾深的声音竟从门外传来,“你们的主子最近身子如何?” 一个嬷嬷回答,“回王爷,侧妃她不太好,您不在的这几日一直在生病,王妃这会儿正在为她诊治。 方才老奴还听见屋里有人哭,老怒去敲门,却没人应,不知出了什么事。” 墨瑾深没再说什么,敲响了卧房的门。 江玉婉狂喜,扑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心心恋恋的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他的形象让她有点失望,脸上胡子拉碴的,头发还很乱,衣裳上面全是血污,馊臭味儿混合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本想扑他个满怀,却生生地刹住了车。 只期期艾艾地道,“王爷,您总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婉儿恐怕要被欺负死了。” 她以为墨瑾深得知她被欺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训斥白冉。 但很可惜,墨瑾深看向白冉时,丁点责备之意也没有,只温和地问出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心尖尖与一个老头通奸。”白冉笑答,“被我捉奸在床了。” 并指着床上的尸体,“你瞧,这就是江侧妃的奸夫。” 方才墨瑾深的注意力一直在白冉的身上,经提醒,才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皱巴巴的老头。 心下骇然,走到床边扯开了被褥,就看到了胸口的一个大窟窿,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张床。 江玉婉想起方才她与老头面贴面睡在一块儿的画面,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而一向爱她入骨的墨瑾深,却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等她吐够了才冷声问,“白氏所说,是否属实?” 江玉婉惊恐地看他,“王爷,您不会信了姐姐的胡说八道吧! 这老头分明就是她弄进来,准备诬蔑婉儿的。 好在您回来得及时,不然,恐怕您就再也见不着婉儿了。” 说着,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墨瑾深疲惫地扶额,再看白冉,“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白冉冷淡地瞥他一眼,“看你自己!你信谁,谁说的就是真的。” 再吩咐白兰和兰芝,“走吧!这儿没我们什么事了。” 想来就算墨瑾深知道是江玉婉弄了一个老头进来,也会毫不犹豫地保她。 继续待在这儿理论,一点意思也没有。 “是,主子!”白兰走到她身后,推着白冉离开了卧房。 等白冉主仆几人离开之后,墨瑾深才又问,“婉儿,说实话。” 江玉婉迟疑了良久,关了卧房的门,终于把薛林轩找她的事说了出来。 得知这老头子竟是他的拜把子大哥,墨瑾深满脸的痛色,走过去轻抚他的老脸。 “真的是你吗? 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得如此容易?” 江玉婉吸了吸鼻子,“王爷,薛大哥,薛大哥明明是一个帅气的公子,怎么可能刚一死就变成了老头? 我怀疑白冉就是一只怪物,是她把薛大哥变成了老头。 我们一定不能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88章 薛林轩死了,是我杀的! 本以为这样的话,墨瑾深一定会认同,哪知他看她时,目光却变得凌厉。 “本王记得有与你说过,今后都不得胡言乱语,怎的就是不听? 还觉得本王不够倒霉是不是?” 江玉婉能清晰地感觉到墨瑾深对白冉的维护,心一点点往下沉。 “白冉杀了薛大哥,是花柔亲眼所见,她就是一个杀人凶手,难道王爷您还打算不了了之?” 墨瑾深叹了一口气,“白氏杀他,其实是为了自保。 婉儿,咱们今后都别再提薛大哥了,他已被父皇认定为敌国细作,如若再提,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其实不相信白冉会亲手杀人,但她身边的丫鬟绝对会,不管谁杀的,他都不想追究了。 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翻篇,尽快从阴霾里走出来。 “王爷!” 江玉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用质问的口吻道,“王爷,您与薛大哥不是生死之交吗?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他一直都在帮您呀!您怎么能不为他报仇呢?” 墨瑾深的眼里有了怒容。 “为他报仇,杀了白氏,是这意思? 白氏是本王的糟糠之妻,你身为妾室,哪有质问的道理?” “什么?妾室!”江玉婉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哆嗦着身子往后退。 “王爷,婉儿一直以为您是真心爱婉儿的,所以婉儿才甘愿只做一个侧妃。 却没想到,您的内心深处却只把婉儿当成一个小妾。 早知如此,婉儿定然不会嫁给您。” 前世的她就被继母好像丢弃一块破抹布一样,随便打发出去做了一个妾。 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被正妻各种刁难,日子过得真是比黄莲还苦,后来死了之后是被人用一块破席子裹着丢出去的。 重活一世,她发誓一定不要做妾,一定要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可明明她都已经先白冉一步救了墨瑾深,但最终他娶的正妻还是白冉。 明明她都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让墨瑾深厌恶极了白冉,可到头来他的心依然在往白冉偏移。 想到过去种种江玉婉又仇恨又害怕 ,把心一横,“王爷,您若是不喜欢婉儿,那就干脆把婉儿给休了吧!” 说出此话时,她紧张得要死。 她做为一个庶女,若真被休了,定然再也没有容身之所。 墨瑾深眼里的怒意更甚,“此时是在说喜欢与不喜欢的事吗? 你明知薛林轩的身份遭到了皇上的怀疑,你却还与他来往,你是想害整个淮王府都跟着你陪葬不成?” 江玉婉意识到,这个男人终究是冷酷的。 薛大哥与他相处多年,两人的关系好得比亲兄弟还亲。 但现在,他心里想的却是别被薛大哥给连累。 那么,自己于他,分量到底有多重呢? 自己对于他来说,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他会有厌弃她的那一天吗? 还是真如他承诺的那样,如真有幸登顶那个位置,一定会让她做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人。 又或者,他的心已经偏向了白冉那一边去了,他对自己的承诺已经成了空口白牙。 不,不能,白冉必须死。 江玉婉心思百转,柔弱地伏了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住了,王爷,是婉儿考虑不周,婉儿只想着给薛大哥报仇,却忘了自己也有错。 婉儿今后一定改。” 墨瑾深终究还是心软了,伸手扶她起来,见她的衣服上染了好多血,心更软了几分。 “吓着了吗?” “嗯!差一点吓死了。”江玉婉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男人顺手抱住她。 明明很深情的样子,相互却都有点嫌弃。 ...... 白冉回到梅香院,歇息了片刻就收拾医药箱去了墨北屹的府邸。 治疗结束之后,天色已晚。 就在白冉打算离开时,一个侍卫走到她的面前,“淮王妃,八皇叔希望您能与他共进晚餐。” 这些天她一直在这里为八皇叔治疗,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嫌,就算为他针灸时也很少说话。 墨北屹也少有说话,似乎也在与她避嫌。 见白冉没有回答,侍卫生怕她拒绝,忙报出了菜名。 “今晚的膳食特别丰盛,有红烧肉,桂花糯米藕,杏仁豆腐,糖醋里脊等,是八皇叔特地吩咐大厨为您准备的。” 本来白冉还没有感觉到饿,一听到菜名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不再矫情,“那成。”想了想又问,“兰芝和白兰有得吃吗?” “放心,她们也有得吃。”侍卫咧嘴一笑,幸不辱使命。 由侍卫领着去餐厅时,墨北屹已先一步坐在了餐桌旁。 他穿的是一身淡蓝色长袍,一张俊逸硬朗的脸,皮肤白得发光,丁点找不到瑕疵。 就好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不食人间烟火,餐桌前的美食与他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见白冉进来,墨北屹微微勾唇,深邃的眸子有了些温度。 到了餐桌旁,白兰很熟练地抱起了白冉,放她到椅子上。 然后就离开了。 两人相对而坐,墨北屹亲手盛了一碗汤推到了白冉的面前,“虫草乳鸽汤,尝尝看味道如何。” “谢谢!”白冉端起喝了一口,由衷地夸赞,“美味极了。” 墨北屹为自己也盛了一碗,端起来抿了一口,“味道稍微淡了些,还得加点盐。” “吃太咸容易得三高,还是淡点好。”白冉放下碗纠正一句。 墨北屹微愣,不知道什么是三高,却也没有再坚持加盐。 之后两人默默用餐。 白冉胃口很好,吃了很多,可说是她穿越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 墨北屹却吃得很少,大部分时候都只看着她吃,一直到她吃饱喝足放下碗筷。 “听闻,你恳求皇兄放了淮王,他现回家了吗?” 白冉微怔,想解释她才不会恳求皇上放那渣男,可想了想却觉得没必要解释。 他终究不是他,两人之间还是无法逾越的身份。 等他身上的毒全部清除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不咸不淡地回答一句,“他已经回淮王府了。” 墨北屹眸光微暗,略有落寞,“想来,经此一事之后,他定然会对你好一点。” “嗯!”白冉的脸色略有一点不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转移了话题,“薛林轩死了,是我杀了他。” 她觉得薛林轩死在淮王府这件事,还是让八皇叔知道比较好。 第89章 他是厉害的大BOSS 墨北屹眼里稍有惊讶,更多的却是心有余悸,“你可有受伤?” 他有试探过薛林轩的武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高手,白冉竟然能杀了他,除了运气,还是运气。 “没有!您放心。”白冉心中微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真切的关怀。 墨北屹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加严肃,“十八和十九呢?如何没有保护你?” 白冉不想两个得力的保镖被责怪,连忙解释。 “十八被毒气弄晕了,十九不能进侧妃的屋子,并不知此事,好在危险已经过去了,您别怪他们。” “嗯!”墨北屹的脸色稍有所缓和。 “薛林轩死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老头,完全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若不然,我定要到皇上那里请功去。”白冉继续道。 墨北屹听了并没有太惊讶,说出了他从千机门得来的消息。 “薛林轩是南宁国前朝太子,他的本名并不是薛林轩,而是付林轩。 五岁时,付氏江山被手握兵权的异性王柯雄推翻,付氏皇族唯有他成了漏网之鱼。 长大之后的他,改姓薛,以医者的身份穿梭在各权贵之间。 绝大部分人都只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医者,却不知他暗地里集结了多少势力。 三十年前,南宁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柯氏皇族一夜之间尽数被杀,想来应该就是薛林轩的杰作。 但他并没有自己坐上皇位,而是扶持了一个傀儡登基为帝。” “三十年前的薛林轩就如此厉害了吗?”白冉惊问,总感觉他如此轻易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有点不切实际,会不会死得那个薛林轩其实就是一个替身。 “最初得到这个消息,我也很惊讶。”墨北屹回答。 “那么他选择与墨瑾深做好兄弟,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不会是想再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起来吧!”白冉分析道。 之前她一直以为薛林轩只是想通过墨瑾深结交大厉国的权贵,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却不知人家早就已经掌控了整个南宁国,哪还需要为衣食奔波。 现在才终于意识到,他的心大着呢! 说不定是想依葫芦画瓢,再把大厉国也拽在他的手中。 墨北屹微微一怔,没想到白冉会想得如此深远,与他不谋而合了。 “有这种可能,好在他已死,他暗藏的势力,我会派人铲除。 最近我会多派些人暗中保护你,以防他留下的势力对你伺机报复。” “好!” 白冉也是怕死的,当然觉得保护她的人越多越好。 …… 回淮王府的路上,白冉忧心忡忡,心绪不宁。 得知薛林轩是一个大BOSS之后,就总是觉得他不可能会死得如此轻而易举。 好在一路很平安,顺利地回到了淮王府。 回到梅香苑,刚歇下,就听见兰芝在卧房外喊,“主子,王爷来了。” “我累了,不见!”白冉心烦,回了一句。 但话刚说完,墨瑾深就自顾自地推开了卧房的门。 他梳洗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变回了纤尘不染的美男子,只是略消瘦了些。 见白冉很冷淡,他也不生气,自个儿找了一条杌子坐了下来。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半晌才很诚恳地道,“本王能这么快出来,得感谢你。 谢谢你到父皇的面前去求情。 在牢里说过的话,本王想再说一遍。 本王想与你好好过日子,如那些正常的夫妻一样,生儿育女。” “我也再说一遍,我不愿意。”白冉寡淡地看着他,“我并没有到皇上的面前去求情,我巴不得你一直被关着。 是皇上自己找了一个由头放你出来而已。” 但这样的大实话,墨瑾深是不会信的,“你明明很担心我,为何就不承认呢? 不然你不会为我送冬衣,见刺客要杀我,你不会如此着急。” 白冉郁闷,“送冬衣是付寻的嘱托,见刺客要杀你,我出手帮忙,是不想被连累。 你想想看,要是我看到刺客想杀你而无动于衷,是不是有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所以,淮王殿下, 是你想多了。 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 关于到皇上面前求情一事,我也得与你说明。 是我让太后的病情得到了好转,皇上说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我直接就说要与你和离。 他却说,满足我一个放你回家的愿望。 这个愿望是他硬栽到我头上的,并非我的意愿。” 但这样的解释,墨瑾深还是不信,反而笑了,“你呀!不知何时学会了口是心非,父皇一言九鼎,怎会如此?” 白冉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不想再多解释一个字。 墨瑾深继续聒噪,“在大牢里关着的那些时日,我想了很多。 想得最多的就是你和我曾经的点点滴滴。 那一年,你的感情是那么火热,而我却.... 今后我一定好好爱你,再也不辜负你。” 说着,就要伸手抱她。 白冉厌恶至极,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墨瑾深本能地一躲,这一掌就拍到了他受了伤的肩膀上。 “嗯! ” 墨瑾深闷哼了一声,疼得缩起了身子,委屈巴巴地道,“冉儿,我的伤口化脓了,你可否为我处理一下?” 伤口那么深,只做缝合处理是不够的,还得每日换一次药。 消炎药也得吃。 但白冉却故意忽略了那一茬,内心深处还是不想他舒舒服服地活着。 现在过去了三天,伤口会化脓并不奇怪。 幸亏他被放了出来,要不然他没有被刺客杀死,也有可能会伤口感染而死。 白冉冷淡地瞥他一眼,“我这样的妇道人家,做什么大夫?你还是请真正的大夫为你处理吧!” 这是那日在太医院时,墨瑾深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只是拿这句话来回敬他而已。 墨瑾深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起身离开。 或许是因为太痛,离开时的背影竟显出几分佝偻来。 魅力值减弱了不少。 ...... 就在当晚,付寻来报,“王妃,王爷的伤口化脓太严重,再不处理恐怕他的一条胳膊就要报废了。” 白冉冷冷地回一句,“请大夫,别来找我。” 付寻心下不愤,“王妃,你不是最厉害的大夫吗?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能置之不理?” 白冉给了他一句忠告,“付侍卫,你再不快点去请宫里的太医来为他诊治,他的小命恐怕要保不住了。” 付寻吓了一跳,不敢再浪费时间,快速出府找大夫。 可惜宫里的大夫都是些人精,知道淮王与敌国细作有牵扯,都不愿意来诊治。 还说淮王妃比他们厉害多了,用现成的多好。 当付寻独自回淮王府时,墨瑾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 王府里的一干人等,再次跪到了梅香苑,求白冉去给王爷诊治。 “王妃娘娘,太医们都说王府里有最好的大夫,就不过来了,求您救救王爷吧!” “娘娘,王爷他毕竟是你的丈夫,你怎能见死不救呢?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就成寡妇了吗?” “娘娘,这一次你如救了王爷,将来他一定会念及您的好的。 第90章 娇弱的淮王 您应该抓住这次机会才是,哪能不闻不问呢?” 嚷嚷声此起彼伏,吵死个人。 王嬷嬷走到白冉的身边,小声劝慰着,“大小姐,淮王对您虽不好,但你还真不能见死不救。 他如有个三长两短,恐怕皇上有可能会问你的罪。 毕竟你如今是家喻户晓的大夫,这种情况下,是推脱不了的。” “嗯!我明白的。” 白冉开始收拾医药箱,把待会儿能用到的工具都放进去,再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白兰很熟练地抱起她放到了轮椅上,推着她走到了门外。 “都回屋去吧!你们的王爷我会救。 但我并不是想得到王爷的宠爱才去的,而是不想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 白冉可不愿让这些人以为她稀罕王爷的宠爱,而是不想担责任。 众人对于这样的话,当然是不信的。 觉得她就是想拿一拿乔,让王爷更加重视她。 好在她都已经说要去救王爷了,他们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赶紧起身各自回屋。 主仆二人慢吞吞地来到邵阳阁时,江玉婉正坐在床边哭泣。 墨瑾深直挺挺地躺着,就好像已经死过去了一样。 其余仆人也是眼睛都哭肿了,见白冉出现时都有惊喜之色。 可江玉碗却又妒又恨,本来王爷就已经对那贱人动了心,她再把王爷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自己在王爷的心中还有位置吗? 略思量之后,她愤愤地站起身来。 “姐姐,你明知王爷的伤口感染了,却迟迟不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甚至怀疑,你在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动了手脚。 不然,怎可能会感染得如此严重?” 白冉真是烦透了这朵黑心白莲花,“江侧妃,你敢说,王爷有今天之祸,不是你害的?” “什么?”江玉婉气得胸口一阵起伏,苍白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红,“害了王爷的明明就是你。” 论打嘴仗,白冉还没有输过,当即就怼了回去。 “王爷会遭此厄运,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就是一个祸害精,扫把星,衰神附体。 我要是你,恨不得自己吐口水淹死,拿块豆腐撞死。 省的出来祸害别人。” 江玉婉被怼得一愣一愣的,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伺候墨瑾深的仆人们再看江玉婉时,都没有了好脸色。 付寻更是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江侧妃,别在此影响王妃治疗,请离开。” 江玉婉大为受伤,看着付寻,“付侍卫,没想到连你也这样对我,难道你也觉得王爷遭罪,都是我之过?” 付寻微蹙眉,说话更严厉了几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去追究谁是谁非了,此刻最为紧要的是王爷的身体。 您留在此,起不了任何作用,请您立刻离开。” 江玉婉又恨又气,一屁股坐到了杌子上,“王爷的伤如此严重,我得陪在这儿,哪里也不去。” 她绝对不要给白冉与王爷单独相处的机会。 付寻一时火大,向手下吩咐,“带她下去。” 手下略迟疑,却还是回答了一声,“是!” “你们,你们敢!你们就不担心王爷醒来,秋后算账?”江玉婉大急。 “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带她出去。”付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再次向手下吩咐。 “是!”两个手下再也顾不得江玉婉是不是王爷的宠妾了,一人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拖着她离开。 其实这会儿墨瑾深并没有完全晕厥,是可以听见周遭的说话声的,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而已。 他也觉得江玉婉太碍事了,听到付寻的处理方式是非常赞许的。 没她在,整个世界清静了。 白冉由白兰推着到了墨瑾深的榻前,扫视一圈屋里的十几号仆从,和侍卫,“你们也得出去。” “什么?”付寻怔住。 “我说,你们也得出去,我给人看病,不喜欢被人打扰。”白冉一字一句。 “娘娘,这恐怕不妥。”付寻摇了摇头,“属下必须保证王爷绝对安全。” “你觉得,我会害他?”白冉笑问。 付寻没有接话,但意思很明显,他不信任白冉,毕竟曾经王爷对王妃有多差,是有目共睹的。 “既然不信任,又何必让我来治?那就另请高明吧!”白冉也生气了,轮椅转了个圈,“白兰,咱们走。” “白氏!”榻上躺着的墨瑾深终于开口了,“本王信你。” 付寻还是迟疑,“王爷,其余人可以出去,属下必须守着您。” 墨瑾深苍白的脸上有了怒容,“滚出去。” 付寻不敢再坚持,这才走出门去,其余人也跟着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白冉和白兰。 墨瑾深瞅了一眼白兰,“本王希望,就咱们俩,你的婢女也出去。” “她待会儿给我打下手,不能出去。”白冉冷脸回绝。 墨瑾深很想说,这也太不公平了,我的仆人全都得出去,而你的仆人却可以留下来。 但最终他却没敢说出口,不知不觉间,他在白冉的面前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时时都生怕把她给得罪了。 就如曾经她对他一样。 若是他的委曲求全,能得到她的一个笑脸,似乎也是值得的。 可不知何时起,她面对他时,就没有真心实意地笑过了。 墨瑾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看着白冉时,目光带着缱绻与痴缠。 白冉微微拧眉,很讨厌这种眼神,从包里拿出治疗外伤的药物和工具。 冷着脸,毫不温柔地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右边肩膀上的伤口。 墨瑾深疼得闷哼一声,差一点晕死过去。 显得虚弱而委屈,“我很疼,你可以动作轻一点吗?” “嫌我动作重了,请江玉婉来,她一定够温柔。” 白冉冷斥,噗的一下扯了缝合线。 墨瑾深再也忍不下去了,痛呼出声,“啊!” 白冉讽刺,“这点痛都忍不了,真不像男子汉。 待会儿会更痛,伤口化脓了,必须去除腐肉,再重新缝合。” 墨瑾深更加委屈,疼得嗤牙咧嘴,冷汗如雨。 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王能忍!” 接下来,治疗的过程,白冉的动作都极为简单粗暴,全程不打麻药,墨瑾深痛得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一直到伤口完全处理完毕。 墨瑾深已经虚弱得出气多进气少了,但就在白冉准备离开时,他却抓住了她的手。 “别走,陪我。” 连本王这两个字都不用了,不再如平日那样高高在上。 “现在这种情况,你的宠妾最为适合留在这儿侍疾。”白冉提议道。 “我知道,你还得为八皇叔治病,还得为太后治病,他们都比我重要。”墨瑾深娇弱万分,眼里竟然有了泪 ,说出来的话酸得不得了。 白冉耸耸肩,“的确,他们确实比你更重要。 救他们,他们还会念及我的好,还会觉得欠了我一个人情。 但救某些人,却有可能遭以怨报德。” “你是说我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墨瑾深苍白的脸因为生气而染上了酡红,心口剧烈起伏着。 第91章 灯一灭,感觉一个样! “白氏,你恐怕也不够了解我,我最是一个记情之人,谁救过我,帮过我,我一定会记一辈子。” 他许诺爱江玉婉一辈子,就是因为救命之恩, 愿意与薛林轩做好兄弟,也是因为他曾经帮助过他。 他认为,只要白冉愿意领他的情,他也愿意拿出诚意来,一直对她好。 白冉眼里的冷稍微有所收敛,“算起来,我已经救了你两次,那么你愿不愿意答应我一个心愿?” 墨瑾深一愣,不用猜都知道她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沉吟片刻,“除了和离,其余任何心愿都可以。” 白冉冷嗤一声,“既然不想与我和离,就休了江玉婉吧!我受不了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说出此话,并不是真的希望独占这渣男,只是料定他不会答应而已。 果不其然,墨瑾深表情一僵,“这恐怕也不行,婉儿于本王也有救命之恩,本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辜负于她。 正好,你于本王也有救命之恩,本王也不想再辜负你。 本王希望你与她能和平相处。” “去你娘的和平相处!”白冉嫌恶至极。 墨瑾深怒极,“白冉,你好歹是皇家儿媳,怎能说脏话?” 白冉眼里的厌恶更甚,“老娘就是要说脏话,你就是一坨臭不可闻的屎,看你一眼都恶心。” “什,什么?”墨瑾深完全接受不了白冉这样说他,一用劲伤口传来了钻心的疼。 “你,你嫌本王恶心,是因为外面的野男人吗? 白氏,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你永远都只能是我墨瑾深的妻子,若敢与别的男人有牵扯,本王不收拾你,别人也会收拾你。 就算一向疼你的父亲,你的兄长,都有可能会再也不认你,他们都会因为有你这样的亲人感到羞耻。 所以,白氏,你最好安分一点。” “啪!”白冉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骂了一句,“恶心的男人。 自己龌蹉,就把别人也想得如此龌蹉。 你以为老娘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墨瑾深被打懵了,这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他动手。 他很想起身揪住施暴的人,欺负回去。 可看着白冉嫌恶又冷酷的脸,他竟只剩下满腹委屈。 “白氏,当年是你死皮白脸要嫁给本王的,是你先招惹本王的,你不能想要就要,想甩就甩。 本王是皇帝的儿子,是尊贵的王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你不能,不能弃如敝履,明白吗?” 白冉略有一点错愕,因为她竟然从这位傲慢的王爷的嘴里听到了低三下四。 脑海里竟突然闪现出,原主十四岁那一年差一点被山匪掳走时,出现的那个黑衣男子。 她向他靠近了些,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墨瑾深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再次在她的触碰之下心跳如雷,惊喜就如潮水一般涌来。 以为她回心转意了。 可下一刻,却见她面露轻愁,收回了手,““那一年我十四岁,跟着继母去上香,途径楠林坡。” “什么?”墨瑾深有一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为什么把话题扯那么远。 “你可有在楠林坡救过一位姑娘?”白冉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墨瑾深的心再次一咯噔,意识到了什么,却不好说谎话。 “本王并没有在楠林坡救过一位姑娘。” 闻言,白冉立时就释然了,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好在他并不是原主的救命恩人,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拿什么态度对他。 “看样子,当年是我认错了人,以为救了我的人是你,所以才会巴巴地对你表达爱意。 不好意思,你我之间的婚姻就是一场误会,和离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 墨瑾深有一点后悔没有说谎,想着若是他承认他救过一个姑娘,她对他的态度就会有所不同。 从此死心塌地地与他过日子。 想到她如此急切地想离开他,说不定会去寻找当年救过她的人,就紧张,再次说起了狠话。 “不管怎样,你都已经招惹本王了,除非是本王厌弃了你,不然永远都没有和离的可能。” 白冉再次火大,又一耳光拍到了他的脸上。 “去你娘的,救你两次,白救了。” “啊!” 墨瑾深本想躲避,伤口处再次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没忍住叫了一声。 这会儿,付寻还站在门外,听到叫声立时推门而入。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墨瑾深很别扭,脸偏到一边去,要是让侍卫知道他连续两次被女人打脸,是非常丢面子的。 “没本王的命令,进来做什?” “属下,属下担心您!”付寻进退两难,站在屋中央。 伸着脖子看墨瑾深肩膀上的伤,“王爷您的伤,处理得如何了?” “死不了,滚出去,别烦本王。”墨瑾深更加不耐烦,觉得他太没眼力见了。 可付寻还是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王爷,就让属下守在您身边侍疾吧!” 墨瑾深的白眼都翻上天去了。 白冉不想再继续逗留下去,丢给付寻一个包袱,“今后都由你为王爷换药,别再来烦我。”再吩咐白兰,“咱们走。” “是!” 白兰忙抱起她上了轮椅,推着她离开。 墨瑾深有想打死付寻的冲动,他好难得有与白冉相处的机会,就算被她打,被她欺负,也不想她离开他的视线。 却被这个不长眼睛的侍卫给破坏了。 付寻哪里明白他的小心思,紧张兮兮地走到床边,坐到杌子上。 “王爷,您为何会受伤?他们对您严刑逼供了?” 墨瑾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对付寻的不满给忍了回去,冷声冷气地回答。 “没有人对本王用刑,是有人想杀了本王。” “您一直很低调,谁会把您当威胁?”付寻紧张地问。 墨瑾深叹了一口气,“首先,三个嫡子就不想本王活着,想杀之而后快。” “王爷,咱们不能再任人宰割了,将来太子登基为帝,咱们很有可能会被赶尽杀绝。” “本王何尝不知,却毫无办法。” 墨瑾深颓废至极,落寞地看向窗外。 “父皇对本王更加失望了,愿意放本王出来,还是因为白氏救了太后,看在她的面子。” 付寻点了点头,劝慰道,“娘娘确实变了,她或许会成为您的助力,今后好好对她吧!” 这话说到了墨瑾深的心坎里,可惜不管他如何示好,她都好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从前的他迷之自信,觉得白冉那样的草包根本就配不上他。 现在的他却开始自卑,自己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什么了不起。 白氏那么厉害,说不定自己刚与她和离,就有人想娶她。 说不定,还没有和离,就已经有男人想得到她了。 见墨瑾深不回答,付寻以为他还是没办法喜欢白冉,继续语重心长地道: “王爷,其实女人就那么一回事, 身体结构都差不多。 灯一灭,感觉一个样。 尽快与王妃圆房,生下一儿半女,她定然会对您死心塌地,今后都为您所用。” 第92章 我爱上你了! “别说了!”墨瑾深不耐烦地打断,“白氏可不是普通女子,与她圆房,生儿育女,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了。” 付寻几乎被这话给整不会了,“她一个弱女子,您还拿她莫奈何?” “她如若不愿意,本王难道霸王硬上弓不成?”墨瑾深苦笑,“本王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愿强迫女人做那种事。” “王爷,她是您的妻子,强迫又如何?”付寻快速道,“王爷,王妃是您的妻子,您必须掌控她,掌控了她,再说掌控天下。” 墨瑾深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曾经的自信哪里去了?她再厉害不还是他的妻子吗? 强迫她,睡她,又如何? 不得不说,薛林轩的不辞而别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甚至颓废地认为,没了薛大哥的帮助,他将再也没有了前进的动力。 加之白冉对他的冷淡,更是让他失去了继续拼搏的干劲。 此刻却终于清醒了。 薛林轩离开了,还会有李林轩,王林轩,天下厉害的谋士,并不止薛林轩一人。 慢慢找,总能找到。 何必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灰心丧气。 还有白氏,不管她如何排斥他,她都是他的妻子,只要他不同意与她和离,她就一辈子是他的妻子。 若是他连一个女人都降服不了,又谈何将来坐拥江山。 想明白之后,墨瑾深的精气神又回来了,抓住了付寻的手,眼里充满了感激。 “阿寻,本王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付寻欣慰地反握住他的手,“王爷,您能想明白就好。” 迟疑了一瞬再次提醒,“您与王妃成亲三年,而无所出,可不能再耽误了。 等伤好之后就与王妃圆房吧!女人嘛!经历了那种事之后,就听话了。” 墨瑾深很认同他的说法,觉得白氏之所以想逃离,就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没有过夫妻之实。 ..... 白冉并不知道渣王与他的侍卫正在商量如何把她给办了,思绪还停留在薛林轩到底有没有死这件事上。 回到梅香苑之后,她就进了实验室,对薛林轩留下的小圆球进行研究。 发现从球体散发出来的气体,化学成分竟然与防狼喷雾差不多。 因为白冉把防狼喷雾当成了生活必备,早就对那种气体产生了免疫,所以才没有晕过去。 这才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 但防狼喷雾的生产工艺,可不是古代的技术能完成的,薛林轩又是如何做出来的呢? 他不会也是一个穿越者吧? 若真是,自己表现出来的医术,早就已经暴露了穿越者的身份,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应该会有所不同才是。 一时想不明白,她决定不再钻牛角尖,起身去了厢房,查看灰狼的情况。 她在宫里住了好几天,这期间都是王嬷嬷在照顾它。 灰狼正蜷缩成一团睡觉,听到动静立时就抬起头来。 看到白冉进来,喜得跳了起来,几乎以百米冲刺一般向她扑来。 头上的纱布还在,头顶上的蝴蝶结就好像两个兔子耳朵。 白冉担心它的伤再次咧开,见它动作那么大,不由心惊胆颤。 好在一直到它扑进她的怀里,都没有哪里不适。 “乖乖,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跑得太快。” “呜呜!”我就是看到你太开心了嘛! “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你再耐心等一等。” “呜呜!” “哦 !对了,你与小黑的关系如何了呀?有没有成一对儿?” 白冉总感觉灰狼能完全听得懂人言,说得更复杂了些。 灰狼的身子抖了一下,竟抬起一只前脚捂眼睛,状似不好意思。 白冉一惊,灰狼是一只母狗,小黑是一只公狗,它们若是成了好事,灰狼岂不是容易怀上孩子? 正想着,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兰芝在门外喊,“主子,王爷来了,说是不放心灰狼,想看看。” 一听到王爷这两个字,白冉就心情烦躁。 可灰狼却兴奋得不得了,因为它好像也有好些天没能见着男主人了。 见此情形,白冉也不好不许灰狼见它的主人。 “门没上锁。” “是!” 房门推开时,墨瑾深已站在了门口,身边还跟着付寻。 灰狼本打算跳起来扑过去,见墨瑾深的身上抱着纱布,就知道他又受伤了。 走过去时,动作就变得格外小心。 墨瑾深满眼慈爱,伸手抚摸灰狼的脑袋,顺势进了屋关了房门。 兰芝和付寻被关在了门外。 “你与灰狼好好培养感情。”白冉与他错身而过,走到了门口。 当她准备开门时,却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但她却一点都不惊慌,回头怒视着他,“墨瑾深,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救了你两次。” 墨瑾深的眼里带着哀求与讨好,“本王,本王就是想与你有更多相处时间,并不会把你如何,你放心。” “你该不是在说笑话吧!”白冉斜视着他。 墨瑾深做了一个深呼吸,眼神显得格外真诚,“我若是说,我已经爱上你了,你会信吗?” 本以为白冉会借此嘲讽他一番,可她却微微一笑,“我信。” “冉儿!”墨瑾深好一阵激动,连称呼都变了,快步过去抓住了白冉的一只手腕,“咱们好好过日子,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可好?” 白冉猛然甩开了他的手,“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墨瑾深,本姑娘再说一遍,自从你把我丢给侍卫开始,我就不再爱你了。 甚至非常厌恶你。” 动作太大,影响了伤口。 墨瑾深疼得蜷缩起了身子,冷汗流了一脸,闭着眼睛隐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喃喃自语道,“原来,被人拒绝的滋味儿是如此让人痛苦。” 再看白冉时,眼里尽是眷念与志在必得,“冉儿,我也会如你当年一样,锲而不舍地追求你,直到你愿意与我长相厮守为止。” 说得情真意切,坦坦荡荡,若是原主早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就算是换了芯子的白冉,也有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 她这才意识到,原主的本能意志似乎还在身体里。 但,白冉对于这种深情告白却嗤之以鼻,“这样的话,你对江玉婉说过多少次? 墨瑾深,我要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不然,我宁愿不要。 所以,您就别在我这里浪费口水了,好听的都应该对着你的宠妾输出。 还有,冉儿这样的称呼,不应该从你的嘴里叫出来,我听着恶心。” 墨瑾深再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灰狼瞧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很是着急,在两人的身边转来转去。 白冉蹲下身安慰它,“乖,别担心。” “呜呜,呜呜!”灰狼落下了泪,瞧着比墨瑾深还伤感。 第93章 美人儿驾到! 本已经失去信心的墨瑾深又找到了与白冉和好的契机,也跟着蹲下身去,伸手抚摸灰狼的头。 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白冉的脸,“灰狼它希望我们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咱们都别令它失望好不好?” 灰狼也跟着助攻,脑袋不停地蹭着白冉的手,嘴里发出呜呜声。 似乎在说,快答应他,快答应他! 白冉摇了摇头,“若是小黑又有了其他母狗,你会原谅小黑吗?还会与它好好相处吗?” 再看墨瑾深,“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非要自找不痛快。 说实在话,你若是还如从前一样,至始至终都只爱江玉婉一个,我或许会高看你一眼。 觉得你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对感情专一的好男人。 可是,你现在却生生粉碎了你在我心中的好印象,觉得你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小人。 你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的价值,觉得我对于你或许有点用处,对吗?” “不,不对,本王对你真的有了爱慕之心。”墨瑾深哪里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势利小人。 他想与白冉好好过日子,并没有考虑别的因素,真的只是被她迷住了。 “爱慕之心!”白冉眼里有了些讥诮之色,“曾经我爱慕你的时候,你把我当垃圾。 我好不容易从困境之中走出来,你却又说爱慕我,你不觉得你表达得太迟了吗?” 墨瑾深惭愧地低下头去,思量了很久,站起身来,主动打开了房门。 临离开时,他再次说了一句狠话,“白氏,就算你不再爱慕本王,甚至厌恶本王,也休想离开淮王府。 此生,你都只能是我墨瑾深的妻子。” 白冉回他四个字,“去你娘的!” 墨瑾深再次黑了脸,骂出一句,“你,你真是一个粗鄙的女人。” 白冉心里呵呵,如果粗鄙能让他多一些厌恶,她还可以更粗鄙一些。 回邵阳阁的路上,墨瑾深就好像喝了十八碗烈酒,走路东倒西歪,说话语无伦次。 “她,她有什么了不起?敢瞧不起本王,她不就懂点医术吗?在皇亲贵胄们的眼里,还不就是奴才。” 付寻扶着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威武霸气的王爷哪里去了? 怎么越来越娘们兮兮的了? “王爷,对女人必须强硬一点,培养感情行不通,就直接睡她。 不听话,继续睡,一直到睡得她服气为止。” 墨瑾深摇头,“本王何尝不想直接睡她,可只要看到她的脸,本王就愧疚,就会想起曾经对她的苛待。 就想与她培养感情,让她忘记曾经的不愉快。” 其实在邵阳阁时,主仆二人都已经谈好了,等墨瑾深的伤好了之后,就对白冉霸王硬上弓。 可后来,墨瑾深却说,想趁伤还没有好的这些天与白冉培养一下感情。 之后主仆二人就去了梅香苑。 看望灰狼,就是最好的借口。 可惜了,感情毫无进展,反而又找了一顿虐。 付寻扶额叹气,觉得王爷已经相思成疾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事。 必须找个美人为王爷分散一下注意力才是。 恰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主仆二人同时吼了一声,“谁!” 淮王府的夜晚,黑漆漆一片,很容易藏匿刺客,付寻快速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王爷,是婉儿!” 一阵清风吹来, 江玉婉竟然以极快的速度从灌木丛后窜了出来,她的身边还一个人也没有。 “婉儿!” 墨瑾深与付寻同时觉得好诡异,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出来干什么? 而且,她的动作为什么如此快?就好像有武功加身一样。 “王爷,婉儿心头发闷,来园子里转一转,就遇上了您。”江玉婉赶紧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再如平日那样直接往男人的怀里扑。 却忘了男人身上有伤,直接就撞到了男人的身上。 “嗯!”墨瑾深发出一声闷哼,差一点疼得背过气去。 江玉婉还是没有觉察到男人的痛苦,一心想的都是王爷的心千万别被白冉勾了去。 醋意满满地问,“王爷,你们是从梅香苑来吗?” 墨瑾深疼得冷汗直流,根本就没心思解释,还是付寻看不下去了,“江侧妃,您没见王爷受伤严重吗? 他去梅香苑,也是因为太痛了,特地找王妃为她止痛。” 江玉婉这才意识到,方才她可能碰到了王爷的伤,赶紧退开了身子。 “对不住了,王爷,您的伤没处理好吗?怎会疼得如此厉害? 莫不是姐姐包藏祸心,想害您。 王爷,咱们还是找其他大夫来诊治吧!” 墨瑾深的烦躁情绪再次涌了上来,厉声命令一句,“阿寻,送侧妃回屋歇着,没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来。” 江玉婉又气又急,“什么?王爷,婉儿到底犯了什么错,您要禁婉儿的足。” “就凭你,凭你对王妃不敬。” 本来墨瑾深是打算说,她与薛林轩的事,可想了想却改了口。 因为薛林轩死在江玉婉的卧房这件事,是秘密。 连付寻都不知道。 “对王妃不敬!”江玉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您不是说,姐姐只是一个摆设,永远都不可能会越过婉儿吗? 为何婉儿要敬重她?” 墨瑾深神情微僵,突然有点后悔说过这样的话。 不再想解释,向付寻使了一个眼色。 然后,付寻居然直接敲晕了她,扛着她向婉柔居的方向走去。 墨瑾深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婉儿好像也不是从前那个婉儿了。 ...... 翌日,昭阳阁出现了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奴婢的衣裳完全掩盖不了她那绝色风华。 墨瑾深在消炎药的作用下,睡了一个好觉,当他睁开眼睛时,就见那女子正在他的卧房忙碌。 把极为干净的台面重新擦拭一遍,还把一些书籍堆放得整整齐齐。 一束阳光从雕花窗棂缓缓淌出,落到那女子的身上,为她的曼妙身姿镀上了一层光晕。 显得妙不可言。 墨瑾深并不是一个重欲之人,自从认定了江玉婉之后,就把伺候他的人换成了青一色的男人。 乍一看到如此美人在他的身边忙碌,并没有起什么色心。 冷声问出一句,“你是何人?” “啊!”女子吓了一跳,绝色的小脸泛起了红,赶紧跪到了墨瑾深的床前。 “奴婢是付大哥从,从逸香阁赎出来的,他说,您的身边需要奴婢。” 说出此话时,她满眼的羞耻,因为逸香阁是一家娼妓馆。 墨瑾深的脸黑成了炭,怒吼一声,“阿寻,滚出来。” “王爷,小的在此!”付寻早知他会发飙,赶紧跑进来,再向女子使了一个眼色。 女子眼力见好得很,赶紧小跑着离开了卧房。 第94章 这小生可真俊! 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一个坚硬的物体向付寻砸了过去,他没敢躲避,刚好砸了个正着,额头鲜血直流。 “付侍卫,这里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墨瑾深犹自不解气,若不是身上有伤,说不定会直接动手杀人。 “竟敢弄肮脏的女人进府。” 付寻赶紧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王爷,那女子并不是肮脏女子,她虽出自青楼却还没有接过客。 还是干净的。” 墨瑾深质问,“她没接过客,你弄到你屋里去慢慢享用即可,为何弄到本王屋里来?” “王爷,属下这般作为是为了,为了帮您赢得王妃娘娘的心啊!”付寻又跪下向前挪了一段,到了床沿边。 “哦?”墨瑾深疑惑,弄个女人进来,还能赢得白氏的心,鬼扯吧! “王爷您想想看,曾经的王妃多么爱您呀!她对您的感情不可能会说没就没了。 她只是被您曾经对她的冷漠给伤透了心而已。”付寻继续道。 “所以呢?弄一个女子进来,又有何用?” “王爷,属下觉得王妃她需要一点刺激。”付寻全然不顾还在继续往下淌的血,继续道,“让她生出些危机感来。” 墨瑾深白了他一眼,“本王那样对婉儿,还不够刺激,还得再弄一个女人进来?” “这不一样,您与江侧妃不管如何,都已刺激不了王妃,还得新进女子才成。” 墨瑾深想了想竟不再反对,想着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就有用呢? ...... 白冉正斜躺在老梅树下小憩,兰芝提了一些食材从外回来,眼里有兴奋之色。 “主子,前院在搭戏台子,邱婆子说王爷想除去一身晦气,特地请戏班子来热闹热闹。 咱们也去瞅一瞅,可好?” 白冉想了想没有反对,“成,待会儿过去瞅瞅。” 她作为曾经的文娱爱好者,对于这个世界的唱戏也是挺好奇的。 主仆几人来到前院时,戏台已经搭好,座位也已经摆放好。 侍卫仆从加起来几百号人,全都在场,就连好些暗卫都蹲在就近的大树上凑热闹。 “娘娘,您请上座。”见白冉出现,付寻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小跑着过去,指着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娘娘请!” 白冉没推辞,“谢了!” 刚一落座,江玉婉也来了,付寻却只当没看见,还得她主动走过去问,“付侍卫,我的位置呢?” 付寻好像这才看到了她,想了想才道,“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这个位置算不错了,却并不是最为重要的。 江玉婉皱起了眉,“王爷坐哪儿,我坐王爷身边好了。” 付寻微微颔首,“今儿的戏,是王爷特地为王妃举办的,您就别添乱了。” 付寻是一个绝对的忠仆,江玉婉引荐的薛林轩差一点害死王爷之事,让他没办法如从前那样尊敬她,说话就变得不客气起来。 江玉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扫视一圈,发现好些人都对她流露出不忿,甚至鄙夷的神色。 艳羡,谄媚,恭敬,再也不复存在。 反之,当他们看向白冉时,却是满眼的敬重。 疯狂的嫉妒再次涌上心头,盼望白冉快点死的想法,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白冉并没有注意到,王府里的仆人们对她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江玉婉那无法抑制的杀心。 掩下心中的不满,江玉婉不情不愿地坐到了白冉身后的位置。 她的身高是一个短板,比白冉矮了一大截,坐到白冉的身后,会被完全遮住风采。 一身盛装打扮,被挡得所剩无几。 继而,墨瑾深终于款款而来。 往日的他身边通常跟着两个小厮,或者侍卫。 但今日身边居然跟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女人,那精致的眉眼,妖娆的身段,就如一块吸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就连白冉都不由得看向她,暗自赞叹这姑娘好生漂亮,还带着一股子媚劲儿,恐怕能让好些男人把持不住。 她不像一个良家女子,眼眸里却透着些许好奇与天真,恐怕出身并不高。 江玉婉本来还在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白冉,从此与王爷双宿双栖,却万万没想到竟又多了一个情敌。 “王爷,您的伤还疼吗?”元小青轻轻扶着墨瑾深的手臂,眼里全是柔情与担忧。 墨瑾深特地向白冉瞄了一眼,发觉白冉的目光好像定在了元小青的身上了一般,莫名就有了些报复的快感。 垂眸轻言细语地回答,“多谢青儿为本王换药,今日好了许多。” “青儿只是做的分内事,哪用得着说谢谢!”元小青一脸娇羞。 江玉婉的眼睛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焰,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却不好立时发作。 她觉得这种情况下,应该让白冉出面质问,她坐收渔翁之利才好。 思及此,她好像与白冉从来没有芥蒂似的,喊得那叫一个亲热,“姐姐,姐姐,您可知那女子是谁?” 白冉回头睨了江玉婉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一句,“应该是王爷的新欢吧! 长得真不错,他的眼光总算有所提高,没再把歪瓜裂枣当成宝。” 江玉婉一噎,她自认为她绝对算得上绝色美人儿,美中不足的就是身体不好,但如今这点不足早已不复存在。 怎么容忍歪瓜裂枣这几个字? “姐姐恐怕早已忘了,你曾经有多丑了,王爷还对我说过,看你一眼都嫌恶心来着。” 她以为这样的话能打击到白冉,可惜对方毫不在意。 白冉立时回敬她,“不识好歹的东西,本王妃若不是藏拙三年,哪有你在淮王府立足的机会? 就凭你病病殃殃的身子?半斤八两的才情?” 江玉婉再次被噎住,曾经的她总能三两句话把白冉说得哑口无言,但自从落水事件之后,她就说不过对方了。 在付寻的安排下,墨瑾深坐到了白冉旁边的位置,元小青本打算离开,却被付寻安排坐到墨瑾深的另一边。 墨瑾深侧眸打量白冉,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不悦,却没想到她竟倾身与元小青打招呼。 “你好,美人!” 元小青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模样,脸蛋刷地红了,“您,您好!王妃娘娘!” “你尊姓大名?”白冉笑眯眯地问。 “奴婢,奴婢名叫元小青。” “元小青,名字很不错。”白冉善意微笑,“人如其名,长得真好看。” “谢王妃夸赞!”元小青小脸更红,“娘娘您才好看,就好像天上的仙女。” 白冉抿唇一笑,好像也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对了,你是如何保养皮肤的,就好像剥了壳的鸡蛋。” “娘娘您若是不嫌弃,待会儿奴婢给您一盒香糕,效果很不错的。” “好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等会儿我也给你些调理身子的药,作为交换。” 此女子虽美,但白冉却能看出她的身体并不算康健,好好调理非常有必要。 身体好了,为墨瑾深生个一儿半女,气死江玉婉。 两个女子你一句我一句,渐渐消除了陌生感,有越聊越投契的迹象。 坐在中间的墨瑾深反而好像成了多余的,醋意再次一涌而出,他竟然又在吃一个女人的醋。 开戏的乐声刚一起,他就不耐烦地道,“都给本王闭嘴!” 元小青缩了缩脖子,目光移向戏台。 白冉也看向戏台,立时被款款而出的小生吸引,“哇,这小生可真俊。” 墨瑾深:..... 第95章 真实的三角恋故事 戏台上的小生准确来说是一个女子,俊秀的五官带着英气,身量修长挺拔,动作舒展洒脱,唱腔细腻低沉,看第一眼很难辨别得出她是一个女子。 可谁叫白冉是一位医者呢? 稍稍仔细打量就发现了端倪。 可惜身边的男人没能看出来,再次打翻了醋坛子,不客气的话脱口而出,“白氏,注意你的身份! 别好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白冉给了他一记白眼,“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就喜欢看美男,你管得着吗?” 哪知墨瑾深居然动起手来,用没有受伤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你觉得本王不是美男?” 白冉被捏得生疼,嫌恶地抓住他的手,想扯开,却发觉他的手就好像一把铁钳子。 “相由心生,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心眼忒坏的人,所以我并不觉得你生得好看。” “本王是坏人!”墨瑾深大为受伤,全然忘记了要用元小青刺激白冉了,近乎用了哀求的语气,“白氏,你多了解了解本王好吗? 你多分点注意力在本王的身上,定然能发现本王也是有许多优点的。” “不必!”白冉只回他两个字。 墨瑾深一噎,心情再次跌入了谷底,全然没了看戏的兴致,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到江玉婉就坐在他的身后,离开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元小青赶紧也跟着起身离开。 江玉婉如坠冰窟,明明是春末初夏,却冷得全身发颤。 之前她只是直觉王爷的心在往白冉的方向倾斜,此刻算是得到了肯定答案。 王爷对自己何尝有过这般刻意卑微讨好的时候?表面看来,他很宠她,但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在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最近她还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她越来越没有耐心,使得她心里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 戏台上正在表演的是一出关于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还是狗血三角恋。 两姐妹同时爱上了一个风流才子,那才子却只喜欢妹妹,但后来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娶了姐姐。 妹妹悲痛欲绝,绝食而亡。 才子悔恨万分,冷待娶进门的姐姐。 后来姐姐也死了,才子再次后悔,没有好好对待姐姐。 他居然自尽了。 悲伤缠绵的戏曲, 外加精湛的演技,简直就如催泪弹,弄得看戏的好些人成了爱哭鬼。 唯有白冉完全无法入戏,因为她太讨厌男主人设了。 男主既然喜欢的是妹妹,就应该很明确地表现出来他喜欢的是谁,而不是在姐妹之间左右逢源。 搞得两姐妹都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后来娶姐姐,又没有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娶。 但他却又觉得,他娶了姐姐吃了很大的亏,各种冷待姐姐。 等姐姐幽怨死了,他才终于发现,他是爱着姐姐的。 这是谁写的狗屎剧本?滚出来! 一场戏结束,好些人都在夸赞那才子至情至性,竟然能为自己的妻子去死,都把才子夸上了天去。 爱上同一个男人的两姐妹,却被一些仆妇讽刺,说她们不检点,活该受苦云云。 江玉婉似乎也有所触动,找不到抒发感情的对象,又主动与白冉说话。 “姐姐,你可知,这是一个真实故事?” “哦!”白冉稍感意外,“你怎么知道?” 江玉婉给了她一个你太孤陋寡闻的表情,“三年前,江南才子舒天绝为发妻之死,自刎而亡,轰动了整个京城。 你难道不知情?” 白冉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听闻舒天绝如果能参加科考,必定能中前三甲。 可惜了他居然想不开,为妻子之死自刎了。 当时原主还在心中感叹,那男人对他的妻子真是太有爱了。 若是淮王殿下能给她十分之一的爱,她就知足了。 “王爷曾说过,若我有个好歹,他也不会苟活,他爱的人,只有我一个。”江玉婉自我陶醉地说道: “姐姐,王爷他最近好像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其实并不是爱上了你。 而是觉得你于他来说,有了一点用处。 可别再做白日梦了。” 白冉:“你稀罕的男人,我觉得好像一坨屎,你自个儿留着吃好了。” 江玉婉表情一滞,满眼的嫌恶,“你,你真是太粗俗了。 王爷若是得知你把他比喻成屎,他定然会杀了你。” 白冉:“那你就去告状啊!让他来杀我呀!” 江玉婉只恨,现在的王爷根本就不会听她一面之词,就算她说的是真话,王爷也不一定会信。 不然她还真想去告状。 ...... 唱戏结束之后,白冉就打算动身去八皇叔的府邸了。 主仆几人刚走到淮王府大门口,元小青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袱,走近之后忙不迭地递到了白冉的面前,“王妃娘娘,奴婢方才说要给您香糕来着。” 就在白冉准备伸手接时,却被身边的白兰抢先接过。 毕竟别国细作的事,还没有彻底结束呢! 她必须杜绝一切危险因素。 元小青微一怔,看向冷酷的白兰,“若,若是娘娘嫌弃,扔了就是。” 白冉赶紧安抚她,“别多心,我很喜欢,正好我也有点东西要送给你。” 说着,从实验室里拿出几盒“逍遥丸”递给她,“每日三次,每次八小颗,吃上一段时间,一定会感觉不一样。” 逍遥丸,专治女子肝气不舒,胸胁胀痛,月经不调,等等... 元小青忙伸手接过,眼里满是喜色。 “奴婢已听闻娘娘是都城最厉害的大夫,能得娘娘赐药,奴婢真是三生有幸。” 恰巧,江玉婉就在角落里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眼里喷着怨毒的火。 她们这是要联手对付自己了吗?这怎么可以? 暂时无法除掉白冉,也得先把这个小妖精给除了。 ...... 回邵阳阁的路上,元小青与江玉婉碰了个正着,恰巧就是原主曾经坠河的位置。 江玉婉的身边一个仆从也没有,周围几乎也没有人,阳光格外热烈,全都躲进屋乘凉去了。 如今的江玉婉身体棒棒的,还有一股子神秘力量在她的体内,可以轻松地举起一块大石头。 夜晚在路上行走,她还能做到健步如飞,甚至能做到经过别人的身边时,让人不易察觉。 当她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技能时,是兴奋的。 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直接用武力值弄死白冉,只可惜保护她的人太多了,她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到机会下手。 昨晚,她一个人在园子里游荡,就是在偷偷练习技能。 可惜她的技能还没能达到巅峰,还是被王爷和付侍卫发现了。 在元小青的眼里,江玉婉是无害的,完全没有想到危险已经来临。 礼貌地向她施了一礼,“江侧妃,万福!” 哪知话刚说出口,她的衣领就被揪住, 再往上一提,她的整个身子都被拧了起来,举过了头顶。 “啊!江,江侧妃,您,您干什么?” 江侧妃一点都不想墨迹,说出两个字,“杀你!” 第96章 好生冤枉! “我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杀我?”元小青大骇,不停地挣扎。 可举着她的人,就好像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单手举着她还能轻松自入,让她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只要与王爷有牵扯的女人,都是我的仇人。” 江玉婉杀气腾腾地说出一句,然后将手里的人向河里一抛。 可怜的姑娘就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元小青懂得些水性,本能地往上游。 江玉婉的心狠狠地一咯噔,若是元小青没死成,她杀人的事不就败露了吗? 赶紧随手从草丛里找了一块石头,奋力向她的脑袋砸去。 元小青本打算游到对岸去,哪知后脑勺却遭到了重击,剧痛和眩晕感传来,终于淹没在了河水之中。 江玉婉在岸边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元小青已经死了之后,才飞快地离开了。 她没有急着回婉柔居,而是去了膳堂,找那里的厨娘胡姓嫂子闲聊去了。 胡嫂子是王管家的小姨子,在膳堂干的是掌勺的活计,若是能把她给收买了,就不愁找不到机会向白冉下毒手。 最初胡嫂子还只是应付江玉婉的套近乎,可架不住她的金钱引诱。 今天送她一件首饰,明天送她一件衣裳,一来二去,两人就变得无话不谈了。 这一次,江玉婉很大手笔,直接给了胡嫂子一千两银票。 胡嫂子不敢收,“江,江侧妃,这可使不得。” “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若是办成了,我给你一万两。”江玉婉从袖口拿出了一包药粉,塞进了她的手里。 胡嫂子吓得直打哆嗦,连连摆手,“啊!不,不,我,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我,我不能帮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放心,这并不是毒药。” 江玉婉抓住她的手硬塞进了她的手中。 “那这是什么东西?”胡嫂子哆嗦着问道。 “这是一种能让人发胖的药。”江玉婉回答。 “您打算,打算给谁用?”胡嫂子又问。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给我的敌人。”江玉婉冷声道,“我的敌人是谁?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这些药粉是那日薛林轩给她的,若是无法把白冉引到她的卧房,还可以用这东西对付她。 薛林轩曾说过,此药是一种慢性毒药,服食之后会变得嗜吃,很快就变成胖子,最终的结果就是肥胖而死。 江玉婉本来觉得这药好是好,就是速度太慢了。 可当她发现她没机会向白冉下手之后,又觉得速度慢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薛林轩曾说,此药是无解的,白冉再厉害也研制不出解药来。 她非常期待看到白冉重新变回胖子,最后因为肥胖而死的画面。 思及此,江玉婉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呵呵!” 那笑声就如地狱索命的厉鬼发出来的。 胡嫂子吓得一抖,手里的药包掉在了地上,“不,江侧妃,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罢,转身就跑。 可她哪里跑得过拥有特殊技能的江玉婉,一个瞬移挡在了她的前面,再不似平日那般和颜悦色。 “胡嫂子,你以为我给你的好处都是白给的吗?” 胡嫂子吞了一口唾沫,明明挡住她的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我,我这就还您,我,我不要您的东西了。” “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江玉婉冷冷一笑,向她凑近了一些。 “听闻你的儿子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好生培养,说不定还能考取功名。 你只是一个奴才,你的儿子连进学堂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将来成为达官贵人了。 若是你为我办成了,我可以给你五万两银子,还可以让王爷取消你的奴籍。” 不得不说,此话说到了胡嫂子的心坎里了,他的儿子今年才八岁,跟着王管家学习认字算账,几乎是一学就会。 王管家有时候摇头叹息,这孩子要是出生在官宦之家,好生培养,说不定又是一个栋梁之才。 胡嫂子的态度软了下来,“口说无凭,我希望你能留下字据。” 江玉婉眼睛微眯,留字据就是留把柄,这可是大忌。 可一想到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人,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可以!”说着,江玉婉从袖笼里掏出了两万两的银票递给她,“这是定金,等办成之后给你尾款。” 胡嫂子活了30年,还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把心一横伸手接过。 看到银票上的数字时,她的最后一点挣扎也消失了。 赶紧将银票揣进兜里,再从地上拾起那包药粉。 讨好地问,“何时行动?” “就今晚!” “是!” 之后,胡嫂子去膳堂管事那里借来了笔墨纸砚,两人就在一间小小的厢房写下了字据。 揣好字据之后,胡嫂子的底气足了几分,觉得这样一来她就算捏住了江侧妃的把柄,定然不会担心收不到尾款。 哪里知道,人家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两人离开厢房,准备分道扬镳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婆子的喊声。 “江侧妃,您在此处呢!王爷四处寻您。” 江玉婉微微一怔,转而却是满眼的喜色,快步向邵阳阁的方向跑去。 算起来,好像王爷很久没有主动找她了,这会儿找她,定然是想与她亲近亲近。 可待她来到邵阳阁,等待她的竟然是杀人的指控。 以为已经死掉了的元小青,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此时的元小青非常狼狈,身上的衣裳湿哒哒的,头发还在淌水,好在后脑勺的伤口有处理过,包着厚重的纱布。 乍一看到她,江玉婉以为她诈尸了,眼里有一瞬间的惊惧。 可她反应极快,立时就变了一种表情,似疑惑,似担忧。 “王爷,听唐婆子说,您正寻婉儿,可有要事?” 墨瑾深的脸阴沉沉的,坐在上首不发一言,身旁的付寻道: “元姑娘方才落水了,后脑勺还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个窟窿。” 江玉婉的脸上适时流露同情之色,袅袅婷婷地走进去,坐到了墨瑾深的旁边,还顺势依偎着他。 “元姑娘,你可知是谁动的手?” 元小青年芳十六,是老鸨按着花魁培养的,虽然没有接过客,却很会察言观色。 意识到王爷是不可能会为了她为难江侧妃的。 可若是就这么算了,恐怕江侧妃还会再找机会害她,把心一横说道。 “江侧妃,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是您将我丢下去的,见我懂得水性,就用石头砸我。 为预防再遭毒手,我只好装晕,沉入水底。” 听到此话时,江玉婉就好像遭到了天大的冤枉一般,急得哭了起来。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 你到底得了姐姐多少好处?要以此方式冤枉我。” 墨瑾深的眼里有了怒色,“婉儿!此事如何又扯到白氏了?” 江玉婉急得哭了起来,“王爷您难道不知道吗?姐姐她恨极了我。 元姑娘刚一来,她就用好处收买她,让她故意自己落水,再诬陷到我的头上。” 元小青见这件事居然扯到了白冉的头上,着急地跪了下去。 “王爷,奴婢绝无半句虚言,若是说了一句假话,定遭天打五雷轰。” 第97章 屈打成招 “发誓而已,我也会。” 江玉婉轻蔑地看着她,“我江玉婉若是真的推了你落水,定遭雷劈。” 哪知话刚出口,晴朗的天空真的劈下一道惊雷, 吓得她尖叫一声,躲到了墨瑾深的身后。 以为老天爷真的要劈死她。 屋里的人全作呆愣状,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元小青不失时机地问,“江侧妃,您还敢继续发誓吗?” 江玉婉已经被那道惊雷给吓到了,还真不敢继续发誓。 却也不想任由一个卑贱的贱婢骑到头上,起身走到了元小青的跟前,一脚踹到了她的背心。 “狗奴才,胆敢污蔑我。” 要一直维持温柔善良的人设是非常累的,早在那日她与白冉和王爷同乘坐一辆马车时,人设就已经崩塌了。 之后她再装出柔弱无辜的模样时,王爷就用奇怪的目光看她。 所以她干脆不装了。 “啊!” 这一脚用了极大的力气,正跪着的元小青扑到了地上,嘴里竟溢出血来。 屋里的侍卫都被江玉婉生猛的动作给整得懵了几秒,她不是一向柔弱得很吗?就算身体好了,也不至于一脚就能踹得人吐出血来吧! 墨瑾深只微微一愣,继而起身拽住了江玉婉的胳膊,拖着她回到了座位上,为预防她再次动脚,就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有些动作,已经习惯成了自然。 两人坐在一块儿时,他会习惯性地抱着她,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是多么宠爱她。 这会儿也是如此,但墨瑾深的思维却完全没有想到那一层面上去。 “青儿,你说,是江侧妃推了你落水,当时可有见到其他人在场?” 元小青的眸光暗淡了下去,“当时正是烈日高照之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墨瑾深低头看江玉婉,“婉儿,你可有不在场证据,青儿出事之时,你在哪里?” 江玉婉有一瞬间的紧张,却是极为微不可察的。 转而是不被信任的悲伤,“王爷,您该不会相信那贱婢对婉儿的污蔑吧! 婉儿当然有不在场证据,看了戏之后我就去了膳堂与胡嫂子说话。 她的厨艺极好,我想着去她那里学点手艺来讨好王爷呢! 膳堂的好些仆从都看见我了,不信把他们都唤来。” 墨瑾深没再说什么,向付寻使了一个眼色。 付寻会意,出门交代了几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膳堂的人都被唤了来。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都紧张得不得了,以为膳食出了问题。 特别是胡嫂子,更是紧张得满头满脸都是汗。 以为是自己拿了江侧妃好处的事,东窗事发了。 等他们进了屋之后,付寻问道,“看戏结束之后,你们可有见到江侧妃去膳堂?” 众仆从一听并不是膳食出了问题,见江侧妃也在,还被王爷抱着,应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狼狈的元小青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其中一人忙道,“奴才有在膳堂见过江侧妃。” “她在那里待了多久?”付寻又问。 那人看了江玉婉一眼,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的那么具体。 江玉婉:“我去膳堂到底待了多久?胡嫂子,你就如实相告吧!其余人只要是见过我的,都可以老老实实说出来。” “是,看戏结束没多久,江侧妃就去膳堂了,一直到有人说王爷寻她,她才离开的。”胡嫂子忙回答。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都说确实是如此。 “看戏结束,到江侧妃去膳堂,这段时间到底有多长?”付寻又问。 “具体多长时间,不好估算,我们前脚回膳食一盏茶功夫,江侧妃就来了。” 胡嫂子继续回答时,见江玉婉并没有因为她的实话实说而恼怒,心里的不安少了几许。 其余人也跟着点头。 付寻面露复杂之色,因为膳堂离元小青落水的地点是相当远的。 江玉婉若是先动手,再去膳堂,绝对不可能一盏茶时间就能到达。 墨瑾深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元小青时,眼里有了怒意,“本王的侧妃,可不是你这样的贱婢可随意污蔑的。” 江玉婉眼泪簌簌而落,“王爷,婉儿相信她一个刚入府的婢女,绝对不敢污蔑婉儿,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王爷,婉儿希望您能彻查此事,还婉儿一个公道。”说着,就嘤嘤嘤地哭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元小青忙又扑到了地上,无力地争辩,“王爷,奴婢绝对没有污蔑江侧妃,真的是她丢奴婢进河里去的,奴婢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可墨瑾深已经不想再听她争辩了,看着她时,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 “敢在淮王府兴风作浪,找死,来人,拖下去杖毙!” 众人皆是一惊,眼里都有惋惜之色,都觉得如此美人直接打死,真是太可惜了。 可墨瑾深从来就不是一个惜香怜玉的人,污蔑他的婉儿,就是碰到了他的逆鳞,绝对杀无赦。 元小青本以为被赎了身之后,等着她的定然是康庄大道,却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十几个时辰,就将丢去卿卿性命。 一时万念俱灰。 付寻忙跪到了墨瑾深的面前,“王爷,就这样要她的命,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江侧妃口口声声说,此事与王妃有关,何不等王妃回来再行定夺。” 毕竟元小青是他花重金赎出来的,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打死,怪可惜的。 “付侍卫,莫非你在觊觎这贱婢的美色?舍不得她死。”江玉婉美目一瞪,俏丽的小脸带着厉色。 付寻神色一滞,对江玉婉更加不喜了,却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 只淡淡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要人性命, 不太好。” “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哪里还没有弄清楚?”江玉婉挣脱墨瑾深的怀抱站起身来。 “王爷,您说过的,任何人胆敢欺负婉儿,你都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那贱婢胆敢污蔑于婉儿,我要她马上死。” 墨瑾深想了想,也觉得就这样杀了元小青,确实太草率了些。 柔声安慰道,“婉儿,等白氏回来之后,再行处理并不算晚。 若此事真与白氏有关,本王定会惩处白氏,还你一个公道。” 江玉婉略有一点心虚,“好,王爷可要说话算话,别到时又说姐姐是您的结发妻子,舍不得惩罚于她。” 墨瑾深脑海里浮现出白冉那张冷淡而疏离的脸,竟然在期待这件事真与她有关。 期待着白冉干了坏事,被他发现时,跪在他面前祈求他原谅时的场景。 江玉婉眸子一转,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 “王爷,要从那贱婢的嘴里得到真相,光是审问是不行的,非得用点刑不可。 您可以把那贱婢交给婉儿吗?” 元小青惊恐万状,心知若是自己再次落到江玉婉的手里,恐怕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墨瑾深淡漠地看向脸色灰败的元小青,“本王就将她交给你,但你不可以要她的命,一切还得等白氏回来之后再行定夺。” 明知江玉碗很有可能会对元小青屈打成招,却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因为他太想看到白冉那张吃瘪的脸了。 直到傍晚时分,白冉主仆几人才优哉悠哉地回了淮王府,还没歇口气,就有人来梅香院大门口喊。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去前院议事堂。” 第98章 你不但眼瞎,心也瞎 一听见王爷这两个字,白冉就好一阵心烦,直接拒绝,“不去,我累了。” “娘娘,青儿姑娘快死了,您去看看吧!”外面的人补充道。 白冉一怔,想起江玉婉那张淬了毒的脸,莫不是江玉婉对元小青下手了。 回了一句,“知道了。” 主仆几人来到前院的议事厅时,就见元小青就如一个破布娃娃似的丢在了屋中央。 墨瑾深目光淡漠,端坐在上首,江玉婉就好像全身没有长骨头似的,依偎着他。 还有几个王府里的亲信站在侧首。 见白冉进来,墨瑾深略有一点不自在,一把推开江玉婉,“婉儿,坐好。” “王爷!”江玉婉娇嗔着又贴了上去,比方才更加亲密无间,撩起眼皮给了白冉一个挑衅的笑。 “姐姐,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白冉淡漠地扫她一眼,吩咐白兰推她到了元小青的跟前。 倾下身去探她的脉搏,发现并没有死,暗暗松了一口气。 元小青努力掀开了眼皮,看到白冉时,有了些许激动之色,想说话时嘴里却溢出了血水。 白冉快速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续命的药丸,倒出一颗塞进了她的口中。 这才看向墨瑾深,目光冷漠之中还透着厌恶,甚至不屑。 “这淮王府果真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好一个姑娘,才来了一日,就被糟践成了这般模样。” 墨瑾深本来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可对上她的目光时,却只想解释,他并不是那种不尽人情的人。 “本王何时有无缘无故为难下人,她会变成这般模样,纯粹是她咎由自取。” “那么,她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白冉问。 一个人的心眼好与坏,其实是可以从眼睛看出来的。 江玉婉给人的感觉好像很无害,但细看之下,眼里却藏着狠毒。 反观元小青,却有一双温软纯净的眼睛,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 白冉不愿意相信,她刚来淮王府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她会变成这般模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江玉婉快速接过了话茬。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青儿姑娘如此信任你,你却利用她对你的信任诬陷于我。” 说着,搂住了墨瑾深的脖子,“王爷,您承诺过的,要治背后主使之人的罪,可别失言哦!” 墨瑾深忍着推开江玉婉的冲动,点了头,“本王何时有失信于你?” 再看白冉时,努力做出怒不可遏的模样,“阿寻,告知王妃。” “是!” 而后,付寻用了几百字,把今日在淮王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白冉几乎被气笑了,“所以,江侧妃觉得,是我指使元小青自己落水,还自己用石头砸自己的后脑勺,再诬陷江侧妃你杀人。” 说着,蹲下身去检查元小青后脑勺上的伤势,抬起头来时,看墨瑾深就好像看白痴一样。 “若她真是自己用石头砸自己的后脑勺,下手还真是够狠的。 这完全是下的死手啊!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墨瑾深一时哑然,他其实也觉得这件事疑点颇多,却也不信元小青所言,是江玉婉杀她。 江玉婉立时跳了起来, 手指一抖,一张纸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那贱婢已认罪,已经签字画押了,你就是背后主使者,人证物证俱在。” 墨瑾深的眼里些许戏谑之色,“白冉,你作何解释?” 他很想从白冉的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可又让他大失所望了。 白冉半点惊惧也无,看着两人时,就如看跳梁小丑,“屈打成招而已,瞎子才看不出来。 墨瑾深,你不但眼瞎,心也瞎。” 墨瑾深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本是想看到白冉吃瘪的,到头来吃瘪的却成了他自己。 眼里有了怒意,“白氏,你当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你挑唆袁小青污蔑婉儿一事,若是不拿一个说法出来,本王不许你离开此地半步。” 白冉现在最关心的是元小青的小命,根本就不想搭理唱双簧的狗男女,拿出一个哨子轻轻一吹。 窗口立时飘进来一个暗卫,正是白林,“主子,有何吩咐?” “将她送回梅香院。” “是!”白林无视其余人,将软趴趴的元小青扛了起来。 屋里的几个侍卫赶紧围了过来,挡住了去路。 “娘娘,等事情解决了之后,再救治也不迟。”付寻的眼里有讨好之色,全然不似从前。 白冉冷哼一声,“她还有最后一口气了,时间一刻也耽误不得,若是你不希望她就此死掉,就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现在保护她的暗卫可不少,王府里的所有侍卫和暗卫加起来都没办法挡住他的路。 “王爷!要不还是等救了青儿再说吧!”付寻其实也不想元小青死,向墨瑾深征求意见。 墨瑾深有一点犹豫,若是就这样让白冉把人带走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转念一想,要是元小青就这样死了,白冉定然会把这条人命算到自己的头上。 最终他还是点了头,“先救人再说。” 江玉婉大失所望,急道,“王爷,您答应过婉儿的,怎能说话不算数? 元小青就是被姐姐指使来污蔑于婉儿,不是已经铁板钉钉了吗? 您应该治姐姐的罪才是。” 她认为,在证据面前,王爷至少应该打白冉的板子才对,而不是就这样轻飘飘就过去了。 墨瑾深再次生出了厌烦情绪,看着他的婉儿时,目光严厉了好几分。 “婉儿,就算她真的污蔑了你,也罪不至死。 本王希望你善良一点,别动不动就要人性命。” “王爷,您不是曾说过吗?若是有人对不住婉儿,您会杀了她,可那贱婢都已经欺负到婉儿的头上了,您却打算轻拿轻放。 从前的您不是这样的。” 江玉婉心知,若是让元小青活着,绝对会把她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必须把这一潜在的威胁掐在萌芽状态。 元小青必须死。 今儿下午她就打算弄死她的,可惜被及时赶到的付寻给制止了,她这会儿把付寻也恨上了。 白冉懒得听两人磨磨唧唧,吩咐白兰推着她出门,白林扛着元小青,就好像扛着一片羽毛似的,由窗户飘了出去,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墨瑾深不再理会江玉婉,向付寻吩咐一句,“送侧妃回屋,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来。” 第99章 她果真有金手指! 说着起身往外走。 “王爷,您如何可以说话不算话?您答应过婉儿,要还婉儿一个公道的,明明就是姐姐指使那贱婢污蔑婉儿,您如何可以不当一回事?” 江玉婉抱住他的腰,哭卿卿。 从前她的眼泪百试百灵,可现在,墨瑾深只有不耐烦,扯开了她的手,“阿寻!愣着干什么?” “是!” 付寻应了一声,竟又简单粗暴地将她拍晕了过去,然后扛起她就往外走。 …… 梅香苑。 元小青被放在一间厢房,白冉对她的全身上下进行了检查,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玉婉果真是心如蛇蝎,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竟能下如此黑手。 四肢被打断,肋骨断了好几根,内脏器官损伤也很严重,左边脸颊上还被刺了一个贱字。 最骇人的是,她的舌头被割了。 如此严重的伤,还能坚持那么久,算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了。 这会儿,她的生命气息在一点点流失,白冉以最快的速度挂上了匹配的血浆,打麻醉,再进行手术。 还吩咐白兰和兰芝给她打下手,顺便教她们一些医学知识。 两人都挺欣喜的,学得格外认真,对于她别出一格的治疗方法,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当她们看到白冉竟然打开了元小青的胸腔,进行内脏缝合手术时,还是不由得惊呆了。 不免疑惑,这样子不是伤上加伤吗?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内脏器官缝合好了之后,白冉开始缝合胸腔,这一过程中不忘给俩姑娘讲解一些关于人体结构的知识。 四肢好在并不是粉碎性骨折,手术相对简单得多。 舌头断了一截,有一点麻烦,得为她配置机械舌头,得回到科技世界订做。 连续与时间赛跑五个时辰,一直到后半夜,手术才终于结束,元小青的生命体征才终于趋于平稳。 王嬷嬷一直没有睡,为主仆几人准备了些吃食。 她们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只是一直忍着而已,就在他们准备开吃时,膳堂的胡嫂子竟然端了好些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前来。 “娘娘,您辛苦了,这些吃食是王爷吩咐奴才准备的,您们慢用。” 她并不算说的假话,墨瑾深确实有吩咐膳堂的下人为白冉准备吃食,刚好顺道完成江玉婉交给她的任务。 “嗯!放下吧!”白冉吩咐一句。 胡嫂子眼里有微不可察的喜色,将托盘放到桌上时,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娘娘,您慢用,赶明儿您想吃什么,尽管说来,奴才好准备。” 说着将吃食一盘一盘地放到桌上,再步履匆匆地离去。 走出梅香苑之后,她没有回膳堂,而是往婉柔居跑去,想的是只要拿到了尾款,就离开淮王府,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却不知等待她的有可能是死亡的结局。 “这些吃食可以食用吗?”兰芝吞咽着唾沫问道。 “不能,胡嫂子有问题。”白兰冷声回答一句。 白冉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不愧是八皇叔培养的人,警觉性就是高。 “啊!难道这些吃食有毒?”兰芝吓了一跳。 “有毒,但应该不是马上就能要人命的毒。” 白冉闻了闻吃食的味道,并没有任何异味儿,看样子下的是无色无味的毒。 主仆几人只吃了王嬷嬷做的吃食,胡嫂子端来的,分毫未动。 等所有人都就寝之后,白冉进入实验室,对胡嫂子端来的吃食进行了研究,还真发现了特殊物质。 准确来说,这不是毒,而是一种强效增肥剂。 可这明明是一种化学制剂,又为何会出现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呢? 白冉的脑海里出现了薛林轩的身影,那圆球所散发出来的气体也是一种化学制剂来着。 都不用查就知道,这增肥剂就是江玉婉从薛林轩那里得来的。 难道薛林轩真是穿越者? 可她所熟悉的薛林轩,好像并没有穿越者的特质。 ..... 翌日,掌勺的胡嫂子失踪了,膳堂的人将此事报到了王管家那里。 毕竟胡嫂子是王管家的小姨子,当然得重视起来,赶紧四处寻找,可找了好几日,都不见她的踪迹。 胡嫂子的天才儿子一下子成了没娘的孩子,再也无心学习,天天在王管家那里哭闹。 又过了十来日,胡嫂子失踪一事就不了了之了,再也无人提及。 之后的日子,元小青就一直住在梅香苑,整日躺在床上,好在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心里明白是白冉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感激白冉的救命之恩的同时,把江玉婉恨之入骨。 白冉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声提醒,“等伤好了,就离开淮王府吧!报仇这种事就别想了,你不会是她的对手。” “娘娘,奴婢不走,奴婢,奴婢愿一生追随于您。”机械舌头用着很不习惯,她的声音很粗嘎难听,再不似从前那般清灵悦耳。 白冉轻抚她的肩,目光圣洁而温暖,“我救你,并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救命之恩,只是不忍心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此逝去而已。” “娘娘,奴婢其实已无处可去了,求您别赶奴婢走。” 元小青眼泪夺眶而出,以为白冉嫌弃她身份低微,毕竟世人都瞧不起青楼女子。 白冉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无助与绝望,意识到在这个世界,没有家族庇佑的女子,若是没有实力傍身,是没办法在社会上立足的。 再者她离开淮王府之后,难保江玉婉不会再次对她动手。 “成,那你就暂时做我的奴婢吧!但若是你有了好去处,与我说一声就是。” “谢主子!”元小青激动万分,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白冉快速转移了话题,“哦!对了,你是如何落水的,可以说一说吗?” “是!”元小青忙把那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白冉好一阵惊讶,“你的意思是,江玉婉好似有武功,力气极大。” “奴婢说的绝无虚言。”元小青生怕白冉以为她在说谎,苍白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红。 “我信你!”白冉轻拍她的肩安慰,心中危机感顿生。 看样子江玉婉果真有金手指,不但身体奇迹般地好了,那金手指还给了她力量。 若是自己的身边没有保护的人,恐怕她能轻易对自己动手。 自己必须也得有自保能力才行,不能一直依靠别人来保护。 第100章 我想报仇 平静地过了月余,白冉的腿伤终于好全了,太后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墨瑾深肩膀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又恢复成了意气风发的样子。 墨北屹身上的毒全部清除。 为以防万一,白冉再次抽了他的血进行了化验,得出完全无毒的结论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元小青还没有好利索,无法下地行走,轮椅成了她的专属。 因脸上被刻了字,她显得很自卑,总是用头发遮住半边脸。 她也不爱说话,总担心别人瞧不起她,还担心白冉会嫌弃她,赖在这里吃白食。 “主子,等伤好了之后,奴婢还是离开吧!” 这日,元小青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有去处?”白冉坐到她的身边,“若是没有,就留下吧!” 通常情况下,青楼女子都是没有家人的,就算有,也早就断了联系,她不觉得她真的有好去处。 “且,你若是离开,或许江玉婉还会对你出手。” 为了元小青的安全,白冉特地吩咐八皇叔派来的暗卫,多留了一些在梅香苑的周围。 前几日,还真有江玉婉的暗卫打算偷偷潜入梅香苑对她动手。 元小青眼眶一红,“奴婢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无用之人,留在这里只会给您增添负担。” 她在青楼学的是琴棋书画,却都只是哄男人开心的技能,在这里几乎毫无用处。 “多一个人,多双筷子而已,哪里算负担? 伤好之后,你会有大用处,别多想,安心留下。” 白冉伸手将她的手移开,露出了脸上狰狞的伤疤,隐隐约约能看得清是一个“贱”字。 “你的脸,我可以为你做修复手术,恢复你的容貌。” “真的?”元小青蓦地抬起头来,不太敢相信毁得如此严重也能修复。 白冉轻拍她的肩,“之前之所以没为你修复,是因为其余地方的伤更为严重。 此处伤情算是最轻的,留到最后处理。” 元小青喜极而泣,一无所有的她,唯一的本钱就是这一张脸而已。 虽然她今后都没打算以色侍人, 却还是不想顶着这么一张丑脸活着。 “谢谢主子!” 夜晚,白冉就为元小青做了面部修复手术,大概又过了七日,一张脸就恢复如初了。 “我的脸,我的脸!”元小青激动得语无伦次,看着铜镜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竟觉得好像比受伤前更加光滑白皙。 “你的脸很美,就好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白冉真心实意地夸赞,“江玉婉会伤害你,恐怕就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元小青就止不住地颤抖,滔天的恨意喷涌而出,“主子,奴婢想报仇。” 白冉摇了摇头,“想报仇,不用太心急,玉石俱焚的方法,不可取。” ..... 最近江玉婉时时都在打听,白冉有没有出现嗜吃的现象,有没有身材变得臃肿,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她好像更苗条了。 气得她摔碎了好些茶杯,胡嫂子难道根本就没有下药? 这件事,她做得很隐秘,并没有让她的仆从知晓,只以为她在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侧妃,需要奴婢去请王爷过来吗?”花柔小心翼翼地问。 “滚出去!”江玉婉竟给了她一记窝心脚。 “啊!”花柔惨叫一声,呕出一口血来,直接晕了过去。 其余仆从全都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江玉婉,实在是前后差异太大了,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 这日一大早,有人通知白冉去淮王府的大门口领赏赐。 急冲冲赶到那里时,就见门口放了三个大箱子。 石公公正如弥勒佛似的站在一旁,见白冉到来,眼里充满了敬意,向她施了一礼。 “淮王妃,这些都是皇上和太后赏的,请您收好。” “您辛苦了,替我感谢皇上和太后。”白冉喜悦笑纳,并送上一份谢礼,一千两银票,“公公您辛苦了。” “多谢淮王妃!”石公公并没有推辞,将银票塞入了袖笼之中,转身上马车离开了。 就在白冉打算吩咐白林和白松搬箱子时,大门口又出现了几辆马车,车上还全都是箱子。 一个黑衣男子跳下马车,向白冉拱手,“淮王妃,这些都是八皇叔给的谢礼。” “这,这也太多了吧!”白冉惊愕,“不会把八皇叔的府邸搬空了吧!” 黑衣男子微微牵动嘴角,“淮王妃,您太低估八皇叔的财力了。” 白冉了然,八皇叔作为一个常胜将军,不可能一点油水都捞不着,肯定是非常有钱的。 等箱子全都抬进大门口之后,黑衣男子还一个一个地打开让白冉过目。 简直差一点闪瞎了她的眼睛,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碗口大的珍珠,帝王绿的翡翠,闪闪发光的宝石,和珍贵稀有的药材,等等! 如果折算成银子,恐怕得有上千万两吧! 这发财的速度也太快了。 白冉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到痛感传来时,她才终于相信,这并不是在做梦。 这么一大笔巨款,该不该收呢? 想了想,还是决定收下,一是她非常爱财,二是她觉得这样一来就两不相欠了。 “八皇叔吩咐小的带一句话。”关了箱子之后,黑衣男子又道,“他说,他的命是您救的,今后您若有需要他帮忙之处,一定会义不容辞。” “请你转达八皇叔,他给的谢礼已经很多了,他并不欠我什么。” “是!小的定会转达!” 金钱的味道一定是全天下最好闻的味道,不多时就有许多王府里的仆从闻味而来。 把十几口大箱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无不艳羡不已。 滔天的财富,把江玉婉也吸引了过来,一张小脸嫉妒成了麻花。 墨瑾深是最后一个到场的,看着十几箱宝物,想装得云淡风轻,却实在掩饰不下去。 “王管家,还愣着干什么?快搬去库房。” 在他的心里,进了王府里的财物,都应该是淮王府的。 王管家忙喜气洋洋地吩咐,“你们几个,快动手。” “是!”几个小厮快速出列。 但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却被白冉一声呵斥,“慢着。” 墨瑾深解释道,“梅香苑太小,恐放不下,暂时放进库房,你放心,这些都是你的,本王不会占用分毫。” “我不信!”白冉倨傲地抬着下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的东西若是进了库房,敢肯定我就再也没有支配权了。 王爷,您得理解我。” 墨瑾深表情一滞,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成,那就搬去梅香苑。” 第101章 假死脱身 说着,向仆从们吩咐,“你们一同帮忙,尽快搬过去。” “我们自己搬。”白冉一个一个地上了锁,好像生怕被人顺走一两件。 墨瑾深的脸色略有一点不好,“成,你们自己搬。” 白冉吹响了口哨,几十个暗卫飘到了她的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这些,搬去梅香苑。” “是!” 墨瑾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他其实知道八皇叔有派暗卫保护白冉,却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 且这些暗卫的战斗力,可不是淮王府的暗卫可比的。 心里的醋意再次如翻江倒海一般,白冉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他凭什么? 这些暗卫个个都是大力士,肩上扛着箱子还可以在树上飞来飞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搬了过去。 院子太小,箱子太多,确实没地放。 好在她有实验室,宝物通通都可以丢进去。 但她却不能明着放进去,而是吩咐仆从们挖地窖,忙活了一整天,才终于把箱子埋了下去。 不出一日,梅香院地窖埋宝物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淮王府。 个个都在暗搓搓地想,若是能悄悄潜入地窖,偷出一两件宝物,这一辈子的吃喝就不用愁了。 ...... 太后的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却得三天两头复查,随时更换更合适的药。 白冉主仆几人刚到慈宁宫门口,就与太子墨瑾恒碰了个正着。 此人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长得高高瘦瘦, 脸虽然生得很英俊,却显得有些文弱。 墨瑾恒勾起一抹笑,“七弟妹,本宫正说找个时候感谢你呢!今儿竟遇上了。” “哦!感谢我!”白冉疑惑,向他福了一礼“太子殿下,我实在不记得,有什么需要您感谢的?” 墨瑾恒微微一笑,“皇祖母的身子好了许多,都是你的功劳,难道本宫不应该感谢你?” 白冉恍然大悟一般,“太子殿下忘了吗?我也应该唤她为皇祖母。 既然她也是我的长辈,我做的也只是分内之事而已,又何须您感谢?” 墨瑾恒没再继续接话,让出一条道来。 为太后做了一番检查,给了一些药之后,主仆几人就离开了皇宫。 准备上马车时,却有两个身着侍卫劲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淮王妃,太子殿下请您过去。” “太子殿下找我?”白冉万分讶异,“请问,他在哪里?” “他就在那辆马车上。”侍卫指着不远处的豪华马车,“淮王妃请!” 白冉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太子面子。 白兰和兰芝想跟着过去时,却被侍卫挡住了去路。 “太子殿下想与淮王妃单独说话。” 白冉回头吩咐一句,“光天化日的,应该没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两人这才停下了脚步。 白冉踏上太子的马车时,他正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大厉国的太子口碑还是很不错的,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谦谦君子形象。 在朝臣和百姓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太子殿下!”白冉向他福了一礼,“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七弟妹,请坐!”墨瑾恒指了指他对面的座椅,目光随和而坦荡。 等白冉坐下之后,他才又道,“七弟妹这般兰心蕙质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 对于这样的夸赞,白冉毫无感觉,反而生出些警惕心来。 “太子殿下您找我,不会只是想说点夸赞的话吧!” 墨瑾恒爽朗一笑,打开了手里的折扇,“七弟妹还真是一个急性子,那本宫就直说了。 本宫已知,七弟妹与七弟成亲这三年里,过得并不如意。 自古以来,女子对于婚姻就没有自主权,本宫对于那些受苦受难的女子,是充满同情的。 若是本宫将来继承了皇位,定会颁布一些对女子有利的法令。” 对于这样的说词,白冉是不会信的。 “您还是干脆直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吧!” 墨瑾恒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 “七弟妹,方才你与皇祖母之间的谈话,本宫略听到了少许。 非常抱歉,本宫并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忘了点事,折返了回去。 不小心听了去。 得知你想与七弟和离,本宫感慨了良久。 三年前,其实本宫也有意娶你,却被七弟抢了先,如今想来都会觉得非常遗憾。” 方才太后确实有主动提及,关于她想和离一事。 不外乎又是一阵规劝。 白冉微微拧眉,太子比墨瑾深大五岁,三年前早已经娶妻生子了。 所以他认为原主嫁去太子府做妾,比嫁入淮王府做正妻更好? 墨瑾恒见她兴致并不高,又补充道: “嫁入太子府,虽暂时委屈你做侧妃,但将来却可以成为皇贵妃,可不是一个不得宠的王妃可以相提并论的。” “呵呵!我是您的弟妹,太子殿下,有些话可别乱说。”白冉凉凉地回答。 墨瑾恒温暖一笑,眼里似带着深情,“本宫想说七弟妹若真想离开七弟,未尝无法实现,就看你愿不愿意豁得出去了。” 白冉不喜欢他的眼神,却又好奇他说的豁出去,到底应该如何豁出去。 “七弟妹,可有听过金蝉脱壳的典故?若你真心想离开七弟,本宫可以帮你,今后你可以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说出此话时,墨瑾恒的眼里染起奇异的光彩,故意压低了声音,“本宫可以助你假死脱身。” “假,死,脱,身!” 白冉重复着这几个字,如果她不考虑白家,假死一走了之,未尝不可。 可就算真想假死脱身,她也不会让太子帮忙。 “没有了家族的庇佑,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 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 墨瑾恒向她凑得更近,声音更小。 “本宫养了一位门客,换容术了得,可以让你永久换容貌。 本宫为你另外安排一个身份,今后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生活在本宫的身边。” 白冉心尖一抖,并不是为他的提议动心,而是想到了薛林轩。 会换容术的门客,该不会是他吧! 思及此,白冉的心就如安了马达似的狂跳起来,忙起身告辞。 “太子殿下,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不接受。 告辞了。” 墨瑾恒满眼遗憾,待白冉下车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今后你若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本宫。” 白冉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跳下了马车。 哪知一不小心,竟与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定睛一看,相撞的人正是太子妃苏小柔。 太子妃看看马车,再看看白冉,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你怎么会从太子的马车里下来?” “此事,你得去问太子。”白冉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再见。” 第102章 叔侄较量! 说罢,快速向白兰和兰芝的方向跑去。 苏小柔眼里盛满了阴霾,看了好一会儿才上了马车。 墨瑾恒并没有见到媳妇儿的欣喜,反而不耐烦的拧起了眉,“你如何来了?” “怎么?打扰你与别的女子私会了?”苏小柔没好气的坐了下去,“太子殿下,此地可是皇宫大门口,别做出些有损太子府名声的事儿来。” 墨瑾恒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掀开帘子吩咐赶马车的人,“启程!” “是,太子殿下!” 过了好半晌,墨瑾恒才和颜悦色的说道,“本宫希望你与淮王妃打好关系,她于本宫有用。” 苏小柔的醋意翻江倒海一般涌来,“她是您七弟的妻子,于您有何用?” “她恨透了七弟,早就想与他和离了,本宫打算帮她一把。” 墨瑾恒拉住了她的小手,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 “小柔,本宫希望你能发挥你的所长把她拉过来,为本宫所用。” 苏小柔虽然还是很吃醋,却又抵抗不了男人对她的温柔,“你觉得她与淮王和离之后,愿意跟着你? 太子殿下,您别忘了你是太子,白冉是你的亲兄弟的妻子,某些念头绝对不应该有。” 太子府里的女人不少,加起来十好几个呢! 但那些女人没有哪一个敢越过太子妃去。 因为太子给了她极大的权利与尊重,身体方面也没有让她寂寞,初一和十五,绝对会歇在她的房里。 所以,太子对于她来说是一位合格的丈夫。 现在她却有了危机感,因为她从太子的眼里看到了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志在必得。 “本宫看中的是她的医术,你想到哪里去了?”墨瑾恒睨了她一眼,“本宫若能助她和离,今后她定能成为本宫的棋子。” 苏小柔沉思半晌,虽然不放心,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那,那我尽力吧!” 墨瑾恒满意一笑,“今晚本宫去你的房里,咱们努力努力,再添一个嫡子,如何?” 苏小柔小脸一红,“殿下!此地可是宫门口,别被人听了去。” 墨瑾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我是夫妻,被人听去又如何?” 苏小柔小脸更红,明明很喜欢,心里却不安。 太子在她的面前一向是一本正经的,今儿真是太反常了。 莫不是,他真的对白冉有想法! ...... 最近墨瑾深都在努力实现与白冉圆房的事,可只要前去梅香苑,就会被拒之门外。 保护她的暗卫几十个,他稍微想用一点强的,暗卫们就一窝蜂似的向他涌来。 最后都以不了了之收场。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墨瑾深一气之下去找墨北屹讨要说法。 对于这个侄儿,墨北屹没有什么好感,却还是派亲信将他请进了一间花厅。 两人相对而坐时,墨瑾深被墨北屹那张毫无瑕疵的,仿若少年般的俊脸给惊到了。 “八皇叔您,如何变得越来越年轻了,就如年轻了十岁一般。” 墨北屹其实对于这张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脸,其实是有一点不习惯的。 但想着这是白冉让他就成这样的,又觉得这样子也挺好。 “这是解毒药水的功劳,您若是也想变得年轻些,还不简单。 小冉那里有方子,熬药泡药浴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小冉!您唤她小冉!”墨瑾深再次吃味得紧,“八皇叔,白氏好歹是您的侄媳妇,称呼上会不会太亲昵了些?” 墨北屹微微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小冉这两个字算亲昵,经这么一提醒,还真有一点点。 见他不说话,墨瑾深更加吃味,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八皇叔,您给白氏几十个暗卫是何意?难道您觉得淮王府保护不了她,非要您安排人手保护? 之前您身上的毒没能清除,她每日往您府上跑,我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您身上的毒不是已经全部清除了吗?您的那些暗卫应该撤除了吧! 今后她的安全都由本王保护,就不劳您费心了。” 墨北屹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品茶,等他说话之后,才和颜悦色地回了一句。 “送出去的暗卫,可没有收回的道理,他们已经是淮王妃的人了。” 墨瑾深被呛了一口气,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八皇叔,您可知您给的那些暗卫有多可恶,竟管起了我与白氏之间的房中事。” “咳咳!” 墨北屹喝进嘴里的茶水,差一点喷到了对面的人脸上。 “如今那些暗卫都只听命于淮王妃,质问我,无用。” 墨瑾深更加火大,也不管什么长幼有序了,站起身来喝道: “八皇叔,你当我只是一个三岁小孩吗?只要您一声令下召回,他们哪敢继续留在淮王府? 那些个暗卫已经影响到了我与白氏之间的夫妻生活,您必须召回,不然,不然我定会告知父皇,让他为我主持公道。” 墨北屹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模样,“贤侄,稍安勿躁,你可知薛林轩是什么人?” “什么?”墨瑾深懵了几秒,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是什么人还重要吗?” “不,他也许没死,死的那一个只是他的替身而已。” 墨北屹看他时就好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就在最近,那些暗卫已经清理了好几波来暗杀淮王妃的杀手。 你确定,你保护得了她?” 墨瑾深亚麻呆住,“那么,薛林轩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南宁国,前朝太子。” 对于薛林轩的身份,墨北屹并没打算对墨瑾深隐瞒。 把千机门调查得来的信息说了一遍,还分析了薛林轩与墨瑾深接触的目的。 “就在最近,我已派人捣毁了他在大厉国的绝大部分据点,却还有一部分藏匿极深的残余。 淮王妃与我,都成了他们想暗杀的对象。” 墨瑾深不愿意相信,“他真有如此厉害,就不用装扮成大夫了。” 墨北屹补充,“准确来说,与你接触的薛林轩只是替身,真正的薛林轩一直留在南宁国没出来过。” 墨瑾深还是不信,“这就奇怪了,既然薛林轩只是一个替身,为何非要用真名,换一个名字,岂不是永远都无法查到他是谁?” 墨北屹冷冷一笑,“他本来就没有用真名,他真正的名字是付林轩。 总之,他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今后他若是再与你接触,你可不能再与他与虎谋皮了,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第103章 说亲事 墨瑾深很不想相信这样的话,却又心知八皇叔不会说谎话诓骗他。 离开时两条腿都是漂浮的, 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 八皇叔说,薛林轩之所以选择自己,是打算把自己扶持成傀儡皇帝,今后整个大厉国都操控在他的手里。 真是这样吗? 会不会只是危言耸听? 可若薛林轩真是一个用毒高手,还武功盖世,控制了整个南宁国,还真有可能操控得了自己。 思及此,墨瑾深不由遍体生寒,若当真自己在薛林轩的帮助之下,夺得了皇位,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说不定会成为墨家王朝的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 “王爷,太后宣您进宫。”刚回府,侍卫来报。 墨瑾深的思绪终于从刚得的信息之中抽离出来。 他记得,他长那么大,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太后的召见。 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墨瑾深来到了太后的面前,恭敬地磕头,问安。 太后面色淡淡的,指了指对面的杌子,“坐吧!咱祖孙俩有好些时候没见了。” “谢皇祖母赐座。”墨瑾深起身坐到杌子上,低眉顺眼的模样,等着太后示下。 太后神色不郁地睨了他一眼,冷声质问: “哀家听闻,你宠妾灭妻,把小妾宠上天去,让正妻住在比狗窝还破旧的屋子里,可有其事?” 墨瑾深心头一突,面上却极为恭敬,“皇祖母,孙儿对冉儿是极为爱重的,并不存在宠妾灭妻一说。 至于居住环境,孙儿早就打算让她住到别的院子去了,可她那脾气,拧巴得很,非说那院子她住习惯了,不愿意搬走。” 对于这样的说词,太后当然不会信,竟抓起茶盏扔到了地上,“你当哀家是聋子瞎子不成? 你要是对冉儿好一点,她又何至于到哀家跟前来,求哀家助她与你和离? 天下女人,谁愿意做下堂妇? 除非是绝望到了极点,伤心到了极点,才会如此。” 墨瑾深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下怅然。 曾经他对白冉确实差到了极点,后来他想对她好时,她却再也不领情了。 太后继续道,“你是王爷,是皇子,任何不当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 光是宠妾灭妻这一条上不得台面的行为,就会让人诟病,丢掉皇家颜面。 别怪你父皇不重用你,不给你机会,你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被他看在眼里。 他不说,并不表示他不知情。 若不是墨家的祖训,墨家的子孙不管是小家还是大家,只聚不散,哀家定然为她作主,随了她的心愿。 也省得她留在淮王府受尽委屈,与欺辱。” 墨瑾深诚惶诚恐,赶紧匍匐到了地上。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一定改,今后好好待她。” 他其实心知肚明,父皇打压他,只是因为他有肖家的血脉,与他宠妾灭妻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好了!哀家也乏了,跪安吧!” 太后嫌弃地瞥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记住,冉儿是哀家最喜欢的孙媳妇,若再听见你欺负她,哀家可不轻饶你。” “是!”墨瑾深显得极为乖顺,想了想恳求道,“皇祖母,您能给孙儿一道书面旨意吗? 冉儿她太执拗了,非要住在最破的院子里,若是得了您的执意,她肯定愿意搬离。” 太后的眼里有一丝嫌弃之色,“你可真不像我墨家的子孙,真是太没出息了,还能拿一个女人没奈何。” 墨瑾深掩下心中的恨意连连点头,“是啊!孙儿确实太没出息了,拿冉儿毫无办法。 她如今可是八皇叔要保护的人,派了几十个暗卫保护她。 孙儿本打算与冉儿圆房的,却次次都被那些暗卫给阻止了。” 太后听了突地直起身来,眼里闪过一道冷厉之色,“你说什么?” 叔叔与侄媳妇若是传出丑事,那可了不得。 墨瑾深假意吓得一抖,“皇祖母,孙儿相信冉儿与八皇叔绝对没什么,他派给她暗卫,只因为前些日子总有人想暗杀冉儿。 不如这样,您派些厉害点的暗卫保护冉儿,八皇叔的暗卫还是撤回去吧!” 保护皇上和太后的暗卫,是整个大厉国最厉害的,他相信太后派的暗卫也能保护白冉的安全。 可这些暗卫,绝对不可能会百分之一百听从白冉的话。 比如他想与白冉圆房这种事,太后派的暗卫绝对不会阻止。 太后眯了眯眼,点了头。 ...... 等墨瑾深离开之后,太后就召见墨北屹。 两人相对而坐了许久,太后才说了话,“屹儿,你可有恨过哀家?” 当年,她的儿子夺嫡成功,她坐上了太后的位置,若是宽厚些,完全可以把五岁的墨北屹接到自己的身边来抚养。 又或者,交给没有儿子的太妃,却偏偏要丢她进冷宫自生自灭。 “没有,皇兄能留我一条小命,就算是格外开恩了,我非常感谢皇兄的不杀之恩。” 墨北屹的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丝毫不满情绪,却毫无温度。 脑海里浮现出,母妃吊死长宁宫时的画面,那之后他的母妃就与先皇合葬在了一块儿。 太后长叹一声,眼里有些许怜悯之色,“你的皇兄,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哀家也没想过。 你母妃,你皇兄与哀家也没想过要她的命。 她会丢下你,全是因为先皇舍不得她,希望她继续陪伴他左右。 至于你,被丢进冷宫,全是因为白丞相的一句话。” “白丞相!”墨北屹冷静的俊颜下,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太后没有以此话题说下去,快速转移了话题,“冉儿对你虽有救命之恩,但她毕竟是你的侄媳妇,分寸必须拿捏好。 不然,若是传出些不好听的,丢的可是皇家的颜面。 你派给她的暗卫,都收回吧!哀家定会多派些暗卫过去保护她,不会让她有一丁点闪失。 深儿他早已不是从前了,对冉儿已有了爱慕之心。 他们本就是夫妻,是时候和和睦睦生儿育女了。” 墨北屹低下头去,心一点点抽紧,只回答一个字,“嗯!” “那就好!”太后的眉舒展开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年轻男子,如你这岁数,孩子都好几个了。 正好近段时日边关没有战事,你的亲事应该提上日程了。 秦国公府的嫡长女,年芳二十,因她母亲去世守孝三年,耽误了亲事,与你的岁数倒是相当。” 第104章 看他如何秀肌肉 墨北屹的眉凝了起来,简短地回答两个字,“不用。” 太后知道他一向少言寡语,并没有计较他的冷淡,目光更慈爱了些,“先别急着拒绝,改日安排着见上一面,若是觉得不合眼,再拒绝也不迟。” 秦家,就是太后的家族,曾经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而已,却因为太后得势而蓬勃发展起来。 太后的侄子因从龙有功,而得了国公爵位。 但其实秦家的根基并不稳,小辈之中还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人才,若是墨北屹成了秦家的乘龙快婿就不一样了。 可惜,墨北屹并不想随她的愿,还是回答两个字,“不必。” 说着就站起身来,“太后娘娘,我还有事,告辞!” 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太后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在心口闷闷的,“这孩子当真是翅膀硬了,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 白冉吩咐白兰给八皇叔传递了消息,希望他能派人查一查太子府上的门客。 再去了一趟白家,为祖母复查,回到淮王府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走进梅香苑,竟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进入卧房,就见里面的生活用品都已经被搬空了,打开柜门,里面衣物也不翼而飞了。 白冉首先想到了元小青的安危,不免担忧起来。 恰在这时,一个暗卫从窗户跳了进来,“主子,八皇叔派的其他暗卫已撤走了,太后派了好些暗卫过来。 搬迁之事,淮王得了太后的书面旨意,奴才们不便插手。” 白冉心知,恐怕是墨瑾深去太后的面前说了点什么。 最近的墨瑾深就好像一只花孔雀,总爱在她的面前卖弄风骚,见她不为所动,他就打算用强的。 好在保护她的暗卫多,没让他得逞。 太后虽然好像并不喜欢墨瑾深这个孙子,但也如皇上一样,打压他的同时,又希望他好好活着。 “元小青呢?没有人保护她了吗?” “主子放心,留了两个人保护元姑娘。”那暗卫回答。 “好!” “八皇叔有交代,您出门之后的保护一如既往,请大可放心。 但在淮王府,他不便再插手了。 奴才也得离开了,您多保重。”暗卫又道。 白冉的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犹如那一年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时的无力感,不管他还是他,与自己终究不是一路人。 白冉吸了吸鼻子,从袖笼之中拿出一扎银票递给他,“你们辛苦了,拿去分给兄弟们打酒吃。” 有了钱之后的白冉是相当大方的,梅香苑所有仆从都得到了价值不菲的头面和银票。 钱谁不爱呢? 就算极为忠心的仆人,也是喜欢得到主子赏赐的。 可那暗卫却把手背到背后去,古铜色的脸蛋泛起了红,“使不得,主子,八皇叔给的报酬已够多了。” “他给的是他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不能同日而语,快收下。”白冉板起脸来,“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可那暗卫还是不敢收,八皇叔虽然对属下很宽厚,但做错事时的惩罚却相当严格。 收淮王妃的赏赐,不知算不算犯规矩。 直到听见白兰严肃地吩咐一句,“五十六,主子的赏赐必须收下。” 那暗卫才接过了银票。 他若是不收淮王妃的银票,就是没把她当成自己的主子,他可不敢承担这样的罪名。 “谢主子!” “好!去吧!” 五十六深深地鞠了一躬,从窗口跳了出去,一眨眼消失不见。 不多时,门外有墨瑾深的声音传来,语气阴阳怪气。 “白氏,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着家了,早出晚归的,比朝廷命官还忙碌。” 话音刚落,他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穿的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玄色华服,精致的俊脸带着如沐春风的笑。 “梅香院太简陋了些,本王为你另外安排了住处,走吧!过去看看满不满意。 若有不满意之处,本王还可以差人给你再添置些更好的。” 说出此话时,就如一个等待被表扬的孩子。 可等来的却是冷眼,与斥责。 “墨瑾深,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都说过了不想搬,你为什么非要违背我的意愿?” 墨瑾深的笑脸终于绷不住了,却忍着没有发脾气。 好言好语地道,“本王为你安排的住处,比这里好了许多倍,去看看吧!保你喜欢。” 白冉懒得动,坐到了一个杌子上,“除了梅香院,我哪里都不住,麻烦你吩咐他们给我搬回来。” 墨瑾深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性子,说话再次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白氏,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非得揪着从前的事不放,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记得本王已给过你好几次台阶下了,你顺着下来,咱们今后就能顺顺当当的。 干嘛非得如此拧巴?” 说出此话时,眼泪都被气出来了。 他觉得他已经够低三下四了,世上就没有哪一个男人如他那样。 都恨不得把一颗心掏给她了。 可她却总是记着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再也不给他和好的机会。 “我再说一遍,自从你毫不犹豫地将我交给一个侍卫开始,我就发过誓,我白冉永远都不可能再原谅你。 别再来我的面前找不痛快,抱着你的小妾恩恩爱爱过日子去吧!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还能平平静静地度日。 非要在我的面前找什么存在感,那我只好离开淮王府,去别的地方居住了。” 一个已嫁的女人,住在外面是很容易遭人诟病的,连带着白家那些还没有婚嫁的姑娘也容易受到影响。 所以,白冉还是决定等拿到了和离书之后再离开淮王府。 但若是天天遭到骚扰,就不得不提早离开了。 墨瑾深听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已经到了暴怒的边沿。 “你是本王的女人,只能住在淮王府,想离开淮王府,与那些野男人勾三搭四,做梦。” 说罢,嘭的一声,一掌拍了出去,内力贯穿了一面墙壁。 这一掌若是拍到人的身上,绝对会死得透透的。 白冉吓了一跳,得到武力值的愿望更加强烈,若是将来自己在武力方面碾压他,让他输得彻彻底底,看他还如何秀肌肉。 而恰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女音从门外传来。 “姐姐,您的院子已收拾妥当了,布置得可漂亮了。” 说话的人正是江玉婉,丁点都听不出不好的情绪。 似乎是走近了才看到墨瑾深也在,忙捂着嘴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 “王,王爷,原来您也在,婉儿过来,是打算请姐姐过去看院子。” 看到她时,墨瑾深本来是有厌烦情绪的,可转而却变得格外温柔,伸手扶住了她的肩。 再次希望从白冉的脸上看到醋意。 “收拾院子的事,哪用得着你插手?” 第105章 大度你奶奶个腿 江玉婉温柔一笑,抬眸深情地看着他。 “婉儿并不觉得辛苦,只要姐姐住得开心,婉儿就会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王爷,婉儿想为您分忧。”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墨瑾深摸了摸她的脑袋,再斜睨着白冉,“白氏,你身为正妻,应该大度一点,而不是动不动就耍小性子。 婉儿就比你懂事得多,她都能不计前嫌为你收拾院子,你就不能敞开心扉与本王和婉儿好好过日子吗?” 白冉直接一句粗话回敬他,“大度你奶奶个腿!” 墨瑾深没听懂,“奶奶,个腿,何意?” 白冉愣了愣,“王爷不是博学多才吗?这都不懂,看来有些沽名钓誉了。” “奶奶个腿,是什么典故吗?还是一个歇后语呢?” 墨瑾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眼里满是求知欲。 瞧着他们的互动,江玉婉再次有了危机感,整个身子都贴在了男人的身上。 “王爷,咱们一块儿带着姐姐去看院子吧! 婉儿为了把院子布置得漂亮一点,花了不少心血呢!” 墨瑾深收回思绪,再次有推开江玉婉的冲动,瞅了一眼白冉的脸色,有一点失望。 她好像一点都不吃醋,只有不屑,厌烦。 她果真一点都不爱自己了。 等他们腻歪够了之后,白冉才问,“我埋在地窖里的财物呢?可还在原处?” 其实箱子里的宝物,早就已经变成了石头,若是这渣男再想贪墨她的钱财,就可以借此给他挖一个坑。 墨瑾深有一种被深深地伤害了自尊心的感觉,“放心,本王不会要你的财物。 但这梅香苑,今后都不会再住人,埋在此处的财物必须得换位置,所以本王命人送去了库房。” 说着,就从袖笼之中拿出一把钥匙,“这是库房的钥匙,你随时可以进去查看。 想用库房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就算把淮王府里的管家权交给你,也是可以的。” “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谁愿意干谁干。”白冉哪会接收他的钥匙,向白兰和兰芝吩咐。 “我们走!” “是!” ...... 离开梅香苑之后,兰芝问,“主子,咱们要离开淮王府吗?” “嗯!正好去看看我哥为我置办的院子。” 白冉看了看天色才回答,从这里去西郊,乘坐马车一个时辰足够了。 收拾两个时辰,正好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王嬷嬷和小青姑娘,也一并带去吗?”兰芝又问。 “当然。” 兰芝迟疑了一下,终于把这些天来,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可,可是,奴婢听说,小青是青楼女子,她若是一直跟着您,会对您的名誉有损。 奴婢还听说,小青刚进淮王府,就企图勾搭淮王。” 那日元小青挽着墨瑾深的胳膊去看戏时,大家都以为她会成为淮王的侍妾。 但到头来,却只是一个婢女。 主子还差一点因为她,受到了牵连。 所以,兰芝对元小青并没有多少好印象。 白冉对于青楼女子并没有恶感,她们哪一个是自己愿意去做青楼女子的? 不都是被生活给逼的吗? 还有一部分人是被自己的亲人,或者人贩子给卖进去的。 可说每一个青楼女子的经历,都能写一个悲情故事。 见白冉没有回答,兰芝再接再厉道,“主子,您其实救了她,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又何必一直留她在您的身边。 还是让她走吧!大不了给她一些银钱,让她不至于饿死。” 白冉没有正面回答,看向白兰,“你觉得呢?我应该把元小青留下吗?” 白兰愣了几秒,似是没想到白冉会问她的意见,思忖了半晌才开了口。 “元姑娘可怜,很弱,生得美,没有人庇护,很难生存。” 白冉赞同地接话,“说得没错,她若是长得难看一点,或许还好。 但她偏偏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恐怕她刚一出去,就会被人惦记上。 好不容易跳出了青楼这一火坑,舍她出去万一又被人强行丢入火坑,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兰芝小脸通红,低下头去,“主子,奴婢只是担心您的名誉受损,并不是一点都不同情她。” “明白,其实王嬷嬷也说过同样的话。”白冉理解地拍她的肩,“我留着她有用。 今后在她的面前,万不可表现出轻蔑来,她本来就有一点自卑。” “是,明白了!”兰芝豁然开朗,“主子说得有道理。” “她其实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虽出自青楼,却一直卖艺不卖身,想来才艺方面是很不错的。” 白冉补充道,“这样的女子,若是只做一个普通的奴婢,就太可惜了。” 兰芝惊讶地捂住了嘴,“可她瞧着很勾人,不太像....” 不太像处女,这几个字她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她也只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白兰好奇地问了一句,“主子,您留她何用?” “开店!”白冉回答。 “开店!”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重复,再异口同声地问,“开什么店?” “我打算开一家美容店,元小青会成为店里的活招牌。” ...... 墨瑾深为白冉准备的院子,名叫听雨轩,确实是一处很不错的院子,但比起江玉婉的婉柔居来,还是差了许多。 几人从路过的仆从那里得知新住处之后,就直奔那里而去。 “娘娘,您回来了,奴婢们是王爷遣来伺候您的。” 刚到院门口,就有十好几个奴仆,齐刷刷地跪到了她的面前。 个个脸都笑烂了。 都知道现在的王妃是一个有钱人,赏钱当然是大大的有。 白冉懒得理会,径直往里走,直到看到王嬷嬷和元小青都平安时,才放下心来。 用简短几句话说明了情况之后,她们俩人就跟着出了听雨轩。 一行人来到淮王府的大门口,白冉亮出了出府令牌。 不出所料,被侍卫给拦住了。 “娘娘,王爷有令,您不能离开淮王府。” 白冉火冒三丈,吹响了口哨。 不过片刻,白林和白松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太后派的那些暗卫也飞了过来,却只站在树上,没有下去。 太后有过吩咐,除非是淮王妃遇到了生命危险,其余事情一概不管。 白冉心中稍安,至少白林还在,他可是以一敌百的高手中的高手。 命令一句,“咱们闯出去。” “是!”白林白松同时应了一声,白兰也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就连兰芝都拿出了电棍,丁点都没有惊慌感,反而有一点兴奋。 王嬷嬷推着轮椅,也是很镇定的样子。 元小青有一点紧张,但当她看到白冉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时,身和心都放松了下来。 第106章 男女之情! 本以为一场大战再所难免,可就在两方作好架势,准备开战时,天空却飞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漆黑的夜晚,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这是墨瑾深飞身而来,落到了白冉的面前。 这么短时间,他竟又换衣服了。 他穿的是雪白的长袍,在夜色下带着自发光,一张俊脸就算没有灯光照耀,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带了些薄怒,“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在淮王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还能管我去哪里?”白冉反问他。 墨瑾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本王为你安排了更好的住处,还派了十几个仆人伺候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一并说出来,本王都一一解决。” 白冉眼里掠过一抹讽刺,“要说你淮王府哪里最好,当属江玉婉的婉柔居。 地面是汉白玉,家具是昂贵的紫檀木,照明用的是宫廷琉璃灯。 淮王殿下,要想洗刷您宠妾灭妻的名声,首先得降低妾氏的生活标准才行。 那听雨轩,只是稍微比梅香苑好了一点而已,哪里又能与婉柔居相比。 所以,淮王殿下,您很没有诚意哦! 您若真有诚意让我搬,我就只想搬去婉柔居,住别的地方,还不如继续住在梅香苑。” 墨瑾深目光微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无半点讨好。 “还真是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了,当年要不是你父亲用权势压本王,婉儿才应该是正妻。” 说着,拿出了太后的书面旨意,“白氏,你看清楚了,这是太后的旨意,并不是本王为了讨好你而让你搬去更好的院子。 你若是不搬,就是违抗太后的命令,听懂了吗?” 白冉根本不惧,“那你现在就去太后那里告状,说我违抗她的旨意,让她砍了我的脑袋,如何?”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墨瑾深气得青筋都冒了出来,指着白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烦闷地甩了甩袖子,向侍卫吩咐,“将白氏的细软搬回梅香苑去。” 说罢扬长而去。 其余侍从和暗卫,也消失了个干净,只留下白冉的人在场。 不远处站着的江玉婉本已醋意滔天,听见墨瑾深的话之后,这段时间以来憋在心里的污浊之气,总算消散了不少。 王爷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尽管那贱人使尽了欲擒故纵的手段,也还是输给了自己。 等墨瑾深刚一走,她就不知死活地走了过去。 以为在淮王府,白冉不敢把她怎么样。 “哎呀!姐姐,你这是打算离家出走吗? 你可是有夫之妇,夜不归宿可不好。 你应该会很介意别人说你水性杨花,夜晚出去私会野男人吧!” “啪!”白冉怒火中烧,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嘴巴比粪坑里的屎还臭,真是欠打。” “啊!” 江玉婉被打得脑袋一偏,回过头来时眼里已带了杀意,挥起一掌就向白冉拍了过去。 好在这一巴掌并没有打到白冉的脸上,而是被白兰抓住了手腕,反手一拧,咔嚓一声脆响,胳膊就这样脱了臼。 “啊!”江玉婉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保护她的几个暗卫从树上跳了下来。 与白兰对打起来。 可惜这几个暗卫与白兰相比,真是太菜了,只过了几招就败下阵来。 江玉婉还被她踩在了脚下,白嫩的小脸紧贴着地面。 白冉缓步过去,蹲下身,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她,“我最喜欢看你想弄死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说罢,又啪啪啪给了她几个耳光。 江玉婉气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只能说点狠话。 “贱人,你敢打我,我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这会儿,江玉婉的仆人们正站在不远处,却都不敢上前搭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主子挨打。 一个聪明的丫鬟赶紧跑去通知王爷,希望王爷来解救她。 可王爷不知哪里去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找得着。 “江侧妃,胡嫂子是你杀的吧!”白冉笑问,“为你办事,还真是危险,动不动就被灭口。” 江玉婉瞳孔微缩,眼里终于有了惊恐之色,嘴却很硬,“无凭无据的事,敢污蔑到我的头上,王爷定然不会饶了你。” 白冉就如一个恶毒女配一般,笑得肆意。 “哈哈!难道你还以为,你的王爷很爱你吗? 他呀!最近都好像哈巴狗似的,在我的面前摇尾乞怜呢! 他还说,他一直都没有与你圆房,是因为心中有我。 他还说若是我愿意,他都只与我一人做真夫妻。 而你就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已,其实他对你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也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养着就是。” 这样的话,墨瑾深当然没有与白冉说过,却大抵提过,他与江玉婉至今还没有圆房。 还说想给白冉体面,让她先生下嫡长子,再与婉儿行夫妻之事。 江玉婉几乎被气疯魔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变成了赤红色。 因为她重生以来的所有谋划,都是为得到墨瑾深的心,如何能功亏一篑? “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王爷最讨厌你,他只爱我一个。” “自欺欺人,是一种病。”白冉轻拍她的小脸,顺势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江玉婉吓得肝胆欲裂,使劲吐,希望能把药丸吐出去。 哪知药丸入口即化,吐出的全是口水。 “贱人,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我给贱人吃的当然是好东西,王爷之所以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定然是嫌弃你发育不良,手感不好。 多长点肉,说不定他就喜欢了。” 江玉婉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你,你,你给我吃的,吃的是.....” 白冉笑得眉眼弯弯,“嗯!就是你以为的那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江侧妃,你就好好受着吧!” 说罢,拍了拍她的脸站起身来,再吩咐白兰,“松开她,让她走。” 离开时,江玉婉一直在使劲抠喉咙,希望能把毒药吐出来。 后来还真在灌木丛边吐了一阵。 白冉冷冷一笑,她给江玉婉吃的,可是增肥药加强版的加强版,刚入腹就已被吸收,就算她吐个昏天黑地,也是没用的。 ...... 一个时辰之后,梅香院终于恢复了原样。 白冉并没有直接一走了之,而是带着仆从们回到了梅香苑。 毕竟她还有后手呢! 兰芝气呼呼地道,“主子,埋在地里的箱子,都被搬去了府里的库房,王管家说,放在这里不安全。” 王嬷嬷也面露不郁之色,“老奴想拦来着,可哪能拦得住? 第107章 相互恶心,公平! 白冉也是很肉痛的样子,“算了,淮王府是他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把箱子里的宝物都变成了石头这种事,她是不方便对任何人透露的,只能应景地难过一下。 “主子,您赏给我的,我不要了,还给您。”兰芝赶紧拿出十锭金子,和两件价值不菲的首饰。 其他仆人见了,也赶紧把得到的赏赐拿了出来。 “赏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白冉扫视一圈,“你们的生活也不容易,得赏赐这种事,也不是天天都有。 记住,财不露白,有了值钱的东西,得收好,别被人惦记了去。” “可主子,您一件也没有了。”兰芝依然不想把得的赏赐收在自己的兜里。 “你主子那么厉害,钱没有了还可以再挣。”白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想了想,“这样吧!咱们今晚吃顿好的。” “好啊!” 兰芝就是一个小吃货,眼里立时就亮了起来。 “咱们还是吃烧烤吗?” 主仆几人在后院吃烧烤的事已经不止一两回了,一想到那味道,就馋得紧。 ..... 梅香苑热火朝天,推杯换盏。 婉柔居却哭天抢地,鸡飞狗跳。 “快去唤王爷来,我今晚就要那贱人死。” 江玉婉一边哭嚎一边气急败坏地摔东西,不多时就砸了满地碎片。 好不容易,王爷终于被找了来,就看到了状似疯魔的江玉婉,和满地狼藉。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从前的婉儿虽偶尔骄纵,却还是在合理范围之内。 而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像他所认识的婉儿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他的婉儿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而是肉疼被她打碎的摆件。 能摆在江玉婉屋里的,都不是凡品,单拎出一件,都够普通人生活好几年。 可她却说砸就砸。 从未想过,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再想一想这些年来,江玉婉的巨额花销,心里的烦躁情绪又冒了出来。 一气之下,转身就走。 他这段时间为了讨好白冉,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哪还有精力应付脾气古怪的江玉婉。 “王爷,王爷救命!” 江玉婉哪能容他逃离,几乎是以瞬移的方式,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墨瑾深的烦躁情绪,再也无法掩饰,一把将她扯开,“婉儿,你是嫌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不是?好好的非要搞些事出来。” 江玉婉生怕他离开,赶紧匍匐下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期期艾艾地哭道,“王爷,婉儿被姐姐喂了毒药,您快救救婉儿吧!” “是吗?” 墨瑾深的眼里充满了怀疑,不太相信白冉会明目张胆地干出喂毒药这种事。 且,江玉婉的气色极好,哪有中毒的样子。 见王爷居然不信她,江玉婉一时悲痛欲绝。 “王爷,您相信婉儿,她真的喂了婉儿毒药,她还打了婉儿好几个巴掌,您仔细瞧瞧婉儿的脸。” 墨瑾深这才仔细打量她,终于看到了她脸上的手指印,信了几分。 不免又升腾起一丝心疼来。 忙吩咐门外的仆人,“还愣着做什?快请大夫。” 后来大夫终于来了,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侧妃的身体很康健,并无中毒的迹象。” 墨瑾深看她时,目光又阴骘了几分,肯定她在撒谎。 江玉婉赶紧争辩,“王爷,他就是一个庸医,婉儿真的被姐姐喂了毒药,真的。 她喂我吃的是一种让人发胖的毒药,并不会立时要婉儿的命,却会在将来折磨得婉儿生不如死。 王爷,您不会忍心让婉儿在痛苦之中死去吧!” 大夫被得罪了个彻底,老脸黑成了炭,“真是无稽之谈,世间绝无此药。” 墨瑾深眼里的不耐烦情绪更浓,“本王也觉得世间无此药。” 江玉婉有种浑身长满了嘴,却说不清的感觉,“王爷,您信婉儿好不好?” 墨瑾深揉了揉眉心,将柔若无骨的江玉婉扶起,“你既说白氏打了你,本王这就去给你出气。” 其实是找借口快点离开。 江玉婉终于来了精神,“婉儿也要去。” 那贱人被打脸的场面,她必须得亲眼看到。 可男人却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在屋里待着。”说着,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 梅香苑。 远远的,墨瑾深就听到了嬉闹声。 怒气再次填满了他的心房,大晚上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他不在,她倒是过得快活,都快把淮王府当成菜市场了。 “主子,这鱼烤着吃竟如此美味,比蒸着吃,煮着吃,煎着吃,都美味。” “主子,蘑菇和茄子还有这种吃法,比山珍海味还好吃。” “好吃就敞开肚子吃,别客气。” 白冉酒过三巡,不再注意自己的形象,就好像一个大老爷们。 豪气万丈地为自己倒了一大碗桂花酿,灌了一口进嘴里,再吃一口肉,满足地揉了揉肚子, “跟着姐混,今后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呵呵!”兰芝打了一个饱嗝,“主子,奴婢生生世世都要跟着您,奴婢这一辈子不嫁人,生死相随。” “傻子,等你有了如意郎君就不这样说了。”白冉睨她一眼,“我正在想,什么样的小郎君才能配咱家的小美人呢!” “啊!主子,我说的是真的。”兰芝急了,“这三年来,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好几次差一点被欺负死。 您可是当今丞相的女儿啊! 奴婢这样的身份要是嫁了人,恐怕更加没有好日子过。 还是不嫁人的好,不用被男人当牛做马。” 墨瑾深已经走到了门口,一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愧疚情绪再次冒了出来,若是当年他不苛待白氏,给她王妃应该有的体面,两人应该会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吧! 白冉一边吃肉,一边纠正兰芝的极左思想,“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如墨瑾深那样让人恶心。 你主子我一定为你好好挑,定能为你物色一个人品好,能力好的郎君。” 恶心!她说他恶心。 墨瑾深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血液冲进了脑门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吧嗒一声踹开了院门。 犹如一只怒目金刚,盯着院子里的人。 白冉嘴里的肉落到了地上,惊愕地看着他,“没想到堂堂淮王殿下,竟然有听墙角的癖好。” 墨瑾深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嗜血煞气在周身弥漫。 一步一步走到了白冉跟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白林和白兰同时瞬移过去,站在了白冉的身侧,预防他动手。 白冉将手里的食物放在托盘里,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与男人对视着。 目光平静无波,完全没有为方才所说的话愧疚。 渐渐地,墨瑾深周身的气势弱了下去,眼里尽是受伤和委屈。 “本王哪里让你如此恶心了? 第108章 立刻还嫁妆! 招惹我的是你,若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本王娶的绝对不会是你。 如今你我的婚姻已成了事实,你却嫌本王恶心。 白氏,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竟如此瞧不起本王。 别欺人太甚,以为有了太后做靠山,就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白冉语气不急不缓,“淮王殿下,稍安勿躁。 我记得你曾经多次说,我让你恶心,还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怎么?反过来,你就受不了了? 做人别太双标好吗? 你恶心我,我也恶心你,明明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你又何必反应如此激烈?” 墨瑾深表情一滞,突想起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对她的语言攻击。 说得最为频繁的就是,白氏从来就不是他喜欢的女子,甚至非常讨厌。 看她一眼都嫌恶心等等。 每每那时,她都会痛不欲生。 但尽管如此,她对他的痴迷依然不减,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满含情意地看着他。 可说只要有他在场,她的目光就不会落到别处。 那时候的他,真是好讨厌她的痴迷,觉得她的喜欢,是对他的亵渎。 而如今,他却期望她能回到从前,继续痴迷他。 墨瑾深努力将渴望掩饰下去,目光变得淡漠冰冷,一如从前。 如想找回场子一般,说话的语气极为冷硬。 “没错,本王此生只喜欢一个女子,就是婉儿。 若不是父皇和太后一而再地敲打本王,让本王与你尽早行夫妻之实,生下嫡子。 本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说着,目光凌厉地扫向呆愣着的仆从,“赶紧进屋准备,本王今晚要与你们的主子行房。” 兰芝小脸红红,却并没有动,王嬷嬷也没有动。 白兰,白松和白林更加不会动一下,都只听命于白冉。 墨瑾深看他们时,眼里已有了杀意,“怎么?想违抗本王的命令?”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主子,她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白兰冷声道。 墨瑾深差一点被气笑了,“连本王与你们主子行房这种事,你们也没打算回避?” “主子吩咐我们离开,我们定会离开。”白松抬着下巴,倨傲地道。 “你们当然不能离开。” 白冉快速躲到了几个高手的身后,半开玩笑地道: “我的贞操能不能保得住,就全靠你们了。” 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妻子不愿意与自己同房更丢脸的? 墨瑾深的自尊心碎了一地,说话时带着恨。 “白氏,与你上床,是本王必须完成的任务,就算相互都不喜欢又如何?还是得捏着鼻子受着。 关了灯,都不看彼此的脸,忍一忍总能过去。” 现场的人除了王嬷嬷是过来人,其余人都是愣头青,听他说得如此露骨,脸上都爬满了红霞。 只有白冉没羞没臊,说得更加直白,“原来您想与我上床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啊! 可我好像并没有与您上床的任务,我为何要配合您呢? 谁若是敢强迫我与他上床,我会让他从此做太监。” 她可不是开玩笑的,有一种药一针下去,就能丧失性功能。 正好她的实验室里有。 “胆敢伤害本王,本王诛灭你白家九族。”墨瑾深怒极,眼里冒着森森寒气,指着白冉的鼻子。 白冉完全不惧,耸了耸肩,“你说诛灭九族就诛灭九族吗?谁下令?你吗? 等你哪日造反成功,登上皇位之后再说吧!” 造反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按着当今圣上的意愿,墨瑾深永远都不可能坐上皇位。 “白氏,你别瞧不起人。” 此刻的墨瑾深,心里不止是恨那么简单了,还有滔天的怨气。 他最讨厌别人瞧不起他,而白冉就是其中最为瞧不起他的人。 “总有一日本王会让你后悔今日所言。 如若将来本王坐上那个位置,定会诛灭你白家九族。” 话音刚落,天空陡然间电闪雷鸣。 男人的脸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阴森可怖。 兰芝和元小青吓得直缩脖子,王嬷嬷也吓得脸色一片惨白。 就连白兰白林和白松,都被闪电给唬了一下。 唯有白冉纹丝不动,镇定自若地看着这个男人。 若是最终他走狗屎运坐上皇位,恐怕他真会第一个拿白家开刀,灭其九族吧! 墨瑾深也在闪电之下怔愣了一瞬,继而又道: “就你这样的,就算洗干净了丢到本王的床上去,本王也懒得多看一眼。 今后本王不会为了完成任务,而委屈自己。 你继续在梅香院住着吧!今后你想搬也没机会了。 你也别想再用王府的任何钱和物,想花钱自个儿出去挣,别总是去账房支银子。” 最近的白冉,有事没事就去账房支银子,王管家已经投诉好几次了。 同时,还有酒楼和服装店找上门来要账的,全都是白冉消费的。 他之所以选择隐忍,是因为他想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她已经将他伤到了极致,他当然不再愿意当冤大头了。 今后,她休想花他一个铜板。 哪知听到此话时,白冉居然肆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王爷,你还真行,软饭硬吃上瘾了。 女人的嫁妆算是私产,并不算夫家的财物,对不对? 我的嫁妆,你应该还给我了。 还有,皇上和太后的赏赐,八皇叔的谢礼,也应该搬回来了。” 墨瑾深僵在了原地,有一点懊恼,怎么把嫁妆这一茬给忘了。 可自尊心又不允许他说出,不还嫁妆这种话来。 “你的嫁妆,本王会还你。” 白冉赶紧向他比起了大拇指,“不错,淮王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私吞女人的嫁妆。 嫁妆清单我还收着呢! 你赶紧吩咐人送来吧!我得一件一件地检验。 还有,我陪嫁的十几间铺子,全是黄金口岸,每年的收入都很可观,可得好好算一算,不可少一个子儿。 还有三个桩子,全是肥沃的良田,每年的收成应该都不少。 三年下来,至少也得几万斤了吧!折合成银子,也不少,可别算漏了。 还有..... 还有.....”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墨瑾深发现,白冉的嫁妆如果还给她,淮王府恐怕就得一遭回到解放前了。 三年前,因为遭到打压,墨瑾深一直只能靠俸禄过日子。 有了白冉的嫁妆之后,淮王府的生活水平才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可以说,整个淮王府都是靠白冉的嫁妆在养活,他们全都趴在原主的身上吸血。 但到头来,为他们提供资金的原主,竟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到哪里说天理去? 墨瑾深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就走,却又听白冉道: “皇上和太后的赏赐,八皇叔的谢礼,比我的嫁妆更丰厚,你可得一并还我。 就现在,立刻,马上!” 墨瑾深身形微微一顿,却没说什么,运轻功飞了起来,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半个时辰之后,梅香院外堆满了箱子,粗略估算一百多个。 如果要一点一点地清点,恐怕几日几夜都清点不完。 王府里的其余仆从陆陆续续跑来查看,都在好奇白冉会拿那么多箱子怎么办。 第109章 嫁妆变成了石头 就连墨瑾深都蹲到了树上,想看看白冉要如何处理那么多箱子。 江玉婉也闻风而来,看着堆成山的箱子,小脸再次嫉妒得扭曲。 她嫁入淮王府时,因为没有亲娘操持,嫁妆单薄得很,只有三十抬嫁妆,还有好些是用最廉价的充数。 而白冉却是十里红妆,前面的队伍已经进了淮王府,后面的队伍还没能从白家出来。 因为梅香苑太小,根本就堆不下那么多箱子,所以绝大部分箱子都只能堆在院子外面,看起来特别壮观。 挖地窖放进去是不可能的。 把里面的财物拿出来,可能都得把梅香苑给埋起来。 白冉激动得有一点夸张,哭唧唧地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抚摸。 “我的嫁妆啊!你终于回到我的手里了。 我终于不用吃糠咽菜了,终于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了。 嘤嘤嘤!” 与此同时意念一动,里面的东西就全都进了实验室,箱子里再次变成了石头。 为了这一天,她提前在实验室里准备了好些石头,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全都被她用意念挪进箱子里。 白冉故意哭得凄凄惨惨凄凄,嗓门还特别大。 “我嫁入淮王府三年有余,就因为无法自由支配自己的嫁妆,我住的是最破败的屋子,吃的时常是馊掉的饭菜,穿的,更是三年不曾置办过一件新衣。 我没钱打点王府里那些一颗富贵心,两个富贵眼的下人,被穿了无数次小鞋。 从这一刻起,我终于不用受这鸟气了。 娘家给我的嫁妆,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挥霍三生三世都挥霍不完。 我终于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终于不用为了一口吃的去讨好谁了。 嘤嘤嘤,嘤嘤嘤!” 或许是因为哭得太过凄惨,太容易感染人,梅香苑里的仆从们全都跟着哭了起来。 不多时,来看热闹的人,也有一些跟着哭了起来。 毕竟淮王府里并不是全都是江玉婉的爪牙,也有心底稍微善良一点的。 坐上蹲着的墨瑾深居然也落泪了,愧疚情绪再次填满了他的心房,同时还有羞愧感。 等所有箱子都摸遍了之后,白冉的哭声才终于停止,仰起头来看向树上的人。 因为她知道墨瑾深一定会在哪里看着她。 “王管家,你确定我的嫁妆就只有这些?我记得我的嫁妆有三百多抬来着。” 原主的娘亲身份极为尊贵,是一位郡主,她的父亲,也就是原主的外祖父,是镇守南方的异姓王。 因为外祖父只有一儿一女,嫁女儿时,几乎搬空了半个王府。 可惜他们的命都不长,原主三岁时,娘亲去世,五岁时外祖父与舅舅都战死了。 原主的外家彻底烟消云散。 所以,原主的继母也是因为知道没有人为原主兄妹撑腰,才敢肆无忌惮地往偏处教养。 现在想来,林氏想毁掉原主的名声,甚至在上山祈福的路上找人对她下手。 就是想吞掉原主娘亲的嫁妆吧! 原主的父亲表面看来不太关心原主,却还是遵循着先夫人的遗愿,把她的大部分嫁妆都给了原主。 他自己还添置了不少,才会有如此丰厚的嫁妆。 所以,就算后来原主的父亲好像舍弃了她,可原主却从来没有怨恨过他。 王管家的脸色极为不自然,因为很大一部分嫁妆已经填了王府里的亏空,只剩下这些了。 迟疑了片刻才道,“您进府之时确实有三百余抬嫁妆,但因太占地方,就将箱子里的东西均了均,装了一百多抬。” “原来如此!”白冉点了点头,好似相信了他的话,伸手道,“王管家,钥匙拿来,我要打开看看。” 王管家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这,这大晚上的,就不看了吧!” 因为他担心嫁妆与清单对不上,闹起来。 树上的墨瑾深终于跳了下去,命令一句,“王管家,钥匙给她。” “是!”王管家只好从衣兜里拿出一大串钥匙,递给了她,“娘娘,您自个儿打开吧!” 白冉接过钥匙,很随意地打开了一个箱子。 然后,整个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才抖着声音道,“怎么会是石头?怎么可能会是石头?我明明亲眼看到箱子里放满了财物。 有布匹,有头面首饰,还有房产地契。” 看热闹的人都沸腾了起来,全都伸长了脖子。 “胡说!” 王管家哪里肯信,赶紧凑近了查看,然后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 比白冉还叫得大声,“怎么回事?里面的东西哪里去了? 淮王府进贼了不成?快打开其他箱子看看?” 墨瑾深也是一惊,瞬移过去往箱子里看,整个人就好像被使了定身术一般,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王管家一把夺过白冉手里的钥匙,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里面还是石头。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里面依然是石头,一直到所有的嫁妆箱子都打开,全都是石头。 围观的人全都看呆了去,就连江玉婉都惊出了表情包,第一反应就是王爷弄这些箱子来戏耍白冉。 他根本就不会把嫁妆还给她,就是在逗她玩而已。 其余人也有这样的想法。 就连王管家都以为,王爷根本就没有诚意还嫁妆,早在之前就已经把嫁妆搬空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时,他就不那么紧张了。 白冉已经成了摇摇欲坠的状态,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一个一个地打开装八皇叔谢礼的箱子,以及装太后和皇上赏赐宝物的箱子。 依然全是石头。 然后如疯魔了一般大吼,“墨瑾深!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想贪墨我的嫁妆,你明说呀!干嘛弄些装着石头的箱子来忽悠我?” 墨瑾深全身剧颤,一步一步走到了白冉的面前,走路时比她还摇摇欲坠。 “白氏,本王也想知道为什么箱子里全是石头,你给本王一点时间。 相信本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想怎么查?”白冉嗤笑出声,“淮王府那么多暗卫,戒备如此森严,箱子里的财物却不翼而飞了。 谁会有如此大的能耐行盗窃之事?” 墨瑾深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的感觉,迟疑了良久才道,“总之,本王会查,如实在查不出,定然会用银钱补偿你。” “何时补偿?”白冉急问,“明儿开始,我和淮王府就经济独立了,没有那些钱财,我恐怕连饭都吃不起了。” 第110章 挥霍无度的小妾 墨瑾深揉了揉眉心,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先用着。” 白冉不客气地接过,认真数了数,“才一千两,哪里够?” 墨瑾深又掏出几张大面额的递给她,“拿着!” 白冉伸手接过又数了数,“五千两,勉强能用几日。” 银票收好之后,白冉给他下了通牒,“给你三日期限,若是查不出丢失的财物所在,我就报官。” 话音刚落,却被墨瑾深一声低喝,“不许报。” 若是报了官,他这些年来一直在用妻子的嫁妆过活的事,就得昭告天下了。 这下子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但这样一来,更加让人觉得就是他故意把嫁妆变成了石头,不然为何会害怕报官呢? 白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爷,您难道不想快一点把盗贼揪出来?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盗贼,而是您不想还我嫁妆。” 墨瑾深好想高呼一声冤枉, 十张嘴都说不清他的冤屈,有气无力地道,“本王已经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逃也似的跑了。 ……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整个淮王府灯火通明,一直到第二天天明,案情依然毫无进展。 最开始,王管家还以为是王爷把箱子里面的财物挪到了其他地方。 可反之,墨瑾深却怀疑是王管家贪了王府里的财物,觉得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动得了仓库里的东西。 王管家为自证清白竟直接撞墙而死。 当白冉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愧疚了一下,她只是想给墨瑾深挖一个坑而已,并不想出人命。 可一想到这些年来,王管家那张拜高踩低的嘴脸,给原主穿的无处次小鞋,那点愧疚又荡然无存了。 之后,墨瑾深提拔了一个新的管家起来。 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姓罗名刚,管理着王府的一些田产。 可他看了账目之后,却连连摇头,“王爷,王妃的铺子和庄子若是还给了她,咱们淮王府要正常运作下去很困难。 这管家之权,老奴实在是无法胜任。” 墨瑾深哪里不知淮王府的情况,可他实在是没脸面对白冉那张轻视他的脸了,恨不得手里有几百万银票,砸到她的脸上。 好半晌才说出一句,“纵是节约一点,也能过日子。” 罗刚勉为其难地点头,低下头去,翻看最近几年的账目,继而就被婉柔居的开销吸引了注意力。 “王爷,婉柔居的花销为何如此惊人?” 墨瑾深神情微僵,“那是本王侧妃的居所,前些时候她一直病着,医药费花得比较多。” “不止。”罗刚摇头,“她每个月的衣裳首饰,竟高达一万两,三年下来,足有四十万两之多。 还有其余花销,算下来也有二十几万两。” “怎会?” 墨瑾深一把夺过账本,从头到尾细看,还真是如此。 除了账本上的,还有一些他私下给的没有记上去,不然更加惊人。 罗刚又补充了一句,“王爷,王妃的嫁妆折算成银子,大概一百万两左右,您的侧妃其实已用去大半了。 如此算来,王管家死得并不算冤枉,他明知这样下去会出问题,却没提醒你,是他的过失。” “好了,本王明白了。” 墨瑾深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其实前些年王管家是有提醒过他,说江侧妃的开销太大。 可他却完全没当回事,还觉得没有给他的婉儿正妻之位,亏待了她,金钱方面就不能吝啬。 吃的穿的住的,全都要给她最好的。 她想花银子,可以无限制地向王管家支取。 反正他发了一大笔横财,一时半会儿花不完。 再次来到婉柔居时,墨瑾深看着奢华如宫殿一样的房子,就感觉特别刺眼。 “王爷,您来了。” 江玉婉并没有发现他的脸色不好,如平常那般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王爷,姐姐的嫁妆找到了没?” “没有!”墨瑾深回答得极为生硬,一把扯开她丢到一边去,动作毫无温柔可言,径直往里走去。 “啊!王爷!”江玉婉摔到了地上,委屈得不得了。 一个嬷嬷赶紧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踹了一脚,骂了一句,“滚开!” 最近的江玉婉充满了危机感,脾气越来越古怪,被她踹过的仆人已不止一两个了。 嬷嬷被踹得眼冒金星,却不敢叫出声来,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江玉婉麻利地起身,小跑着进了里屋。 这会儿,墨瑾深已打开了一个庞大的衣橱,里面的衣裳几乎将柜子塞满,好些衣裳都是他并不熟悉的。 或许一次也没有穿过。 蓦地,昨晚白冉的哭诉回荡在了耳边,她嫁入淮王府三年没有置办过一件新衣。 两相一对比,难怪她会怨气冲天,不再愿与他复合。 “王爷,您怎么了?这些衣裳早就已经过时了,今年置办的衣裳在另一个柜子里。” 刚进屋,江玉婉就看到王爷在对着她的衣柜发呆,以为他是在欣赏她的衣裳呢! “还有一个柜子!”墨瑾深差一点吐出一口老血,却忍着没有发脾气,“另一个衣柜在哪里?” “在偏房,您要看吗?”江玉婉轻轻拉住了他的手,“王爷跟婉儿来吧!” 墨瑾深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她。 到了目的地之后,江玉婉主动打开了衣柜,“王爷,自从婉儿的身子好利索之后,从前的衣裳穿着就不合适了,这些才更适合婉儿。” “嗯!是挺漂亮的。”墨瑾深伸手抚摸衣裳的布料,“都是高档货,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江玉婉愣了愣,从前的王爷从来就不会问她衣裳的价格,今天好生奇怪。 却还是实话实说了。 “这件衣裳价格最便宜,三百两,这件是最贵的,可以穿着参加宴会,一万二千两。” 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一万二千两银子,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钱。 墨瑾深一直忍着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一拳头砸在了衣柜上,“婉儿,你实话实说,你嫁入淮王府之后,到底花了多少钱置办衣裳?” 话刚一说完,衣柜就四分五裂了,里面的衣裳就如山洪暴发一样,滚落了下去。 一直到这一刻,江玉婉才终于意识到,王爷并不是来欣赏她的衣裳的,而是来责怪她的开销太大。 委屈地哭了起来,“啊!王爷,您怎可如此对婉儿? 您不是说,要给婉儿最好的吗?只是买几件衣裳而已,您就舍不得了。 您当初的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数?” 墨瑾深摇了摇头,努力抑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本王从未忘记对你的承诺,可你也不能如此挥霍,你可知白氏的嫁妆都已被你挥霍光了。 本王已没办法还她了,你让本王如何是好?” 第111章 无法原谅! 江玉婉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王爷您什么意思?婉儿花的不是您的钱吗? 怎么就成了我花了姐姐的嫁妆了?” 她一直都以为墨瑾深是非常有钱的,不管怎么挥霍都挥霍不完。 所以她买任何东西都不会管价钱贵不贵,只要是她喜欢的,都得买回家来。 从来没有想过,王爷会责怪她花得太多。 墨瑾深有一瞬间的难堪,“你花的当然是本王的,但如你这般,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不够你花。” 江玉婉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气鼓鼓地道,“王爷,您是因为昨晚与姐姐闹了一场,而心里不痛快吗? 所以,就拿婉儿来撒气。 婉儿哪里有挥霍了?婉儿的开销比起太子妃和秦王妃来,算是最节俭的了。” 墨瑾深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怒火再次冒了出来,“你怎能与她们相比,她们是正妃,且有着丰厚的嫁妆。 你呢?你有嫁妆吗?” 不得不说,这一句话刚好就戳到了江玉婉的软肋。 她是重生女,有了先知,应该大杀四方才对,可到头来却还是只能委屈地做妾。 就算她斗死了嫡母,在江家算是胜利者,却还是连嫁妆都没有。 她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把墨瑾深也恨上了。 咬牙切齿地怒吼,“王爷,您别忘了,是婉儿救了您。 您说过,会给婉儿正妻的待遇,不会计较婉儿没有嫁妆。” 说着,使劲推了他一把,“您怎能说话不算数?怎能欺骗婉儿。” 墨瑾深被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没站稳,再次发觉江玉婉的力气特别大。 诡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眯起凤眸打量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厉。 江玉婉吓得一哆嗦,赶紧乖巧地服软,走近搂住他的腰,“王爷,对不起,婉儿今后一定改,不再乱花钱。 您就原谅婉儿吧!” 墨瑾深揉了揉太阳穴,终究还是软了几分,“这些年来你买了多少首饰,本王想看看。” 江玉婉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王爷,还是别看了吧!婉儿的首饰并不多。” 她买首饰的频率比买衣裳更加频繁, 只因为前世过穷日子过怕了。 首饰是可以保值的,万一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是可以拿去换钱的。 且,钱换成首饰了之后,就属于她的私产,不再属于王府的钱了。 墨瑾深不想再理会她的阻挠,扯开了她的手,径直去了卧房,打开了她平日里放首饰的匣子。 不能算是匣子,而是一个箱子。 刚一打开,就见整箱珠宝首饰,随意地堆放在一起。 晶莹的珠翠,闪耀着耀眼的光,件件都是高档货。 或许可以先用这些首饰,堵一堵白氏的嘴。 思及此,墨瑾深不由分说地抱起箱子就走。 “王爷,王爷您这是何意?”江玉婉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管不顾地挡住去路。 这些首饰可是她的身家,坚决不能被拿走。 可男人只是冷淡地睨她一眼,吐出两个字,“滚开!” 而后一道劲风,手心凝聚内力将挡道的女人,掀到了一边去。 再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啊!王爷,这些首饰都是婉儿的,您不能拿走。”江玉婉感觉自己的肉被割了,什么形象都不顾了,飞快地向男人追去。 可她毕竟没有武功,跑出婉柔居时,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 墨瑾深提着一大箱首饰直奔梅香苑,走到院门口时,本能地想听一听墙角。 正好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主子,王爷怎可以用装着石头的箱子忽悠您,好在您昨晚多了一个心眼,打开瞧了。 不然,您可就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了。”这是兰芝的声音。 “主子,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是元小青在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听着特别悦耳。 白冉这会儿正悠闲地坐在树下看书,“在我这里不用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奴婢觉得王爷他这般作为,是不想您离开他,感觉他好像已对您动了情。” 元小青毕竟在青楼里待了十来年,见过的世面不少,最会察言观色。 白冉撩起眼皮,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就算他动了情又如何?曾经的伤害可不是一点动情就能抹得去的。” 兰芝嗤笑一声,“青儿,可别再劝主子回心转意了,不久前,主子差一点在大火中烧死,可王爷愣是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真真是绝情到了极点。 咱们主子大难不死,真是老天爷开眼。” 元小青听了赶紧道歉。 “啊!主子,奴婢不知您曾遭过那些罪,奴婢对不住您。 如此绝情绝义的男人,确实不值得留恋,就算他今后把心掏给您,您也不能接受。” “放心,你们的主子可不是恋爱脑。”白冉回答。 听墙角的男人捏紧了拳头,思绪回到了火光冲天的夜晚。 当时的他,觉得只要白冉没死,白丞相就无法找他的麻烦。 仅此而已。 从来就没有设身处地地为白冉想过,当时的她到底有多无助,多绝望。 所以,后来的她就性情大变了,恐怕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吧! 按说两人的关系已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他应该放手才对。 可一想到白冉离开他之后,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受不了。 心里发着恨,就算她永远都不再原谅他,他也不会允许她离开淮王府,除非是他死了。 随着哐当一声响,院门再一次被踹开了。 墨瑾深就如一尊煞神似的矗立在门口。 一夜不见,他的脸上竟有了胡茬,眼眶里布满了如蜘蛛网般的红血丝。 身上的衣裳也不再纤尘不染,显得皱皱巴巴的。 单手拎着一个箱子,目光直直地落到白冉那张精致绝色的脸上。 主仆几人同时微张着嘴,可以肯定方才这男人又听墙角了。 “你听墙角听上瘾了吗?”白冉放下手里的书本站起身来,“可是案情有所进展? 别忘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墨瑾深努力压制着负面情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抬脚跨过门槛,走进了院门。 再径直往里走,“白氏,本王想与你单独说话。” 白冉站着没动,“我可不敢与你单独说话,万一你为了吞我的嫁妆,而直接动手杀人,我还拿你莫奈何。” “白氏,你,你当真觉得本王就是如此龌蹉之人! 会为了那点钱,杀了你?” 此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不是要本王还你嫁妆吗?本王这就还你。” “哦!原来是还嫁妆啊!您早说嘛!” 白冉咧嘴一笑,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兰,“你陪着我吧!” “好!” 墨瑾深忍了忍,终究没有强求两人单独相处。 三人去了一间厢房。 第112章 她不是人! 落了座之后,墨瑾深就打开了箱子,“这些首饰先抵一部分你的嫁妆。” 白冉瞟眼一看,好几样首饰都是她熟悉的,“淮王殿下,您这是把您宠妾的首饰拿来了?” 墨瑾深的脸刷地红了,眸光阴骘得可怕,“你的嫁妆,本王暂时无法还你,婉儿的首饰应该也值不少钱,你要还是不要?” 白冉笑问,“您想用这些首饰抵多少嫁妆?” “十万两。”墨瑾深大概估算了一下才回答。 “好,十万就十万。”白冉非常爽快地答应,“其余的呢?您打算如何还?” 墨瑾深揉了揉眉心,“其余的写欠条可以吗?” 他自己当然也是有一些产业的,今后节约一点,一年总能余下一些银子。 他不想再被白冉看扁了,是真心实意地想还她的嫁妆。 白冉想了想,没反对,“我的商铺和庄子不是还在吗?那些你还我吧!” “好!”墨瑾深沉吟片刻,点了头。 “那就立下字据吧!”白冉又道。 “成,立字据就立字据。”墨瑾深面色微沉,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白兰打开房门,吩咐候在外面的兰芝准备笔墨纸砚。 不多时,就递了进来。 接过纸和笔之后,墨瑾深大笔一挥,写下了欠款九十万银子的欠条,还盖上了他的私印。 白冉捡起来看了又看,确认无误之后,放进了实验室。 本以为谈判到这里,就算愉快地结束了,可白冉却又道: “其实,我的嫁妆还抵不过八皇叔给的谢礼的十分之一。 父皇和皇祖母给的更是不能丢,若是发现那些宝物流落到了民间,恐怕我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您又待如何处理?” “那些,本王可赔不起。”墨瑾深的音量拔高了好几个度,剧烈的心跳就好像安装了马达。 他作为一个闲散王爷,九十万欠款,已经达到了他的还款极限。 白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呀!咱们还是报官吧!若是能追回,您就不用赔钱了。 除非是你不想查.....” 后面的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被墨瑾深打断,说话时带着凌然之气,“白氏,你真以为是本王做的? 此事本王定然会追查到底,但绝对不能惊动官府。” “不惊动官府也成,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本王定能查出。”墨瑾深气闷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走出梅香苑,江玉婉就跑了来,见他空着手,急得差点爆粗口。 “王爷,我的头面和首饰呢?您别说全都给了姐姐。” 墨瑾深本来就心情烦透了,见她如此紧张那点首饰,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确实都给了她,就这样本王还欠了她好些银钱,今后都只能捏着裤腰带过活了。” “王爷,您,您怎可以,怎可以?”江玉婉气得差一点晕倒。 “有何不可?婉儿,难道那些身外物比本王还重要?” 墨瑾深直直地盯着她,眼里带着审视,第一次发现他一直珍视的女人,好像钻进了钱眼里似的。 “本王急需银子,你的手里若是有,都拿出来。” “婉儿的手里,只有,只有几百两。”江玉婉身形一晃,“王爷您不会也要拿去吧!” 其实手里还有好几万两,可她哪舍得拿出来。 好在男人没有深究,也不想应付她,运轻功飞走了。 ..... 不眠不休三个日夜之后,墨瑾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案情却毫无进展。 江玉婉从失去了巨额财富之中缓过神来,走进了墨瑾深居住的邵阳阁。 今日的她头上一根钗环也没有,衣裳也穿得极为素净,清丽的小脸看不出喜乐,走路轻盈如风。 看到她,墨瑾深的烦躁情绪又涌了上来,没好气地问,“你来做什?” 江玉婉丁点都没有计较他的冷淡,坐到他的身边,眼里满是心疼,“王爷您这几日都没睡觉吗?” “本王哪里睡得着!”墨瑾深轻敲着又闷又疼的脑袋,睨她一眼,“回屋歇着去,待本王得空再去看你。” 江玉婉起身走到他身后,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轻按他的太阳穴。 “王爷,婉儿为您揉一揉,或许会舒服些。” “嗯!”墨瑾深没反对,缓缓闭上眼睛假寐。 屋子里静悄悄的,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过了许久,久得墨瑾深都快睡着了,江玉婉才开了口。 “王爷,您换一种思路,或许就能想得通了。 姐姐她真不是普通女子,能使妖法,把箱子里的财物全都变成了石头。 然后反咬你一口。”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墨瑾深睁开了眼睛,看江玉婉时眼里有了些古怪,“婉儿,你的病是如何好的?能说实话吗?” “王爷!” 江玉婉快速缩回手,意识到这男人在怀疑她,忙解释道: “婉儿不是说过吗?有一位老神仙不忍心婉儿就此香消玉殒,才耗费神力救了婉儿。” “哦!是吗?”墨瑾深半信半疑的样子,“那么,你又如何肯定白氏不是普通女子?” 江玉婉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把白冉是邪祟的事给坐实,且她本来就是那样认为的。 前世的白冉真真是一无是处,只是命好而已。 今生的她不可能会变得如此厉害。 “因为,那老神仙有提点过几句,说姐姐的身子早被外来邪祟占了,希望我能阻止她为祸苍生。” 墨瑾深似是信了几分,毕竟这件事,必须要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江玉婉再接再厉道, “其实,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却能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有时候,我甚至可以看得见鬼魂。” 这话当然是她瞎编的,却把墨瑾深给唬了一跳,汗毛都竖了起来,“世间真有鬼存在?” “当然有鬼,小时候我时常看见鬼,最开始害怕极了,但后来却能泰然处之。 因为绝大部分鬼都是无害的。 只有那些冤死鬼,才会带着怨气,想害人。 那日我与姐姐一同落水,就有一只水鬼想缠上我,好在您出现得及时,将我救了上来。 但姐姐,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日之后,她就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定就是那只水鬼抢了姐姐的身体。 王爷,您想想看,是否从那日起,她就再也没给过您好脸色? 一个人的心,如何可能变得如此之快? 只有一种可能,她的身体早就被鬼给霸占了。 若不早日除去,咱们淮王府,恐将万劫不复。” “如何除?直接杀之?”墨瑾深问。 “此事好办,请一位得道高人来,他定然能看得出,她是否还是从前的姐姐,若不是,除去她并不是难事。” 说出此话时,江玉婉的心里已经在暗搓搓地想,白冉敢找一个假和尚坑她,她也可以找一个假道士坑回去。 “王爷,百里之外有一座道观,听闻那里的道士已成了半仙,能通过肉身看灵魂。” 墨瑾深略有不舍。 如果白氏真是一只鬼,难道真要杀了她吗? 她的医术,天下一绝,这是多么大的价值啊! “王爷,您万不可舍不得,往往鬼怪都能迷惑人的心智,婉儿能感觉到,她越来越吸引您了。” 说出此话时,江玉婉满脸忧伤,眼泪夺眶而出,“但婉儿一点都不怪您,婉儿只是特别着急。 担心哪一日,那女鬼吸干您的精血,将您变成一具干尸。 薛大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之所以会变成老头,恐怕也是白氏吸走了他的元气。”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杀伤力够猛,墨瑾深周身一凉,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薛林轩变成老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让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薛林轩是被白氏变成那样的?” “除了她,谁还有那么大的能耐?” ...... 一早,白冉就得到消息,王爷希望她能再给她两日时间。 白冉心知就算再给他十日,他也查不出个所谓然来,却还是答应了。 这几日墨瑾深几乎没合眼,一直在查,她是知道的。 再过两日不睡觉,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希望能直接把他给累死。 而后,她做一个快乐的寡妇。 可她总感觉,墨瑾深或者江玉婉憋着什么大招在等着她,忙吩咐白林。 “这几日,可以调动八皇叔给的暗卫们吗?” “当然可以,他们依然是您的暗卫,只是暂时没在淮王府而已。”白林回答。 第113章 假道士与真和尚 “好!派几个人盯着,时时向我汇报消息。” “是!”白林领命而去。 又过了两日,白冉没能等到墨瑾深的调查结果,却等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手拿拂尘,身穿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样子,那双眼睛却不似真正的出家人那样清明。 身后还跟了十几个身着道袍的人,各自都拿着一件奇怪的工具,把小小的梅香苑围了起来。 墨瑾深与江玉婉也来了,同时还来了好些王府里的侍卫,树上还全都是王府里的暗卫。 几乎把梅香苑包围得铜墙铁壁。 而太后派来的暗卫,竟都不知去向了。 老头瞅了白冉好一会儿,手指饶有介事地掐诀,再做出惊骇的表情。 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胆敢来王府兴风作浪?” 墨瑾深神色剧变,退到了两米开外,“她真是邪祟?” 其实若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来了,白冉是有一点心虚的,毕竟她真的不是原装货。 可这些人很明显就是哪里的山匪假扮的,墨瑾深居然信了。 又或者,他明明知道,却就是要在她的头上安上妖魔鬼怪的帽子。 这样一来,银子就不用还了。 老头抖了抖胡子,拂尘一甩,摆了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出家人不打妄语。” “大师您可有除去之法?”墨瑾深已信了八分。 “甭管多厉害的邪物,最怕三昧真火,”老头摇头晃了地道,“此处已被妖气笼罩, 不再适合人类居住,还是烧了吧!” “全烧吗?里边住着的不止她一人。”江玉婉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大师,您还是饶过其余人吧!” 老头摇了摇头,“施主您有所不知,里边住着的人,早已被她换了魂,留不得。” “啊!换魂!”江玉婉似乎被吓了一跳,胆怯地躲到了墨瑾深的身后,“王爷,王爷,好吓人哦!” 老头斜了她一眼,“不除去邪物,世间何来安宁?”说着,打了个手势,“架柴,浇油。” 身后的道士得令,开始马不停蹄地架柴火,浇油。 屋里的人,根本就出不去,两道门都已经被堵死。 这会儿白冉就站在门口,门虽然大开着,却无法直接走出去,因为门口有一块巨石,及腰部位置。 跳出去是可以的,外面却挤满了准备点火的假道士,和王府里的侍卫。 这是安心要将她们置于死地。 白兰就站在白冉的身旁,小声安慰着,“放心,奴婢不会让您有事。” “嗯!我很放心。”白冉微笑着回答。 其余仆从站在她们的身后,都没有被这阵仗给吓着。 “点...”老头一声令下。 可火字还没能说出口,就听墨瑾深低喝一声,“慢着!” 老头一顿,以为墨瑾深舍不得,“施主,邪物不除,为祸苍生啊!” 江玉婉生怕他会反悔,忙道,“王爷,您想一想薛林轩,再想一想那些丢失的财物。” 墨瑾深摆了摆手,盯着白冉,“本王问你,你到底是谁? 为何要占用白氏的身体为非作歹?” 白冉几乎被这句话给整不会了,嗤笑道,“墨瑾深,你果真就是一个眼瞎心盲的孬种。 我为大厉国的战神解了毒,为太后延续了生命,甚至还两次救你于水火。 但到头来,却成了为非作歹。” 墨瑾深略有一点心虚,“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箱子里的财物都变成石头,露出了马脚。 淮王府再也容不得你,去死吧!” 老头微不可察地向江玉婉瞟了一眼,才向身后的假道士吩咐,“点.....火.....” 故意拉长了音调。 可就在火把即将落到柴火上时,火把竟四散飞去,没有一把落到堆放的柴火上。 继而,天空竟有密密麻麻的人影飞来。 同时,还传来一道浑厚而苍老的男音,“阿弥陀佛!菩萨于有情起大悲心,视一切众生如父母。 众生也应当以慈悲心对待他人,不可伤害生命。” 等人影都落了地之后,白冉才发现,那些人都是八皇叔派给她的暗卫。 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袈裟,眉毛和胡子几乎全白。 老和尚缓步走到那白胡子老道士的面前,向他施了一礼,“道友的法号,可否告知老衲?” 老道士略心虚,“贫,贫道法号一灯!” 一灯大师,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已一百多岁,传说已成了半仙,但他却不会轻易出山,谁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老和尚眼里闪过一道厉芒,竟一把揪住了那老道士的胡子,“哪里来的骗子,竟敢冒充老衲的至交好友。” 然后,白胡子竟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的人脸。 一个暗卫就如一道鬼魅一般划了过去,一把揪住那假道士的白头发。 不出意外,白头发也掉了。 其余假道士察觉到了不妙,想开溜,却都被暗卫们抓住,扯下了他们脸上的假面具,露出了凶神恶煞的山匪脸。 墨瑾深惊骇万分,踉跄了几步,哆嗦着嘴唇道,“怎么可能?” 这些道士可是他吩咐下属亲自去道观请来的,怎会是假的? 江玉婉更加吓得全身发软,差一点站立不稳。 白林徒手搬开了挡在门口的大石,白冉这才款步走了出来。 “墨瑾深,你的枕边人与你的下属之间恐怕有点猫腻哦! 竟然弄一些假道士来诓骗你,他们之间不会早就有一腿了吧!” 江玉婉彻底站不住了,摇晃了两下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用一点刑,不就知晓了吗? 就是不知淮王殿下您舍不舍得。” 墨瑾深看着被他派出去请道士的侍卫,再看江玉婉,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本就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更加变成了赤红色。 “王爷,王爷,您一定要冷静,此事不关婉儿的事。”江玉婉吓得连连后缩,惊恐地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剑尖。 而就在这当口,那被墨瑾深派出去请道士的侍卫,竟抽出长刀迅速抹了脖子,鲜血就如喷泉一般从脖颈处喷出来, 溅得到处都是。 因为他最为清楚墨瑾深的手段,若是发现谁背叛了他,定然会让他生不如死。 这样一样,就死无对证了。 江玉婉就可以一口咬定,请假道士的事就与她毫无关系。 果真,见那侍卫竟然自杀了,江玉婉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却哭得更大声了。 “王爷,您万不可听信姐姐的一面之词,此事真的与婉儿无关。 您派出去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婉儿通通不知情啊!” 墨瑾深的目光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似是相信了江玉婉的话,手里的宝剑耷拉了下去。 白冉冷嗤一声,“方才我好似看到假道士与江侧妃眉来眼去来着,我不太相信他们之间没有猫腻。 淮王殿下,你那眼瞎心盲的毛病,何时才是个头啊!” 第114章 功德无量,贵不可言! 墨瑾深揉了揉太阳穴,手里的宝剑又支棱起来, 剑尖直指江玉婉的喉咙,手指却有一点哆嗦。 似是不忍心就这样刺下去。 “王爷,您不能,您不能杀我,我曾拿命救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江玉婉吓得肝胆欲裂,情急之下,竟扯开了胸前的衣襟,露出了整个胸膛。 现场的男人们赶紧别过头去,尽量不去看那敞开的胸。 白冉直呼辣眼睛,以为她是打算色诱墨瑾深,细看之下却发现她那略显平坦的胸口有一块伤疤。 男人眼里的杀意渐渐退去,丢了手里的剑,“送她回婉柔居,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来。” 江玉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任由一个丫鬟扶了起来。 再看白冉时,眼里尽是不甘与怨毒。 贱人,别高兴得太早,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冉向她挑了挑眉,怎么?还在想什么阴招弄死我? 不多时,假道士们就被暗卫们带走了,王府里的侍卫也离开了。 可墨瑾深却好像一尊雕塑似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白冉的脸。 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他想给她道歉,却发觉说什么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想跪下求她原谅,却又无法放下王爷的颜面。 老和尚向他施了一礼,“老衲告辞。”说罢,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等等,大师请留步。”墨瑾深回过神来,瞬移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袖。 这个老和尚他是认识的,正是慈恩寺的无名大师。 也是这位大师曾为他算过一卦,隐晦地表达过,他将来会登基称帝。 无名大师的目光不似曾经那么慈爱,“施主您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墨瑾深赶紧向他施了一礼,态度格外谦卑,“晚辈最近多有不顺,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而后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晚辈发觉,我的王妃多有古怪,您是否能看出她是否有问题?” 无名大师眼里稍有慎重之色,回过头去打量白冉,继而竟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大师,您这是....”墨瑾深一脸懵,“您这是何意?” 无名大师自觉失态,稍有窘迫之色,站起身来,向白冉的方向认认真真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墨瑾深快速向他追去,“大师,难道,难道白氏当真是您都害怕的邪祟?” 哪知此话一出,前面走路的无名大师竟向他挥了一袖子。 或许是用了内力加持,墨瑾深竟如一片树叶似的,飘到了远处。 没能弄明白的事,他哪能甘心,爬起来继续向无名大师追去。 “大师,大师,求指点迷津。” 无名大师停下了脚步,等他走近之后,才终于长叹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只说几个字,此女功德无量,贵不可言。” “功德无量,贵不可言!”墨瑾深重复着这几个字,“她当真不是邪祟?” 眼里有了丝喜色,转而却又回想到这些年来他对她的亏欠,就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萎靡下去。 “大师,晚辈做了些对不住她的事,该如何弥补?” 可惜,此话问出口时,无名大师早已不知去向。 之后的墨瑾深都好像丢了魂似的,嘴里喃喃自语,“功德无量,贵不可言。” 白氏,这一辈子,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就算是玉石俱焚,本王也不许你离开。 白冉并不知道,老和尚对墨瑾深透露过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暗自揣测,或许八皇叔的暗卫找来的和尚也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 好像并没有看出她并不是原装的。 ...... 午膳过后,宫里来人,“淮王妃,太后身子突然抱恙,请您速去慈宁宫。” 白冉心生狐疑,太后的病情明明已经趋于平稳,短时间内是不会加重的。 却还是赶紧收拾药箱出发。 走到淮王府的大门口时,墨瑾深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样子。 看白冉时,就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发生过嫌隙,“白氏,时间紧急,快上来,本王送你进宫。” 意思是要白冉与他同乘一匹马。 “我这条小命能保下来可不容易,哪还敢以身犯险?”白冉满眼讥讽。 墨瑾深的脸色略有一瞬难堪,“坐马车哪有骑马快,别意气用事了,快上来。” 说着,向她伸出了手。 “恶心。” 白冉毫不客气地回他两个字,快速跳进了白林驾过来的马车,再如风一般向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墨瑾深缓缓收回手,布满青痕的眼睛满是悲凉。 本来他还觉得,只要他够诚心,锲而不舍地示好,总有一日她会回心转意。 可经历了今日之事,恐怕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宫里的规矩,马车和马匹都是不被允许进入皇宫的。 主仆几人刚到宫门口,就跳下了马车,再步行进宫门。 刚走进去,就见墨瑾深如一根电桩似的站在那里。 她们去慈宁宫,他就不远不近地跟着。 兰芝小声嘀咕道,“主子,王爷的脸皮还真够厚的,大清早还打算烧死咱们呢!这会子却好像跟屁虫一样。” “是啊!脸皮确实挺厚实。”白冉也是厌烦得不行。 其实她一直在等一个契机,一个拿捏皇上的契机,让他不得不允许她与墨瑾深和离。 不,到时候她一定要丢一封休书到那狗男人的脸上去,让他成为全都城的笑柄。 想着想着,白冉就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之后,仆从们被挡在了慈宁宫门外,只允许白冉和墨瑾深两人进去。 屋里的人特别多,太医院里的大夫来了大半,全都哭丧着一张脸。 宫里的妃嫔们也都在,都拿着绢帕抹着眼泪。 太后的子子孙孙们来了不少,一个个怒视着白冉,就好像太后的病情加重,就是她造成的。 皇上和皇后看她时,也没有好脸色。 苏小柔首先怒指着白冉,“淮王妃,没想到你会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害皇祖母。 她就是吃了你给她的药,才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白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快速向她扑了过去。 “打死你这个害人精,你还我的皇曾祖母,还我的皇曾祖母。” 白冉提着笨重的医药箱,躲避的速度稍微慢了些,直接就被推倒在地,显得分外狼狈。 墨瑾深忙蹲下身去扶她,就好像对她爱重至极。 “冉儿,你没事吧!” 白冉嫌弃地推了他一把,自个儿爬了起来。 可刚刚站稳,肖容妃就向她扑来,同时还一耳光向她的脸呼去。 这一次白冉躲避得及时,没让她打着,反而还微不可察地伸脚勾了一下。 小孩欺负她,她暂时忍了,肖容妃欺负她,她绝对不能容忍。 肖容妃扑了个空,脚下遭到了阻隔,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气得她毫不顾及个人形象,破口大骂,“啊!白冉,你个丧门星,要是深儿被你连累,本宫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平日里她还是很沉得不住的,是太后的突然病重让她乱了阵脚。 其实她巴不得那老妖婆死,但断然不能被白冉连累。 第115章 无心还是有意 白冉不想浪费时间,提着医药箱往太后的寝殿走,到门口时却被苏小柔拦住了去路。 “你还想害皇祖母不成?” 白冉冷眼观察太子妃,发觉她似乎有一点紧张。 “怎么?太子妃是想阻止我救人?你不希望皇祖母好起来?” 苏小柔面色一沉,怒喝一声,“淮王妃,你敢血口喷人,如今皇祖母变成这样,就是你害的,却想赖到我的头上。” “她变成哪样了?”白冉反问,“我都还没见着太后呢! 你这般阻挠,分明就是有鬼。 有些事,别做得太明显了,不然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两人的争执,屋里的人当然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却都觉得白冉这样说,就是想逃避责任。 皇上拧眉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冷厉威严,向白冉命令一句。 “淮王妃,朕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意思却很明显,若是她没能救活太后,那就不好意思了,她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白冉不爽极了,这狗皇帝比墨瑾深还让人厌恶。 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包治百病吧! 如果都是治不好就把命赔上,谁还愿意学医术? 她有一点后悔接了这烫手的山芋,本以为找了太后做靠山,和离的事就好办,哪知反而找了一个阻力。 太后一有点闪失,她还得跟着倒霉。 白冉不想与他掰扯是非对错,推开太子妃进了卧房。 ..... 这会儿,太后已处于昏迷状态,呼吸断断续续,一张充满褶皱的老脸,拧巴在一块儿,显得极为痛苦。 白冉抓住她的手腕,发觉脉搏的跳动毫无规律。 再伸手掰开她的嘴查看,竟发现喉咙肿得差一点堵住了气管。 白冉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种情况有可能是食物过敏,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给她盖上氧气罩。 昏迷之中的太后,呼吸终于平稳了些,脸上的表情也有所松弛。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白冉才问还在抹眼泪的林嬷嬷。 “皇祖母今日都吃了些什么食物?可有剩余?” 林嬷嬷以为白冉在怀疑今天吃的食物里有毒,吓得变了脸色。 “淮王妃,太后的吃食绝对无毒,她的吃食,全都是慈宁宫里的人自做的,不可能出问题。” 白冉知道她是害怕罪责落到她的身上,却没心情去安慰她,而是用最为强硬的语气道。 “不管如何,赶紧将她吃剩下的食物拿来我检验。” 得找出过敏源,这才好拿出对症的药进行治疗。 林嬷嬷不敢再啰嗦,赶紧吩咐宫人去将太后午时吃过的膳食都端来。 白冉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忙又问,“皇祖母可有吃什么东西容易过敏?” 林嬷嬷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淮王妃,老奴不知何为过敏。” “皇祖母这些年来,在吃食方面可有忌讳?”白冉又问。 林嬷嬷想了一会儿,“太后不能吃花生,曾经吃花生全身冒疙瘩,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吃了。 花生就成了她的禁忌。” 白冉了然,赶紧在膳食里寻找花生的影子,却并没有找到。 林嬷嬷急道,“老奴明知太后不能吃花生,怎可能会允许膳食里加进去? 不可能是因为吃了花生才出事的。” 白冉点了点头,又问,“在吃午膳之前,或者之后,可有人给她吃别的食物?” 林嬷嬷想了想,迟疑了良久才道,“太子妃来过,与太后单独聊了一会儿,这期间她到底有没有吃过食物,就不得而知了。” “好,知道了!”白冉深吸了一口气,“林嬷嬷,去把太子妃唤进来,我有话问她。” “是!”林嬷嬷一点都不敢耽搁,快速出了门。 不多时苏小柔就出现在了寝殿门口,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淮王妃,你什么意思?想把此事推到我的头上? 你以为父皇和母后会听你的一面之词? 皇祖母就是吃了你给的药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你得为皇祖母陪葬。” 白冉无视她的叫嚣,起身问她,“午膳过后,你不是与皇祖母单独呆过一阵吗?我想问你,你可有给过皇祖母吃食?” 谁知此话刚落,苏小柔就好像一只炸毛的鸡,全然不是平时里表现出来的温柔端方形象。 “白冉,你这个毒妇,竟敢污蔑本太子妃。” 巨大的音量,惊动了殿堂里的所有人,好些人都进了寝殿。 苏小柔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扑进了皇后的怀里,“母后,母后您要为臣妾作主啊!淮王妃竟然诬陷臣妾给皇祖母下毒。 臣妾那么爱皇祖母,恨不得为她生病,为她受苦,淮王妃那毒妇怎能栽赃臣妾。” 此话一出,讨伐声就如潮水般袭来。 “父皇,此等毒妇,就不能再让她活着,拖出去砍了。” “她这是在推卸责任,明明是她医治不当,却污蔑大嫂下毒。” 反而是太子说了一句公道话,“父皇,还是等淮王妃好好诊治,看看还能不能救吧! 问罪之事,暂缓。” 皇上很欣慰太子的稳重,冷淡地看着白冉,“你就说说,你能不能救太后?” 白冉微微颔首,“初步诊断,太后是食物过敏,林嬷嬷说太后不能吃花生。 但我从她吃剩的食物里并没有找到花生。 听她说皇祖母的病情加重之前,太子妃来过,我就请太子妃进来询问,有没有给皇祖母吃过什么零嘴。” 再看向太子妃,“你到底有没有给太后吃过什么食物? 回答一句真的有那么难吗? 非要说我污蔑你下毒,你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还是自个儿心虚,不敢说?” 太子妃的脸臊成了酱紫色,哆嗦着嘴唇不敢回答。 “你到底有没有?” 太子大怒,一耳光就拍到了她脸上,平日里维持的恩爱荡然无存,眼里只有冷酷。 皇上也冷声问,“快回答,有还是没有?” 太子妃泪如泉涌,柔弱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没有,绝对没有,臣妾没给太后吃过任何吃食。” 白冉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扯开被褥寻找食物残渣。 在床上吃零嘴,总能掉些屑沫。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块点心的碎片。 白冉捡起碎片问林嬷嬷,“你们可有给太后吃过这东西?” 林嬷嬷凑近细看,还闻了闻,“没有,慈宁宫里的佣人们从来没有给她吃过。” “这就奇了怪了,瞧着这碎片还是新鲜的,不是你们给的又会是谁给的?” 白冉将碎片摊在手心,笑看着苏小柔,“太子妃,你真没给太后吃过任何食物? 那,这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苏小柔的脸色,早就在白冉找到绡沫的那一刹那,变得雪白,却还是继续狡辩。 “我如何知晓?” 第116章 免死金牌 时间耽误不得,白冉不想继续与她理论,将碎末凑到鼻翼处闻了闻,只感觉很香,却并不确定有花生的味道。 赶紧丢进试验室,进行化验,还真有花生的成分。 这一过程,别人是看不到的,只觉得她在发呆。 确定了之后,白冉才找到了适配的抗过敏针剂,为太后打了一针。 没过多久,太后就幽幽转醒,脸色恢复了不少。 一屋子人亲眼目睹,白冉轻轻松松地让濒临死亡的人起死回生,无不惊叹。 唯有苏小柔脸色煞白,额头上起了层层汗液。 她很想直接溜掉,身后却站满了人,逃无可逃。 且,她如果逃了,岂不是显得更做贼心虚? 只能寄希望于太后不记得,她有给她吃过零嘴。 白冉斜了她一眼,“太子妃,要不要当着大家的面,与太后确认一下你有没有给她零嘴?” 苏小柔吓得一激灵,差一点站立不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冉微微勾唇,伸手轻轻取下了太后脸上的氧气罩,再小声问她。 “皇祖母,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太后咳嗽了两声,感觉喉咙处的异物感减轻了不少,目光扫过屋里的所有人,在苏小柔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再把视线转向白冉,充满感激道,“冉儿,你又救了哀家一命。” 吐词还算清晰,也很连贯,并不像是回光返照,是真的活了过来。 皇上和皇后同时松了一口气,眼里都有了喜色,手牵着手走到了床边。 “母后,你真的没事了?”皇后问。 太后自个儿坐起身来,皇后忙拿了两个枕头垫到她的背上。 “您感觉如何,没觉得哪里难受吗?” 太后摸了摸还有一点疼的喉咙处,“哀家没事了。” 说着看向皇上,“哀家这破身子,全得冉儿救治,才多活了这些时日。 哀家哪一日若是真的走了,可别怪罪到冉儿的头上。 咱们大厉国能有冉儿这般高明的大夫,是咱们的福气。 如此珍贵的人才,可不能被哀家这把老骨头给连累了。” 方才厅堂里的纷争,她其实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没办法睁开眼睛,也没办法说出话来。 阻止不了一些人对白冉的语言攻击。 她虽曾经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很是担心自己若是死了,连累到救过她的人。 好在,白冉没令她失望,又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刚有了说话的力气,她就半点都不想耽搁,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屋里的氛围有一点微妙,方才说要治白冉罪的人无不低下头去。 皇上没作犹豫就点了头,“母后说得极事,冉儿确实是大厉国不可或缺的人才,朕如何舍得加罪于她? 母后请放心,朕定会好好嘉奖她。” “光是嘉奖有何用?”太后白了他一眼,“你得给她一块免死金牌,保住她的小命,不可给任何人加害的机会。” 不得不说,免死金牌这几个字,非常让人震撼。 上一个得到了免死金牌的人,是大厉国的开国功臣,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得到过。 白冉只是一个大夫而已,哪有资格得到? 太后是不是老糊涂了,觉得免死金牌不值钱? 皇上也被他老娘的要求给震住了,好半晌才道,“母后,免死金牌可不能随意给。” 太后老眼一瞪,“你的意思是,我这老太婆一条命,不值一块免死金牌?” 皇上是大家公认的大孝子,听到此话时,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给。” “这还差不多。” 太后喘了一口气,似是已疲惫,摆了摆手。 “都别守着哀家这老婆子了,该干嘛干嘛去,柔儿留下,陪哀家聊一会儿天。” 苏小柔吓得缩了缩肩膀,却不得不点头答应,“是,皇祖母。” 屋里的人陆续出去。 白冉心知,恐怕太后并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苏小柔难堪。 也收拾医药箱离开了寝殿。 墨瑾深明知危机已解除,却好像紧张得不得了似的,迎了过来。 “冉儿,你没事吧?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都会义无反顾地护着你。” 肖容妃也换上了笑脸,只是那笑显得特别假,说出来的话更假。 “冉儿,咱们是一家人,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都商量着来,别被某些人找到错处才是。” 白冉好想吐他们一脸,忍着恶心离开了慈宁宫。 之前的她,只是无法对墨瑾深生出好感, 但经历了今早的事之后,是真的看他一眼都会犯恶心。 想到最重要的免死金牌还没有拿到手,白冉快速向皇上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父皇,免死金牌,可别忘了。” 这会儿,皇后已与秦王妃去了别处,并没有与皇上在一起。 皇上顿住身形,回过头来,一张脸皱了起来,他其实不太想给含金量那么重的东西出去。 方才答应太后,只是权宜之计。 毕竟太后年纪大了,说过的话,估计没过多久就忘了。 并不会来追问他,有没有把免死金牌给出去。 察觉到皇上脸上的不爽,白冉的心里就有了数,心中对皇上的印象就更差了。 “父皇,君无戏言,您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放肆!”皇上怒极,自从他坐上皇位之后,还没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 可白冉却并没有被他的天威给吓到,当然也不敢真的与他以卵击石,而是与他说起了别的? “父皇,您可知为何民间厉害的大夫,不愿意进宫享受荣华富贵?” “为何?”皇上愣了愣。 “因为他们怕挣了钱,没命花。”白冉回道。 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当朕是一个随意杀人的昏君?” 白冉忙给他戴起了高帽子,“当然不是,父皇您是千古一帝,值得后世几千年称颂。” 皇上果真喜欢被拍马屁,脸色好看了许多,“牙尖嘴利!” 白冉快速走近他,“父皇,臣妾说句不好听的,其实皇祖母的病,我是没办法治愈的。 目前也只是在用药延续她的生命而已。 将来,她终有一日会仙逝,到那时您是否还会责怪臣妾医术不精,没能继续留下她老人家的命,而杀了臣妾?” 皇上愣了愣,似是并没有想那么远。 白冉继续道,“大夫又不是神仙,哪里能决定一个人的生与死,太后的命,臣妾只能保一时。 若是您不给臣妾免死金牌,臣妾恐怕真的不敢再为她老人家续命了。” 皇上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你敢威胁朕。” 白冉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臣妾只是摆事实讲道理而已。” 皇上站立在原地,注视了白冉好一会儿,终是点了头,“跟朕去养心殿。” ...... 太后的寝宫。 太后那双充满褶皱的眼睛,威严而冷酷,注视着苏小柔,却一个字都不说。 苏小柔抖着肩膀流着泪,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第117章 比窦娥还冤 脑袋磕在地上嘭嘭作响,不多时就满脸血污。 “皇祖母,孙息对不住您,孙息不知您不能吃花生,孙媳,孙媳愿以死谢罪,呜呜呜!” 好半晌,太后才叹了一口气,“好了,哀家并没有责怪你。 哀家可以原谅你的无心之失,却不能苟同你为了脱罪,信口说冉儿给的药有问题。 你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国母,怎能无凭无据污蔑他人? 你这般沉不住气,遇事只知攀咬,哪有母仪天下的气度与魄力?” 毕竟她一向疼爱这个孙媳妇,也觉得她没有害她的动机,且她不能吃花生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 哪里会想到,这个孙媳妇是想要她的命。 苏小柔听了,暗自欣喜,却哭得更凄婉了,“皇祖母,呜呜呜!” 之前苏小柔与白冉并无仇怨,见面只是点头之交。 但自从发现太子对白冉极为欣赏之后,她就有了危机感。 前些时候,她来探望太后,总能听见太后对白冉的各种夸赞,心里就更加窝火了。 还经常听她说,“哀家原先以为,冉儿就是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对她甚是不喜,哪知那孩子只是在藏拙而已。 小时候就开始学医术了,还学得出神入化。 早知她如此厉害,哀家定然不会同意她嫁给淮王。” 意思很明显,如此有用之人,至少也应该嫁给太子,成为太子的助力才是。 苏小柔越想越窝火,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太后突然死了,说不定为太后治病的白冉也会跟着去死。 但如何才能让太后死呢? 后来她想起,曾听太子对她透露过,太后不能吃花生。 她曾因误食花生差点死了,太医们抢救了两日,才终于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曾经太后身强力壮时,吃了花生就差一点死了,如今身体那么差,岂不是能直接一命呜呼。 且,太后死了,秦家就再也没有实力与苏家抗衡了,太子就得更加依仗苏家。 真是一举两得。 太后一般不会见外人,要见的全都是信得过的,所以她无法假手于人。 才决定亲自挺而走险,带了加了花生的点心来探望太后。 太后不设防吃了不少,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她还有点失望。 离开慈宁宫时,她还在想,是不是点心里的花生分量太轻了,没能起作用。 好在过了一个时辰,就传来了太后昏迷的噩耗。 再次来到慈宁宫,她还散播了一波白冉就是罪魁祸首的言论,让所有人都认为是白冉害了太后,应该将她千刀万剐。 还吩咐自己的儿子,推了白冉一把,甚至还挑唆肖容妃动手打人。 可她千算万算,却低估了白冉的医术。 明明太后都快没气了,竟又救了回来。 太后并不知苏小柔如此歹毒,见她六神无主,还生出了些怜悯之心。 “哀家暂时饶了你,如有下次,定不会轻饶,跪安吧!” “是!皇祖母。” 苏小柔如临大赦,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才起身离开。 ...... 养心殿。 白冉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皇上亲手将免死金牌放到她的手里。 “谢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白冉捧着免死金牌欣赏了一会儿才放进了实验室。 欣喜地告辞时,皇上却又喊住了她,语气好了许多。 “淮王妃,小十的身子一向很弱,太医们都说他恐怕活不过二十,今后也由你为他诊治,如何?” 白冉身形微微一顿,回过头去。 “父皇, 臣妾并不是万能的。” 方才她就已经在心里发誓,等和离之后,就离皇宫远远的,不再为这些皇亲国戚治病了。 真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你不是已得了免死金牌吗?还担心朕治你的罪不成?”皇上的脸说变就变,又阴沉了下来。 脾性与墨瑾深还挺像的,都有一点情绪化。 真不愧是父子。 “臣妾最近有点累,休息几日再说。”说着,白冉快速退出了养心殿。 皇上的目光再次变得阴恻恻的,这老七媳妇果真满身都是反骨,对自己一点敬畏心都没有。 难怪老七完全驾驭不了她。 ...... 白冉并不知道,皇帝老儿又对她生出了不满。 主仆几人快速往宫外走。 即将走到宫门口时,却与墨北屹不期而遇了。 皇上看起来对他的八弟是信任的,却听说就在他中毒期间,削了他好些兵权。 本来由他指挥的三十万军队,被分给了三个将军,美其名曰让他多多休息,养好身体解决终身大事。 好在还给他留了五万精兵。 墨北屹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丢失的那些兵权,有大臣提到分散他的兵权时,就毫不在意地同意了。 皇上非常满意他的识趣,送了许多珍宝去他的府邸,好像还送了好些美人,却都被退回了。 墨北屹就是大厉国的金字招牌,只要他还活着,别国就不敢来侵犯,但对于皇上来说,却是极大的威胁。 如今这种情况,是皇上最为满意的。 墨北屹的身量很高,挺拔如一把出鞘的利剑,白冉一米七的个子,也只能昂起头来看他。 曾经叱咤疆场的战神,本是古铜色皮肤,愣是被药物浸泡成了,面若冠玉的花样美男。 哪怕白冉并不是外貌协会成员,也不由看呆了去。 墨北屹被她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耳朵染了一点红,“小冉,你...” 白冉瞬间回神,红了脸,忙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八皇叔,您,您最近在练武吗?内力恢复得如何了?” 这样的话,在墨北屹听来,却是极为贴心的关心之语。 深邃的眸子灿若星河,“托你的福,恢复得不错。” “哦!那就好!再见了八皇叔。”白冉微笑着向他施了一礼,与他错身而过了。 墨北屹怅然若失,回头看她的背影。 却不知,他的不舍已被人看在了眼里。 墨瑾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眼里带着嫉妒,“八皇叔,您与我的妻子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了吧!” 墨北屹这才回神,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回了他一句,“听闻,淮王府遭贼了?” 墨瑾深脸色一僵,转而是盛怒,“八皇叔,您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一想起那些武功高强的暗卫,把白冉保护得铜墙铁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您就不怕传出些不好听的来。 冉儿是我的妻,为何要用你的暗卫保护?我希望您赶紧撤走那些暗卫,不然我定要去父皇那里说理去。” 墨北屹可不是吓大的,冷声道:“还是那句话,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不满也没办法。” 想了想又道,“哦!对了,本王送去淮王府的谢礼,并不是给你的,而是给我的救命恩人的,望你别占为己有。 一个月之内,还她。 不然,不会轻饶了你。” 墨瑾深真是比窦娥还冤,“不是我拿的,要如何还?” 可墨北屹哪里会在乎他是不是冤枉,不再与他多言,快步离开。 第118章 谁瞧不起谁? 离开皇宫之后,白冉主仆几人去了白家,因为给祖母复查的时间到了。 刚进大门,小厮林小宝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与她说话。 “大小姐,您回来得真是巧了。” “哦!有什么喜事吗?”白冉问。 “孙国公府来提亲了,算不算喜事?” “孙国公府!”白冉一时没想起是哪一家。 “孙家二公子孙志国,今年十八,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打算与二姑娘议亲呢! 那将军长得英武不凡,与咱家的二姑娘般配极了。” 林小宝又把话说得更详细了些。 白冉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他曾经救过的孙少将军,他的父亲位列三公,同时也是一员猛将。 应该就是他们家吧! 在原主记忆之中,孙家与白家并不算亲厚,毕竟文臣与武将能政见相投的是少数。 因为她救了孙家的公子,所以两个家庭打算联姻了。 对于继母的几个孩子,白冉并不想去关心,直奔祖母居住的梧桐苑。 因不想碰到不想看到的人,特地绕开了主院,这样一来正好途经白映雪居住的韶华院。 不经意间听见有哭声传来。 “娘,爹爹太偏心了,他怎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莽夫? 大姐都能嫁给王爷,女儿却只能嫁那样的人家,女儿不依,不依。” “你爹爹自有他的考量,我前几日打探过孙家二公子的情况。 他的人品还不错,若是再立些功,将来必定会成为大将军,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可他哪一点能与姐夫相比?他长得没姐夫高,还没姐夫俊。 且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他战死了,我岂不是就成寡妇了吗?” 白冉无语,敢情这姑娘一直惦记着她的姐夫呢? 林氏教出来的,果真三观不正。 “孙二公子武艺高强,还有勇有谋,哪那么容易死?” “可我就是不喜欢,我想找一个像姐夫那样俊的男人,且我也想成为王妃。” “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你认真打听打听,皇上的儿子还有几个没成亲的? 唯一还没有成亲的,就只有瘸了腿的寻王,和还没有长大的凌王,难道你想嫁给他们?” “不能做王妃,嫁给世子也好啊! 可孙二公子又不能继承爵位,还只能打打杀杀的才能挣得一份功名。 反正,我打死都不要嫁给孙二公子。” 孙二公子,也就是白冉曾经救过的少年,说实话他长得挺英俊的,且带着一身浩然正气。 骄纵任性的白映雪,根本就配不上他。 白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改变了主意,转身去了主院。 这会儿,陪着客人的正是父亲白国勋。 孙家来了三个人,上次亲自来送谢礼的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柳氏,外加孙家二公子,孙志国。 见白冉进来,孙家三人忙都起身见礼,两位家长又说了一遍感谢的话。 孙志国则有一点腼腆,脸蛋有一点红,不自在地揉搓着手指。 寒暄一阵之后,白冉问道: “二妹与孙二公子的亲事定下了吗?” 白国勋与孙家二老同时点头,眼里都有笑意,似都非常满意这门亲事。 孙志国继续揉手指,抬眸看向白冉,脸依然泛着红,却问得极为慎重。 “淮王妃, 不知您觉得如何?” 孙家二老和白国勋都有一点疑惑,他为何会问白冉这样的问题。 这门亲事再怎么着都不应该由淮王妃作主吧! 只有白冉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二公子想了解了解二妹的脾性吗?” “嗯!”孙志国的脸蛋更红了,却还是点了头,“可否见一面再定?” 父亲与他提这门亲事时,他其实是犹豫的。 直到听父亲说,说亲对象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妹妹时,他才答应了。 可后来,他却又打探到,恩人的妹妹是继母所出。 恩人与继母一直关系不太好,与继母的孩子们关系就更差了。 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白冉赞同地点了头,“确实应该见上一面,盲婚哑嫁不可取。 别人瞧着合适,说不定两人相处之后却又觉得不合适,甚至最后成怨偶,就得不偿失了。” 柳氏以为白冉对她的儿子不满意,忙解释。 “淮王妃您大可放心,志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脾气也很好。” 白冉并不想说白映雪的坏话,却也不想这位大好青年因为一场婚姻而变得不幸。 想了想,竟把自己当作反面教材。 “夫人,不是您的儿子不好,而是我有前车之鉴。” 说出此话时,眼里稍显忧伤之色。 “作为过来人,我希望二妹与二公子成为一对志同道合的佳偶。 相互了解,非常有必要。” 白国勋想了想,也没有反对。 “如此甚好,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让两个孩子见一面。” “那就见一面吧!”孙国公爷也捋了捋胡子点了头。 于是,两个小年轻就被安排在花厅见面。 孙志国对于即将要见面的姑娘是有一点期待的,哪知刚一见面,就令他大失所望。 并不是白映雪不够美,相反她长得相当漂亮,但眼神却带着倨傲,甚至嫌弃。 刚一落座,她就毫不扭捏地开了口。 “孙二公子,虽然父亲很满意你我的亲事,但我本人却并不愿意嫁给你。 你的样貌和才情,都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孙志国有一瞬间的窘迫,但只稍纵即逝,脸上带着礼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比对方更加刺人。 “正好,我想表达的也如你一样。 没见面之前还以为你是淮王妃的妹妹,定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还心有向往之,但见了面却很失望。 我这就去告之父母亲,咱俩的亲事不作数。” 说着就站起身来,“叨扰了,白二小姐。” “你说什么?你也没看上我!” 白映雪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竟拦住了他的去路。 “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以为我是淮王妃的妹妹,会是不错的女子?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很差吗? 比大姐差远了。” 在她的心里,她比大姐强多了。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还明艳动人,在都城之中算排得上号的才女。 怎的在孙二公子的眼里,却差了大姐一头? 一向自尊自傲的她,只能接受她瞧不起别人,哪能接受别人瞧不起他? 孙志国微凝眉,眼里的不喜更加明显了。 “既然你我的亲事就此作罢,你又何必打破沙锅问到底?” 白映雪继续拦路,“我就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今儿,我必须得问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既然主动来提亲,为何又装出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 “不是你先瞧不起我的吗?”冯志国差一点被这女人的无理给整不会了。 “是啊!我是瞧不起你,但谁又允许你瞧不起我的?” 第119章 一耳光拍到继母的脸上 白映雪小腰一叉,刁蛮地抬起下巴。 “你今儿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们孙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动来提亲,却瞧不起人。” 孙志国好心烦,却还是耐着性子与她理论,“白二小姐,既然你也瞧不起我,又何必在意我瞧不起你? 一拍两散,岂不更好。” 可惜白映雪并不是一个讲理之人,哪里听得懂人话。 还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自己找补道,“难道是因为我说瞧不起你,伤了你的自尊心,所以你才说,你瞧不起我的,对不对? 你其实内心深处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孙志国:.....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恋的女人,实在不想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掰扯下去。 “不是,你想多了,后会无期。” 说着,绕开她走出门去。 刚回到厅堂,还没等几个家长询问,他就快速向白国勋施了一礼。 “对不住了,白大人,晚辈与令爱并不合适,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 然后没等白国勋有所反应,他就急步离开了。 “白大人,待本官去问问犬子,到底怎么回事,亲事改日再议。”孙国公爷和柳氏也只好向白国勋告辞。 快速向他们的儿子追去。 ..... 白冉不再去关心亲事的进展,因为她敢肯定,两人一见面,绝对会谈崩。 她去了梧桐苑,为祖母抽血化验。 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就得出了喜人的结果。 各项指标都已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白老夫人虽然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不适,却还是挺紧张的。 “冉儿,如何?恢复得好吗?” “挺好的,不过还得继续服药巩固,预防复发。”白冉笑道,“祖母您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 白老夫人开怀大笑起来,“再活二十年,我岂不是成老妖婆了,哈哈哈!” 古人的寿命相对较短,能活到七十岁就算高寿了,老夫人今年六十八,已有人叫她老寿星了。 再活二十年,八十八岁,简直不敢想。 “祖母,您再活二十年是很轻松的事。”白冉笑看着她,“您的儿孙们还需要您的庇佑呢!” 老夫人笑得更开怀了,“你这小嘴,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我这个老婆子,哪能庇佑你们? 不嫌我老,占地方,我就心安了。” “祖母,您这是哪里话?谁没有老的那一天?” 正说着,房门被大力推开,好好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门口站着一个气鼓鼓的美人儿,正是白映雪。 “大姐,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都嫁人了还不检点。” 白冉好生莫名其妙,“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白映雪气哼哼地走到了白冉的面前,“孙二公子,你可认识?” 白冉继续莫名其妙,“孙二公子!你们没谈拢,婚事黄了?” 白映雪将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如吵架一般。 “岂止是没能谈拢,他甚至还羞辱了我,还说,本以为我是淮王妃的妹妹,会是一个好女子,哪知并不尽人意。 大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好歹也是都城有名的才女,而你曾经却是远近闻名的草包。 他竟然说,我与你相差甚远。 你今儿必须与我说清楚,他为何会觉得我不如你?难道你们,你们早就暗通款曲了?” “啪!” 见她越说越离谱,白冉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脸上。 “就凭你说的这几句话,就能说明你脑袋里装的全都是屎。” “啊!你,你敢打我。”白映雪捂着脸,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别以为有祖母和父亲撑腰,你就敢为所欲为。” 白老夫人冷哼一声,起身又赏了她一个耳光,“你娘不好好教你,我来教。” “啊!” 白映雪惨叫一声,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祖母,连您也打我,你们凭什么打我? 明明是大姐不知廉耻勾搭妹夫,是大姐丢尽了白家的脸面。” 白老夫人气得老病都差一点发作了,指着她的鼻子,“你还不知你哪里错了? 你这般编排你的大姐,对你有何好处? 若是她的名声,因你的胡言乱语而坏了,你还能说得好亲事? 恐怕嫁给穷秀才,人家都不一定要你。” 此话说到了点子上,白映雪再也不敢吱声,捂着脸跑出了门。 不多时,林氏就揉着帕子走了进来,眼里噙满了泪水 。 有藏不住的怨恨与厌恶,“雪儿不懂事,说了些过激的话,你当姐姐的就不能好好说吗? 怎的还动手打人?” 这是寻师问罪来了。 白冉反问,“您可知她说了些什么话?” “她说了些什么?”林氏愣了愣,白映雪只在她的面前一个劲的哭,具体说了些什么过激的话,却并没有告诉她。 “你得去问她,问了再来与我理论,她到底该不该打。” 白冉冷哼一声,提起医药箱就准备离开了,若不是为了给祖母检查身体,她是不会回白家的。 “怎么?你要走?” 林氏觉得自己遭到了怠慢,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却也是养大你的人。 你就算嫁了一个好人家,也不能不把养育你长大的母亲放在眼里吧!” 白老夫人见她不依不饶,站起身来用拐杖使劲敲了几下地面,“老三媳妇,你这又是在做什? 雪儿说话不中听,是我打了她,与冉儿并无干系。 你若要寻师问罪,你找我,别逮着冉儿说事。” 而后,把白映雪说的那些话,对林氏说了一遍。 “我一向以为雪儿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她竟如此无理。 人家没能瞧得上她,她不找一找她自个儿的原因,竟怪到她大姐的头上。 如此混账东西,还不该挨打吗?” 哪知这位好继母,竟觉得自己的女儿一点错都没有,反问白冉: “还真是蹊跷,孙二公子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不会给过他什么让人误会的暗示吧!” 白老夫人勃然大怒,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老三媳妇,此话是一个母亲应该说的? 你口口声声说冉儿是你养大的,你的心里可有把她当成你的女儿?” 林氏捂着半边脸,好一阵没能回过神来。 这是她嫁入白家十多年来第一次挨打。 白老夫人一向随和,从来不给儿媳妇们立规矩,连重话都很少说。 林氏与她相处得还不错,几乎少有红脸的时候,但此刻她却为一个外嫁女,动手打她。 “怎么?不服?别以为我这老太婆是瞎子,你对冉儿和宣儿怎样,老婆子我看得清楚得很。 你若是真把她当女儿,怎会问出如此诛心的话来?” 老夫人越说越义愤填膺,胸口的气一股一股往上冒。 第120章 我要嫁给八皇叔! 白冉赶紧捏住她的一处穴位,为她顺气。 祖母的血压有一点高,可不能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生意外。 林氏捂着脸,眼里有了恨意,哭道: “母亲,你分明就是偏心,只偏疼姐姐生的孩子,儿媳生的几个孩子,你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干脆把我们都打死算了,你好重新找一个完美无瑕的儿媳妇。” 白老夫人或许是被气狠了,指着林氏,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她自认她一直对孙子孙女们一碗水端平,并没有偏疼谁,但在林氏的嘴里,她却是一个偏心眼,搞得个个孙子孙女都与她离了心。 为了维持家族稳定,她通常都不与计较,却不曾想,这样的忍让却使得林氏更加嚣张。 “林氏,我不在时,你就是这样与母亲说话的? 当真觉得白家离不开你?” 突然,一声怒喝传来,白国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林氏吓得一抖,赶紧擦干了眼泪,满眼凄苦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自从他得知,她一直在捧杀先夫人生的两个孩子之后,这个男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了。 雪儿的亲事,她作为当家主母是应该出面迎客的,可老爷却嫌她说话不懂得分寸,愣是不许她出现。 白氏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老,老爷,我,我正与母亲商量雪儿的亲事。” 白国勋瞪了她一眼,却终究没有当着白冉的面下她的面子,坐到了白老夫人的身边。 “母亲,您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还继续服药吗?” “托了冉儿的福,基本好了,药还得吃上一段时间。”白老夫人回答。 “嗯!那就好。”白国勋眼里微微有一点喜色,但转而却又被遗憾取代,看向白冉。 “冉儿,你二妹与孙二公子的亲事,没成。” “女儿已知晓了。”白冉微微颔首,“父亲不用觉得遗憾,或许二妹还能找得到更优秀的男子。” 白国勋却摇了摇头,“三年一度的选秀要开始了,以雪儿的年纪,若是没有婚配就得进宫。” 白家已得圣宠过盛了,已到了树大招风的地步,所以他并不想送个女儿去宫里争宠。 但若是家中有适龄女子,却不送进去,又担心皇上会多心。 所以才急着为白映雪张罗亲事。 林氏蓦地一怔,“老爷,雪儿万万不可进宫,皇上的年纪比您还大些,这绝对不合适。” 白老夫人听了也有焦虑之色,“就雪儿那咋咋呼呼的性子,进了宫只会给白家带来祸端。” 白国勋摇了摇头,“皇上的意思是,这一次选秀的主要目的,是为八皇叔选些女子。 毕竟他的年纪不小了,该成亲生子了。” 白冉默然,原来八皇叔那样的男子,也是会三妻四妾的。 就是不知,当他妻妾成群之后,会不会也玩宠妾灭妻这一套。 来了这里,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哪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子忠贞不渝,从一而终。 林氏立时来了精神,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惊喜,“那么,雪儿若是进宫选秀,有可能成为八皇叔的正妃,对吗?老爷。” 白国勋斜了她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冉儿是淮王妃,雪儿若是嫁给了八皇叔,冉儿岂不是还得唤她皇婶? 皇上断然不会让雪儿成为八皇叔的女人,而是留她在宫里终老一身。” 林氏大失所望,不再言语,却听门口有人大声道,“父亲,女儿觉得嫁给八皇叔很不错。 从古自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太后的亲妹妹,不就是嫁给了先皇的皇叔吗? 他们不也过得好好的。 等女儿嫁给八皇叔之后,女儿与大姐还是姐妹相称就是了。” 说话的正是白映雪,她本想来看看,娘亲有没有为她报仇雪恨,可刚一来就听到了这一大好消息。 都城贵女之中,只要没有婚配的,谁不想嫁给八皇叔? 他身份尊贵,还生得俊美无俦,天下无双,且还是大厉国的战神,守护大厉国民的英雄。 如金子般耀眼的人物,就算是看他一眼都会激动半天,更遑论成为他的妻子,不知有多幸福。 自信如白映雪,觉得自己就是这天下最优秀的女子,觉得八皇叔一定会喜欢她。 林氏满含希意,“按理说,八皇叔还欠了咱白家一个人情呢!雪儿嫁与他未尝不可。” 此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都不记得八皇叔何时欠了白家人情。 林氏的目光变得慈爱了不少,看向白冉,“冉儿不是为八皇叔解了毒吗?若是由她出面,这门亲事就成了。” “咳咳咳!”若是白冉的嘴里有茶水,一定会全喷到她的脸上。 白国勋突地站起身来,“胡说八道。” 然后拂袖而去。 林氏也只好讪讪地起身, 微不可察地给白映雪使了个眼色,就走了。 白冉也准备提箱出门,竟被白映雪一把抱住,就好像两人一直都是亲亲好姐妹。 “大姐,我的好大姐,你就帮帮我吧! 我就要嫁给八皇叔,就要嫁给他。 你于他有救命之恩,你去说一说,他肯定会答应。” 白冉忍无可忍,又给了她一记耳光,一把推开她,“滚远点。” 以白映雪那骄纵的性子, 这一耳光绝对会让她恨得牙痒痒,从此把打她的人当仇人。 可她竟只是愣了一会儿,又扑了过来,抱住白冉,“大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应该也不想我进宫伺候一个老男人吧!” 为了预防白冉再打她的脸,她就低垂着头,但还是死死抱着她的腰,大有白冉不答应,她就不松手的意思。 白冉心情烦躁,拿出防狼喷雾,刺啦一声喷到了她的脸上。 在倒下的那一刻,她还张着嘴,似要继续说话。 “祖母,她只是晕了,待会儿就会醒来。”为了让祖母安心,白冉解释一句。 “嗯!你快去吧!”白老夫人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冉儿,是祖母对不住你。” 她其实好想留大孙女在白家多住些时日,可每次她来,林氏总会找理由来闹一闹。 “祖母,您没有对不住我。”白冉抱了抱她,“半个月之后,我再回来为您复查,药继续吃着。” ...... 离开白家时,白冉的心里闷闷的。 那个像他的男人,要娶妻了。 他们于她来说,终究只是过客而已。 “主子,咱们要回淮王府吗?”兰芝小声问。 白冉甩开让人难受的情绪,看了看天色,“不想回去,正好咱们去看一看新家。” “好呀!主子,咱们可以一直住在新家吗? 老实说,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淮王府,我们都不敢再住了。” “等新家收拾好,再把王嬷嬷和元小青接过去,就一直住那边。” 本来白冉还在想自己没能和离,就住在外面,会遭到非议,连带着白家的未嫁姑娘们也会跟着受影响。 可现在她却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白家未嫁的姑娘,就只剩下林氏所生的两个女儿了。 都是三观不正的货色,哪管得了那么多。 主仆几人走出白家大门时,大哥白庭宣追了出来。 “冉儿,打算回淮王府吗?” 白冉回头看他,满眼惊喜,前几次她回白家时,就没有见到他,还挺想念的。 “不,我打算去你给我买的房子里看一看。 ”白冉笑着掏出钥匙。 白庭宣眼睛一亮,“正好,我也打算去那边。” ......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到了西郊,刚一下马车,白冉就被惊呆了去。 因为他严重怀疑,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穿越者,这里的建筑竟然是一栋又一栋规格差不多的中式别院。 还有人对这些别院进行统一管理,就好像小区的物业。 这里有一道宏伟的大门,顶端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风雅楼阁”。 第121章 拉皮条的大哥! “大哥,你买房子时有见过开发商吗?”白冉问。 “什么?”白庭宣没听懂,开发商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冉扶额,换了一种说法,“这些建筑应该是一个老板统一修建的吧? 你有见过吗?” 白宣庭这才明了,“确实是一个老板修的,他就是大厉国最会做生意的皇子,也就是八皇子墨瑾寻。” 白冉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瘦削的青年,虽长相英俊,却是一个瘸子。 他从不参与兄弟之间的纷争,离权利中心远远的,几乎算是一个隐形人。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穿越者吧! 说到墨瑾寻,白庭宣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你大哥能走上经商之路,全得了他的帮助。” “他是大哥的贵人。”白冉也挺感激那人的,从前的大哥真的被继母养废了,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没有生活的动力,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烂泥。 而如今的大哥却是一个日进斗金的霸总。 白庭宣赞同地点头,“是,我很想报答他的提携之恩,可他什么都不缺。” 转而很不好意思地道,“他的一条腿有问题,冉儿,你可否帮他瞧瞧,有没有恢复的希望?” “好!”白冉毫不犹豫地答应,“大哥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乐意效劳。” “谢谢妹妹!”白庭宣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特别阳光帅气。 几人在青石板路上走了一会儿,白宣庭指着一栋精致的建筑,“妹妹,你的家到了,咱们进去看看。 若还需要添置的,只管与你大哥说。” 白冉双眼放光,喜欢的不得了。 这是一栋三进三出的院子,适合她这样的单身女性,外加十来个仆从居住。 准备拿出钥匙开门时,房门竟从里边打开了。 走出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姑娘,看起来挺面熟的,仔细打量才发现是白家的仆人,兰花。 白家的绝大部分丫鬟,都用了兰字起名。 “大小姐,您总算来了,奴婢在此等许久了!” 白庭宣呵呵一笑,“你的房子需要人打理,我就从白家调了一个佣人过来。” 白冉的心里甜丝丝的,“谢谢大哥,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白庭宣祥装生气,“与你大哥还客气起来了。” 转而又问,“你与淮王如何了?” 白冉眸色幽暗,似有悲伤。 “不如何,我与他永远都不可能琴瑟和鸣,今后我都打算住这边了。” 白庭宣赶紧安慰她,“那种男人不要也罢,等与他和离了,哥为你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 白冉郁闷,或许在大哥的思维里,女人是必须找男人的。 离了墨瑾深,必须得赶紧找一个新的。 正说着,两人就进了屋,一个嬷嬷快步迎了出来。 “大小姐,您总算来了,这么大一栋房子,就老奴和兰花两人住着,感觉空落落的。” 白冉惊讶的看着她,“唐嬷嬷,您不是前几年就回乡下去了吗?” 这位嬷嬷曾经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生活技能满分,针线活儿特别好,还懂得药理,最会调理月子妇人的身体。 继母林氏就得到过她的调理,身体被调理的极好,就算现在已经40多岁,看起来就好像只有30出头。 她几年前被他的儿子接回去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 唐嬷嬷眸光一暗,含糊地道,“老家出了点事,老奴又出来了。 正好遇到了大公子,他就把老奴带到了这里。 真是太感谢他了,不然,老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白冉心里疑惑。 记得唐嬷嬷离开白家的时候,老夫人给了她不少银钱,下半生如果不铺张浪费,绝对够了。 难道钱都被她的儿子拿去了? 但此话她却不好问出口,岔开话题问道,“这里买菜方便吗?晚上我们吃一点家常菜。” 见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唐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用买菜,我在后院种了好些菜呢!咱们就吃新鲜的。 还养了鱼,喂了鸡和鸭,今晚老奴做点好吃的,为你补一补。” 白冉大喜,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一栋房子,一块菜地, 养养鸡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欣赏了一番新家之后,白冉跟着大哥去了他的新家。 兄妹俩的房子挨的特别近,走路过去只需几分钟,两栋房子布局一模一样,就连里面的家具都差不多。 但考虑到白冉是女孩子,白宣庭就在白冉的卧房里用了一些粉色的装饰。 而他自己的,则用的是稳重的冷色调。 欣赏新家的过程中,白庭宣说起了唐嬷嬷的情况。 “唐嬷嬷的儿子是个坏东西,明是接她回去养老,其实是弄她回去照顾几个孙子。 等孙子长大些,不需要她了,就开始嫌弃她。 祖母给她的养老钱,还全被霸占了去,将她身无分文地赶出了门。 唐嬷嬷不好意思回白家,其他大户人家又嫌她太老,不愿意要。 好在后来她遇见了我,将她带来了这里。” “他儿子住在哪里?”白冉怒极,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可不能让他逍遥快活了。 白庭宣倨傲地抬起下巴,“你大哥我已派人收拾她儿子一家了,他们都已变成了乞丐。 但此事我并没有与唐嬷嬷说,毕竟那是她儿子,说不定知道他们过得不好,她会心软。” 白冉舒坦了不少,“大哥你做得对。” 兄妹俩又聊了一会儿闲话,门外传来一道男音,“白兄,你在家吗?” 白庭宣眼睛一亮,“妹妹,门外喊我的人正是八皇子,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你就帮他瞧一瞧,能不能治。” “好!” 伺候白庭宣的小厮打开了院门。 “寻王殿下,穆神医,你们快请进,大公子正好在屋。” 白宣庭快步迎了出去,白冉跟在他的身后。 就见两个极为出众的男人站在庭院之中。 一个身着淡青色华服,身材颀长,模样清俊,唯一的缺点就是站立的姿势有一点歪。 另一个男人身着纤尘不染的白衣,身量修长挺拔如松。 那张脸生得极为完美,每一个角度都堪称艺术品。 正是与白冉有过两次交集的穆则。 见白冉居然也在,穆则下意识地打开了折扇,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姿势。 扬起一抹浅笑,“冉冉,咱们又见面了。” 白庭宣与墨瑾寻同时无语,哪有第一次见面喊得如此亲热的? 白冉睨他一眼,“我们不熟,麻烦你有点分寸。” 穆则满眼受伤,“我们好像已经很熟了,那日夜晚之事,你难道忘了?” 现场的两个男人同时惊讶,以为白冉与穆则之间有过什么不能细说的事。 白冉郁闷至极,不想被大哥以为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向他解释了他与穆则之间的交集。 “事情就是这样,我与穆则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 白庭宣却浑不在意地笑了,“你就算与穆兄之间有什么,哥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 穆则兄还是很不错的,也是一位大夫,与你应该会有很多话题。” 白冉无语,大哥,你是拉皮条的吧! 第122章 八皇子 穆则更加臭屁了,手里的折扇摇晃得更欢实,竟对白庭宣说,“谢谢大哥的赏识。” 白冉直接黑脸,“你们是想我被杀头不成,这样的玩笑若是传进有些人的耳朵里,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特别是这里还有一个皇室中人。 穆则与白庭宣眼里都有了慎重之色。 继而,墨瑾寻主动上前与白冉见礼,“七嫂,您好! 他们两位的玩笑话,我定然不会外传,您大可放心。” 白冉心下稍安,回了一礼,“寻王殿下安好!” 继而,几人进了花厅,小厮端来了茶水,就退了出去。 有女子在场,几个男人不好太随意,说话都文绉绉的。 闲聊了一会儿,白庭宣说到了正事,“寻王殿下,我妹妹的医术,想来你也有听说过吧!” 墨瑾寻看向白冉,目光澄澈如水,“如今的七嫂可是都城响当当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那么,你的腿,可否让妹妹给您瞧一瞧?” 说出这句话时,他已经做好了墨瑾寻会翻脸的准备。 因为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狠起来就如一只凶残的恶狼。 他对于瘸子这两个字极为敏感,某些拿瘸子两个字讽刺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如他一样变成了瘸子。 而自己却直接提到他的短处,不知他会不会掀桌子。 墨瑾寻脸色微微一僵,眼里泛起了红血丝,尴尬与自卑排山倒海一般涌来,暴戾因子在身体里疯狂蔓延。 身体有缺陷的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毛病。 白冉赶紧接茬,“我的师父可以接人头,我与师父相比差了些,但接个腿却是轻而易举的。” 此话,惊得几个男士差一点掉了下巴,成功转嫁了墨瑾寻的尴尬。 全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人头换了,还是本来那个人吗? 白冉起身向墨瑾寻施了一礼,“寻王殿下,大哥一直想报答你的提携之恩,但您什么都不缺,用物质报答显然不合适。 我若是能治好您的腿,也算是一点小小的回报了,希望您别误会才是。” “七嫂!”墨瑾寻的目光渐渐柔和,回礼道,“你是我的嫂子,对我说话不用那么客气。 我明白白兄的意思,也非常感谢他的好意。 只是,我这条腿小时候就瘸了,看了无数大夫,都说没法治,我早就已经死心了。 时间久了,我也早已习惯了。 因为瘸了腿,我远离了权势纷争,过得安宁而舒心,其实这样挺好的。” “您的意思是不治吗?”白冉遗憾地问。 “不,我想治,可你是女子,还是我的嫂子,接触我的腿,不太好。”说出此话时,墨瑾寻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这些年来,他的腿就好像晴雨表,只要到了阴雨天气,必定会痛得睡不着觉。 冬天的日子更加难熬,几乎就没有不痛的时候。 在人前,他不会显露半分,努力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人后,却总是萎靡地躺着。 “寻王殿下,大夫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若是我真能治,请穆则公子打下手,这样一来就不算孤男寡女了。”白冉恳切道。 穆则眼睛一亮,赶紧表态,“冉冉,我乐意为你效劳。” 白冉斜了他一眼, “麻烦你正经一点,唤我白冉,或者白姑娘都成。” 穆则骚气地眨了眨眼睛,“成,今后我就对你直呼其名了。” 而后正色道, “其实我也为寻王殿下瞧过,发现伤处的骨头已粉碎,不知冉冉可有法子将粉碎的骨头复原?” “不能!” 就算在科技世界,也没办法将粉碎的骨头复原,却可以用人造骨取代粉碎的骨头。 这样一来,手术就不能一次性完成,还得分阶段,至少三次。 墨瑾寻以为她也治不了,心里隐隐有失落,却也有释然。 “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了,不能治也无妨。” 但话刚出口,白冉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不,也许我能治! 寻王殿下,要不此刻就瞧一瞧您的伤处如何?” 墨瑾寻再次显出窘迫之态,却还是红着脸点了头。 倾下身子,主动掀开衣袍和裤管,将那条伤腿暴露在了几人的面前。 伤在膝盖处,狰狞的伤疤之下,碎掉的骨头被一层皮包裹着,变形相当严重。 膝盖以下因为长时间无法行动,肌肉已萎缩。 这样一来,就显得膝盖以下的腿特别小,且比另一条腿短了一截。 因为受伤时他只有十来岁的年纪,那之后膝盖以下的腿,就再也没有生长了。 就算治好了,也没办法正常地走路。 但这并不会难倒白冉,因为她可以用人造骨将他的腿接长。 至于腿上的其他组织,都是软组织,是可以自由伸缩的,都会随着骨头的长度生长。 只是这样一来,手术的难度就更大了。 见几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腿上,眼里都有怜悯之色,墨瑾寻显得更加窘迫,快速将衣袍和裤管拉了下去。 “不必勉强,就算不能治也没关系。” “我可以治!”白冉回道,“但得经过好几次手术。 每一次都会经历一次痛苦,不知寻王殿下愿不愿意经历那样的痛楚。” 墨瑾寻的心猛地一跳,指尖有些微的抖,有点不敢置信,“我不怕痛。” “那就好!”白冉欣慰一笑,“我需要一间无菌手术室。” 说着,她从袖笼里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写下无菌手术室的建造方法,再画布局构造。 这个世界没有科技世界的材料,却可以用一种密封性极强的木料取代,只是那种木料极为稀缺,需要一点时间去寻找。 但对于墨瑾寻这样的‘开发商’来说,找稀缺木料应该不是难事。 画好之后扯下来递给他,“您瞧一瞧,建造一间这样的手术室,难吗?” 墨瑾寻伸手接过瞧了一眼,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不难!” 白冉拿出科技世界的圆珠笔,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穿越者。 但对方并没有震惊之色,想来应该并不是。 “那就好!等建造好了,就开始手术吧。” 商议好之后,白冉站起身来,“想来你们男人之间定然还有话说,我就不再继续凑热闹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快速离开了花厅。 穆则忙追了出去,“我正好想与冉冉叙旧。” 墨瑾寻微微凝眉,觉得不太妥当,想阻止却见穆则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穆则兄并不是浪荡之人,怎的一见七嫂就变了样?” 但白庭宣却是乐见其成的样子,“我的妹妹如此优秀,穆则兄会被她迷住,并不稀奇。” 墨瑾寻大为不赞同,“白兄,你糊涂,七嫂可是皇家媳妇,万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第123章 王爷下跪 七哥对七嫂不好,我是有所耳闻的,可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名义上的夫妻。 你这当哥的,应该为妹妹的名声考虑,而不是着急地为你的妹妹再找一个男人。” 白庭宣是一个从小被继母捧杀的孩子,人生大道理一样没学,好在他底子不坏,才没有完全长歪。 闻言,就如醍醐灌顶一般,蓦地站起身来,“殿下说得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总是希望妹妹快一点从不幸婚姻之中摆脱出来。 殿下,我得快一点去阻止穆则兄的不当行为。” 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呀!说起风就是雨。”墨瑾寻扯住了他的袖子,“放心,穆则兄虽说话皮了些,却还是一个懂得分寸之人。 七嫂更是一个端方之人,这会儿就别出去了,我有事与你商谈。” 白庭宣这才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 屋外: 白冉正准备进入自己的家门,穆则就瞬移到了她的面前,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冉冉,我有一笔大生意要做,你想不想加入?” “什么大生意?” 白冉被成功地勾起了好奇心,她早就想做生意了,最开始苦于没本钱,后来有了钱,又被一些琐碎之事缠住。 “开医馆,咱俩合作所向无敌。”穆则搓着手,一双桃花眸带着期许。 “开医馆的钱,我出,前期准备工作,我来做。 利润咱俩平分,如何?” 白冉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细致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甚至.... 没忍住伸手揪他的脸,白净的皮肤被她扯了起来。 因为她总感觉,这厮对她热情过头了。 突然想起了薛林轩,穆则这厮俊得不像个真人,不会是薛林轩易容的吧! 穆则整个人亚麻呆住,他确实是想与她亲近,但这也太快了,这就开始摸脸了! 白净的脸,泛起了两个酡红,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了。 白冉并不知道,被他摸的男人羞涩又激动,正仔细感受皮肤的手感。 不像是戴的面具,挺有弹性的,还非常光滑。 想了想,伸手揪他的头发,想看看是不是戴了头套。 发髻被打散,锦缎一般的发丝,如瀑布一般垂落下去,披散在肩上,显得更妖艳了几分。 不是戴的头套。 接着,白冉的咸猪手伸到了他的下巴处,想看看如此完美的下巴,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垫的。 入手依然是皮肤的质感,没有易容的痕迹。 穆则很是难为情,哑着声音问,“冉冉,你这是在撩拨我吗?” 白冉瞬间回神,快速收回手,讪讪道,“你这张脸太假了,我得辨别一下真伪,现在已经辨别清楚了,确实是真的。” 说罢,不等他回答,就推开了自家门,快速进去,将他关在了门外。 穆则呆愣了好半晌,他是被人夸着长大的,从小美到大。 却没想到,如此完美的脸,竟然遭到了质疑。 “冉冉,合伙做生意的事,你考虑考虑,我是非常认真在与你商量。”穆则决定不再去纠结自己的脸,对着门缝喊。 本来都不指望白冉会回答了,却听她道,“可以,我会考虑。” 本来白冉就有打算开一家医馆,找一个合伙人未尝不可。 只是穆则这人,她还得细细考察一番。 ...... 就在当天下午,白冉就吩咐白林驾马车将王嬷嬷和元小青,外加灰狼接了过来。 灰狼自从住进梅香院之后,就再也不肯挪窝了,俨然就成了白冉的爱宠。 白林是灰狼比较熟悉的人, 它似乎真的听得懂人话,与他说明情况之后,它就乖乖跳上了马车。 来了新家之后,它并没有不适应,一阵撒欢跑,觉得地上的虫子都是可爱的。 伸出小脚脚逗弄半天。 王嬷嬷与唐嬷嬷本就是老熟人,曾经关系还很不错,见面时很是惊喜。 这天之后,白冉主仆几人就住在了新家,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 白庭宣偶尔会回白家,绝大部分时候,晚上都住在这边,兄妹二人晚上还可以一同散步消食。 这样平静地过了十来日,墨瑾深终于找了过来。 还一脚踹开了她的房门,凶神恶煞地走了进去。 最近他都有派人盯着白冉,早就得知她住在几号庭院了。 唐嬷嬷和兰花吓得不轻,王嬷嬷和兰芝却相当淡定,因为她们知道,保护主子的人多得很。 淮王根本就是一个纸老虎,拿主子毫无办法。 这会儿,白冉正坐在庭院之中悠闲的喝茶,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正投入。 阳光透过树叶落到她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晕,衬得她仿若天上的仙子。 听到动静,白冉寻声望去,似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意外。 淡淡地说出一句,“门被你踹坏了,赔钱。” 墨瑾深缓缓走向她,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栗着,从袖笼之中扯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案上。 而后他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落到地面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白冉惊讶地看着他,这高高在上的王爷,不会是换芯子了吧! “冉儿....” 就在他想说点什么时,却被白冉迅速打断,“别恶心我了,还是叫我白氏更顺耳,说吧!什么事?” “好,白氏!”墨瑾深窘迫万分,憔悴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本王为那日之事向你道歉,你就别生气了,跟本王回府。” 白冉放下手里的书,淡漠地开口,“你们没有烧死我,不甘心,还想弄我回去再烧一次?” 墨瑾深落下了悔恨的泪,扑到了白冉的脚边,“今后不可能会再发生了,今后本王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允许你受半点委屈。 你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你的夫君,本王今后都不会再纳妾。 至于江玉婉,本王也可以休弃,今后都只守着你一个女人过日子。” “原来,你那忠贞不渝的爱情,不过尔尔。”白冉没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地道地笑了。 “江玉婉不是你打算爱重一辈子的女人吗?你居然打算休了她。 只因为我与她相比,更有价值吗?” 墨瑾深的脸更加臊得厉害,为自己的无情找了一个理由。 “是她蛇蝎心肠,辜负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对不住了,白氏,本王直到如今才看出了她的歹毒,让你受了多年委屈。 只要你愿意跟着本王回府,本王一定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还是那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早就已经不稀罕你了。 现在的我,看你一眼都会犯恶心。” 白冉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他,“就如你当初一样一样的。” 恶心这两个字,她已经对他说了好几遍了,再听一遍,却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 陡然间站起身来,卑微感荡然无存,又恢复了高高在上。 “恶心也罢,喜欢也罢,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本王的妻子。” 说着,自个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从今日起,本王也住在这里。” 但哪知,他的话刚说出口,就有什么喷到了他的脸上。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已回到了淮王府,付寻正坐在床边,眼里满是焦虑之色。 “阿寻,怎么回事?”墨瑾深环顾四周,确定是在淮王府无疑。 他去找白冉时一个侍卫都没有带,毕竟他打算向白冉下跪这种事,并不想被人知晓。 “王爷,属下还想问您呢?为何会晕倒在淮王府大门口? 到底是谁偷袭了您?” 第124章 肥硕的婉儿 墨瑾深的脸显出不正常的酡红,别扭地撒了一个谎,“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一直没睡好,才在大门口晕了过去。” 最近他的压力可大了,一直想不通,财物变成石头一事,但不管如何查都没有头绪。 八皇叔却只给他一个月期限。 他不知道,到时候他还是拿不出那些财物,八皇叔会把他怎么样,心里的恐惧日益剧增。 毕竟他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任何人为他撑腰,八皇叔可以随便将他揉扁捏碎。 “王爷您的身子没事吧!还是请个大夫来瞧一瞧。”付寻忙紧张地站起身来。 “不用,本王休息一阵就好。”墨瑾深忙伸手拉住他,“吩咐膳堂为本王煮些人参燕窝粥来。” 付寻面露难色,“王爷,田管家说,咱们府上得开源节流,昂贵的东西都不能再吃了。 人参和燕窝最近都没有采买,还是换一换吧!” 墨瑾深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才想起他还有一大笔外债要还。 白氏的十几个赚钱的商铺,和几个庄子都还了她之后,王府里的进项,要维持王府里的开销,紧巴了许多,更别说存钱还账了。 白冉住进风雅楼阁期间,拿着房产和地契,强行换了铺子和庄子的管事。 今后他们都只能听命于她。 毕竟还商铺和庄子,是墨瑾深答应了她的,他还不好说什么。 失去了控制权,每日的进项当然就进不了淮王府。 “那就随便弄点吃的来吧!本王有点饿。”墨瑾深揉了揉饿得难受的肚子。 “好!”付寻领命而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婆子为他端来了粥和小菜。 看到一点荤腥也没有的吃食,墨瑾深怒了,“狗奴才,这样的吃食是人吃的吗?” 婆子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王爷饶命,最近膳堂的管事都没有采买肉食。 田管家说,膳堂的开支每日不能超过五两。 那么多张嘴吃饭,确实无法采买肉食,请王爷谅解。”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墨瑾深把开源节流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节流的事,只节流其他人,主子是不用节流的。 可那该死的田管家,竟把他也给节流了。 这个王府到底是他田管家的,还是自己的? 墨瑾深火冒三丈,掀翻了送来了吃食,大踏步向前院走去。 这会儿,田管家正在焦头烂额地算账,不管如何算,都无法减轻王府里的财政赤字。 还没等墨瑾深发火, 田管家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请恕老奴无能,这管家之权,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竟扑在地上老泪横流。 墨瑾深想发的火,卡在了喉咙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爷,您若是不信,老奴算给你看。” 继而,田管家从案上拿了算盘,就着地面,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王爷您共计五个铺子,但经营状况都很一般,一个月能进项一千两银子,你的庄子六个,但每年的收成比起王妃的来差远了,一年能进项五千两银子。 您的奉银,月一千两。 你开的茶庄,算是进项最大的,月五千两。” 而后又开始算开销,“仆从们的月例,侍卫的月例,还有暗卫们的月例,还有一笔最大的开销....” 最大的开销田管家没敢说出口,那是墨瑾深偷偷培养的两万私兵,那才是最烧钱的。 “行了,你倒是说说,如何才能活下去。”墨瑾深揉着生疼的眉心,颓废地坐到椅上。 田管家直起腰来,“唯一之法,就是减少供养人数,侍卫减一半,暗卫减一半,仆从只留三分之一。” 这样的建议刚说出口,就被他拒绝了。 “不行。” 他的侍卫和暗卫,都是他花了无数心血培养的,放出去万一被太子收了去,将祸患无穷。 仆从倒是可以卖一些,但也会惹出笑话来。 主仆二人商议了许久,田管家还是留了下来,最终打算对仆从下手,把一些没必要的仆从发卖。 其余人,月例减半。 不答应的,可以自行离开,但离开之后的事就不好说了。 为预防这些人落入对手的手中,直接杀之也有可能。 就在当天下午,淮王府里的所有人,除了被关禁闭的江玉婉,都被召集到了前院,田管家就将淮王府的难处摆在了明面上。 希望大家体谅王爷的不易,与他一同度过难关。 当着王爷的面,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心里却都有不满。 一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一直不被王爷待见的淮王妃到底有多重要。 ..... 安排好所有事宜之后,墨瑾深去了婉柔居。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刺耳的吵闹声,夹杂着打砸物品的声音。 心中的火,在这一刻到达的顶点, 淮王府的日子过得如此紧巴,差一点维持不下去,她倒好,不管多贵的东西,说砸就砸。 哐啷一声,院门就如纸片一般,被踹飞出去老远。 男人就如死神降临,出现在了江玉婉的面前。 但,即将要发的火,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震惊得无以复加。 眼前的女人披头散发,状若疯魔,身子却格外肥硕,脸比从前大了一倍不止。 只能依稀从五官辨别,她就是他曾经疼在心尖上的女人。 算算日子,两人也不过十来日没见而已,为何会变成这般? “王爷,王爷您终于来了,王爷救命,王爷您救救婉儿。” 肥硕的女人,就像一个肉球滚到了墨瑾深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腿。 哭泣时,眼泪鼻涕哗哗地流。 全都落到了男人那纤尘不染的长袍上。 嫌弃与恶心的感觉悠然而生,墨瑾深忍着将她踹飞的冲动,问出一句,“你真是婉儿?” “王爷,您为何连婉儿都不认识了?” 江玉婉哭得更加伤心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男人的腿上。 若不是他有武功,恐怕早被压倒了。 墨瑾深眼里的嫌弃更加明显,“那你为何变得如此难看?” 听到难看这两个字,江玉婉更加崩溃,眼泪鼻涕流得更多了。 “王爷,那日婉儿就与您说过了,白冉那贱人塞了毒药进婉儿的嘴里。 可您就是不信,还觉得是婉儿在撒谎。 王爷,求求您救救婉儿吧!婉儿不想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真是她害了你?” 墨瑾深的眼里竟然没有愤怒,反而有抓到了白冉错处的惊喜,一把拽起地上的女人。 “跟本王走,本王为你讨回公道。” 江玉婉抹了一把肥脸上的鼻涕,停止了哭泣,自我安慰着。 王爷还是在乎她的,王爷并没有嫌弃她,王爷宠爱的依然只有她一个。 走出婉柔居时,江玉婉的回头率简直百分之一百,但路过的仆从都没能认出她来。 只是在好奇她到底是谁。 上马车时,墨瑾深几乎是托着她的屁股硬塞进去的,本来可以坐六个人的车厢,愣是只能坐她一人。 墨瑾深就只能坐在车夫的旁边。 第125章 猪儿抢食 这一路,可把马儿累坏了,夯哧夯哧两个时辰,才终于抵达了西郊的风雅楼阁。 下马车对于吨位极大的江玉婉来说,又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她是被墨瑾深和车夫一人扯,一人推,弄下车的。 下车之后,两个男人都出了一身汗。 墨瑾深突然想起白氏曾经还没有减肥之前的模样,与现在的江玉婉相比,好像并不算难看。 如果那时候他就敦促她减肥,再分一点宠爱给她,就没有今日的窘迫了。 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卖,种什么样的瓜,就结什么样的果。 到了大门口,墨瑾深本以为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风雅楼阁,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挡住。 “你们若不是这里的住户,不得入内。” 今儿上午,墨瑾深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的,并没有人拦他。 毕竟他是一副贵公子形象,守门的人并不是每一个住户都认识,以为他就是里面的住户。 后来白冉在门卫处打了招呼,两个侍卫才格外看得仔细了些。 墨瑾深以为是守门的侍卫故意找茬,本就心气不顺的他,当即就发了飙,“狗东西,连本王都敢拦,找死。” 然后一巴掌就向那侍卫拍了过去。 好在他有点武功,虽被拍了个正着,却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向另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侍卫忙吹响了哨子,继而天空就飞来了好些人,挡在了大门口。 他们都作暗卫打扮,想来个个武功都不弱。 若是敢硬闯,少不得一番恶斗,最后的胜利者不一定是他。 “七哥,你如何来了?” 就在墨瑾深左右为难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寻声望去,就见他的八弟拄着拐杖向他走来。 此时已黄昏,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落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颀长的身形虽有点颠簸,背脊却笔直,俊逸的脸带着淡定自若的微笑。 就算身有残疾,也非常有魅力。 “八弟,你如何在此?”墨瑾深快步向他走去,很热情地扶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听闻有人闹事,我就来了。” 墨瑾寻停下脚步,眼里有些许戏谑,“没想到闹事的居然是七哥。” 墨瑾深讪讪地摸鼻子,快速转移了话题,“八弟,若是我早知这些房子是你修的,我一定会来这里买一套。” 说着,扫视一圈这里优美的环境,眼里满是欣赏,“八弟,房子还有吗?我也想买一套。” 他想着如果自己在这里也有一套房子,离白冉就更近一些,挽回她的心,就不用爬山涉水了。 墨瑾寻遗憾地摇头,“没有了,早在修建之前就已卖光了。” “哦!”墨瑾深疑惑,白氏难道早在两年之前就打算与自己和离了吗? 这里动工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可当时他并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他的八弟,有些喜欢唱衰的人,觉得在这里修房子不会有人买。 却没想到会如此紧俏。 “七嫂居住的房子是她的哥哥买来送她的。”墨瑾寻看出了他所想,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 墨瑾深的心情好受了些,因为他实在接受不了白冉在两年前就打算离开他了。 “你是来找七嫂的吗?”墨瑾寻就如聊家常一般问道。 “嗯!” 墨瑾深略有一点不自在,毕竟妻子宁愿住在外头,而不愿回家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是非常丢脸的。 墨瑾寻并不知道他心中的窘迫,说起了正事。 “七哥,你踹坏了七嫂的门。 那门是特制的,从千里之外的南方运来,价格非常昂贵。 你那一脚踹得不轻,已无法还原。 七嫂希望我重新定制一道门。 你给的赔偿金,还不够十分之一。 七哥,亲兄弟明算账,被你踹坏的门,可不许赖账哦!” 墨瑾深囧了,他能说他现在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你打伤了我的侍卫,还得赔点医药费,七哥可有异议?”墨瑾寻又补充了一句。 “咳咳咳!”墨瑾深的脸,比吃了翔还难看,好半晌才别扭道,“我找白氏有事,可以等见了她之后再说赔偿的事吗? 麻烦你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 墨瑾寻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七哥,抱歉了,你不是这里的房主,无权进入。” “你!”墨瑾深不爽,觉得墨瑾寻不给他面子,“八弟,咱们是亲兄弟,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能!” 墨瑾寻看起来客气,态度却很强硬,不许进就是不许进。 皇家兄弟,有感情的少之又少,他们之间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好在因为没有利益冲突,不算敌对关系。 墨瑾深无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八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她,拜托你请她出来。” 墨瑾寻沉吟片刻,总算答应了,“那就跟我来吧!” 后来,墨瑾深与江玉婉被请进了一间装饰低调而奢华的茶室。 看起来陈设并不复杂,却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昂贵。 于是,墨瑾深竟然开始羡慕这位从小残疾的弟弟。 八弟的外家是功勋家族,他不用去争那个位置,就可以悠闲富足地过一生。 而自己,外家流放几乎死绝,没有任何财力支持他,父皇和祖母都把他当做潜在威胁,从小就活得如履薄冰。 皇后一族还把他当成假想敌,就算他已经闲散得无所事事了,他们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若不争,等将来太子登基,恐怕就是他的死期。 墨瑾寻并不知道,他的七哥已经落魄到羡慕自己这个残废的地步,浅浅地笑着,请两人坐下,再吩咐仆从上茶。 刚一落座,江玉婉就露出一个极为淑女的微笑,自认为甜美可爱的笑容,在肥肉的堆积下大打折扣。 “寻王殿下,您修那么多房子,到底花了多少钱呀?都赚回来了吗?” 因为她觉得,修房子卖出去,好像是一个好营生。 她的王爷也可以跟着学,等赚了钱,就能解决淮王府的经济危机了。 很显然,墨瑾深也对这一问题挺好奇的,眼里充满了求知欲。 墨瑾寻淡淡一笑,“我修这些房子,并不是为了赚钱。” 而是为了人脉。 但后面这句话他却不愿意说。 来这里买房子的绝大部分都是都城的贵公子们,个别与家里关系不好,在外面置办一个小家住着,个别却是为了养外室。 不管怎样,他们都将会是他的人脉。 他明面上不愿意进入权利中心,但为了自保他也不能坐吃等死。 “应该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生意吧!”江玉婉哪里肯相信这样的鬼话,只觉得是寻王担心墨瑾深抢做他的生意。 墨瑾寻懒得再言语,突想起这位胖女人就是七哥极为宠爱的侧妃,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七哥的脑袋是被驴踢了不成? 放着风华绝代的七嫂不爱,偏偏宠爱这个满脑子算计的丑女。 过了一会儿,侍卫来报,“寻王殿下,淮王妃不在家,听白公子说,她最近正与穆公子忙着开医馆,晚上才能回来。” 穆公子! 墨瑾深突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侍卫的衣领,“给本王说清楚,穆公子是何人?” 侍卫吓得直打哆嗦,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墨瑾寻,不知应不应该说。 墨瑾寻缓缓起身,轻拍墨瑾深的肩,目光坚定而柔和。 “七哥,稍安勿躁,穆公子是我的朋友,他与七嫂一样,也是一名大夫,医术很不错。 他们合伙开医馆,对于咱们大厉国的老百姓来说,是一大福气。 你作为七嫂的丈夫,应该支持她才是。” 墨瑾深还能说什么呢?若是他不支持白冉开医馆,就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 可她开医馆,为何不能她一个人开,非要找一个合伙人? 继而,墨瑾寻建议道,“七哥,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不,我今天必须见到她。”墨瑾深坐回到了椅子上。 刚一落座,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 他又囧了,饥饿的感觉却无法抑制,很不好意思地问,“八弟,有吃的吗? 我饿了。” “你稍等片刻。”墨瑾寻向侍卫吩咐了几句。 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两个侍卫端来了丰盛的吃食。 然而,饭菜刚放到案上,惊人的一幕就发生了,江玉婉连筷子都没来得及拿,就将嘴塞进了一盘子肉丝里。 就如猪儿抢食一般,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兄弟二人同时流露惊骇之色。 第126章 无药可解 可江玉婉已经失去了理智, 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身边的人是怎样看她的。 准确来说,自从她中了毒之后就是这样。 被关禁闭的那些日子,她连下人们的吃食都抢去了大半。 所以没有什么荤腥的吃食,也能把她养得如此肥胖,若是大鱼大肉多半还得多增加几十斤。 转眼间,一盘子肉丝就被她吃光了,她又快速抓住了另一盘肉食,还是忘记了用筷子。 哪怕墨瑾深已饿到了极致,看到她那吃相,也胃口全无了。 不过片刻间,江玉婉就消灭了所有吃食。 因为吃得太急,一些吃食落到了案上,一些落到了地上。 她竟一点都没有嫌弃,用油腻腻的手捡起来继续吃。 最后,她开始舔盘子,一直到把所有的盘子都舔舐得干干净净。 “还有吗?我还没吃饱!”江玉婉打了一个饱嗝,可怜兮兮地看向墨瑾寻。 墨瑾深这张老脸几乎掉进了粪坑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反而是墨瑾寻,眼里有了些怜悯之色,“七哥,你的侧妃莫不是中了什么毒?” 闻言,江玉婉终于灵魂归位,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一时悲从中来。 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凄凄。 “王爷,就是白冉那贱人把婉儿害成这模样的,您一定要为婉儿作主啊!呜呜呜呜!” 墨瑾深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墨瑾寻轻咳了两声,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你们慢慢等,我还有事。” ...... 两人在茶室等了两个时辰,白冉才带着几个仆从姗姗来迟。 看到大皮球似的江玉婉,就算白冉这个凶手也被惊讶到了。 为了以牙还牙,她把胡嫂子下的那些毒提炼了出来,再进行了升级。 预计的是一个月之内变成大胖子,却没想到十天就达到了如此明显的效果。 兰芝和元小青也来了,捂着嘴偷笑。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白兰,都没忍住勾了好几次嘴角。 白冉更是一点都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声,“哈哈哈! 淮王殿下,你别告诉我,那比过年猪还肥的女人,就是你的心尖尖。 还没到过年呢!就养那么肥的膘,是打算提前杀了吃肉吗?” 本来江玉婉看到婀娜多姿绝色倾城的白冉,就嫉妒得快疯掉了,再被她一取笑,哪还忍得了暴脾气。 当即就吼了起来,“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王爷,您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没有变成胖子之前,她的声音温柔软糯,听之酥麻,现在却因为肥胖连嗓门都粗嘎了不少。 “闭嘴!” 墨瑾深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叫嚣,目光阴冷地盯着白冉。 “白氏,交出解药来,本王会既往不咎,不然本王定不饶你。” “江玉婉难道不知晓吗?她所中之毒,是无解药的,最终的结果就是肥胖而死。” 白冉并没有打算狡辩毒不是她下的,反而就这样明晃晃地承认了。 听到无药可解这几个字,江玉婉那肥厚的身躯再也站立不稳,倒了下去,离她不远的桌案也跟着倒了。 几件价值不菲的玉雕,跟着落到了地上,碎了个七七八八。 墨瑾深气得差一点脑溢血,看着碎掉的玉雕,恨不得直接踹死她得了。 忍了许久,才终于忍住了杀人的冲动,看向白冉。 “白氏,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把你如何?竟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你们打算烧死我的时候,难道不是在干伤天害理之事?”白冉无所谓地反唇相讥。 墨瑾深被说得哑口无言,眼里再次有了愧疚之色。 是啊!相较于他打算烧死她,给江玉婉下一点让她变得肥胖的毒,性质轻如毛毛雨。 江玉婉意识到男人软了态度,哪里能允许,当即吼道: “王爷,婉儿之前就被那贱人塞了毒药,您可别被她给绕进去,您不能就这样饶过她。” “没错,本王想起来了。”墨瑾深扶着额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竟然笑了起来。 似乎是料定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把白冉给吓着。 “白氏,你胆敢给本王的侧妃下毒,就不担心本王治你的罪? 是,你如今有靠山,太后和八皇叔都成了你的依仗。 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般作为,已触犯到了大厉国的律法,若是本王将此事报到大理寺,你同样有可能会坐牢,甚至以命抵命。” 江玉婉听了,又来了些精神,“王爷,我要去大理寺告那贱人,让她把牢底坐穿。 王爷,您快扶我起来。” 若是真的无药可解,就算是死,她都要拉着白冉垫背。 可死要面子的男人,哪会允许江玉婉真的去大理寺告状,真那样做了,他岂不是会成为整个大厉国的笑话。 只注视着白冉的脸,想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害怕情绪。 可惜他等了很久,都没能从白冉的脸上看到任何心虚和害怕。 “白氏,你当真不怕? 只要你跪下来求本王,再乖乖跟本王回家,本王会既往不咎。 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吧! 到那时,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你。” 白冉一点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到这对狗男女的身上,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向白兰小声吩咐,“去把胡嫂子带来。” 就在墨瑾深带着江玉婉踏足风雅楼阁时,就已有人去北街通知了她。 她猜到两人是来寻师问罪来了,所以就把重要的证人也一并带了来。 那日胡嫂子放下吃食之后,就去了江玉婉的院子,本以为可以拿到尾款,等待她的却是被勒死丢下河去。 哪知她命大,其实并没有被勒死,还被白林救了起来。 过了两天,白冉才得知了此事,不免感叹不愧是八皇叔培养的人,就算她没有想到,他也能帮她做到。 之所以没有立刻把江玉婉教唆下人投毒一事公之于众,就是在等着这一刻反转打脸呢! 不多时,胡嫂子就被请进了茶室。 不出意外,江玉婉被吓着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胡嫂子,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胡嫂子的眼里充满了仇恨,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掐死她。 可当她看到江玉婉如一头大肥猪时,却又痛快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还真是恶有恶报啊!江侧妃,你也有今天。” 江玉婉惊恐万状,心知胡嫂子一定会说出她干的坏事,快速打断了她的话。 “狗奴才,本侧妃自问待你不薄,你竟与白冉那贱人串通一气污蔑于我。 你看看王爷信的是你,还是我。” 第127章 再次一道惊雷 “不管王爷信不信,奴才都要说。” 胡嫂子跪在地上给墨瑾深磕了几个响头,视死如归一般,把自己如何被江玉婉金钱引诱,在梅香院的吃食里下毒一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中间有好几次,江玉婉都想打断,却被墨瑾深呵斥,显然他信了胡嫂子的话。 说完之后,胡嫂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爷若是不信,奴才还有实质性的证据,奴才与她签了一份协议,就埋在了膳堂的樱花树下。” 话音刚落,江侧妃就急切地吼道: “不可能,你骗人,那协议不是已被我烧了吗?” 此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她这是不打自招了。 墨瑾深一向标榜自己是君子,从不打女人,却没忍住一耳光呼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拍到了她的脸上。 江玉婉被打懵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打她的男人,“王爷,您打我。” 此时的墨瑾深眼里只剩下厌恶与嫌弃了,“你绝对不是婉儿,本王的婉儿已经死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歹毒至此?” “什么?” 江玉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明明是自己用来对付白冉的台词好吧! 还没等她从打击之中回过神来,墨瑾深竟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直指她的喉咙。 是真的想杀了她,而不是做做样子。 “七哥!” 然而,就在这一剑即将要刺下去时,却听见了墨瑾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而后缓步进了屋,“七哥,请你别在我的地方杀人,我嫌晦气。” 剑尖在江玉婉的脖子处,刺出一道小小的口子,溢出少量血水。 但终究没有直接刺穿。 江玉婉趁此机会,离墨瑾深远了些,想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只能继续狼狈地躺着。 白冉略有一点失望,心知只要墨瑾深缓过劲来,就舍不得杀江玉婉了。 果真,墨瑾深的脑子清明了几分,杀意尽消。 宝剑入鞘,伸手拽起了江玉婉,黑着脸离开。 可即将出门时,却又被墨瑾寻喊住。 “七哥,案上的玉雕是你打碎的?得照价赔偿,还有被你踹坏的门得赔钱,还有那被你打伤的侍卫.....” 白冉差一点捧腹大笑,忍了又忍才忍住了笑意,不得不说墨瑾寻这小子非常对她的胃口。 墨瑾深再次囧了,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八弟,我没带银票,改日赔偿与你。” “那就写下字据吧!三日之内,我派人去淮王府取。”墨瑾寻很好说话的模样。 “好,共计多少银子?”墨瑾深点头问。 墨瑾寻默了默,“打碎的三件玉雕十二万两,你踹坏的门,一万两,侍卫的医药费,一千两。” “咳咳!”墨瑾深被这样的巨额赔款给呛得直不起腰来,“八弟,你打算把我当成冤大头吗?” 墨瑾寻也不生气,微笑着拿出了买几件玉雕的凭证,递给他,“准确来说,我买这几件玉雕花了十八万。 若说我是在狮子大开口,那就按原价赔偿好了。” 说着,倾下身去捡起一块玉石碎片,“我想,七哥您一定是一个识货之人,看看这品质就知道我是不是在狮子大开口了。” 墨瑾深无言以对,再次有掐死江玉婉的冲动。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闯出去时,白冉提醒了一句。 “或许江侧妃带了银票,毕竟这位宠妾比好些宫里的娘娘还过得富足呢!” 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墨瑾深竟毫不顾忌地伸手去扯她的荷包。 “王爷,这是我的钱。” 江玉婉则死死拽住,她的值钱的首饰已被王爷拿走了,只剩下荷包里的这些银票了。 万不可再被拿走。 可她哪里敌得过一个武艺高强的男人,不多时荷包就被夺了去。 扯开之后抖落出好些银票来。 惊喜地发现了好几张大面额银票。 共计七万五千二百两,全都用来赔款。 还欠五万多外债,但好歹两人被放走了。 墨瑾寻很好说话,给了他一个月期限。 回淮王府的路上,江玉婉一直在抽泣,心疼她的银票,也不想一想,她到底还有没有命花。 而曾经宠她如骨的男人却懒得看她一眼。 ...... 回到淮王府,江玉婉再次被关在了豪华的婉柔居,墨瑾深显然已对她厌恶至极,不再过问她的生死。 大概又过了十来天,江玉婉已经肥胖得无法站立了,嗜吃的现象却更加明显了。 某一天,她竟一口咬在了花香的胳膊上,撕下一块肉来。 花香吓得花容失色,奋力挣脱,跑出了婉柔居,其余仆人也不敢再伺候她了,全都吓得跑了出去。 继而,江侧妃变成了吃人的魔鬼,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淮王府,墨瑾深当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王府里弥漫着怪异的气氛,胆小的妇人和孩子都不敢出门,生怕吃人的魔鬼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就连府里的侍卫都特别小心,手里随时提着一把刀。 墨瑾深做了一番痛苦的挣扎,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婉柔居走去。 或许,死对于如今的婉儿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可一想到他曾经对她的承诺,还是不免会难过。 那时候他承诺爱她一辈子,宠她一辈子,是真心实意的。 可不知何时开始,一想到他曾经对她的承诺,就会感觉非常沉重,重到他喘不过气来。 婉儿,对不住了! 曾经的你,是多么善良美好啊! 可后来,你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狠毒?狠毒到本王完全不认识你。 别怪本王心狠,实在是本王已无力救你。 墨瑾深走得很慢很慢,就好像生怕把蚂蚁踩死一般,手里的剑耷拉下去,剑尖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推开婉柔居的大门,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味袭来,听见屋里的江玉婉发出一道道凄厉而痛苦的嘶叫声。 墨瑾深顿住了身形,想着或许不用他亲自动手,她也离死不远了。 还是让她自己咽气比较好。 这样一来,今后都不用带着愧疚过日子。 然而陡然间,晴朗的天空竟电闪雷鸣起来,就好像要将整个世界吞并一般。 路上行走的人,无不吓得滚到了地上。 可这炸雷来得快,去得也很快,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就好像方才的雷电,只是幻觉。 屋里已没有了江玉婉痛苦的嘶喊, 安静得落针可闻。 或许她已经死了。 宝剑插回到剑鞘之中,墨瑾深继续往里走,脚步比方才更沉重了些。 曾经处处奢华的婉柔居,如今乱得好像被盗贼打劫过一般,碎片多得几乎无法正常行走。 回想曾经他对她的用心,不免又肉痛起来。 哎!算了,死者为大,若不是她当年为他挡住了致命一剑,他早就已经死了。 身外之物而已,有什么好心疼的。 第128章 好丰满的一对 这样一想,他就好受多了。 可是,本以为他会看到一具肥硕的尸体,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美人儿,呆愣愣地坐在榻上。 她又奇迹般地恢复了。 墨瑾深吓得差一点跌倒,“婉儿,你,你,还活着?” 江玉婉缓慢地转动着那颗美丽的头颅,眯眯眼恢复成了大眼睛,水汪汪的煞是好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王爷,老神仙又救了我一命,我不用死了。” 在弥留之际时,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还把她臭骂了一顿,还说若不是能量不够,无法脱离她,绝对会吃了她的魂,再换一个寄体。 又如上一次一样,那老头的声音一出现,屋外就响起了炸雷。 之后不管她如何呼叫,那声音都没有再出现。 好在他为她恢复了身体,她不用死了。 江玉婉勾唇冷笑,自己不死,死的就是别人。 经此一事之后,她把墨瑾深也恨上了。 可说她对任何人都是怨恨的,几乎成全员恶人状态。 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爬到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弄死所有对不起自己的人。 “王爷,我没死,您好像有一点失望。” 江玉婉撩开顺滑的秀发,露出整张精致的小脸, 光着脚丫子踱步到了男人跟前,如平日那般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婉儿!” 墨瑾深喉咙发紧,感觉好像有一条黏腻腻的毒蛇攀爬在自己的身上。 凉意从头顶直窜脚心,身体止不住地颤栗。 “王爷,我的好王爷,你抖什么?不会是害怕婉儿吧!” 江玉婉抬起头来,看着男人俊朗的眉眼。 “放心,婉儿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婉儿就是曾经拿命救你的人。” “本王并不是怕你,只是....” 墨瑾深不愿意承认,他也是一个普通人,遇到不可预知的事也会害怕。 “既然不怕,为何会颤抖?” 江玉婉娇笑出声,伸出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踮起脚尖去吻他。 墨瑾深快速别过头去,这一吻落到了他的耳垂上。 黏腻的触感让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女人肥硕的身影。 不由自主地一掌拍了出去。 “啊!”江玉婉被拍飞出去好几米,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再滚落到了地上。 若是普通女子,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可江玉婉竟一点痛感也没有, 只是有一点狼狈而已。 施施然地起身,扭动苗条而婀娜的身姿,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却更显魅惑。 被那神秘人再次拯救之后,她终于有胸部了,还是大号的,在单薄的衣衫下动来动去。 似乎她也是此时才觉察到,低头瞅了一眼,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掀开衣襟察看一番。 真是好丰满的一对。 再自己抚摸了一下,手感好极了。 做了两辈子平胸女的她,不由喜极而泣,竟忘记了王爷拍了她那一茬了。 按说,如此诱惑的举动,男人应该有所悸动才是,可他还是只感觉到了恶心。 甚至再次抽出了宝剑,毫不犹豫地向她刺了过去,“你到底是谁,敢假冒本王的婉儿,去死。” 本以为,这一剑必定会让她毙命,可谁知她竟然轻飘飘地躲开了。 终于停止了自我陶醉,泫然欲泣地看着她一心想得到的男人。 “王爷,你这是想杀婉儿吗? 就因为婉儿中过毒,曾经变丑过一阵子,就让你厌烦了?” 墨瑾深握着剑的手颤栗得更加厉害,“本王不信你是婉儿,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邪祟?” “邪祟!” 江玉婉有一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没想到她整天念叨白冉是邪祟,到头来王爷却把她当成了邪祟。 这到哪里说理去? 这无情的男人,真是该死。 可一想到她重生之后的努力,就只为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她又压下了心中的恨意,循循善诱道: “王爷,婉儿不是已对您说过了吗?婉儿一直得神仙庇佑,她是不会允许婉儿死的。 你信婉儿好不好? 只要您愿意与我好好过日子,神仙也会庇佑您。 他还说,他会助您登基为帝呢! 您想想看,您如今的处境,若不是能得神仙庇佑,又如何能坐上那个位置?” 墨瑾深似乎被她的话给说动了,惊惧的表情有所松动,宝剑收回到剑鞘之中,离开了婉柔居。 从此两人又如从前一样,安安心心过起了日子。 只不过,只要江玉婉想与他亲热时,他就会犯恶心。 王府里的仆人们见到她,就好像见到鬼一样,不管她如何示好都没有用。 伺候她的几个丫鬟,更是战战兢兢,生怕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吃了她们。 一呼百应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淮王府的生活品质,比之从前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身为侧妃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的月例,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 从膳堂端来的吃食,更是难以下咽。 从前那些她认为很美的衣裳,根本无法衬托她的曼妙身姿, 好想去成衣店买买买,奈何囊中羞涩。 种种不如意之下,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某一天她竟然失手把花香给打死了。 花香的死,就如一团厚重的乌云,压在了淮王府的上空,久久不散。 ...... 白冉与穆则合伙开的医馆坐落在都城北街,西角。 共计三层,白冉进行了规划,一楼各科室门诊部,二楼住院部,三楼手术室。 墨瑾寻需要的无菌手术室,就建在了三楼,为他做手术的事,也安排上了日程。 两个坐堂大夫肯定忙不过来,白冉还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聘了十来个都城之中有些名气的大夫。 其中一位孙大夫,更是前太医院院士。 再聘了几十个抓药,熬药,打杂,的学徒。 这些孩子,今后都会成为医学界的中流砥柱。 有男有女,年纪在十岁到十六岁之间。 医馆开业,白冉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却没想到,收到的贺礼竟然堆积成了小山。 病人早早就排好了队,粗略数来好几百人。 幸好请的坐堂大夫够多,不然等所有病人诊治完恐怕得累趴下。 好些人是因为白冉能治疗肺痨,而慕名而来的。 在这里,肺痨算是一种常见病,但只要得了就只能等死,白冉算是给了他们一线生的曙光。 白冉就专门负责看,这个世界无法治愈的病,其余的都交给其他大夫。 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一直忙到夜幕降临,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穆则摇着折扇出现在了白冉的面前,“冉冉,咱们清点贺礼和营业收入吧!” “也好!” 白冉起身与他一同去了二楼的办公间,人家送的货礼,是必须得回礼的,人情世故总是少不了。 清点的过程中,白冉发现了墨北屹给的贺礼,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百万两银票。 穆则伸着脖子瞧了一眼,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八皇叔这人,还是挺知恩图报的。” “其实他已经给过谢礼了,这银票我不能收。”白冉将银票塞进了包里,“穆则,你介意我把这贺礼还给他吗?” 第129章 八皇叔说的,我信 “当然不介意,这是人家给你的,你随意处理就好。”穆则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对金钱的贪婪,白冉暗自满意,或许这人的人品还行。 清点完贺礼之后,两人开始清点营业额,共计五千多两银子,除去所有成本,大概三千两。 白冉拿出一个记账本进行了记录,再吩咐道,“你先存入钱庄吧!一个月之后再说分红的事,若是营业收入高,大夫和学徒们别吝啬。” “还是你管钱吧!”穆则笑眯眯地回答,“女人管钱,天经地义。” 与白冉合伙开医馆,他志不在钱,而是人。 可这种想法,他却不好直说。 白冉睨了他一眼,“拜托你说话别那么暧昧。” 可终究是没有反对管钱的事,她有实验室,哪还用得着放进钱庄。 正说着,楼下传来了喊声,“大夫还在吗?快救人。” 医者本能,白冉丁点都不敢耽误,快速向一楼冲去。 穆则却更快,直接跳窗而出,落到了喊声传来的位置。 等白冉气喘吁吁地跑到大门口时,穆则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了。 来的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人,其中一匹马上横着一个人,齐齐整整断了一条腿。 白冉的目光被容貌赛潘安的男人吸引,四目交汇时,心里泛起了波澜。 墨北屹的视线在白冉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转向穆则,眸光幽暗了几分,跳下了马背。 “小冉,周副将受伤了,你看还有没有救。” “哦!我看看!”白冉快速回神,去查看周副将的伤势。 这会儿他已处于昏迷状态,因失血过多,一张脸极为惨白。 “断掉的腿带来了吗?这非常重要,若是受伤的时间不是太久,还可以接上。” 众人都露出了茫然之色,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断掉的肢体还能继续用。 其中一人忙调转了方向,“末将这就去军营找一找。” “嗯!快去快回。”墨北屹点头。 “先弄他去三楼的手术室。” 时间耽误不得,白冉赶紧吩咐,自己也快速向三楼跑去。 等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三楼时,墨北屹已亲自抱着周副将站在走廊上了。 白冉瞅了一眼窗口,就明白他是从窗户跳进来的。 武功真是一门让人艳羡的技能,她其实最近是有学武的。 可武功这东西,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从小开始练才能成为高手。 她半路出家,最多只能学点防身术,能打得过普通人而已。 进了手术室之后,白冉开始做准备工作,消毒,输匹配的血浆,准备手术器具等。 墨北屹没有离开,站在不影响她工作的地方看着她。 等待是一件极为煎熬的事情,好在输上血浆之后,周副将的生命体征终于趋于平稳。 若是找不到断肢,就只能先治疗外伤了,等伤好之后给他弄一个假肢。 趁只有两个人在,白冉拿出银票,走到墨北屹的面前。 “八皇叔,我记得您已给过谢礼了,咱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我给的谢礼,不是已变成石头了吗?” 墨北屹的眸子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白冉的见外让他有一点落寞。 接着他又补充一句,“我的命都是你的,钱又算什么呢?” “八皇叔您言重了。”白冉感觉手里的银票烫手极了,想硬塞进他的手里,“你给诊金我治病而已。 你的命永远都只能是你的。” 哪知她的手竟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掌较小,他的手指合拢时能将她的手全部包裹住。 白冉的脸刷地红了,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小心肝差一点蹦出了身体。 “八皇叔,您!” 墨北屹的脸更红,就好像煮熟了的虾,快速放开了她的手,深邃的眸子却似有痛苦之色。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别再说还钱给我的话,不然,不然我会很难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冉还真不好继续执拗地还他钱,只好收下,“那我就收下了。 我会好好利用这笔钱,免费为一些无钱治病的穷人治病。” 本来她就有这样的打算,等医馆上了正轨之后,拿出一笔钱来帮助穷苦大众。 有了这一笔钱,计划就可以提前实施了。 “好!”墨北屹微微勾唇,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恰在这时,穆则推门而入,“冉冉,我为你打下手吧!” 一台大手术,确实需要帮手,白冉没有反对,“好!” 三个人的空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昏迷的周副将不算。) 一向自来熟的穆则,瞅了瞅两人微红的脸颊,轻咳了一声,问了一个非常突兀的问题。 “八皇叔,您有妻子吗?” 墨北屹微拧眉,莫名有点讨厌这家伙,却还是冷硬地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在下也没有。”穆则咧嘴一笑,“您有通房,或者小妾吗?” 墨北屹更加讨厌这人了,“与你何干?” 但似不想被误会,竟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本王从不需要通房或小妾,将来若是娶了妻,只愿与她过一生。” 说罢,快速走出门去,不想白冉看到他脸上的情绪。 白冉的心再次激起了波澜,本能地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原来,就算在封建思想荼毒的古代,还是会有一个男人纯净得不染尘埃。 “冉冉,我与八皇叔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穆则摇晃着手,挡住白冉的视线,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白冉意识回笼,离他远了些,“你有什么想法,不关我的事。” 穆则并不介意她的冷淡,没脸没皮地笑着,“我想告诉你,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如淮王那样,好男人还是挺多的。 与淮王和离之后,别在心里筑起高墙。 比如,你考虑考虑我!” 白冉睨了他一眼,“别今后自己打自己的脸才好。” “你不信!”穆则大为受伤的样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白冉嗤笑一声,“瞧你这花花公子的样儿,哪像耐得住寂寞的? 八皇叔说的,我信。 他就应该是那种一言九鼎的男人。” 这会儿,墨北屹就站在走廊上,本来手术室的隔音效果是很不错的,可他却能将里面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谁叫他武功盖世呢?耳力比普通人灵敏十倍都不止。 得知白冉与穆则好像并没有特殊关系,他的心情敞亮了不少。 听到白冉说信他所言时,心情就更加好了。 一切阴霾消失得干干净净。 墨北屹没有继续听墙角,从窗户跳了出去,不多时就到了大街上,买了好些白冉喜欢的吃食。 她为他解毒期间,他时常吩咐仆人为她准备膳食,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被他记在了心里。 快速回到医馆时,那条断腿还没能寻回来。 “先吃点食物吧!” 墨北屹推开了手术室的门,手里提着一个大号的篮子,有一种天上的神仙落入凡尘的感觉。 “好呀!我正好饿了。” 白冉惊喜极了,因为这会儿已过了饭点,她早就饿了。 第130章 我助你和离 但她得守在这里,时刻观察周副将的情况。 就算还没有开始做手术,也不能离开。 “八皇叔,有我的吃食吗?”穆则揉着肚子,他也忙碌了一天,同样很饿。 墨北屹微愣,买吃食时,他可没有想到穆则这号人物。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 “这么大一篮子吃食,应该够两个人吃吧!”白冉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篮子,走出门去,“谢谢八皇叔。” 穆则笑得眉眼弯弯,略有深意地瞄了他一眼,跟着白冉离开了实验室。 墨北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为她买的吃食,她打算与别人分享! 他不开心! 怔愣片刻,回头去看。 就见篮子里的吃食已摆放到了走廊的长凳上,两人正以奇怪的姿势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感觉真是好刺眼! “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太美味了。”白冉一边吃,一边夸赞,“八皇叔真是一个贴心的好男人。 买的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墨北屹的心情就如坐过山车一般,又雀跃起来。 碍眼的人,被他有意忽略。 可下一句,却又让他的心跌入了谷底。 “穆则,明儿派人买两张桌子放在走廊上,下一次咱们就不用蹲在地上吃饭了。” 他们看起来好像一家人,恩恩爱爱的两口子。 “遵命,冉冉!”穆则一边吃着他买来的食物,一边对着白冉谄媚地笑。 墨北屹的拳头越攥越紧,控制着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走到窗边看风景。 ....... 好在等了一个时辰,周副将那条断掉的腿终于送了过来, 白冉首先对断肢进行了仔细检查,发现断肢并没有坏死,这才开始进行接肢手术。 首先对断肢进行彻底清洗,去除污物和细菌,除部分坏死的皮肤。 再用精细的手术刀将断肢的末端切开,露出内部的神经和血管。 穆则在白冉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断肢与周副将的身体连接在一起。 白冉的手在手术台上飞快地动作,一会儿缝合神经,一会儿固定血管,显得有条不紊。 “剪刀。” “钳子。” “纱布。” 每当白冉念出来时,穆则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放到她的手上。 接肢手术整整忙活了三个时辰,终于完成了,两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仔细检查手术结果,接上去的腿,有血液流动,这才放下心来。 白冉摘下口罩走出门去,发现墨北屹竟然还站在廊边。 “八皇叔,您其实不用守在这里的,您回家休息吧!” 墨北屹回过头来,眼里有些许歉意,“子时了,我送你回家吧!” “周副将还没有渡过危险期,我还不能走。”白冉摇了摇头,今晚没法回家了,“您回去吧!” 墨北屹眼里的歉疚更浓,“我陪你!” 说着,坐到了长凳上。 “这,这恐怕不太妥吧!”白冉的心再次掀起了涟漪,但本能地感觉,自己应该离他更远一点。 “有何不妥?我留在此处,是为等周副将醒来,与你无关。” 墨北屹第一次对白冉流露严厉的表情。 白冉不好再说什么,也坐到了长凳上,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就在这时,穆寻走了出来,也是疲惫至极的样子,直接就坐在了两人之间。 两条大长腿毫无形象地往前一伸, 张开九十度角,身子向后靠去, 斜斜地靠在了美人靠上,脑袋再一偏,差一点落到了白冉的肩上。 用撒娇似的语气道,“冉冉,我好累!” 白冉不自在地看向墨北屹,恰巧对方也在看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 白冉先一步收回视线,把穆则推开了些,“你回去吧!这儿我守着就好。” 穆则坐直了身体,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是男人,留在此处的应该是我,你回去,我看着。” “我用的设备你不太懂,还是你回去。”白冉摇头。 “你不是已教过我了吗?我懂的,就算他突然咽气,我也能把他给救回来,你快回去睡。” “不,这一次的病人特殊,真出了事,你救不回来。” “我一个大男人,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馆,成吗?我不回去。” 白冉无奈,“不回去就不回去,这样吧!咱们分工,你去休息室小憩一会儿,等会儿换我。” 这下子穆则终于答应了,“成,我去小憩一会儿。”说着,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夜深露重,我给你拿一件披风过来。” “嗯!谢谢!” 坐在一旁的墨北屹心情更差了些,有一种打扰了人家小两口的感觉,可他却又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不多时,穆则就拿了披风来,很熟练地披在了白冉的身上,这才进了休息室。 走廊上,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 夏日的夜晚,并不算安静,时时都有蛇虫鼠蚁的嘶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沉默地坐了许久,墨北屹突然开了口。 “穆则母亲早亡,父亲身份不详,由他的外祖父养大,小冉,你与他别走太近。 且你如今的身份是淮王妃,若是传出些不好听的,对你不好。” 白冉摇头苦笑,淮王妃这几个字,就如一把枷锁,桎梏着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尽管死命挣扎,也挣脱不开。 明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为她好,还是有一点不痛快。 “八皇叔,我明白的,但我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我不想做什么淮王妃,我只想做我自己。” 墨北屹不想惹她不高兴,略有点不安,“给我时间,我助你和离。” “不!”白冉蓦地侧眸看向他,“八皇叔,您是,您是我的丈夫的叔叔,最不便插手的就是您。 您应该被万民敬仰,应该是国民永远崇拜的英雄,别因为我坏了名声。 所以您千万别插手。” “都是虚名而已,你不在乎的,我也不在乎,小冉,我....”就在他最想说的话即将出口时,实验室里却响起了警报声。 白冉快速起身,冲进了实验室,好在并不是心脏停止,而是病人出现了高热。 手术之后的高热,算是常见现象,挺过高热,就能渡过危险期。 白冉快速拿出了消炎点滴,为他输液。 墨北屹站在实验室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默默地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 过了几日,周副将终于渡过了危险期,转到了普通病房,白冉神医的名号更加响亮了。 都说她是千古神医,无人能敌。 算算时间,又到了为太后复诊的时间,白冉收拾医药箱去了慈宁宫。 去了那里之后,她看到了一位看起来特别文雅贤淑的姑娘。 “冉儿,这是哀家的侄女,名叫秦淑媛,论岁数她比你大了两岁,论辈分,她却长你一辈。 还得唤她一声姨呢?” 白冉只好礼貌的施礼,“您好,秦姨!” 秦淑媛稍显紧张,忙回礼,“您是姑姑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恩人,请受淑媛一拜。” 说着,就要直直地拜下去。 这样的大礼,白冉哪里受得起,忙伸手将她托住,“使不得,您折煞我了。” 大礼终究没有落实,之后两人就不尴不尬地闲聊起来。 没一会儿就扯到了八皇叔的身上。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救了八哥哥呢?” “什么?”白冉本能地感觉,她口中的八哥哥,就是八皇叔,他们之间是一辈的。 第131章 准备做嫁衣 太后慈爱一笑,“媛儿口中的八哥哥,就是你们的八皇叔。 媛儿从小就喜欢他,这不都二十了,还不愿意嫁出去,就等着他的八哥哥点头娶她。” “哦!”白冉了然,心却好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言不由衷道,“还挺合适的。” “哀家也觉得很合适。”太后笑得满脸褶子,“可小八那孩子,对于男女之事,好像不太开窍。” 秦淑媛满脸娇羞,看向白冉,“冉儿,你为八哥哥解毒期间,接触良多,可以说一说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我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矜持着,我得主动些才行。” 白冉愣住,非常诚恳地回答,“我只是为他解毒,并没有去了解八皇叔的喜好,您或许可以从他的忠仆入手。” “哦!” 秦淑媛略有一点失望,却礼貌地笑着。 想了想,转移了话题。 “冉儿,听闻你开了一家医馆,把都城里的病人都吸引了过去。 你还免费为一些人看病,搞得其他医馆的生意都变得不好做起来,是真的吗?” 这话,明面上是夸赞,却在暗讽她搞不良竞争。 两日前,白冉在一楼设了一个免费门诊,专为一些无钱看病的人看诊。 这样一来,总有一些浑水摸鱼的,明明家里有钱,却扒了叫花子的衣裳穿上,再哭唧唧地去免费门诊看诊。 收钱的门诊人越来越少,免费门诊的人越来越多。 接着,其余医馆的病人也被吸引了过来,把白冉的医馆堵得水泄不通。 可这事已经解决了。 免费看诊,必须查清楚他的祖宗十八代,确认真的无钱治病,方可以享受免费待遇。 一通调查之后,百分之九十都是有钱看病的,只有百分之十是真的拿不出一个铜板。 这件事,传开了之后,风波也开始蔓延。 有人说她沽名钓誉,打着免费行医的幌子,拉其他医馆的生意。 甚至还有其他医馆来闹事。 要不是因为保护她的暗卫多,说不定就被欺负了。 好在并不是人人都是瞎子,还是有一部分人是拥护她的。 那一部分人,就是真正无钱看病,得到了救治的穷人。 “秦大小姐您是听谁说的?”白冉问。 秦淑媛微愣, 方才还唤她秦姨来着,这就改称秦大小姐了,可她并不在意。 “此事,几乎都城人人都知晓,还用得着谁说吗?” 然后,用大人教训小孩似的语气道,“做生意,不可以这样。 你可知,你抢走了别人的生意,害得多少个家庭无钱生活?” 白冉差一点被这句话给整不会了,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秦大小姐,你知道什么是生意吗?谁做生意没有竞争? 再说了,我害谁了? 我免费看的,都是那些真正无钱看病的人,是被其他医馆拒之门外的。” “你,我只是,只是就是论事。”秦淑媛的脸泛起了红,眼里却带着怒意,“我是你的长辈,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对于你这种是非不分的长辈,我为何要客气?” “你,你不开医馆时,都城各家医馆都好好的,你却把市场搅和得乌烟瘴气,你还有理了。” 都城的医馆,收费死贵,稍微一点小病,就得花好几两银子。 若是按都城的普片价格,毛利五千两,恐怕净利润得赚四千五百两。 白冉的医馆,价格比其他医馆便宜一倍,还能赚六成。 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大。 来白冉的医馆看病的人,当然就更多。 “我能说,都城的医馆在联合起来哄抬物价吗?”白冉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位姑娘,“秦大小姐,莫非都城的医馆都是你家的? 所以,你才会如此疾言吝色?” 秦淑媛表情微僵,想说点什么,却被太后制止,“好了,别吵了,本以为你们会成为朋友,却没想到见第一面就水火不容。” 说着,睨了她侄女一眼,“你回去吧!抓紧准备嫁衣。” 秦淑媛转怒为喜,忙起身,“姑姑,我真的可以嫁给八哥哥吗?” “姑姑何时有对你说过假话?”太后嗔怪一声。 “谢谢姑姑。”秦淑媛忙俯身行礼,这才优雅离去。 等她离开之后,太后拉住了白冉的手,“冉儿,听闻你搬出了淮王府?” 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眼里却有意味不明的严厉。 “是!”白冉微微颔首,很恭顺的样子。 “已婚女子,住在外面不好。”太后满脸的不赞同,“你还是搬回淮王府去吧! 那里才是你的家。” “不!”白冉毫不迟疑地拒绝,“皇祖母,我永远都不可能再与淮王做夫妻,只想快点和离。” “你,你这孩子!”太后的不满情绪更加强烈了些,“你把天家威严置于何地? 你是皇家媳妇,与普通百姓不同,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国民的眼皮子底下。” 停顿了半晌,她又有气无力道。 “你虽救了哀家,可哀家也不能任由你胡来。 哀家听闻,你最近都与一个姓穆的男子在一起,那医馆就是你与他合伙开的。 你怎能如此不知礼数? 此事如今已闹得满城风雨了,你的父亲也遭到了许多官员弹劾。 你就算不顾自己的脸面,也得顾及白家的颜面吧!” 停顿片刻,叹了一口气,“那医馆,还是别开了。 若是缺钱,哀家给你。” 说实话,在这之前,白冉对这位老人的印象并不算差。 特别是她向皇上为她求了免死金牌之后,就觉得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可现在,她却觉得她白救了,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好处,却惹得一身骚。 斟酌了许久,白冉极为诚恳地表示拒绝。 “皇祖母,医馆我是不论如何都要开的,因为那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 我若是不努力完成,就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栽培之恩。 至于回淮王府,我也没办法回去。 具体原因,您可以问您的好孙子。” 太后没有想到,白冉竟然连她的话都敢反驳,气得呼吸粗重了几分。 白冉开始默默地为太后检查了身体,留下一些药,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太后又语重心长道,“冉儿,哀家知道你委屈,可女人啊!谁不委屈呢? 男人嘛!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之事,放宽心,别计较,就能把日子过好。” 白冉想了想,在这个世界的观点来说,太后说的并没有错。 只要不在乎, 就算男人的身边有十个八个女人,都无所谓。 她当然也不在乎,却不愿意恶心自己,继续在笼子里耗着。 ...... 皇宫大门口。 白冉主仆几人刚跨出宫门,就见一辆马车停靠在了她们的面前。 车帘被掀开,墨北屹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呈现在她的眼前。 “小冉,上车。” 第132章 见到了您的未婚妻 白冉略犹豫了一下,就跳上车去,因为信任,所以无所顾忌。 继而,马车就如离铉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白兰和兰芝没有着急,都知道主子与八皇叔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马车一路急行,一直到郊外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车厢里只有两个人,白冉略有一点不自在。 突想起秦淑媛那张不太友好的脸,八皇叔会娶那样一个女人吗?愿意只守着那女人恩爱一生吗? 明明心里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可一想到那女人将会是他的妻子,还是不免心里泛酸。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待着。 后来还是白冉主动打破了沉默,“八皇叔,您带我来这里,可是有事?” 墨北屹侧眸看了她一会儿,“小冉,你开的医馆,或许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会阻止你继续开下去。 但我支持你,别害怕。” “谢谢!” 白冉心中微暖,了然地笑了笑,“真没想到开个小小的医馆而已,竟会牵涉到利益集团。 您所说的某些人,是不是秦家,也就是太后的家族?” “没错,都城的所有医馆,背后都是一个老板,正是秦家家主秦德龙,也就是太后的亲弟弟。 其余城市也有不少医馆被秦家控制,但凡有点本事的大夫,都只能去秦家的医馆坐堂。” “原来如此。”白冉垂眸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心情跌入了谷底。 方才她只是猜测,此时却是确定,原来她只是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而已,就动了太后家族的蛋糕。 她不会自大地以为,她单枪匹马可以斗得过太后,及她背后的整个家族。 若是继续开下去,势必会站在太后的对立面,甚至成为她的眼中钉。 可要让她立刻做缩头乌龟,乖乖关门,又非常不甘心。 见她情绪低落,墨北屹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沉吟片刻提醒道,“你聘请的大夫,恐怕就有秦家的人,你的医术万不可被他们学了去。” 白冉一惊,抬起头来。 没想到,小小的医馆竟搞成了谍战。 但她并不担心,他们能学会她的医术。 因为中医和西医是两套完全不同的医学体系,没有系统学习是不行的。 相反,她却可以从对方那里学到更多中医知识,毕竟她曾经也接触过中医,人体的穴位,和中医理论知识,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只是,通过望闻问切判断病情,这种实践少了些。 车厢里的气氛太过压抑,白冉挤出一丝笑来,转移了话题,“八皇叔,今儿我看到你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谁?”墨北屹显出几分呆萌来,他可不记得他有什么未婚妻。 白冉了然,恐怕太后打算把侄女嫁给他的事,他还不知情。 “秦家大小姐,秦淑媛,太后吩咐她快些准备嫁衣。” 墨北屹的目光骤然变冷,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喋血的光。 “一个将死之人,也想控制我。” 白冉心尖一颤,意识到杀伐冷血的八皇叔,才是真正的八皇叔。 太后或许正是他的仇人,但自己却救了他的仇人。 心里忐忑起来,“我延续了太后的命,您不会怪罪吧!” “不会,我也希望她暂时活着,活着看到她将来输得有多惨。” 墨北屹竟毫不遮掩地在白冉的面前表露自己的内心,让她有一瞬间的惶恐。 八皇叔不会一直都有野心做皇帝吧! 从小被丢进冷宫,再被丢进别国做质子,就算后来得到了重用,又如何一点仇恨也没有? 他总有一天会造反,如果成功了,太后和如今的皇上都将被他诛灭。 ...... 回到医馆天色已晚,除了值班的大夫和学徒,都已回家了。 回想起墨北屹所说的话,白冉有一点心绪不灵,快步向自己的作息间(办公室)走去。 为这栋楼进行规划时,白冉在二楼准备了好几个作息间,她与穆则一人一间,其余大夫分级别共三间。 可刚走到门口,就见门锁已打开,屋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通常情况下,只要白冉不在,穆则是不会进她的私人作息间的,再者这里的钥匙,只她一个人有。 这个世界还没有加密锁,厉害点的小偷,开锁厉害得很。 难道进贼了? 白冉没有惊动屋里的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站着。 因为她的重要的东西,都会放进实验室,可以肯定小偷一定会一无所获。 不多时,屋里的人就走了出来,沿着走廊去了楼梯处,上了三楼。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白冉深吸了一口气,那不就是前太医院院士孙大夫吗? 这位大夫,在都城之中算是一个声名远播的人物。 他老人家时常说,活到老,学到老,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希望白冉别嫌弃他年老。 白冉对于这种谦虚又多才的老先生很是钦佩,非常愿意与他探讨医学知识。 没想到,他竟然是秦家的人。 白冉收拾好心情去了三楼,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三楼共计五间手术室,大部分时候都是空着的,因为在这世界能接受手术治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孙大夫把每一间实验室都看了一遍,心里有一点失望。 太空了,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离开时,表情讪讪。 后来他又回到了二楼,去了周副将的病房。 经过几天的休养,周副将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见孙大夫进来,以为他是来关心病情的,很是感激。 “孙大夫,在下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孙大夫笑得很慈爱,坐到了病床前的杌子上,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接好的那条腿。 “真的有知觉吗?” “是的,有知觉,孙大夫不信?”周副将皱眉,察觉孙大夫不相信白冉的医术。 如今他们整个军营的人都把白冉当成了偶像,哪能允许她遭到丁点质疑。 “可以动了吗?你动一下试试看?”孙大夫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周副将当即就要演示给他看,哪知他刚准备用力,就被门口的白冉一声呵斥。 “周副将,你在干什么?” 白冉严厉得可怕,就好像大人教育小孩一般。 “我不是交代过吗?一个月之内,你的腿都不能动,不然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周副将被说得面红耳赤,呐呐地道歉,“白,白大夫,对不住了,我只是,只是轻轻动一下给孙大夫瞧一瞧。” 第133章 幕后一只大推手 “他让你动,你就动吗?到底谁才是你的主治大夫?”白冉还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在没有离开医馆之前,你都只能听我的,明白吗?” “是,末将遵命!”周副将着实被白冉的气场给震慑住了,赶紧双手抱拳,不觉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上级。 孙大夫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时候不早了,老夫也得回家了。”说着就快步往外走。 但刚走出几步,就被白冉一声呵斥,“孙大夫,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安排过您值班吧!为何还没回家?” 孙大夫有一瞬间的窘迫,“老夫方才研究一个病症,稍微耽误了些时间。 顺便来看一看周副将,老夫这就回去了。” 白冉略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您暂时别急着走,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说着,越过他出了门。 “好!”孙大夫佝偻着背脊,跟着她走出了病房。 两人来到了一个作息间,白冉不想浪费时间,直说道: “孙大夫,我敬重您是老人,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我这就把您这些天的工钱结了,从明日开始,您就不用来这家小小的医馆工作了。” 孙大夫掏了掏耳朵,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就因为老夫方才一时好奇,想瞧瞧周副将能不能动,您就打算开除老夫?” “不是,因为你没经过我的许可,进了我的私人领地,你还去三楼的试验室找了一圈。 想找什么?您别告诉我,您只是走错了路。” 明知道他就是秦家的人,白冉当然不可能继续留他在这里。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若是还留他在这里,就得时时提防着他。 孙大夫这才意识到,他的举动她早已知晓。 有点不甘心,还没有挖掘出白冉的秘密。 自从她为八皇叔解毒开始,他就对她的医术充满好奇了。 甚至怀疑,她的治疗方法,是诡谲的巫术。 见他沉默着,目光阴沉,全然不似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和蔼,白冉就知道他百分之一百只是来这里摸底的。 他作为前太医院院士,主动请缨来这里做普通大夫时,她就应该想到他是带着目的而来才对。 但当时却被他那求知若渴的姿态给诓住了。 “您可有话说?”白冉问。 “无话!”孙大夫摇头笑了笑,看她时就如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年轻人, 气太盛,不好!” 说着,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别急着走。”白冉喊住他,“你在我的医馆工作了八日,当初说好的,一个月三百两银子。 八日,八十两。 我多给你两天的工钱,您看如何?” 说罢,拿出银子,放在了案上。 “不了,老夫不需要银子。” 孙大夫瞅了一眼案上的银子,全然没有放在眼里,说着就要夺门而出。 但走到门口,却被穆则挡住了去路。 方才他其实正在自己的作息间休息,孙大夫进入白冉的作息间时,他是有所觉察的,却也没有惊动他。 后来白冉出现,他也知道,正打算出门制止白冉打扰孙大夫时,她就自个儿隐藏在了角落。 “孙大夫,该给的工钱,我与白大夫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你还是领了钱再走吧!” 说着,向白冉眨了眨眼睛,又是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白冉无语,这家伙怎么随时随地都对着她放电? 孙大夫撩起眼皮瞥了穆则一眼,知道他是一个武林高手,与他犟着来占不到丝毫便宜,只好抓起了案上的银子。 气鼓鼓地转身。 “等等,领了工钱,还得签字,按手印。”白冉拿出一个记账本,写下八天工钱八十两银子,额外二十两算是补偿,这几个大字。 再递到他的面前,“你签字画押吧!” 顺手把印泥也推到了他面前的案上。 “老夫不要银子,也不签字画押!” 孙大夫的忍耐力终于到了顶峰,啪的一声将手里的银子扔到了地上。 区区一百两,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钱。 还签字画押,就好像对待犯人一样。 这两个年轻人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领工钱,明儿你造谣说我不给工钱,我岂不是有嘴都说不清。”白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孙大夫被说中了心事,老脸泛起了红,为了尽快脱身,只好签字按了手印。 再次准备离开时,却又被穆则挡住了去路,“孙大夫,您的银子掉地上了,自个儿捡起来吧!” 孙大夫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撅着屁股捡起了银子。 离开时,嘴里一直嘟囔着,多半把两个小年轻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 白冉自认为,解决孙大夫这件事算是万全的,可第二天都城之中还是传出了不好的谣言。 大概意思就是,白冉的医馆无故开除坐堂大夫,甚至连工钱都不给,目的就是要让大夫们为她白打工。 不用说,幕后有一只大推手,就是要让白冉的医馆经营不下去。 于是,其余大夫也坐不住了,纷纷来找白冉,也不想在这里干了。 白冉把孙大夫签字盖手印领工钱的那一页纸给他们看,还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会儿。 可他们却认定,这签字和手印都是假的。 因为他们太相信孙大夫的为人了。 白冉不想强人所难,也给他们结了工钱,签字按手印走人。 但这一次她留了一个心眼,让所有学徒都来看,她是如何为这些大夫结算工钱的。 以免这些人又出去造谣生事。 红红火火的医馆,突然就冷清了下来,病人也走了绝大多数。 因为医馆外,有人造谣白冉的医馆就是沽名钓誉,留不住大夫,也治不好病人。 好在学徒们都留了下来。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去其他医馆学习,还得交学费。 而这里,反而能领到工钱。 门诊部只剩下白冉与穆则两个坐堂大夫,偶尔有一两个病人前来。 都只是问一问就离开了。 就连免费门诊的病人都少了,好像都开始不相信他们的医术,生怕给治死了。 穆则的心态极好,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摇着折扇在白冉的眼前晃悠。 贴心地安慰着。 “冉冉,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就咱们俩为病人看诊,能治多少是多少。 其余的大夫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别难过了。” “我并不难过。” 白冉小手托着下巴,情绪有一点点低落。 前几天个个都对她感恩戴德,把她夸得好像女娲转世,转眼间就被人说成沽名钓誉的骗子。 真是好郁闷。 “那姓孙的敢诋毁我,我可不想就这样算了。” “你想如何做?”穆则眼里竟有兴奋之色,“冉冉,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此事用不着你。” 白冉拿出孙大夫签了字按了手印的那一页纸。 “就用这个,直接去大理寺告他。” “孙大夫背后是秦家,你真敢硬碰硬?”穆则问。 第134章 对薄公堂 “秦家又如何?” 白冉已被激起了斗志,不想坐以待毙,不想拖延时间。 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是不利。 她可以容忍别人说她,不像个女人,不守妇道。 却不能容忍别人说她沽名钓誉,打着行医的名头挣黑心钱。 “冉冉,一切都你说了算,只是咱们不能盲目,必得想到万全之策。” 穆则平日里虽嬉皮笑脸的,但却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 心知这件事,闹起来必定没有那么容易轻松地收场。 “我明白的。” 白冉侧眸看他,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但同时也有一些歉意,为了开医馆,他花了不少钱,到最后很有可能会打水漂。 万一与秦家闹起来,还有可能会殃及池鱼。 她不想连累别人。 “穆则,你还是别淌这次浑水了,等此事解决了之后,再说经营医馆的事。” “冉冉,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穆则生气了,完美无瑕的脸微微有点泛红,一双桃花眼竟有了些水雾。 “我以为你同意与我开医馆,已经认同我了,到头来你却想把我撇到一边去。” 白冉叹了一口气,心里对他的认同感更强了些,这人还真不错,危难时刻没想着丢开合伙人。 但同时,不想连累他的心却更加强烈。 “我毕竟救过太后,而且她今后还要不要活着?都是我说了算。 所以,她应该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但你不一样,万一秦家的靶子对准你,可怎么办?” “你觉得我就是任由别人欺负的?” 穆则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就那么小看我吗?你别忘了我的外祖父可是千机门的老门主。 秦家敢动我,就是与整个千机门为敌。” 千机门确实挺厉害的,连朝廷都要礼让他们三分,因为他们掌握着世界各地的情报。 朝廷随时都有求他们的时候。 “冉冉,遇到任何困难,都别只想着你一个人去顶着。” 穆则突然就煽起情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还有我呢!” 白冉不太习惯一本正经的穆则,嗤笑一声,“知道了,谢谢! 可我还是不想连累你。” 穆则气得直磨牙,“反正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去衙门告状,我陪你去。” “好!” 白冉想了想,只好答应,这种情况下,她想撇开他也不能了。 只能寄希望于一切顺利。 可毕竟秦家手眼通天,真有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而且,保不齐衙门的人就是秦家的走狗。 必须确保万全,让对方辨无可辨,方能一击必胜。 这张有着孙大夫签名和手印的证据,已经算是铁证了,可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安。 左思右想,向白林吩咐道,“有一件事恐怕得请八皇叔帮忙了,问他能不能找到孙大夫给宫里的娘娘,或者皇子们开的方子。” 但凡太医们为宫里的主子们开方子,都有签名和手印,确保绝对安全,出了事也能追溯问责。 若是能找到孙大夫开的方子,与这张证据一对照,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没办法狡辩。 “是,主子!”白林领命而去。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他回来了,却并没有带回证据,“主子,八皇叔已找到了孙大夫曾开的方子。 上面有签字,也有手印。 但他却说,那方子不能由您带去。 他让您先去衙门告状,方子他会派人送去。” 白冉心中大定,最终能扭转乾坤的证据,不都是最后才登场的吗? 她再无后顾之忧,与穆则同去大理寺,告了孙大人一状。 告他恶意散播谣言,诋毁他人。 这样的罪名不算恶劣,对方就算输了,多半也不至于坐牢,但名誉方面却会大受影响。 高风亮节一辈子的老先生,都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要,相信孙大夫也不例外。 ...... 白冉以为还得约一个开庭时间,却没想到,就在当天下午孙大夫就被请了来。 刚进衙门大堂,他就指着白冉的鼻子怒喝,“年轻人不知所谓。 老夫今儿就要你们输得一败涂地,永远都别想在都城开医馆。” 他以为吩咐人散播一下谣言这种小事,是不会拿到台面上说的。 最多不过是两个小年轻找他理论一番。 到时候他死不认账,他们就拿他没奈何。 却没想到,两个小混蛋竟然为如此小事,直接上官府告他。 搞得好些曾经与他有点不对付的人,就以此取笑他。 “孙大夫,您真的没拿到工钱吗?不会是您给忘记了吧!” “孙大夫,您该不会是不愤人家不要你,而怀恨在心,故意抹黑人家吧! 瞧瞧,人家都要与您对簿公堂了。” “你孙大夫那么大家业,还差区区百来两银子,竟闹得双方都没脸,也不怕人笑话。” 跟着衙役来衙门的路上,这老头子一直在心里吐芬芳。 ...... 没想到,小小的案子,竟来了许多大人物。 其中还有天家贵胄。 墨瑾深带着江玉婉,太子墨瑾恒带着孙小柔,墨瑾寻和大哥白庭宣.... 还有一些白冉认识的,不认识的官员,或者家眷。 敞开的大门外,更是人潮涌动,恐怕围了好几百号人。 一起小小的案子,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吸引了那么多人前来。 到底是谁在传播这个消息,竟堪比科技世界的网络。 墨瑾深清瘦了许多,眼下有浓重的青痕,虽还是穿的锦衣华服,却难掩落魄之相。 看到白冉时,他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而江玉婉,已不是那日看到的胖子模样,比之前美艳了许多。 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娇俏灵动的小脸带着天真与好奇,就好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她的身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飞机长,而是大胸妹。 走路时,胸前的两坨还会晃动,让现场的好些男人都看直了。 白冉非常惊讶于她的变化,虽有听暗卫说过江玉婉莫名其妙就好了,却没想到她好得有一点过分。 好像整个身体被什么改造过的一般。 只能说明,她的金手指当真厉害至极。 看到白冉的那一刹那,江玉婉没有如从前那样沉不住气,对她流露凶狠而歹毒的表情,而是浅浅微笑。 看起来自信又从容,高贵又美丽。 她就好像被什么镀了一层自发光,吸引了现场许多男人的目光。 都在暗自感叹,难怪淮王会宠妾灭妻,她生得如此绝色,谁不愿意宠着? 就连太子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暗自腹诽七弟还真是好福气,两个女人都是如此绝色。 江玉婉似有所感,也看向太子,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心里不免得意起来。 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墨瑾深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第135章 绿帽子即将扣下 这一世许多事都不一样了,墨瑾深不一定能坐上皇位,自己必须早做打算才是。 思及此,她看太子的目光就带了些妩媚,还对他眨了眨眼睛。 太子微微一愣, 察觉到她好像在勾引他,就来了些兴味,向她挑了挑眉,嘴角带了邪肆的笑意。 江玉婉更加大胆,竟撅起了小嘴,做了一个轻挑的亲嘴动作,小脸非常应景地泛起了一抹红,显得更加明媚动人了。 太子的兴趣更浓了,有一种心痒痒的感觉。 敏感的苏小柔刚好就捕捉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危机感再次冒了出来。 那贱人,胆敢勾引太子,她找死。 而墨瑾深,却好像木头一样,竟全然不知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即将扣到他的头上。 …… 这次案子的庭审官员,是一个从四品官员按察使,姓冯名天国。 通常情况下,他只审重大案件。 让他审这起小案子,就如杀鸡用牛刀。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冯天国就开始例行公事地问原告。 白冉忙交代,“事情的起因是,昨日酉时,孙大夫撬开了我的作息间的门锁,进去翻找了一阵。 虽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却还是让我觉得他这人不够磊落。 我这才打算开除对方,而不是无故开除。” 说着,把已撬过的门锁呈上。 “至于,开除时不给工钱,更是无稽之谈,因为我不但给了工钱,还请孙大夫签字按了手印。” 说罢,又把那张纸呈了上去,“大人,这是孙大人领工钱离开的签字和手印,请过目。” 冯天国低头瞅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了眼皮,看向孙大夫。 “孙大夫,你瞅瞅,这是你的签名吗?” 孙大夫丁点都没有惊慌,完全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接过证据瞅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说,“大人,此物是伪造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了白冉的身上。 因为绝大部分人都相信孙大夫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绝对不会说谎。 反之,说谎的就是白冉了。 孙大夫咧开嘴扯了一个玩味的笑,“为自证清白,老夫请了鉴定大师来,他定然能还老夫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子走到了案前。 这位老者,算是大厉国厉害的鉴定大师,普通人不认识他,但达官贵人们是认识的。 老者接过那张纸细看。 同时还拿出孙大夫平日写的字,进行对照,好半晌才道,“大人,这字迹确实是模仿的无疑了。” 白冉与穆则对视了一眼,暗自庆幸来之前就留了一手。 孙大夫摇了摇头,显得极为无奈,“老夫去白大夫的医馆,是本着活到老学到老,相互交流,相互进步的态度。 却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嫉妒老夫医学高深,老夫只是发表了一点不同意见而已。 她竟无缘无故开除老夫。” 白冉:.....自己在嫉妒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孙大夫还在继续控诉,“她的医术纵然是好的,可人品,老夫却不敢苟同。 她要是直接赶老夫走,老夫就哑巴吃黄莲,走了便是,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侮辱老夫的人格。 老夫一生清正,怎可能撬开门锁进入她的作息间? 这门锁分明就是她自己撬开,污蔑老夫。” 说到最后时,已经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好像马上就要背过气去。 “老夫,老夫自问此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更无愧于自己。 岂容尔等小儿,随意诋毁。 老夫要反告白大夫,告她污蔑朝廷命官。” 孙大夫虽然已经不再是太医院院士,却还拥有朝廷命官的头衔。 现在孙大夫反过来告白冉污蔑他,如果罪名成立,她就构成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挨打,坐牢,都有可能。 这一番慷慨激扬的控诉,几乎让现场的观众心里的天平成一边倒的趋势。 都觉得是白冉不给工钱,还污蔑人家。 白冉差一点拍案叫绝,佩服他那倒打一耙的本事。 好半晌才终于插上了一句,“孙大夫,您别忘了,上面还有手指印呢! 据说,世间人口千千万,没有哪一个人的指纹是一模一样的。 何不比对比对?” 孙大夫老眼一斜,更加不惧,直接亮出了右手受了伤的大拇指。 “你明知老夫的手指受了伤,竟弄一个假的指印。 你觉得,如此拙劣的手段,冯大人会看不出来?” 白冉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这孙大夫作为医学圣手,竟不惜伤害自己最重要的拇指。 想了想问,“对了,孙大夫,你手指上的伤是何时弄的?” 孙大夫本能地把受了伤的手背在身后,“前日,老夫本打算请假一日,你却以医馆病人太多为由拒绝了。 老夫只好带伤工作。” 这话更是把白冉钉在了黑心老板的耻辱柱上。 这都是什么人啊!人家那么大岁数了,还受了伤,连请假都不被允许。 白冉向他走近了几步,“孙大夫,您的伤有处理过吗?我虽不才,新伤或是旧伤,还是能区别得出来的。” “哼!老夫的手指为何要给你看?”孙大夫别过脸去,很傲慢的样子,脸色却泛起了紫红。 这是明晃晃的心虚呀!可好像现场除了白冉与穆则就没有人看见似的。 “孙大夫,您该不是为了欲盖弥彰,故意弄伤手指的吧!”穆则问。 “真是胡言乱语。”孙大夫大怒,胡子都差一点气歪了,“老夫是大夫,怎会自伤手指?” 身为大夫,手指确实非常重要,为人把脉最为关键,若是手指伤了, 把脉就不一定准了。 所以,大家都觉得又是两人在言语欺负孙大夫。 毕竟孙大夫这些年来,一直在为都城的老百姓治病,可不是白冉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可比拟的。 “什么神医,原来真是沽名钓誉,人家大把年纪了,她竟昧人家的工钱。 还这样污蔑人家,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声点,人家可是有后台的,万一被她听了去,报复你可咋办?” “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个锤子。” “那女人若是不被打入天牢,老子就去皇宫门前为孙大夫请愿去。” 冯天国拍了拍金堂木,吼了一声肃静,现场才安静了下来。 看样子,这位审判官也觉得是白冉在污蔑孙大夫,直接就断案了。 “事实证明,白大夫提供的证据是伪造的。 白大夫,你可还有话说?” 白冉好像被吓着了,说话都结巴了,“冯,冯大人,您,您难道打算就这样定我的罪吗? 您都没看看孙大夫的手指,到底是新伤,还是旧伤。” 冯天国冷哼一声,“就算孙大人的手指是新伤又如何,你也不能证明这张纸上面的手指印就是他的。 若是没有其他证据,就只能判定你输了。” 然后金堂木一扔,大声喝道:“白氏,你污蔑朝廷命官,按律法,应当受罚。 来人,将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接着,就有两个衙役走上前来,要抓白冉出去打板子。 穆则赶紧挡在了白冉的面前,“慢着,医馆是我与白大夫一同开的,你们怎能只打她一个?” 冯大人嘴角抽了抽,“来人,两个人都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是!” 于是,又来了两个衙役,但就在他们即将要上手时,又听一声吼。 “慢着!” 冯大人四下瞅了瞅,不知是谁在说话,心情很是烦躁。 好在不多时,说话的人就站了出来,正是墨瑾深。 一步一步走到案前,向冯天国施了一礼,“冯大人,白氏是本王的王妃,岂能容许如此重的惩罚?” 冯天国冷冷一笑,“淮王殿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她是王妃就能为所欲为不成? 那咱们大厉国要律法来又有何用?” 墨瑾深沉吟了一会儿,心疼地瞅了白冉一眼,把心一横。 “白氏是本王的妻子,她做了任何错事,都应该由本王来承担。 您要打就打本王吧!” 说着,竟主动走到衙役的面前,把胳膊给他们。 心里想着,经此一事之后,白氏应该能看得见自己的诚意了吧! 应该会给自己点好脸色了吧! 第136章 证据来了 毕竟墨瑾深只是一个不被宠爱的王爷,拥有实权的冯大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此事,关乎到朝廷命官的声望,只能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了,淮王殿下,您还是让一边去吧!” 墨瑾深哪肯退让,反而用高大的身躯挡在了白冉身前,“你们休得碰本王的王妃一根手指头。” 甚至还想伸手抱她,但看到她那凌厉又抗拒的眼神,却又把手缩了回去。 说出来的话却略带得意,“白氏,你一个弱女子,没有王府的庇佑可不行,今日事了,就跟着本王回家吧! ” 白冉没有接茬,因为此时并不是与他打嘴仗的时候。 一个衙役走了过来,想推开墨瑾深抓白冉,竟被他一掌拍飞了出去。 冯大人勃然大怒,“淮王殿下,你当真敢藐视公堂,来人,快来人,拖下去。” 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武功更高的衙役出现,墨瑾深俊脸一黑,抽出剑来。 “本王再说一遍,谁敢动本王的王妃一根手指头,本王就与他拼命。” 见他表演得如此卖力,白冉差一点被逗笑了。 可现在并不是发笑的时候,好歹忍住了。 一直等着打脸的铁证迟迟不来,让她很是着急,想着难道八皇叔给忘记了? 正自焦虑时,就见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从门外的人群之中挤了出来,走进了衙门大殿。 “冯大人,娘娘派奴婢送了一份曾经孙大夫开的方子。 上面有孙大人的签名和手印,或许对这起案子有点用处,请过目。” 走近之后,她向冯天国施了一礼。 再微微躬身,将一个信封举过头顶。 冯天国没有伸手拿信封,反而不怀好意地问。 “你们娘娘几时与白大夫有过交情?”竟为了她不惜得罪秦家。 后面这一句他没说,反正就那意思。 “娘娘与白大夫毫无交情,只是不愿意看到一位救死扶伤的好大夫,蒙受不白之冤而已。” 女子依然举着信封,说话柔声细语,却很清晰,几乎满堂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白冉并不认识她,只能猜测她就是八皇叔派来的人。 冯天国开始迟疑,毕竟他审理这起案子时,秦家已经打过招呼,务必要将白冉的罪名坐实。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无视送来的证据。 而正自踌躇间,门外又有喧闹声传来,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捂住了鼻子,让出一块空地来。 很快,就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填补了空缺,同时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味儿飘进了衙门。 就在众人不知何故时,一人举手高呼,“白大夫是好人,是她免费为我们治好了疾病,甚至还派人送钱和物接济我们。 试问,都城之中还有哪一家医馆是这般对待我们这些穷人的? 两年前,草民的母亲快病死了,草民背着她去了孙大夫的医馆。 孙大夫却说,没银子还看什么病,等死就是了。 草民跪下哀求,说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他。 他却说,草民这样的穷人,毫无价值,他不需要这样的牛马。 后来,草民转辗了好几家医馆,都被拒之门外了,最后,最后,草民的母亲死在了雪地里。” 说到伤心处,这个七尺男儿已泣不成声,“草民总是在想,若是,若是白大夫的医馆早开两年,母亲就不用死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煽情,又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好些人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就连坐在衙门内观审席上的人,都为之动容。 再看孙大夫时,已没有方才那么敬重了。 原来,德高望重的孙大夫,竟然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什么医者父母心,都是骗人的。 孙大夫那张充满了褶子的脸,泛起了羞耻的红,想厉声质问那人为何要污蔑他。 但当他看清楚那人时,却哑火了。 因为他想起了两年前那一个夜晚,有一个又脏又臭的男人背着一个老太婆来医馆。 那人只从衣兜里搜出了几个铜板,却希望他救他的母亲。 几个铜板,买一个包子都不够。 救一个濒死之人,少说也得用上等药材,就算是几百两银子也不够。 他真是想得出来。 开医馆也是开门做生意,谁愿意倒贴钱救人? 所以他才说了那样的话,没想到那男人竟然能把他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背下来。 接着,又有一个身着粗布衣的女子高声道,“民女的嫂子前几日难产,求到了白大夫那里。 白大夫毫不犹豫地去了民女家中,救了民女的嫂子和侄儿。 民女家一贫如洗,实在是无钱给医药费。 白大夫却说,她成立了一个贫困百姓救助基金。 无钱看病的百姓,可以得到基金的资助。 民女不懂得什么是基金,只知白大夫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如白大夫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不给工钱。” “还有草民,草民的父亲得了肺痨,以为快死了,是白大夫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草民家也很穷,也是得的免费医治。” “还有草民,也是....” 门外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衙门内的一切喧嚣。 孙大夫的额头已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液,预感自己的一世英名恐将毁于一旦。 而就在这时,太子墨瑾恒站了起来,“冯大人,何不瞅一瞅玉莹姑姑带来的方子。” 说出此话时,还向白冉友好一笑,“七弟妹,莫慌,本宫不会任由谁冤枉你。” 这是明着要为她撑腰的意思。 白冉无语,这太子还真有意思,是眼见事情即将扭转,就借此机会卖人情吗? 方才她快被衙役拖下去打板子时,这位太子可是坐得稳得很呢! 冯天国好似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玉莹姑姑手里的信封,拆开取出一张纸。 细看之下,上边确实有签字和手印。 “方子上的手印,与我们交的证据,上的手印一对比,就有答案了。” 穆则与白冉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口提醒。 冯天国冷淡点头,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办法动手脚,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当他摊开两张纸对照时,却露出了喜色。 “这两个手印不一样啊!孙大夫,你过来看看。” 白冉与穆则同时亚麻呆住,什么情况,手印不一样? 难道那方子是用的左拇指盖的手印? 孙大夫也是大喜过望,一改方才的萎靡,就如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 快速走到冯天国面前,仔细看了一会儿,非常肯定地道: “方子确实是老夫开的,签名是老夫写的,手印也确实是老夫盖上去的。 这上面的手印,与白大夫拿来的证据不同,就只能说明,白大夫给的证据是伪造的。” 第137章 龙贵妃,八皇子的母妃 为自证清白,孙大夫还大方地伸出左手拇指,沾了印泥盖了一个手印在那张方子上。 进行对比,确定非常吻合无疑。 “白大夫,事实证明,你的证据是假的,”冯天国阴险一笑,“你污蔑朝廷命官,罪名成立。” 说罢,又大手一挥,“来人,犯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继而,又有两个衙役走了出来,要拽白冉的胳膊。 白冉恼恨自己没有让孙大夫盖上双手的手掌印,不然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看来一顿打不可避免了,说不定还有可能会坐牢。 这黑暗的世道,到哪里说理去? “请稍等!” 就在衙役抓住了白冉的一只胳膊时,玉莹姑姑居然又拿出一个信封来。 “孙大夫的方子,不止一张,大人何不再对比一二。” 孙大夫一颗老心肝,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大起大落,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大部分时候,他都习惯用右手拇指盖指印,但偶尔却用左手盖,以为自己运气好,找到的方子正好就是用左手盖的。 却没想到,左手右手都有。 好在一个衙役伸手扶起了他,“孙大夫,您还是坐着吧!” 冯天国的心情,也如同坐火山车一样,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接过玉莹姑姑手里的信封,拆开细看。 不出所料,这张方子的手印,与证据上面的手印是完全吻合的。 可他还是不死心,小声问玉莹姑姑,“此物,可有假?” 玉莹姑姑冷哼一声,“冯大人,您是在质疑贵妃娘娘吗?” 玉莹姑姑,正是龙贵妃的贴身大宫女。 龙贵妃,是当今圣上非常宠爱的妃嫔,所得的盛宠,只比皇后少一点而已。 龙家也是都城之中的大家族, 比之秦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家中人才辈出。 只可惜,龙贵妃生的儿子,十岁那年就残废了,失去了皇位的竞争力。 这位皇子,正是八皇子墨瑾寻。 冯天国只是一个从四品官员,哪里真敢与龙家叫板,暗暗叫苦,一个小小的案子,竟让他成了两个家族的夹心饼干。 忙低眉顺眼地道,“下官不敢!” 再看孙大夫时,再不似方才那么客气,“孙大夫,你再瞅瞅,这张方子是你开的吗?” 孙大夫坐在椅上,就好像屁股被黏住了一般,好半晌都没能起身。 后来还是衙役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走到了案前。 他非常想说,这张方子不是他开的,可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因为,他也不敢得罪龙贵妃。 “没错,此方是老夫所开。” “那么,手印呢?是你留下的吗?”冯天国又问。 孙大夫迟疑了许久,才终于点了头,“是,是老夫所留。” “方子上的手印,与白大夫所交的证据,手印正好相吻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无话!” 铁证面前,他已辩无可辩,可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输了?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输过,想了想自辩起来。 “若不是白大夫言语无状,侮辱老夫,老夫也不至于,不至于那般做为。 老夫行医几十载,见过的病人比她吃的米还多,可到头来,她却动不动就拿出神医的架子,对老夫颐指气使。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凭什么骑到咱们这些老大夫的头上? 还有,她给人看病的方法也很奇特,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谁知她是不是用了些见不得人的巫术。 说不定她治好的那些病人,并不是真的治好了,而是用的障眼法。 为查明真相,老夫才去了她开的医馆,可惜真相没能查到,就被她给开除了。” 说着,他又变成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一双老眼泛着精明的光。 “咱们老祖宗传承了几千年,才有了今日的医学成就。 谁治病不是服汤药才能好? 可她一个黄毛丫头,却背道而驰,弄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往人的身体里注射。” 一通义愤填膺的演讲下来,一些耳根子软的,又觉得他说得极为有道理。 甚至觉得就算他撒了谎,污蔑了白大夫,也不是什么不值得原谅的大事。 “啪,啪,啪!” 白冉忍不住为他鼓掌,“孙大夫果真厉害,总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世间的大夫千千万,难道每一个大夫都必须得按照你的那一套理念为病人治病? 我能不能治好病,事实说了算。 别技不如人,就拿巫术这两个字污蔑他人。 不然,我会立马再告你一状。” 此话一出,门外就响起了掌声,其中一人高声喊道,“白大夫说得没错,谁规定治病救人,就必须得按着他的方式来? 是白大夫把难产快死的母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也是白大夫让只能等死的肺痨病人有了生的希望。 我们都支持白大夫。” 然后,门外就有一波人齐齐高喊,“支持白大夫,支持白大夫,支持白大夫.....” 他们如此有组织纪律,不用猜一定有人在背后主导这件事。 白冉在心里感谢他。 这种情况下,冯天国就算是秦家的走狗,也不能继续判白冉有罪了。 惊堂木一拍,朗声道,“肃静,肃静。 孙大夫肆行诬蔑,横造谤言,罪证确凿。” 迟疑片刻,喝道,“来人,将犯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一个年过古稀的老者,哪里经得起三十大板,恐怕杖责还没有结束,老命就要没了。 孙大夫吓得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白冉并不想闹出人命,斟酌片刻道,“冯大人,孙大夫毕竟年事已高,哪劲得住三十大板? 这样吧!只要他诚心诚意,跪下给我道歉,此事就此揭过。” 衙门大堂一片寂静,都没想到白冉做那么大的架势,来衙门告状,却能如此轻飘飘地放过他。 这种情况下,换作任何人,都会借此机会垂死污蔑她的人。 而她,却还在担心对方太老,经不起板子,愿意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此事。 白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过孙大夫,当然是有目的的。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白大夫,真的不是在沽名钓誉,真的有一颗医者仁心。 继而,她就如圣母玛利亚,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向冯大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意愿。 “孙大夫虽然对不起我,但他是一位合格的医者,救治过许多人的性命, 这样的人,我不希望他死。 所以,冯大人,请您网开一面。” 门外再次传来了口号,“白大夫医者仁心,白大夫就是咱们的观世音菩萨。” 白冉无语,很想说,拜托你们别喊得太夸张了好吧! 冯天国好似非常为难的样子,艰难地点了头,“按说,但凡案件审理输的一方,挨打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白大夫愿意为他求情,本官就从轻发落了。 孙大夫,你愿意给白大夫跪下道歉吗?道了歉,你就可以回家了。” 第138章 装死失败 都到这份上了,如果孙大夫还要犟着来,就太傻了。 可他铮铮傲骨,哪里愿意给一个小年轻跪下道歉。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可能跪一个毛都没有长齐全的丫头片子。 孙大夫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双充满褶子的眼睛,掠过一丝阴冷与怨毒,然后竟趁人不备向不远处的柱子撞了过去。 他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现在名声毁了,今后都难以在医学界立足了,觉得自己活着已毫无意义。 白冉心叫不好,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若是他血溅当场,她就算赢了,恐怕也会被戴上逼死老人的帽子,再被有心人渲染一下,恐怕又将会满城风雨。 随着一声声惊呼,孙大夫的脑袋竟不偏不倚地撞到了穆则的肚子上。 武林高手的反应能力就是比普通人快,穆则几乎是以瞬移的方式,挡在了柱子前。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穆则就夸张地叫了起来。 “哎呀!好痛啊?我要告孙大夫故意伤人,哎呀!我的内脏被撞坏了。” 好些人都被他给逗笑了,严肃的审案现场变成了搞笑现场。 孙大夫一死不成,干脆装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这拙劣的演技,真是醉了。 所有人都看到他撞在了人家的肚子上,他竟然好意思装死。 冯天国蹲下身去拍了拍他的脸,“孙大夫,孙大夫!” 这会儿,孙大夫双目紧闭,就好像死过去了一样,不醒就是不醒,你拿我怎么着? 冯天国伸出手指探查他的鼻息,发现好像没有呼吸了,吓了一跳。 “白大夫,您来瞅瞅,他会不会因为急火攻心,去了!” 闻言,白冉也蹲下身去,猛掐他的人中,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装死失败! 孙大夫忍无可忍,终于睁开了眼睛。 就见白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孙大夫,我并没有勉强你向我道歉,何必以死相逼呢? 宁愿挨板子,也不愿意道歉,说一声就是了。 搞得我要逼你去死似的。” 说着,站起身了,向满堂看客说道,“大家伙都看到了,我白冉已仁至义尽。 是他宁愿挨打,也不愿意道歉的。 他今儿若是在公堂上出了什么事,与我白冉无关。” 说罢,向冯天国拱手,“好了,关于对犯人行刑这种事,我就不看了,告辞。” 门外看热闹的也在这时撤了个干净。 离开衙门时,白冉的身边围了好几个俊男,大哥白庭宣,寻王墨瑾寻,还有穆则。 墨瑾深丢开了江玉婉,跑过来挤开白庭宣,抓住了白冉的胳膊。 用不容违逆的命令口吻道,“白氏,跟本王回府。” 白冉被恶心得不行,赶紧甩开他的手,离他远了些,“我可不想被烧死。” “白氏!”墨瑾深眼里的自责情绪一闪而过,“今后都不会了,本王今后本王定会好好待你。 若是不想传出些不好听的来,就跟本王回家。” 最近关于白冉不检点,与外男勾搭,这种谣言早已传得满天飞了。 可同时,她能接断腿,能治别人都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也传遍了整个大厉国。 相较之下,不守妇道这一条,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此厉害的大夫,本就不应该以普通妇人的道德标准去规范她。 就连皇上听到这个消息,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劝慰他的儿子,“她的世界不再拘泥于内宅后院,她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吧! 你若是想挽回,就自己努努力。” 墨瑾深冥思苦想了几日几夜,都没能找到突破口,一直到这起案子传遍大街小巷,他才终于有了讨好白冉的契机。 本来他是打算一个人来的,哪知他刚到衙门大门口,就见江玉婉正施施然地站在那里。 这种情况下,只好一同进了衙门。 “不好听的,还少吗?”白冉斜了他一眼,“你那千娇百媚的小妾,变得好性感哦!赶紧把她藏好点,不然很有可能被戴绿帽子哦!” 这会儿江玉婉正站在不远处,好些男人正往她的身上瞟。 她似乎非常享受那样的目光,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她非常肯定,自己的回头率,比白冉那贱人高多了。 墨瑾深回过头去,果真就见好些男人都色眯眯地盯着她,心里虽然有一点不舒服,却并没有强烈的愤怒。 还想与白冉说点什么,回过头来时,却发现白冉已经离开了。 他终究没有继续缠上去,呆呆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直到有人扯他的袖子,以为是江玉婉在扯,厌烦情绪又冒了出来。 “大庭广众,扯什么扯?” “七弟,你这是吃了炮仗了吗?”说话的正是墨瑾恒。 墨瑾深这才收回了视线,恭敬地向他施了一礼,“大哥!” 两人虽是敌对关系,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墨瑾恒拍了拍他的肩,就如普通人家的亲亲好大哥一般劝慰起来。 “七弟妹如今这成就,为咱们皇家挣了不少荣誉,你呀!就别总想着把她拘泥在院墙之内了。” 想了想,又道,“七弟,大哥不得不给你一句忠告,女人是最记仇的,曾经对她的不好,她会记一辈子。 你们之间,就如破碎的碗,永远都没有恢复如初的可能,何不放手给她自由?” 墨瑾深双眼变得赤红,敏感地意识到自己的妻子已经被惦记上了。 “我的家事,你少管。” 墨瑾恒淡漠一笑,“本宫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七弟怎的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墨瑾深压制住想揍人的冲动,快步离开,上了一辆马车绝尘而去,全然忘了还有一个江玉碗存在。 “王爷,王爷!” 江玉婉气得直跺脚,向马车追去,可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四条腿。 墨瑾恒眼里有了些玩味的笑, 注视着江玉碗气急败坏的身影。 一直到苏小柔走到他的身边时,他才收回了视线。 “太子殿下,咱们回府吗?”苏小柔小声问。 墨瑾恒睨她一眼,眼里毫无温度,“你先回去,本宫还有事要处理。” “是!”苏小柔低眉顺眼的样子,可眼角处却藏了深深的怨恨。 那日她给太后吃加了花生的点心这件事,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唯有太子知道,她就是故意为之,当天夜晚,夫妻二人就发生了激烈的矛盾。 太子一遍又一遍地骂她恶毒,不配做太子妃。 从那以后,太子再也没有踏入过她的院子。 今日她能跟着太子来这里,也是她求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许多人看到,她依然是太子宠爱的太子妃。 可这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139章 太子约她去郊游 “主子,咱们回王府吗?”江玉婉的丫鬟,花柔小跑着来到了她的面前, 问得特别小心翼翼。 如今的江玉婉已经变成了一条随时都会发怒的毒蛇,动不动就要人性命。 花柔算是对她最忠心的,如今却怕她怕得要死。 江玉婉恶狠狠地斜了她一眼,“好不容易从笼子里出来,回去做什?” “可,主子,咱们又没钱,不回去,就只是无聊地闲逛而已。”花柔的声音更小了,一边说一边看主子的脸色。 好在江玉婉没有对她发脾气,“走,咱们逛成衣铺子去。” “哦!”花柔不敢发表反对意见。 进了成衣铺之后,江玉婉连续试了好几套价格昂贵的衣裙,最后却说,没有一套是合她心意的,不买了。 最近她都这样,只试不买,不下十回了。 店员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了牢骚,“若是没钱买,就别试。” “你说什么?我没钱!”江玉婉大怒,她有钱的时候,这里的店员把她当祖宗一样, 如今却这般说她。 真是岂有此理。 当即就要伸手打人。 然而,当她的手即将落到店员的身上时,却听见一道格外温润动听的男音传来。 “她试了哪些衣裳,都包起来,本宫为她付银子。” 江玉婉的手在空中顿住,扭头去看,就见太子墨瑾恒正施施然地进了店,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的样貌虽比墨瑾深差了些,却也是一等一的俊美男子。 且他还是未来的储君,身份地位比不受宠的墨瑾深强多了。 她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她产生了兴趣,不像墨瑾深那样全然无视她的美貌。 权衡利弊之后,江玉婉赶紧收起她的飞扬跋扈,娇娇柔柔地拜了下去。 “不,使不得,怎好意思让太子您为婉儿付银子呢?” 墨瑾恒微微勾唇, 闲逸地走近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软语。 “能为美人付银子,是本宫的一大幸事。” 江玉婉含羞带怯,小脸姹紫嫣红,“这,若是太子妃得知此事,会闹脾气的。” “她可管不着本宫。”墨瑾恒浑不在意,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完全不把太子妃放在心上。 江玉婉暗自摇头叹息,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 得到的,总是弃如敝履。 没有得到的,却总是惦记。 可她终究没有阻止太子为她付银子,吩咐花柔接过包好的几套衣裙。 临到离开成衣铺子时,江玉婉狐假虎威,睨着那店员。 “敢得罪我,我会让你在都城待不下去。” 店员吓得直打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墨瑾恒乐意为她出气,睥睨着店员,“明日开始,你不用来上工了。” 说罢,先一步走出门去。 江玉婉不想错过与太子接触的机会,忙追了出去,“太子殿下,谢谢您了,婉儿不知应该拿什么报答您。” 墨瑾恒眸光微闪,“你若是不介意,与本宫一同郊游如何?” “啊!什么?”江玉婉迟疑,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淮王府的侧妃,郊游,岂不是会被好些人看见。 “放心,不会让别人知晓。” 说着,墨瑾恒瞥了花柔一眼,“就是不知,你的仆人信不信得过。” 花柔吓得一激灵,赶紧扑到地上表忠心,“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您们尽情游玩。” 江玉婉非常满意她的识趣,却不忘说一句威胁的话,“记住你今日所言,不然,我不敢保证会把你怎样,带着这些衣裳先回去。” 花香的死,给了婉柔居的仆从们极大的心理阴影,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哪里经得起恐吓。 花柔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连磕响头,“是,主子。” 然后提着衣裳快速往淮王府的方向跑去。 继而,江玉婉与墨瑾恒一同上了一辆豪华马车。 一路急行,去了郊外,但两人并没有下车踏青。 而是去了一处偏僻的山庄,那里只有两个佣人。 一个是年长的嬷嬷,一个是十六七岁的漂亮丫鬟。 她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太子带女人来这里消遣,都忙不迭地准备洗漱用品。 而江玉婉,明知墨瑾恒想对她干什么,却没有打算离开,甚至还有报复的快感。 之后,嬷嬷和丫鬟为江玉婉沐浴一番,再将她送到了一张大床上。 没过多久,头发还带着水气的墨瑾恒就走了进来,他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胸膛,腹部,还有最不能看的部位,都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你想好了吗?本宫从不强迫女人。” 江玉婉有一瞬间的羞耻,别过脸去不敢看他,说话含含糊糊的。 “想好了!” 墨瑾恒的笑容更真切了些,俯身下去,嫣红的唇,被他吸入口中。 手指拨开薄如蝉翼的布料。 江玉婉最开始还挣扎了一下,却因为身体的敏感,而渐渐沉沦。 被那神秘人改造过的身子,极致魅惑,最开始太子还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思,可后来却开始无法自拔。 颠龙倒凤大战了三百回合,一直到筋疲力尽。 “你还是处子?”看到床单上的血渍,墨瑾恒充满了疑惑。 江玉婉媚眼如丝,攀附在他的身上,指尖一下一下地撩拨着他,明明好像已经很疲惫了,却还想继续。 随意地说了一句,“淮王那方面不行, 白冉也还是处子呢!” 最近她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与墨瑾深完成周公之力。 可那男人却好像没有情欲的木头,有时候还满眼的嫌恶。 从前的她身子有病,他不碰她,她可以理解为男人在心疼她。 后来,她的病好了,他还是不碰她,她就理解为,她的身材太平坦了,无法激起男人的欲望。 但如今,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眼睛发直,唯有那死男人依然对她毫无兴趣,不碰不看,隐隐还有嫌弃。 唯一能说明的是,那男人根本就没有男性的功能。 “哈哈哈!七弟他不行,这真是一大乐事。” 墨瑾恒的心情好极了,笑得那叫一个肆意。 再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觉得她的每一处都充满了诱惑,欲望再次升腾。 一直到夜深人尽时,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开始商谈下一次约会时间。 江玉婉羞羞答答地应了。 墨瑾深并不知道,自己的头顶上已经长了一大片青青草原,整日借酒消愁。 第140章 孩子只能是七弟的 最终孙大夫还是被打了,考虑到他年事已高,杖责的时候用了很轻的力道。 打完之后,只受了一点轻伤,在床上躺了几日就好了。 但从那之后,他的名声就一落千丈了。 没人再请他看病,曾经的同僚还把他当成反面教材,就连一向对他充满敬畏之心的儿孙们,也嫌他丢了他们的脸面。 他变得郁郁寡欢,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没过多久就重病不起了。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就得知了他去世的消息。 白冉心中毫无波澜,认认真真经营医馆。 离开医馆的坐堂大夫,又腆着脸回来了,想继续在这里上工。 毕竟他们去其他医馆,工钱少了三分之二,且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白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 再次招聘坐堂大夫时, 医馆里竟来了几百个大夫。 这一次白冉对于新招大夫这件事,特别小心,让他们写下个人简历,再进行一一查证,确定身份和人品都没错之后,才聘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医馆又回到了正轨。 为填补免费为穷人看病的财政空缺,白冉在医馆附近开了一家美容店。 这才是日进斗金的生意。 大部分钱多人闲的都城贵女,或者贵妇,都极为舍得在自己的脸上花钱。 白冉就用给八皇叔解毒的那个方子,做成一张张面膜,对外销售。 贴半个时辰,可以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一张面膜十两银子,一本万利。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是赚的黑心钱,因为所赚的银子,其实都贴补了穷苦大众。 元小青成了活招牌,本就生得漂亮的脸蛋,贴了面膜之后更加绝色了。 没过多久,美容店就成了都城美人们最爱光顾的店,面膜总是供不应求。 之后,白冉又招了几个家中贫困,模样水灵的姑娘,教她们脸部按摩,舒缓经络,等手法。 这份工作不累,工钱也比做其余活儿挣得多,想进店工作的女孩,差一点挤破了脑袋。 为墨瑾寻的腿做手术,也在同步进行,大概过了两个月,他的腿就与正常人的腿无异了。 看着他在病床前一步一步小心地行走,白冉提醒: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暂时还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奔跑,走路时也得小些一些,千万别摔着。” “嗯!” 墨瑾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却高兴得好像一个孩子,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七嫂,谢谢你!” “不用谢!”白冉抿唇轻笑,“谢谢你把大哥拉回到了正途,也谢谢您的母妃找到了两张孙大夫开的方子。” 而恰在这时,门外就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喊,“贵妃娘娘驾到。” 通常情况下,贵妃娘娘是很少出宫的,但儿子的腿恢复是大事,她非来不可。 白冉赶紧迎出门去,与龙贵妃见礼,“贵妃娘娘万福!” 龙贵妃生得花容月貌,实际年龄三十多岁,但因保养得宜,看起来相当年轻,脸上的皮肤光洁细腻,一点皱纹也没有。 “哎呀!这,这可使不得。”龙贵妃赶紧亲手托住她。 白冉顺势起身,让出道来,“寻王正在病房等您。” “嗯!”龙贵妃加快了脚步,进了病房。 白冉走到门口关了房门,给母子俩相处的空间。 离开医馆时,龙贵妃一个劲地表示感谢,留下一大箱金银珠宝。 白冉并没有拒绝,痛快地收下了。 反正,钱多不压身。 有了更多钱,为穷人免费治病,才更加有底气。 ....... 白冉在风风火火搞事业,江玉婉却在欢欢喜喜搞外遇。 墨瑾恒一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主,再美的女人,通常一个把月就厌弃了。 可他对江玉婉却久久不腻,两人几乎隔两三天就约会一次,每一次都战到筋疲力尽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这天,一番云雨之后,江玉婉含羞带怯地道,“太子殿下,婉儿的月事推迟很久了,怀疑恐怕有了身孕。” 墨瑾恒从情欲之中恢复了清明,微微蹙眉,理智告诉他,必须与这个女人断了。 内心深处却极为不舍。 他的女人虽然蛮多,却没有哪一个女人如江玉婉这般销魂, 每一次都有让他欲仙欲死的感觉。 “太子殿下,婉儿若是与淮王和离,您愿意娶婉儿做侧妃吗?”江玉婉试探性地问。 她觉得对付苏小柔,比对付白冉容易多了,进了太子府,她有信心弄死苏小柔,坐上正妃的位置。 但很显然,男人与她偷情,寻求的只是刺激,从未想过负责。 眉心皱得更深了。 他虽好色,却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太子,若真娶了七弟的女人,恐怕朝臣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好半晌,才柔声道,“婉儿,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还是打了吧!” 江玉婉大为失望,落寞地低下头去,眼泪簌簌而落。 “听闻打胎很伤身子,婉儿的年纪不小了,想有一个孩子傍身。” 她因长得比较娇小,看着年纪小,但其实比原主白冉大了整三岁,这个年纪的大部分女人,都有孩子了。 一向只讲欲,不讲情的墨瑾恒,见她落泪,竟有了些心疼,伸手指为她拭泪。 思忖良久,给出了一个他认为的最佳解决方案。 “不想打掉,这孩子就只能是七弟的,此事就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情,明白吗?” “你,你什么意思?”江玉婉疑惑,她还没有与墨瑾深圆过房呢!好意思说孩子是他的吗? “你必须与七弟尽快圆房,方能生下孩子。”见她不明白,墨瑾恒把话说得直白了些。 “可,可他不是那方面不行吗?”江玉婉一头雾水,在她的认知里,与墨瑾深圆房,比登天还难。 “用点药,不行也得行。”墨瑾恒厉眸闪过不易觉察的阴狠,“本宫给你一点药,你为他服下,他若是不从,定会爆体而亡。” 江玉婉吓得一抖,赶紧拒绝,“不成!” 目前来说,淮王府还是她的避风港,墨瑾深依然是她唯一的靠山。 一直都知道,太子其实只把她当成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只是她天真地以为,以她的魅力,一定能牢牢地拴住太子的心,成为她新的靠山。 可惜了,太子的心没那么好掌控,直到目前依然只把她当成消遣的玩意儿。 墨瑾恒抓住她的手臂,循循善诱道,“婉儿,你若是与七弟圆了房,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将成为淮王府的长子。 将来有可能成为世子,甚至将来继承淮王府。 反之,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份若是曝光,只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不得不说,这一句才是重点,江玉婉害怕 了。 “好,婉儿听您的,可您给的药,别太烈性了,婉儿还不想淮王死。” 第141章 童子之身,给了洒扫奴婢 “放心,本宫虽与七弟没有多少兄弟情,却也不至于想他死。”墨瑾恒立即保证。 于是,就在当晚,江玉婉就给墨瑾深下了药。 后来,墨瑾深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一股热流疯狂地往上冲,脑海里不时闪现一些淫秽画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被下药了。 正想快一点离开时,屋里的灯被吹灭,只剩下一盏小小的油灯。 江玉婉扭动着身子走了进来,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薄纱。 水蛇腰, 蜜桃臀,胸部好像两个熟透了的大号水蜜桃。 是个男人看了都会血脉喷张。 可墨瑾深却只感背脊发凉,无半点情欲,手心凝聚内力。 江玉婉并不知道,墨瑾深想拍死她,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还以为这男人终于被她迷住了。 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王爷,咱们已成亲三年了,应该圆房了。 今儿,你可不能拒绝婉儿。” “所以,你给本王下了药!” 墨瑾深抑制着一股一股地往上冒的欲念,恶狠狠地问: “婉儿,本王说过,你我之间圆房之事,还得等一等,你为何不听话,竟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等!哈哈!”江玉婉差一点笑出泪来,伸手指着他,“王爷,你以为婉儿是傻子吗? 感觉不到您对婉儿的排斥与敷衍。 婉儿对您的奢望越来越少了,不再求什么正妻之位,只求您给婉儿一个孩子。 可您,一边假意宠爱我,却一边冷落我。” 江玉婉越说越伤心欲绝,陡然间扑过去,圈住男人的脖子,嘴唇摩挲着他的喉结,嘴里嘟囔着。 “王爷,求您给婉儿一个孩子,好不好?” 薄如蝉翼的纱衣,在磨蹭的过程中,一点点散开,极致诱惑身体几乎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中了药的男人,应该逃无可逃才对,有一瞬间他已经伸手抱住了她,下一瞬她却被拍飞了出去。 “啊!” 这一掌直接拍在了心口,且用的力道不小,普通人必死无疑。 可江玉婉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也没有受伤,只是摔得很狼狈而已。 几乎什么都没有穿,以四仰八叉的姿势躺在地上,很是不雅。 墨瑾深摇了摇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脑袋,趁她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而出。 离开婉柔居时,墨瑾深就好像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 “王爷,您怎么了?”付寻快步跟上,扶住他的手臂。 “本王,本王中了,中了媚药!”墨瑾深喘着粗气吞吞吐吐地回答。 付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媚药而已,小事。 心知多半是江侧妃不愿再等了,用了点手段。 身为合格的贴身侍卫,他最清楚王爷把童子之身看得极为重要。 一是因为他的师父说,保持童子之身,武功更容易精进。 二是,他想把第一次献给最爱的女人。 可偏偏,曾经王爷觉得最爱的女人是江侧妃时,又心疼她是病秧子,担心她怀孕影响身子。 江侧妃的身体恢复了,王爷又发现,他最爱的女人是王妃,非得执拗地留着童子之身给王妃。 可惜王妃对王爷,早已不似从前,一心想离开他。 想到这,付寻就郁闷。 相较于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他家王爷多好啊!王妃为何就不肯回头呢? 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规劝,“这事,您留在江侧妃的屋里,与她解决不好吗?又为何跑出来? 王爷,其实童子之身没那么重要,给谁都一样。” 墨瑾深这会儿已忍到了极致,听到他的建议时,却连连摆手,“江玉婉有古怪,本王的童子之身不能给她。 快,给本王找个奴婢去梅香院,本王今晚要歇在那里。” “王爷,梅香苑许久没住人了,您确定要住那里?”付寻有一点哭笑不得。 “屁话怎的那么多,快去。”墨瑾深不耐烦极了,跌跌撞撞地向梅香苑的方向跑去。 执拗地想着,就算他的第一次没能给白冉,也必须在白冉用过的床上。 几个月没住人,梅香苑早就积满了灰尘,可他竟一点都没嫌弃,滚到了白冉曾经睡过的床上。 后来,一个被拨得光溜溜的女子,被扔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晚,他疯狂而热烈,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冉儿,白氏,白冉。 付寻在屋外守着,为他的王爷痛苦,伤心,悔恨。 后来,江玉婉急匆匆地赶来。 屋里的动静很大,不用猜就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付侍卫,王爷在里面?” “嗯!”付寻面无表情。 “他和谁在,在做那事?” “小娟。” “谁的婢女?” “做洒扫的,好在干净。” 江玉婉勃然大怒,“付寻,你好大的胆子,王爷精贵之躯,你竟让一个粗使丫鬟玷污他的身子。” 付寻耸耸肩,“姑娘是干净的,不脏,反倒是你,哪里得来的媚药?” 对于这个无法被收买的侍卫,江玉婉有点犯怵,不再与他说话,想直接闯进去,却被两个暗卫拦住。 “江侧妃,请别为难奴才。”然后不由分说地点了她的穴,扛起她就走。 江玉婉快被气死,却无可奈何。 翌日,淮王府就多了一个侍妾,一个长得不算难看,却也不算好看的丫鬟,成功上位成了半个主子。 ...... 最近墨瑾深总是在医馆附近徘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发呆。 在白冉看来,或许是她开的医馆和美容店,让那狗男人眼热了。 想哄她回去,继续当冤大头。 在古代,可没有婚后财产夫妻共同所有这一条,白冉挣的就是她自己的,与墨瑾深毫无关系。 “冉冉,淮王又来了。”午休时间,穆则笑嘻嘻地走到白冉的面前,“他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白冉嗤笑一声,“他后悔,我就应该回头吗?” “当然不是,冉冉,你可不能回头,永远都不要回头,冉冉你考虑考虑我呗!” “去你的,正经一点,没听见谣言已经满天飞了吗?” “谣言,哦!想起来了,谣言说你与我已经勾搭成奸了,我还挺高兴的。 你呢?高兴吗?” “滚!没个正行!”白冉给了他一拳头。 恰恰这一幕,被墨瑾深看了个正着,却忍着扑过去撕了那男白莲的冲动,离开了。 就在当晚,穆则就遭到了刺杀,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派去的。 第142章 撒娇的男人 好在穆则是实打实的武林高手,几十个黑衣人将他包围时,他也没有乱了方寸,杀出一条血路,跑回了风雅楼阁。 这会儿,白冉与仆人们正在做中药面膜。 为合理提高她们的收益,她们做的每一张面膜,白冉都给她们提成。 最开始她们还不好意思收,可经不住白冉的大道理,都不得不收了。 不用说,白冉的佣人绝对是整个都城收入最高的。 陡然间,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声,“冉冉,快救我,我快死了。” “主子,好像是穆公子。”兰芝惊愕道。 白冉当然也听出了穆则的声音,向她吩咐,“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兰芝忙去开了门,就见满身血污的穆则,歪歪斜斜地站在门口,瞧着很是骇人。 “穆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穆则没有说话,身子一斜倒进屋去,晕了。 “啊!主子,您快来看,穆公子受伤了。” 兰芝吓了一跳,忙大喊。 白冉丢下手里的伙计,跑到门口,就见穆则全身上下都是血,倒在地上。 以为他快死了,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快弄他去厢房。” 白林快速出现,抱起穆则去了一间厢房,放在榻上。 穆则一向爱穿白衣,总是纤尘不染,此时这身白衣却差一点看不到本来的颜色,尽是斑驳的血渍。 若这些血都是他的,恐怕不死,也丢去半条命了。 白冉伸手在脖梗处查探他的脉搏,眉头一松,有力而稳健,绝对不是受重伤的人应该有的脉搏。 不由哭笑不得,“穆则,装晕有意思吗你?” “冉冉,我真的受伤了。” 知道瞒不过她,穆则只好睁开了眼睛,撩开袖子把手腕处的伤口给她看,眼神委屈又可怜。 方才他装晕,就是想观察一下白冉着不着急,有没有一点在乎,得到的结果不太满意,只看到了她微微凝眉,如对待其他患者一样,有条不紊地准备施救。 “就这点伤吗?”白冉的目光平淡无波,就好像面对其他患者。 “没了,好在我够厉害,不然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穆则看起来更可怜了,“冉冉,我差一点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吗? 咱们好歹还是合伙人的关系,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紧张呢?你就算假装紧张一下,让我开心点不可以吗? 冉冉,我的心好痛,嘤嘤嘤!” 白冉郁闷,真受不了撒娇的男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因为我知道你很厉害,且你身为千机门的宝贝疙瘩,暗地里肯定有保护你的人,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们绝对会出来保护你。” 穆则不想说话了,很不开心地把脸别到一边去,只把受伤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白冉心无杂念,握住他的手仔细检查手腕上的伤势。 这伤口还挺深的,好在没有动到筋骨,血已经止住了,想来是他自己吃了止血的药丸。 穆则心里的别扭来得快去得也快,回过头去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幸福的感觉升腾了起来,若是她一直不放开他的手就好了。 可惜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手就被搁在了一个小几上,再拿出消毒药水为他的伤口消毒,继而打麻药,缝合。 最后才包上纱布。 “你可知是谁想杀你?”处理好了之后,白冉才问,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唉!不说了。” 穆则似是不想她难过,并不想说出那人的名字,起身离开。 他在风雅楼阁也有房子,离白冉家并不远,走路回去也只不过一柱香时间。 …… 翌日,墨瑾深再次出现在了医馆附近,白冉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吩咐兰芝去把他请了进来。 墨瑾深高兴坏了,以为白冉的心终于被打动了,开开心心地进了医馆大门。 可等待他的却是白林的一顿胖揍。 他与白兰能打成平手,但与白林相比却差远了。 一直到打得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才吩咐白林停了手。 自诩武林高手的墨瑾深,再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本以为,除了八皇叔就他最厉害了,原来,一个看起来极不起眼的暗卫,也能吊打他。 白冉缓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注视着那张快被打成猪头的脸,“墨瑾深,疼不疼?” 哪知男人居然笑了,全然无视周身的疼痛,“打本王,若是能让你消气,还可以继续打。” 他真的受够了白冉不理他,被打一顿不但没生气,反而还有一种赎罪的快乐。 “冉儿....” 回想起白冉说过,讨厌从他的嘴里听到冉儿这两个字,忙改了口。 “白,白冉,本王……” 想了想,换了一个更平易近人的自称,“我,我爱上你了,爱得无法自拔,求你怜悯,求你!” 这是他认为,最为卑微的祈求了, 脸面什么的,通通都不要了。 她的心如果不是石头做的,应该会有所感动吧! “真是笑死,怎么办?我看到你依然恶心,卑微祈求在一个不爱你的人面前,就是自取其辱。 墨瑾深,你的自尊呢?哪里去了? 赶紧回到爱你的女人身边去,别来恶心我,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白冉轻启朱唇,目光带着讥诮。 准备转身离开时,又道,“还有,再敢动穆则一下,我会让你在这个世界消失。” 墨瑾深大受打击,眼睛变得赤红,“传言都是真的?你与那男人真的已勾搭成奸了。 你,你当真如此不知羞耻,敢与外男行那苟且之事?” 白冉忍无可忍,一耳光拍到了他的脸上,“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龌蹉的人,想的尽是龌蹉的事。 自己脏,就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脏。” 说着,起身嫌恶地擦了擦手,“白林,丢他出去。”再吩咐远处站着的学徒,“地脏了,好好洗一洗。” 墨瑾深生无可恋,突想起好像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丢在外头,免得脏了屋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会伤得人肝肠寸断,恨不得就此死去。 从不在人前落泪的男人,眼泪就如山洪暴发一般,涌了出来。 可他的泪,在一个完全不在乎他的人面前,又能值几个钱? 白林扛起他,就如扛着一块破麻布口袋,飞身出了医馆,丢在了路边。 候在这里的付寻赶紧过来抱起他,放进了马车。 马车里,男人哭得撕心裂肺,再也不想顾及什么体面,用哭宣泄心中的痛苦。 相隔老远,都能听见哭声。 付寻心痛不已,下了马车,进了医馆,四下寻找白冉,终于在一间病房找到了她。 毕竟医馆是开放的,一路并没有人拦他。 “王妃娘娘,求您可怜可怜咱们王爷吧!” 第143章 指婚晏 付寻红着双眼,跪在了她的面前,“自从您离开淮王府之后,王爷每日借酒消愁。 连做梦都在念叨您的名字。” 白冉懒得理会,转身就走,可他却好像跟屁虫似的,跟在她的身后,不停地诉说。 “娘娘,不管怎样,您与王爷都是夫妻,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怎能任由他颓废下去? 王爷他早就爱上您了,没了您,他活不下去,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白冉烦不胜烦,吩咐白林控制住他。 再走到他的面前,“错了,你们的王爷爱的永远都只有他自己。 他要死要活地求复合,是因为你们淮王府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想继续在我的身上薅羊毛,养活淮王府几百号人,对不对? 回去告知你们的王爷,要想过上好日子,就自己学会挣钱,而不是总想着从女人的身上吸血。” 这样的话,算是相当严重了。 就算付寻并不是当事人,也觉得脸上无光。 斟酌了许久才道,“原来你是这般想咱们王爷的,或许,或许你并不了解他。 他其实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之人。 您多多了解,定然能发现他的许多优点,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可好?” 白冉毫不掩饰轻蔑之色,“他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真的重情重义。 但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世间最龌龊的男人。 不管他有多少优点,都不再关我的事。” 说罢,向白林吩咐,“丢他出去,再敢来纠缠,打!” 继而,付寻也被丢了出去。 上马车时,墨瑾深已停止了哭泣,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冷峻。 “王爷,您还好吧!”付寻小声问。 “本王很好!” 哭,其实是一种最好的情绪宣泄,一顿痛哭之后,墨瑾深终于可以冷静地思考了。 心里明白,以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永远都没办法让白冉回头。 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让她不得不屈服于他,跪在他的脚下。 思及此,颓废的男人又有了精气神,吩咐一句,“回府!” …… 江玉婉与墨瑾深圆房失败,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犹豫着要不要悄悄打掉这个孩子。 太子再次约她出去见面,两人又不免如干柴烈火般纠缠在一起。 精疲力尽时,江玉婉柔若无骨地趴在男人的身上,泫然欲泣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太子殿下,婉儿与淮王没能圆房,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打掉算了。 您说得对,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说出此话时,已泣不成声。 她明明做梦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却不得不杀了他。 墨瑾恒目光微冷,“药呢?没给他吃?” “吃了,可,可他宁愿与一个做撒扫的贱婢上床,也不愿意碰我,我还能如何?” 江玉婉满脸羞耻,有一种自尊心被踩进泥里的感觉。 对墨瑾深的那一点子爱意,在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之中消失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就只有怨恨与不甘了。 重生之后,她把得到墨瑾深的爱,当成了唯一的奋斗目标。 可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如何甘心。 “七弟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墨瑾恒饶有兴味的揉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孩子你暂时留着,本宫为你安排。”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我的孩儿不用死了吗?” 江玉婉大喜过望,主动吻住男人的唇,“太子殿下,您才是真男人,有责任,有担当。 婉儿只恨没能早一点认识您。” 明知她在说恭维话,可墨瑾恒却极为受用,不免又是一番缠绵。 ...... 三年一度的选秀活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白家二小姐白映雪,非常积极地进了宫,为的就是成为八皇叔的女人。 尽管父亲已给她透露了消息,正妃已内定秦家大小姐,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 觉得就算嫁给八皇叔做侧妃,也是一件幸福至极的美事。 经过层层选拔,最后留下十来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白映雪和秦淑媛就在其中。 美人儿选好之后,就到了指婚的日子。 白冉也被邀请参加这场指婚宴,不可避免地见到了许多熟人。 太子和太子妃,秦王和秦王妃,安王和安王妃。 淮王,竟破天荒地没有带江玉婉出席,显得是那么形单影只,一张俊脸瘦削得脱了相,可那双眼睛却比从前任何时候都锐利。 有了些沉稳内敛的气质。 他径直走到了白冉的身边,坐到了位置上,这样一来就显得夫妻二人是一同来参加宫宴的。 白冉略感不适,却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种宴会的位置是既定的,不能随意找其他位置坐。 她之所以接受邀请来参加,还是怀了一点私心,想看看八皇叔会不会拒绝皇上赐婚。 突然,墨瑾深向白冉凑近了些,“白氏,总有一日本王会让你刮目相看。” 白冉蹙眉斜他一眼,“你就算变成玉皇大帝,都不关我的事。” 墨瑾深已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一点都没生气,“你可有听闻,父皇打算给八皇叔赐婚? 若是没猜错的话,选出来的十个女子都会赐给他。 两厢一对比,你觉不觉得淮王府是最清净的?” 白冉不理,他就继续自说自话,“所谓的大英雄,同样会妻妾成群。 你再看看你熟悉的男人们,谁家没个三妻四妾?你为何就不能原谅我呢? 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今后我都只与你长相厮守。” 可惜他说得再动听,却都如对牛弹琴,白冉的目光一直在寻找某道身影。 可惜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一向不喜参加宫宴的寻王也来了,身上穿的是淡青色云纹长袍,俊逸的脸虽显瘦削,却很精神。 颀长而笔直的身形,在宽松的衣袍下,显得飘逸而洒脱。 最为关键的是,他没有拄拐杖,走路稳健而从容。 “那是寻王殿下吗?他的腿不是受伤了吗?”一人惊呼出声。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纷纷站起来看。 “还真是,听闻寻王的腿十岁时就受了伤,整十年都没能治愈,如今又是哪位大夫治好的?” “当然是淮王妃,不,当然是白大夫给治好的,听闻白大夫最讨厌人家唤她淮王妃,大家都记住了。” “白大夫真乃神人也,如此说来,她能接断肢,是真的了。” “最值得钦佩的还是,她愿意免费为没钱治病的穷人治病,听闻她每日花在免费药材上的银子,不下一千两。” 赞誉声里,又夹杂了些恶言恶语。 “切,沽名钓誉而已,那女人不要脸得很,身为皇家媳妇,竟整天在男人堆里打转,那种女人早该浸猪笼了。” “听闻她早就搬离淮王府了,找了一个姘头,美其名曰合伙开医馆,其实恐怕早睡一块儿了。” 第144章 惊天大瓜 对于那些褒贬不一的议论,白冉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 打算离开淮王府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少不得被一些嘴碎的人说三道四。 为不被人说闲话,就委屈自己,恶心自己,窝在金笼子里,天天与渣男贱女撕逼,她实在办不到。 墨瑾深又找到了与白冉表心意的契机, “白氏,本王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与姓穆的男人之间,并不是别人说的那么不堪。 你开医馆,或者做其他事,本王都愿意支持你。” “你拿什么支持,银子吗?”白冉怼他一句,“我的嫁妆何时凑齐?八皇叔给的谢礼,找到了没?” 墨瑾深哑了,那件事就如一座大山,时时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须臾间,大厉国最为尊贵的人,太后,皇上,皇后,和几个重要的妃子陆续到场。 太后看起来精神头不错,远远地看了白冉一眼,在一个宫人的耳边小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那宫人就走到了白冉的面前,弓着身子与她说话。 “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自从太后让她别开医馆之后,她就没再去慈宁宫了,却还是安排人送药过去。 算算日子,也有两个半月没见了。 她虽厌烦这样的应付,却不得不起身过去。 “冉儿,快坐哀家的身边来。”太后笑得满脸褶子,向她伸出手,就好像她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嫌隙。 “是!”白冉恭敬地福了一礼,坐到了她的旁边。 在大部分人看来,能坐在太后的身边,绝对是极大的殊荣。 这会儿,就有好些人向她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太后极为自然地拉住了她的小手,“冉儿,最近很忙吗?怎没来为哀家检查身体?” 白冉恭顺地回答,“皇祖母的身体基本趋于稳定,复查的时间不用太频繁,但您若是感觉到了不舒服,请派人去通知孙媳。” “好!”太后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听闻你免费为一些穷人治病,是真的吗?” “是!”白冉点头。 太后长叹一声,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哎!咱们大厉国,不知何时才能消除贫困,人人都有衣穿 ,有饭吃,有钱治病。” 说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孩子,你做的是好事,哀家支持你。” 白冉愕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冉儿,你的医馆有加入都城的医学会吗?” 太后就好像是随意问出口的,但白冉知道这老太婆,不可能会多说一句废话。 “请问皇祖母,医学会,是什么组织,我还不了解。” 太后笑得更慈爱了些,“医学会,其实就是咱们大厉国的,名气较高的大夫,相互学习与交流的组织。 咱们太医院的太医们,绝大部分都出自那里。” “听起来很不错,改日了解了解。”白冉恭敬道。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秦家能控制整个都城医学界,莫不就是通过那个组织实现的? 而恰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在太后的耳边小声道: “太后娘娘,八皇叔不在府上,听管事说,他最近都不在都城。” “小八真是越来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太后的眼里闪过一道厉芒,看向不远处皇上的方向。 “皇上,你八弟不来,这指婚宴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 皇上蹙眉,“半月前,朕就亲口与他说了,他答应要来的,再等等吧!” 为等待主角,皇后安排了一些歌舞表演,但能表演的节目都上了一遍,主角依然没来。 白冉内急,起身离开了大殿。 通常情况下,佣人是没有进入宫宴资格的,当白冉走到殿门时,白兰和兰芝忙迎了上来。 皇宫里的恭房,不是到处都有,得沿着御花园走许久才能抵达。 当几人走到一处假山时,隐约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本来她们是打算绕道走的,却听见了格外熟悉的说话声。 甜得发腻的语调,与江玉婉如出一辙。 “太子殿下,别,别这样,万一被发现,就完了。” 白冉愕然,太子与江玉婉勾搭成奸了! “不知怎的,只要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想与你亲热,这会儿不会有人来,放心。 此处偏僻,繁花环绕,最是得趣,别拒绝,嗯!” 这正是太子墨瑾恒的声音无疑。 平时总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原来竟是这种货色,与亲弟弟的女人勾搭。 “嗯!太子殿下,轻点!”江玉婉娇嗔一声,“您不是说,要安排婉儿与淮王圆房吗?何时,再等恐怕就瞒不住了。” 听到这儿,白冉更加愕然,墨瑾深与江玉婉圆房这种事,为什么要太子安排? 再等,就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就今日,等着本宫安排。”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却有不可描述的靡靡之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也太放浪形骸了。 连白冉都替他们着急,这种情况下,应该很容易被人发现吧! 主仆几人吃了个惊天大瓜,离开了假山,去更远的恭房解决内急。 回大殿的路上,又有事发生。 远远地看到了墨瑾深和一个黑衣人相互依偎着,在小道上行走。 准确来说,是墨瑾深被一个黑衣人扶着不正常地走路。 墨瑾深的脸比番茄还红,看来喝了很多酒,脚下很漂浮,只有脚尖挨着地面。 出于职业本能,白兰快速挡在了白冉和兰芝的身前,再一同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那黑衣人并没有发现她们,四下瞅了一眼,来到一栋独立小楼前,推开了一扇门。 再扶着墨瑾深走了进去,当他出来时,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有古怪!”白冉摩挲着下巴,“咱们走近些看个究竟。” “您说了算。”白兰回答。 于是,主仆几人来到小楼附近,找了个隐蔽的花丛躲了起来。 不多时,就有两个女子走了过去,停在了那间屋子门口。 其中一个女子正是江玉婉,或许是刚被滋润过,脸蛋红扑扑的,呼之欲出的胸更加波澜壮阔了。 另一个女子,竟然是墨瑾深的亲妹妹,永宁公主。 “嫂子,哥就在里头,你进去吧!”永宁公主轻轻推了江玉婉一把,“祝你一次得男。”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江玉婉与永宁公主的关系很不错。 永宁公主把江玉婉当作正经的嫂子,对原主却从未瞧上眼。 “借你吉言!”江玉婉甜甜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永宁公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自言自语道。 “哥,你不能怪妹妹算计你,实在是你太不解风情了。 江侧妃那么好的姑娘,嫁给了你三年,你竟不与她圆房,妹妹只好帮你一把。” 第145章 王爷,你好勇猛哦! 说罢,快速离开。 白冉主仆几人也从花丛里出来。 兰芝疑惑地问,“主子,淮王殿下与江侧妃没有圆房吗?怎的还要永宁公主帮忙? 不应该呀!” 白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墨瑾深曾经多么宠爱那白莲花,不可能只是精神恋爱吧! “主子,您说,淮王殿下是不是不行?”兰芝又问,“他与您也没有过。” “或许是吧!”白冉想了想,也觉得只有不行才能说得通。 ..... 屋内,榻上躺着的墨瑾深已人事不知,并不知有人进来。 江玉婉的眼里闪过厌恶之色,给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犹自不解气,又踹了他几脚。 可当她发觉,他好像要苏醒时,赶紧脱光衣裳躺了下去。 想了想,觉得不妥,快速扒了男人的衣裳,直到一丝不挂为止。 当墨瑾深揉着眉心醒来时,就看到了一个裸女搂着他熟睡。 意识回笼,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一时警铃大作,以为马上就会有人捉奸,忙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 江玉婉呜咽一声,醒了过来,懒洋洋地唤了一声,“王爷,您醒了。” “是你!怎会是你?”墨瑾深再次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瑟缩了一下身子,“为何会是你?” 江玉婉撑起身子,妖媚地撩开长发,露出青青紫紫的吻痕,极为坦荡的模样。 “王爷,咱俩成亲三年,该圆房了。 是您一次又一次拒绝婉儿,婉儿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请您的妹妹永宁公主帮忙。” 说着,娇媚一笑,“方才王爷您,好勇猛哦! 本以为王爷您一直不愿意圆房,是那方面不行,原来并不是,是婉儿误会您了。” 墨瑾深呆若木鸡,他方才真的很勇猛吗?怎会完全不记得? “王爷您看,方才您破了婉儿的身子。” 江玉婉眸光微闪,从枕头下扯出一张带了血的帕子。 “婉儿好疼好疼!” 说着,又扑到了男人的身上,软滑的身子在他的身上一阵摩擦。 普通男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可这男人,半点情欲也无,生理性排斥,一把推开了她。 “别闹了!” 然后起身穿衣出门。 江玉婉目的达成,也不生气,散落的衣裳捡起来,一件件套在身上。 ...... 当墨瑾深回到大殿时,白冉已回到了她方才坐的位置上。 他略迟疑了一下,才坐到了她的旁边。 回想他与江玉婉方才发生的事,显得格外不自在。 反之,白冉的心情却分外好,某个渣男啊!自认为自己魅力无边,却不知早被戴了绿帽子。 想着,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见他两边脸上都有手指印,没忍住损他几句。 “你的脸被人打了,瞧这手指印应该是女人打的,方才你与哪个女人野战去了?” 墨瑾深囧:..... “你强上人家了,不然人家干嘛打你?”白冉继续损他。 墨瑾深继续囧:..... 宫廷舞姬们连续表演了十几个节目,主角墨北屹依然没来。 皇上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干脆大手一挥,让选好的十个秀女闪亮登场。 第一个出场的是秦淑媛,说实在话,她的容貌只能算中上,气质却很不错,盛装打扮之下,显得雍容华贵,端方自持。 她出来之后并不是只是亮亮相而已,身后还有好几个为她服务的宫人。 将一张白稠铺设在地上,同时还端来了各式各样的颜料。 来到现场的人都知道,这一批秀女个个都是才女,都有节目表演。 却都不知铺一块白布在地上是什么意思。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淑媛优雅地施了一礼,“小女子秦淑媛,献丑了。” 然后,一只脚伸进了颜料盘,蘸一些颜料在鞋底,再换另一只换了另一种颜色的颜料。 就在所有人都看的莫名其妙的时候,她竟飞了起来,轻轻落到那张铺好的白绸上,开始翩翩起舞。 原来她是有武功的,白冉又不由羡慕起来。 她的舞姿很美,毋庸置疑,却也不是最出彩的舞蹈。 跳一会儿,她就飞到颜料盘前,在脚底沾上颜料,继续飞回去跳舞。 地上的白绸渐渐染上了各式各样的颜料,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幅山水画。 这一舞花的时间不少,好些人都开始打瞌睡了,可当几个宫人一人抓住一只角,从地上提起来时。 好些人都惊呼出了声,白绸放在地上时,这画其实很一般,只能勉强算一幅画。 但,当离开地面之后,这幅画却变得灵动起来,颜色也变得格外丰富,特别是天空飞舞的那只凤凰,最是栩栩如生。 其中一人高喊,“这不是咱们大厉国的凤凰山吗?” 其余人听了,也如大梦初醒一般,“还真是凤凰山,每一处山脉都与地图相吻合,秦大小姐真是兰心蕙质,才艺无双啊!” “八皇叔真有福气,能得如此妙人儿。” 一时间,赞誉声一浪高过一浪。 秦淑媛非常满意现场的人对她的赞誉,优雅地施礼,离开了舞台。 第二个出场的秀女,才艺也不错,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 第三个秀女,表演的居然是做美食,现场做了一道点心。 白映雪最后一个出场,论容貌她一定是这一批秀女之中最好看的,同时也是年龄最小的,还差半年才及笄。 毕竟她是白丞相家千娇万宠的嫡次女,好些人都对她的才艺抱着一点期许。 施了礼之后,她没有马上开始表演,而是提了一个要求。 “小女子白映雪,想请我的长姐,淮王妃与我一同表演。” 这次指婚宴,三品以上官员,及一些重要家眷都在场,白国勋和林氏当然也在。 都被她的提议给惊到了。 她之前可没有与他们通过气,想来也没有与白冉通过气,没有进行排练,表演任何节目都有可能出丑。 白冉同样惊讶,不知道她的肚子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想来肯定没有憋什么好屁。 见白冉坐着没动,白映雪娇嗔嘟嘴,“长姐,我的节目需要两个人,您是我的长姐,不会连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吧!” “不好意思,我没有才艺!”白冉从来不惧道德绑架,不帮就是不帮。 “我的节目不需要你有才艺,你只需站着即可。”白映雪急得跺脚,“长姐,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十四岁的小姑娘,还没有完全长开,加之她长得漂亮,这般着急甚是让人心疼,部分看客心里的天平已偏向了白映雪这一边。 当姐姐的帮妹妹,不是应该的吗?怎好意思推三阻四? 妹妹的表演,若是丢了丑,姐姐的面上也无光不是? 现场开始窃窃私语,绝大部分人都觉得,白冉太不顾念姐妹亲情了。 “原来你只是需要一个道具,随便找个人帮你就好,为何非让我去?”白冉还是不为所动。 第146章 妹妹的奇葩礼物 眼看女儿尴尬地站在舞台上,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林氏坐不住了,猫着身子到了白冉的身边。 “冉儿,你二妹难得求你,你就答应她吧!” “不去!”白冉直接拒绝,完全不给林氏面子。 “你,这种场合,你非得让你妹妹下不来台吗?”林氏一张笑脸渐渐耷拉了下去,“就算母亲求你,你也不愿意帮忙?” “要不你去吧!”白冉耸耸肩,“反正只是站着不动,谁去不都一样?干嘛非得我去?” “你,你总有求到娘家的时候。”林氏无奈,说了一句狠话,回到了座位。 如此一来,更加坐实了白冉的不顾骨肉亲情,连嫡母的面子都不给。 白映雪低垂着脑袋,挤出几滴泪来,好像是无可奈何一般,“既然姐姐不愿意助我,那就请一位姑姑助我吧!” 似是早已准备好的一般,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赶紧走上台,还将一块红绸交到她的手里。 继而音乐声响起。 白映雪将红绸抖开翩翩起舞,在空中飘出一朵朵花来。 这舞跳得只能算中规中矩,没有多少出彩之处。 身旁的宫人一点用处也没有,就如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节目,就是凑数时,却又有“惊喜”发生。 因为她竟一气呵成,用红绸把站桩的宫人裹成了一个粽子,红绸上赫然显出一首诗。 “听闻长姐正在免费为一些无钱治病的穷人治病,妹妹听了甚为感动,就想着写一首诗送给长姐。 长姐,您是咱们白家的骄傲,也是咱们大厉国民的骄傲,妹妹永远支持你。” 白映雪满脸傲娇,指着红绸上的字,生怕远处的人看不见,大声朗读一遍。 “长姐怀仁心,施医舍药忙。 万民得福祉,赞歌声更长。” 读得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却并没有为她赢来掌声,反而个个面面相觑,觉得这姑娘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如此重要的场合,歌颂一下皇上,又或者歌颂国家的繁荣昌盛,不好吗? 竟只歌颂她的长姐。 白冉微眯起眼,打量台上正在兴奋求表扬的妹妹,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这位妹妹的脑子并不算聪明,遇事总是咋咋呼呼的,应该不会想出这样的损招,把她架在火上烤才是。 到底是谁给她出的主意? 为穷人免费治病这件事,默默地做,一定能得到很多人的称颂。 但若拿到台面上来大肆宣扬,就成了哗众取宠。 她方才如果耳根子软,真的上台去做道具,红布裹身,一首赞美诗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更加有可能让人笑掉大牙。 许久,现场都没有人说话,回过味来之后又开始窃窃私语。 再看白冉时,就只剩下意味不明的嘲讽了。 “姑姑,帮我送去姐姐的手里。” 白映雪目的达成,笑得格外明媚,扯开了绕着宫人的红绸,珍而重之地叠了起来。 “是!”宫人接过红绸,施了一礼,向白冉的方向走去。 “站住,不许动!” 白冉忍无可忍,出声制止,“你的礼物,实在是太奇葩了,我毫无兴趣,麻烦你拿远些。” “长姐!”白映雪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咱们,咱们不是商量好的吗? 你不收下,我可怎么办?”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商量好的!几个意思? 一些人开始脑补,长姐威逼妹妹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宣扬她的光辉事迹。 “雪儿,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快滚下去。”白国勋实在没脸,起身怒喝一声。 如果直到此刻,他还看不出二女儿在给大女儿使绊子,他就不是白丞相了。 白映雪吓了一跳,却还是执拗地不肯离场。 “父亲,这节目本来就是女儿与长姐商量之后排练而成。 女儿想了三个日夜,才作出一首匹配长姐的诗来。 女儿还想着,若是这首诗能贴到宫门口,定然能让更多人知晓长姐的光辉事迹。 这样一来,去长姐的医馆看病的人,岂不是就更多了?” 白映雪说的一派天真烂漫,没心没肺,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主意是她自己出的。 太子妃忙见缝插针地嘲讽,“原来,淮王妃的目的在这儿呢? 吩咐妹妹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宣传她自己,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干的好事。 再趁此机会把所有医馆的生意都抢过去。 但话说,咱们大厉国的人那么多,你的医馆能治得过来吗? 吃相别太难看好吗?” 秦王妃也跟着讽刺,“真正做善事的人都是默默地做,而不是敲锣打鼓地宣传。 我看啊!她就是沽名钓誉,借着免费为穷人治病的名头敛财。” 转瞬之间,白冉的风评急转直下,虚伪,沽名钓誉,哗众取宠,再次成了她的标签。 身旁的墨瑾深心疼地瞄了白冉一眼,“关键时刻,还得本王为你说话。” 然后大袖一挥,站起身来。 “都给本王闭嘴,本王相信王妃开医馆,免费救治穷人的初衷是好的,只是不懂得把握分寸而已。 相信她从未想过,要与别的医馆抢生意。”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直接把白冉钉在了沽名钓誉的耻辱柱上。 白冉之前从未想过,只是免费为穷人看病而已,就掀起一波又一波风浪。 任由某些人蹦跶下去,一向都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想了想,站起身来,款步走到了台上,抓住了白映雪的一只手。 而后竟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不磊落行为。 “没错,关于写诗歌颂我的医者仁心这件事,确实是我授意的。” 有些事,越是不承认,人家就越是把罪名按在自己的头上,所以她换了一种思路。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自己歌颂自己,就连大圣人都不敢这么干。 她也太不知廉耻了。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她的声音,白冉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个全透明微型扩音器。 声音不会大得突兀,却能保证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免费为穷人治病,说实话就是一个无底洞,若是我一个人掏银子,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 其实此事不用我宣传,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爬山涉水来我的医馆看病的穷苦人民,越来越多,多到我无法承担。 但他们既然来了,我又不可能把他们拒之门外,只能以排号的方式每日解决一百人。 目前已排到五千多号了。 算一算即将要花出去的银子,更是天文数字。 所以我就想趁此机会宣传宣传,让更多人加入到帮助穷苦大众的行动之中。”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让方才还在各种编排的人,全都闭了嘴。 个别人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自己的腰包,生怕被强制捐款。 第147章 刺客来袭 接着,白冉话锋一转,“我的妹妹最是善良,她说她愿意拿出一半的嫁妆折算成银子,为穷人治病。” 什么?白映雪亚麻呆住,惊恐地看着白冉,本来她的嫁妆就没有白冉的多,拿出一半之后,得多寒碜啊! 说着,白冉扫视一圈,“想来,这一次能来参加这场宴会的,都是生活富足之人。 能不能发发善心,捐点银子出来帮助他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发声。 坐在主位上的皇上一行人,也没有发声。 现场再次恢复成了安静状态。 “长姐,我何时有说过我要拿嫁妆给穷人治病?别信口开河。”白映雪急得汗流浃背,使劲甩着被白冉抓着的手。 可怎么也挣脱不开。 最近白冉一直在抽时间练武,虽然很菜,但对付白映雪却绰绰有余。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你不还说与我商量好的吗?这会儿竟忘了?”白冉用从未有过的宠溺目光看她,“我的好妹妹,抓紧清点你的嫁妆吧!” “不,我的嫁妆绝对不可以用来救那些贱民。”白映雪气得咬牙切齿,一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加之白冉的耳朵上有扩音器,让好些人都听了去。 白冉笑了,“哎呀!妹妹,方才你不是还说要永远支持长姐的吗?怎能说话不算话? 还说穷人是贱民,父亲听见了绝对抽你耳刮子。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穷人做出来的?” 姐妹之间的争论,再次引得一片哗然,白国勋的老脸碎了一地。 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上了台,真的给了白映雪一个响亮的耳光。 “丢人现眼的东西,平日里学的做人的道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然后,拖着她下台。 这一耳光,打碎了白映雪所有的梦,面子丢得太惨,今后都不好意思面见他人。 白冉站在台上,继续游说,“有要捐银子的吗?都尽一份绵薄之力吧!救救我们的穷苦大众吧! 他们看起来渺小,但其实都是咱们大厉国的基石啊! 因为有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大家才有粮食吃,有衣裳穿。 他们病了,没钱治病,难道就应该等死吗?” 现场继续一片寂静,好在后来,寻王终于站起身来,“本王在七嫂的医馆住过一阵子,非常理解她的不易,愿意捐出五十万两,救治穷人。” 说着直接从衣裳口袋里拿出银票,亲自送到她的面前。 “七嫂,这点银子希望对您有帮助,今后若是有困难可以随时与我说。” 五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可寻王却说给就给,那么,他的身价到底有多少啊? 前来参加宴会的家眷,不免对他动了心思。 他再不是残废了,还那么有钱,自家女儿若是能嫁过去,岂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白冉珍而重之地接过他手里的银票,“多谢寻王殿下,这笔钱我一定会用在刀刃上,绝不辜负您的一片好意。” 其余好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要不要捐银子,不捐又显得太没爱心了,捐吧!又怪舍不得的。 且,若是捐太少,又拿不出手。 第二个走过来的,居然是太子墨瑾恒。 “本宫财力有限,只捐十万两,望七弟妹别嫌少。” 白染略迟疑了一下,还是珍而重之地伸出手,“多谢太子殿下,您的宅心仁厚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你呀!”墨瑾恒轻笑一声。 放银票到她的手上时,不经意间轻轻勾了一下手指,触碰到她的手心。 呃!这! 这太子不是故意的吧!白冉心里一阵恶寒,脑子里闪现出他与江玉婉这样那样的画面。 感觉手里的银票非常烫手。 连太子都带头捐银子了,其余人如果不出点血,实在过意不去。 之后,绝大部分来参加宴会的人,都以家庭为单位,送来了银票。 就连皇后和太后,龙贵妃,和其余几个妃嫔,都吩咐宫人送来了银票。 白冉敏锐的发现,墨瑾深格外窘迫,方才他还在大言不惭地说,要支持她。 可到需要出银子支持时,他却坐在那里不动分毫。 不是他不想支持,而是拿不出银子。 曾经随便兜里一掏就几万两银票的好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肖容妃也没有捐银子,全程拉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没人再上前送银票时,白冉转了一圈,鞠了四个躬,“感谢大家,我替穷苦人民感谢你们。 我会把你们的名字和所捐的数额全部记录下来,用的每一笔钱都进行公示。 不会让任何一笔钱浪费,或者挪为私用。” 说罢,再次鞠躬,回到了位置上。 …… 本打算两个时辰办完的宴会,生生拖到了三个时辰,好在各宾客面前的案上都有吃食,不至于饿肚子。 可主角依然没有来,就连皇上都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他的眉越皱越紧,怒意越来越浓。 太后实在是不想等了,由身旁的宫人搀扶起来。 “哀家实在是乏了,回屋歇息去了。” 皇上也不想等了,撑着有点酸麻的身子起身。 哪知就在此时,却有一群杂耍队伍进场。 他们刚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因为这些人个个都绝色,且都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看面部的自燃程度,却又不像戴的面具。 高难度动作,一个接着一个,配合得也很完美,只在电光火石间扫清了所有人的疲倦。 皇上以为是皇后安排的节目,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不多时就看得津津有味。 “皇后,这杂技表演是你安排的?”皇上的心情因为这场杂技表演好了许多,“很不错,个个身怀绝技。” 皇后一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皇上,杂技表演,不是臣妾安排的。 臣妾还以为是您安排的。” “坏了!”皇上怒喝一声,“他们或许是刺客。” 话音刚落,一个绝世女子突然变了方向,向皇上的方向扑了过去,手里拿的俨然是一把锋利的长剑。 与此同时,方才还在表演的美人们手里都有了武器,分散向宾客们扑去,没有目标,见谁杀谁。 “啊!啊!” “来人,来人啊!有刺客!” 一时间,惨叫声,惊呼声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刺客目标直指白冉,手里的宝剑泛着阴冷的寒光,直指她的面门。 白冉本打算躲到案下,却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实在太快了。 千钧一发时,本能地从试验室里拿出一把迷你麻醉枪,对方的长剑还没有够着她的面门,麻醉枪就打了出去。 随着吧唧一声响,那人就掉到了地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也没能动弹。 她其实是有打算买点热武器的,但实在是科技世界的枪支管理太严。 第148章 人间炼狱 她不想做违法乱纪的事,只能多囤一些麻醉枪。 以为现场极为混乱,肯定没有谁发现她的举动,但其实已经被墨瑾深看了个清楚。 当那刺客向她刺过去时,他是打算救她的。 只是刚准备行动就看到她拿出了一件小巧的武器,隔空对着刺客波了一下,刺客就倒下了。 心里好奇她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武器,竟如此厉害。 但如此混乱的环境,他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迅速挡在了她的面前, “冉儿,别怕,本王保护你!” 大殿外的白兰和白林,感觉到了不妙,砸了窗户飞了进来,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白冉的身边。 同时钻进来的暗卫不少,墨瑾寻的好几个暗卫都钻了进来,护在了他的左右。 大部分暗卫没能进入成功,被外面的刺客斩杀。 大殿的门也被刺客堵住,里面的人根本就出不去,全都成了瓮中之鳖。 厮杀声,惨叫声,震耳欲聋,身在其中的人,就好像进入了人间炼狱。 没有多少武力值的墨瑾恒,竟被一个刺客齐齐整整地砍下一条腿,身边的苏小柔吓得惊声尖叫,晕了过去。 就在刺客要将墨瑾恒一剑斩杀时, 一个暗卫飞身过去杀了那刺客,将他保护在了身后。 秦王墨瑾熊还上过战场,掌握着十万兵权,却也在几个刺客的合围下险象环生。 危急时刻,他竟抓住秦王妃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接着,一把长剑刺入了她的腹部。 秦王妃的嘴里喷出一口血来,回头去看用她挡剑的男人,眼里全是疑问。 渐渐没了气息。 墨瑾熊赤红着双眼,推开死掉的女人,继续与刺客搏斗,却因围攻他的刺客太多,而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冉被白林和白兰保护得很好,刺客几乎近不了她的身。 有时候她还能用麻醉枪,远程解决几个。 墨瑾深做好了架势保护白冉,却失去了用武之地,权衡利弊之后,提剑向肖容妃和永宁公主的方向冲去。 这一刻,他的能力终于得以施展,刺客们基本都不是他的对手。 杀出一条血路,挡在了两位至亲的面前。 可肖容妃,这位伟大的母亲,竟大喊,“深儿,快去保护您的父皇,快去!” 这会儿皇上离他们并不远,能清晰地听见肖容妃的声音,不免有一点动容。 墨瑾深如大梦初醒一般,对呀!他怎么给忘了,此时正是捞功劳的好时候。 忙吩咐母女俩,“你们,快躲到案下。” 然后,就真的丢下母女二人保护他的父皇去了。 “哥,哥哥!不要丢下我们!”永宁公主急得哇哇大哭。 而下一刻,她就再也哭不出来了,一把长剑刺穿了她的腹部。 肖容妃尖叫一声,本能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整个人都懵了。 她方才吩咐墨瑾深去保护皇上,并不是真心的,只是本能地表忠心,期望此事了了之后,她的日子好过点而已。 可他的儿子真是太实诚了,真就丢下了她们母女。 永宁公主死了,死在了她母妃的怀里,肖容妃受不了这一打击,晕了过去。 这样一来,反而捡回了一条命。 因为刺客通常不会浪费力气,刺杀倒地不起的‘死人’。 有了墨瑾深的保护,皇上这边就安全多了,瞧着儿子矫捷的身手,不免生出了愧疚之心。 关键时刻,还是这个儿子最有用。 今日事了,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儿子。 这会儿,装死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人抹了一把别人的血在自己的脸上,装死装得更逼真一些。 白冉四下寻找父亲的身影,就见他正满脸是血,倒在案几底下,心不由凉了半截。 林氏好像也死了,倒在他的旁边。 可下一刻,她却又动了一下,刺客发现她没死,一剑向她的喉咙刺了过去。 危急时刻,以为已死的父亲,竟伸出手臂挡住了刺过去的剑。 剑尖穿过他的手臂时,林氏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在地上滚了一圈,堪堪躲过从手臂穿出去的剑尖。 捡回了一条命。 “啊!白林,快去救父亲。”,白冉惊呼一声。 “是,主子!”白林领命而去,杀了几个刺客,到了白国勋和林氏的身前。 最厉害的杀神离开了,刺客一窝蜂地向白冉涌来。 白兰砍杀了一些刺客,却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 白冉手里的麻醉枪连发十几枪,刺客倒了几个。 恰在这时,白林带着白国勋和林氏回来了。 他竟然是抓着他们的衣领,一手一个提拎回来的。 白丞相的面子丢了一地,好在他知道这人是女儿的暗卫,得他保护,小命暂时保住了。 白冉蹲下身塞了一颗止血的药丸进父亲的嘴里,再拿出纱布捆住那只受了伤的胳膊。 “冉儿,救救你妹妹!”林氏一把抓住了白冉的胳膊,眼泪婆娑。 “她离得太远,我没办法救,不好意思。”白冉生硬地拒绝了她。 这会儿,十个秀女正抱团取暖,缩在比较隐蔽的角落里,刺客们跟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们。 白冉若是吩咐白林去把白映雪带过来,反而容易把刺客引到那个角落去。 “你,你怎可以如此狠心,她是你妹妹呀!”林氏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自己过去救人。 “我狠心!”白冉差一点被气笑了,用她曾经对原主说的话回敬她,“我的暗卫若不救你,你早死了。 你当真就是一只白眼狼。” 方才她只是吩咐白林救父亲而已,白林却顺手把林氏也救了回来, 多救一个,她也不能吩咐白林丢回去。 “你,你.....” 林氏你了半天,愣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反驳,眼里充满了怨恨,咬着牙瞅着女儿所在的方向。 这会儿,白国勋已经疼得差一点晕厥,明知林氏无理,却没有力气制止,只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白冉。 希望她别计较。 ...... 陡然间,屋顶穿了一个窟窿,无数皇家暗卫鱼贯而入,与刺客们厮杀了起来。 刺客们眼看失去了先机,开始撤退,可惜暗卫太多,他们逃无可逃。 “抓活的,查出背后主使之人。”皇上怒吼一声,皇家暗卫们杀人的动作微微一顿。 对方是怎么残暴怎么来,而我方却不能下死手,这样比拼下去,又免不了更多伤亡。 好在进来的皇家暗卫越来越多,刺客们最后都被控制了起来。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终于脱离了危险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其中一个刺客竟然发出一道刺耳的长吼,“哦!喔!” 继而,一张精致的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丑陋,眼珠子从眼眶里鼓了出来,脸上的皮肤迅速凹陷了下去。 第149章 被杀的果真是替身 嘴迅速张开,宛若魑魅魍魉,从地狱里爬出来,要索人性命。 接着,其余刺客也如那人一样,长吼一声, 变成了丑八怪。 恐怖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如被使了定身术一般。 诡异的还在后头,刺客们的身体竟冒起了黑色的浓烟,只在转瞬间就充斥了整个大殿。 伴随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儿。 白冉顿觉不妙,吼了一嗓子,“都屏住呼吸,有毒!” 可吼出来时,已经晚了,几乎每一个人都吸入了毒气,包括白冉在内。 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也是惊呆了。 吸入了毒气之后,皇家暗卫们连刀剑都拿不稳了,纷纷软倒在地。 白林与白兰,两个武林高手,也失去了战斗力,捂着心口蹲在了地上。 白国勋本来就受了伤,这下子就连坐在地上都困难了,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白冉同样很难受,快速从实验室拿出一瓶解毒药丸,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倒出一颗来吞入腹中。 这种药丸并不是化学药剂,而是植物提取液,能解许多种普通病毒,没有副作用。 吞下之后,还真舒服了一点,但也就只是舒服了一点而已。 而后又倒出几颗出来,给白林和白兰一人一颗,再塞了一颗进白国勋的嘴里。 至于林氏,不给。 吃下药丸的几人,能很明显地感觉舒服多了,白林和白兰终于可以站起身来了。 白国勋也能坐起身来了。 “冉儿,我的呢?”林氏厚着脸皮问。 “我那么狠心,不怕我给你吃毒药?”白冉睨她一眼,随手将解毒药丸丢进了实验室。 “你...”林氏再次气得说不出话来。 烟雾渐渐散尽,丑陋的刺客,竟然在大家的面前化作一摊血水。 这一现象再次让人目瞪口呆,恐怖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受了伤的人,连呻吟都忘了。 又过了许久,皇上终于发话了,“能动的,快撤离大殿。 淮王妃,留在宫中,与太医们一同研究到底是何种毒。” 众人这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可想离开时,身子却不听使唤。 好在刺客都死了,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突然,事情又有了转折。 一道极为清悦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 笑声过后,就有一个衣袂翩翩的男子,从屋顶的窟窿飞了进来。 此男子生得极为俊美,气质纤尘不染,嘴角勾着迷人的笑,正是大家都熟悉的薛林轩。 白冉瞳孔地震,原来她的直觉没有错,薛林轩真的没死。 被杀的果真就是一个替身。 眼前这位薛林轩与曾经死掉的薛林轩,外形不差分毫,但气场却更加强大。 就好像世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说话慢条斯理,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大厉国,号称最强盛的国度,竟如此不堪一击。” 话音刚落,屋顶的窟窿处又有一些刺客飘了进来,真是飘的,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长得与方才杂技表演的刺客差不多,就好像用一个模子,克隆了许多一模一样的人。 白冉咋舌,感觉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就在这时,墨瑾深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提着剑摇摇晃晃地向薛林轩走去,“薛林轩,你骗得我好苦,我要杀了你。” 薛林轩淡淡一笑,就如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淮王殿下,你连内力都使不出来,拿什么来杀我。 看在你我相交一场,我暂时不杀你,滚一边去。” 说着,轻飘飘地一掌拍了出去。 继而,墨瑾深就如一片树叶,飞出去几丈远,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晕了过去。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不会再怀疑,两人之间还有交集。 但白冉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薛林轩其实手下留情了。 “薛神医,你的能力,是朕最为欣赏的。 若你愿意为大厉国效命,朕热烈欢迎,许你无尽的荣华富贵。” 皇上缓缓开口,看起来平静,满眼欣赏之色,其实已有豆大的汗珠爬满了额头。 薛林轩勾唇一笑,一张俊脸熠熠生辉,“荣华富贵于本座来说,只是信手拈来之事。 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皇上面色微沉,“那么,你想要什么?” 薛林轩的目光邪肆地扫了一圈,定格在了白冉的脸上,似是看着一只猎物。 “淮王妃很不错,本座喜欢,皇上将她赐予本座,如何?” 白冉心道不妙,最是无情帝王家,当小命受到威胁时,这位帝王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果真,她就听皇上道,“一个女人而已,想要就拿去,又何必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女人给你,解药呢?” 薛林轩拿出一个瓷瓶,“这就是解药,但只有五颗。 本座挺好奇,皇上您打算给谁服用。” 皇上吞了一口唾沫,“若是没有解药会如何?” 薛林轩满怀怜悯地摇头。 “他们将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最开始只是胸闷气短没力气,十二个时辰之后皮肤开始瘙痒溃烂。 半月之后,全身的皮肉腐烂脱落,一月之后烂到心脏,落下最后一口气。” 此话,成功地吓住了现场所有人,若真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还不如来个痛快,自我了断。 可活着是一个人的本能,又有几个人有勇气自尽呢? “中毒之人,别想着找寻解药,因为本座为了研制此毒的解药,花了整十年。” 说出此话时,薛林轩笑得格外开怀,不再掩饰他的邪恶。 众人更是惊惧得无以复加,若他说的是真的,岂不是必死无疑? 就算最厉害的淮王妃,恐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解药来吧! 来参加这次宫宴的,除了皇室中人,其余全是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若都死了,还有墨家的江山存在吗? 皇上闭目沉吟了片刻,说出一句,“拿三百颗解药来换女人。” 薛林轩摇头浅笑,“只有五颗,且还是世间仅存的五颗。 说实在话,本座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们,带走本座需要的女人。 可本座觉得打打杀杀的,不太好。 所以打算给五个人活下去的机会。 皇上,你的考虑时间,可别太久哦! 不然.....” 皇上生平第一次受到威胁,恼怒到了极点,却不得不忍着。 看看身边的嫔妃,再看他的老母亲,又看向情况不明的儿子们,最后才看向官员们。 一时不知应该选谁活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来皇上您应该会自己要一颗吧! 除了你,就只有四位可以救。” 见皇上迟迟没有决断,薛林轩还好心提醒。 皇上面露痛苦之色,终于做出了决断,“一颗给,给深儿。” 第150章 多年谋划一场空 深儿,正是墨瑾深。 众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淮王不是一直被打压吗?且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体里流着一部分皇上的仇人的血,怎会第一个选他? “太子的腿没了, 这一辈子多半废了,老二死了,老三,活着,但他只对琴棋书画感兴趣,撑不起来。 老八,腿虽好了,却还是难当大任。 唯有深儿了,墨家的江山, 唯有深儿可以担起来了。” 皇上的声音坚定而沉痛, 一字一句地解释,他为何要这般选择。 所以,这不是他即兴选择,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皇后悲痛欲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谋划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在转瞬之间功亏一篑。 她的两个儿子,最优秀的两个儿子,一个断了一条腿,一个死了。 老天爷还让不让她活啊! “第二位,打算选谁?”薛林轩又问。 皇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看向了朝臣的方向,“白国勋!” 大家都知道,皇上与白丞相是一块儿穿着开裆裤长大的,这份宠信毋庸置疑。 只是没想到他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竟然比枕边人,甚至老母亲还高。 白国勋忙趴在地上谢恩,“臣谢主隆恩,可皇上,您还是把尊贵的解药给您的其余儿子们吧!” 并不是他有多么高尚,而是身边的白冉在小声与他通气,她可以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解药。 对于女儿的医术,他是非常信任的。 众人艳羡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白丞相一向谨小慎微,总能在官场上左右逢源,没想到关乎自己的小命时,他竟能如此无私。 愿意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 “只有一次选择机会,白丞相选择了放弃,就只有四个人能活了。” 薛林轩摇了摇头,倒出一颗来,当场捏碎。 小小一颗药丸,在众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生的希望,竟被直接捏碎了。 随着被捏碎的还有好些人的心。 “第三位,打算给谁?” 皇上再次做了一番挣扎,看向身边的女人。 皇后以为,平日里皇上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解药不给她的儿子,也应该给她一颗才是。 可最终,皇上依然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不太受宠的吴贵嫔,十皇子的生母。 十皇子如今十二岁,刚生下来就有不足之症,好在今儿因为身体不适,没能来参加宴会。 算是逃过了一劫。 吴贵嫔生得极美,却是一个冷淡的性子,就算对皇上也是不冷不热的。 皇后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威胁,所以从来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万万没有想到,她才是她的劲敌。 还有最后一颗解药。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这一次会选择他的母后。 可他却只一个劲地向他的母后道歉,“母后,朕对不住您,对不住您啊!” 太后的心哇凉哇凉的,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最后一颗解药不能给她。 她深知儿子的考量,反正她都已经得了绝症,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保命药丸给她,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可,就算她本就命不久矣,依然不想就此死去。 依然希望,保命药丸给他。 皇上不再去看太后的表情,视线转向了朝臣的方向,“最后一颗,给孙海涛。” 孙海涛就是白冉所救的孙小将军的父亲,是一位厉害的武将,听闻他还救过当今皇上的命。 这颗保命药丸给他,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皇上其实有着另外的考量,他活着,才能与墨北屹形成军权方面的平衡。 所以,他不能死。 至于同样掌握着军权的皇后的亲哥唐伟光,皇上其实早就不待见他了,最后一颗保命药丸当然不能给他。 不得不说,薛林轩这一招真损的,顷刻间瓦解了多少虚情假意,母慈子孝,君臣和睦。 今后,就算大家都能侥幸活下来,也没办法如从前那样上下一心了。 薛林轩微微勾唇,将瓷瓶放进身边的刺客手里,“去喂给方才皇上点到的那些人。” 于是,刺客的视线转了一圈,走向孙国公爷。 “等等,父皇,您真的相信他会给解药吗?”白冉一声喝。 皇上其实也不全信薛林轩真的会给解药,但他更害怕薛林轩直接将大殿之中的人全部杀死。 与他周旋,其一是拖延时间,期望御林军快来搭救。 二是,薛林轩所说的中毒之人的死状,确实吓着了他。 若他说的是真的,这几颗解药,就成了唯一的生的希望。 薛林轩耸耸肩,“皇上只能选择相信本座,不然就只剩下绝望了,不是吗?”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怎么就敢肯定,我研制不出解药来?” 白冉缓慢地站起身来,袖笼下藏着麻醉枪。 因为服用过解毒药丸,她并没有如其余人那样瘫软如泥,突然出手,或许能一击必中。 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妥。 因为除了薛林轩之外,还有二十多个刺客存在,她又不是神枪手,哪能一下子击中全部。 薛林轩就好像听到了最为可笑的笑话,笑得前俯后仰,“本座一向知晓你狂妄,却不知你狂妄到如此地步。 既如此,这解药,本座不给了。” 说着,将瓷瓶放入袖笼之中,“皇上,您得记住,是狂妄的淮王妃,让你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天人交战之后,皇上暂时选择相信薛林轩的解药是真的,忙道: “不,薛神医,朕信你,解药拿来。” “成!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当然得皇上说了算。” 薛林轩掏出瓷瓶,吩咐身边的刺客,“喂给其余人。” 白冉无力阻止,心如死灰,只恨自己太过渺小。 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依然还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局面。 刺客点头,向孙国公爷走去,不由分说地塞了一颗药丸进他的嘴里。 所有人翘首见证,这药丸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在并没有让大家失望,孙国公爷服下解药之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再也不用瘫软在地,轻松地站起身来。 “皇上,解药是真的,您可以放心服用了。”孙国公爷激动地跪地谢恩,“臣谢皇上隆恩。” 皇上终于放心了,“其余解药,快拿来。” 那刺客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喂了除白国勋之外被点了名的人。 最后才塞了一颗进皇上的嘴里,只片刻功夫,他就能站起身来了,是解药不假 。 “好了!”薛林轩笑得如沐春风,“那么,淮王妃就由本座带走了。” “等等,薛神医,你能不能暂时别带她走?”皇上几乎用了哀求的语气, “朕的儿子,断了一条腿,只有她可以救他。” 薛林轩被这话给整笑了,“皇上,您难道忘了,大殿之中的人都中了毒。 除了服过解药的四人,其余的都得死,您的儿子反正都要死了,还接什么腿?” 第151章 薛神医,你也中毒了! 说着,一手成爪,白冉就不听使唤地向他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手里的麻醉枪,就好像不要钱似的,射向他。 可她失算了,麻醉针打到他的身上,他竟毫无感觉。 下一刻,她整个人落入了他的怀中。 白兰和白林虽吃过解毒药丸,却也只是稍微能动而已,比普通人还差了些, 想扑过去抢人时,反而被踹飞了出去。 “雕虫小技,对付那些小喽喽可以!”薛林轩笑得肆意又暧昧,目光温柔得可以掐得出水来。 “今后你都跟着本座,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白冉不动声色,手里的麻醉枪换成了匕首,向他的心脏刺去。 可对方好似早有觉察,轻轻一运气,手里的匕首就掉到了地上。 他的手指轻轻一动,匕首就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垂眸细瞧了一会儿,眼里满是赞叹,“不错,是一件好武器。” 说话间,将刀尖比划到了白冉的小脸上,故意吓她,“你说,若是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刺一个乌龟,会不会很好玩。” “别,大爷,别毁我的容,我什么都听你的。”白冉好似被吓着了,慌不择言的求饶。 “你不是一直很狂妄吗?这就什么都听本座的了。”薛林轩眼里有了些轻视。 而白冉要的就是他的轻视,她的手里多了一根针,使出吃奶的劲儿,刺入了他背部的某个穴位。 薛林轩吃痛,身体有一瞬间的麻木,白冉趁此机会,摆脱了他的控制,连滚带爬地回到了白兰和白林的身边。 薛林轩摇晃了一下身子,回过头来,看白冉时眼里蓄满了杀意,嘴角却带着笑,“还真是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 说话间,手掌凝聚内力,又要将白冉吸过去,她的身体再次不听使唤地向他飞去。 白兰和白林赶紧抱住她,将她拖了回来。 可两人都已没有了内力,与普通人无异,哪里抵抗得了这道强劲的内力,几人合力也只能算垂死挣扎而已。 就在白冉几乎绝望时,好像又有了转机。 一声巨响传来, 屋顶的窟窿又钻进来了许多人。 为首的正是墨北屹,跟着进来的,还有几百个上过战场的将士,他们的脸上都戴着轻便的防毒面具。 这是白冉为了感谢墨北屹送的一百万贺礼,特地去科技世界陶来送给他的,共计陶了一千副,今儿就派上了用场。 她曾听他说,战场上,时常会遇到敌人用毒气对付他们,往往那时,伤亡都极为惨重。 她还给了他防毒面具的设计图纸,可以进行大量生产。 环顾四周,墨北屹与白冉对视了一会儿,带着嗜血煞气的冷眸渐渐有了温度。 继而向身后的将士们打了一个手势,“杀!” “是!”将士们同时出手,二十几个刺客只在顷刻间被灭了个干净。 可,哪怕好像已经火烧眉毛了,薛林轩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须臾间,窗户,屋顶,都被御林军填满,弓箭几乎密密麻麻,按理说,他已逃无可逃了。 可他却笑了,“墨北屹,听闻你是整片大陆的最强者,本座老早就想会一会你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痛痛快快地比一场,如何?” “交出解药,本王与你比。”墨北屹言简意赅,手里提着一个大铁锤,闪着耀眼的冷光。 不用怀疑一锤子下去,脑袋绝对会如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薛林轩扯了扯嘴角,“本座还挺幸运,终于见到了战神的锤子。” 咳咳!白冉差一点咳嗽出声,觉得这铁锤的名字也太不雅了。 “本座早已说过,解药只有五颗,再多一颗也没有。” 说着,看向白冉,笑道,“淮王妃不是挺厉害的吗?就看她能不能研制出解药了。” 白冉也笑了,“薛神医,亏你还是神医呢! 难道你不知道,你也中毒了吗? 我想,你那么厉害,花个十年八年,应该能研制出解药来吧! 我下的毒,与现场的人所中之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最后都会腐烂而死。 时间是半个月,您好好享受吧!” “不可能!”薛林轩那掌控世间一切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冰裂,看白冉时眼睛就好像淬了毒,一手成爪,想再次抓住白冉。 千钧一发之时,墨北屹一锤子向他砸了过去,薛林轩只好放弃抓白冉,躲开了致命一击,同时抽出了腰间的剑。 高手较量,宛如山崩地裂,为预防伤及无辜,进来的将士赶紧把地上躺着的人,拖到了战斗圈之外。 薛林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猛然挥舞起宝剑,剑光如匹练,直奔墨北屹而去。 墨北屹手里的大铁锤发出一阵呼呼风声,将剑光击散,大铁锤如同疾风骤雨般砸向薛林轩。 薛林轩身形一晃,灵活地躲避着墨北屹的攻击,同时挥剑反击。 剑影重重,犹如闪电,但墨北屹毫不畏惧,他运用铁锤的力量,将薛林轩的攻击一一化解。 薛林轩的剑招,一招比一招精妙绝伦,而墨北屹的招式却好像平平无奇,看官们不由得心惊肉跳。 打斗愈发激烈,薛林轩似是已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墨北屹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白冉渐渐放下心来,论武功,还是墨北屹更胜一筹。 就在薛林轩的体力渐渐消耗殆尽时,墨北屹开始变换招数,只是转瞬间薛林轩就开始应接不暇起来。 终于,大铁锤狠狠地击中了薛林轩的腰部。 薛林轩吃痛倒地,宝剑掉落在旁。 墨北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铁锤再一次砸下去,可诡异的是,他竟砸了一空。 以为无力反抗的薛林轩,就地狼狈地滚了一圈,放出了暗器,无数枚细针向墨北屹射了过去。 好在都被他运气抵挡,落到了地上。 这样一来,动作就慢了少许,当他再次向他挥去铁锤时,一股浓烟弥漫开来,转眼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不用说,这些浓烟又是带了毒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 好些人因为闻了这气体,直接就晕了过去。 离得较远的,赶紧捂住口鼻,逃过了一劫。 等浓烟散尽,哪里还有薛林轩的身影,大殿之外再次传来了清悦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墨北屹本打算追出去,却被白冉拉住,“八皇叔,穷寇莫追。” 薛林轩不知带了多少毒药,现在没有中毒的就只有八皇叔及他带来的人了。 他若是也中了毒,恐怕整个王朝都有可能被掀翻。 “好!”墨北屹点头答应。 紧张的生死博弈之后,留下的是几乎被血染红的大殿,和许多尸体,还活着的人,没有受伤的只有少部分。 此时的太子,早已晕厥,生死不知。 皇后几乎是爬过来的,扑到了儿子的身上,“恒儿,恒儿,你不能死,不能丢下母后。” 第152章 救太子 哭了一阵,突想起这里还有最厉害的大夫,忙四下寻找白冉的身影。 “对了,淮王妃,快救救本宫的孩子。” 白冉这会儿也已自身难保,到底中的是什么毒,都没有搞明白,身子软如一滩泥,哪有精力救她的儿子。 墨北屹蹲在她的身边,想伸手抱她起来,却被她拒绝。 “别,八皇叔,男女有别,快派人通知医馆的人,不管是学徒,还是大夫,都赶紧来。” 墨北屹的手停在空中,满眼失落,“好!” ...... 后来,还活着的人都被挪到了太医院,但太医们对于毒这种东西,几乎束手无策,只能治一治外伤。 且受伤的人实在太多,太医们根本就忙不过来。 太子被抬进来时已奄奄一息,但好在还有一口气,他被太医们簇拥着安排进了最好的抢救室。 灌下一碗又一碗,吊命的汤药。 半个时辰之后,穆则提着一个大号的医药箱,带着十几个大夫,外加一百来个学徒到场。 学徒们虽然医术还不太行,对于处理外伤却得心应手。 消毒,打麻药,缝合伤口,动作麻利又高效。 没过多久, 伤员全部处理完毕。 大夫们对于毒这种东西,也是束手无策的状态,反而没什么事干。 白冉和穆则去了太子的抢救室,这会儿一个太医正拿着太子那条断掉的腿,往伤口处安装。 “等等,接肢不是这样做的。”白冉快郁闷死,赶紧制止。 太医吓得一抖,见是白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是白大夫来吧!” 白冉没有说话,由穆则扶着走到了病床前,伸手探了一下太子的脉搏,很微弱,好在还活着。 而后,她为太子查了血型,再从医药箱里拿出血浆,吩咐穆则为太子输血,“接下来,都由你来操作了。” 穆则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上手,而是拿出一份手术同意书,“为保险起见,请太子的家属签字是必不可少的。” 在开医馆时,白冉就把科技世界的经营理念带了来。 做手术必须得家属签字,以免发生医闹。 这会儿,皇后就坐在抢救室外,一个太医拿了同意书去找她,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时,当即就发了火。 “他什么意思?若太子的腿没能接上,失败了,他还不用担责任?” 不多时,皇后就由宫人扶着进了抢救室,看白冉与穆则时,眼里已有杀意。 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腿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接上不就完了吗?签这东西什么目的? 难道你们不想诚心救太子?巴不得他死。” 从前的皇后,任何时候都是温柔贤淑的,此时却好像泼妇一样疾言厉色。 白冉好一阵心烦,耐着性子解释,“母后,手术同意书,是每一个病人的家属都要签的。 从太子的腿被砍断,到这会儿已过去了两个时辰,我和穆则都不能保证,这条断掉的腿还能不能用。 所以,手术很有可能会失败,我们不能拿命来赌。” “本宫不管,反正你们必须把他的腿接上,他能活,你们才能活。”回答这个问题时,皇后的眼睛变得赤红。 “既然如此,我们就别蹚浑水了,穆则,我们走。”白冉火冒三丈,不想搭理这个疯婆子。 “哎!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穆则摇头叹息,说着,就扶着白冉往外走去。 “你们不许走!”皇后大怒,“来人,拦住他们。”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宫人围了过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再耽误下去,太子的命真的保不住了。”白冉摇头叹息,看向皇后时,眼里充满了怜悯。 “母后,我理解您伟大的母爱,可您若是非要谁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太子,恐怕就算是神仙来了,都不敢动手救治。” 她以为这样的话,皇后应该能听进去,可对方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松动,还是那句话,“你们必须给本宫把太子救回来,这是命令。 不然,格杀勿论。” 说罢,直接吹响了口哨,须臾间,十几个暗卫出现在了门口,出去的路堵得更死了。 “死,还是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意思是,太子活,他们才能活,太子死,他们跟着死。 如此一来,白冉更加不想救了,“母后,您这样就没意思了。 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个最艰巨的任务,制解药。” “太子若是死了,制解药有何意义?” 皇后的眼里染上一抹疯狂,仰着脖子笑了起来。 “太子若是活着,大家都能活,太子若是死,中了毒的人,都一块儿死,不好吗?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今儿皇上的表现,把她伤得体无完肤了。 若是太子死了,她将一败涂地。 所以,她现在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要用太子的命,赌上去过大殿的几百人的性命。 太子若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拉上那么多人陪葬,比就只他们母子死,好太多了。 可,就在场面陷入焦灼状态时,石公公来了。 手里拿了一份圣旨,“圣旨到!” 众人赶紧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爱子,太子亲王,不幸受伤。 兹有精通医术之白冉,竭尽全力抢救太子。 朕知白冉医术高明,故不强求百分之一百救活太子,但求尽心竭力。 白冉当知,太子乃国家未来之栋梁,朕之期望,全寄于此。 朕望白冉心存仁爱,以医者之道,拯救太子生命。 朕相信白冉定能秉持医者仁心,全力以赴,不负朕之期望。” “臣妾接旨。” 白冉珍而重之地伸手接过圣旨,看向皇后。 “父皇有说明,只要尽心竭力就好,而不是要我们把命押在太子的身上。 别在耽误时间了,不然,太子真的要没命了。” 皇后泪如泉涌,差一点晕厥。 穆则依然执拗地把同意书递到她的面前,“皇后娘娘,麻烦你签字。” 皇后拗不过他,终于签了字,离开时眼里依然带着恨。 白冉郁闷极了,这女人从前的知书达理都是装的吧! 他们在救她的儿子,她却把他们当成仇人。 若不是因为不想墨瑾深出头,她才懒得救什么太子。 皇后离开之后,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手术。 首先检查断掉的腿,是否已彻底坏死,得出比较好的结果之后,进行消毒处理。 接下来,就由白冉指挥穆则动手救人,太医们在一旁打下手。 白冉其实并不怕别人把她的医术学了去,甚至希望手术这种技能可以推广下去。 一边指挥着穆则手术,还一边讲一讲手术的原理,和各种注意事项。 一场手术,让太医们都有一种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感觉。 原来,接断腿并不是直接就能接上去,还得一点点地连接神经,血管,为断掉的骨头打上钢板,工序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 本来还有点不服气的某些老太医,都成了谦虚好学的好学生。 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手术终于接近尾声,本以为马上就要大功告成。 屋顶居然被人掀了。 好在就在杀手想跳进抢救屋时,暗卫倾巢而出,与双方打得如火如荼。 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太医们吓得直缩脖子,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第153章 和离圣旨 穆则的心理素质很不错,愣是没有影响到分毫,缝合的动作不疾不徐。 可后来,却有一个杀手冲过了暗卫们的封锁,跳进了抢救室,手里的大刀直直地向太子的另外一条腿劈了下去。 太医们吓得惊呼一声,本能地往后躲避。 白冉也因为中了毒,反应极慢,没来得及调动实验室里的麻醉枪。 穆则竟然直接徒手抓住了砍下去的刀刃,鲜血一股一股往外流,好在因为内力加持,他的手掌并没有被劈断。 杀手微微一愣,准备砍第二次,一根麻醉针就射到了他的身上。 当即就晕了过去。 “捆起来。”白冉向一旁吓傻了的太医吩咐,并递给他一根绳子。 “是!”太医哆哆嗦嗦地走过来,接过绳子蹲下身捆绑。 “检查他的嘴,别藏了毒。” “是!” 穆则没办法继续进行手术。 “剩下的,我来吧!”白冉不得不站起来,抖着身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倒出好几颗解毒药丸,干吞了下去。 其实她已经吞了好几次药丸了,最开始作用挺大,后来作用就很小了。 这一次,直接吞好几颗,希望能坚持到手术结束。 “你能行吗?”穆则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不行也得行了。” 剩下的手术,换白冉进行,手指依然抖得厉害,好在只是收尾工作了。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好在一直到手术结束,都没有杀手突出重围,钻进抢救室。 白冉认真检查断腿的血液流通情况,见一切正常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穆则,手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疼得他满头大汗,却愣是咬牙,自己为自己缝合。 ...... 后来,太子被送去了东宫,晕了的杀手被送去了刑部。 其余大部分受了伤的人都被送回了各自的家中。 白冉虽然精神不济,却还得留在宫里,与太医们一同探讨,解毒的事。 最后得出结果,这毒又是无解的。 白冉当然知道,与这些老匹夫商量,什么都商量不出来,还不如赶紧回到实验室研究毒的化学因子。 她得与时间赛跑,以最快的速度研制出解药来,不想再浪费一丁点时间。 “我乏了,给我安排一间屋子。” 白冉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随时都要闭上的模样,显得特别虚弱。 太医们都没有去大殿,个个都生龙活虎的,见她这模样,这才想起她也中毒了。 “是,这就为您安排。” 之后,白冉住进了太医院一间空置的厢房,关了门之后坐在榻上。 在自己的手腕处抽了一管血,放进实验室。 再舒服地躺好,这才意念进入试验室,不出所料,她又从自己的身体里醒了过来。 沉闷感完全消失,精气神又回来了。 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分裂出了毒素的化学因子。 但试了许多次,都没能匹配出与之相克的化学因子。 为墨北屹解毒时,可是很容易就研制出了解药。 白冉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不会连自己也研制不出解药来吧! ...... 夜晚,石公公来了,在门外喊,“淮王妃,皇上有请。” 坐在实验室里的白冉竟能听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发现这试验室有如此神奇的功能。 忙躺回到休息室,闭上眼睛之后,意识就回到了原主的身体。 去见皇上时,她是坐着轿辇去的。 好在石公公没有进入大殿,并没有中毒,跟着轿辇跑得飞快。 这会儿,皇上正恹恹地斜坐在榻上,脸色成青灰色,天气并不热,额头却有汗珠溢出。 几个太医急如热锅里的蚂蚁。 下了轿之后,白冉由两个宫人搀扶着来到了皇上的寝殿。 刚一落座,就见皇上的脸,出现了好些红点,这是毒素提前发作的征兆啊! 薛林轩果真不可能会真的给解药,皇上与其余三个人吃下去的,不知又是什么毒。 毒上加毒,身体不就更加虚弱嘛! 皇上伸手挠了一把脸上的红疙瘩,眼里尽是急切与惶恐,全然没了平日里掌控一切的淡定。 “老七媳妇,你可有解毒之法?” “臣妾需要时间。”白冉回答。 皇上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才问,“朕不是已服下解药了吗?为何比其他人更为严重?” “这还用问吗?薛林轩给的解药是假的呗,甚至还有可能是更加厉害的毒。” 白冉直白地回答,全然没有在意,他那因为恐惧而变得脆弱的神经。 “这,这可如何是好?老七媳妇,你可得加把劲,尽快研制出解药来。” 白冉脸色凝重,“我只能说,我试一试,不敢肯定。” 皇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如今大厉国的命脉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白冉还是那句话,“我试一试,给我几日时间。” “几日?” 皇上急了,掀开了自己的袖子,原来手臂上的红点更多。 “朕恐怕等不了几日了。” “臣妾分析过,从毒性发作,到死亡,至少半月,争取在十日之内研制出解药。 如若不然,我也会全身溃烂而死。” 经研究之后,白冉发现薛林轩在大殿上说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若是没有解药,真的会死得凄惨。 而后,白冉从袖笼里掏出几瓶药来,递给一旁的石公公,再一瓶一瓶地交代使用方法。 “这一瓶是止痒的,身上痒的时候,千万别伸手抓,不然毒性会加快,此药一日三粒,分三次服用,可以抵御一部分瘙痒感。 这一瓶是保护心脉的药,可以暂时缓解毒素进入心脉,一日一粒。 这一瓶....” 交代完了之后,叹了一口气,“我的药有限,其余人毒性发作,就只能忍着。” 石公公如获至宝一般接过,再急步去准备水,不一会儿就端来了水,依着白冉的吩咐,给皇上服了药。 不过须臾间,皇上的精神头就好了不少。 等他躺好之后,白冉提议: “父皇您中的毒,或许不止一种,毕竟你吃了那所谓的解药,咱还是抽一管血吧!” 皇上再一次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就一种毒,都如此要人命了,再加一种毒,岂不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抽血的方法,皇上是知道的,很听话地自己撩开了衣袖,露出了整条胳膊。 抽了血,白冉跪了下去。 “父皇,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皇上沉下脸来,就算她还没有说出具体什么不情之情,也能猜到。 “你,还是想与老七和离?” “是,淮王殿下爱的女子只有江玉婉,他已亲口对臣妾说过多次。 第154章 八皇叔送吃食 臣妾夹在他们之间,就好像一个第三者。 恳请父皇同意臣妾与淮王和离。” “不可!”皇上的脸更黑,直接拒绝,“皇家的婚姻,可不是儿戏,没有和离的道理。” 白冉直起腰来,脸比对方更黑,“既如此,研制解药之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皇上大怒,猛拍榻沿,“老七媳妇,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在威胁朕! 上一个敢威胁朕的人,已被凌迟处死了。 若朕不同意,你待如何? 真不打算研制解药,让所有人都死不成?” 石公公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不停地给白冉使眼色,让她别干威胁皇上的蠢事。 但白冉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还毫不犹豫地回答。 “没错,如臣妾这一辈子真的只能与淮王纠缠在一起,臣妾还不如就死了干净。 研制解药的事,就留给别的大夫吧!”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皇上气得胡子都翘上天去了,指着白冉的脑袋,“你还真敢威胁朕。” “认真算来,并不算威胁,臣妾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权益而已。” 白冉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与皇上对视。 “对于您来说,下一道和离圣旨是轻而易举的事。 换来的却是您与大厉国绝大部分皇亲国戚,外加几百号官员和家眷的性命。” 皇上阴沉着脸想了很久,后来居然笑了起来。 此女子的性格,他已经摸得透透的了,犟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现在是他有求于她,还是顺着她来比较好。 此件事了,再与她好好清算。 “看样子,你对淮王是真死心了,朕答应你,希望你别令朕失望。 等你研制出解药,朕就给你和离圣旨。” “好!一言为定。”白冉满口答应。 能不能研制出解药,她是没有把握的,好在她有退路。 原主的身体死了,她还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人死了,和不和离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但那只是万不得已的打算,来了这里之后,她也有了许多割舍不下的东西。 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做点有意义的事。 口头上的承诺,白冉向来不会信,就算他是皇上金口玉言,她还是不信。 “父皇,口头说的不算,万一你到时抵赖,我可拿您没办法,留个字据吧!” 皇上脸色一沉,差一点又发飙,自从他坐上皇位开始,就没有人敢胆大包天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但最终,他却把火气压了下去。 沉吟片刻,向石公公吩咐,“快去准备笔墨纸砚。” “是,老奴这就去!”石公公忙不迭地准备。 写好字据,盖上皇上的金印,白冉拿起来吹了吹,把墨迹吹干,折叠好放进了袖笼之中。 继续提要求,“臣妾还需要一间没人打扰的密室,和几百种草药。” 这个世界的草药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疗效比科技世界强多了。 她当然得借此机会敲一笔。 对于合理的要求,皇上毫无犹豫地点了头,“朕答应你,可否还有别的要求?” “没了,谢父皇。” 白冉恭敬地施礼,由宫人搀扶着离开了皇上的寝殿。 得出书面承诺之后的她,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松。 与墨瑾深和离的事终于有所突破,她很期待看到,当她把和离书拍到墨瑾深的脸上时,他是什么表情。 ..... 乘坐着轿辇穿行过一道道宫墙时,白冉清晰地感受着体内的毒,在攻击她的免疫系统。 伴随着沉闷,无力,恶心,骨关节酸痛等症状,这才是中毒第一天的反应,已经极为不舒服了。 真不敢想象若是研制不出解药,后面的日子要如何撑下去,恐怕真的只有走自我了结这一条路了。 不知不觉,轿辇到了太医院门口,兰芝赶紧伸手扶她。 白林和白兰都中毒了,白冉不许他们跟着,因为血液的快速流动,会加速毒素对身体的侵蚀。 所以这一路,都只有兰芝跟着她。 起身时,她身子一软,差一点跌倒下去。 而恰在这时,却有一只男人的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 “小冉,你还好吧!”声音格外好听,紧张里透着温柔。 来人正是墨北屹,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下格外明亮,关怀之中透着丝丝焦虑。 “我,我还好,不用担心。” 白冉垂眸,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可一想到这里是太医院门口,这样身体接触不太好,又有一点别扭。 “八皇叔,您,您有事吗?” “给你带了点吃食。”墨北屹放开了她的胳膊,将一个篮子向上提了提。 神仙般的男人,提着个篮子,瞧着竟一点都没有突兀感。 白冉抬眸看他,心里的暖意更浓,这才想起她已有七八个时辰没有进食了。 进了太医院之后,一个宫人为两人安排了一间茶室。 墨北屹打开了篮子的盖子,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到茶几上,再熟练地为她盛了一碗汤。 白冉其实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却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若是没有中毒,一定会觉得这是世间美味。 可她现在竟然一点味觉也没有。 墨北屹心头一紧,“很难受吗?这汤是按你的口味煲的。” “我,我好像失去了味觉,还有一点犯恶心。” 白冉摇头苦笑, 放下了碗,真是多一口都不想喝了。 墨北屹捏紧了拳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就连他曾经快饿死时,都没有如此害怕过。 害怕失去,比害怕死去,更加让他惶惶不安。 同时还有愧疚,悔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小冉,对不起,我,若能早点回来,你就不至于会中毒。” “有钱难买早知道。”白冉抿唇笑了笑,继而好奇地问,“对了,您去了哪里呢? 如此重要的日子,你怎能不来?” 墨北屹眸光微暗,不太愿意提关于皇上指婚一事。 “ 几日前得到消息,薛林轩在五百里之外的江阳城。 之前我有过怀疑,被你杀的或许不是真正的薛林轩,就带人去江阳城确认。” 白冉微微惊讶,“我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原来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闻言,墨北屹的耳垂泛起一抹红,不经意说了一句稍显暧昧的话。 “咱俩很多时候都能想到一块儿去,或许这就是心意相通吧!” 白冉愕然,不知应该如何接话。 “小冉,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今儿来捣乱的薛林轩也不是真的。”墨北屹慎重道,“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刺客,他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薛林轩,或许也如刺客一样,也有好几个一模一样的。” 白冉被他的话整得在风中凌乱,不是吧!这个世界不会真有克隆技术吧! “就近四十年,失踪了好几位武功奇高之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可最近却查到,失踪的那些人之前都与南宁国皇室中人有过接触。 第155章 薛林轩的老巢 若他们其实都没死,而是被换了脸,换了记忆。” “换脸,换记忆!”白冉更加懵了,科技世界都不敢这样写好吧! 可一想到那些一模一样的刺客,和两个薛林轩一模一样的神态,她又不得不相信,真有这种可能。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不能完全当真。”见她似是不太接受这样的观点,墨北屹补充了一句。 “您的猜测不无道理,就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且,单就这一个薛林轩就够难以对付了,更别说还有好几个。” “一劳永逸之法,去南宁国薛林轩的老巢,灭之!” 说出此话时,墨北屹气质冷冽而傲然,仿佛来自深寒之地的王者,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白冉微微一愣,往后靠了靠,抬眸看着他,无脑地相信,他就是无所不能的,他就是能说到做到。 可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对方是在那边经营了多年的地头蛇,得有万全之策方可行动。” “嗯!”墨北屹迟疑了一会儿,“你愿意与我一同前去吗? 毕竟对方动不动就下毒,必得有一个懂得解毒的人,更为保险。” “好,我答应了。”白冉没做多少考虑就点了头。 因为她本能地感觉,南宁国有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在等着他。 甚至于,真正的薛林轩,或许也是一个科技世界的穿越者,他所处的科技世界,比之自己所处的科技世界更加发达。 不然,怎会有换脸这种技术。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墨北屹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色,考虑到白冉中了毒,还得抓紧时间研制解药,不舍地起身。 “我明日再来。” “嗯!”白冉向他挥手,实在身子太软,没有起身送他。 当他走到门口时,白冉却突然想到一事,“或许薛林轩会去找墨瑾深,他或许会给他真正的解药。 毕竟墨瑾深就是他在大厉国的棋子,舍不得他死。 墨瑾深若服了解药,麻烦您取他一些血来。” 在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研制出解药的情况下, 刚刚服过解药的墨瑾深,的血就非常有研究价值。 墨北屹微微一愣,没想到两人又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其实已经派人在淮王府蹲守了。 “好!” “还有,薛林轩真的中毒了,他若是跑了,您千万别追。 过不了几日,他或许会主动出现。”白冉继续提醒。 她下的毒,最开始没有感觉,往往容易被忽视。 可当身体有所感觉时,毒素已经侵入到体内,想清除时难上加难。 研制解药,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若没有先进仪器,几乎不可能。 所以,至少这一个薛林轩,已必死无疑了。 这倒让墨北屹有一点意外,冷峻的面容染上了一丝笑意,“好!” ...... 淮王府,邵阳阁。 墨瑾深虚弱地躺在床上, 脸上如皇上一般开始长小疙瘩,还伴随着阵阵瘙痒。 心知恐怕薛林轩给的几颗药,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 若是白氏研制不出解药来,自己同样会死。 想到自己多年来的憋屈,如今父皇对自己的态度终于有所改观,他就好不甘心。 眼看自己离皇位又近了一步,不论如何都不能死去。 正自不知应该如何破开困局时,薛林轩竟然诡异地出现在了他的床前,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样的人,让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你是,是薛林轩,你,你当真不怕死,难道不知到处有人抓你?” 薛林轩笑得格外柔和,一如曾经他与他交好时。 “世间没有任何人有本事抓我。”说着坐到了床边的杌子上,眼里满是关切之意。 “内伤可有好些?我只用了一成力而已,想来应该没大碍。” 墨瑾深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关心,而放松警惕,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可能再做兄弟,你走吧!” 薛林轩微微向他倾了一下身子,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错,你我的道向来是一致的,我说过要助你登上皇位,绝不是说说而已,我今日所为,都是为了你。” 墨瑾深苦笑了两声,不再相信他的巧舌如簧。 “你派来的刺客杀了我的妹妹,你还想夺走我的妻子,你说你是为了我?” “你妹妹的死,是意外,对不起。”薛林轩揉了揉鼻子,非常诚恳地道歉。 “至于你的妻子,白氏,早与你离心离德了,你留着她反而会成为祸患。 我不杀她,只因她的身上有太多秘密,我必须得找出来。” 墨瑾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白冉那张冷心绝情的脸,一颗心再次揪了起来。 睁开眼睛时,眼里已一片清明,“不管她如何与本王离心离德,都是本王的妻子,不许任何男人染指。” “好!今后都不会了。”薛林轩很好说话地耸耸肩。 墨瑾深可不是三岁小孩,早对他失去了信任,“那么,你助我的目的是什么? 是打算等我登上皇位之后控制我,让我成为你的傀儡皇帝吗?” 这是曾经墨北屹对他的提醒,从前他是不信的,如今却几乎确信了。 一边提醒自己,一定要稳住本心,若是真让他做一个提线木偶似的皇帝,还不如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平头老百姓。 一边又对那个位置充满了向往,或许现在可以利用他,等大功告成,再卸磨杀驴。 薛林轩轻轻一笑,一如曾经那个为他排忧解难的薛大哥。 “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想助你登上皇位,纯粹是为了报恩。” “报恩!” 墨瑾深不明所以,他完全不记得他对薛林轩有过恩,反之薛林轩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所以,就算他得知薛林轩欺骗了他,也没有打算把他当仇人。 “没错,报恩!”薛林轩的目光变得慎重起来,“我曾是南宁国前朝太子!” “前朝太子!南宁国。”墨瑾深更加不懂了,南宁国前朝,不是已经覆灭几十年了吗? “那一年,叛贼杀进宫廷夺了我父皇的江山,皇族被尽数杀之,唯有我逃了出去。 南宁与大厉国的边境处,我被叛贼发现,差一点被杀,是你的曾外祖父救了我一命。” 薛林轩似是不太想提曾经的往事,眼里尽是痛苦之色,“你的曾外祖父名叫肖毅伟,可否正确?” 墨瑾深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好像是,可,可曾外祖父已死去五十余年了,怎会救你?” 薛林轩勾唇一笑,“因为我如今已六十有余。” “不可能!”墨瑾深更加惊异。 “我练了一种秘术,容颜停留在了二十几岁,其实按年龄可以做你的祖父。” “世间真有如此厉害的秘术?”墨瑾深不由向往起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薛林轩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无比真诚,“瑾深,信我,我定然辅佐你走向康庄大道。” 第156章 薛林轩,你输了! 墨瑾深有一点意动,“可你真的无所图谋?” 若只是为了报答六十年前的救命之恩,他救他一命,那点恩早就已经抵消了。 又何必搞出如此大的阵仗,非要助他登上皇位不可? “我当然有所图。”薛林轩很坦诚的样子,“等你坐上皇位之后,我希望你能把大厉国的奎宝,斩龙双星剑赐予我。 斩龙双星剑,曾是墨先祖从南海的一座小岛得到的一柄宝剑。 听闻先祖就是利用此剑开疆扩土,建立了大厉国,后来那柄剑就一直珍藏在皇家珍宝阁之中。 先祖曾说,剑在国在,剑亡国亡,如要守住墨家江山,一定要守护好那把剑。 墨瑾深犹豫,若是自己坐上皇位,难道真的要把震国之宝送出去? 薛林轩并没有要他马上就答应,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再倒出一颗药丸来,塞进了他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墨瑾深本能地想吐出来,却发现药已经进入了喉咙。 吓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薛林轩收回手,“给你吃的当然是解药。” “你,你之前给的,难道不是解药?”墨瑾深瞳孔微缩,对眼前的人更加畏惧。 “当然不是,除了你,他们通通都得死。”薛林轩说得轻松极了,似乎早已胜券在握,“瑾深,我已为你铺好了登上皇位的路!” “你的意思是,白氏不可能研制出解药来!”墨瑾深着实被吓了一跳。 参加了宴会的人那么多,若除了自己,其余人都死了,自己就算登上皇位,又如何坐稳江山? 且他还想让白冉活着看到,自己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让她跪在自己的面前呢! 薛林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竟又原地消失了。 墨瑾深呆呆地注视着他消失的位置,心中充满了惶恐,一边期待着得到他的助力,坐上那个位置,一边又在害怕被他挟持,从此变成一个傀儡。 服下真正的解药之后,身体里的禁锢感,终于消失了,瘙痒的感觉也荡然无存。 但就在他打算起身出门透透气时,竟被点了穴。 墨北屹的身形如山岳般巍峨,向他一步一步走来。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抓住他的手腕,划了一道口子,滴了一些血进入瓷瓶之中。 这才不紧不慢道,“瑾深,与虎谋皮终将作茧自缚,好自为之。” 墨瑾深惊觉,恐怕他与薛林轩之间的谈话,八皇叔已听了去,生怕他把此事告知他的父皇。 忙解释,“八皇叔,别误会…” 墨北屹根本就没心情听他解释,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在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墨瑾深急如热锅里的蚂蚁,犹豫着要不要向他的父皇坦白,薛林轩找过他。 可最终他还是没敢踏出那一步,因为他最为清楚,他的父皇是一个极为多疑的人。 坦白此事对他绝对没好处,只能寄希望八皇叔不会把此事告知父皇。 ....... 白冉住进了石公公为她安排的密室,这里轻易无人打扰,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连续研究几个小时无果之后,墨北屹终于带着墨瑾深的血来了。 “如你所料,薛林轩真给墨瑾深吃了解药,这是他的血。” 墨北屹的眼睛亮亮的,在幽暗的有灯下,宛若璀璨的星辰,“小冉,我相信你定能研制出解药来。 咱们一定能度过这一次难关。” 白冉珍而重之的接过装着血液的瓷瓶,心里是不确定的,“借你吉言了。” 想了想道,“八皇叔,最多不过三日,薛林轩绝对会找我要解药,你可得好好部署,争取抓活得,挖出更多秘密,去了南宁国之后才更有胜算。” 这一个薛林轩比死掉的那一个厉害多了,他的逃逸能力简直是出神入化。 就算墨北屹培养的高手合力包围他,说不定他也能全身而退。 而且他的用毒技能更是让人心惊胆寒,这样的人要抓住他很难。 好在他也中毒了,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好!”墨北屹的眼里满是欣赏之意。 …… 道别之后,白冉回到实验室继续研究。 这毒,最为可怕之处在于,它会不停地攻击身体的免疫系统,单是分解出化学因子,再寻找相克的化学因子是不够的。 还得,保护身体的免疫系统。 但普通的保护免疫系统的药物,根本就无法与那些相克的化学因子相融。 因为,它们刚一融合,就会演变成别的化学因子。 而墨瑾深的血,正好就有天然的免疫抗体。 提炼出来的免疫细胞与相克的化学因子进行融合时,并没有发生别的化学反应。 这些免疫细胞是可以无限分裂的,解药当然是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有了这一发现之后,白冉兴奋得跳了起来。 薛林轩啊!薛林轩,这就是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你输了! ...... 薛林轩在大厉国的都城有一处秘密根据地,风月场所娇月楼。 那里的老鸨杜娟红,就是他培养的杀手,同时也是他的情人之一。 他似乎忘了,白冉曾说过他也中毒一事,毕竟他的身体毫无异样。 这一晚,他与杜娟红在拔步床上,颠龙倒凤了几个时辰。 但极致享乐之时,却喷出一口血来。 “尊上,您,您怎么了?”杜娟红大惊失色。 “本座大意了!”薛林轩停止动作,快速下床,进了密室,一刻都没耽误,开始研制解药。 他是一个制毒高手,也是一个解毒高手,自认为几乎就没有自己解不了的毒。 本以为,不出两个时辰,必定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可没想到,他连续在密室里研究了一日一夜,竟毫无头绪。 他的皮肤开始溃烂,吐出来的血还泛着臭咸鱼的味儿。 口臭的感觉,连自己都嫌弃。 溃烂的皮肤伴随着剧烈的瘙痒,与百里香之毒,症状差不多。 但服用百里香的解毒药丸,却丁点用处都没有。 心肝脾肺就好像随时都架在火上烤一样,折磨得他恨不得就地自我了结。 ...... 第三日,傍晚。 白冉终于研制出了高效又无副作用的解药,还用原主的身体做了小白鼠。 效果真是杠杠的。 因为灵魂抽离的原因,她并没有感觉到痛苦,回到原主的身体之后,才发现满身都是红点。 还伴随着剧烈的瘙痒,想来其他人一定非常不好受。 服下药丸之后,症状减轻得极快。 大概半个时辰,红点就全部消失了,抽血化验,毒素已全部归零。 白冉伸了一个懒腰,提着制好的解药打开了密室的门。 刚走出去,石公公就惊呼出声。 “哎呀!淮王妃,您总算出来了,可有研制出解药?“ 第157章 你又威胁朕! 白冉点了点头,“皇上在哪里?麻烦您带我去。” 石公公心头一喜,“是!”快步走在了前面。 这会儿,皇上正躺在养心殿,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了,两个宫人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抓皮肤。 见白冉前来,皇上浑浊的眼睛亮了几分,艰难地坐直了身体,喘了两口气才问。 “如何?可有研制出解药?” “三日三夜没有合眼,总算不辱使命。”白冉快步过去,微微鞠了一躬。 “快,快,解药拿来!”皇上伸出已开始溃烂的手,“快,快点!快....” 可白冉却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皇上,和离圣旨应该给臣女了。” 她认为,自她研制出解药开始,就与墨瑾深没关系了,应该改口了。 皇上气得差一点晕死过去,怒喝一声,“放肆,好你个老七媳妇,又威胁朕。” 石公公也被白冉的大胆给整得无语了,小声规劝着,“淮王妃, 皇上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他既然已答应了你,就不可能会变卦,赶紧的,把解药拿出来。” 白冉却不为所动,“皇上,请问写一张和离圣旨,与研制解药,哪一个更难? 您那日说过,只要我研制出解药,你就给我和离圣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什么不对吗?” 皇上许久都没再言语,看白冉的目光蓄满了杀意,可后来,杀意却渐渐淡去,向石公公吩咐。 “准备笔墨纸砚。” “是!” 写和离圣旨时,是石公公动的笔,他的笔迹竟然与皇上的一模一样。 盖上皇上的金印之后,这和离书就算生效了。 白冉接过仔细瞧了又瞧,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放进了实验室。 之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交到石公公的手里。 服下药丸之后,皇上渐渐平静了下来,瘙痒感慢慢减轻,直到消失。 身体的沉重感,也没有了。 “果真有奇效!”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一向稳重又庄严的他,竟跳下床高兴得像一个孩子,在屋里转圈。 白冉认真数了数,他竟原地转了五十八圈,才渐渐冷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威严。 “解药管够吗?” “管够,但不能免费给。”白冉恭敬地回答。 “朕也得给钱?”皇上按了按心口,控制着拖她下去乱棒打死的冲动。 白冉并不想把他给气得太狠,毕竟他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 “您是皇上,臣女哪能收您的钱呢?但其余人,臣女可没义务免费施药。” 皇上的脸色好看了些,“你打算如何收费?” “一颗解药一万两!”白冉笑意盈盈地回答。 皇上一怔,很想说你怎么不去抢,但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什么。 一条命,与一万两银子相比,到底孰轻孰重,就不用做选择了。 “臣女在想,已研制出解药一事,暂时秘而不宣。”白冉继续道。 “为何?”皇上没明白她的意思。 就这样大厉国都已经人心惶惶了,他正准备明日就昭告天下,危机已解除。 秘而不宣,又是几个意思? “其实,薛林轩也中毒了,或许他会自投罗网!”白冉微微一笑,“皇上,您就等着吧!不出三日,他必定乖乖现身,求换解药。” 皇上有一点将信将疑,“当真?” “千真万确。”白冉笑着施礼,“算不算又送了您一份大礼呢?” 皇上听了,方才被威胁的怒意渐渐平息,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为免劳师动众,一波暗卫成了跑腿的,带着解药挨家挨户地送,同时收银子回来。 或许是那毒太折磨人了,没有任何人有异议,都毫不拖泥带水地掏了银票。 得了解药之后,暗卫们还威胁了一番,吩咐他们务必保密,万不可把得了解药的事泄露出去,不然格杀勿论。 他们不明就里,却还是听话地点了头。 当全部解药都发放完毕时,案上已堆了几百万两银票。 连皇上见了都不免眼热,这赚钱的速度,简直是叹为观止。 可白冉并没有将全部银票塞进实验室,而是留了一半在案上。 “皇上,剩下的一半,就用来充盈国库吧!” 她虽爱钱,却并不贪心。 就一半的银子,已算一本万利。 另一半留下充盈国库,说起来也很好听。 皇上眉头又舒展了些,被威胁写和离书的不满情绪,消失殆尽。 ...... 淮王府。 墨瑾深也得到了暗卫送来的解药,虽他已服过解药,却不得不掏了一万银票,收下那颗解药。 他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潜意识里,希望白冉研制不出解药,让挡他道的人全部死光。 但当他得知白冉研制出了解药时, 心里却并没有多失望。 这样也好,她就能亲眼看到他登上那个位置了,他就能让她跪在自己的脚下了。 就能用权势,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了。 正想着,房梁上就有了动静。 以为是薛林轩来了,抬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着黑衣的陌生女人。 淮王府的戒备也算森严,此女子是如何进来的? 墨瑾深警铃大作,从腰间抽出了宝剑。 女子的身子轻飘飘的,就如一片落叶,飘到他的身前,拿出一个信封。 “尊上有话说。” 墨瑾深一惊,意识到此女子会是薛林轩的人,生怕隔墙有耳,快速闪进屋。 女子也跟着走了进去,顺手关了房门。 “你是他的什么人?”墨瑾深问。 “他的婢女。”女子恭敬地回答。 墨瑾深沉吟片刻,打开信件快速读完,再捏成了团,用内力碎成了粉末,丢进了垃圾箱。 “他竟也会中毒,他解不了!” “是,他需要您的帮助。”女子颔首回答。 墨瑾深摇头叹息,“本王可不会解毒,拿什么帮他?” “您不会,淮王妃定然会,尊上愿意与她交换解药。” 一直到这一刻,墨瑾深才终于明白了皇家暗卫送药时,交代的秘而不宣,是什么用意。 原来,他们是打算让薛林轩为了解药自投罗网。 “去白氏那里拿解药,她不可能会给本王。” “你带淮王妃去见尊上,互换解药。”女子回答。 “有点难度,本王也不知她在哪里, 恕本王无能为力。”墨瑾深遗憾地搓手。 他其实不愿意。 白冉若真被他送去了薛林轩那里,他会允许他带着她回来吗? 女子的眼里渐渐染了些寒霜,“王爷,尊上为您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他只吩咐你做一件小事而已,您竟说你办不到? 第158章 和离圣旨拍到了王爷的脸上 他若死了,你将永远都不可能有坐上皇位的机会。 今晚戌时,娇月楼,不见不散。” 说罢,不等他拒绝,丢下两张人皮面具,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墨瑾深愤怒到了极点,一个婢女竟敢威胁他,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可仔细一思考,又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若是对方狗急跳墙,传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把宴会上发生的事栽到自己的头上。 就算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可,带着白冉前去,就预示着他就这样正式上了薛林轩的贼船,今后想下来就更难了。 ...... 这会儿,白冉正在慈宁宫为太后检查身体。 因为皇上没有选择太后,心理上的打击太大,还因为中过毒,她的身子虚弱了不少,整个人蔫蔫的。 白冉并没有如从前那样,耐心地安慰她,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 当她准备离开时,太后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冉儿,陪哀家说说话吧!” 白冉微微一愣,并不觉得她与太后之间还有什么体己话说。 却还是点了头。 太后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眼泪从眼角处滑到了沟壑遍布的脸颊。 “就算到了哀家这个岁数,这样的身份,其实也会有身不由己之处。 比如秦家,哀家活着一日,就得庇佑一日。 秦家的家族利益, 哀家不得不维护。 所以才说了,让你别再开医馆这种话,如今哀家收回这句话,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白冉对她的冷淡,她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出来的。 若是之前的她,会觉得白冉很不识趣。 但经过那日在大殿上的事之后,她才意识到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其实也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反而是白冉,任何时候都在很负责地为自己续命。 “臣女没有生气,太后您别多心。”白冉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太后一怔,“你与深儿和离了?怎的称呼变了。” “是,臣女已得到了皇上下的和离圣旨。” 太后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你以研制解药作为条件,得到了和离的机会?” “是!”白冉低下头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再也管不了了。” 太后的眼里有了些释然,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冉儿,今后有何打算?” 白冉略不自在,抽回手,“臣女打算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医学上。” “你没打算再婚吗?你还年轻,长得又漂亮,又有能力,就算成过亲,也能再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太后语重心长地道。 白冉差一点没能掩饰住心里的讽刺,“稍微条件好一点的男人,都少不了三妻四妾,臣女没精力应付,还是一个人好。” “此话不假!”太后那浑浊的眼睛,更加黯淡了下去,她作为一个过来人, 哪里不懂得男人三妻四妾, 给女人造成的伤害。 曾经的她和皇上,就是九死一生过来的。 一想到这,又想起了她的好儿子,在大殿上对她的绝情, 一颗心,又如撕裂一般疼。 眼里再次有了泪。 白冉心知她肯定又想到了痛苦的事, 寡淡地安慰了一句,“您得想开些。” 太后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寝殿门口传来了一道男音。 “皇祖母,可好些了?” 循声望去,就见墨瑾深走了进来。 今日的他显得格外精神,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穿了件宝石蓝朵花蔓草纹锦袍子,身型挺秀高颀,行动间潇洒如风。 径直走到了白冉的身边,就着她坐着的杌子,挨着坐了下去。 白冉快速起身离开,“太后,臣女还有事。” 墨瑾深与太后之间本来就没有话说,也跟着站起身来,连乖面子都不做一下。 “皇祖母,孙儿有事与白氏相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去吧!”太后挥了挥手,与他同样没话说。 “白氏,咱们谈谈。”墨瑾深快速追上了白冉的脚步。 白冉回头看他一眼,点了头,觉得两人已和离这件事还得让他知道,而后吩咐宫人,“为我准备一间厢房。” “是!” 厢房很快准备好,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关了房门。 墨瑾深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动粗挟持白冉,下一刻就有一张纸拍到了他的脸上。 “墨瑾深,好好看清楚。” 墨瑾深有一瞬间的错愕,一把抓住从脸上滑落的纸,摊开来查看。 当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手指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手背上青筋一股一股地冒了出来。 “这是,这是父皇亲笔写的?” “是啊!”白冉满眼得意之色,“墨瑾深,我终于自由了,终于不用被淮王妃这个身份桎梏了。” “不,不,假的,绝对是假的,父皇绝对不可能会答应。”墨瑾深气得咬牙切齿,抓着和离圣旨一阵撕扯,没一会儿就撕成了碎片。 白冉暗道好险,幸好她丢到墨瑾深脸上的只是复制品。 和离圣旨,就如离婚证书,丢不得。 “是不是假的,你自己去问问你的父皇,不就知晓了吗? 皇家玉蝶已下,我再也不是什么皇家媳妇了。” “呵呵呵!哈哈哈!” 墨瑾深居然笑了,可那笑声却比哭声还难听,眼神空洞得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脸上滑落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转而目光却变得阴狠,“既如此,本王对你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说罢,猝不及防点了她的穴,再将一个人皮面具戴到了她的脸上。 离开时,白冉的身上套的是宫人的衣裳,一张脸平平无奇。 墨瑾深则穿的是太监服饰,也戴了一张人皮面具,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是王爷。 再抱起白冉跳窗而出,顺利离宫,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车厢很闷热,墨瑾深却把白冉箍在自己的怀里,汗津津的非常不舒服。 墨瑾深的脸,越凑越近,马车颠簸时,两人的鼻尖有时候会碰撞一下。 白冉嫌恶得要死,奈何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只能在心里咒骂,狗男人去死去死去死! 似是不喜欢看她带着面具的脸,伸手扯了下来,看她时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说话的声音格外沙哑。 “你呀!只有不说话的时候,才不那么张牙舞爪。” 而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说实在话,本王挺喜欢你的,最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可你,不喜欢本王,甚至厌恶本王,把本王的自尊踩在脚下。 从这一刻起,本王打算收回对你的喜欢,将你交到薛林轩的手里。 别怪本王心狠,只能怪你太绝情,对本王不留一丝余地。” 第159章 你们,别眉来眼去! 说着,他竟落下泪来, 吧嗒一下落到了白冉的脸上。 纠结了一会儿,又改了口,“白氏,本王,本王还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愿不愿意回到本王的身边? 如愿意,本王立时带你回宫。 若不愿意,本王就,就只能将你交给薛林轩了,今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本王没关系了。” 白冉睁着眼睛,怒视着他,你倒是解开穴道让我回答呀! 看我不直接杀死你。 见她毫无反应,落泪的男人似是这才想起,她的穴被点了。 竟咧开嘴笑了,“你是否特别希望本王解开你的穴?可偏偏本王就是不能如你的愿。 薛林轩说,你的身上有秘密,本王也觉得。 本王也想搞清楚,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今儿或许就是揭开谜底的好机会。 本王告诉你,婉儿也有秘密,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她的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只要一看到她,本王就心里发毛。 你的身体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可本王就想亲近你,想得到你。” 男人喋喋不休,没完没了,说着,就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目光温柔而灼热。 “冉儿,不管你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有着多少秘密,本王都信你不是什么邪祟,整颗心都在你的身上,你为何就不能,不能回过头来看一看本王? 从今日开始,你我之间恐怕就要永久分离了,可本王又好舍不得。” 眼泪继续流,差不多把白冉的脸给打湿了,真是好恶心,气得她好想杀人。 男人长叹一声,抹了一把泪,继续聒噪,“你我成亲三年有余,本王与你还没有过夫妻之实,实在是本王对不住你。 要不,咱们这就圆房吧!”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亲了下去。 白冉大惊失色,以为两世初吻,就要被渣男给夺走了。 可男人的嘴微微撅着,竟停在了半尺的距离,眼睛眯起,不再动弹,瞧着特别瘆人。 而后,马车颠簸了一下,一个人钻了进来。 来人正是墨北屹,身着一身黑色衣袍,俊美的脸在夜色里,带着冷彻刺骨的杀意。 墨瑾深保持着奇怪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八皇叔夺走了他怀里的女人,放进了自己的怀抱。 “啪,啪!”禁锢刚一解除,耳光就呼到了墨瑾深的脸上,“狗男人,去死。” “身体可有受伤?”墨北屹继续抱着白冉,好像忘记了要放她到座位上。 “身体没事,就是被点穴太久有一点麻而已。”白冉摆了摆手,别扭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没忍住又给了墨瑾深一个耳光,再伸脚不停地踹他。 “去死,去死,去死!” 墨瑾深继续以怪异的姿势坐着,承受着她的拳打脚踢,心里的醋意早已翻江倒海。 心里叫嚣着,就算白冉与他已然和离,她也不能与八皇叔勾搭在一起,这是道德伦理的问题,不然整个皇室都将成为笑柄。 墨北屹满脸宠溺,看着白冉一脚又一脚踹到墨瑾深的身上,一直到她踹累了为止。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可马车夫早就已经换成了白林,不多时白兰也钻了进来,坐到了白冉的身边。 “主子,娇月楼已部署完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一直到这一刻,墨瑾深才意识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不然,他们怎可能知道那女子与他说好的地址? “或许娇月楼会有密道,只守着建筑可能还不行。”白冉提醒一句。 “是,娇月楼的建筑布局图已弄到手,确实有两处密道,都已经部署好了。” “那就好!” ...... 万万没有想到,当马车抵达娇月楼时,那里竟成了火光冲天的炼狱,惨叫声,和高温爆破声响彻天际。 还有一些披头散发的男女,疯了似的往外冲。 从里边出来的人,都被暗卫们给弄晕了过去,以防薛林轩和他的爪牙浑水摸鱼。 好在娇月楼是一栋独立楼房,火势再大,都没有殃及到其他建筑。 整栋楼好几层,全是木制结构,由内到外燃烧,用人力一桶一桶端水浇灭根本就不现实。 进入火场寻找目标也不可取,所以最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栋楼被烧成灰烬。 等火势全部熄灭了之后,暗卫们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却都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觉得或许薛林轩已经逃了,可白冉却不死心。 暗自调用实验室里的仪器,对着废墟一阵扫描,就发现有一个地窖,直达地下十多米。 下方的布局极为复杂,摸不清门路,直接闯进去很有可能九死一生。 “八皇叔,咱们或许应该换一换思路,寻找有没有地窖之类的东西。” 白冉不好直说她发现了问题所在,提了一个建议。 “好!”墨北屹垂眸注视她一会儿,眼里藏不住的欣赏。 墨瑾深再次醋意冲天,很想大声嘶吼,你们请注意一下身份,别眉来眼去的。 可惜一个时辰过去了,被点的穴依然没有冲开,就只能如木偶一样,一动不能动。 只有迅速抖动的眼珠子能表现一下不满情绪。 暗卫们得到了命令之后,开始寻找地窖,在白冉的有意无意指引下,没费太多功夫,就找到了地窖所在。 就在一些暗卫打算直接进去时,却又被白冉制止。 “千万别进去,里边很有可能充满了各种毒气,或者机关。” 暗卫们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脚步。 “守在这里或许更为妥当。” 漫长的等待,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特别是身体难受得随时都想撞墙的薛林轩,更加无法忍耐。 僵持了十二个时辰,他终于主动从地窖里走了出来。 与白冉预想的差不多,这会儿他的脸上长满了脓包,看起来奇丑无比,甚至还散发着恶臭,相隔老远就能闻到。 身上穿的还是一身白衣,却因为时不时地流脓,而沾了好些黄褐色污渍,光是看一眼,都会觉得好恶心。 陪着他一块儿出来的,还有一位绝色美人,正是这里的老鸨杜娟红。 看她的表情就是在极力忍耐,嫌弃差一点就写在了脸上。 这会儿,墨瑾深站在了最前面,务必要让薛林轩第一眼看到他。 “瑾深,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薛林轩抖着身子,死死地盯着墨瑾深。 都到了这个地步,墨瑾深是傻子才会站到他那一边去,低头沉吟了片刻。 “对,这就是本王的选择,本王是墨家的子孙,是父皇的亲儿子,不管你的话说得多么诱人,都无用。” 薛林轩就好像被伤害惨了似的,喷出一口血来,“既如此,你我之间已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将来别后悔。” “本王不会后悔,不会成为你手里的棋子。”墨瑾深说得更加坚决,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第160章 最为低级的错误 “很好,很好,所以,那些,那些,都是你安排的?” 薛林轩指着包围着这里的无数暗卫,这会儿墨北屹并不在场,他底下的人,薛林轩并不熟悉。 就以为现场的所有人都是墨瑾深安排的。 墨瑾深迟疑了一下,“没错,是本王安排的。” 因为暗卫之中,肯定会有皇上的人,他若是敢与他说软话,肯定会有人告知他的父皇。 所以,此时必须得与他划清界线。 薛林轩差一点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好在被身边的女子扶住。 目光在人群里搜了一圈,看到了白冉那张明艳娇俏的小脸,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你,你不是已中毒了吗?” 白冉耸耸肩,“这很好理解呀!因为我研制出解药了。 薛神医,您听到这个消息,兴不兴奋,开不开心?” 薛林轩震惊,瞳孔都快震碎了,抖着手,指着白冉,“不可能,你骗人。” 白冉笑容明媚如春天里的朝阳,蓬勃,青春,充满了活力。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呢! 你下的毒确实挺厉害的,我差一点就研制不出解药了,可谁叫你心疼你的好兄弟呢? 你给他吃了解药,我用了他的一点血,然后,解药就研制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可能,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薛林轩被打击得更惨了,他坚决不愿意承认,他竟然犯了一个最为低级的错误。 相当于,无偿把解药送到了人家的手上,而自己手里再也没有任何筹码,还能拿什么换解药? 他再也经不住这一打击,嘴里的血就好像喷泉似的,喷出去老远,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铁床上。 或许是为了预防他逃跑,手筋与脚筋都被挑断了,稍微想动一动就有钻心的疼痛传来。 最让他羞愤欲死的是,他的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裤。 该死!薛林轩恨意滔天,发誓等这次危机解除,一定要杀光所有大厉国人。 出卖了他的好兄弟墨瑾深,更加要将他千刀万剐。 在心里怒骂了一阵,他才突然想起,皮肤瘙痒流脓的感觉,好像消失了。 心肝脾肺肾,也没有了灼烧感。 低头一瞧,身上的脓包已结了痂,这是服过解药了? 他一下子就不沮丧了,没忍住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以为一个小小的牢笼就能牵制住本座,真是笑话。” 笑过之后,他开始运功,身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了不少。 捆住他的铁链,眼看马上就要挣脱了。 可就在他以为胜利在望时,心口又传来了火烧火燎的疼,一口黑血噗的一声喷了出去。 与此同时,脸上,身上再次有了无法抑制的瘙痒感,本来已经结痂的脓包又冒了出来。 难受的感觉,比之前更甚十倍不止,身体又恢复到了正常大小。 “啊!不!”剧烈的痛苦,让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他好想直接晕死过去,脑子却清醒得不得了,他想直接咬舌自尽,却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只能如一条濒死的蚯蚓,在铁床上扭来扭去。 就在这时,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在空旷的环境里,格外响亮。 恍惚间,他还听见了白冉那妖女在说话,“八皇叔,薛林轩那么厉害,这牢房能关得住他吗?” “放心,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断了,已算半个废人,不可能有机会逃脱。” “可他的爪牙应该很多吧!一定得严防死守才成。” “好!” “没想到墨瑾深在关键时刻,守住了本心,没有被薛林轩那狗贼带偏了去。 若不是他提供线索,我们还没那么容易抓住他呢!” 听到这儿,薛林轩又不由得恨意滔天,悔恨得痛心疾首,一口血又喷了出去。 果真就是墨瑾深出卖了他。 若能侥幸逃脱,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一定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却不知是两人故意要说给他听的,就是要让他痛苦,悔恨,对所谓的好兄弟恨得牙痒痒。 “嗯!你说得对,接下来你待如何?” “接下来,当然是挖出他的所有秘密,再杀之。” “你忘了我曾与你说过吗?这位薛林轩与上一次死去的薛林轩,其实都只是傀儡而已。”墨北屹的语气里有些许不赞同。 薛林轩一怔,有一点没听懂,什么叫上一次死掉的薛林轩? 什么叫,都是傀儡?自己会是谁的傀儡?真是笑话! “说得也是,这位薛林轩没有被洗掉记忆之前,说不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大人物。 可惜他被真正的薛林轩给控制了,不但被换了脸,还被换了记忆,真是可怜。” 薛林轩听得更加懵逼了,换记忆,换脸,对于他来说虽然并不陌生,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对号入座。 但他却知道,在他的上头,还有一个厉害的顶头上司,那人极为神秘,他几乎一次都没有见过。 他吩咐他在世界各地搜罗根骨极佳的孤儿,送去南宁国,然后一批又一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杀手就被培养了出来。 难道,难道自己也如那些一模一样的杀手一样,是被上头的人生产出来的? 自己的所有记忆,都是被强塞进脑子里的? 薛林轩越想越惊恐,越想越背脊发凉,连身体的痛苦都差一点忘了。 “你有办法寻回他的记忆吗?”墨北屹问。 “我虽是大夫,却并不是万能的,不能帮他寻回记忆。” 说话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薛林轩赶紧闭上双眼,直挺挺地躺着,就好像从来没有醒来过。 只是身上冒出来的脓包,和抽风一样哆嗦着的身子,暴露了他的秘密。 “行了,别装了,知道你已经醒了。”白冉笑嘻嘻地开了口,“瞧这满身脓包,就知你方才肯定想逃走,你就别费力气了, 就算真让你跑了,也得乖乖地回来。” 薛林轩身子一抖,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就见一个熟悉的女人正拿着一把小刀,身着奇怪的白衣打量着他的身体。 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就没有怕过谁,可此刻面对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女人,竟生出了畏惧之心。 跟着她进来的男人,正是整片大陆公认的战神墨北屹,很随意地站在一旁,就有让人生畏的王者气场。 之前的他,认为自己才是王者。 输人不能输气势,薛林轩的眼里迸发出一道骇人的厉色。 “你可知,你招惹的是谁?识相的乖乖交出解药来。” 白冉拿着手术刀在他的胸口比划着,“我管你是谁呢?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就成了我案板上的肉。” 说着,手术刀就刺入了他的腹部,“我下的毒药还在实验阶段,正要拿你当小白鼠呢! 内脏一件一件地取出来瞧一瞧,就能判断毒素达到哪个阶段了。” 第161章 一条英雄好汉 死在薛林轩手里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折磨别人时,只感觉到了兴奋,快乐! 一直到这一刻,才深深地体会到了作为案板上的鱼肉,是多么绝望,痛苦。 “别!别,有话好好说!年轻人,事情别做得太绝。” 生命受到威胁时,脸面什么的不值一提,大佬也能秒变狗熊,赶紧求饶。 “求你,别取我的内脏,咱们不打不相识,今后说不定还能做朋友。” “做朋友,免了,我可不想躺在棺材里为你数钱。” 白冉嗤笑一声,手上不停,不多时腹腔就被打开了。 薛林轩开始本能地挣扎,长满脓包的脸,显得更加狰狞,嘶吼声几乎能震碎人的耳膜。 “聒噪!” 墨北屹微微蹙眉,手指隔空轻轻一点,一道内力直冲某处穴位,绝望的男人就成了静止状态。 其实白冉并没有真的打算把他的内脏摘下来,只是打开他的腹腔检查一下真实年龄而已。 得出的结论是,他的内脏是年轻的,没有半分老年人的痕迹。 “八皇叔,您说,他会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吗?” 墨北屹俊美的脸显出茫然之色,这方面他一点都不懂啊!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好在白冉并没有强求他回答,而是拿了一面铜镜到薛林轩的面前,对准了腹部,务必要让他看到已打开的腹腔。 这一过程是没有打麻药的,可薛林轩却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疼痛,因为他所中的毒比之被划开腹腔,不知难受多少倍。 只是,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腹腔里的内脏被拿出来,也太恐怖了。 哪怕他曾经用过无数折磨人的手段,也觉得白冉这行为太过残忍了。 白冉非常满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恐惧,侧眸问墨北屹,“八皇叔,可以让他说话,却不能动吗?” “可以!”墨北屹又隔空一点, 薛林轩的嘴里就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极致痛苦的情况下,是没办法让他正常地说话的,白冉为他注射了一支减轻疼痛与瘙痒的针剂。 不多时, 他就平静了下来。 白冉微笑着,手术刀却继续邪恶的比划着他的腹腔,甚至伸进腹腔里,好像要摘取器官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然,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的内脏被一件件地取出来。” 此时的薛林轩哪还有邪恶大佬的样子,嘴唇上下敲击着点了头, 哑着嗓子问,“你们想了解什么?” “今年贵庚,具体身份,来大厉国与墨瑾深交好的目的,你的上头,是否还有总决策者? 这些问题一一说来。” 薛林轩闭着眼睛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终究还是开了口。 最开始说的,都是他们所了解的,他是南宁国前朝太子,年龄已经六十多岁,被迫害差一点死去。 后来遇到了一位高人,成为南宁国最为厉害的存在,灭了仇人,扶持起一个非常“优秀的傀儡皇帝。” 什么都听他的,把他捧为神灵。 之后整个南宁国就被他牢牢地控制在了手里,可南宁国毕竟只是一个弹丸小国。 且因为气候环境恶劣,那里的人过得极为艰难。 他就想着改变那里的人民的生活状况,后来就盯上了西越国,与他们通商做生意。 两国的人民都得到了实惠,生活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说这些话时,薛林轩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忧国忧民的大善人。 但他想打通与大厉国的通商渠道时,却被大厉国的皇帝阻止。 毕竟大厉国最为地大物博,他不想就此放弃,就选择了扶持墨瑾深,希望他登上皇位之后,与南宁国结盟,互惠互利。 “在南宁国,我最大,哪还有什么总决策者?”薛林轩摇头苦笑,很真诚的样子,“我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 都到这地步了,他已经不再奢望有人来救他,也不奢望这女魔头能放了他。 只想快快结束这种痛苦的折磨。 别摘了他的内脏。 白冉与墨北屹对视了一眼,知道他说得真真假假,不能全信,却暂时没有计较。 “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也名叫薛林轩,被我给杀了,死了之后变成了老头,这,你要如何解释?”白冉又问。 薛林轩的眼里显出茫然来,“我不记得有被你杀过,却记得你不被淮王待见,我还多次劝解过他,对你好一点。” “哦!是吗?”白冉也有一点懵了,难道曾经住在淮王府里的薛林轩就是这一只? 只有被她杀的那一只,才是临时替身? 话说得多了,加之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了,薛林轩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就如好友聊天似的,攀谈起来。 “那时,我就时常劝他,白家对于他来说是一大助力,应该好好利用起来,可他却不屑于裙带关系。 哎!那时我还真为你不值,如今你们的关系如何了?和好了吗?” 说着,视线转向墨北屹,“我敢打赌,你爱上了你的侄媳妇。” “咳咳!”白冉被呛了一口,咳了两声,侧眸瞄了一眼墨北屹,发现他的耳朵红得好像能滴出血来。 “呵呵!”薛林轩竟笑了,眼里还有得意之色,“在咱们南宁国,喜欢任何女人都没问题,只要喜欢抢来便是。 你们大厉国,一个个都长着一颗迂腐脑袋,这不行,那不妥。 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内里鸡鸣狗盗,虚伪至极。” “说正事!”墨北屹拧眉正色,“我需要南宁国的布防图。” 任何一个国家的布防图都是机密文件,若是落到别国的手里,将会祸患无穷。 他想要南宁国的布防图,是打算搞侵占吗? 薛林轩眼里有了一丝愤恨与决绝,好像要豁出命去一般。 “南宁国虽是弹丸小国,却易守难攻,想吃掉咱们,可没那么容易。 我明着告诉你们,我已在南宁与大厉的交界处布满了机关,敢闯入者,必定灰飞烟灭。” 爱国,是一个人的基本美德,因为这一句话,白冉竟高看了他一眼。 “机关布置图交出来,不然,本姑娘就摘了你的内脏喂狗。”白冉再次威胁他。 哪知薛林轩竟然呵呵一笑,好像半点都没有被威胁道,“你都已经把我给脱光了,你觉得我的身上有吗? 要杀就杀,别墨迹。” 然后干脆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打算不活了。 “还真是一条英雄好汉。”白冉很想给他点一个赞,“说一说你最近三个月,都去了哪些地方吧! 老实回答,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第162章 一块芯片 之所以要把他给脱光,当然是为预防他的身上藏毒。 且为预防他的体内藏毒, 从牙齿到肛门都被仔细检查了一遍。 犹自不放心,还用仪器扫描过,抽血化验过,确定没有其他毒素存在,两人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过程中,白冉还在他的脑袋里发现了一块极小的芯片,让她更加确信,南宁国有一个科技世界来的穿越者。 她将芯片带到科技世界,找电子科研部门进行了研究,发现里边存储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这里的世界地图,南宁国的布防图当然也在其中。 薛林轩并没有说假话,在南宁国与大厉国的边界,确实装了许多机关,机关布局图也在其中。 两人问出布防图和机关布局图,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到底知不知道脑子里的芯片已经被取走了。 看起来,他似乎毫无感觉。 从芯片上的信息判断,背后的人利用薛林轩在世界各地游走,其实只是近十年之事。 之前的南宁国,一直处于闭关锁国状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就如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有人说,那里的人如野人一般,穿的是树皮,吃的是生肉, 有时候还会有人吃人的现象。 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其实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十来年? 薛林轩有一点犹豫,觉得这女魔头不可能会饶他不死,可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内脏被取出来。 又真真假假地说了起来。 离开大厉国之后,他回到了南宁国,后来就去了西越国,再后来还去了北梁国,东渝国。 也就是说这三个月之内,他绕着整片大陆转了一圈。 白冉的心里充满了狐疑,若是乘坐马车, 日夜兼程三个月,最多只能行走一半的路程。 不会是那穿越者已经造出了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了吧! 但一想到,他连高科技芯片都能弄出来,造出飞机并不是不可能。 若是等南宁国的高科技全都发展起来,对于其余国家必定是降维打击。 其实她也可以把高科技带到这个世界来,但她却本能地觉得,这里的人类思想境界,没办法快速跨越到科技世界。 将科技带到这里,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她所生活的世界,人类还是一步一步发展到科技世界的,却还是因为某些人类的贪婪,走到了崩溃的边沿。 老天爷是不是希望她毁了这里的科技,还世界太平呢? “你能说一说,这几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交了些什么朋友吗?”白冉继续问。 薛林轩好心烦,觉得白冉在提无理要求,可为了少受一点罪,还是耐着性子说了。 他的记忆之中是没有被白冉杀死的,却有吩咐爪牙杀白冉,可惜都没能成功。 后来,他在大厉国布置的势力,几乎都被墨北屹清除了,不得不回到南宁国,弄了一批人出来。 之后就去了西越,与那里的皇帝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后来去了北梁之后,他还教了那里的游牧民族种植技术,得到了他们的爱戴。 最后才去了东渝,那里离大海很近,时常受到龙卷风的滋扰,人民的生活苦不堪言。 他就教他们防御龙卷风的知识,还传授他们搭建坚固房屋的技术。 总之,在薛林轩的嘴里,他就是一个文化的传播者,和平的倡导者,应该得到万民敬仰。 若不是他轻而易举地让几百个人中毒,打算让他们以最为悲惨的方式死去,白冉差一点就信了。 说完之后,薛林轩冷哼一声,“只有大厉国,就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愿意与南宁国合作。 皇帝那狗东西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南宁国成为大厉国的附属国,他哪来那么大的脸? 可本座极为热爱和平,不与他计较。 一打仗,苦的就是老百姓,本座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的世界。 本座游走各国,就是希望世界不再有战争,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 薛林轩越说越慷慨激扬,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菩萨心肠的超级圣父。 然后愤慨地瞪着墨北屹,“别以为战神这一称号有多了不起。 你就是一个刽子手,老天爷总有一日会收了你,死了直接下十八层地狱。” 白冉郁闷,这家伙有病吧! 扭头去看墨北屹,生怕他被这只奇葩给带偏了,好在他面不改色,丁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战场上的将军,不杀人,难道等着别人杀自己? 据本王所知,南宁国的百姓一直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并没有因为你的领导而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至于其余几个对你友好的国家,这些年来总是灾祸不断,瘟疫,内战,天灾,人祸,频繁出现。 反观我们大厉国,却是一片祥和,短短十几年就发展成了最为强盛的国家。 所以,本王非常肯定,你就是一根搅屎棍,你去了哪里,哪里就生灵涂炭。” 白冉有一点惊讶,一直觉得墨北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能动手绝不动口。 却没想到,他也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只是不爱说废话而已。 薛林轩当然不愿意承认,他就是一根搅屎棍,赶紧反驳,“胡说八道,是本座为各国的百姓带去了和平,他们都非常感激本座。 大厉国最强盛,才真是笑话。 你信不信本座一声令下,周边的国家就会群起而攻之,不出半年,所谓的最强国,就会飞灰湮灭。” 白冉与墨北屹对视一眼,目光之中都有慎重之色,若是N个不同的薛林轩,在控制着其余国家,还真有可能会出现他口中所说的情况。 大厉国再厉害,也不敢同时与周边几个国家开战。 算起来,大厉国能有短暂的和平,就是因为墨北屹南征北战,所向无敌,将其余国家给打怕了。 之前的大厉国,就是一直在腹背受敌,甚至有时候不得不割让土地求和平。 大厉国人民,没有任何人愿意回到那个时候去。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就在薛林轩还想继续大放厥词时,白冉发声制止。 墨北屹再次隔空一点,他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查看他的脸,是否有异。” “好!”白冉拿着手术刀比划到了薛林轩的脸上,吓得他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他最爱他的这张脸了,胜过爱他的命。 当冰凉的刀尖触碰到脸上的皮肤时,他不争气地尿了,液体打湿了好大一片床单。 被打开腹腔时,他都还很硬气,竟然如此紧张他的这张脸。 薛林轩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羞耻,暗暗发誓,但凡自己能活着出去, 一定要将这两个大魔头挫骨扬灰。 第163章 一只花蝴蝶 对于吓尿的男人,白冉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毕竟她曾经接触过太多各式各样的病人了。 无法自主大小便的病人多的是。 墨北屹却总觉得薛林轩的样子脏了她的眼睛,“要不,还是吩咐典狱清理了再处理?” “不用,咱们得抓紧时间。”白冉摇了摇头。 长了脓包的脸太过恶心不好操作,在动刀之前,她喂了他一颗成效只有四分之一的解药。 不多时,脸上的脓包就消散了不少,依稀可辨那张英俊的脸。 这才切开了下巴上的皮肉,再将整个下巴的骨和肉都剥离。 这一过程是没有打麻药的,巨痛,瘙痒,惊恐,种种苦难在他的身上轮番上演。 可表面看来,他却好像一块失去了生机的木头,半分不得动弹。 汗水混合着脓液,流了满床。 就连墨北屹都被恶心到了,可白冉依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突然,白冉惊呼一声,“八皇叔,他的脸真有整过容,下巴上的骨头,不是原装的,垫了好大一块。” 墨北屹一怔,忙凑近了些,“可否取出额外之物,让他恢复原来的容貌?” “理论来说是可行的,但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容貌就难说了。”白冉回答。 “能恢复到六七分即可。” “好,这是一个大手术,我需要助手,可以请穆则来帮忙吗?”白冉问。 墨北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快,在他的眼里,穆则就是一只花蝴蝶,天天围绕着小冉,嗡嗡嗡个不停。 可他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只好点头,“好!” 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薛林轩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他陷入了深度昏迷。 真好,终于昏迷了。 他甚至盼望着,再也不要醒来了。 ...... 离开地牢时,白冉还是有一点想不通。 “薛林轩的意思是,早在之前皇上就与他有过接触,他应该知道他是南宁国人才是。 可他强行为您解毒时,皇上为何还信他,而不信我?” 墨北屹想了想,给出了回答,“之前南宁国有派使臣来过大厉国,具体商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使臣之中并没有薛林轩,他在各国游走,都是以医者的身份出现。” “哦!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谁都不会想到,他才是南宁国的大BOSS。” “这,波是,是何物?”墨北屹没听懂。 白冉呵呵一笑,“就是,就是老大的意思,比如你就是大BOSS。” 墨北屹抿唇一笑,侧眸看她,“在我的眼里,你才是大BOSS。” “在我的心里,你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白冉快速接话。 “你在我的心里,比神还厉害。” 之后,两人都是相互吹捧着离开地牢的, 感觉脚下的路好像飘了起来,飞到了空中。 “八皇叔,去南宁国,何时出发?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薛林轩被控制,南宁国那边说不定已开始行动了。” 得知薛林轩的脑袋里有了块芯片之后,白冉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必须尽快捣毁对方的老巢,才能永绝后患。 “快了,还得做一些准备。” 墨北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因为他的皇兄其实并不是完全信任他的。 一听说他打算去南宁国,就觉得他想搞一点什么阴谋。 要去可以,只许他孤家寡人前去。 见四下无人时,白冉小声问了一句,“八皇叔,您想做皇帝吗?” 之所以敢大胆地问,是因为对他已经足够了解,觉得他不会对她发飙。 墨北屹一怔,想了想才回答,“那么,你想做皇后吗?你想做,我就争一争。” 白冉惊愕地捂嘴,“您,您是要我做您的皇后?” “嗯!薛林轩说的并没有错,我,我其实爱上了侄媳妇,好在你如今已与侄子和离了,咱们之间并无不可能。” 墨北屹说得有一点急,因为要鼓足勇气表白,是需要契机的,两人正好聊到这儿,就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他对她有好感,白冉是有察觉的,但要说爱字,却又觉得没有到那一步。 且,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的是科技世界的寻北屹。 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五官,名字也很像,就在不觉间对墨北屹生出了些好感。 若是她接受这样的感情,其实只是把他当成了替身,这样子对他是不公平的。 “不接受也,也没关系,我,我可以等。” 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喜悦,墨北屹的心沉到了谷底,可他这一辈子已经认定她了,不愿意轻易放弃,等待是不错的选择。 “八皇叔,我会好好考虑,只是有一点突然,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见他好像很失望,很受伤,白冉又有一点于心不忍。 “好!”墨北屹微微勾唇,觉得她没有疾言吝色地拒绝,已经很不错了。 “八皇叔,你和你的皇兄,感情很深厚吗?”想了想,白冉又问了一个很私密的问题。 总感觉,皇上与他的兄弟情有那么一点水份。 墨北屹又是一怔,侧眸看她,环视一圈,确定隔墙没耳之后才道,“身在皇家,哪有什么兄弟情? ” 白冉了然地点头,继而又问,“若是您的皇兄嫌您功高盖主,用各种方式限制你,甚至使计除掉您,您当如何?” 如此犀利的问题,墨北屹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敢不仁,我就敢不义。” “哦!我明白了!”白冉赞许地点头,他能回答得如此轻松,证明他其实是有实力与皇上抗争的。 “难道你觉得,皇兄想杀我?”沉默一会儿,墨北屹用唠嗑的语气问。 “暂时他应该还不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好些厉害的大将军,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皇上的猜忌之中。 我不希望那种事发生在您的身上。” 回想起历史上的那些忠臣良将,死于非命,白冉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阴谋论地觉得,皇上大张旗鼓地为他选秀纳妃,说不定就是在给他挖坑。 如此严肃的问题,墨瑾深愣是听出了她对他的关心,不由心跳快了几分。 “小冉放心,我不可能任人宰割。” “那就好!” …… 薛林轩被抓住之后,算起来危机已解除,为墨北屹指婚的事,又被皇上提上了日程。 因为不久前举办宫晏的心理阴影,他没打算再办一次,只将指婚圣旨吩咐送去了墨北屹的府邸。 十个秀女之中,正妃为秦淑媛,其余九个女子都是侧妃,还算了一个黄道吉日,十个女子一同嫁进去。 按理说,皇上指婚,无人敢不从。 可墨北屹根本就不接,“回去告知皇兄,本王没打算娶妻。” “这,八皇叔,请别为难老奴好吗?”石公公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皇上为您选妃操碎了心,您可得领他的情啊! 不然,不然他会非常生气的。” 第164章 不要嫁给老头子 “他生你的气,与本王何干?”墨北屹睨他一眼,轻盈地跳上了马背,离开了。 石公公拿着圣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位大神他得罪不起,皇上他更加得罪不起。 弓着身子在门口站了许久,不得不回宫复命。 “皇上,八皇叔他,他不在府上,这圣旨,老奴带回来了。” 石公公抹着汗,将圣旨放到皇上身边的案上,快速退了下去。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向外吩咐一句,“宣忠亲王。” 忠亲王这个封号,是墨北屹作为质子之后,回归大厉国时,皇上特地赐给他的封号。 务必要让墨北屹记住,他必须得一生一世忠于他,不然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今夕不同往日,八弟的羽翼日渐丰满,他又开始担心他对他不够忠心了。 两个时辰之后,墨北屹姗姗来迟。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内,皇上的龙颜阴沉如水。 “八弟,朕赐婚之意,是希望你能过上你这年纪应该有的生活,为何拒绝?” 皇上的声音虽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北屹低头,神色恭敬,却也透着坚定:“皇兄,臣弟明白您的美意。 可自古以来,选秀女子都应该是皇上的女人,臣弟毕竟只是一个臣子,哪里有福消受?” 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沉声道:“你这是借口,选秀女子不一定非得做朕的女人不可。 可以给朕的儿子,也可以给朕的弟弟。” 墨北屹却还是低眉顺眼地摇头,“皇兄,臣弟不想被有心人戳脊梁骨,请您收回成命。” 皇上气得牙痒痒,猛拍桌子,“八弟,你想抗旨不尊?当真是翅膀长硬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墨北屹依然还是恭敬却坚决的态度,“皇兄,您若是下旨意,要臣弟去杀敌,臣弟绝对义不容辞,可婚姻大事,臣弟希望能自己作主。” “你,有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皇上忍了好久,才把怒火给忍了下去。 墨北屹微微一愣,老实回答了,“是!” “哪家姑娘,朕作主为你赐婚?”皇上的态度有所缓和。 “不用了,臣弟与她之间有太多阻碍,暂时无法相守,只愿各自安好而已。”墨北屹的脑海里浮现出白冉的脸,心中不免怅然。 她对他,好像并没有男女之情,看他时的目光非常清澈,偶尔的娇羞似乎好像对着的是另一个人。 “朕看来,你就是在找借口。” 皇上的脾气又冒了出来,啪的一下打开圣旨,“朕记得之前你是点了头的,今日却抗旨不遵,岂不是出尔反尔?” “对不住了,皇兄,当日臣弟并不知具体为何事举办宴会,并没有为此事点头应允。”墨北屹忙低头道歉。 “你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差一点被气笑了,他要为八弟选妃之事,几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知晓,只差书面告诉他了。 他居然直接说不知道。 “真不知!”墨北屹毕恭毕敬地回答。 皇上大怒,将一个茶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八弟,你怎可辜负朕的一片好意? 既如此,你的五万精兵,都交出来吧!今后无事不得上朝。” 墨北屹的五万精兵,全是他亲手培养的,个个都能以一抵百。 对外就如一把所向无敌的利剑,让敌人闻风丧胆。 对内,却好像架在皇上脖子上的一把刀。 皇上害怕呀! 墨北屹似是早有意料似的,没作任何挣扎,“臣弟遵旨。” 于是,这日开始墨北屹就失势了,不用去军营操练军队,也不用为国事烦忧,变成了一个富贵闲人。 曾经总想巴结他的官员们,都知道他抗旨不遵,受到了皇上的惩罚,都不再巴结他了。 当白冉得知这个消息时,已是三日之后了。 “这么说来,皇上搞那么大的阵仗为你选妃,是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的,目的就是找到您的错处,削了您最后一点兵权。” 白冉拍着额头, 愤愤然地转圈圈,“当皇帝的,果真都很不讨喜,阴险得一逼。” 见她为他如此着急,墨北屹笑了。 不似如平日里那样含蓄地笑,而是露出了整排洁白的牙齿,一张俊脸宛若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她的心里。 倾身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放心,本王的势力,并不只是军权而已。” 白冉小脸微微一红,别扭地离他远了一点。 心里明白他南征北战十多年,不可能只傻傻地打仗,暗中不知积累了多少势力。 想了想又问,“对了,选中的十位女子呢?您不娶她们,她们又当如何?” “皇宫如此大,多住十个女子而已。 ”墨北屹不甚在意地回答。 白冉听了心情大好,“哦!您的意思是,她们都会成为皇上的女人。 还真是可惜了那些妙龄少女,欢欢喜喜地参加竞选,削尖了脑袋,想成为您的女人,到头来都便宜了皇上那糟老头子。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啧啧!” ...... 最近这几日,被选中的十个女子都回了家,黄道吉日都已经选好了,隔几日就要被一顶小轿送入宫中了。 白映雪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凄凄,“娘,娘,我不要,我不要进宫,我不要嫁给老头子,呜呜呜!” 林氏也跟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着她的丈夫,“老爷,老爷,您想想办法吧!雪儿还那么小,不能送去宫里糟蹋啊!” 白国勋怒极,一耳光拍到了她的脸上,“你真是不可理喻,做当家主母十几年,竟不知祸从口出? 皇上是九五至尊,是最为尊贵的男人,你却敢说送女儿去糟蹋,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必定万劫不复,明白吗?” 林氏捂着脸,眼里满是恨意,转而却哭天抢地地扑到了地上,抱住了男人的腿。 “可,可是,可是,雪儿她还那么小,皇上又大把年纪。 您就不能去皇上那里说一说,让他把雪儿赐给他的儿子们吗? 那宫里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啊!小姑子就是在那里没了啊!呜呜呜!” 是的,白国勋曾经有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妹妹,二十年前被送进了宫巩固家族地位,她还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六皇子。 后来,母子二人都死了。 白国勋愧疚了许多年,之后再也没有了送家族里的姑娘进宫的想法,只一心做皇上最忠实的狗。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的女儿也将进入那个地方。 可他若真去皇上那里求情,必定会遭到皇上的猜忌。 第165章 父亲与她谈亲事 甚至多年的经营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家族利益与女儿的终身幸福相比,家族利益当然更加重要。 所以,白映雪既然当初自告奋勇地进宫参加选秀,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当初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进宫选秀,如今若是反悔就是欺君,好好想一想这其中的后果。” 白国勋威严地站起身来,冷漠地撂下一句,“好好准备嫁妆。” 然后就离开了。 而就在母女二人哭作一团时,白冉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嫁妆的一半作为捐款这件事,可不是说说而已,非得让白映雪兑现不可。 看到白冉,白映雪就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去抱住了她。 “长姐,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只有你可以救我了。” 白冉不客气地扯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么爱你的长姐呢!” 白映雪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想了想竟把心一横可怜巴巴地跪了下去。 还咚咚咚,磕起了响头。 “长姐,那件事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帮帮我?” “哪一件事,你做得不对?”白冉躲开她的跪拜,坐到了远一些的椅子上。 “在宫里,我不该那样说,我收回我说过的话。”白映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聪明。 “你,说过的什么话?”白冉继续问。 白映雪掩下心中的急躁,“我不该说,你有与我商量好的, 我真的只是想歌颂一下你的高尚美德,没有别的意思。” 白冉笑问,“想收回你说过的话,是不想兑现一半嫁妆吗?” “啊!长姐,我的嫁妆本来就没你的多。” 白映雪吓得面如土色,一旁的林氏也吓得不轻,两人都没有想到白冉会较真。 “冉儿,映雪好歹是你的妹妹,你怎能这般害她?” 白冉闲逸地把玩着一块没经雕琢过的玉石,“拿出一半嫁妆挣得一分好名声。 等进了宫,说不定就更能得到皇上的青睐。 算起来,她还赚了。” 白映雪最听不得这件事,气得歇斯底里地乱吼乱叫起来,“啊!别说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那死老头子。” 林氏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捂她的嘴巴,可她却一口咬在了她老娘的手上,继续状若疯魔一般吼着。 “父亲想用我去换取家族利益,没门,父亲和皇上都是坏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如她们的愿。” “我记得你想进宫选秀那会儿,是你求来的,现在怎么就能成父亲用你换取家族利益了?” 白冉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白映雪,别把自己的过错都怪到别人的身上,这事错的是你,与父亲无关。” “啊!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白映雪尖叫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 扑过去打白冉。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不可理喻!” 白冉真是无语极了,轻轻一躲,她就扑了一个空,摔了个狗啃泥。 林氏心疼坏了,扑过去扶起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嚎哭起来。 “雪儿,我的雪儿啊!娘没法子帮你啊!呜呜呜!我们娘俩干脆去死算了。” “娘,长姐明明可以帮我,可她却宁愿我嫁给一个老男人,也不愿意帮我。 她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还嫉妒我比她有才情,呜呜呜!娘,我可怎么办呀?” 白冉无语,就她,比自己漂亮,还比自己有才情!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林氏抹了一把泪,竟也跪到了白冉的面前,“冉儿,帮帮你妹妹吧!你若是不帮她,她会死的。” 白冉快速起身换了一个方向,“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别道德绑架我。” 林氏跪着向前扑了一段, 哭道,“你可以的,你是八皇叔的救命恩人,你说一句话,他定然会娶雪儿的。” 接着,白映雪又跪了下去,“长姐,求求你,帮帮我吧!我想嫁给八皇叔,我一定要嫁给八皇叔,呜呜呜! 我此身只能嫁八皇叔,我爱上他了,若是不能嫁给她,我会死。 长姐,我想您应该不会忍心看着我死吧!嘤嘤嘤!” 白冉很想撬开这母女俩的脑袋看看,她们的脑回路。 “你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 母女二人同时一愣, 林氏眼里的恨意再也藏不住了,“冉儿,就算你与雪儿不是一个娘生的,可也是同一个父亲啊! 怎能说出如此绝情绝义的话来? 若是,若是你妹妹真嫁给了八皇叔,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白冉没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八皇叔宁愿抗旨丢了所有军权,也不愿意娶你们,你们觉得我的救命之恩,能让他改变主意? 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映雪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宫争宠,得到皇上的青睐,生个一儿半女。” “啊!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给皇上生儿子,我才不要。”白映雪继续呱呱乱叫,引得好些门外的仆从侧目。 白冉转身往外走,临了补充一句,“捐出一半嫁妆的事,你们别忘了。 此事若是不兑现,父亲的官绅定然会受到影响。” “啊!”身后的白映雪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我才不要,我一个铜板也不捐。” 白冉冷哼,“这可由不得你!” 走出门时,白国勋竟就站在门外,父女二人对视了片刻,白国勋首先开了口。 “咱们父女俩好久没有唠嗑了,今儿你有空吗?” 说话的语气极为客气。 “好!” 之后,父女二人进了书房,相对而坐之后,白国勋才忧心忡忡地开了口。 “冉儿,听闻你与淮王和离了?” 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好像并没有愤怒,白冉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些。 “是,和离了。”停顿片刻又问,“父亲会不会觉得家里有一个和离的女儿,丢了白家的颜面?” 白国勋微微一愣,叹了一口气,“淮王对你不好,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之事,和离也不是你的错。 为父虽在乎家族名声,却也不是一个顽固不化之人。” 迟疑了一会儿,“那么,你将来有何打算?”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回答此话时,白冉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墨北屹的脸,在这个世界她若真要找男人,恐怕也就他能入她的眼了。 可两人之间依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很难走到一起。 白国勋捋了捋胡子,张了好几下嘴,似是难以启齿,好半晌才说了出来。 “孙少将军想娶你,他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愿意拿一生来对你好。 为父倒是觉得,这是一门好亲。 他十八,你也十八,岁数,和家世,都很匹配。” 第166章 难成宠妃 说出此话时,他看她的目光似带着殷切,因为两个家族联姻,必能让白家在朝堂之上更加稳固。 “这,恐怕要让父亲失望了,女儿暂时没打算考虑再婚。” 白冉心里升起的父女情消散了不少,做大官的父亲,总是少不了用儿女的亲事换取家族利益。 这位父亲,虽然没有某些父亲那么万恶,却也不能免俗。 白国勋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垂眸叹了一口气,“那日宫宴之后,朝堂之上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淮王或许有可能会成为新的储君,若他将来登基,对白家伺机报复....” 越往后想,他就越是坐立难安。 “若是有孙国公与为父合作,将来或许能保得白家全家老小的性命。” “所以,您觉得我必须嫁给孙二公子?”白冉快被整不会了,“我对孙二公子的救命之恩,难道不能换得他们家将来说一点好话? 父亲,女儿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今后女儿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白家的安危,女儿虽然也很关心,却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 白国勋老脸微红,忙解释,“冉儿,为父只是觉得孙二公子确实不错,是一门好亲。 并不是要你用身体去换家族利益。” 女儿的能力越来越强,曾经威严的父亲,在她的面前气势越来越弱了。 白冉点了点头,“孙二公子确实是一个好青年,但女儿志不在此。” 白国勋有一点失望,却也不敢用强硬手段,毕竟他的女儿如今可了不得。 “不愿意就算了,为父明日就去回话,其实此事是孙国公主动提及的。 他还说孙二公子在家害相思病,总是长吁短叹,一听说你和淮王和离了,就求着他的父亲向为父探一探口风。” “哦!原来如此。”白冉没打算再计较此事了,转移了话题,“父亲,捐款为穷人免费治病一事,白映雪的一半嫁妆得捐出来。 此事女儿已做了呈报,到时候要做公示的,保证每一文钱都用在刀刃上。 若此事不兑现,是容易被戳脊梁骨的。” 方才白国勋在门外已听到了白冉与母女二人之间的说话,所以并没有意外。 从口袋里拿出二十万两银票来,那日宫宴上他就已经拿出十万两了。 “这些也一并捐了吧! 雪儿的嫁妆,为父也会兑现。” 听到这句话,白冉就放心了,给父亲比了一根大拇指,“父亲,真是一位高风亮节的父母官。” 白国勋老脸微红,心中有愧,能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怎么可能是完全高风亮节的? 他只是还有一点做人的底线,不至于坏透心而已。 ....... 翌日,捐款为穷人治病款项,就被白冉列了一个长长的清单,得到皇上的允许之后,贴到了皇宫内的一面墙壁上。 她还在皇上那里得到了这面墙壁的长期使用权,命名为公示墙。 之所以没有贴在宫墙外,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贫富差距太大了,贫苦的人不免会有仇富心理。 某某大官,可以随便捐出十万二十万的,他肯定就是一个贪官,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某某王爷,捐那么多,恐怕是把国库当成他私人的钱袋子了吧! 这样一来,反而会加重阶级矛盾。 明明做的是一件好事,最终却有可能适得其反。 她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的原有秩序,也没打算去削弱这个世界的阶级矛盾,只打算力所能及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医者。 有了这面公示墙之后,路过的官员,或者宫妃们,会有意无意地攀比。 一分没捐的,会有一种很不好意思的感觉,后来补捐的人不在少数。 白映雪果真在这一批秀女之中脱颖而出了,因为她娟了一半的嫁妆嘛! 刚入宫就得了才人封号。 进宫当晚,皇上就招她侍寝。 白映雪吓得躲在被子里哭,她才不要侍寝,她宁愿一辈子老死在宫里,也不要被一个老男人碰。 伺候她的宫人,领头的是曾经伺候过她姑姑的徐嬷嬷,本来早就已经出宫了,是白国勋特别将她请回来的。 见白映雪如此不顾及白家安危,当即就拉下脸训斥。 “白才人,你这是干什么?是想被拖出去砍头吗? 能伺候皇上,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哭什么哭? 今晚你若是伺候不好皇上,不但你的脑袋要落地,你们白家也会跟着遭殃。” “白家,白家,白家,我为何要在乎白家,父亲卖女求荣,我恨透了白家,要死大家一起死。” 白映雪状似癫狂,也不想想这里是哪里,竟又开始大放厥词。 吓得伺候她的宫人们,个个装鹌鹑。 徐嬷嬷的脸色变得阴沉,瞪大了眼睛。 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扯了起来。 声音冷冽而凶狠,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切割着空气。 “与其让你连累白家几百口,还不如此刻就去死。 不想伺候皇上是吧!那你去死吧!你死了,老奴给你陪葬,宜春宫里的所有奴才都给你陪葬。” 白映雪哪有去死的气魄,寻死觅活,也只是做一做样子而已。 不然,在白家时她就自尽了。 她着实被徐嬷嬷的样子给吓到了,以为她真的要杀了她,身子抖如筛糠。 “你,你这狗奴才,敢欺到主子的头上,我,我要皇上杀了你。” 谁知听到此话时,徐嬷嬷居然笑了,“看来,你还不算太蠢,还知用皇上威势来压老奴。 你好好伺候皇上,让他对你爱不释手,就算杀了老奴,老奴也没有怨言。” 白映雪咬牙切齿,“好,你给我等着,我今晚就好好服侍皇上,赶明儿就杀了你。” 所以后来,她顺从地由着宫人为她洗白白,裹上床单送上了龙床。 心里赌着一口气,既然无法挣脱,就想法子成为宠妃,灭了那些曾经与她有过节的人。 第一个要灭的就是白冉,她一定要撕下她那张傲慢的脸,踩在脚下碾压。 但她似乎太过天真了,宫里什么美人儿没有,她这样的只能算中等美人,性格还不太讨喜,哪有成为宠妃的资格。 与皇上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一眼就能看得出她在极力忍耐着厌恶情绪,想着她是白丞相的女儿,才忍了拖下去杀了的冲动。 只是动作特别粗暴,完事之后就将她踹下了床。 没有陪着皇上过一晚,对于侍寝的小主来说,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 所以,她的侍寝并没有给她带来荣光,反而遭到了耻笑。 后来其余新进小主,不是被抬了位份,就是得到了许多赏赐,唯有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第167章 侍卫与小妾的激情狂欢 宫里向来是拜高踩低的,无法得到皇上宠爱的小主,日子过得与仆人没有多少差别。 白国勋内心深处还是想关心一下女儿的,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选择了让女儿在宫里自生自灭。 又如曾经对大女儿一样,一切都只看她们的造化。 ....... 最近的江玉婉格外难熬,太子的腿受了伤之后,再也没有约过她。 可她的身体自从得到了第二次改造之后,需求就变得格外大。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情人没了,可如何填补身体的空虚呢? 没办法,她只好再次想法子勾引墨瑾深。 最近的墨瑾深,虽然成了香饽饽,却时时都活在惶恐之中。 担心薛林轩的爪牙对他伺机报复,也担心白冉和八皇叔把他与薛林轩有勾结的事,告诉皇上。 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江玉婉,他变得越来越粗暴,直接一巴掌拍出去的事时有发生。 可江玉婉的身体越来越皮实,不管怎样摔都不会受伤。 爬起来又变得活蹦乱跳,此事又加重了他对她的排斥,总觉得她就好像一只妖怪,让人浑身发毛。 最近的墨瑾深都早出晚归。 夜晚, 他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时,却发现被窝里躺着一个女人。 身子又嫩又滑,如一条曼妙的蛇。 “啊!谁?”墨瑾深吓得差一点掉了魂,本能地拍飞床上的肉体。 外面的付寻听到了赶紧进来点了灯,就见江玉婉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 极致凹凸的身材,差一点让他流一脸鼻血,竟忘记了应该回避,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肉体。 一直到听到墨瑾深怒呵一声,“滚出去!” 他才如大梦初醒一般仓皇逃离。 江玉婉依然没有被伤到, 只是有一点难堪,自个儿爬了起来。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瞧着是那么楚楚可怜。 “王爷,王爷您干脆杀了婉儿吧!” 墨瑾深揉了一把脸,拿了一条毯子走过去盖到了她的身上,想伸手扶她时,却又有毛毛的感觉冒了出来。 赶紧收回手坐到了床沿上。 江玉婉将怨恨掩饰了下去,自个儿起身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王爷,咱们谈谈吧!” “也好。”墨瑾深没有拒绝,心里的愧疚感再次冒了出来。 又想起了当年她用身体为他挡的那一箭,曾经对她的承诺又覆盖在了他的心尖。 江玉婉轻咳了一声,决定得不到爱,就多争取一些好处。 “王爷,听闻您与姐姐和离了,婉儿应该转正了吧!” “转正!” 墨瑾深的眉皱起来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好不容易升起的愧疚,又落了下去。 “本王最近很忙,转正之事暂缓。” 江玉婉急得站起身来,敏感地察觉他在故意推脱。 “您何时有空?转个正而已,能耽误多少时间? 王爷,您别告诉婉儿,你还想要姐姐回来。 您曾伤她太深,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原谅您,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闭嘴!” 墨瑾深怒极,伸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她脑袋偏向了一边去。 这一巴掌,可说把她的心完全打死了,之前偶尔拍一掌 ,都只是他的本能反应,这一次是真真实实主动上手打她。 回过头来时,江玉婉已不想再掩饰心中的恨意,“王爷,您记得您打过我多少回了吗? 早知你会这般待我,当年就绝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你。” 说罢,裹着一条毯子走出门去,脚上连鞋子都没有穿,晶莹的小腿和雪白的脚丫子,是那么诱人。 独自回婉柔居时,江玉婉发现方才看到她裸体的付寻居然悄悄跟着她, 本来并没有当回事,以为他只是想保护她。 却没想到经过一个拐角时,付寻竟一把将她抱住,拖入了花丛之中。 月光下,付寻的目光格外狂热,俊朗的脸纠结而渴求。 江玉婉本打算奋起反抗,可想了想竟攀住了他的脖子,咧开嘴笑了,笑得特别讽刺,“付侍卫,你不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吗?怎的?想碰他的女人?” “江,江侧妃,奴才,奴才知错,别,别....”付寻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清明,想挣脱她,逃离现场。 却被江玉婉一把揪住,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反客为主。 身上的毯子缓缓滑落,晶莹而饱满的身体在月色下,诱惑力满分。 “别什么?”江玉婉魅惑地撩开披散的长发,扭了扭曼妙的身躯,一件一件扯开了付寻的衣裳。 付寻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把一切严重的后果抛到了九霄云外,与她在花丛里欢好。 江玉婉久旱逢甘雨,在月色下放浪形骸。 好在因为夜太深,并没有人从旁路过。 等结束之后,她还恶狠狠地捏住付寻的下巴,“明晚,此时去婉柔居,本侧妃继续宠幸你。” 付寻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食髓知味之后,他的思维已经控制不了他的下半身了。 于是,又有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戴到了墨瑾深的头上。 他还在幻想着他坐上皇位之后,如何把白冉禁锢在他的身边,为他生儿育女。 却不知他最忠心的侍卫,与他的小妾正上演一幕又一幕激情大戏。 ...... 薛林轩沉睡了十多天,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好在身上没有了铁链,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像是在潮湿阴暗地地牢,而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 这不是对待俘虏的待遇。 他的身旁站了两个人,男的长了一张精致得不像话的脸,之前从未见过,女的正是他熟悉的女魔头,白冉。 男人的手里还拿着一面铜镜,故意举到他的面前,“小样儿,瞅一瞅,这才是真实的你。” 薛林轩早就已经被折磨得没了脾气,很顺从地对着自己的脸查看,然后就被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给整破防了。 大吼一声,“啊!此人是谁?” “这就是你本来的面目。” 白冉走到他的面前,将一个托盘递给他。 里边放着好几块从他的脸上取下来的物质,看起来与人类的骨头有点类似,仔细辨认,却不太一样。 “这些是从你的脸上取下来的。” 薛林轩将信将疑,哆嗦着手指捡起一块来,本想用内力捏碎,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无。 眼里再次迸发出凶狠的冷光,“妖女,你到底对本座做了些什么?” 白冉微微一笑,“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你的武功已废,之所以留你一条性命,是因为你还有一点用处。” 第168章 城主和城主夫人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薛林轩气疯了,挥舞着无力的双臂,向她扑去,可惜他现在太弱鸡了,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白冉向后退了一步,“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所中之毒已清除了,今后你都不用被那毒素折磨。” 薛林轩听了总算冷静了下来,这才发现皮肤上的脓包没有了,让人抓狂的瘙痒感也没有了,又不由得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该死的毒,真的没有了。”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叫薛林轩,你的真实名字叫徐天雨,年龄二十一岁,是江湖门派华天门的少门主。 三年前你被南宁国一个神秘组织掳走,换了脸,换了身份,成了其中一个薛林轩。”白冉继续道。 当徐天雨的真实容貌恢复之后,墨北屹就认出了他。 因为他曾作为别国质子时,就与华天门的掌门有过接触,与徐天雨也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的徐天雨是大家公认的天才少年,十来岁的年纪,就在各种门派大比之中独占鳌头。 可后来,本以为可以成为武林魁首的他竟莫名其妙消失了。 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他已经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甚至换了一个思想,游离在各国之间挑起腥风血雨。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天雨蹲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 在他的记忆里,他明明已经活了六十多年,怎可能只有二十一岁? 可,潜意识里,他却又觉得徐天雨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华天门这几个字也让他觉得格外亲切。 难道,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薛林轩,而是徐天雨。 “你的父亲已在赶来的路上,与他见了面之后,或许你能想起点什么?” 白冉充满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这人其实也只是一个受害者,就没有必要要他的命了。 过了两日,华天门的掌门人来了,看到失踪了三年的儿子,不由抱头痛哭。 而徐天雨,也在这一刻记忆得到了复苏,想起了许多关于自己的成长经历。 可曾经作为薛林轩的经历,却在他的思维里渐渐淡化了。 甚至没过多久,他竟完全想不起他有变成过另外一个人。 为此,白冉还对他进行了许多次测试,得出肯定答案之后,也不好再留着他,由着他的父亲带着他离开了。 偶尔白冉会想,若是前一个薛林轩没有被她杀死,说不定也是一个年轻人。 只是想不通,为何死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老头子。 ...... 前往南宁国时,白冉换上了男装,为行动方便,并没有穿增高木屐,可依然魅力无边,衬得好像整个天地都成了背景。 墨北屹身着一身黑袍,脸上没有笑容时,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傲然。 他只带了十来个暗卫,和几个亲随。 白冉只带了白兰,白林和白松,兰芝被留在了家里。 或许是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一路极为顺利,就算有一两个山匪想拦路抢劫,也能轻松地解决。 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南宁国与大厉国的边界小城,锦城。 刚到城门口就有一个长衫青年小跑着迎了过来,“八皇叔,您总算来了。” 墨北屹向白冉小声解释,“他是我的朋友,名叫许渊。” “哦!”白冉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虽长相普通,却目光如炬,想来应该也是一个练家子。 因为白冉一行人来这里是隐藏了身份的,守城的将军或者官员,并不知道有大人物前来,所以没有其他人来迎接。 一阵寒暄之后,许渊说要为一行人接风洗尘,带着他们去酒楼吃饭。 刚进酒楼,这里的店小二就迎了上来,很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 “许公子,您来了,上等雅间已为您准备好了。” “嗯!好酒好菜快些上来,贵客饿了。”许渊大手一挥,显得极为财大气粗。 “是,客官请!”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请几人往二楼走去。 正踏上楼梯时,却听见有人在高呼,“城主大人,城主夫人,您们来了,里边请。” 出于本能,白冉有点想知道城主大人长的是什么模样,本以为是一个老男人,扭头一看,竟是一个长得极为俊秀的青年。 但这张脸,却让她有一种熟悉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身旁的女子也生得极美,眉梢眼角还带着异域风情,眉头一挑,就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吸引力。 几人走到楼梯的转角处, 楼下的城主夫人,竟与一个女子厮打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城主夫人在暴打另一个女子。 那女子衣着极为朴素,战斗力还不行,不多时就被扯乱了头发,衣裳也被撕扯下来好几块。 突然,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扑了过去,小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城主夫人的身上。 可一个孩子的拳头与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城主夫人根本不当一回事,一把拎起男孩,扔出去几米开外,女子赶紧哭着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孩子。 许渊连连摇头,“哎!又一个陈世美,抛弃糟糠,为个女人连孩子都舍弃了。” “你是说,那带着孩子的女子才是城主的原配。” 白冉虽早已见惯了,这个世道对女人的不公,可每次见到都不免唏嘘。 “是,此事在锦城并不是秘密,可怜那原配夫人,本想找份活计养活儿子,新夫人却千般阻挠,他们就只能在街边乞讨。” 许渊好像还挺有正义感的,说话时越来越义愤填膺。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那女子却非要与城主一生一世一双人,将母子二人撵出去。 那肖城主,似是已被那女人迷了心窍,真的就将母子二人给撵出去了。” 他姓肖!肖容妃那张脸,突然就出现在了白冉的脑海,再看城主时,总算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他的五官与肖容妃有一点相似,嘴唇到下巴,与墨瑾深也有相似之处。 听闻肖家在二十年前被全家流放,莫不是就流放到了这里。 这位说不定就是墨瑾深的表哥,或者表弟。 两兄弟都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肖城主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来时,两人的目光就对了个正着。 似是不敢相信,这种偏远小城竟有长得比他还俊的男子,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 再看白冉身边的墨北屹,更加高大威猛,气宇轩昂,一身气势不容小觑。 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们不会是从国都来的吧! 第169章 城主说,我们其实在掏耳朵! 在边陲小城,百姓们都把首都称为国都。 再看其余人,发现有认识的,忙快步走来,“许公子,您带朋友来吃饭吗?本城主与你们拼桌,如何?” “不了,本公子带的朋友较多,不好算账”许渊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喜,快步往前走。 “许公子,本城主请你们吃,不用算账。”肖城主不死心,又道。 “还是不妥,我打算自己请朋友吃饭,不用欠你的人情。”许渊回答。 肖城主竟显得有一点低三下四起来,“吃顿饭而已,哪算什么欠人情,最多这一顿我请,下一顿你再请回来。” “不用,咱们不是一路人。”许渊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肖城主只好作罢,停下脚步,没再跟着他们。 不多时,店小二就带着一行人进了一个相对清静的包间。 而肖城主夫妇,则进了隔壁的包间。 木制结构的建筑不太隔音,隔壁的声音时不时就会从木头缝溢出来。 “相公,看到他们如此可怜,您不会心软了吧!” 城主夫人的声音娇弱软绵,故意拖着尾音,听得白冉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男人似乎非常喜欢这样的声音,隔壁的肖城主就特别受用。 揉捏着女人的脸蛋,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本城主有你足矣,他们母子可怜,与本城主毫无相干。” 城主夫人很满意他的回答, 伸手勾住肖城主的脖子,撅着小嘴送上香吻。 “小妖精!” 之后的声音,不可描述,让人深深地怀疑两人就在包间里放浪形骸。 坐在这里的除了许渊,全都是没有经历过那种事的愣头青,个个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了几栋房子。 许渊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离开了包间,与这里的店员交涉一阵,又回到了包间。 很抱歉地道,“此处的生意太好了,包间已订完了。” “那就将就着吃吧!没关系!”白冉回答一句。 好在饭菜上了桌之后,隔壁安静了下来,不然恐怕要被恶心得食不下咽。 临出门时,隔壁的肖城主与城主夫人也同时打开了包间的门。 想到方才他们或许听到了些什么,肖城主的脸唰地红了,呐呐地解释。 “方才,方才夫人其实在为本城主掏耳朵,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白冉无语:.....话说,那种事与掏耳朵沾边吗? 而城主夫人,则被白冉和墨北屹两人的俊美给震惊到了,眼珠子都差一点贴到了他们的脸上。 “各位公子,你们既然是许公子的朋友,就是咱城主府的朋友,本夫人想邀请你们去城主府做客。” 没有人理他们,多说一句都有一种被脏到的感觉,一行人越过他们径直往前走。 城主夫人还想追上他们,却被肖城主一把拉住。 “夫人,算了,你没瞧见他们的脸色吗?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一行人走出酒楼时,那母子二人竟还没有离开,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男孩还挣脱了他娘的怀抱,扑到了白冉的脚边。 其余人瞧着都有一点凶,只有白冉很面善,流浪在外这些日子,他似早学会了察言观色。 “官人,官人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和娘快饿死了。” 白冉垂眸打量他,见他生得甚是漂亮,可惜没能投一个好胎,遇到了这么一个渣爹。 随手拿出一锭银子放进他的手里。 小男孩捧着银子万分惊讶,因为之前从来就没有乞讨过那么大一块银子。 在嘴边咬了一口,确认了一下银子的真假,得知是真的之后,才欢天喜地地跑回到了他的娘身边。 “娘,娘,咱们有钱了,咱们有钱了。” 女人抹了一把泪,不停地给白冉磕头谢恩,“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哪知下一刻,就有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要做乞丐滚远点,别污了本夫人的眼睛。” 就算不回头去看,就知道是谁在叫嚣。 话音刚落,城主夫人就冲到了大树旁,揪住了那女人的衣领,左右开弓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女人被打得眼冒金星, 嘴角渗血,好不可怜,一旁的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 再次伸出小拳头打城主夫人,“坏女人,你是坏女人,呜呜呜!” 城主夫人打女人的手没有停,与此同时一脚踹了出去,可怜的孩子又被踹到了几米开外,手里的银子咕噜咕噜滚到了远处。 一个乞丐如风似的窜了过去,捡起银子就跑。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还我的银子。”小男孩急了,顾不得疼痛,撒开腿追去。 被打的女人担心儿子跑丢,急得大哭,“小军, 小军,别跑。” 可城主夫人却把她抓得更紧,甚至还骑坐到她的身上,巴掌一下又一下往她的脸上招呼。 本来出门在外,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可白冉实在忍不了了,向白兰使了一个眼色。 白兰会意,走过去抓住了城主夫人的后领,往上一提,再一丢,在空间划了一个抛物线,飞了出去。 接着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后来就没有动静了,不知死了没有。 肖城主本来正在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新欢欺负旧爱,直到看见新欢被丢出去时才慌了神。 向一行人撂下一句狠话,“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城主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快速向城主夫人的方向跑去。 女人也以最快的速度向她儿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段小插曲就此结束。 许渊还不忘来一句总结语,“真是造孽,这娘俩真可怜,肖城主就是仗着他的姑姑是宫里的宠妃,才敢为所欲为的。” 肖容妃,她应该不能算宠妃吧! 但外面的人怎会知道她得不得宠,反正人家也是一个妃子,且还有儿有女,对于庇护边陲小城的娘家人来说,绰绰有余。 ...... 本来许渊想请一行人住进他的家去,可墨北屹却以不想打扰为由拒绝了,之后就住进了一家客栈。 白冉与白兰住在了一间屋子,墨北屹与他的亲信石勋,住在隔壁屋子。 石勋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之前白冉并没有见过。 他的五官生得秀气而精致,看起来有一点羸弱,但白兰却说他的武功在她之上。 他若是打扮成女人,一定能瞒过所有人。 安顿好之后,石勋走到了白冉她们的房间门口,还没有说话,脸就红了。 “白姑娘,八皇叔请您与他一同逛街,不知您有没有空?” 白冉其实有一点累,想睡一觉,因为这一路几乎就没有休息好过,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觉得或许八皇叔有话与她说。 “行,待我洗漱一番,请他等会儿。” 第170章 带着她飞翔 一个时辰之后,白冉一身清爽男装走出了房间,正想着去隔壁敲门,门就打开了,墨北屹一身白袍出现在了门口。 这一路他都是禁欲系打扮,穿的全是深色,突然作清爽打扮,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到白冉的那一刹那,墨北屹的耳朵又染上了一抹红,言简意赅地说了俩字,“走吧!” 白兰和石勋很识趣,没有跟随。 两人并肩而行,这里的大街虽然不算繁华,商品却也不少,可以买到许多国都买不到的小玩意儿。 “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墨北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缱绻。 “咱们在锦城休整两日,拿了通关文书就出国了。” 白冉侧眸看他,勾唇浅笑,“好呀!” 墨北屹深邃的眸子骤然一亮,她愿意接受他为她买东西,是不是预示着她打算接受他了? 女子都喜欢金银珠翠,前面就有一家首饰铺。 “要不,咱们进去逛逛?” 白冉向首饰铺瞄了一眼,“不了,我的首饰够多了,几辈子都用不完,咱们去逛一逛药材市场吧!” “也好!” 墨北屹雀跃的心情渐渐沉寂下去,看来她并没有打算接受他,药材不可能当定情信物。 锦城并不大,两人很悠闲地逛一圈,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白冉买了一些在都城难买到的药材,由跟来的暗卫先一步送回客栈。 她其实是可以丢进实验室的,但就算在墨北屹的面前,她还是有所保留。 锦城果真够小,一不留神又碰到了被抛弃的母子二人,她们应该是没能追回那一锭银子,又蹲在路边乞讨。 两人的脸上都有伤,衣裳破烂得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布料,脸上的表情带着悲戚与绝望,机械地对着路人磕头作揖。 “好心的人啊!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 可惜路过的人,没有一个可怜他们,反而好像躲避瘟神似的,加快脚步。 离他们不远的补鞋匠摇头叹息,“哎!你们何不离开锦城,去别的地方乞讨去? 别的地方没人认识你们,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女人抹了一把泪,“大爷您有所不知,奴家是打算带着孩子离开的,可每一次出城又被抓了过来。 那女人,是安心不打算给咱娘俩活路啊! 若不是为了小军,奴家早不想活了。” “原来如此。” 补鞋匠眼里满是同情,掀开衣摆,掏出一个干巴巴的饼,撕了一半递给孩子,“我的口粮也就这么点,不能全给你,快吃吧!” 小孩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补鞋匠手里的饼,没有伸手接,而是看向他的娘亲。 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感激,点了头,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谢谢大爷。” 小孩这才接过半个饼,却并没有塞进自己的嘴里,而是放到了他娘亲的嘴边,“娘,您吃,您快吃。” 女人眼泪流得更多了,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着,再抓着饼放到了孩子的嘴边,“小军也吃。” “娘,小军不饿,娘,您多吃点。” 补鞋匠再次摇头叹息,掀开衣摆把另外半个饼也拿了出来,“算了,都给你们吃吧!我一顿不吃饿不死。” 女人连连摆手,“大爷,我们不要了,谢谢您了,咱母子二人吃下半个饼,又能坚持两日了。 另外半个您自个儿留着吃吧!” 补鞋匠执意要给她,可她却执意不要,最后补鞋匠不得不将半个饼塞回到衣裳口袋里。 白冉并不是什么圣母,可见那女子在饿极了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贪心,坚决不要另外半个饼,心里不由对她生出了些好感。 就有了帮一帮她的念头。 可墨北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声道,“咱们再观察观察,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您说得对。”白冉赞同地点头。 两人所站的位置相对隐蔽,母子二人并没有看到他们,吃了饼之后继续乞讨,声音比方才稍微响亮了些。 而就在这时,肖城主竟飞奔着向他们跑去,本以为母子二人又免不了被打一顿。 却没想到他竟抱起孩子就开跑,一边跑还一边催促身后的女人。 “快,婉娘,快跑。” 女人赶紧起身,顺从地跟着他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就有两个长着异域面孔的男人,手提弯刀,追了过来,目光四处乱转。 没能找到目标人物,其中一人一脚踹翻了补鞋匠的劳动工具,手里的弯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老家伙,可有见着一对叫花子母子?”补鞋匠吓得直哆嗦,连连摇头。 “方才有人通报,他们就在此处,你却不知?”男人勃然大怒,手里的弯刀直接就向补鞋匠的咽喉割去。 本来补鞋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乖乖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等到疼痛的到来,睁开眼睛时,想杀他的人竟不知被谁给杀了。 他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眼睛睁得比牛眼睛还大,鲜血从喉咙里冒了出来,打湿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襟。 也飞溅了一些到补鞋匠的脸上。 另一人发现同伙被杀,以为是补鞋匠干的,举着弯刀向他砍了过去,可下一刻喉咙也冒出血来,身体定在了原地。 补鞋匠惊恐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赶紧收拾行李逃离了现场。 就在白冉疑惑是谁动的手时,眼睛就被蒙住了,继而整个人飞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刺激,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很是美妙。 遮住眼睛的手轻轻挪开,她回头去看他,又不由被惊艳了一把。 这男人长得可真好看,每一处五官轮廓都恰到好处。 两人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地面,他搂着她的细腰,以树顶作为支撑,一路飞跃,真的有一种天上的仙人在带着她飞翔的感觉。 发现她好像在看他,墨北屹的耳朵再次染上了薄红,敛下眼帘注视她的眉眼,有一点舍不得离开。 然后,乌龙事件就发生了,随着砰的一声响,两人居然撞在了一座高塔上。 好在千钧一发之时,墨北屹搂着白冉转了一个方向,自己的背部狠狠地撞向了坚硬的墙壁。 用了内力抵挡,并没有被撞出内伤。 本来他是可以借力跳到树上的,却灵光一闪,向下极速坠落下去。 白冉大惊失色,以为他受了重伤。 从几十米的高度落下去,就算不死也的残废。 第171章 被花痴治愈 可落下去只在转瞬之间,她都还没有来得及从实验室里找出什么东西垫一垫,两人就着了地。 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他却昏迷了。 原来,他成了她的肉垫。 “八皇叔,你还好吧!” 白冉快速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伸手探查他的鼻息,惊恐的发现,他竟然没了呼吸。 这还了得。 白冉赶紧按压他的胸部,再对着空气使劲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的嘴做人工呼吸。 连续做了几次,他的脸红了,就好像熟透了的番茄,一直红到脖子以下。 白冉有一点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行了,别装了,真没想到八皇叔你也是这种人。” 在她的印象里,八皇叔是一个绝对正直的男人,却不曾想他也如普通男人那样,有着小心思,抓住机会占她的便宜。 说罢,起身就走。 墨北屹意识到白冉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有一种恨不得拍死自己的冲动。 他就是急切地想体验一下她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的感觉,所以才出此下策。 她不会因此而厌恶他吧?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却总想亲近她,还以如此没有礼貌的方式。 自己真是太卑劣,太下贱了。 真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情绪低落。 之后的墨北屹都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跟在白冉的身后,不敢靠近半步。 白冉回头去看他时,就发现这个强大的男人,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怪可怜见的。 发现她在看他,他赶紧别过脸去,感觉手和脚都不知应该放哪里了。 然后,竟然一跃而起,逃了。 留着白冉一个人站在原地。 “呵呵!对男人果真不能抱太大希望,寻北屹如此,墨北屹也是如此,都喜欢不告而别。” 白冉满心惆怅,对着他飞走的方向自言自语。 其实墨北屹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里注视着她,以防遇到危险。 白冉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不到墨北屹回来,只好神情恹恹地往居住的客栈而去。 这一路她走得极慢,心里有那么一点后悔,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过分了。 墨北屹于原主来说虽是长辈,但其实只有二十五岁而已,她在科技世界还比他年长三岁呢! 他在那方面其实还是一个比较单纯的男孩,血气方刚的,有点那种想法,是正常的。 男人的脸面多重要啊!可刚才,她竟直接打了他一耳光,伤害性不大,侮辱性特强。 正各种纠结,各种后悔时,又遇到了熟人,城主夫人带着两个异域男子走了过来。 见白冉一个人好像失了魂似的在街上游荡,城主夫人水蛇腰一扭,窜到了她的面前, 还风情万种地撩了撩长发。 “哟!这位公子好生面熟。” 白冉不动声色,调动实验室里的电击棍,“是,方才在酒楼吃饭时见过,城主夫人这是哪儿去?” 城主夫人呵呵一笑,“我正寻城主大人呢!他出府好一会儿了,不知哪里去了,你可有见着?” 白冉回道,“没见着,您再找一找吧!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丢了。” 说着,就想越过她离开。 可城主夫人却叉腰拦住了她的去路,“这倒是说得在理,哦!对了,公子,你们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本地的。” “城主夫人,您好像也不是本地人,您是哪里的?”白冉不慌不忙地反问,眉却拧了起来。 城主夫人不屑地轻哼一声,“锦城本地的人都生得丑,如我这般美貌的,怎可能是本地的?” 转而却又风情万种地笑了,“你生得如此俊俏,想来应该是国都人士吧! 正好咱们的城主,曾也是国都人士,你与他或许可以成为朋友,择日不如撞日,本夫人请你去城主府做客,如何?” 白冉连连摆手,“谢谢您的美意,可在下这会儿有事,不好意思,改日再登门拜访。” “哎哟!本夫人瞧着你挺闲的,走吧!别客气。”城主夫人还是没有打算让道的意思,反而还伸手抓她。 白冉烦不胜烦,电击棍刺啦一声,触到了她伸过来的爪子上,而后她就倒了。 两个跟班以为白冉把她给杀了,快速亮出了弯刀,同时向白冉砍了过去。 白冉心跳如雷,调出麻醉枪,射向一个人,那人就应声倒地了。 可就在她打算再射第二人时,那人竟以诡异的身法躲到了她的身后,眼看弯刀就要砍到她的后脑勺上。 继而,墨北屹几乎如瞬移一般,挡在了她的背后, 一脚踹飞了袭击她的人。 突感背后传来的安全感,白冉回过头去,就见墨北屹正用宽阔的胸膛保护着她。 被踹飞出去的人,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成七窍流血状态,显然已经死了。 杀人场景,白冉虽然也算见过,却还是不免心颤。 墨北屹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解释道,“有些人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白冉可没有圣母地同情被杀的人,“你杀得对,这些拿弯刀的人,在锦城作威作福,身上不知背了多少人命。” 方才她就亲眼看到拿着弯刀的人,不分青红皂白要杀了那好心的大爷。 想来,他们已经把杀人当作一种习惯了吧! 那种人不死,谁死? 打量正以怪异姿势躺着的城主夫人和她的跟班,“这俩人您打算如何处理?都杀了吗?” 墨北屹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一会儿,“城主夫人的命暂时留着,今晚我会派暗卫去城主府探查一番。” 于是离开时,昏迷的跟班被拍死了,死得无声无息。 城主夫人,继续躺着。 ...... 继续逛街时,两人同时说出了相同的话。 “对不起!” “对不起!” “小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墨北屹抢先说了话, 俊美的脸庞带着无尽的懊悔,说话又紧张又结巴。 “我,我,我龌龊,卑劣,我无耻,你,你可以揍我,使劲揍我,但请你千万别讨厌我,不理我。” 见他如此,白冉的心更软了,“这事没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咱们之间的阻碍太多,还没到那一步。 或许,或许咱们还是以朋友相处,会比较好。” 这样的话,算是委婉地拒绝了,墨北屹的心被浇了个透心凉,眼里的受伤宛如被全世界抛弃,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血色。 “其实,你是讨厌我的对吗?” “不,不是!”白冉快速否定,“我从未讨厌过您,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好俊,好帅,就好像从九天之外走来的神仙。 我差一点就犯花痴了。” 从前的墨北屹最讨厌一些女人对他犯花痴,可此刻他那颗破碎的心,却被花痴这两个字给治愈了。 第172章 深情表白! 而后,把这些年埋在心灵最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 “小冉,我其实,其实早就对你犯花痴了。” 见白冉惊愕地看着他,好像并不相信,他又继续说道,“那一年,我十岁,你三岁,我就对你犯花痴了。 当时我就在想,若是我能活着出去,定然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在别国做质子期间,在战场上拼杀期间,都是因为有着娶你的信念在激励着我,才有了今日的我。 可当我觉得,我终于有资格娶你之时,你却嫁给了我的侄子。 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为我解了毒,而对你生出的好感,而是早在孩童时期就种下了执念。 此生,我只要你。 若是你不接受,我不会勉强,只在一旁看着你就好。” “这,这也太早熟了。”白冉听得直啧舌,真是不敢想象,十岁的男孩发誓要娶三岁的女孩,那是怎样一幅画面。 听起来真让人感动。 可一想到自己并不是原主,他喜欢的是原来的白冉,且自己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她就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再者,就算她已与墨瑾深和离了,与前夫的叔叔在一起,也是不容于世的。 “我明白了,可你我的身份不太适合,若真在一起了,您会被骂的。 八皇叔,您应该是万民敬仰的英雄,别因为我而坏了名声。” “我从来不在乎虚名,你若接受,我会扫清一切障碍。” 墨北屹快速回答,似是担心把她逼得太急而适得其反,忙补充一句。 “不用太快给答案,我可以等,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都能等。” 若是其他人说出愿意等十年二十年这种话,白冉一定会嗤之以鼻,可他说出来的,她却觉得可信。 扪心自问,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可两人之间不止是辈分上的差距,还有两个隐形人。 之后两人再无言,一路回到客栈。 ...... 翌日,当白冉睁开眼睛时,床边的小几上已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墨北屹就坐在床沿边,注视着她,潋滟的深眸温柔得仿若能掐出水来。 白冉的脸唰地红了,快速用被褥遮住自己的脸,很不想让他看到她刚睡醒,不修边幅的样子。 “那个,你能转过身去吗?” 墨北屹疑惑,并不理解女人家的小心思,以为他准备的吃食,她不满意。 “饭菜不合胃口,可以换。” 白冉郁闷,只好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不是饭菜的问题,可我得换衣裳,得洗漱,八皇叔,男女有别。” 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了,赶紧快速走出门去,几乎是同时,白兰就走了进来。 “主子,奴婢服侍您梳洗吧!” 白冉赶紧起身,任由白兰为她穿衣,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被人服侍惯了,渐渐不再排斥做巨婴。 简单梳妆之后,白兰麻溜地跑了,“主子,还是八皇叔陪着您用膳吧!” 还没等白冉回答,她就跑得没影儿了,然后几乎无缝衔接,墨北屹就走了进来。 坐在一块儿进食时,墨北屹随时都在看白冉的脸色。 她勾唇角,他的心情就会敞亮几分,她皱眉,他就会想她是不是又不高兴了。 可白冉想的却是,昨日肖城主抱起孩子奔跑的画面, 莫不是他其实是被城主夫人给挟持了。 可一想到那人或许就是墨瑾深的表哥,或者表弟,就不想蹚这一浑水。 而恰在这时,派出去夜探城主府的暗卫就回来了,“主子,整个城主府,进进出出的全是些长着高鼻子凹眼睛的人,语种属于乌东国。” 乌东国,与大厉国并不临界,相隔千里之外,却与南宁国接壤。 小小的锦城,突然冒出如此多的乌东国人出来,不得不让人生疑。 “再去探军营,衙门。”墨北屹点头吩咐一句。 “是!” 然而,话音刚落,楼下就有一阵喧闹声传来,不多时房门就被踹开了,一群身着官差服的人鱼贯而入。 “有人举报,这家客栈有别国细作,把身份文书拿出来查验。” 说话时,刀剑都差一点被划到了人的脸上。 墨北屹虽一身冷凝,好像下一刻就要灭了这些人,却还是拿出了文书。 这身份文书当然不是他真正的身份,毕竟这次行动是保密的。 一个官差伸手接过文书,凑近了细看,抬起头来想仔细打量,却被墨北屹的气场给惊了一下,缩了缩脖子。 说话变得结巴起来,“这,这,这文书有问题,你是别国细作。” 好像生怕挨打,快速退了一步,指挥其余人,“快,快抓起来,他们就是别国细作。” 墨北屹向前跨出一步,“正好我也想会一会你们衙门的大官,走吧!” 官差们有一瞬间的惊讶,都没有想到抓个人会如此轻松,居然愿意配合他们直接去衙门。 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一进衙门,就少不了一顿板子吗? 若是别国细作的事被实打实地安在头上,直接就地正法都有可能。 因为有墨北屹的配合,其余各房间的暗卫和随从并没有受到波及,官差就押送着同在一个屋子里的墨北屹和白冉走了。 衙门的正位上坐着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嘴巴如猩猩一样往前凸的丑陋男人。 他是锦城的汛塘官,比九品芝麻官还小一些,但在这里却可以作威作福,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侧首坐了一个拿着笔杆子的司爷,十来个衙役拿着大棒子在地上一阵敲击,同时吆喝一声,“犯人带到,升堂!” 汛塘官金坛木一丢,省去了审讯环节,直接吩咐。 “敢来锦城撒野,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大刑伺候。” 继而就有几个衙役扑过来抓墨北屹的手臂。 白冉因为是女子倒没有遭到为难,就在她很好奇墨北屹打算如何应对时,衙役们竟滚到了地上,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谁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动手的,就算白冉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身上,也没有看清楚。 汛塘官吓了一跳,指着墨北屹,“你,你,你胆大包天,竟敢与官府作对,快来人,给本官就地正法。” 这个衙门不大,除开在外办事的,只有三十来个衙役, 一窝蜂向墨北屹扑去,本以为双拳难敌四手,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那么多人。 第173章 军营 白冉赶紧躲进了角落,打算以欣赏的目光看一场以少胜多的打斗。 可惜衙役们太菜了,墨北屹打得太轻松了, 最多不过两分钟,几十个衙役全倒了。 看得真不过瘾。 汛塘官的脑袋,还被他按在了桌案上,作势要杀他的样子。 “啊!英雄,英雄,别杀我,别,有话好说。”汛塘官当即就怂了,吓得呱呱求饶。 墨北屹抓着他的脑袋在案上撞了一下,才不慌不忙地问: “说,何人举报新风客栈有别国细作?又为何如此准确就怀疑到我的头上?” 汛塘官被撞得眼冒金星,脸在桌案上挤压得变了形,显得更加丑陋了。 一股尿骚味儿,从他的衣摆下方传来,液体由他的脚下缓缓淌出。 “我说,我说,没人举报,是,是城主大人觉得你们一行人有问题,才吩咐小的抓了你们来审讯的。” “那就去把你们的城主大人请来。”墨北屹又抓着他的脑袋撞了一下,这才放开了手。 汛塘官几乎被撞傻了,点头如捣蒜,“快,快请城主大人。”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肖城主终于来了,但他却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城主夫人。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手拿弯刀的异域男人,个个肌肉磊磊,孔武有力。 城主和城主夫人的身子几乎就贴在了一块儿,偶尔城主夫人会在肖城主的屁股上拧一把,脸上亲一口,看着特别辣眼睛。 而肖城主却好像很陶醉的样子,任由她胡做非为。 见两人进来,汛塘官赶紧狗腿地让出主位,自个儿则躬着身子站在一旁。 肖城主斜了他一眼,坐到了公堂之上。 无语的是,城主夫人竟旁若无人地坐到了肖城主的腿上去。 这里的人,除了墨北屹和白冉,其余人好似早就司空见惯了,完全不以为意。 “城主大人,此人如此了得,下官实在是拿他没奈何,还是换您审讯吧!”汛塘官道。 肖城主轻咳了一声,略有一点别扭,小声与城主夫人耳语,“夫人,你先回家去,我有正事要办。” 城主夫人眉梢一挑,“你办你的正事,我不打扰你。”说着,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肖城主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可,你这样,我没办法断案,乖,听话,先回去。” “不,我就不走。”城主夫人嘟起嘴撒娇。 肖城主无奈,看向墨北屹,“本城主瞧你仪表堂堂,想来应该不可能是别国细作。 若是你愿意成为本城主府中的门客,今日之事,本城主就既往不咎。” “不可!” 墨北屹还没有回答,城主夫人首先表示反对,美眸闪过一道厉芒,“昨日,就是这两人杀了我的侍卫,他们肯定是别国细作。” 说着,懒洋洋地向跟来的几十个异域男人吩咐,“来人,杀了他们。” “夫人,别,还没审讯,不能杀人。” 肖城主吓得面如土色,想起身阻止,却晚了一步。 几十个手拿弯刀的人,同时向两人扑了过去。 墨北屹搂着白冉的细腰飞起身,同时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刀光剑影,杀气四溢。 剑尖划过之处,无不血洒满天。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活着的人越来越少。 而白冉和墨北屹却神清气爽,连衣角都没有被碰到一下。 衙门内血流成河,城主夫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汛塘官再次吓尿了,抖着身子躲到了桌子底下。 肖城主却还保持着镇定,一只手机械地抚摸着城主夫人的长发。 到最后,所有长着异域面孔的男人,都成了剑下亡魂,衙门安静得落针可闻。 然而,陡然间。 衙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些身穿铠甲的士兵,把整个衙门都包围了起来。 排在最前面的士兵,手里都拿着弓箭,箭尖直指墨北屹和白冉。 城主夫人眼里有了喜色,大喝一声,“快,快杀了他们,他们是别国细作。” 往往大BOSS都是压轴出场,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威风凛凛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哪里来的刁....” ‘民’字没能说出口,就被卡在了喉咙里,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张开嘴本想喊出八皇叔这几个字,竟被一道内力点了哑穴。 一些士兵以为他们的头儿遭到了袭击,手里的箭咻咻咻飞了出去。 要是普通人早就被射成筛子了,可射出去的箭都被挡在了地上。 就在士兵们准备继续拉弓射箭时,于校尉终于可以说话了,起身大喝,“快停止射击,此人不是细作。” “余校尉,你认识他?” 城主夫人终于舍得从城主的腿上起身了,指着被杀死的几十个人。 “就算你认识他,也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这些,这些,都是他杀的,以命抵命,他已经可以死十回八回了。” 于校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就算这些人都是他杀的,你我都没有资格杀他。” 可就在他想说出墨北屹的身份时,哑穴又被点了。 他这才意识到,墨北屹并不想把身份公之于众,咳了两声,试着说了两个字,“他是...”确定能说出话之后才道,“本官认识此人,他绝对不可能是细作,你们恐怕搞错了。” 城主夫人还是不依不饶的,叉腰怒喝一声。 “于校尉,锦城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此人杀了本夫人几十个侍卫,还打伤了许多衙役。 若是不治他的罪,传出去城主大人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城主大人的脸面,不是已经被你给丢尽了吗?” 白冉实在厌烦死了这女人的聒噪,手里的电击棍招呼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她就安静了,一轱辘倒在了血泊之中。 于校尉有一点意外,瞄了白冉一眼,以为她也是一个武林高手,轻轻一下就把聒噪的城主夫人给弄晕了。 肖城主也瞄了白冉一眼,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地蹲下身去查看,眼里掠过一道不易觉察的精光。 向于校尉抱拳,“既然此人是你认识的,本城主就不追究他的罪过了。 要不,你就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吧!” 见城主如此识趣,没有如城主夫人那样扭着不放,于校尉松了一口气。 “还是城主大人宽宏大量,成,那末将就带着朋友离开了。” 墨北屹也没打算继续找城主的麻烦,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去军营看看。 但若是不暴露身份,他是不能正大光明地走进军营的。 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 去军营的路上,白冉从两人的谈话内容了解。 几年前,于校尉曾在墨北屹的麾下做过一名小兵,如今能混成这样,对于没有任何根基的他来说,算是很成功的了。 守护锦城的军队只有一万人左右,还因为长期没有战争,而懈怠了日常训练。 就连白冉这个外行都能看得出,问题非常大。 认真做事的一个没有,玩牌逗乐的却不少。 甚至于还随处可见衣着暴露的女人,从一些营帐里出来。 第174章 提起裤子不认人 个个女人的脸,都是乌东国人的模样。 墨北屹的目光变得阴骘,这哪是什么军营,与乌合之众没区别。 若是敌人突然打过来,恐怕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于校尉缩着脖子,生怕自己的脑袋被拧下来。 小心翼翼地解释,“八,八皇叔,军营里的女人,是两月前才来的。 曹都统说,如今是和平年代,暂时不会有战事。 军中男儿寂寞,所以才允许这些女人进来。” 而后极力撇清自己,“末将,末将从未与她们有过那等事。” 按理说,军营是不能混入女人的,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天高皇帝远的边城,军队里有女人却是常有的事。 军妓这种产物,从古至今都有。 只是如此明目张胆,白日宣淫的却是少见。 “与她们有过那种事的兵哥哥们,都中毒了。”白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此话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从某些男人嘴唇上泛着的乌青看出来的。 这位于校尉,嘴唇上也有乌青,却很微弱,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以为他最近只是没有休息好。 但结合其余中毒更深的人,就能判断他也中毒了。 “啊!怎可能?”于校尉吓得腿软,差一点跌坐在地,踉跄了好几下才终于站稳。 都到这份上了,墨北屹也不好继续隐藏身份了,向于校尉吩咐。 “通知下去,全体人等,去校场集合,包括那些个女人,不可有任何遗漏。” “是!末将领命。”于校尉赶紧领命而去。 集合命令发出之后,前往校场的士兵们一点紧迫感也没有,一边说笑,一边打闹,比那些刚集结起来的散兵还不如。 甚至一些人连衣裳都没有穿整齐,胸口还有女人的牙印子。 等所有人都集结在校场,已过了半个时辰,站队时依然处于无组织无纪律状态。 直到看到高台上的墨北屹时,才稍微有了点紧张情绪,渐渐安静了下来。 普通士兵是不认识他的,却被他一身威严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地挺起胸抬起头,站起了军姿。 后来,曹都统是连滚带爬地赶到校场的,因为于将军只告诉了他一人,八皇叔来了。 看到威风凛凛地坐在高台上的墨北屹,吓得魂都差一点没了。 踉跄两步扑到了地上,“八,八皇叔,末将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 八皇叔这几个字简直如雷贯耳,让现场的绝大部分士兵都变了脸色。 毕竟整个大厉国,谁人不知战神八皇叔?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来到如此偏远的小城。 “你何错之有?”墨北屹冷声问。 曹都统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道,“八皇叔,末将若是早知您会来锦城,定然会提前作好准备,去迎接,也不至于,不至于对您如此怠慢。” “本王若不是不请自来,哪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场面?” 墨北屹的目光扫向歪歪扭扭站成一堆的女人们,“她们是谁送来的?” “她们,她们是,是....”曹都统看向下属,犹豫着应该找谁背锅,点兵点将之后把目光锁定在了于校尉的身上。 “她们是于校尉带进来的。” 说着, 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于校尉的面前,一耳光拍到了他的脸上,气急败坏地呵斥。 “好你个于校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目无军纪,弄些女人进入军营,削弱将士们的士气,来人,给本都统拉下去砍了。” 于校尉打死都不会想到,他的顶头上司居然会甩锅到他的头上。 想开口反驳时,就有几个士兵扑过来抓住了他,还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好在他即将被拖下去时,就有几个暗卫从天而降, 踹飞了几个士兵,把于校尉解救了出来。 而曹都统则被按在了地上。 这里的士兵打斗实力还比不上整天下地干活儿的农民,就算有了官职在身的将士,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而已。 见暗卫们竟然好像燕子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无不生出向往来。 传说八皇叔培养的人,全都能上天入地,此刻终于见着了。 原来都是真的。 这种情况下,直接治罪这里的最高统治者是不明智的。 墨北屹有了强烈的预感,敌人先派些女人来军营下毒,下一步多半就要打过来了。 “本王先不追究到底是谁的罪责,只问你曹都统,那些女人,你待如何处理?” 曹都统迟疑了一下,向女人堆瞄了一眼,众有千般不舍,却还是把心一狠,“她们胆敢扰乱军心,该当斩立决。” 方才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在搔首弄姿,暗搓搓地想,今晚若是能进入八皇叔的营帐,不知得有多销魂。 突然听到斩立诀这几个字,吓得差一点魂都没了。 其中一个女子高呼一声,“不要啊!曹都统,您方才对奴家可是一口一个心肝儿肉地唤着,你怎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此话一出,全场惊愕,而曹都统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半晌才从羞耻之中回过神来。 气急败坏地怒吼,“哪里来的刁奴,竟敢大放厥词,来人,给本都统拖下去,就地正法。” 那叫嚣的女子竟一点都不胆怯,继续与他叫嚣。 “好你个没良心的,你口口声声说,奴家让你欲仙欲死来着。 可到头来,你竟说杀就杀,姐妹们,我们不能任人窄割,我们必须反抗到底,快拿起武器反抗吧!” “是,大姐,我们都听您的,杀!” 而后,就有人跟着附和。 与此同时,几百个女人飞跃而起,一窝蜂地向一些士兵扑去,几乎是见人就杀。 一直到这一刻,曹都统才意识到,他捅了大篓子。 士兵们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不过片刻就有好些士兵被杀。 一时间场面格外混乱,士兵们一片鬼哭狼嚎,这才发现他们以为的柔弱女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他们。 很明显这些女人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就算这里的头目出马,也不一定会是她们的对手。 见八皇叔竟完全没有要吩咐他的暗卫帮忙的意思,曹都统只好拔出刀鞘里的大刀向那一群女人飞奔过去。 可惜他看起来魁梧,却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本来是有些武功在身的,可惜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且还中了慢性毒,完全施展不出武力,没战几下就被一个女人刺穿了腹部。 那女人还嫌弃地啐了一口,“曹都统弱成这样,早该去死了。” 第175章 留下活口! “贱人,贱人,你骗得我好苦!”曹都统嘴里喷着血,说出几个字,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 就这样咽了气。 “去死!”女人向他吐了一口唾沫,一脚踹飞了他。 其余有点武功的将士,赶紧打起精神,提起武器飞奔过去,打算对那些女人进行围殴。 可他们依然中了毒,只是症状稍微轻一点而已,一用内力心口就钻心地疼。 而那些女人却越杀越灵活,杀招一个接着一个,只过了片刻又死了不少人。 白冉与墨北屹站在好几米高的演讲台上,把下方的惨状看得真切,不免担忧起来。 “八皇叔,咱们就这样看着咱们的人被杀吗?” 墨北屹的身体好像结了一层冰,冷酷如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他们若是连这些女人都对付不了,死了也不可惜。” 直到此刻,白冉终于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冷酷的一面。 原来,他可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看着一场他可以阻止,却不愿意阻止的杀戮。 白冉深吸了一口气,实在不忍心看到某些还很稚嫩的孩子,憋屈地死去。 死在战场上,他们死得其所。 不应该死在军妓的手里。 “其实,最坏的是当官的,小兵又有什么错呢? 上头的人胡作非为,下面的人又如何严以律己? 给他们一次活命的机会吧!” 墨北屹的脸色稍微有了些缓和,侧眸看着她,“看在你的面子,我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这才吩咐暗卫行动。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看着大厉国的兵被一群别国女人杀光,没打算立时出手,就是想看看将领们到底有没有作为。 看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能力阻止这场屠杀。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不得不出手制止。 有了暗卫的加入,局势很快就得以扭转,不过片刻功夫,女人被杀了几十个。 “姐妹们,快撤!杀出一条血路来。”一个女人吆喝一声。 其余女子听了,集中对一个方位进行突围,可惜刚有人突围出去,就有暗卫把她给拎回到包围圈。 连续十来个来回之后,她们绝望了,竟异口同声地喊出一句口号。 “吾等为民族捐躯,为国家赴死,荣光而逝,各得其所。” “留下活口!” 白冉紧急大喝一声,觉得必须从她们的嘴里套到有用信息。 可暗卫们同时出手,还是手速慢了一点,只有一个动作稍慢的,没死成。 其余女人都咬破了嘴里的毒,七窍流血而死了。 ....... 清点之后,士兵受伤三百多人,死亡两百多人,比一场小型的战役还惨烈几分。 但并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从前半点警惕性都没有的士兵们全都有了危机感。 在几个头目都死掉的情况下,墨北屹暂时任命于校尉为于都统,毕竟他是从一个小兵爬上来的,比某些关系户强多了。 且他若不是中了毒,武功还是很不错的。 可他却并没有升官之后的欣喜,一是担心自己无能力胜任,二是担心将士们所中的毒,没法解除。 白冉随墨北屹住进了于都统安排的营帐,看着愁眉苦脸走进来的于都统,吩咐道,“麻烦对与那些女人有过身体接触的人,进行统计。” 于都统的老脸,因为羞耻而变成了猪肝色,“是,末将这就吩咐下去。” 迟疑了半晌,很不好意思地道,“其实,其实末将也与某中一个女子有过一回,不知,不知中了毒没有。” 他最近偶尔有一点胸闷的感觉,一直都没当回事,这会儿也抱着侥幸心理,只一次而已,应该不会染上吧! 白冉却给了他一记猛捶,“我非常明确地告诉你,你已经中毒了。” “啊!那,那,此毒有解吗?”于都统再次吓得腿软,踉跄了一下。 白冉冷哼:“难说,先统计吧!吩咐下去,不能有任何隐瞒。” “是!” 取血化验之后,白冉初步判定,这是一种热带雨林的植物炼制出的毒药。 那些混进来的女人,将这种毒药抹在特殊位置,能起到助兴润滑的作用。 既减轻了她们的痛苦,又在不知不觉间让与她们发生关系的人中毒。 真是一举两得。 女子们长期用那种毒,却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是因为她们从小就吃一种野菜,刚好就能抑制那毒性。 好在那种植物的毒性比较单一,研制解药很轻松,不出一个时辰解药就新鲜出炉了。 服用了解药之后,身体都得到了康复。 接下来就是准备迎接战斗了。 ...... 此时那没有死成的女人,正遭受着非人折磨,可不管如何用酷刑,她都咬紧牙关不愿开口说一个字。 连续进行了几个时辰之后,白冉走进了审讯室。 女子的眉眼长得与城主夫人挺像的,五官深邃立体,有一种野性美。 就算此刻的她已经遍体鳞伤,全身几乎找不到一片好肉,依然很有吸引力。 白林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白冉的身边,“主子,您请坐。” 白冉依言坐下,打量了那女子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你们是乌东国人,却为南宁国卖命。 他们不但不会感激你们,还会嘲笑你们是傻子。 你们用生命保卫自己的国家,乌东国人一定会为你们立一块英雄碑。 可你们傻傻地出卖身体为别国做嫁衣,乌东国人民不但不会感激你们,反而会认为你们的行为在丢国人的脸。” 女子紧闭的双眼有些微的颤抖,她们被送来这里之前,个个都怀着一腔热血,为国家和民族争得一席之地。 国家和民族只会感激她们,歌颂她们,怎可能觉得她们在丢脸? 察觉到她的不忿,终于不再装死人了,白冉再接再厉。 “南宁国的某人是否有对你们说过,你们来祸害大厉国的男儿,是在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做贡献? 可大厉国与乌东国相隔千里以上,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完全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的行为,对于乌东国几乎毫无好处。 想来,你们在乌东国也应该是清白之家的女儿吧! 本来应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嫁一个好郎君生儿育女。 或者在各领域做出令人羡慕的成绩,成为你们乌东国女子的骄傲与典范。 却听了某人的唆使,来到此地做最下作之事,最后还惨死。 不但没有为自己的国家作出贡献,反而挑起了大厉国与乌东国的仇恨。 真是太不值当了。” 女子全身乱颤,终于睁开了眼睛,吐了一口血水,打量了白冉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却带着漫天怨恨。 “你们要完蛋了,整个锦城十万民众都将为我们殉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冉的心微微一沉,面上却淡定自若,“下一步,或许就是南宁国集结几万,甚至十来万军队来攻打锦城了,对吗? 第176章 隧道 你们认为锦城的守护军都是些酒囊饭袋,而且都中了毒,就不堪一击了。 所以你认为锦城所有人都要给你们陪葬。” 女子一怔,没想到白冉能把即将要发生的事猜得八九不离十。 可转而她却笑了,“你就算料事如神又如何? 你们已经来不及了,南宁国的大军早就集结在了两百里外的图拉城,离大军压近不过几日而已。” 白冉揉了揉下巴,“南宁国与大厉国交接,有一处天堑,南宁国要进入大厉国,那里是必经通道,能活过来的必定九死一生。 那之后还有好几道关卡,必定还有大伤亡,能够打到城门下的,应该没多少了。 我们的守城军虽真的只是酒囊饭袋,却也可以轻松战胜剩下的残兵败将。” 女子给了白冉一记白眼,“你们大厉国人最让人厌恶的缺点就是自高自大,谁说我们要经过那道天堑呢? 我们早在两个月之前就挖好了隧道,可以轻松直达锦城门下。” 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透露了很重要的秘密。 “哦!原来如此。”白冉很高兴的站起身来,向身边的白林吩咐,“快吩咐下去寻找隧道。” “是!”白林领命而去。 白冉继续如唠嗑一般与她说话,“姑娘,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若是我落在了敌人的手里,恐怕早就被屈打成招了。 想来你在你们乌东国,应该是一位声望很高的女子吧! 如此心性坚韧,宁折不屈的女战士,不应该用美色与臭烘烘的男人做那下作之事,而是应该拿起武器扞卫自己的国家才是。” 女子本来是不想继续接嘴的,可一听到白冉的说教,她又忍不了了。 “本姑娘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还需要你来教? 有人拿起武器与敌人对战,我们拿身体与敌人斡旋,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们下作?” 白冉摸了摸鼻子,差一点被她给说得心服口服了,“我给你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该歧视你们的工作。” 女子一愣,心里竟对白冉生出了一点好感,觉得她不像其他大厉国人那样,不把她们当人看。 “你们乌东国与南宁国关系很好吗?据我有限的见识来看,你们乌东国和南宁国是相邻的两个国家。 乌东国因为面积小人员少,而长期被南宁国压榨。” 白冉的眼里带了一丝怜悯,摇头叹了一口气,“据我所知,乌东国盛产美人,南宁国的贵族们时常以捕获乌东美人为乐趣。 传说,他们喜欢把乌东美人的脸皮剥离下来,做成人皮面具,还喜欢把乌东国女子圈养起来,怀孕,等孩子在肚子里孕育五个月,取出做药引。” 昨晚白冉看了两本关于南宁国与乌东国的书籍,了解了一些关于两国最近一百年的历史,看到了许多惨无人道的事件。 到底是真是假,不好判定。 只觉得,万事都不可能空穴来风,或许真有其事。 女子没有说话,定定地注视着白冉,身子却颤抖的厉害,因为她们之所以被送来锦城,就是希望能用她们的牺牲,换乌东国人民少受了些南宁国的欺压。 整个乌东国只有几十万人口,一直处于比较封闭的环境,除了与南宁国接壤,其余地方都面临着大海。 越是封闭越是落后,乌东国无疑是非常落后的国家。 南宁国本来也是弹丸小国,却能在乌东国的面前充当老大。 乌东国人内心深处虽然恨透了南宁国,却不得不匍匐在南宁国的脚下,求得一份怜悯。 每一年,乌东国都会送一批美人去南宁国。 她们离开国土时,都只有十二三岁,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可等待她们的却是地狱一般的生活。 有的成了高官的女奴,有的则成了歌姬或者舞姬。 最为惨烈的就是成为孕女。 她们会被如牲口一样关起来,不停地怀孕取子,一直到榨干身体的最后一点生气。 可在她们的潜意识里,不管多苦多惨,都是在为自己的国家与民族做贡献。 从来没有觉得,是她们的国家与民族抛弃了她们。 白冉的话,算是点醒了她。 是了,每一年有那么多女子被送去南宁国,乌东国的百姓却并没有因此而过得更好。 反而越来越卑微,越来越不被当人看。 察觉她的表情有所松动,白冉继续游说,“乌东国的高层们是不是一个劲儿给你们洗脑,你们是在为你们的国家做贡献? 因为你们的付出,才让乌东国人民少受了许多欺压。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南宁国对你们乌东国的欺压减少了吗? 是否反而变本加厉了? 同为女子,我对你们深表同情,对你们国家的懦弱感到悲哀。” 身在大厉国的国都时,白冉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多可怕,只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于女人的桎梏。 这是任何一个封建王朝的弊端。 来了锦城,翻阅了书籍,才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残酷的冰山一角。 “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背叛我的国家,你可以直接杀了我。”女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一个字。 白冉站起身来,由衷地赞叹,“你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女子,我还真有一点舍不得你死。 我会吩咐下去,别再对你用刑。 若是我们能度过这一场危机,我会放你离开。 若是危机无法解除,整个锦城的人会死得片甲不留,包括我在内。 而你,将会落到南宁国士兵的手里,他们会把你当成女英雄,还是发泄兽欲的工具就不得而知了。” 大厉国与南宁国的边界线是很长的,没有具体位置,要找出隧道并不容易。 但想来,以屈打的方式,她是不愿意说出来的。 说罢,转身就走,却走得很慢。 心里在赌,她不愿意落到南宁国士兵的手里。 果真,就在白冉即将走出门去时,女子又说话了,“你,你真愿意放我?” 白冉心头一喜,顿住身形,“若是我们赢了,我保证放你自由。” 女子咽了一口唾沫,又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终于说出了最有用的秘密。 “不出三日,南宁国的兵就要打过来了,他们集结了十万兵力。” 白冉微笑点头,“嗯!我们猜到了。” 女子垂下眼帘,深吸了一口气,“隧道在五魁山,尽快堵住,或许会有几分胜算。” “多谢了!” 第177章 只许胜,不许败! 有了确切地位置之后,要找到隧道就容易多了,不出半日,贯穿了整个山脉的隧道就找到了。 出口在一个很隐蔽的悬崖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却没想到里边早就已经被挖穿,南宁国的士兵可以畅行无阻地进入大厉国腹地。 本来墨北屹打算吩咐士兵们将洞口给填上,可白冉却觉得,这隧道毁了太可惜了。 若两国将来有交好的一天,这条隧道将会成为沟通两国友谊的桥梁。 国与国之间,不会是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是永远的朋友,只会是永远的利益。 细想之后,提了一点小小的想法。 “八皇叔,若是南宁国的十万兵力全都钻进了隧道,咱们再将两边的出口都堵住,放浓烟将他们熏成腌肉,可行吗?” 墨北屹微微一愣,冰冷的眸子渐渐被暖意取代。 说话带了几分宠溺,“小冉,你不但医术了得,还懂得军事。” 呃!白冉被夸得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哪懂军事,就是瞎说。” 墨北屹伸手虚摸了一下她的头,“以锦城那些疏于操练的守军,不可以抵挡得住对方的十万兵力,唯有智取。 小冉,你的提议是最可行的。 但我想,对方不可能会将整十万的兵力塞进隧道之中,而是分批次进行。 第一批上了当,后面的兵力还得以其它方式解决。” “你对南宁国的厉害的将军有所了解吗?” “南宁国有三大将军,最足智多谋的将军名叫胡欣河,十年前我与他曾有过一战,他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若南宁国那边得知我来了锦城,说不定会派他来。” 白冉心知,连战神王爷都说厉害的对手,必定非常厉害,就算真的能在隧道之内消灭第一批南宁国士兵,也没有多少胜算。 这条隧道极长,几乎贯穿了整座山脉,如果用人力一点一点地挖,恐怕百年也不一定能挖穿。 白冉敢肯定,南宁国绝对用了科技世界的工具,就是不知对方有没有把科技世界的热武器也搬来了这里。 怀着忐忑的心情,白冉跟着墨北屹回到了军营,只说有一点累,就回营帐休息了。 但其实是回到了科技世界。 为了筹集资金买武器,她去古玩市场高价卖了好些珠宝首饰。 识货的行家都看得出,她出售的可不是普通首饰,全都是古董。 有了几亿资金之后,她去了一趟M国,买了好些热武器。 忙了十多天,回来时,时间并没有流逝多少,只在榻上躺了一会儿。 同时,墨北屹派了一些暗卫去了南宁国,抵达了对面的隧道入口隐匿了起来,正好就看到一批南宁国军队进入了隧道。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以为最安全的隧道会成为他们的死亡之地。 待三万军马全部进了隧道之后,守着隧道入口把守的几十个士兵被暗卫杀了个干净。 再扔了好些白冉交给他们的特殊材料,点燃之后用巨石封住洞口,大厉国这边的出口也如法炮制。 在隧道里急行的士兵们最初只是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并没有当回事,后来却开始感觉呼吸困难。 “不好,或许我们的行动已被敌人知晓,得尽快走出隧道,不然恐怕我们会死在此处。” 一个将领高声呼喊,可他刚一喊完,人就倒了。 只因为他大声说话时,吸入了更多毒气。 其余人全都吓傻了,本能地往前跑,以为往前跑就能躲过毒气的侵蚀,哪知越往前跑,毒气越浓。 到最后,全都绝望地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整三万人,全都死在了顷刻之间。 捏着军报,白冉的心里非常不好受,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刽子手。 一个个鲜活而年轻的生命,全都因为她拿出的有毒材料而死掉了。 “战争就是如此,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墨北屹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声安慰她,“咱们不能为敌人的死而难过。” “我明白的。”白冉压下心中的不安,“我只是有一点伤感而已。” ......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战前的准备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整个军营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宛如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蚁。 校场上,铁甲铿锵,战旗猎猎。 战士们紧锣密鼓地检查着装备,磨刀霍霍,士气高昂。 因为他们都坚信,只要有八皇叔在,这一场战争不可能会输。 墨北屹坐在营帐的正中央,身形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魁梧。 身穿一袭深色的战袍,眼神异常锐利,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位将领和谋士围坐在墨北屹周围,他们或是手持地图,或是紧握笔杆,神色凝重。 地上铺着一张大幅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敌我双方的阵地、地形和可能的行军路线。 墨北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坚定而清晰:“除了隧道之中死掉的三万兵力,还有七万。 玉南关至少拦截三万兵力,还有四万兵力,咱们得在各处设下埋伏,消灭一部分,等他们兵临城下时,不能多余一万。” 一位少年将领起身,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八皇叔,此处地势险要,若我军能在此设伏,必能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另一位年轻的谋士紧接着补充:“若我们能切断其补给,定能削弱其战斗力。” 墨北屹认真倾听着每个人的意见,不时地点头或提出疑问,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似乎在心中勾勒出一幅幅战场的景象。 “诸位所言甚是。”墨北屹终于开口,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他的话,“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各部需密切配合,确保每个环节都能顺利进行。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子时,一个暗卫从城主府截获了一份飞鸽传书,内容竟然是,“目标人物已至锦城,宜速决战!” 墨北屹拿着信纸沉思,非常肯定目标人物就是他自己,难道对方早就知道他来了锦城? 即将要发生的战役,其实是为他准备的? 半夜,玉南关传来了军报。 南宁国集结了三万军马硬闯玉南关天堑,好在事先有做准备,天堑的上方堆满了巨石与火油,闯过来的不过几千人。 下半夜,又有军报传来,几万南宁国士兵竟然准备翻过几千米高的大雪山,抄小路向锦城进发。 若是让他们翻山成功,锦城的一万士兵根本就守不住。 第178章 她与你长得像吗? 南宁国与大厉国之所以少有发生战争,就是因为有着雪山这一道屏障,唯一可以通过的就是玉南关天堑。 隧道不能再用,进天堑伤亡太大,翻越雪山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可翻越雪山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雪山山顶温度常年保持在零下几十度,同时还空气稀薄,若没有精良的装备,他们万不会出此下策。 墨北屹与一众将士的目光都变得凝重,因为锦城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体力去雪山上拦截。 毕竟他们疏于操练,还中过毒。 可一旦让南宁国军翻越过来,就算只用地形优势,也能势如破竹,不可抵挡。 “必须将他们拦截在雪山以南,让他们没机会由上往下呈冲锋之势。”白冉道,“上雪山拦截的人不宜过多,十几人足矣。” 一起讨论的将领,除墨北屹外都以为她只懂得医术,听到此话时,都觉得这话说得太天真了些。 一个大胡子将领眼里稍有轻视之色,“白姑娘您说得轻巧,人家可是四万大军,只十几人抵挡,这不是笑话吗?” 白冉一点都不恼,接话道,“上了雪山山顶,制造一场雪崩,可以在顷刻之间消灭许多敌人。” 墨北屹深邃的眸子泛起了亮光,看白冉的目光不加掩饰的炙热,“此法可行。”略迟疑了一会儿,“小冉可有制造雪崩的法子?” 以人力制造雪崩,虽然能成,却非常费时费力,可他却本能地相信白冉有出其不意的好法子。 “有,用炸药!”白冉回答。 这个世界是有炸药的,只是威力没有科技世界的炸药那么强而已。 锦城作为边塞城市,随时都有可能会打仗,想来炸药这东西应该会有。 她也准备了手雷,却没打算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而是打算辅助炸药一块儿炸出雪崩。 大胡子将领凝眉,还是不赞同的样子,“但若是炸药点不燃可如何是好?毕竟雪山上温度极低,火石根本就点不燃。” “火石确实不容易点燃,但我有一个打火机。”白冉从袖笼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此物不惧低温,也不惧空气稀薄。” 众人都被她手里的打火机给吸引,眼里都充满了求知欲。 “这是我哥从别国带回来的。”白冉随口说了一句谎话,说着,手指一动一簇小火苗就冒了出来。 “这小玩意儿也太好使了。”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眼里都有艳羡的光。 这个世界通常用火石点火,有时候得费好大的劲儿才能点燃,通常情况下为了省去这一麻烦,都会以家庭为单位在灶里留一些一直烧着的火炭,如此一来必定浪费好些木炭,对于普通家庭是极大的浪费。 若是有了这小玩意儿,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大胡子还是颇有微词,“你如何能断定上了雪山你这玩意儿就能点燃?万一点不燃你又待如何?” 白冉再好的脾气,也生出些不快来,“那么,你又待如何? 是打算等着南宁国四万军队翻过雪山踏平整个锦城吗?” 大胡子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黑脸,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末将,末将还未想到好法子,但就是觉得你的想法太过,太过不切实际了。” 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看向八皇叔,“末将认为,对方翻雪山就算不用去拦截,必定也会伤亡惨重,还不如在雪山以北设下埋伏,堵截翻过雪山的人。” 墨北屹冷冷地睨他一眼,“对方是有备而来,必然做好了御寒措施,伤亡会有,但不会很大。 等他们翻过雪山,就算咱们设下埋伏,也已经处于劣势。” 说着,站起身来,显然不想再继续探讨下去,“本王会派人去雪山山顶。” 闻言,一众商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让他们安排人上雪山,就不用他们担重责,真是太好了。 从锦城爬到雪山山顶,至少得六七个时辰, 对方早就已经开始爬山了。 锦城这边必须得赶在对方的前面,先一步到达雪山山顶。 若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前去,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所以,这件事还得墨北屹带来的暗卫们去完成。 可回到居住的营帐时,白冉却说,“我想亲自去雪山上制造雪崩。” 墨北屹一愣,第一次对白冉说出了反对的话,“雪山上的温度太低,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有御寒工具。”说着,白冉当着他的面,放出一辆可飞行交通工具。 放在陆地上是一辆车,按动遥控器,却能变成一架小型飞机,丢进水里还能变一艘船。 这在2080年,是一件极为常见的交通工具,她正好就有一辆,停放在实验室的地下停车室。 意念一动,就放出来了。 “这是我的坐骑,名叫小毛,乘坐它上雪山,轻便又快捷。” 墨北屹好生惊讶,伸手抚摸这款交通工具的表面。 他一直都知道白冉有许多秘密,可他从来就没有窥视过她的秘密,反而还想保护她的秘密,不让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知晓。 可这一刻,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问问她是如何凭空拿出这庞然大物的。 “我其实并不是原来的白冉,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是一位很牛的科学家,送了一间试验室给我。 我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可以从试验室里拿出里面的东西来使用。” 如果南宁国那边拿出了热武器,白冉就必须得拿出热武器与之对抗,到时候秘密必定藏不住,还不如现在就把秘密说出来。 白冉本能地相信,墨北屹是一个可靠的男人,让他知道她的秘密,不会发生危险。 “你不是原来的白冉,你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还有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墨北屹重复着这句话,看着白冉的眼睛,嘴唇有些微颤抖,“你不接受我,是因为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吗?你喜欢的人是他?” 白冉惭愧地低下头去,“有一部分原因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您喜欢的是从前的白冉,而不是我。 算起来她已经被墨瑾深和他的小妾给欺负死了。” “她被欺负死了!” 墨北屹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后退了两步。 “是我对不住她,若是我早一点回去,赶在她与墨瑾深成亲之前回去,她就不会死。” 见他如此痛苦,白冉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八皇叔,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您一直在惦记她。 不然她绝对不会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我当然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 墨北屹将痛苦的思绪暂时抛开,再看白冉时本以为不再有那种爱进骨子里的感觉,毕竟她并不是他一直惦记着的女子。 可,依然无法抑制对她的爱慕与渴望,好半晌他才把这种情绪掩饰了下去。 “她与你长得像吗?” 第179章 你今后都想我,可好? 问出此话时他带着满腔期望。 “她,与我长得也是一模一样。”白冉想了想,说了实话。 墨北屹的眼里有了些喜色, “如此说来,你与她并不是一点关联也没有,不然你怎会突然来到这里,代替她生活? 我与他,或许也有一些关联。 或许,人真的是可以轮回的,你认识的他,或许会是后世的我,而白家大小姐或许就是前世的你。 不然,怎会如此凑巧?我与他长得一模一样,你与小冉也长得一模一样。” “我就是原主,原主就是我!”白冉仔细一想,竟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或许原主真的是自己的某一个前世,不然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且她对于原主的亲人,也没有多少陌生感,特别是对原主的祖母和大哥,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希望他们好。 对于原主的父亲,虽然有一点不喜欢,但看到他爬在皇上的面前,好像一条可怜的老狗时,心里还是不免心疼。 本来觉得是用了原主的身体,意志受到了原主的影响,此刻却觉得或许并不一定全是。 “他是怎样一个人?你可以告知于我吗?”墨北屹对另外一个世界的他充满了好奇,甚至有一点嫉妒被她喜欢的他。 只要一回想起那个不辞而别的家伙,白冉的心里就会充满惆怅,不想提到他,却又时时想到他。 “我与他其实并不熟,接触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几日。 他是一位科学家,发明家,天才,博士后,长得还很帅, 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不太好,总咳嗽。 算起来,我与他已八年未见了,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肺病死掉了。” “你不是心悦他吗?为何八年未见?”墨北屹微微拧眉,竟对那人生出了些不满,既然已经得到了她的心,为何又不好好珍惜? “他不辞而别了,之后了无音讯。”白冉的心情更差了些,“咱们不提他了好吗? 总之,他就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 墨北屹脸一黑,竟直接对另一个世界的疑似自己开骂,“他就是一个混账东西!别想他了,今后都想我,可好?” 白冉被呛了一下,“咳咳!八皇叔,咱们打完这一仗先,好吗?” 闻言,墨北屹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落寞,“小冉,我此生都不会对你不辞而别,你看得着我,摸得着我,绝对不会如他那般混账。” “嗯!”白冉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咱们来日方长,不用太急。” 之后,墨北屹又问了一些关于科技世界的话题,白冉都一一回答。 当他听到那个世界被一种生化病毒感染,死掉了大半的人时,向往之情渐渐淡了下去。 “如此说来,科技于人类并不是什么好事。” “科技本身没有错,错在某些利欲熏心之人,破坏了世界的平衡。”白冉摇头回答。 “我怀疑,真正的薛林轩是一个穿越者,说不定就是一个厉害的科学家。 那贯穿了整个山脉的隧道,就用了科学技术,说不定对方还会有厉害的武器对付咱们。 所以,我也买了一些科技世界的武器放进了实验室,他们用,我们也会用,希望你到时别觉得惊讶。” “你的意思是,你还能回到科技世界?”墨北屹那张精致的脸,又显出几分呆萌来,“可否带我去看看?” 呃!白冉揉了揉耳朵,“好像不能,我回到科技世界时,身体不能回去,到了那里之后,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墨北屹有一点小失落,“可惜了,我不能帮你揍那辜负你的男人了。” ...... 为了不那么突兀,白冉与墨北屹,外加十几个暗卫来到了校场,再乘坐‘小毛’向雪山进发。 因为已到了后半夜,校场上一个人也没有,离开时并没有别的人看到。 暗卫们虽觉得惊奇,却并没有多问,只如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 “你们必须保密,绝不能让外界知道此物的存在。”墨北屹的声音冷硬如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意,“如有人泄露丝毫,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暗卫们的头点得好像小鸡吃米似的,“是,主子,您放一万个心。” 有了飞行交通工具,不过半个时辰,就抵达了雪山之巅。 远处看来极为陡峭的雪山,顶部却是碗状结构,可以理解为许多个万年前这里是一个火山口。 现场除了呼啸的风声,还夹杂着微弱的人声,不用怀疑南宁国的军队离峰顶已经不远了。 雪山山顶实在太冷了,将暖气开到了最高档位,依然会觉得冷。 白冉非常爱惜自己的身体,赶紧为自己穿上最防寒的羽绒服,拿出一件给白兰,她却拒绝了。 “习武之人身体可以御寒。” 白冉羡慕不已,“哎!我也好想成为超级赛亚人啊!” 墨北屹垂眸看她,目光温柔如春天里的朝阳,“去了南宁国,我带你拜访一个人,她那里或许有适合你修炼的功法。” 白冉的心跳不争气地快了好几分,被他那温暖的目光看着,竟不再觉得冷了,“好呀!” 渐渐地,雪山以南的宁南国军队越来越近了,甚至能听得见清晰的说话声。 白冉赶紧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些手雷,分到了暗卫们手里,“开始行动!” 方才在路上她就已经教过他们使用方法了,这会儿不用再教。 暗卫们鱼贯而出,墨北屹轻拂了一下白冉的肩,吩咐一句,“白兰留下,保护你的主子。” “是!” “不,我想去看看。” 白冉也跟着离开了小毛的机舱,因为她随时都可以把它放回到实验室,根本就不用担心它会被敌人给抢去。 对于她的要求,墨北屹向来没有多少抵抗力,只好依了她。 搂着她的细腰,带着她飞了出去,为预防温度过低而冻着她,他还悄悄为她输送了一些内力。 所以,白冉并没有感觉到冷,反而觉得被他搂着的位置暖洋洋的。 一行人飞到了雪山的边沿,俯视下去,除了白雪皑皑,还有如蚂蚁一般挪动的人。 “峰顶怎会有人?”下方的南宁国士兵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们。 “快,快冲上去,杀了他们。” 某人大喝一声。 可不过片刻,就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雪山中回荡,瞬间激起了大量雪块。 山体上的雪层开始颤抖,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迅速扩散。 就在这一刻,整座雪山仿佛被唤醒的巨兽,开始愤怒咆哮。 巨大的雪块如同瀑布般从山顶倾泻而下,形成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雪崩。 白雪如同狂怒的浪潮,携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向着山下的敌人席卷而去。 南宁国的士兵瞬间被雪崩吞噬,呼喊声和混乱声被雪崩的咆哮所掩盖,一切都被白雪覆盖,归于死寂。 暗卫们全都懵懵的,都没有想到巴掌大一个小东西,竟能造成如此恐怖的雪崩。 就算是墨北屹都有一点愣神,他经历的战争不少,每一次都惨烈非常,从来没有过顷刻间消灭几万敌人。 第180章 取敌人将领首级 一行人站在雪山之巅等待了半个时辰,确定再也没有南宁国士兵爬上来,才准备打道回府。 回锦城的路上,白冉将小毛开成了隐形模式, 抵达锦城的上空时,正看到密密麻麻的南宁国士兵正在攻城。 他们如海潮般汹涌,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将整个城墙淹没。 排列着整齐的阵型,步伐坚定,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上面绘制的狰狞图案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骇人。 攻城车、云梯、投石机等攻城器械被推到了阵前。 它们的庞大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了一道道长长的阴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破坏与毁灭。 随着敌军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投石机发动攻击。 巨大的石块被抛向空中,带着呼啸声划破天际,砸向城墙和城内的建筑物。 一时间,尘土飞扬,砖石碎裂,城内的百姓惊恐地四处奔逃。 紧接着,成群的敌军弓箭手齐刷刷地放箭,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向城墙。 守军不得不寻找掩护,有的则用盾牌挡住头部,尽可能减少伤亡。 城墙上的弓箭手和投石手也不甘示弱,纷纷还击,双方的箭矢在空中交错,形成了一道道死亡之网。 攻城车缓缓推向城墙,它们的铁制头部撞击着坚固的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城墙上的守军则倾倒热油、掷下巨石,试图阻止这些庞然大物的靠近。 云梯搭上了城墙,敌军士兵如蚂蚁般攀爬而上,守军则用长矛、利剑奋力抵抗,将一个个敌军士兵打下云梯。 白冉拿着望远镜瞅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高科技武器存在,南宁国士兵的手里拿的都是冷兵器。 可大厉国的士兵实在是太菜了,哪怕事先做足了准备,也有好些南宁国士兵爬上了城墙杀了好些大厉国士兵。 下方还有密密麻麻的人搭着梯子往上爬。 他们的头盔或者盔甲,看起来很轻便,却非常坚固,大厉国的武器拿他们完全无奈何。 不过片刻功夫,看到的画面就是大厉国的士兵不堪一击,陆续死去,南宁国的士兵却生龙活虎。 “八皇叔,瞅这敌方的人数,恐怕不止几千人。”白林站起身来透过机窗往外看,眼里充满了担忧。 墨北屹的眼里稍有凝重之色,“看来,早在之前就有好些南宁国士兵通过隧道进了大厉国。” 白冉拿出了一大口袋催泪瓦斯,“对方的铠甲比咱们大厉国的好许多,硬碰硬恐怕要吃大亏,用这个或许有点用。” 而后教了使用方法。 再在墨北屹的耳边小声道,“对方没有用高科技武器,咱们也别用。” 毕竟太高科技的东西如果大白于天下,是很容易引起社会动荡的,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相信有了墨北屹和他的暗卫们加入之后,局势能得到片刻好转。 墨北屹很理解地点头,就算这一可以飞行的交通工具,就够让人震撼了。 若是再拿出别的来,让所有人知晓,说不定小冉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小冉的秘密,不能再继续往外暴露了。 小毛飞到了军营无人的角落停下,墨北屹带着十几个暗卫率先向城门的方向冲去。 白冉则与白兰一同去了伤员所在的营帐。 掀开营帐的门帘,一股浓烈的血腥与腐臭之气扑面而来。 伤员们或躺着、或坐着,有的紧闭双眼,眉头紧蹙,似乎仍在梦中承受着战争的苦痛; 有的则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营帐顶,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 军医的数量有限,忙得脚不沾地,却还是有人来不及救治,而死去。 白冉快速加入到了救治伤员的行动之中,白兰对于处理外伤也有了经验,也加入了其中。 这里的军医都是认识白冉的,都知道她是一位厉害的大夫,当然不会阻止她救人。 ...... 城门口。 有了墨北屹和十几个暗卫的加入,战况顷刻间得到了扭转,暗卫们都是以一挑百的存在,墨北屹更是一人敌得过千军万马。 加上催泪瓦斯的加持, 南宁国的军队很快偃旗息鼓,退到了五百米开外。 锦城的士兵终于得到了片刻休整。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南宁国的军队做了这么大的架势攻打大厉国,不可能会真的偃旗息鼓。 于都统哭着跪在了墨北屹的面前,“八皇叔,江城和樊城的守城军也中了毒,没办法派军来支援咱们。 南宁国的军队粗略算来三万左右,咱们的军队死伤惨重,大概只剩下六千人了。 锦城城破恐怕是早晚之事,南方的军队并不在您管辖之内,您,您还是去办您的正事儿吧! 末将会带着剩余的军队血战到底。” 南方的军队一直控制在皇后的大哥的手里,因为南方这十年间一直处于和平状态,大部分时候唐大将军都只在国都活动。 对于边塞城市的守军疏于管理,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按说,墨北屹早就被削了军权,完全可以不管这一摊子事儿。 可他身为大厉国的战神王爷,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国家的城池被别国踏破,自己国家的百姓被别国屠戮? 墨北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威严地注视着他。 “于都统,你从一个小兵爬到如今的位置不容易吧!这仗才开始打你就自己唱衰,又如何稳定军心?” 于都统惭愧地扑到了地上,“八皇叔,末将只是,只是担忧您的安危。 末将已向国都传了军报,只要再坚持一阵子,定然会有援军前来。 在军报之中,末将并没有提及您来了锦城,所以,您是可以离开的。” 若是打仗输了,至少不会祸及家人。 但若是八皇叔在锦城出了事,恐怕他的九族都有可能会遭殃。 他不敢拿族人的命来赌,八皇叔就一定能带着明显弱了对方一大截的守城军打赢这一仗。 墨北屹蹲下身去拍了拍他的肩,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本王既然已经遇到了此事,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为今之计,应该第一时间把所有还没有受伤的士兵召集起来,鼓舞士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于都统再不好说请他离开的话了,赶紧抹了一把泪站起身来。 “是!末将这就去。” 与此同时,当白冉得知第一波攻势被击退了之后,赶紧回到了科技世界,订做了上万件防弹背心,和防弹帽。 至少装备上不能输给南宁国。 她在科技世界呆了小半个月,回到这里时只过了片刻功夫。 ..... 夕阳的余晖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给整个战场蒙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就在这静谧而又压抑的氛围中,南宁国军队的第二波攻势悄然来袭。 远远望去,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 脚步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他们的盔甲在残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仿佛要将这片土地撕裂。 这一次,对方的士兵都戴上了黑框眼镜,催泪瓦斯对他们竟一点影响也没有,该爬云梯爬云梯,该冲锋陷阵冲锋陷阵。 锦城的士兵都换上了白冉从科技世界淘的防弹背心和帽子,比穿上盔甲轻便得多,战斗力比第一战强了不少。 可对方的人员毕竟是锦城守兵的好几倍,这样硬打下去,城破恐怕是早晚的事。 处理完伤员之后,白冉也穿上防弹背心和帽子上了城楼。 四下寻找时,竟没看到墨北屹的身影,明知他武功盖世,却不免担忧起来。 “八皇叔呢?他哪里去了?” 一个暗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边阻挡往上攻打的敌人,一边解释,“八皇叔进了敌营,说是要取下敌军将领的首级。” 闻言,白冉的心直接就跳到了嗓子眼。 八皇叔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个体,而对方却是几万人,他真的能够取了敌人将领的首级全身而退吗? 第181章 举起大炮扔进河里 暗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忙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你大可放心,取敌人首级这种事,八皇叔干过不少。” 可这样的话并没有让白冉的心情放松,紧张地看向远处乌泱泱的敌军。 陡然间,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声咆哮撕裂。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席卷而来,地动山摇,脚下的大地如同愤怒的巨兽在颤抖。 一团炽热的火球瞬间绽放,犹如太阳坠地。 还在攻城的敌军,和守城的士兵全都成了静止状态,都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八皇叔! 白冉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呆呆地望着爆炸的方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八皇叔不会刚巧就在发生爆炸的位置吧!” 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墨北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一向不信鬼神的她,竟开始祈求神仙庇佑。 暗卫们也成了呆滞状态,看向远方的烟尘,祈求上苍别带走他们的主子。 还在阻止攻城的守军们,也意识到或许他们的八皇叔遭遇了不测,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 眼神中原本闪烁的希望之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滑落,有的人甚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泪水在他们的脸颊上肆意流淌,哭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凄惨的哀乐。 “都给我起来,守住我们的家园,为死去的战士们报仇。” 关键时刻于都统怒喝一声,威武地砍掉了一个刚刚爬上来的敌人的脑袋。 士兵们抬起头,目光缓缓聚焦在于都统身上, 目光终于有了焦距。 于都统继续喊道:“我们的八皇叔虽已离去,但他的精神永远与我们同在! 我们要用我们的勇气和力量,为他复仇,为我们的土地而战!”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穿透了士兵们心中的阴霾。 渐渐地,士兵们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火花。 一位年轻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大刀,站起身来,大声回应:“于都统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 锦城不能破,不然,不但我们得死,生活在锦城的老百姓也得死。”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站起来,握紧武器,原本低沉的士气开始慢慢回升。 于都统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继续高呼:“杀,杀光南宁狗贼为八皇叔报仇,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冲破云霄,带着无尽的决心和勇气。 南宁国的攻城士兵更加视死如归了,前仆后继地往前冲,城楼下的墙根旁,堆起来的尸体,都快有两层楼高了。 不管锦城守军的士气多么高昂也无法掩盖,士兵越来越少,战斗力越来越弱的事实。 就在白冉打算乘坐飞行交通工具去敌营驻扎的上空瞧一瞧时,以为已飞灰湮灭的墨北屹竟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他犹如一道闪电,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自如。 手中的大铁锤闪烁着冰冷的寒芒,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只在转瞬间就到了城楼之下,紧接着,他运起轻功,身形拔地而起,如同一只翱翔的雄鹰。 身姿轻盈而矫健,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几个纵跃便飞回了城楼上。 大家这才看清,他的一只手提了一个人头,那人头的眼睛此时还怒目圆睁,表情有些扭曲,看着特别骇人。 城楼上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眼里充满了敬佩与崇拜。 墨北屹向下方的南宁国攻城士兵大喝一声,“南宁国之贼寇,都给本王听好了。 你们的大将军胡欣河已死,你们若是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赶紧撤兵,不然,你们将有去无回。” 虽然声音听起来不大,却能传遍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远处的南宁国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着,用剑挑起人头,悬到了城楼之外,务必要让南宁国士兵们看清楚,他们的大将军的脸。 攻城士兵们有一瞬间的呆愣,方才那一声大爆炸,把他们也给惊到了。 那是国师特地为他们制作的大炮,吩咐过他们的将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断然不能使用。 可不知怎么一回事,那大炮竟然在他们自己的营地炸响了。 短暂错愕之后,敌军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紧接着信使策马狂奔,口中高喊:“撤军!速速撤军!” 此令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敌军瞬间熄火。 攀爬云梯者匆忙跳下,不少人摔落当场。 推着攻城车的士兵们急忙掉头,相互冲撞,一片混乱。 旌旗歪斜,盔甲凌乱,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 方才还凶猛如虎的敌军,此刻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弥漫的硝烟。 身在城楼上的大厉国将士们,全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确信这场战争就此结束了。 守城士兵活着的已经不多了,没有任何人提议追出去继续杀追兵,就连墨北屹都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并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者,这一次子身进入敌营割敌人的首级,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但他却并没有放任他们逃离大厉国,而是早在之前就在险要位置安排了阻截。 ...... 一场战争,以战神王爷深入敌营取了敌人首领的首级而结束,南宁国派出的十二万军队,只剩下两万余人。 灰溜溜地退兵时,还遭到了多次伏击,特别是最为险要的天堑位置,直接让他们的人死了绝大多数。 剩下的只有约莫一千人左右。 若是那条隧道没有被发现,是最为安全的。 可惜没有如果,那条隧道已经被南宁国高层标为最为危险的死亡之地。 白冉信守承诺,真的放过了那乌东国女子,一行人拿了通关文书就准备去南宁国了。 马车上,白冉笑眯眯地看着墨北屹,“我觉得你不是人。” 墨北屹一怔,脸色白了几分,以为是他的凶悍模样把她给吓着了,觉得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万万没想到,她这是在夸他。 白冉摇了摇头,继续夸赞,“你就是神,如假包换。 你怎么能那么厉害呢? 竟可以光明正大地深入敌营取对方首领的首级,你就不担心成千上万的人对你群起而功之吗? 你都不知道,当我听说你一个人进入敌营时,有多害怕,多担心。” 墨北屹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暖意,“你在担心我?” “当然担心。”白冉睨了他一眼,“就算咱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也是会担心的好吧!” 普通朋友这几个字,再次让墨北屹的情绪低落下去,别过头去看窗外。 白冉并不知道他又不高兴了,向他靠近了些,抬眸看他的脸,“八皇叔,那大爆炸是怎么一回事?” 墨北屹把失落情绪掩饰下去,正色道,“我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对方有科技世界的武器,子身进入敌营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杀对方的首领,而是探查他们的武器装备。 其他武器,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有一件武器很奇怪。”然后比划了一下武器的造型和大小。 白冉秒懂,他比划的是一枚大炮,不再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南宁国果真有穿越者。 或许对方也有所顾忌,不敢大规模用科技武器,只弄来了一枚大炮。 “大炮是您发射的吗?” “是,我很好奇,就按了一下某处按钮。”墨北屹的眉眼带了点笑意,“发觉是对准锦城的方向,赶紧调转方向对准了南宁国的补给粮草。 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整个粮草区域被夷为平地了。” “幸好您够聪明,调转了炮口,不然恐怕就是锦城被夷为平地了。” 白冉好一阵唏嘘,想了想又问,“那大炮是否已被南宁国的军队带回去了?” “没有,我扔河里了!”墨北屹说得轻描淡写。 呃!白冉呆住,话说一枚大炮得有多重啊!他竟能举起来扔河里去? 第182章 南宁国国都 “我与你的想法一样,这个世界不适合有高科技的东西存在。 单是一个大炮就如此大的威力,若是再有更加恐怖的武器存在,真的很有可能造成世界毁灭。 薛林轩本人,必须灭之。” 说出此话时,墨北屹的眼里有些许凝重之色,第一次没有多少把握,能将敌人消灭掉。 “或许此时的他,已在南宁国的国都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往里钻。 所以,小冉,咱们这一趟非常凶险。” 白冉心领神会,“我明白的,因为打这一仗,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对方或许已经知道我们会去他的老巢。 可我们还不能不去,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怕他呢!” 沉默了一会儿,白冉又问,“哦!对了,那肖城主是墨瑾深的表兄弟吗?他们看起来有少许相似之处。” 墨北屹点头,“没错,他是墨瑾深舅舅的儿子,本来得了肖容妃的庇护,坐上了城主的位置,可因他与乌东国细作有染,乌纱帽恐怕保不住了。” “锦城的那些乌东国人,都应该清理了,他们对于咱们大厉国的南方来说,是不稳定因素。” “此事交由于都统处理了。” “肖城主是否被胁迫了?总感觉他对他的妻子和儿子并不是完全无情无义。” 出于好奇,白冉又问了一句。 “没错,肖城主中了毒,每半月服一次解药,不然必定遭受锥心刺骨之痛,将妻子和孩子赶出城主府,算是无奈之举。 但他并不值得同情,毕竟最初见色起义的是他。” 三个月前,锦城来了一些乌东国人。 乌东国与大厉国之间没有过交恶,且边塞城市难免会有别国商人出现。 所以并没有人当回事,只当他们都是来大厉国的商人。 城主夫人,在乌东国女子之中,算是生得最漂亮的。 她不愿意如其他女子一样进军营荼毒那些臭男人,而是选择了勾搭年轻俊美的城主。 肖城主一时没有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之后他发觉自己中了毒,悔不当初,却已无可奈何。 白冉揉着下巴想了一下,“他举报您是别国细作,是发现你的身份不简单吗? 他其实是想以您为突破口,找到破局之法?” “没错,他虽身为城主,但其实并没有实权,无法左右军营守军,也无权向国都传信。”墨北屹点头道。 “说不定他看到您的第一眼就猜到了您的身份。” “说得极为正确。” ...... 一行人离开了锦城之后来到了玉南关,这是一条极为狭长的通道,一半由大厉国管辖,一半由南宁国管辖,一条湍急的河流将险要的天堑分隔开来。 若是大厉国的军队想侵犯南宁国,同样要经过九死一生的天堑,对方在天堑顶端同样有士兵把守,甚至于还在隐蔽之处安装了奇门遁甲。 现在河对岸就能看到对方布置了密密麻麻的人手和各种装置。 这种情况下强行过去是非常不明智的。 “咱们还是再次用小毛代步吧!”白冉提议道,“反正已经用过一次了,再用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墨北屹想了想,没有反对。 而后一行人撤出了玉南关。 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放出了小毛。 第二次乘坐飞行交通工具时,暗卫们已没那么好奇了,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 “小毛,去南宁国国都。”白冉向小毛的智能系统发出指令。 “好的主人。”小毛开始自行运算南宁国国都的方位,再稳稳地升上了天。 “小毛,别被人发现,调到隐形模式。”白冉又道。 “好的主人。” 本来早已淡定的暗卫们再次充满了好奇,就连一向沉稳的白兰都充满了求知欲。 “主子,它为何可以说话?” 白冉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它是一种人工智能,并不是生命体,却可以与人交流。” “哦!”白兰其实根本就没有听懂,却不好继续问。 “白姑娘,它需要吃食物吗?”石勋揉了揉脑瓜,腼腆地问。 “呃!他不需要食物,但需要充电,不然他会罢工。”白冉只好继续解释。 充电这个词,他们也不懂,好在没继续问。 ...... 南宁国的国都,名叫多尔多城。 坐落在群山环绕的谷地,仿佛是大自然恩赐的一方秘境。 城市的建筑风格非常独特,每一栋建筑都是圆形的,有一点像蒙古包,又有一点像碉堡。 这里的人与大厉国人的长相相差不多,身上穿的衣裳却大为不同。 放眼望去,这里并没有科技的痕迹,人们乘坐的交通工具只有马车,搞生产的也只有作坊。 本来白冉打算乘坐着小毛在多尔多城的上空溜达一圈,却被小毛告知有信号干扰,容易造成系统故障。 只好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落了地。 算算时间,他们从锦城出发到达多尔多城,只用了三个时辰。 为了不暴露身份,墨北屹吩咐石勋为大家易容。 几番捯饬之后,一个个模样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将小毛收进实验室之后,一行人悠闲地走在多尔多城的街道上。 南宁国盛产翡翠,大街小巷赌石者随处可见,白冉惊讶地发现,她可以用实验室里的仪器看清这些翡翠原石的内在。 或许可以顺道弄一些成色好的原石回大厉国,从中赚一笔。 一不留神,一行人来到了皇宫大门口。 宫殿依然是原型的建筑结构,只是比普通建筑高大了不少,宫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个个都板着一张脸,就好像没有感情的木偶。 一行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进进出出的人全都目不斜视,几乎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往他们的身上瞟。 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远处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些身着南宁国官服的男人,正簇拥着一个青年从宫门内走出来。 那青年,正是薛林轩。 他身着一袭素洁的白衣,衣袂飘飘,仿佛流云般轻柔。 映衬着他俊美的面容,显得更加清逸脱俗。 眉宇间透露着不凡的气质,眼眸明亮如星,含着笑意,仿佛藏着千般故事。 跟随他出来的官员们,表情都相当生动,全都带着谄媚的笑。 从千机门调查得来的信息了解到,薛林轩于南宁国来说,只是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物。 绝大部分老百姓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那么此时的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出入南宁国宫廷的呢? 正拧眉想着,白冉就听见一个官员小心翼翼地道,“薛神医,皇上今日发如此大脾气,不知所为何事?您可否透露一二?” 薛林轩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胡乱揣测圣意。” 白冉了然,原来他在自己的大本营,也如此小心翼翼,表面依然以医者身份示人。 第183章 朴实无华的医者,诡异变换的场景 薛林轩的目光向白冉扫了过去,落到了她那张易过容的脸上,但很快又挪开了。 想来并没有认出她来。 但白冉的心却狠狠地咯噔了一下,有一种被毒蛇瞄了一眼的感觉。 虽然她可以肯定,这位薛林轩与她并没有见过面,却知道各位薛林轩的思维有相通之处。 这一位薛林轩,肯定已经把她了解得透透的了,若是看到她的真面目,一定是认识的。 不过片刻,薛林轩就与官员们离开了。 白冉一行人也离开了皇宫大门口,找了一家档次不错的客栈住了进去。 夜晚,墨北屹派了两个暗卫去薛林轩居住的府邸查探,去了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那薛林轩好像真的只是一个简朴的医者,居住的建筑不大,也不算豪华,且还独来独往,没有仆从存在,也没有暗卫存在。” 来这里之前,他们都以为南宁国国都,一定是全城戒严状态,毕竟在锦城时,墨北屹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可这里也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深感不安。 墨北屹决定今晚亲自去探查一番,白冉非常不放心,“今晚我和你一起去,虽然我没有武功,却能提前提防对方用毒。” 墨北屹想了想,没有反对,“其余人等,在客栈等着,但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突发状况。” “是!”暗卫们赶紧点头,白兰却有一点迟疑,“八皇叔,奴婢也跟着去吧!” 墨北屹睨她一眼,幽深的眸子带了一点不爽,“你觉得,你更有能力保护你的主子?” “不,不是,奴婢只是不想无所事事,跟着主子心里踏实。”白兰赶紧低下头去,心里打着鼓,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位前主子的不快。 墨北屹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你们都不用去,若是我们两个时辰还没能回来,你们得想法子营救。” “是!”白兰只好答应。 之后,白冉与墨北屹都穿上了夜行衣,离开客栈时,并不是正常地离开的,而是由窗户跳上了屋顶。 前往目的地时,墨北屹全程搂着白冉的小腰,白冉担心自己掉下去,本能地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样的距离,相互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感受得到对方的温度,不免会让人脸红心跳。 他偶尔会垂眸看她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浸满了温柔。 薛林轩的府邸位于多尔多城的东郊,看起来确实平平无奇,甚至还没有他在大厉国的府邸豪华。 两人飞到府邸前的一棵大树树冠上蹲了下去,在这里可以看得清府邸的全貌。 如暗卫所说,这里真的一个仆从也无,这会儿,薛林轩正独坐在庭院中喝酒赏月,好一副谦谦君子洒脱不羁的形象。 目光凝视悬挂梢头的那一轮圆月,念出一首白冉熟悉的诗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白冉:......这家伙是故意要以念诗的方式告诉她,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念完之后,目光落到了两人蹲着的那棵大树上,“朋友,蹲上面多没意思,若是不嫌弃,请下来咱们共饮一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薛林轩,杀了就对了。 说时迟,那时快,墨北屹手指轻轻一扬,暗器就如雨点一般向对方飞了过去。 加了内力的暗器,速度是极快的,他若是武功稍微差一些,绝对会当场饮恨西北。 可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扬了扬手,向他飞去的暗器就落到了地上。 看样子,对方的武功比前面两个被炮灰的薛林轩强上许多。 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两人脚下的树冠竟然开始左右摇摆,就好像拥有自主生命一般。 墨北屹赶紧搂住白冉的腰飞身而起,头顶却撞上了僵硬的东西,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继而落到了地面。 薛林轩依然正坐着喝酒,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 再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视线转到了白冉的脸上。 “你可有回去之法?” 听起来好像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可白冉却能听懂。 “干嘛要回去?你在这儿过得不够好吗?” 薛林轩摇头苦笑,“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早就想离开这破地方了。 你若是有法子回去,捎带我一程可好?” 白冉不解,本以为真正的薛林轩定然会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万万没有想到,他说话的语气竟如此随意,对打算杀他的人,好像一点敌意也没有的样子。 薛林轩自饮一杯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穿越之前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过诸多贡献,可就在我上台领取终身成就奖时,竟掉下了奖台,不知摔死了没有。 我觉得我肯定没有摔死,如果能回去,一定能把终身荣誉的奖给领了。 我知道你也是穿越者,还穿越得比我高明,可以从那个世界拿到医疗物资。 想来,你是可以回去的吧! 你放心,我是不可能让你白干的,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我都非常富有,你想要多少报酬,都不在话下。” 白冉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我不能回去,更没办法捎带别人回去,你还是安安心心在这里生活吧!” 薛林轩听了有一点失望,又问,“你的那些科技世界的医疗物资又是从何而来?难道你带了空间?” 白冉可不愿意给敌人露底,“你回答先,你的替身们脑子里的芯片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的脸都有过整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锦城一战,那一枚高科技大炮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把那个世界的科技带来了?” 薛林轩随意地摘了一片树叶放到嘴里咀嚼着。 过了一会儿才道,“整容,只是我的业余爱好,研制大炮纯粹只能算垃圾水平。” 停顿片刻,“至于替身们脑袋里的芯片,我就是通过一块芯片穿越的。 可惜穿越之后,那芯片就报废了,我花了十年时间仿制了好些出来,可惜都只能当储存卡使用,完全无法达到穿越时空的水准。” “那么,你复制了那么多替身去世界各地搞破坏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想称霸全世界,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吗?”白冉继续问。 薛林轩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眼里竟全是委屈,“我若是真有那么大的野心,恐怕早就统治世界了。 我让我的复制品世界各地游走,目的只有一个,寻找别的穿越者,共同寻找回去的方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 白冉冷笑一声,“恐怕你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吧!你的两个复制品去大厉国,都是去搞破坏的。” 薛林轩呵呵一笑,一点都没有心虚,“我的复制品如果不搞一点破坏,又如何把你们给引过来呢?” 白冉和墨北屹同时神色一凝。 继而,薛林轩的视线落到了墨北屹那张俊美而刚毅的脸上,眼里满是赞叹之色。 “我想要一个最完美的复制品,你的身体条件,是最完美的。” 墨北屹的眼里有了杀意,“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说着,一掌拍了过去。 “我没有多大的本事,但要对付你们却绰绰有余。” 薛林轩咧嘴一笑,轻飘飘地躲过,“动不动就打架,可不太好。” 说着,飞到了几丈开外,笑得那叫一个肆意,“若是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这一辈子都休想逃离这里。 放心,我是不会杀你们的,我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 我还有事要忙,你们自行找个房间歇息。” 说罢,竟凭空消失了。 第184章 真假薛林轩 让白冉严重怀疑与他们说话的不是真正的薛林轩,而是一个数字人。 这里没有明显的照明设备,却可以看得清周围的物体,整体呈椭圆形,仿佛一个巨大的球体,充满了科幻气息。 墨北屹用内力拍向不远处的墙壁,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个密闭空间给震碎。 被攻击的墙壁发出波纹状的涟漪,而后又恢复到了原状。 “或许哪里有开关装置,咱们不用太急,慢慢找。”白冉拉着他的手安慰。 墨北屹心神微微一荡,低头瞧着被她拉着的手,他记得好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两人就这样与世隔绝一辈子,似乎也很不错。 赶紧回握住,再也不松开。 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道,“只要你不急,我就不急。” 白冉察觉到了他在用力抓她的手,想抽回,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想了想就由着他了。 活了两辈子,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呢! 与他,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白冉抬眸看着他,在她的心里,眼前的男人是无敌的,不会害怕任何人和事。 却本能地感觉,薛林轩比他更加无敌,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一个人会输。 此时的她其实是害怕的,害怕墨北屹会输,害怕薛林轩真的把他变成复制品。 墨北屹垂眸看着她,说出了实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当然也会害怕。 但此时的我并不害怕,因为有你在。 小冉,每当我害怕时,只要一想到你,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样的话并没有把白冉安慰道,反而更加担忧起来,“可我害怕 ,就因为你也被关了进来,我才会害怕。 你没听薛林轩说吗?他会把你做成最完美的复制品,我有一点害怕他对你做整容手术。” 若是只她一个人被关进了这里,她其实是不害怕的,因为她毕竟是可以回到科技世界的。 墨北屹知道她的害怕与担忧都是针对他,心中更加温暖,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小冉,一旦发现事情不妙,你就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吧! 我就算斗不过薛林轩,也不会允许他将我变成另外一个他,于我而言,十岁之后的岁月都是赚的。 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坦然面对死亡。” 白冉一怔,伸手圈住他的腰,“死这个字,咱们都不许再提,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丢下你自己逃跑。 目前看来薛林轩真没打算要我们的命,他想利用我帮他回到原来的世界,想把你变成一个最完美的复制品。 咱们还有很多时间。” 感受着放在他腰上的小手,墨北屹的心更加激荡起来,嘴角不禁扬起。 “好,咱们都不急,总能找出离开此地之法。”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仔仔细细寻找出口。 可就算白冉把实验室里的仪器都用遍了,依然没有找到出口所在。 她严重怀疑,薛林轩所处的时空,比她所处的更加先进,因为这里的装置,她根本就看不懂。 当她按动一个疑似开关键的按钮时,惊喜却出现了,一道门徐徐打开了。 门的背后白茫茫一片,完全看不清物体,可两人还是不管不顾地走了进去。 门轻轻合上,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间卧房,一位老者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看到两人进来,老者浑浊的眼睛多了一丝神采,一只如枯枝一样的手抬了起来,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仔细打量这位老者,白冉发现他与变成老头的薛林轩重合了。 回想真正的薛林轩其实已经六十多岁,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躺在床上的这位才是真正的薛林轩? 外面那位其实也是复制品。 两人缓缓走到床前,白冉首先开口,“老人家,你想说什么?” 老头子看白冉的目光,好一会儿才有了焦距,好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字,声音苍老而粗噶,特别难听。 “你,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我们是薛神医逮进来的,您与他是什么关系?是祖孙还是父子?”白冉回答。 老头浑浊的眼里掠过一抹痛苦之色,“我与他并非父子,也不是祖孙,他只是我的代替品。” 白冉与墨北屹对视了一眼,都有了然的神情。 “你的替代品很厉害,失去了你的掌控,反过来控制了你,对不对?”白冉又问。 “到底你是穿越者,还是他是穿越者?” 显然这样的问话对于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老人来说,太过复杂了。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 床前竟出现了一块光幕,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穿越者,正是眼前这位老头。 穿越时期,十年前的某一天。 当时原主的情况很不好,虽然武功盖世,却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 本来他找替身,其实是想把自己的灵魂转换到对方年轻的身体里去,载体就是带着他穿越的芯片。 可那块芯片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受损严重,已经无法修复,无法将他的灵魂转移到对方的身体里去,所以他开始仿制芯片。 可惜,仿制的芯片只储存了他的记忆,却无法载入他的灵魂。 年轻的身体被他改造成功,植入仿制芯片之后,他依然还在垂垂老者的身体里。 而那被他改造过的人,却渐渐取代了他的生活。 假的薛林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假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回到科技世界去领那终身成就大奖。 他也开始仿制芯片,抓了好几个与他身材相仿,天赋异禀的青年才俊,为他们整容,在他们的脑子里安上芯片,让他们去世界各地活动。 但为了预防多个薛林轩同时出现,他通常都是一个一个地放出去。 他们的记忆还是互通的,也就是多个仿制薛林轩其实只有一个思维。 且每一个假的薛林轩都以为自己是真正的薛林轩,只是他们脑子里的芯片都除去了异世穿越的记忆。 所以,唯一能仿制芯片的只有控制着这里的假薛林轩一人。 最后,光幕上出现了一排大字,“既然你也是穿越者,我们合作吧!帮我消灭假的我,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 白冉操起手,答非所问,“你是瘫痪了吗?身体无法动弹?” 老头无奈地点头,光幕上再次出现一排字,“身体老化,脑子里的芯片被血块凝结,压迫了行动神经。 第185章 到底谁才是真的? 你若是能帮我取出来,清洗干净血块,再放回去,我就能行动自如。” 白冉调用实验室里的仪器扫了一扫,还真发现老头的脑子里有一小块物体。 可她并不信任这个老头,说不定对方会过河拆桥。 老头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脸上呈现一丝笑意,光幕上再次出现一行字,“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 且,你的男人,还有可能被改造成另一个假货。 与我合作,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墨北屹本来讨厌极了这老头,可听到‘你的男人’这几个字时,竟然觉得他有一点顺眼了。 “如何个合作法?我的女人助了你之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的女人!白冉呆了几秒。 老头不合时宜地翻了一个白眼,光幕上再次出现一行字。 “你们得到的好处就是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里,难道还想得到其他的?” 平安离开这里,哪里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分明就是想毁掉这里的科技。 但这话他们却不好明说。 白冉想了想,“不好意思,我没办法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我可以为你取出脑子里的芯片,让你恢复行动能力。” 老头听了有一点失望,沉默了一会儿,光幕上再次出现一行字,“无法回去也没关系,那就让我行动自如吧!” 连续躺在床上十年,简直是度日如年,他真是受够了。 白冉的脸上呈现几分忧虑,“做手术需要很长时间,期间若是假的进来捣乱,你说不定会死。” 老头却摇了摇头,“放心,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他正与女人在床上颠龙倒凤呢!” 呃!白冉无语。 “话说,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干什么?” 老头咧嘴,本想笑一下,却没能发出声音,只好再次利用光幕。 “我不但知道他在干什么,还知道其余复制品都干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咱们签一份合同吧!”白冉不再犹豫,从实验室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写下合作条款。 大概意思就是白冉为老头取出芯片,洗净血块,再安装上去,老头助两人离开。 若是违反合同准则,惩罚条件就是一亿两银子。 老头看了合同嘴角抽了抽,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以为这么一个破合同就能约束到他。 但最终还是很顺从地按了手印。 接着,白冉就开始着手为老头子做手术,老头看到白冉能凭空拿出输液瓶,手术刀,血浆等物,只是略惊讶了一下。 可就在白冉准备为老头做麻醉时,他竟然拒绝了。 “我希望我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做这个手术。” 白冉惊诧,“开颅手术可不是普通小手术,你确定你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痛苦?” 若是做其他手术,还可以半麻,虽然清醒着,却并不会感到痛苦。 但做头部手术,只要想保持清醒,就没办法做麻醉。 老头却很坚持,“我能!你只管做。” 很显然,他也不信任两人,各自心里其实都有着小算盘。 “既然你如此坚决,那就依你。”白冉不再勉强,开始做手术前的工作。 剃发,消毒,检查生命的各项指标等。 这其间,白冉很随意地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想上厕所,有人扶你吗? 假的那位应该不会像照顾亲爹那样照顾你吧!” 老头愣了愣,好半晌才憋出一行字,“我已十年未上厕所了,也十年没有吃过食物了。” 似是非常想念食物的味道,嘴巴不自觉地蠕动了几下。 白冉和墨北屹同时不解,“你不吃不喝也不拉,怎么还能一直活着?” “芯片里有能量,可以暂时维持我的生命体征。” 好吧!白冉已经确信了,这老头的灵魂来自一个更加发达的科技世界。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白冉开始为老头做开颅手术。 本以为他至少会皱一下眉头,毕竟一丁点麻醉都没有用,可他竟能做到面色如常,就好像完全没有痛感神经一样。 老头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芯片虽然废了,却能为我切断痛感神经。” “原来如此!” 打开头盖骨之后,白冉按着老头的吩咐取了芯片,放进生理盐水之中清洗,可在清洗的过程中,她却将老头的芯片掉了包。 用了曾经他从另一个假薛林轩的脑子里取出来的芯片代替。 老头的思维迟钝了不少,并没有发现芯片已被调换。 安装上仿制芯片之后,白冉开始做缝合。 可只缝合了一半,假的薛林轩竟然凭空出现在了卧房之中。 白冉着实被唬了一跳,手术刀差一点落地。 墨北屹快速抽出宝剑,挡在了白冉的前面,“你继续完成手术,我来对付他。” 假薛林轩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弋,最终落到了白冉的脸上。 “这老头是否与你们说过,他才是真正的薛林轩?我是假的? 他是不是说,想与你们合作,杀掉假的,再让你们安全离开? 你们上当了,等他能行动自如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而后,竟讲起了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 在他的叙述之中,他才是真正的薛林轩,刚穿越那会儿确实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但并没有老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为了修复已经破碎的芯片,他做过许多努力,可惜最终都没有能成功。 好在还是修复了不少,让芯片有了修复身体的功能,让原主的身体渐渐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 “躺在床上的才是真正的假货,他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 本来他应该是一个年轻人,可芯片植入大脑之后反而让他变成了老者。 我之所以没有杀他,是因为还没能找到具体原因。 后来仿制出来的芯片也有弊端,当复制体生命体征终结时,会疯狂地吸收身体里的能量,让载体在转瞬间变成垂垂老者。” 白冉心中有了些了然。 原来第一个薛林轩被杀死时,转瞬就变成了老者,是因为脑子里的芯片吸收了他的能量。 但这样一来,就更难分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薛林轩了。 思忖片刻,白冉悄悄调动实验室里的设备对真假薛林轩进行扫描,主要是扫描他们的脸,看看有没有整容痕迹。 可惜让她失望了,两人的脸都没有任何动过刀的迹象。 依然是分不清楚的状态。 或许是脑子里的血块已被清除,老头子终于可以清晰地说话了。 “千万别相信他,他的目的是玩转整个世界,掀起血雨腥风,你们若是不希望世界生灵涂炭,就赶紧杀了他。” 年轻薛林轩却不屑地笑了笑,“老头,你省省吧!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他们,他们却难以杀掉我。 但我这人一向爱和平,最讨厌打打杀杀。” 第186章 实验室升级 老头气得直翻白眼,“你不喜欢打打杀杀? 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杀过多少人? 真是虚伪至极。” 年轻薛林轩耸耸肩,完全是混不吝的模样,“我杀的全都是该死之人,做的也是该做之事。” 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呵!你做的哪一件事是该做的?全是胡来。 我说过,你抓了那些人来,变成我的模样,是在玩火自焚,你非说你这是在拯救世界。 我呸!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你会把这方世界玩坏的,知道吗?” 年轻薛林轩耸耸肩,目光更加不屑,“你觉得你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吗?还关心起世界来了。 残次品就是残次品,连思想都极为残次。” 老头继续回怼,“你才是残次品,你全家都是残次品,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把你变成了我,霸占了我的身份和位置。” 年轻薛林轩继续气定神闲地咧咧,“老头,你得搞清楚,是我把你这个残次品给生产出来的。 老子留你一条狗命,是因为心地太过善良,不忍杀生。” 在他们吵架的过程中,白冉手上不停,缝合完毕。 “好了,手术完成,老头,你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吵架的两人同时闭了嘴。 而后,老头伸手摸了一下头上包着的纱布,看表情好像很满意,说出来的话却极为欠揍。 “你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今后都留在这里伺候我吧! 至于你的男人,让他变成我的替身,其实是很不错的。” 白冉差一点气出一口老血,“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耍得还真是溜。” 老头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呵呵笑了两声,看向年轻薛林轩,“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年轻薛林轩赶紧走到了老头的身边,眼里尽是关心之色,哪里还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样子。 “觉得怎么样?身体能动弹了吗?” 白冉郁闷,合着这两人一直都在演戏,目的就是忽悠她为老头做一个手术。 好在她并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换了老头脑袋里的芯片。 此时的她,已确定老头才是真正的穿越者,他脑子里的芯片比其余仿制品价值大得多。 拿回到科技世界,说不定能让那里的科技向前迈进几百年。 墨北屹也气得不轻,一掌向年轻的薛林轩拍了过去。 薛林轩赶紧硬接了他一掌,两股强大的气流在空气之中形成冲击波,发出一声巨响。 老头的身体呼地飞了起来,赶紧意念一动,转移空间。 可他却失败了..... 重重地砸在了墙上,一轱辘滚落在地。 输液针和输血针从他那干枯的手腕脱落,才缝合好的伤口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摔,涌出了好多血。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意识到白冉在为他做手术时,动了手脚。 可他连惨叫一声都没有来得及,更不可能开口质问她,就闭上了眼睛。 生死两不知。 青年薛林轩怒喝一声,想飞身过去查看老头的情况,却被墨北屹一剑刺中了头冠。 薛林轩大骇,再不敢掉以轻心,更加无暇去管老头的死活,与墨北屹一招一式地较量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个房间的建筑材料特殊,动静震天动地,竟没有损坏一件家具。 白冉赶紧躲到柱子后面,预防被殃及。 偶尔,她会把脑袋伸出去瞅一眼,发现两人的战斗力旗鼓相当,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若是武力上占不了优势,就几乎完全没有优势了。 必须得想一想法子。 意念进入实验室,本打算找一找可用的化学制剂,竟发现放在实验台上的芯片不翼而飞了。 她明明记得就是放在实验台上的呀? 就在她用意念四下寻找时,实验室居然开始颤抖,转而,整个环境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本来只有两百来平,不过一会儿就变成了球场大小。 同时还有一道机械音传来,“实验室升级成功。” 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升级? 白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从老头的脑袋里取下来的芯片,它被实验室的主脑占用升级了? 正自欣喜时,她竟发现自己进入了实验室,站在了空旷的中央。 低头瞧自己的身体,穿的是古装,也就是她的灵魂和肉体都进来了。 赶紧飞快地跑去休息室查看,原来的自己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酣。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一种极为玄幻的感觉。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突听一声惊呼,年轻薛林轩被墨北屹拍了一掌,吐出一口血来。 看来,还是墨北屹的武功更高一筹。 白冉意念一动,回到了原处,就见墨北屹手里的剑抵住了薛林轩的脖颈。 可薛林轩却一点都没有惊慌,邪厮地笑着,“你敢杀我吗?我要是死了,你们这一辈子都休想离开这里。” 墨北屹有一点迟疑,可白冉却胸有成竹,“那可不一定。” 说着,伸手抚摸墙壁,意念再次一动,整个椭圆形的高科技结构都进入了实验室,当然也包括里边的所有人。 而后,整个布局图都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就如试验室里的其余结构一样清晰。 与此同时,又有一道机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实验室再次升级成功。” 这声音只有白冉一个人能听见,其余两人都不知道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换了一个世界。 白冉又惊又喜,心知这椭圆型的装置也是一个好东西,让实验室再次自动融合了它。 这样一来,两个薛林轩都只能被吊打了。 思及此,白冉没忍住笑出了声,“八皇叔,咱们有办法出去了。” 薛林轩只觉得白冉在讲大话,轻蔑一笑,“你有办法,真是笑话。 你们信不信,我稍微动一动意念,你们就会死得透透的。” 然后,真的就开始动意念,想给两人一点教训。 可他使了好大的劲,就好像便秘的人,为憋出一坨屎,整张脸红成了番茄。 现场依然纹丝不动。 薛林轩终于有了惊慌之色,“你,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我与蛋蛋空间的主脑失去了联系?” “蛋蛋空间,噗....”白冉差一点笑岔气,真真是被这样的名字给雷到了。 墨北屹一向是信任白冉的,她说有办法出去,他就再无顾忌,直接就准备动杀招了。 “等等!暂时别杀。”白冉赶紧制止,手里却多了一把麻醉枪,击中了薛林轩的一边脸颊,让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第187章 我是谁?我在哪里? 之后,白冉为青年薛林轩也做了一个手术,取出了脑袋里的芯片。 他脑子里的芯片是老头亲手仿制的,也很有价值,可以交给相关科研部门。 顺便还带着墨北屹走出了实验室。 “原来,你所处的世界就是这般模样?”墨北屹看着戴着防毒面具来去匆匆的人,半点艳羡也无,“这个世界很糟糕。” “其实这里算是不错的了,还有更糟糕的地方。”白冉认同地回答,“等研制出生化病毒的解药,或许这个世界会好一点。” “这病毒如此厉害,连你也研究不出来吗?” “我也无能为力。”白冉摇头。 ...... “你们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去。” 刚醒来,青年薛林轩就开始说威胁的话,眼里却有惊慌之色,因为他好像彻底失去了对蛋蛋空间的掌控权。 白冉勾唇笑了笑,小小的金属板在手指尖打转,“我为你也做了一个开颅手术,脑袋里的芯片已经被我取出来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想起,你真正的身份。” “啊!什么?不要,你快还我,快还我,那是我的。” 薛林轩想起身打人,试了好几次却都没能成功,身体软得好像一摊泥。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答清楚了,我就还你。”白冉笑得很坏,将金属片放进了衣兜里。 薛林轩别过头去,不想被一个女人左右,可刚转过脑袋就看到了墨北屹那张冷酷的脸。 好汉不吃眼前亏,双方实力悬殊时,不能硬碰硬。 只好不情不愿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白冉一点都没有计较对方的不文明,“你凭空消失,是怎么办到的?” 薛林轩白了她一眼,“这种低级问题也好意思问,当然是芯片有短距离传输功能,可惜不如已损坏的那块,可以穿越时空。” 其实芯片有这样的功能,白冉是有所猜测的,现在算是印证了。 在宫宴上,那一个薛林轩恐怕也是利用了芯片的传输功能逃跑的。 思忖片刻,白冉又问,“第二个问题,你发动南宁国与大厉国的战争,是打算在那里除掉我们吗?” 薛林轩摇晃了一下脑袋,“不是,我们只是想试探一下战神和穿越者的实力,结果很满意。” 可惜最后自己被反控制了,这到哪里说理去? “第三个问题,你到底做了多少个复制品?”白冉又问。 薛林轩冷冷一笑,“大概六七个吧!你们不能杀我,一旦我死了,其余替身定然会为我报仇。” “你放心,我会把他们脑子里的芯片全部取出来。”白冉笑得有一点邪恶,“而你,还是去死比较好。” 薛林轩大骇,身子止不住颤抖,“你敢,整个南宁国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你敢杀我,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已经不是了,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了武功,也没有了渊博的知识,还能控制整个南宁国吗?” 薛林轩凝眉,回想他曾经滚瓜烂熟的知识,科技世界的,和这个世界的,全都好像被一层迷雾糊住了一般,再也想不起分毫。 “你的本事都来自于芯片,没有了它,你就只是一个平庸之辈。 还不如想一想,你原来是谁,为什么成为薛林轩的替身。” 薛林轩开始头疼,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才是假的薛林轩,却从来就没有好奇过自己的身份。 甚至本能地感谢老头把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此时他也在排斥,自己的身世。 想了半晌,他才问,“老头呢?他去了哪里?” “他死了!”白冉回答。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薛林轩表现得好像死了亲爹一般,眼泪夺眶而出。 “他刚做了开颅手术就被你一掌拍飞了,颅内出了好多血,不死才不正常。”白冉回答。 老头确实已经死了,白冉发现时还挺遗憾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切开了老头的脑袋,把那块价值不算高的芯片也取了下来。 “我不信,我坚决不信!”薛林轩气得呱呱大叫,“你这个妖女,大魔头,我要杀了你。” 白冉意念一动,一张钢丝床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死去的老头正张着嘴,直挺挺地躺着,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气。 薛林轩滚下了床,趴在了老头的身上,就好像哭丧似的,嚎啕大哭。 “不,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人疼我了。” 白冉无语,这也太崩人设了。 以为的终极大佬,竟然哭得好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但哭着哭着,他就不吱声了,茫然地看着周遭的环境,然后来个连续三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前一个薛林轩就是取出芯片之后,渐渐就失去了他作为薛林轩时的记忆,眼前这一位恐怕也是如此。 ...... 最终,两人并没有要了假薛林轩的命,只是废除了他的武功。 相信这样的人,已经失去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留他一条小命也无妨。 等他们从蛋蛋空间出来时,暗卫们已经围满了整个小院。 他们不知在屋里屋外找了多少遍,却始终不见主子的下落,真真是急如热锅里的蚂蚁似的。 本来都已经打算去别处找一找了,却没想到两人竟出现在了门口。 就在一行人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时,却有一些皇家侍卫围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男人,模样像极了穆则,让白冉差一点以为就是穆则本尊。 打量更仔细些,才发现他只是与穆则长得特别相像而已。 皇家侍卫似乎并没有要动武的意思,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连武器都没有拔出来。 “各位大厉国的朋友,父皇在宫中设下了酒宴,希望各位赏个脸。” 还没等他们回答,薛林轩就跌跌撞撞地出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到底在干什么?” 然后一把揪住了酷似穆则的男子,“你快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为何在此处?” 男子眸光微闪,打量了薛林轩一会儿,“你是一位大夫,正好宫里有人病重,需要你去诊治。” “是吗?我是大夫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薛林轩摇晃着脑袋,很不舒服的模样。 “是,你是父皇的御用大夫,咱们这就进宫。” 说着,男子看向墨北屹,“本宫已知晓,您就是大厉国的八皇叔,咱们南宁国非常欢迎你们来作客,还请赏个脸。”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墨北屹没有拒绝,因为他也发现这男子与穆则那只花孔雀长得很像。 穆则的父族一直都是一个谜,就连千机门的门主都不知道他是谁,恐怕秘密马上就要揭晓了。 第188章 皇上的头疾 白冉没有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恶意,出于对南宁国皇室的好奇,也没有意见。 最关键还是她的金手指够粗,觉得两人进宫不会有生命危险。 进宫时,两人带来的人都被留在了宫外,只白冉和墨北屹外加已经失忆了的薛林轩进了宫。 路上,白冉从侍卫们的口中了解到,这位像穆则的人是南宁国的大皇子。 看样子,他对于薛林轩的失忆,很是开心。 毕竟谁都不愿意被控制,被胁迫,薛林轩失去了控制他们的能力,他们才算真正的皇室中人。 南宁国真真是把圆型用到了极致, 进了皇宫之后,入眼全是原型物体,桌子,椅子,柱子,家具,甚至女人都以圆为美。 是的,南宁国好像以胖为美,特别是女人,一个比一个长得珠圆玉润。 大殿前的广场宽阔平坦,以不同颜色的地砖铺就出精美的图案,彰显皇家气派。 殿顶采用黄色琉璃瓦,瓦片间镶嵌着金边,阳光下熠熠生辉。 殿身以洁白如玉的汉白玉为基,巨大的圆柱支撑着圆形的宫殿,柱身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栩栩如生。 站在大门外的,长相极为相似的侍卫引起了白冉的注意,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怎会如此相似?” 大皇子忙热情地回答,“他们本并不相似,是薛神医为他们吃了改变容貌的丹药,如此一来更好区分他们的身份。” 白冉了然,看来薛林轩控制了整个南宁国并不是虚话。 不多时,大殿之内走出一群宫人,长的也是相似的容貌,“她们也是吃了薛神医的丹药才变得相似的吗?” “是的!” 步入大殿,穹顶高耸,绘有彩色壁画,描绘着天上人间的美好景象。 殿内坐了许多人,身上的衣裳都非常华丽,头上的珠冠熠熠生辉,腰间的玉带镶嵌着宝石,光彩夺目。 身旁的圆形小桌上都摆放着精美的吃食。 见一行人进来,他们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落到了墨北屹的脸上,然后几乎同时起身转向来人的方向施礼。 失忆的薛林轩,就好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见人家衣裳上面的绣花和珠子好看,竟然伸手去拉扯。 目光如孩童一般天真,“好看,好喜欢亮闪闪的珠子。” 被拉衣裳的某官员懵逼了,这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怎么回事?就好像得了失心疯。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高呼,身着盛装的男女被簇拥着走进了大殿。 想来他们就是这里的皇上和皇后无疑了。 看到南宁国皇帝的那一刹那,白冉非常确信,穆则就是这位皇帝的儿子了,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这位皇上精神状态很不好,一张脸就好像刚喝了两斤老白干,眼下却有浓重的青紫。 身边的皇后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身材微微有一点圆润, 脸蛋生得极美,还非常年轻,约莫二十出头。 皇上和皇后没有第一时间坐到他们应该坐的主位上,而是径直走到了墨北屹和白冉的面前。 眼里满是欣赏之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所向披靡的战神,果真生得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墨北屹微微躬身,抱拳,“拜见陛下天威!” 皇上点头道,“来者是客,王爷若是不嫌弃, 朕欢迎你在咱们南宁国多住些日子。” 转而看向白冉,“听闻你是一位厉害的大夫,可以肉白骨,生死人。” “不,我没那么厉害。”白冉回道,“我没能力让死人复活,更不能使得白骨生肉。” 皇上呵呵一笑,看向懵懂的薛林轩,“神医你这是怎的了?” 大皇子赶紧上前插话,“父皇,薛神医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何许人。” 皇上一愣,也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没再多说什么,与皇后一同坐到了主位上。 宴会正式开始。 与大厉国的宴会差不多,刚开始都会安排一些歌舞表演。 歌舞很精彩,可表演歌舞的女子,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假薛林轩他这是为人整容,整上瘾了吗? 官员和皇室中人对于这一现象似乎都已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变故发生了。 正在吃糕点的皇上,竟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皇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是谁,到底是谁给皇上下毒?” 现场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墨北屹牵住白冉的手, “别怕,我有能力带你离开。” 白冉向他眨了眨眼睛,“好,我信你。” 其实她也有能力带着他离开,实验室升了级之后,安全方面就有了保障。 万不得已时,她可以带着墨北屹躲进实验室去。 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玩消失,有一点突兀,不太好。 之后,皇上被紧急送去了寝宫,宫宴匆匆结束。 宾客们相继离开,白冉与墨北屹也准备离开,大皇子却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两位请留步, 听闻白小姐医术高明,可否愿意为父皇诊治?” 白冉想了想没有拒绝,除了好奇这位皇上得了什么病,还很好奇薛林轩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控制整个南宁国皇室的。 她相信薛林轩背后暗藏的势力肯定非常庞大,如果不一并铲除,必定后患无穷。 “那就请大皇子带路吧!” “多谢白小姐。” ..... 这会儿皇上已经处于深度昏迷,脸却更加红了。 失忆的薛林轩也在场, 就如好奇宝宝似的,这里摸一摸,那里捶一捶。 却没有任何人敢制止他的不当行为。 白冉首先为皇上测试血压,得出的结论是,他的血压只稍微有一点偏高,并没有达到吐血昏迷的地步。 再不动声色地调动实验室里的仪器,对皇上的身体进行扫描。 惊讶地发现,皇上的脑子里好像也有一块异物,大小与薛林轩头上取出来的芯片差不多。 后来又取了血化验,没有中毒,恐怕就是脑子里的异物在作祟。 “皇上是否经常喊头痛?”斟酌了一会儿,白冉问道。 “是,父皇有头疾,已十年了,他吐血难道是因为头疾?”大皇子心疼地看着他的父皇,“白小姐,你可有治疗之法?” “他的头上有可能长了一个肿瘤,得打开头盖骨,把肿瘤割掉。”白冉回答。 “啊!打,打开头盖骨。”一旁的皇后吓得面如土色,差一点站立不稳,转而却怒目圆瞪,“你当真懂得医术?莫不是想害皇上?” 第189章 皇后要登基! 其余人也是大惊失色的模样,唯有大皇子显得很镇定,别扭地喊了一声。 “母后,白姑娘可是最厉害的大夫,传言可以把完全断掉的腿接上,使其恢复如初。 想来割掉脑袋里的瘤子应该也不在话下。” 皇后的年纪看起来与大皇子差不多,难怪他喊得别扭,皇后也有一点别扭。 “可,可他们是别国人,咱们真的就应该信任他们吗? 咱们还是等薛神医恢复记忆再为你的父皇治疗,为了妥当。” “不妥!”大皇子坚决反对,“薛神医只能缓解父皇的病情,根本就无法治愈。” “大皇子!”皇后拔高了音量,目光变得冷厉,“你到底是何居心,是想你的父皇死无全尸吗? 哦!对了,好像你觊觎你父皇的位置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正想趁此机会让你父皇死呢?” 此话,真是杀人诛心,令现场的很多人都变得脸色。 可大皇子却面不改色,反唇相讥道,“谁人不知皇后你一直在为你的亲儿子谋划? 故意错失救父皇的机会,是想扶你五岁的儿子继位,你好垂帘听政吗?” 皇后勃然大怒,“你,你真是目无尊长,本宫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也是你名义上的嫡母。 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最是无情帝王家,在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是行得通的。 皇后与大皇子,相互较劲恐怕早不是一两天了。 白冉站起身来,不想蹚浑水,“既然皇后觉得不妥,就算了吧!我们也挺忙的,这就离开了。” 闻言,皇后竟然拍了桌子,一张紫檀木桌竟被拍成了渣渣,目光冷厉得好像要吃人一般。 “南宁国的皇宫,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说着,吹响了胸前挂着的哨子,须臾间寝殿的屋顶开了上百个天窗,每一个天窗都伸进来一枝箭,对准了白冉和墨北屹。 屋子里的太医们吓得赶紧躲到了角落,缩着脖子蹲下身去。 没想到看起来白白胖胖的皇后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紫檀木可是一种非常坚硬的木头,普通水平的高手是没办法一巴掌拍碎的。 就连墨北屹的眼里都有惊讶之色,这女人的内力恐怕能与他培养的部分暗卫一较高下了。 “既不想我为皇上治病,又不想放我们离开,你是打算干什么?”白冉不慌不忙地反问。 袖笼下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墨北屹的手指,指间传来的温度,让他的心神有些微激荡,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皇后抬了抬下巴,向白冉走近了些,目光却落到了薛林轩那张懵懂的脸上。 “说,你们对神医做了什么?本宫不信他会莫名其妙地失忆。” “他失忆确实与我有关。”白冉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可你难道不觉得他失忆之后更可爱吗?” 反正不管怎样,皇后都不可能放他们离开,直接承认又如何? “什么?更可爱!”皇后的眼睛刹那间变得赤红。 “你,你放肆! 你们害得皇上没了治病的大夫,害得他吐血晕厥,真是罪该万死!” “我能说,皇上之所以会得病,都是薛神医害的吗?” 白冉微微一笑,目光带了几分犀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后就是薛林轩的人,甚至两人还有不正当的关系。 从她看薛林轩的眼神就能猜测得出来。 皇后听了直接爆粗口,半点皇后的威仪也不顾了。 “放你的臭屁!” 说着,竟一巴掌向白冉扇了过去。 若是真让她给扇到,恐怕一半边脸就要毁了,危急时刻墨北屹隔空一掌拍了回去。 皇后身子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巴掌拍了个空。 与此同时,天窗上的箭嗖嗖嗖向屋里射来。 墨北屹揽住白冉的细腰,躲开密密麻麻的箭雨,在屋里留下一道道残影。 等剑雨过后,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与他们一块儿消失的,还有奄奄一息的皇上。 继而,南宁国的皇宫,乃至多尔多城,甚至整个南宁国都处于戒严状态。 身处多尔多城客栈的暗卫们,被白冉紧急召集到了蛋蛋空间。 皇后怒火中烧,吩咐皇家侍卫进行地毯式搜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那日之后,皇后把怒火撒到了大皇子的身上,两人在宫廷里进行了一番较量。 大皇子惊恐地发现,只要是长着相同容貌的人,全都会听从皇后的调令,他们还个个身怀绝技,杀人不眨眼。 他经营多年培养起来的势力,与皇后的势力一比,简直是不堪一击。 不过两日,大皇子就被皇后以谋逆罪关进了大牢,南宁国皇室变了天。 大家都以为她会扶持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却没想到她竟然要自己坐上皇帝的宝座。 部分大臣反对,她就直接下令杀人。 一时间,整个南宁国皇宫笼罩了一层杀戮气息,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之后,皇后大手一挥,直接发国丧,昭告天下,皇上驾崩。 ....... 南宁国皇室姓氏为司穆,皇上名为司穆修,大皇子名叫司穆齐。 司穆修是近百年间,唯一没有广纳后宫的皇上,所以子嗣并不多,只有两个儿子。 大皇子司穆齐的生母,并不是先皇后,而是一个民间女子,小皇子是当今皇后所出,今年才五岁。 所以,皇位之争,其实就是两兄弟之争。 没有人会想到,皇后竟然横插一脚,撇开儿子自己做皇帝去。 皇上司穆修还活得好好的,脑子里的东西被取出来了之后,脑袋就再也不疼了,思维变得清明了起来。 毕竟开颅手术需要恢复期,白冉虽然知道皇后的一通操作,却并没有把皇上给送出去。 皇上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每天该吃吃,该喝喝。 这日,他竟然主动说起了薛林轩和皇室之间的恩怨。 “三十年前,父皇与薛神医是拜把子兄弟,两人一同推翻了前朝皇室残暴的统治。 薛神医说,他的志向不是做皇帝, 而是云游四海,帮助那些疾苦之人。 父皇对他感激不尽,虽坐上了皇位却对他言听计从,可后来两人之间还是发生了分歧。 十年前,父皇对他起了杀心,两人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父皇死了,薛神医走火入魔,也差一点死了。 朕继位之后,本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却没想到他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且还变成了年轻人的模样。 朕差一点被他反杀,重伤半年才好,那之后朕就有了头疼的毛病,只有薛神医给的药才能缓解。 同时,只要是薛神医的建议,朕都必须得服从,不然就会头疼得死去活来。 朕这些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想摆脱他,却又无能为力。” 第190章 他们是双生子! “因此,你期望我们除去薛神医,让你有机会独立统治南宁国,是这样吗?”白冉问。 “确实如此,但你们只是让他失去了记忆,他的势力依旧遍布整个皇庭,随时可能威胁到朕的性命。” 司穆修显得有些失落,同时也流露出一丝尴尬。 “朕太过无能,想要铲除异己,却只能依赖他人之力。” 白冉轻声安慰,“十年前,您刚登基,皇位尚未稳固,不敌薛林轩是情理之中。” 司穆修听后心情稍缓,但仍有些不甘,“朕当时确实心急,若能徐徐图之,或许不至于败得如此彻底。” 在白冉看来,即便皇上徐徐图之,也未必能战胜薛林轩。 “如今,薛林轩已不足为惧,他不但失了忆,还失去了武功,只拔出他留在南宁国的势力即可。” 司穆修听了眼里有惊喜之色,转而却又有一点不敢置信,“当真?” 在他看来薛林轩的武功是无敌的。 可以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看起来温和,狠起来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输得那么惨? “我还能骗你不成?”白冉睨了他一眼。 司穆修终于信了,脸上满是喜色。 想到合作伙伴穆则,白冉转了话题,“皇上,您是否有一位流落民间的皇子?” 司穆修一愣,良久才问,“你见过他?” 这无疑是承认了他确实有皇子在外。 白冉点头,“我有一位朋友,与大皇子长相极为相似,因此猜测他可能与您有血缘关系。” 未料司穆修听后竟泪如雨下,“他,过得好吗?他的母亲是否安好?是否有人欺辱他们母子?” “他过得不错,但似乎他的母亲已去世多年。”白冉如实回答。 司穆修一怔,“她死了,朕的嫣娘死了!” 世人皆知,千机门的掌上明珠爱上了一个负心汉,为他生下儿子后遭到无情抛弃。 她因此抑郁而终,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原来,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既然您得知她的死讯如此悲痛,当初为何要离她而去?”白冉冷声问。 司穆修长叹一口气,并未介意白冉的不满,解释道,“朕并未抛弃她,而是与她商定,带一个孩子回南宁国继承皇位,留下一个以防不测。” “您的意思是,大皇子与他是双胞胎?”白冉惊讶地问。 司穆修愧疚地低下头,“是的,齐儿与那孩子是双生子,他们的容貌都与朕相似。 每当看到齐儿,朕就会想起二皇子和他们的母亲。朕无时无刻不在想。 一旦摆脱薛神医的控制,便接他们母子回家。 可惜,这个愿望至今未能实现。” 白冉想了想,将近日皇宫内发生的事告诉他,“如果我没猜错,您的皇后是薛神医的人,她正在为您举行丧礼,并宣布十日后登基。 您的儿子,如今已被关进牢房。” “那贱人竟敢如此大胆!”司穆修听后,急得不顾头上的伤就要下床,“齐儿,朕的齐儿不能死!” 白冉连忙将他按回床上,“您还不能出去,离皇后登基还有十余日,到时您的伤口应该可以恢复,再揭穿她的阴谋,或许会有奇效。” 司穆修急得眼睛都红了,“但齐儿不能死,他若死了,司穆家的江山就完了。” 一直沉默的墨北屹开口,“大皇子福大命大,已被救出,您安心养着便是。” 闻言,司穆修冷静下来,战神之言,必定不假。 “他在何处?能否一见?” 墨北屹回答,“他已离开多尔多城,要击败皇后及其势力,必须集结各地区的军队。”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他给您的信。” 司穆修欣喜地接过,展开细读,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那孩子终于能承担重任,不负朕的栽培。” … 盛大的丧礼之后,南宁国子民还未从悲痛中回过神来,隆重的登基大典已然开始。 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雄伟的皇城之上,金色光芒映照着宫殿。 广场上,臣民整齐排列,身着华服,期待着这一历史性时刻。 宫门前,两队英姿飒爽的御林军手持长戟,为女皇的登基大典保驾护航。 号角声中,宫殿大门缓缓开启,庄严气息扑面而来。 女皇身着龙袍,头戴凤冠,步履从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洋溢着自信与威严。 文臣武将身着朝服,跟随其后,神情恭敬。 女皇沿着红地毯,缓缓走向御座。 沿途,臣民跪地高呼万岁,声势浩大。 御座置于高台之上,华丽非凡,象征着无上权力。 女皇登上高台,转身面向臣民,庄严宣告:“朕今日登基,誓要治国安民,开创盛世!” 礼炮齐鸣,彩旗飘飘,整个皇城陷入欢腾。 文臣武将纷纷跪伏于地,齐声高呼: “女皇陛下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臣民也随之欢呼,情绪沸腾至极。 似乎,南宁国的全体子民都已接受了这位女性成为他们的新君主,准备在她的统治下开启新的篇章。 然而,就在新女皇满怀得意,准备从高耸的登基台上走下时,突然间,剑光如雨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小心,有刺客!快,快保护女皇!”一名太监尖声惊叫。 话音未落,无数张面孔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腾空而起,将女皇团团围住。 紧接着,一名身着铠甲的将军急速奔来,气喘吁吁地报告: “陛下,大事不好,大皇子率领十几万大军包围了多尔多城,我们该如何应对?” “什么?大皇子不是已经被投入大牢了吗?” 女皇面色苍白,惊恐失色,先前的从容与威严荡然无存。 实际上,关押大皇子的牢房中确实有人居住,但那不过是墨北屹安排的一名暗卫。 他戴着以大皇子面貌为模板的人皮面具,远观之下,真假难辨。 皇后原本以为控制住大皇子,比杀了他更为有利。 至少在老皇帝的生死未得到确认之前,大皇子还有利用的价值。 然而,她未曾料到,这一留,竟然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即便薛林轩培养的势力再强大,也难以抵挡数量上的绝对优势。 在这人海战术的压迫下,他们终究无法抵挡。 第191章 皇上没有死? 保护皇后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皇子身披金色战甲,胯下战马嘶鸣,身后是十几万士气高昂、军容严整的大军。 他目光坚毅,手中长剑直指皇城,高喊着冲锋的口号。 声音犹如雷霆,在这片天地间滚滚回荡。 士兵们齐声响应,喊杀声震天动地。 望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士兵,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身边的臣子们惊慌失措,本能地匍匐在地。 陡然间,皇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拨开保护她的护卫,腾空而起,朝着大皇子的方向飞跃而去。 她这是想擒贼先擒王? 若是普通人,当然无法做到,但谁叫她武功盖世呢? 只在转瞬之间,她就欺身到了大皇子的跟前。 身边的护卫赶紧挡在他面前,可下一刻他们就命丧黄泉。死状极为惨烈,竟化作了一滩碎肉。 现场的人无不惊骇无比,就连个别还没有死的长得相似的人,脸上也流露出极度害怕的表情。 大皇子也懵了,竟忘了应该作何反应,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几个护卫赶紧带着大皇子往后撤退,全然没有了与皇后一决高下的勇气。 皇后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再施杀招,所有人都以为恐怕大皇子在劫难逃了。 可千钧一发的时刻,几个黑衣人竟挡在了大皇子的面前。 杀招全都落到了他们的一米开外。 仔细一看,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防御盾牌,尽管如此坚固的盾牌也裂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 若是攻击在人的身上,恐怕又得变成碎片。 皇后再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腾空而起,想越过黑衣人斩杀大皇子。 黑衣人赶紧飞起来拦截,如鬼魅般迅速围拢,身影在空气中若隐若现,透着阵阵寒意。 皇后剑如闪电,刺向其中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侧身一闪,反手挥出长刀,与皇后的剑碰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皇后身形灵动,辗转腾挪之间,剑势凌厉,招招致命。 但黑衣人配合默契,攻防有序,逐渐占据了上风。 一名黑衣人趁皇后不备,从背后偷袭。 皇后敏锐地察觉到,回身一剑,将其逼退。 然而,这一分神,让她露出了破绽。其余黑衣人抓住机会,纷纷发动猛击。 刀光剑影交错,皇后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尽管她奋力抵抗,却难以抵挡黑衣人的围攻。 终于,一名黑衣人突破了她的防线,一脚踢中她的腹部。 皇后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黑衣人攻势愈发猛烈,皇后咬紧牙关,再次挥剑迎敌。 但双拳难敌四手,她的身上逐渐增添了许多伤口。 最终,皇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大皇子眼里的惊骇被惊喜取代,打了一个手势,身边的护卫们快速一拥而上,用粗绳将皇后捆绑了起来。 帮助大皇子的人,都是墨北屹的暗卫,吩咐他们帮助大皇子,算是各取所需。 要想铲除薛林轩的所有势力,非得与大皇子或者当今皇上合作不可。 “司穆齐,你这个逆子,胆敢忤逆犯上,朕要杀了你。” 皇后明知大势已去,却还是不停地叫嚣着,挣扎着,想挣脱捆绑。 如果没有被谁喂一颗药丸,她是可以挣脱开的,说不定她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她发觉自己完全使不出内力,唯一能动的就只有一张嘴了。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养病期间谋权篡位。”一道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传来,明明听起来不算大声,却能让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这是皇上的声音,他不是已驾崩了吗?”一个官员忽地站起来,踮起脚尖四下张望。 接着就大哭起来,“皇上,皇上啊!” 其余官员也赶紧起身,换了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皇上,皇上,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们都被那妖后给胁迫了,呜呜呜,嘤嘤嘤!” 就算在给皇上发丧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哭得如此伤心,甚至还在一个劲地吹捧即将登基的新皇。 得知那女人失了势,就赶紧毫不犹豫地倒戈了。 皇后再次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无耻的墙头草!” 声音尖锐而凄厉,在空旷的上空回荡。 “方才还信誓旦旦地拥护朕荣登大宝,那老不死的一现身,你们便迫不及待地倒戈相向!你们这般见风使舵、趋炎附势,老不死的会原谅你们才怪。” 官员们个个羞愧难当,低垂着头,虚伪的哭声越来越小,生怕皇上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 接着,又听到皇上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朕不会计较你们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临时倒戈,相信你们暂时听命于她,只是权宜之计。” 官员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赶紧识时务地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着,现场的人全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地上好多血,低下头去甚至能看得见自己的影子,脑袋磕下去,整个额头都沾满了血。 但好在这些血是别人的。 继而,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司穆修身着龙袍,踱着四方步款款走来。 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眼下再也没有青痕,身板挺得直直的,不再如从前那样总是驼着背。 他的脸虽然已有岁月的痕迹,却依然俊美无俦。 倒在地上,被绳索束缚的皇后,呆愣愣地看着向她走来的皇上。 曾经她嫁给他时,无时不刻都在嫌弃他老态龙钟,一身老人味儿,却还不得不装出深爱他的样子。 从来没有想到过那老不死的,竟然可以变得如此迷人,就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甚至比薛神医还更俊美几分。 司穆修蹲下身,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冷淡,却并不愤怒,显然对她也没有动过男女之情。 “让你一个青葱少女嫁给朕这么一个糟老头,确实太委屈你了。但皇上的女人可没有改嫁的先例,你就带着宏儿去冷宫里生活吧!” 皇后的脸有些许扭曲,“皇上,宏儿可是您的亲儿子,您怎忍心让他去冷宫?” 司穆修放开手站起身来,用手绢擦干净手指。 “只能怪他有一个你这样的生母。” 说罢,向身边的亲随吩咐一句,“废了她的武功。” 再抬脚向登基台的方向走去。 “是!” 一个孔武有力的亲随上前,一掌拍到了皇后的丹田位置。 继而,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喧嚣的长空。 皇后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看着远去的人影,绝望地哭喊。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给您赔不是,求您善待咱们的孩儿,求您了。” 司穆修身形微顿,淡淡地说出一句,“你确定宏儿是朕的孩子?” 第192章 母妃的手帕交 “什,什么?” 皇后瞳孔微颤,眼里的心虚想藏却藏不住。 司穆修回过头来,看着她。 “朕早就知晓了你与薛神医之间的那点事,朕不说,只是顾及着皇家颜面。而如今,朕已不把那点面子当回事了。” 皇后心如死灰,不再言语,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远处懵懂的薛林轩。 好希望他快一点恢复记忆,以一人之力杀光现场所有人,救他们娘俩于水火。 现场立时安静了下来,其余人的目光也落到了薛林轩身上,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可他却耸耸肩,“干嘛都看着我?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的。” 他这是真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他曾经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了。 大皇子跳下马背,走到了他的面前,“你真不记得你是谁了?” 薛林轩摇了摇头,“确实不知,你可否知晓?” 大皇子扯了扯嘴角,一剑下去,砍掉了他的脑袋。 给父皇戴绿帽的男人,必须死。 失忆,可掩盖不了他曾经犯下的恶事。 落到地上的脑袋,整张脸都做着惊愕的表情。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都没有想到武功盖世的薛神医,竟然能被如此轻松地杀死。 一些官员再次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脑袋都差一点缩进肚子里去了。 司穆修给了儿子一个赞许的眼神,走到了高出地面十多米的登基台。 “朕借此向子民们宣布,朕年岁已高,身体欠佳,今日就将皇位传给朕的儿子,司穆齐。今儿就是吾儿的登基大殿。” 大皇子听了好像并没有惊喜,匍匐到了地上,“父皇,儿臣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恐难以胜任。” 司穆修淡淡一笑,“儿子,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朕登基之时,比你还小两岁呢!” 父子二人又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拉扯,大皇子终于不情不愿地换上了龙袍,上了登基台。 ...... 本以为南宁国的事就算告一个段落了,司穆修却换上了便服,缠住了白冉,央求她带他去见他的儿子。 想着穆则偶尔流露的神伤,白冉最终没有拒绝,带着他一块儿上路了。 有他在,好好的飞行器不能坐,只能乘坐马车慢悠悠地往回赶。 司穆齐安排了十辆防御性极好的马车,和上百个武功极高的亲卫,将他的父皇送到了多尔多城门口。 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一路上欣赏大好河川,似乎很不错,白冉其实并不想回到权利斗争之地。 她与墨北屹的关系,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是毫无阻拦的,可一旦回去,必定会遭到各方施压。 墨北屹非常享受与白冉一同慢悠悠地赶路的过程,有事没事,总往她的马车里钻,后来干脆就直接在她的马车里不出来了。 虽然不敢对她做出些出格的事,但偶尔拉一拉小手,也能让他特别满足。 暗卫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完全不当回事。 司穆修却总好奇地问,“白姑娘与八皇叔之间是什么关系?成亲了吗?” 如果成亲了,暗卫们就应该喊白姑娘王妃,如果没有成亲,他们这样子就不怕人说闲话吗? 白松睨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咱们大厉国的皇帝,管得着吗?” 司穆修不好再多问,毕竟那是人家的事。 车队抵达白象山时,停下休整,墨北屹抬起头来看向云雾缭绕的峰顶。 “小冉,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那里或许有适合你修炼的内功心法。” “啊!真的!”白冉差一点忘了这一茬了,没想到他却一直惦记着。 “当然,我对你的任何承诺,都不可能会失信。”墨北屹伸手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 明明什么都没有摸到,可白冉还是觉得酥酥的, 说话也结巴起来,“其,其余人也一块儿上去吗?” “其余人就地歇着,就咱们俩。”墨北屹勾起唇角,顺势搂住了她的细腰,“我带着你飞上去。” 他带着她飞,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搂腰这种举动似乎已经驾轻就熟。 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飞了起来,白冉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整个身子向他靠了过去,整个人几乎就挂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越飞越高,视线越来越开阔,下方的人越来越小。 偶尔他会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歇息一会儿,白冉的脚尖点着摇晃的树丫,小心肝一阵乱跳,生怕一个没站稳,一轱辘摔下去。 可墨北屹却可以无视树丫的摇晃,身子稳如泰山。 见她好像挺紧张,墨北屹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垂眸注视她那精致的眉眼,“小冉,等回到大厉国,咱们就成亲,可好?” “啊!还是等等吧!”白冉惊愕抬眸,“咱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点特殊,恐怕会遭到各方势力的反对。” 墨北屹眸色微暗,脸色严肃了几分,“我的终身大事,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皇兄不可以,太后更加不可以。 除了他们,谁还敢反对?” 白冉不想直接答应,她其实想多些时间谈一谈甜甜的恋爱,但这里是古代,哪有谈恋爱一说。 如果没有婚姻存在,男女之间多说一句话都是罪过。 迟疑了片刻才道,“咱们一步一步来,不要超之过急,婚姻这种事,看起来美好,但其实是一座坟墓。 好些婚前恩爱的男女,成了亲之后却成了怨偶。 八皇叔,我不想与您成怨偶,咱们再多磨合磨合,确定非常和得来,再谈婚论嫁,好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墨北屹将失落情绪掩饰下去,带着她继续向峰顶飞跃而去。 在他看来,她不愿意嫁给他,是因为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世界的男人。 她可以随时回到那个世界去,与那男人双宿双栖, 自己说不定就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却不知,她见过太多悲欢离合,不会一味地相信爱情,不会天真地以为,男人会对她永远一成不变。 两人之间,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她对他的喜欢,还没有到刻骨铭心的程度。 ...... 白象山的峰顶有一座古朴的尼姑庵,里边居住着十几个尼姑。 似乎个个都身怀绝技,劈柴用的是剑法,挑水用的是内功,连煮饭都不用火石,而是用内力取火。 这里的住持是一位中年美人儿,朴实的尼姑袍难掩她绝世风华,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眼。 白冉与她席地而坐,相互都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彼此。 或许是考虑到女人与女人之间更有共同语言,墨北屹并不在场。 相互对视之后,中年美人作了自我介绍,“贫尼法号虚往,与小八的母妃曾是手帕交。” 第193章 不堪回首的秘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籍,从小几上推到了白冉的面前。 “贫尼小时候没有过任何武功基础,全得这部功法,让贫尼摆脱了任人欺凌的命运。 想来,对施主您应该也是适用的。” 白冉没有急着伸手拿,而是好奇地问,“我可以了解一下八皇叔母妃的情况吗?” 墨北屹从不对任何人提及他母妃的事,对白冉也没有提过。 原主有在无意间听说过,八皇叔的母妃被当成了先皇的殉葬品,与先皇合葬了。 那些没有子嗣的太妃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一个活生生的人,且还有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怎么能说殉葬就殉葬? 这其中一定有不堪回首的秘密。 虚往敛眉打量了她一番,却答非所问,“你是小八喜欢的女子,能看得出来,他爱你至深。 施主你万不可以辜负他,不然他就太可怜了。” 在别人的眼里,墨北屹是强大的,尊贵的,与可怜一点都不沾边,可白冉知道,墨北屹其实是可怜的。 以他的人生经历,普通人根本就挺不过去。 白冉想了想,说了实话,“嗯!我当然是不想辜负他的,可我与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之间有太多阻碍,最终能不能在一起,还是未知数。” 继而把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解释了一遍。 虚往听了微微蹙眉,“原来如此!如此说来,确实有太多阻碍,小八还真是可怜,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竟然被侄子给抢了先。 好在你如今不再是他的侄媳妇了,成亲生子并无不可能。” “嗯!”白冉点头,如果最终她要走向成亲生子那一步,必定不会是别人。 本以为虚往师太不会说关于八皇叔母妃的事,却又听她娓娓道来。 原来,墨北屹的母妃是西越国公主,通过和亲的方式嫁给了大厉国的皇上,也就是先皇。 先皇去世前,其实是想把他们母子送去西越国,交由他的外祖父照顾,可人还没能送出去,几个皇子就开始了夺嫡大战。 墨北屹的母妃被胁迫加入到了大皇子的阵营之中,可惜大皇子失败了,成功的是最不起眼的四皇子墨天齐,也就是当今圣上。 其余皇子尽数成了剑下亡魂,唯有最年幼的墨北屹活了下来。 他的母妃为了争取儿子活命,主动请缨为先皇殉葬。 那一年墨北屹才五岁。 新皇登基,不想继续背上凶狠残暴的名声,没再下令杀人。 墨北屹的命暂时保住,只将他丢进冷宫自生自灭。 在冷宫里关了五年,太子被西越国抓住,皇上不得不用墨北屹换回自己的儿子。 可那时候的西越国皇族,已不再是他母妃的母族,而是他母族的仇家。 墨北屹被送过去,等于是羊入虎口,他刚被送去就受尽了折磨,丢进了牢房。 然而,他竟然吉人自有天相,在牢房之中,他竟然与一位全身瘫痪的老头成了忘年交。 那老头见他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就教了他一身本事。 后来,老头死在了牢中,而他则逃了出去,过起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过了几年,他还找到了躲在犄角旮旯的舅舅,推翻了新朝,让舅舅重新拿回了统治权。 那时候的大厉国四面楚歌,周边的国家都想咬下一块肉来。 特别是大梁的军队,几乎所向披靡,大厉国的军队完全无法抵挡,眼看对方的铁骑就要南下。 大厉国皇帝得知八弟已经成了盖世无双的人物,赶紧派人将他召回。 墨北屹不想墨家的江山,被凶残的大梁夺去,跟着使臣回了国。 说完之后,虚往轻叹一声,“小八这一生太多坎坷,贫尼希望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子一直伺候在旁。 他既然喜欢你,定然会为你们的的未来好好筹谋,你又有何好顾虑的?” 白冉言不由衷地嗯了一声,将功法放进了实验室。 她不喜欢伺候这个词语,不愿意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伺候别人的位置上去。 就算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行。 但想到眼前这位,只是封建王朝下的女人,将女人伺候男人当成天经地义。 就没有必要反驳了。 虚往以为她答应了,脸上有了些笑意。 ...... 离开白象山山顶时,白冉提议慢慢走下去,沿途欣赏一下美好风光。 墨北屹当然没意见,牵着她的小手,享受着难得的岁月静好。 可天公不作美,走到半道时,竟下起了雨。 白冉赶紧拿出两件雨衣,一人穿一件。 雨衣遮住了身体的绝大部分,唯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 陡然间,白冉想起了那一年原主与继母林氏去上香时的画面。 林氏借口去农家借雨具,把原主丢在路上。 几个凶神恶煞的山匪要对她欲行不轨,一个黑衣男子飞掠而来,三下五除二灭了山匪。 暴雨之中,他戴着面巾,唯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 此时一回想,墨北屹的眼睛与那蒙面男子的眼睛几乎重合了。 那男人不会就是他吧! 可当时,他不是正在边关吗? 正想着,她的腰又被搂住了,他再次带着她飞了起来。 “咱们还是飞下去吧!” “好!”白冉应了一声,抬眸专注地看他的眉眼。 发觉她在看他,墨北屹也低头看她,唇一不小心落到了她那光洁的额头。 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了,奇异感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如晚霞般艳丽动人。 他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如鼓,猛烈地撞击着胸膛。 只是一瞬间的触碰,竟能让他沉醉其中。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想得到她的冲动在心底疯狂滋长。 身随心动,两人落到了树梢,他耳垂泛着红,深邃的眸子潋滟生光,说话时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小冉,我,我想亲你。” “啊!”白冉有一瞬间的慌乱,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想亲她,是接吻的意思吗? 还,还挺让人期待的。 这个男人害羞了,本来只耳朵有一点红,此刻整张脸都红了,吻始终没能落下去。 白冉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一张好像要滴血的脸。 接吻这种事,难道还得女人主动? 稳了稳神,白冉主动伸长了脖子,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脸看起来很硬朗,嘴唇却很柔软,味道还很不错,没忍住舔了一下。 墨北屹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不可思议。 剧烈的心跳就算隔着几层布料,也能传递到白冉的身上。 第194章 西越公主 白冉郁闷,这男人还真纯洁,接吻哪有睁大眼睛的,忙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再次吻住。 男人对于某些事,学得特别快,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白冉那轻柔的一吻之后,墨北屹仿佛被点燃了内心深处潜藏的火焰。 羞涩紧张被炽热与激情取代,将她搂得更紧,反客为主。 强烈的占有欲和深深的渴望,填满了他的心房。 吮吸、辗转,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白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挣扎却又被他紧紧束缚在怀中。 吻愈发深入,白冉几乎喘不过气来。 双手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却丝毫无法阻止他的热情。 白冉后悔了,有点担心他就地办了她。 好在一番激吻之后,男人的理智终于回归了,灼热地看着气喘吁吁的白冉。 声音更加沙哑得厉害,却还是有一点不自信,“小冉,咱们的关系算是确定了吗?” 白冉有一点不好意思,脸颊也是烫得厉害,“嗯,咱们算是恋人关系,但离成亲还早。” 墨北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恋人关系也不错。 接吻,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自从两人有过一次之后,墨北屹就好像一只突然沾了荤腥的猫,总是见缝插针地吻她。 马车就成了两人亲热的最佳场所,吻技被训练得出神入化,简直是花样百出。 纯洁的八皇叔一去不复返了。 ....... 没想到,只离开了几个月,大厉国就处于了四面楚歌的状态。 北方传来了军报,大梁国八十万铁骑已拿下了大厉国五座城池。 东边的燕国,也屯聚了军队到达了两国边境,随时都有可能对大厉国发起猛攻。 西越国,没有异动,却派来了一位公主,打算和亲。 朝廷能打仗的将军大部分都派了出去,却还是一个又一个战败的军报传了回来。 皇上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时时都如热锅里的蚂蚁。 这种情况下,他又开始思恋他的八弟了。 八弟能用一万军队,战胜南宁国十几万军队,若他去了北方,也一定能轻松战胜大梁国铁骑。 所以,一行人刚刚抵达大厉国的边境,就有信使将一封诏书交到了墨北屹的手里。 诏书上,皇上的语气恳切得不得了,每一行字都加了一个吾八弟,完全不似削他八弟兵权时的冷酷无情。 “八皇叔,有事发生吗?” 见他面色严肃,白冉凑近好奇地问。 墨北屹捏紧了诏书,“有事,北方的大梁和东边的燕国联手了,北方丢了五座城池。” “啊!事情那么严重!”白冉吓了一跳。 这个世界与科技世界的地理结构差不多,北方都是游牧民族,最是骁勇善战,且他们通常占了城池之后都会屠城。 五座城池被占领,死掉的百姓恐怕得好几十万。 后面的行程都非常赶,几乎日夜兼程。 游览大好河山的心情,全被家国即将破碎的危机感取代。 回到都城,墨北屹马不停蹄地进了宫,白冉则带着司穆修去了医馆。 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写了信送到穆则的手里,已经得到了父亲要来见他的消息。 没想到,大哥白庭宣,八皇子墨瑾寻,外加穆则都在医馆的大门口迎接。 司穆修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从三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之中认出了自己的儿子,赶紧快步向儿子跑去。 可穆则竟然向后退了一步,似有排斥。 小时候,他虽然得到了外祖父的呵护,没有人敢欺负他。 但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父母亲疼爱,他会在心底怨恨抛弃了母亲的父亲。 如果父亲没有抛弃母亲,母亲说不定还活得好好的,他也就不是没有父母的可怜孩子了。 曾经他有无数次幻想着父亲的模样,今日一见没有失望,却也没有惊喜。 心情很复杂,本来以为的恨,在这一刻似乎烟消云散了。 “则儿。” 司穆修的声音很沙哑,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在他的一米距离停下脚步。 穆则面无表情地站着,直愣愣地注视着他的脸,好半晌才冒出一句,“长得确实很像,是父亲无疑了。” 司穆修鼓足勇气走上前,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孩子,你,你过得好吗?” 穆则任由他抚摸,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过得挺好,你呢?” “朕,不,我过得也挺好,一直,直都挂念着你和你的娘。”说出此话时,司穆修是羞愧的,甚至担心儿子直接发脾气。 好在白冉有在书信中说明了情况,知道这位父亲一直在被薛林轩胁迫,让他流落在外,只是为了留下血脉。 穆则淡淡一笑,说话却极为客气,“那就好,您远道而来,定然舟车劳顿,咱们进屋再说吧!” ...... 为了给白冉和司穆修接风洗尘,墨瑾寻早在昨日就定了一个酒楼的包间,去那里吃大餐。 饭吃到一半时,白庭宣却突然问,“听闻,西越来的公主打算与咱们大厉国的皇子和亲,寻王殿下,会是你吗?” 墨瑾寻愣了一下,向白冉瞄了一眼,“我何德何能,哪能得到别国公主亲睐?绝对不可能会是我。” 在朋友的面前,墨瑾寻从来都是平易近人的,从不自称本王。 “不是你还能有谁?难道他会嫁给淮王?”白庭宣揉了揉下巴。 墨瑾寻摇头,“你说七哥吗?也不可能,七哥的侧妃肚子已显怀,西越国公主应该不愿意嫁他。” “不愿意嫁他,难道她要嫁给八皇叔!唯有他还没有娶妻了。”白庭宣就如突然找到了真相一般站起身来。 本来白冉只当听一听八卦,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扯到八皇叔头上。 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惊涛骇浪。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西越国公主与墨北屹应该是表兄妹关系,当年还是墨北屹帮着他的舅舅夺回了江山。 那么,他与他的表妹,算起来也是青梅竹马。 两人的感情应该也很不一般吧! 墨瑾深伸手扯了一下白庭宣的袖子,似看出了白冉脸上的凝重,“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别瞎猜。 你忘了上一次父皇指婚一事了吗? 十个秀女,他一个也没要。 就算人家西越国公主巴巴地求着八皇叔娶,他也不一定会就范。” 白冉摇晃了一下脑袋,把纷杂的情绪抛之脑后,快速转移了话题,“这次大梁突然进犯,你们怎么看?” 饭桌上的情绪瞬间变得凝重,墨瑾寻沉思半晌才道,“只有八皇叔才有能力抵挡住对方的铁骑, 可朝廷能派出的兵,都已经派出去了,留在都城的,只有区区十万。 若是八皇叔再将最后十万兵力派出去,都城必定空虚,这十万兵力是万万派不得的。” 第195章 王爷,你的帽子绿了! “你的意思是,八皇叔手里没有兵,皇上却希望他去阻挡人家八十万大军?”白冉几乎被气笑了。 八皇叔也只是血肉之躯,也会痛,也会受伤,但某些人却把他当成了铁人。 “派去北方的兵力,已折损了二十万,目前还有三十万。 孙大将军正与敌方斡旋,听闻抵挡得极吃力。 若不是八皇叔培养的五万精兵也在其中,恐怕对方的铁骑早就南下了。 父皇希望八皇叔接管那五万精兵,与孙大将军配合,务必夺回丢失的五座城池。” “就算有五万精兵,悬殊也太大了。” 大梁国的军队,出了名的骁勇善战,且那边还没有地理优势,哪里会有胜算? “确实如此,但目前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八皇叔的身上,不管敌我悬殊有多大,他都必须去。” 墨瑾寻轻叹了一声,看向白冉。 “白姑娘,听闻八皇叔在锦城用一万兵力战胜了南宁国十几万军队,你当时应该也在场,是如何战胜的,你可知情?” 听到此话时,司穆修与穆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点不自然。 毕竟一个是南宁国先皇,一个又是南宁国皇子。 “我能说,战胜南宁国是用了巧劲吗?真要硬碰硬,哪里打得过?” 白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那次战役的情况,省略掉了她拿出了飞行交通工具这件事。 “相信薛林轩那厮被消灭了之后,南宁国与大厉国能成为友好邻邦。”这句话是穆则说的。 “那是当然,若不是八皇叔与白姑娘的帮助,我与你的大哥恐怕都已经死了。 他们是咱们的恩人。”司穆修赶紧接话。 吃过饭之后,几人走出包间,本打算各自散去,却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了墨瑾深。 如今的他可不是曾经那个不受宠的皇子,风头甚至盖过了太子,围着他打转的官员和世家子非常多。 但明明风光无限,他的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阴郁之气,一张英俊的脸被一层煞气覆盖,容易让人心生畏惧。 看到白冉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继而,脸色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仿佛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 走过白冉的身边时,非常欠揍地说了一句,“白氏,没想到你会如此不知寡贤廉耻。” 声音极小,却让身边的几个人都听了去。 白冉差一点被气得炸了肺管子,“墨瑾深,你说什么?” 成功地把她给气着,墨瑾深似乎很开心,咧嘴笑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与一群大老爷们来酒楼吃饭,不是不知羞耻又是什么?” “去你妈的不知羞耻。” 白冉实在是控制不了了,一耳光拍到了他的脸上。 “墨瑾深,给老娘记住,再敢惹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其实他如果有心要躲开她的一巴掌,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却生生地受着,脸上立时出现了五根手指印。 感觉到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墨瑾深竟然笑得更加肆意了。 “哈哈哈,本王就要见你一次惹你一次,你还能杀了本王不成。” 白冉摇了摇头,好半晌才把负面情绪给压了下去,脸上终于恢复了些平静。 “听闻你的侧妃怀上了,真的吗?” 墨瑾深一愣,似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事。 “恭喜你了,淮王殿下,你头上的帽子好像绿了,要不你回去好好查一查,免得将来为别人做嫁衣。” 白冉笑得明媚又张扬,回想起江玉婉与太子那点事。 “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墨瑾深怔住,脑海里出现了江玉婉那张越来越妖艳的脸,和周围的人看她时的眼神。 他对她不感兴趣,却并不代表别人都对她不感兴趣。 “我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白冉反问,“你现在不是很了不得吗?能用的人应该很多吧!仔细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虽然她不用再与江玉婉宅斗,却还是不想留着她继续蹦跶,墨瑾深如果查出江玉婉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 若还会心肝宝贝地疼爱着,一定要送他两个大字,佩服。 ...... 歇息了两天,白冉又开始了忙碌的医务工作。 穆则把医馆管理得挺好的,还培养了几个专做手术的外科大夫,不太复杂的手术他们都能上手。 这天,医馆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西越国月香公主。 她生得极为漂亮,身量高挑,身上的华服以白色为主,气质与大厉国女子大为不同。 眼神中透露出高傲与不屑,仿佛白冉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 “听闻你与本公主的表哥一同去了南宁国,你一个下堂妇,应该安分一点才是,怎能与男人一同出游? 本宫的表哥可不是你这样的女人能沾染的。” 白冉心里闷闷的,有一种自己是小三,被原配各种数落的感觉,很屈辱,也很愤怒,却不好发作。 见她不说话,月香公主更加颐指气使了,“你别忘了,你曾经是表哥的侄媳妇。 人要脸,树要皮,劝你知点礼数。 今后若是再听见你与表哥有所牵扯,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然后突地站起身来,“话就说到这儿,记住本公主说过的话。” 说完狠狠地瞪了白冉一眼,如一只高傲的孔雀,往外走去。 “等等,咱们把话说清楚再走成不?” 白冉瞬移过去,挡在了门口,她现在也是有一点武功的,动作比之前快多了。 “本公主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月香公主挑了挑眉,双手叉腰,藐视着白冉。 想到她是墨北屹的表妹,白冉暂时不计较她的无礼,和颜悦色地问,“你与八皇叔是亲表兄妹吗?” “当然,表哥是本公主的姑姑的儿子,亲得不能再亲了。” 月香公主傲慢地抬起下巴,“你这样的身份给他提鞋都不配,所以本公主必须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贻笑大方。” 白冉依然没有计较,说话很客气,“听闻你是来大厉国和亲的,亲事订了没有?” 月香公主冷嗤一声,“你们的皇帝已经答应了,三日之后就是本公主与表哥的订婚宴。 所以,他是本公主的男人,可不是你这种下堂妇可以肖想的,明白了吗?” 白冉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戳了一下,比当年得知那个世界的他不知去向时难受得多。 曾经那个他,只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而墨北屹却真真切切与她相恋过。 第196章 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就在她正考虑嫁给他时,却冒出一个和亲公主。 白冉已经没有了心情与高贵的公主打嘴仗,主动打开了门,“公主请!” 月香公主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地走出门去,临了再补充一句,“哦!对了,谢谢你为表哥解了毒,但这也不是你肖想他的理由。” 白冉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火,噌地冒了起来,怒喝一声,“站住!” 月香公主一愣,停下了脚步,没想到她居然敢以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 “公主,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我与你表哥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地提高了声音。 “放肆!本公主与表哥和亲,是为了家国大义。 你若是胆敢破坏本公主与表哥之间的亲事,必定万劫不复。” 白冉冷笑,“你的家国大义,与你的表哥说去,别来本姑娘面前咧咧。” 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白冉,“你……你敢大逆不道!” 白冉毫不畏惧,狠狠地怼回去:“大逆不道?公主,你才是那个仗势欺人的人。 你的父皇难道没有教你吗?去了别人的国家,最好夹起尾巴做人。 不然,有可能会惹祸上身哦!” “你,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 月香公主气得七窍生烟,吹响了口哨。 继而,好些暗卫出现在了门外的走廊上。 “方才这贱人敢对本公主出言不逊,打她的嘴,毁了她的脸。” “是!”暗卫们得令, 一拥而上。 可就在其中一个暗卫即将碰到白冉时,另一波暗卫出现了,动作如闪电一般。 很快,月香公主的暗卫全部倒了,被控制住根本就起不了身。 这一现象着实把月香公主给唬住了,惊骇地问,“你,你怎的也有暗卫?” 白冉讽刺一笑,“你觉得有暗卫很了不起吗?觉得带了几个暗卫就能在大厉国的国都横着走? 本姑娘的暗卫,随便拉出一个,都能秒杀你的,你信吗? 杀了你的暗卫,再杀了你毁尸灭迹,谁都不知道是我干的。” “你,你敢!”月香公主吓得差一点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 “对于本姑娘来说,杀人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白冉向她走近了些,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悄悄告诉你,南宁国十几万大军,其中七万是我杀的。 杀你一个,太简单不过了。” “不,不可能!你一个人怎可能杀得了那么多?” 月香公主的牙齿开始上下打颤,身子也好像在打摆子。 “一个一个地杀,当然不行,但本姑娘既然能解毒,当然也会用毒,南宁国七万士兵被毒死,不过在瞬息之间。” 白冉笑颜如花,继续向她靠近,几乎快要贴在一块儿了。 “啊!你,你离本公主远一点!” 月香公主恐惧地连连后退,生怕白冉给她下毒,让她死无全尸。 “原来,高傲的公主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白冉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公主殿下,记住了,别动不动就摆你的公主款,毕竟这里不是西越国。 还有,别动不动就招惹看起来好像很弱的人,说不定她就是一条毒蛇。 今日我暂时放过你,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对你非常不客气,明白吗?” 说完,向暗卫们使了一个眼色。 暗卫们会意,竟直接将月香公主的暗卫们如扔石块似的扔了出去。 月香公主哪里还敢继续逼逼,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多时就消失不见。 ...... 淮王府。 江玉婉的肚子早已显怀,但那方面的需求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好在付侍卫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只要她想要,他都可以满足她。 两人的约会地点不定,大部分时候会在江玉婉的卧房,但有时候又会心血来潮,去客栈住上一晚,甚至有时候会在淮王府的花园之中。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其实淮王府里的下人,特别是江玉婉的仆人们早已知道江玉婉给王爷戴了绿帽子。 他们都已知道江玉婉的狠毒,也知道王爷对她的纵容,全都三缄其口。 这日墨瑾深一回府,就把付寻唤到了他的跟前,“查一查,最近几个月婉儿都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啊!王爷,您,您听到过什么风声吗?”付寻吓得差一点掉了魂,身子止不住颤抖。 “没,你只管查便是。”墨瑾深睨他一眼, “对了,悄悄查,别惊动任何人。” “是,是,属下这就去。” 付寻赶紧施礼出门,踏出门槛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他与江玉婉之间的关系该结束了。 可一想到她那诱人的身姿,娇媚入骨的声音,就万般舍不得。 这日夜晚,付寻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钻进了江玉婉的卧房。 江玉婉则轻车熟路地抱住了他的腰,迫不及待地拖着他上床。 她与付寻偷情,无关感情,纯粹就是为了满足身体需求,有时候全程都不会说一句话,只尽情地享受鱼水之欢。 可此刻,付寻却推开了她,“江,江侧妃,今晚不行,王爷或许已有所觉察。” “啊!这可如何是好?”江玉婉吓得一哆嗦,有一点六神无主起来。 毕竟她的身份是淮王的侧妃,她干的事若是东窗事发,必定万劫不复。 “王爷或许只是在怀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咱们今后注意些就是。”付寻只好安慰她。 “嗯!”江玉婉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可身体的躁动却让她有一点难以控制,再次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今晚,既然你都已经来了,若是什么事都不做,岂不是浪费了。” 软玉在怀,温香扑鼻,付寻再次难以把持,不再拒绝,抱着女人上了床,迅速覆盖上去。 一番云雨之后,江玉婉餍足地叹了一口气。 “阿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可一定要保住咱们的孩子,让他将来成为淮王府的世子。 若是王爷将来有幸坐上皇位,咱们的孩子就是太子,再过些时候,你我的儿子还有可能坐上皇位呢!” “孩子是我的?”付寻有点不敢置信,因为他与江玉婉在草丛里行事时,对方并不是第一次。 “确定就是你的,因为其实我与王爷一次也没有过,我的,我的处子之身,是,是自己戳破的。” 说出此话时,江玉婉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爷他为何会如此对我?明明当年他说他要爱护我一辈子,还许诺了我正妃之位。 可到头来,到头来他不但不愿意碰我,也不愿意给我正妃之位,害得我成为都城中的笑话。” 付寻有一点不敢确信,哪有自己戳破自己身子的女人? 第197章 月香公主有可能嫁给淮王? 可一想到王爷对江侧妃的各种排斥,再加上江侧妃那强盛的欲望,他又觉得可信。 这么看来,江侧妃肚子里的孩子真有可能是自己的。 若是一个儿子,就是王爷的长子,将来若是王爷成为皇帝,他就是皇长子。 将来儿子坐上皇位,自己就是太上皇。 付寻越想越激动,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欲望再次蔓延开来。 可就在两人忘我地颠龙倒凤时,卧房的门被踹开了。 墨瑾深就如一尊煞神,屹立在门框里,身后的油灯照在他的身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影子,一直蔓延到床上。 江侧妃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仿佛筛糠一般。 付寻则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惊恐地看向盛怒的王爷。 墨瑾深的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宝剑出鞘,直指付寻的面门,“阿寻,亏本王一直把你当心腹,可你竟与本王的女人厮混?” 江侧妃赶紧从付寻的身上跳下床,随便套了一件衣裳,噗通一声跪在了男人的脚边,哭得声嘶力竭。 “王爷,是你不要我的,是你嫌弃我的,呜呜呜!我也是女人,也有需求,可你既然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此事要怪就只能怪你。” 付寻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王爷,小的该死,小的是一时糊涂,是,是小的见江侧妃寂寞难耐,实在太可怜,就,就....” “呵呵!”墨瑾深差一点被这两个狗男女给气笑了,“你们干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反而是本王的错了?” 手下不再留情,宝剑直插付寻的喉咙,付寻的武功不俗,本能地躲避,宝剑刺了个空。 付寻飞跃而起,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墨瑾深没有急着去追,因为来之前他已经在这附近布下了好些暗卫。 手里的剑冒着丝丝寒光,一寸寸靠近江玉婉的脖子。 哪知江玉婉居然不退反进,将脖子靠近剑尖,泪水打湿了她的整张脸,在暗沉的油灯下显得更加妖冶动人。 “王爷,是婉儿对不住您,是婉儿耐不住寂寞,就让婉儿一尸两命吧!” 墨瑾深一怔,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往后退了两寸。 江玉婉心中一喜,就知道他不会铁石心肠到,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王爷,您想一想,如今这般局面,您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若不是您一直冷待婉儿,婉儿又何至于此? 婉儿也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婉儿明明有丈夫,却好像没有丈夫,一直受着活寡。 若不是,若不是永宁公主帮忙,婉儿哪能怀上您的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 您为何要如此狠心?当年您不是说要爱婉儿一辈子的吗? 这才过去了多久?您就完全忘记了? 呜呜呜!呜呜呜! 婉儿真是太后悔了,当年若没有对您舍命相救,婉儿也不至于要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墨瑾深听得心烦,好讨厌她提当年的事,可最终杀念还是一点点褪去了。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报备的声音,“王爷,付侍卫逃了。” 墨瑾深揉了揉眉心,睨了江玉婉一眼,由窗户跳了出去。 付寻知道他的太多秘密,若他投入到了敌人的阵营,必定后患无穷。 所以,他必须杀了他,以绝后患。 江玉婉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总算保住了,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 “主子,江玉婉与付侍卫通奸,已被淮王发现,这会子淮王正满城寻找付侍卫的下落。” 白冉正在油灯下看书,白林出现在了她的一米开外。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着实给惊呆了。 本来她以为,只要墨瑾深仔细查一查,必定能查到江玉婉与太子之间的那点事。 没想到,偷情的对象还有一个付侍卫。 他不是墨瑾深的心腹吗? 但一想到江玉婉那诡异的变化,白冉又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那身材,那容貌,普通男人光是看一眼都容易喷鼻血,付寻毕竟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苏玉婉稍加一勾引,就能天雷勾地火。 “嗯!知道了,江玉婉呢?淮王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没有!好像淮王还是不舍得杀她。”白林回答。 “嗯!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 夜深人静时,白冉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乱糟糟的。 自从那日墨北屹进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听闻一直在商讨军国大事。 可白冉却总是惴惴不安,担心他被胁迫,也担心他去了北方边境之后遇到危险。 同时还担心,他会不会为了稳住西越国,而答应与月香公主订亲。 家国大事面前,个人的事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就算他答应要与月香公主订亲,她也不会责怪他,只是打定主意,如果真是那样,今后都离他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正想着,窗户边就出现了一道人影,吓得她一激灵,快速坐起身来。 “谁?” “小冉,是我!”墨北屹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不过片刻他就出现在了屋内,蹲在了床边。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漂浮的心却落到了实处。 “ 小冉,这么些天没见我,可有挂念?”墨北屹伸手轻抚她的脸,声音变得软软的,就如一片小小的羽毛,从皮肤扫过。 “不挂念!”白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听闻你与西越国公主要订亲了,恭喜你了。” 听到她语气里的醋意,墨北屹竟然很开心,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她的长发。 “你觉得我会任人摆布吗?我说过,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的终身大事。” “但你难道不会为了稳住西越国,而选择与你表妹订亲?”白冉听了心情好了不少,翻身平躺。 墨北屹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忍着抱着她亲的冲动继续说。 “就算我不娶表妹,西越国皇帝也不可能会对大厉国动武,月香公主可以嫁给淮王,此事皇兄已首肯。” “噗...,嫁给淮王,这下子有好戏看了!”白冉整个人兴奋得坐起身来。 第198章 皇上要收她做义女! 墨北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坐在床沿上,身心皆被填满,仿若哄孩子入睡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我三日之后出发,凯旋归来之时就迎娶你过门,可好?” 这一次,白冉没有拒绝,乖巧地点了点头,“好!”但转而,她又道:“我陪着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墨北屹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北方的战场凶险,我担心顾及不了你。” “你忘了我有金手指了吗?” “你的金手指,不能再让旁人知晓了,你放心,我定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白冉没再坚持,她知晓这一次若非要跟着去,会遭人诟病。 “我回科技世界买一些不显眼的武器,你带去战场,偶尔来个出其不意,可行吗?” 黑夜下的墨北屹笑得格外温柔,“可行,特别是那催泪瓦斯,可以多买一些,手雷也买点。” “好!” 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是不自在,白冉想了想提议道:“咱们去屋顶看星星吧!” 这会儿已夜半时分,想来坐在屋顶上应该不会有他人看到。 “好!”墨北屹也有些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快速起身拿了一件挂在架子上的外衫披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两人一同飞上了屋顶。 自从开始修炼内功心法之后,白冉也有了些许内力,轻功也稍有进步。由墨北屹抓着一只手,便能和他一块儿飞上去。 天空繁星点点,一轮弯月悬挂梢头。 两人并肩而坐,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发丝,荡漾起优美的弧度。 月光洒在白冉的脸上,映出其精致的五官,眼眸中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的光芒,嘴角带着浅笑。 墨北屹微微侧头,凝视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小冉,你比天上的月亮还更亮几分。” 墨北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动听。 白冉微微一愣,没想到八皇叔也会说如此肉麻的情话,顺着他的话说道:“你比太阳更亮,靠近你就容易灼烧起来。” “哈哈。” 墨北屹被她逗乐了,将白冉拥入怀中。 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到无比安心。沉浸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 可突然,天空居然飞来了一个人,还没看清是谁,声音就传了过来。 “冉冉,原来你还没睡呢!正好咱们聊聊天。” 白冉一惊,赶紧坐直了身体,想与墨北屹拉开距离,哪知他却将她抱得更紧。 “咱们的关系,难道不能让别人知晓吗?”声音听着有一点小委屈。 “好吧!” 白冉觉得穆则并非是大嘴巴之人。 况且,让他知晓自己与墨北屹的关系,也能让他少些想法。 墨北屹穿的是深色衣裳,穆则并未察觉他的存在。 飞过来就坐到了白冉的另一边。 直到扭头与她说话时,才发现她好像正倾斜着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你,你们,这,这是在......”一向口齿伶俐的穆则居然说话吞吞吐吐起来,“八皇叔,冉冉,你们,在一起了。” “是啊!我和他在一起了。”白冉大方地承认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承认都不行,身边的男人可是很小气的。 穆则低下头去,掩饰着突如其来的打击,“那,那我恭喜你们了,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本来他就打算最近几日向白冉正式表白的,没想到,真没想到,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子,竟被别人抢了先。 “成亲的事,还早,还得等八皇叔从北方的战场上归来之后再说。”白冉回答。 “哦!”穆则拽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可能没法吃你们的喜酒了,我想去南宁国看看。” 穆则的爹一直在游说他回南宁国,他一直没有答应。 但从这一刻起,他在这里就再也没有牵挂了。 “啊!你还回来吗?”白冉惊讶地问,两人合作得挺愉快的,她有点舍不得这个合伙人。 “看情况吧!多半不会回来了。”穆则长吁一口气,看向浩瀚的夜空。 “你若是真不想回来了,咱们就清算一下医馆的盈利吧!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争取做到公平透明,相互都不吃亏。” “好!”穆则没有推辞。 因为他清楚白冉是一个极为讲原则的人,必定会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 ...... 出发去北方战场之前,皇上为墨北屹举办了一场践行宴,几乎都城之中的朝廷官员及重要家眷都进了宫。 白冉虽然已经与墨瑾深和离,却也收到了邀请帖。 进入大殿时,宫人直接就将她安排到了太后的身边。 “冉儿,好几个月没见了,哀家真是想念得紧。 瞧瞧你,瘦了不少,还黑了一点。”刚一见面,太后就抓住她的手一阵寒暄。 “是,最近太阳晒得多,确实黑了。”白冉摸摸自己的脸,小心应和。 太后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继续说道:“哀家一直在想,你要是哀家的亲孙女该有多好。 那日,哀家就与皇上提了一嘴,没想到他竟然也赞同,说是可以收你为义女。 如此一来,你不就如哀家的亲孙女一样吗?得了公主封号,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你是下堂妇了。” 白冉如遭雷击,今天这场宫宴,莫不是皇上和太后为自己设下的鸿门宴吧! 若她成了皇上的义女,与八皇叔就成了真正的叔侄关系,还如何成亲? 好半晌,她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太后,这玩笑可开不得,民女何德何能,哪里担得起公主封号?您与皇上,可千万别有那样的想法。” 太后似是完全没有看出她是真不愿意,笑得更加和煦。 “以你的才情,哪里就担不起了?哀家提前与你说,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呵呵!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你们凭什么强买强卖,凭什么? 白冉内心狂怒,面上却还得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太后,我有一点内急,去去就来。” 太后愣了愣,“去吧!” 等白冉起了身,她快速向身边的嬷嬷吩咐,“冉儿对于宫里不太熟悉,你陪着她一同去吧!” 白冉暗忖,这是担心她跑了吗? 看样子,他们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把公主的头衔,安在她的头上不可了。 走出大殿时,白兰和兰芝赶紧迎了过来。 “我得找个地方解决内急。”白冉解释一句。 “好的,咱们好像已经熟门熟路了。”兰芝笑答,离上一次宫宴只过去了几个月,道路都还记得。 “嗯!走吧!” 主仆几人兴冲冲地离开,伺候太后的嬷嬷快速跟了过来。 “白姑娘,太后吩咐老奴陪着您去。” 第199章 东宫,太子的勾引! “那就一路吧!” 白冉回过头去,微笑着看向她,“嬷嬷慢点,别摔着。“ “是!谢谢白姑娘!” 嬷嬷笑呵呵地加快了脚步,与几人并肩而行,许是觉得与白冉走在一块儿甚有面子,显得趾高气昂。 走出一段路,嬷嬷还打趣道:“姑娘,以您的才情,即便只是一个下堂妇,也会有男人倾心于您的!” 白冉愕然:“男人倾心于我?” “老奴听闻您与八皇叔去了南宁国,你们之间……” 嬷嬷眼珠转了转,“老奴是过来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嬷嬷您有话直说便是。”白冉的目光冷了几分,心里明白,这位嬷嬷乃是太后派来探她底细的。 “咳咳!”嬷嬷轻咳两声,“那,老奴就直说了。 白姑娘,寡妇门前是非多,您一个女子,与男子一同走那么远,实乃极为不妥。 就在你们离了都城不久,就有人谣传您与八皇叔淫奔,传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幸得皇上下皇榜,称是派你们去边境为太后寻一味药材,这事才算圆了过去。 如今既然回来了,就找个男人嫁了吧!有了男子护着,总归会好过些。” “这是太后的意思吗?”白冉冷笑着问道。 嬷嬷神色一怔,赶忙说道:“姑娘莫要误会,这只是老奴的肺腑之言,与太后无关。 这世间的女子,怎能没个依靠。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将来打算不是?” 白冉冷哼一声:“嬷嬷,您僭越了。” 嬷嬷似乎并未将白冉放在眼里,全然不在意她的冷脸。 继续道,“姑娘,您别嫌老奴啰嗦,太后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全因一直担心着您。 赶紧寻个好归属,也能了却太后一桩心事。 秦家旁系,太后的侄孙秦怀林,最为俊美风流,年方二十八,年纪轻轻就担任从二品六部尚书。 与姑娘您最为般配,您若是觉得不错,老奴为您安排相见。” 秦怀林是谁,白冉并不知晓,但一听说对方已二十八岁,便知他绝不可能是头婚,说不定家中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或许在他人眼中,一个下堂妇,也就只能配得上鳏夫而已。 一边的兰芝实在听不下去了,换了个位置,将老太婆挤到了一边。 “嬷嬷,您又不是咱们家小姐的父母,她找不找男人,与您何干?就算是太后,也管不着咱们家小姐,她又不是咱们家小姐的什么人。” 白兰也接了一句:“嬷嬷您还是多关心关心您的儿女们吧!他们的亲事需您好好张罗,咱们小姐的事就不劳您瞎操心了。” “你说什么?瞎操心?老奴可是太后的人。” 嬷嬷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有了些愤懑之色。 她是太后身边的三等嬷嬷,平日里重要的差使皆轮不到她,难得得了充当说客的差使,自然得使劲表现。 却未曾想她们竟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直接给她甩脸子。 白冉并不愿与掌权者作对,但也不想示弱,坚决不许自己的人生受人摆布。 停下脚步看着这位嬷嬷:“您充当说客的任务已然完成,我已知晓太后的想法。 但烦请您转告太后,第二次婚姻,我想自主,让她莫要费心。” 太后的意思她明白,让一个嬷嬷当说客,还是担忧她会当面拒绝,届时恐下不来台。 毕竟她的命,还得靠白冉的药维系,即便心中记恨,也无法惩处白冉。 嬷嬷只好闭嘴,跟着三人去了恭房,似乎生怕她们跑了,她还跟着一块儿解决了内急。 出来之后,几人匆匆往回赶,行至半途,却有一个宫人匆匆忙忙地朝几人跑来。 走到跟前时,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白姑娘,奴婢是太子身边的宫女,太子的腿疼得厉害,太医们毫无办法,只好来叨扰您了。” “太子的腿还未痊愈吗?” 几月前,太子的腿接好之后,便被送回了东宫。白冉将应注意的事项写于一张纸上,交给了照顾太子的太医。 她离开国都之后,还时常安排人去东宫复查,得出的结果皆是恢复得甚好,现今应算痊愈了。 只是今后不可做剧烈运动。 嬷嬷听了也有些着急:“事关太子,可了不得,白姑娘您快去吧!老奴这就回大殿与太后说一声。” “嗯!好,带路吧!”宫人赶忙从地上爬起,快步向东宫的方向走去。白冉三人紧随其后。 刚到东宫的大门口,就有一个太医风风火火地跑出来,见到白冉时犹如见到了救星。 “哎呀!白大夫,您可算来了,快去瞧瞧太子吧!他疼得直打滚呢!” 白冉听了,脚步更快了些,虽说她对太子没什么好感,却也希望他好好活着。 毕竟有他在,墨瑾深坐上皇位的几率才更小一些。 走到太子的寝宫时,隐约有呻吟声传来,太医与白冉一同快步跨进门槛,白兰和兰芝却被两个宫人挡在了门外。 “两位姑娘还是在外等候吧!太子只想让白姑娘为他医治。” 说罢,哐啷一声关上了寝殿的门。 白兰微微拧眉,不好硬闯,站在一旁,竖起耳朵倾听里边的动静。 感觉主子并未遭遇危险,才安静地站在了门边。 寝殿内黑灯瞎火,只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人,身边的太医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白冉本能地感觉情况不妙,却还是一步一步向床的方向走去。 走近之后,终于看清床上男人的模样,确实是太子无疑,但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并未显露痛苦之色。 华丽的锦缎衣物凌乱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皙却带着红晕的胸膛。 发丝略显凌乱,几缕黑发随意地散落在枕畔,更添几分魅惑。 寝殿中还弥漫着一股香味儿,燥热感瞬间席卷全身,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往脑海里钻,思维开始混乱。 白冉赶紧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清心丸,倒出一颗吞入腹中。 燥热感渐渐褪去,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 太子向床的里边挪了挪,眼睛微醺,说话却一本正经。“白姑娘,本宫的腿一直疼,您为本宫仔细瞧瞧。” 说着,撩开了裤管,白花花的一条腿,夹杂着一些雄性绒毛,就这样呈现在了白冉的面前。 这太子还真是够变态的,勾引了墨瑾深的小妾还不知足,还打算勾引人家的前妻。 “我看,您这不是腿疼,是脑子有毛病。” 白冉转身就往外走,可走到大门口,却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白兰,您在外面吗?快把门给踹开。”白冉怒极,向白兰吩咐。 可本该站在门外的白兰,却并未应声。 第200章 捉奸现场! 白兰绝无可能自行离开,莫非她已然遭遇危险? 她武艺高强,普通暗卫绝非其敌手,由此足证太子府中尚有厉害得多的高手。 白冉只得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太子的床榻走去。路过一案几之时,将仍在燃烧的香炉拍落于地,散落的香被她迅速踩灭。 见此情形,太子勾唇一笑,“白姑娘,你所吸入的勾魂香若未得解药,唯有男女交合方能解除,本宫愿为你效劳。” 言罢,换了一个他自认为更为撩人的姿势,胸口的衣襟敞得更开了些,一侧的红点已然显露出来。 可惜太子乃是文弱书生模样,胸膛毫无肌肉可言,在白冉眼中如一块白花花的猪肉。 见她未作声,太子愈发得意,为她画了一个大饼。 “待你我有了夫妻之实,定许你一个侧妃之位,待将来本宫登基,便封你为皇贵妃。” 白冉微微浅笑,目光却冷若冰霜,缓缓走回床前。 “我曾为你的弟媳,你就不惧朝臣们的唾沫星子将你淹没?” “为了你,本宫不顾那些闲言碎语。”说着,太子起身,欲伸手抓她的手臂。 白冉迅速躲开,手中多出一根银针,弯腰扎入那条曾经断过的腿上。 太子疼得一哆嗦,惨叫声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哑穴竟被点了。 太子满脸惊恐,抱住剧痛难忍的腿,真就在床上打起了滚,不一会儿便滚落到地上。 “确实,你的腿尚未彻底治愈,能否治好,全在本姑娘一念之间。” 白冉居高临下地看着疼得青筋暴起的太子,目光淡漠而威严,宛如一位身在高位的女王。 太子不停地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以口型表示,他知错了,求她饶过他。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太子妃苏小柔的声音,“太子在屋里吗?” “他,他与,与白姑娘在屋里,太,太子妃,您不能进去。”宫女小声说道。 “哪位白姑娘?”太子妃怒极,“快给本太子妃把门打开!” “啊!太子,太子与白姑娘这会儿,恐怕,恐怕正衣衫不整,有,有损体面,太子妃您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狗奴才,去死!”太子妃更为愤怒,怒喝一声打了那宫女一巴掌。 与此同时,房门被踹开了。 紧接着,一些衣着华贵的女子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怒容满面的太子妃,其余人一个个脸上皆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本以为能瞧见一男一女不堪入目的画面,却只看到太子正痛苦万分地在地上打滚。 而她们所认为的淫妇,并不存在。 “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白冉呢?她哪儿去了?” 众妇人惊愕,白冉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难道疑似与太子通奸之人竟是她? 她不是太子曾经的弟媳吗?即便已经与淮王和离,也不能爬上太子的床啊! 方才白冉一听到太子妃的声音,便知好戏即将开场,赶忙躲到了屏风背后,再进入了实验室。 为营造翻墙逃走的假象,她还打开了离屏风较近的窗户。 太子疼得冷汗直流,身子抖如筛糠,最后晕倒在了太子妃的怀中。 急得太子妃大喊大叫,“快,快叫太医!” 同时还疾言厉色地吩咐,“白氏那贱人,爬太子殿下的床也就罢了,她还谋害了太子,快派人分头去找,一定要抓回来就地正法。” 话音刚落,一个暗卫从房梁上跳到了地面,抱起太子放回到了床上。 其实太子的寝殿是有暗卫存在的,但太子虽变态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与女人上床的画面,便吩咐他们离得远些。 毕竟众人皆知白冉毫无武功,并不能把太子怎样。 太子刚被放上床,暗卫就挨了太子妃一记响亮的耳光,“养你们有何用?全都是些废物。 太子若是有个好歹,你们也别想活了。” “奴才该死!”暗卫赶忙跪地,自扇巴掌。 “滚出去!去把白冉那贱人给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暗卫如蒙大赦,当即停止自扇耳光,快速消失不见。 其中一个官家太太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了屏风后面,惊呼了一声。 “太子妃,白姑娘莫不是从窗户逃走了。” 伸长脖子往外一看,惊得她捂住了嘴。 “太子妃,窗外是一条湖,无路可走,她,她不会掉进湖里淹死了吧!” 太子妃也吓了一跳,快速跑到窗边,众官员家眷也跟着跑了过去,伸着脖子往外看。 果见窗外是大片绿幽幽的湖水,恐怕深有好几丈。 寝宫几乎贴着湖边而建,从窗户跳出去,必定会跌入湖水之中。 “啊!啊!好疼!”昏迷的太子被疼醒,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当即哀嚎起来。 毕竟白冉的内力有限,点穴的力度不够。 “来人,快来人,去请白姑娘,快去!” 闻言,太子妃赶紧回到了太子的床前,看似满眼皆是焦虑,“太子殿下,白姑娘有可能,有可能掉进湖里淹死了。” 但其实心中却是欢喜的,她身为太子妃理应是都城最为耀眼的女子才对。 可白冉,却生生盖过了她的全部光芒。 而且,太子还天天念叨那个女人,欲将其据为己有,还恬不知耻地命令她办好此事。 “什么?她,掉进湖里了?”太子惊恐地坐起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若死了,自己的腿谁来医治? 太子妃假惺惺地吸了吸鼻子,“暗卫们已找遍了整个东宫,都不见她的踪迹,唯有湖底未曾找过,殿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其实,即便臣妾知晓了她与殿下上床,臣妾也并非容不下她,她又何必跳湖自尽。 她倒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白丞相得知此事,一张老脸可没处搁了。” 这一通言语,直接就将白冉钉在了与太子通奸的耻辱柱上。 她若不现身,恐怕比当场被抓包,更难以自圆其说。 进入实验室之后的白冉,正通过实验室的窗口寻找白兰和兰芝的下落,总算在一处偏殿找到了。 或许是顾忌着她们是她的婢女,并未下死手,只是令其昏迷了而已。 意念一动,就出现在了她们的身旁,手里的防狼喷雾刺啦一声,喷晕了守在此处的两个暗卫。 再仔细查看她们究竟中的是什么迷药,得知只是普通迷药,暗暗松了一口气。 普通迷药,她是有解毒药丸的,每人塞一颗,两人便醒了过来。 两日前,白冉吩咐白林和白松去了墨北屹的军营,希望他们能以挣军功的方式,摆脱做奴才的命运。 其余暗卫也去了军营,筹备着北方的战事。 所以,白兰和兰芝被迷晕时,没有帮手。 白兰眼中有惭愧之色,“主子小心,太子府有极为厉害的角色,武功在奴婢之上。” “我知道了。太子寝殿那边已然人仰马翻了。 咱们这会儿过去,还能打一打他们的脸。” “好!” 第201章 要灭口吗? 这会儿,太子府已然人仰马翻,太子的哀嚎声几欲将整座府邸震碎。 就连皇上、皇后和太后都被惊动,忙风风火火地往太子府赶去。 一些爱看热闹的官员家眷也纷纷朝着太子府奔来。 太医们同样急吼吼地赶去了。 当白冉带着白兰和兰芝抵达太子府的大门口时,那里早已人满为患。 众多挡道的人见到她们,皆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让她们进入。 走到寝殿门口时,就听见太子妃滔滔不绝地说着: “父皇,母后,皇祖母,太子的腿原本已然痊愈。 可白冉那贱人,非要说要来为太子复查。 臣妾不疑有他,便吩咐婢女请她进了太子的寝殿,却万万未曾想到,她竟趁机勾引太子。 臣妾与各位夫人们前来催促太子去参加宴会,正巧撞见他们在床上苟且那一幕。 其实,臣妾并非善妒之人,既然事情已然发生,给她一个名分便是。 哪知她竟然,竟然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入了湖里。 方才,方才臣妾已吩咐下人去捞人了,可这都过去许久了,还未能捞着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最近太子一直在修身养性,腿上的伤明明已经大好,经白冉一折腾,他的腿又疼了。 呜呜呜!呜呜呜!太子这腿可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呜呜呜!” 墨瑾深此刻也在现场,实在听不下去了,首次为白冉说了一句公道话: “白氏不是那样的人,她连本王的正妃都懒得做,又何必爬大哥的床?莫不是你们想算计她,才让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说完,竟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入湖水之中。 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必须把白冉救起来。 回想曾经,他只救了江侧妃,而任由侍卫将白冉抱上岸,便悔不当初,痛心疾首。 这一次,他一定要亲手将她救上岸。 这会儿太子已停止了哀嚎,是太医为他灌下了强制睡觉的汤药,却还是因太过痛苦而眉头紧皱,太子妃疼惜地伸手轻抚他的眉心,继续哭诉。 “天地良心,臣妾可没有冤枉她,府里的好些人都亲眼看到白冉进了太子的寝殿。 还有她们,她们,都亲眼看到,白冉与太子在床上。” 官员太太们赶忙跟着附和,皆称亲眼看到了白冉与太子通奸。 皇上阴沉着脸,不太相信这般说辞,却又架不住如此多人作证。 太后则连连摇头,眼中尽是痛惜之色: “哀家本以为冉儿那丫头是个好的,竟没想到她会干出如此没脸没皮之事。” 听到这儿,白冉对太后的最后一点敬重消失殆尽。 她只是听到一面之词,就相信了自己就是那样的人,还真是白瞎了自己对她的搭救。 “你们在说谁爬了谁的床?”白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齐转向门口。 只见白冉正优雅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浅笑,白兰和兰芝分立两侧。 太子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颤抖着手指向白冉,“你……你怎么……” 白冉冷笑一声,轻盈地走进寝殿,“我怎么还活着?你是想问这个问题吗? 以为我跳湖淹死了,死无对证了,所以你就污蔑我爬了太子的床。 以为区区一点勾栏得来的什么香,就能逼我就范,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医术,知道吗?” 太子妃的脸唰地红了,说话的语气却更加疾言厉色。 “白冉,你少污蔑本妃,明明是你勾引太子,强行与他上床,害得他的腿旧伤复发。” “是吗?那么,这又是什么?” 白冉缓步走到放香炉的案几旁,香炉虽然已经被放回到了原处,可还没有烧尽的香却还在地上。 蹲下身捡起,向前挪了两步,来到了太后的跟前。 “太后,您应该认识这东西吧!”她相信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对这东西定然非常熟悉。 太后的眼中有了些愧疚之色,对方才说的那句话有些后悔,伸手接过细看,在鼻边闻了闻。 “这是一种烈性的助情香,若是没有解药必得男女.....” 后面的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毕竟屋子里有男有女,有些话不能说得太过露骨。 白冉的眼中有了些不屑,“这样的香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会如此,但在民女面前却是班门弄斧。” 转而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我很佩服你的海量,竟然愿意为自己的丈夫拉皮条。 你难道就不怕,万一我成了太子的女人威胁到你的地位吗?” 太子妃有无地自容之感,却仍在努力维持着镇定。 “白冉,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本妃岂容你这般污蔑!” 其实,直到这一刻,屋里的几位权威人物都已将此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太子觊觎白冉的能力,想收为己用,成为他的助力,才出此下策。若她是普通女子,或许真能成功。 有些事,如果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丢的便是皇家颜面。 皇上心烦意乱地扶了扶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今后都不许再提。 冉儿,去看看太子的腿,为何会一直疼?可有救治之法。” 白冉知晓他想欲盖弥彰,忙把话题扯了回来。 “太子的腿,民女可不敢治了,皇上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方才的事,还没能还民女一个公道呢!怎能一句话揭过?” 皇上忍了又忍,才将即将爆发的脾气忍了回去。 “你,你这孩子,你与太子很快就要成为兄妹了,有些事不必太较真。” “发生了此等事,哪有脸做什么兄妹?” 白冉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皇上的隐忍似的,态度愈发强硬。 “皇上,民女虽只是一介草民,却也把名声看得极为重要,绝对不愿意背上爬床这种污名。请皇上还民女一个公道。” 皇后快速走了过来,愤愤然道,“此事并未公开,屋里的人今后都三缄其口便是了,你还想怎样?” 太子的名声一向很好,在朝臣们的眼中就是一个有才有德的翩翩公子。 此事一旦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必定是致命的打击。 “三缄其口!皇后您真的敢保证,这些官家太太们不乱说?” 白冉的目光带着厉芒,扫向方才还在信誓旦旦地说看到太子与她苟且的女人们。 众官家太太都是一惊,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你,你想如何,难道想对我们灭口不成?”其中一人问道。 白冉冷哼,“灭口,严重了,我只要你们说实话,是否亲眼看到我与太子在床上苟且?” 第202章 就是什么也没穿! 说得字正腔圆,毫无羞耻感,更没有半点心虚。 官家太太们不约而同地吞了一口唾沫,此时若改口,欺君之罪恐怕就得落在头上了。 于是,她们明智地统一了口径。 “没错,我们确实看到了。” “是的,当时太子都在喊疼了,你却不停下,殿下他真是可怜。” “就是,就是!哎!这事,哪能女人强迫男人。” 太子嗤笑一声,“你惊慌失措之下跳窗逃走了,我们没来得及拦住不是?” “你们当时看见我穿的什么衣裳逃离的?可还记得?” 白冉继续问道。 一个官家太太不假思索地抢先回答,“与男人苟且那般激烈,哪有穿衣裳?你什么都没穿就跳窗跑了。” 其余太太们也赶忙跟着附和,“没错,还真是不知羞耻。” 就连太子妃都点了头,“你这会儿穿得如此周正,必定是有暗卫接应你,当时你逃离时就是什么也没穿。” “既然你们说,我离开时什么也没穿,那么,我脱在寝殿的衣裳又去了哪里?” 几个说谎的人同时一愣,都未曾想到这个问题。 太子妃想了想,“此等污秽之物,还留着作甚?当然是吩咐奴婢丢出去了。” “太子妃,亏你还是咱们大厉国第三尊贵的女人,竟蠢到这般地步,捉贼须捉赃,捉奸须捉双,这个道理你不知晓吗? 既然没能将我与太子捉奸在床,至少也应该留下证物才是,可你倒好,反而把证物给扔了。 请问,是哪一个宫女拿出去丢的?丢去了何处?” 太子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颜色,再问下去,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本,本以为你都已经死了,哪里会管什么证物不证物,当然得把污眼睛的东西丢出去。” 说着,一把揪住了一个宫女,“倩儿,说,你把白姑娘的衣裳丢去哪里了?” 因为太子想把白冉与太子通奸的事传得更广,根本就没有清场。 除了权威的几个人、和官家太太们,还有好些宫人在旁。 名叫倩儿的宫人吓得面如土色,知晓太子妃想拉她顶锅,却丝毫不敢说出反抗的话来。 只好随便瞎编,“奴婢想着她,她赤身裸体死了怪可怜的,就把,把白姑娘的衣裳烧了。” 白冉继续问,“衣裳就算被烧了,总会留下残余,就算只剩下一堆灰,也能用医学技术辨别出来。 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一找,如何?” “啊!” 倩儿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身子抖得犹如打摆子,“残余,残余丢湖里去了。”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她在撒谎,可太子和皇后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反正,如果白冉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没有与太子通奸,那么这事她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兰芝实在气极了,也不管这里的人身份有多高贵,直接哭诉起来,“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主子从清早开始就穿的是这一身衣裳。” 然后毫无停顿地把主仆几人被宫人拦路,再被带到太子寝殿,白兰与她被一个高手劫持,丢进一个杂物间的事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兰芝已泣不成声,“若不是还有暗卫保护主子,她可能真被害了。” “大胆奴才,主子们说话,哪有卑贱的下人插嘴的份。 来人,拖出去杖毙!” 这是皇后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冷酷,全然不似平日里表现出的温婉端庄。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嬷嬷凶神恶煞地走进来,要抓兰芝的胳膊。 白兰迅速点了两个嬷嬷的穴位,两人就一轱辘滚到了地上。 白冉笑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您别告诉民女,其实此事您也参与了,所以才想杀民女的婢女灭口。” “放肆!” 皇后气得面红耳赤,“你自己做了如此没脸没皮之事,竟还敢污蔑本宫。” 转而看向皇上,“皇上,事情早已明了,应该把这谋害太子的贱人拖出去砍了。” 皇上头痛扶额,明知白冉是被算计了,却不打算为她主持公道,反而如施恩一般下了一道命令。 “白姑娘虽然品行不端,却罪不至死。 既然白姑娘与太子有了首尾,朕就作主,为他们赐婚。 她虽为下堂妇,但好歹是白丞相家的嫡女,给她个侧妃的位份,才不算委屈她。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今后都不许再提。” 皇后那剑拔弩张的表情渐渐和缓,嘴角带了些笑意,睨了白冉一眼,“站着作甚?还不跪着谢恩。” 太子妃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也没有意见,用施舍般的语气道: “白氏,我们都不计较你的道德败坏,还愿意接纳你,你应该感恩戴德,赶紧的,跪下谢恩。” 白冉差一点被他们的无耻给气笑了,失望地摇头,“民女若真跪下谢恩,恐怕这道德败坏的名声就得坐实了。 你们还真是忘恩负义呀!当日若不是民女与穆则舍命相救,太子不但腿保不住,甚至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到头来,你们就是这般回报民女的。” 说着,看向太后,“太后娘娘,难道您也觉得是我主动爬了您大孙子的床?” 太后的脸色极为不自然,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好站在白冉这一边,迟疑了半晌才慈爱地道: “事已至此,你嫁与太子,其实也不亏, 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白冉听了,并没有多失望,因为她对太后本来就没有抱任何希望,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既如此,那就只好验明正身了。” 说着,掀开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守宫砂。 这个世界是有守宫砂的,人们通常都会以此验证女子是否为处子之身。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白冉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众人皆是愕然,曾经白冉嫁给了墨瑾深三年多,竟然一次夫妻之实都没有吗? 白冉看出了他们的困惑,加重了语气。 “没错,民女与淮王虽然成亲三年有余,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若还是不信,可以请权威的医女验明正身。” 一时间,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几个权威相互交换眼色,都在犹豫应该如何处理。 “既然你与太子之间没什么?你又何必翻窗逃离? 莫不是还没来得及进行到最后一步,所以你的身子才未破。” 太子妃心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迟疑片刻之后改变了话头。 这个男女大防如此森严的世界,就算两人之间没能进行到那一步,只要有过身体接触,都会被冠上污名。 她绝对不会允许白冉就这样清清白白地离开。 第203章 父亲撑腰! 白冉摇了摇头,尽管厌恶太子妃,却不得不佩服她那强词夺理的本事。 “方才你们不还说,我光着身子与太子激烈得很吗?都没到那一步,哪来的激烈,又如何让太子伤情严重的?” 太子一怔,说话结巴起来:“这,或许是你想强迫太子,他挣扎得太激烈,而让那条受了伤的腿加重的。” 明眼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在撒谎,可偏偏这屋里最权威的几个人,却装耳聋。 “事已至此,之前发生的事,都别再继续争长短了,冉儿啊!你就嫁给太子吧! 你们若是成了夫妻,为他治疗腿伤,或许还能更方便一些。”这又是太后在说话。 之前她还在想着把白冉嫁去秦家,今后她就可以一直拿捏她了。 今儿这种情况,不能嫁去秦家了。 好在让她嫁给自己一直疼爱的大孙子,也很不错。 白冉凝眉,向太后躬身:“太后娘娘,今儿民女若真答应嫁给太子,通奸的罪名岂不是就落实了? 为了民女自己的名声,也为了白家的名声,民女都坚决不会答应。 若实在解决不了,就请大理寺卿好好彻查吧!相信他们能还民女一个公道。 若他们查了之后,还是肯定民女就是强迫太子的女淫魔,民女愿意以死谢罪。” 若真让大理寺彻查此事,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显然是这里的权威人物们不愿意的。 现场再次陷入了僵局。 恰在这时,门外有白国勋的声音传来。 “皇上,皇上,微臣有罪啊!” 话音刚落,他就冲了进来,匍匐在了皇上的脚边。 “皇上,此事是,是微臣的错,微臣对不住您呀!” 皇上低头看他,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何罪之有?” 白国勋抬起头来,给了白冉一个安心的眼神。 意思很明显,他想把这事一力承担下来。 白冉眼眶一热,没想到一切为家族利益为重的父亲,竟然愿意为她出头。 感动之余,又很好奇,他会如何做。 “冉儿来东宫为太子诊治,微臣是知情的,还特地吩咐了两个暗卫跟着她。 她进了寝殿之后,发现有迷香,就感觉不妙了。” 此事刚一发生,他安插在太子府的丁子,就迅速告知了他,所以,他知道了事情的发展过程。 白国勋继续道,“后来,微臣的暗卫,就赶紧把冉儿给救了出去。 不过片刻,太子妃就带着十来个夫人前来。 她还一口咬定冉儿与太子之间发生了那等丑事,进来的太太们也统一口径,甚至还说是冉儿强迫太子,行那苟且之事。” 最初白国勋还说得字正腔圆,后来却已声泪俱下。 “微臣敢以向上人头担保,冉儿绝无可能做出那等丑事,若皇上不愿意相信,微臣愿意以死明志。” 身为一国宰相,朝廷的半壁江山,都在他的运作之下,竟然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一个下堂妇女儿。 不但白冉心中感动,就连皇上都有些动容。 疑惑地问出一句:“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而已,真有如此重要?” 白国勋恭敬地点头:“微臣曾经对冉儿不闻不问,愧对于她,也愧对先夫人。 微臣再也不能任由她被别人欺负了。 今日,就算让微臣豁出命去,也要保住她的清白,不能再让人污蔑了去。” 说着,拉了白冉一把,示意她一块儿跪下。 白冉不想跪,却还是依着他跪了下去。 白国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转而却皱起了眉。 “你这衣裳,是什么味儿,闻着让人头晕?” “是迷香的味道,衣裳上面沾染了,好在女儿有解药。” 说着,白冉从袖笼之中掏出小瓶子,里边装的是清心丸,倒出一颗来,“父亲您吃一颗。” 白国勋不疑有他,伸手接过,塞进了嘴里。 味道有一点甜,还有一点凉,吃下之后整个心肝脾肺肾都舒爽起来。 真是好药啊! 不由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觉得心神不宁之时,也可以吃,父亲您拿着,就算每天吃一颗,也不会有副作用。” 白冉笑眯眯地将整瓶放进了父亲的手心。 众人无语,话说解药是可以随便吃的吗? 可,瞧着明显精神了许多的白国勋,其余人也跟着想来着一颗。 “这药丸,朕可以吃吗?” 皇上竟然好像一个贪吃的小孩,向白国勋伸出手来。 白国勋哪敢不从,倒出一颗放进了他的手心。 皇上接过塞进了嘴巴里,舒服得灵魂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此药丸竟有如此奇效?对身体没有伤害吧?” 这位皇帝惜命得很,最注重保养,只要对身体有伤害的事,他一概不做。 “此药丸,最大的功效就是醒脑,养五腑。 此外,它还具有以下功效: 舒筋活络,安神助眠,排毒养颜,强筋健骨,调理气血。 几乎零副作用。” 白冉列举了一长串功效,让某些人眼红去。 接着补充一句,“此药甚难配制,成本极高,是不能随意送人的。” 而后很不好意思地道,“好像偏题了,咱们书归正传。” 剑拔弩张的氛围,消散了不少。 现场的女人,无不都为美容养颜,调理气血这几个字给吸引,若不是时机不对,一定会问她,能不能买些,钱不是问题。 继而,白国勋抬起头来,终于话归正题。 “方才太子妃与众位夫人们口口声声说,冉儿不着寸缕逃了出去。 那么,她衣裳上的迷香味儿,又是从何而来? 太子妃,您这般颠倒是非,是觉得冉儿好欺负,还是觉得我白国勋好欺负?” 说得如此言辞激烈,是真的打算撕破脸了。 因为他不会相信,皇上会为了保一个太子妃,迁怒于白家。 最初白冉就打算用身上的衣裳说事,从父亲的口中说出,似乎更有威慑力。 太子妃被说得哑口无言,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 皇上的眼里已有了杀气,但并不是针对白国勋的,而是针对太子妃。 恰在此刻,皇后先一步行动了。 只听 “啪” 的一声脆响,太子妃的脸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本宫还真是白疼你了。就因为你与太子拌了几句嘴,竟对他怀恨在心,整这一出想毁了太子的名声。” “什,什么?母后?” 太子妃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母后您是,是打算让臣妾一个人承担此事吗?这,这不是您与太子……”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已经有两个嬷嬷捂住了她的嘴。 第204章 淮王没了? “拖下去,关起来。” 皇后疾言厉色地下令。 “是!” 于是,太子妃就这样被拖走了。 而后,皇后又迅速指向那些跟着太子妃说谎话的官家太太们。 “还有你们,全都拖下去,听后发落。” 众官家太太吓傻了,急忙扑倒在地。 “皇后娘娘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啊!是太子妃胁迫我们撒谎的呀!” “娘娘,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若我们不从,她定会让我们家族在朝中难以立足啊!”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娘娘开恩,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被太子妃蒙蔽了双眼。” “娘娘,我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求娘娘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在皇上的面前公然说谎,欺君之罪确凿无疑。 若能不祸及家人,自己无声无息地死去,就算是最轻的处罚了。 然而,不管她们如何求饶,皇后都是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仿佛今日之事与她毫无干系。 白冉并没有戳破,毕竟她没有把握能扳倒皇后,能够牺牲一个太子妃也算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屋里安静了下来,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亲自伸手把白国勋扶了起来。 “好了,国家危难之际,咱们要好好守住这片江山,此等小事就此揭过吧!” “谢皇上隆恩。” 白国勋赶紧顺从地站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再扯了一下白冉的袖子。 “谢皇上还民女公道。” 白冉也跟着感谢这位虚伪的皇帝。 此间事了,就该回大殿参加宴会了。 可就在这时,太子却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再次抱着腿哀嚎起来。 皇后一激灵,扑到了太子的床前,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恒儿,你别吓母后啊!” 几个太医六神无主地蹲在床边,完全找不到太子突然疼痛的原因。 皇上也满脸焦虑地走了过去,打量着疼得面容扭曲的太子,转而表情很不自然地看向白冉。 “白姑娘,你,过来瞅瞅。” 白冉这会儿谁的面子都不想给,直接开口拒绝。 “民女可不敢再为太子诊治了,您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此话刚一出口,皇上还没来得及生气,白国勋却怒吼出声。 “冉儿,不得无礼,太子殿下的身体康健,比个人恩怨重要得多,之前的事暂时放一边。” 白冉心里不得劲,可一回想起父亲在皇上面前谨小慎微得好像一条狗,心不由软了下来。 只好面色不悦地走到了太子的床前,居高临下地注视床上的人。 说话一点也不客气,“麻烦太子您,把今日在此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再吩咐你的下属写一份保证书,民女方可为您诊治。” 已经痛到了极致的太子,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点头答应。 “本宫答应你,麻烦白姑娘快点为本宫诊治。” “很好!” 白冉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止疼药,放到了皇后的手里。 “麻烦皇后娘娘您喂太子吃下去吧!可以暂缓疼痛。” 皇后很犹豫,心里打着鼓,不敢真的喂给自己的儿子。 “害怕有毒?当真觉得民女不想要命了,敢公然给太子毒药?” 白冉语带讽刺。 皇后的脸色泛起愠怒,却生生忍了下去,将药片放进了太子的嘴里。 不过片刻,太子就感觉疼痛感减轻了不少,这才好像终于又活了过来。 却还是不愿说实话,“白姑娘,方才发生的事,只是误会一场,希望你消消气。” 白冉秀眉微挑,“哦!误会!太子您还是不够有诚意哦!” 太子喘了几口粗气,“此事全是太子妃的主意,本宫其实也心悦于你,就将错就错了,请白姑娘别与本宫置气才好。” “民女还真是谢谢你的心悦!” 白冉语气里有不加掩饰的嘲讽,这还真是一个恶心的男人,比墨瑾深更加恶心。 “吩咐您的属下写一份保证书吧!民女不想再次置身于危险之中。” 不一会儿,就有侍从拿了笔墨纸砚来,根据太子的口述,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 《保证书》 白冉姑娘: 吾乃太子,今日之事,实乃吾之过错,给姑娘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伤害,吾深感愧疚与懊悔。 在此,吾特写下此保证书,以表吾之诚意和决心。 吾保证从今往后,绝不对姑娘再起任何不轨之心。 姑娘之品德、才华与医术,吾深感敬佩。 然吾之前因一时糊涂,做出诸多不当之举,吾深知此乃大错特错。 吾当以敬重之心对待姑娘,绝不再有任何不轨之念…… 后面省略几百字。 简直是情真意切。 尽管皇上、太后、皇后等人都觉得白冉太过嚣张了些,却都没有阻止她要这份保证书。 毕竟此刻是有求于她。 接过保证书,将墨迹吹干,白冉这才开始认认真真地为太子治腿。 他的腿还没有大好,因为被白冉正好扎中了曾经断掉的一根筋,而有所损伤,所以才会如此疼痛。 经过时间的推移,自行就能复原,只是太子这般身娇肉贵,坚持不下去而已。 一番检查之后,白冉又用银针扎了几下,再给他留了几天的止痛药。 “好了!十日之后,民女会派人来复查。” 太医们一直盯着白冉的扎针手法,很想取一取经,却是完全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状态,最后只好作罢。 太子终于归于平静,在止痛药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寝殿里的人自行离开。 可就在这时,却又有事情发生,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 “不好了,淮王殿下出事了。” 皇上和太后同时一怔,忙快步向湖边而去。 其余人也跟着往那边跑。 白冉也是心头一突,跟着人流走。 她虽然讨厌墨瑾深,却更加讨厌太子,这一刻她希望墨瑾深活着,与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最好两个人都没法坐上那个位置。 皇宫里的湖面很广阔,深度都是好几丈,不懂水性的人落下去,若是没人救,定然必死无疑。 可墨瑾深的水性不是很好吗?怎么会溺亡? 白冉总感觉,墨瑾深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 其余人也跟着去看热闹。 唯有皇后一个人落在众人的身后,掩饰着心中的狂喜。 本来她还一直在想着除掉敌人的对策,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会儿,在湖里捞人的特别多,一向深沉的皇上却急得好像热锅里的蚂蚁,站在岸边回来跺脚。 “快,快点,深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别活了。” 此话一出,下湖捞人的人更多了。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沉入湖底的墨瑾深终于被捞了起来。 此时的他已满脸死气,太医们查看之后,都直摇头。 “皇上,皇上您节哀吧!淮王殿下他,他没了!” 第205章 淮王他重生了! 皇上扑到了他的面前趴在了地上,显然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哭得老泪横流。 俨然就是一个慈爱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这些日子以来,他其实越来越满意这个儿子了,甚至觉得他比太子更加适合坐上皇位。 这样的儿子,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 短暂悲伤之后,皇上再次把希望寄托在了白冉的身上,“白姑娘,你快来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这种情况下,白冉不好推脱,快速过去,蹲下身探查脉搏与呼吸,确实已经断气了,脉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民女没把握,但可以试一试,希望皇上您别因为民女无法救活他,而降罪于民女。” “好,快,是死是活都听天由命。”这种情况下,皇上哪还能不答应。 于是,白冉开始了溺水之人的常规抢救操作,进行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可就在她的嘴马上就要对上墨瑾深的嘴时,却听一道清悦的男音传来。 “小冉,你在做什?”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身影落到了她的面前。 抬头一看,正是墨北屹,他身着一身黑衣,脸上的皮肤已恢复成了麦芽色,看起来俊朗又刚毅,深邃的眸子带了些酸。 问出几个字,“你在救他?” “是,他溺水了,需要急救。”白冉显得极为坦荡,伸手扯了一把他的袖子,“要不,你来为他做人工呼吸。” 毕竟这里是大庭广众,做人工呼吸这种事,如果再被某些人渲染一下,又少不得生出些是非来。 墨北屹愣了愣,感觉怪怪的,可还是顺从地蹲下身。 想着与其让小冉与别的男人嘴对嘴吹气,还不如他自己来。 “你说,如何做,我就如何做。” “好!” 白冉用最简短的语言,教他人工呼吸的诀窍,然后两人开始配合着救人。 太医们虽然觉得这救人的法子有一点奇怪,却也没敢说风凉话,全都站在一旁观摩。 大概坚持了一刻钟,奇迹终于发生了。 肺部的积水终于从口腔和鼻腔里冒了出来,喉咙里还有了咳嗽声。 现场立时就沸腾了起来。 “此法有用,淮王真被救活了,这简直是奇迹啊!” “谁能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能有如此神妙之法将淮王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今日所见,真乃令人大开眼界。 这等医术,实乃世间罕见。” “淮王福大命大,此乃上天眷顾,也是我大厉国之幸啊!” 白冉迅速起身,退到了人群中,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墨北屹也离开了现场。 墨瑾深坐起身来,目光四处寻找白冉的身影,明明他方才还感觉到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会儿她到底去了哪里? 一个侍卫走上前来,想伸手扶他,却被他一巴掌拍飞出去。 旋即站起身来,拨开人群快步离去。 皇上与太后见他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并没有吩咐人阻拦他。 白冉与墨北屹一前一后地走着,不过多时就远离了人群,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小冉!东宫发生之事,是我疏忽了。” 墨北屹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去北方与大梁国打仗,他确实需要非常多的高手。 安排保护白冉的人,就撤了一些。 没想到,只是片刻功夫,就差一点出事。 白冉回头浅笑,“不关您的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早在我与淮王和离之前,太子就已心怀鬼胎了。” 停顿几秒,四下瞅了瞅,“在宫里,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妙。” 本来墨北屹还想靠近她一些,听到此话时,只好放慢了脚步。 “小冉,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会尽快娶你。” “嗯!” 正聊着,身后传来了墨瑾深的声音,“冉儿,冉儿,冉儿!” 白冉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排斥,回头看向喊她的人。 就见不远处的墨瑾深,好像失了魂一样,在路上歪歪斜斜地行走着,路过的宫人见了无不吓得花容失色,四散逃去。 白冉本能地感觉,眼前的墨瑾深与之前的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气息。 “冉儿,你是重生回来的,对吗? 你非要与本王和离,是因为前世本王对不住你, 对吗?” 墨瑾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直走到白冉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重生回来寻本王报仇的吗?” “什么?” 白冉懵懵的,有点怀疑他觉醒了前世记忆,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应该就是重生者了吧! 心思百转之后,白冉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脑子出了毛病。” 说罢,快步往前走。 本能地感觉,现在的墨瑾深非常危险,今后都必须离他越远越好。 墨北屹同样觉得他不太正常,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瑾深,你的脑子进水了?说了些胡话。” “八皇叔!你是八皇叔!”墨瑾深使劲摇了一下脑袋,“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死了!”墨北屹愕然,脑海里竟冒出些不属于他所经历的画面。 曾经白冉为他的头部施针时,就有过一些片段,此刻再次冒了出来。 就在他还想问点什么时,墨瑾深竟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接着就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拦腰抱起他离开了现场。 ..... 对于今日的大事来说,太子的腿伤和淮王的溺水,都好像一记开胃小菜。 宴会照常举行,大殿之内一派喜气洋洋,皇上,太后的脸上丁点都没有看出异样来。 唯有皇后实在无法挤出笑脸,情绪就如过山车,一轮又一轮。 最初以为儿子得手了,从此多了两大助力,后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来以为儿子的对手死了,可他又被奇迹般地救了回来。 想到这儿,她就恨得牙痒痒。 目光落到白冉的身上时,眼睛里就好像淬了毒,但凡不能为己所用者,唯有杀之。 第六感,让白冉的身体迅速作出反应,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皇后那双阴恻恻的眼睛,汗毛立时竖了起来。 这女人不会把自己当成敌人了吧!要弄死自己? 思及此,她不由警铃大作。 这会儿,月香公主正坐在最为显眼的位置。 她容貌清冷绝美,皮肤白得发光,衣裳也是一水的白,气质与大厉国女子完全不同。 只要进入大殿的人就能第一眼看到她。 她的目光好像在墨北屹的脸上生了根,长长久久地注视着,好像一刻也不曾挪开。 几轮歌舞表演之后,她就显得不耐烦起来。 起身向皇上的方向施了一礼,“皇上,节目要表演到几时?本公主希望您能为我与表哥尽快定下亲事。” 第206章 赐婚圣旨 现场立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在墨北屹与香月公主之间游弋,来参加宫宴的人都知道两人是表兄妹关系。 亲上加亲,合情合理。 皇上捋了捋胡子,笑得格外慈爱,“月香公主莫急,你既已到了咱们大厉国,为你赐婚是少不得的。 只是,八弟他得尽快奔赴战场,若此时就为你们赐婚,对你甚为不公平。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朕无法保证,他能平安归来。 朕的皇子众多,个个生得不差,能力也不差,你挑选一位,如何?” 不让月香公主嫁给他的八弟,并不只是因为八弟不愿意,还有政治原因。 若是两人成了亲,西越国全力支持八弟,岂不是更加让人忌惮? 月香公主的脸骤然变色, “本公主千里迢迢来和亲,只为表哥而来。 你可是大厉国的皇帝,应该一言九鼎才是,如何可以出尔反尔?” 皇上很遗憾,很无奈的模样,“朕一向一言九鼎,可朕也得考虑个人意愿。 你自己问一问你的表哥,愿不愿意娶你再说,如何?” 月香公主捏紧了拳头,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愤怒忍了回去。 看向离她较远的墨北屹,漂亮的眸子盛满了期许,“表哥,你愿意娶月儿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了墨北屹的身上,就连白冉都很好奇他会如何拒绝。 墨北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看向白冉的方向,过了好半晌才回答了两个字。 “不愿!” “为何不愿?”月香公主拉高了音量,显然无法接受,“表哥,您忘了吗? 当年是您将月儿从匪窝里救出来的,月儿的身子早被你看过了。 月儿只能嫁给你。”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若事实真如她所说,八皇叔恐怕非娶她不可了。 墨北屹凝眉,显然没有想到月香公主会把如此私密的事说出来, 目光变得异常冷凝。 “若只是因为此事,本王可以送你回匪窝。” 众人愕然,什么什么?八皇叔,您还是大家敬重的八皇叔吗?竟然要将自己的表妹送回到匪窝。 月香公主被打击得不小,踉跄了几步,目光变得怨恨,“表哥,我毕生的信念就是嫁给你,你怎能如此绝情?” “婚姻大事不可勉强。”墨北屹回答时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他对于这个表妹没有多少印象,当年救她的事,如果她不提,他几乎给忘了。 月香公主哭得不能自已,“我只知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皇已将我许配给了你,我今生今世都只能是你的人。” 说着,向身后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 侍从会意赶紧拿出一个羊皮做成的信封,快步举到了墨北屹的面前。 “这是皇帝陛下亲拟的婚书,请忠亲王过目。” 墨北屹没有伸手接,“请转告舅舅,我不会娶月香公主,若敢强买强卖,可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都知道,西越国的皇帝,就是他扶持上去的,一点都没有觉得他在说大话。 侍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返回到了月香公主的跟前。 月香公主一向骄纵,被当面拒绝,哪里受得了,当即就要带着一行人离开。 可走到大殿门口时,却被几个皇家侍卫拦住了去路。 “月香公主,你既已到了咱们大厉国,就已是咱大厉国子民,朕作主将你嫁与朕的七子淮王,你意下如何?” 皇上的声音犹如一道平地惊雷,在大殿之中炸开。 王公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诧异。 这会儿,墨瑾深当然也在现场,却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身边的人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赶紧起身表示反对,“父皇,儿臣早就有过一段婚姻,哪里配得上高贵的月香公主。 您还是考虑考虑八弟吧!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 墨瑾寻一听,赶紧起身,“七哥此言差矣,月香公主这般妙人儿,哪能嫁给我这样的残废。” 说话时,故意把残废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他一向淡泊名利,不参与权利之争,若是娶了月香公主,必定会遭到太子一脉的忌惮。 目前太子与淮王之间的明争暗斗已如火如荼,一不小心就会殃及池鱼。 墨瑾深的建议,无疑是想把他也拉下水。 月香公主自认自己风华绝代,绝世无双,来了大厉国定然会成为香饽饽,她嫁给谁,就是在抬举谁。 万万没想到,她引以为傲的魅力,在这里竟然变得如此可笑。 墨瑾深继续道,“八弟,你的腿不是已好了吗?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成亲生子了。” “七哥,你不还比我大些吗?你如今不也没正妃吗?珍贵的月香公主嫁给你,最为合适。”墨瑾寻接话。 墨瑾深,“八弟,说笑了,公主那样的妙人儿了,哪能嫁给一个鳏夫?” 墨瑾寻,“七哥可别妄自菲薄了,以你的才情,配任何一个国家的公主都使得。” 墨家的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全然忘记了这里是庄严的宫廷宴会。 一直到皇上气得拍桌子,两人才终于住了嘴。 “混账东西,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吗?你们把朕的威严置于何地?” 说着,向身边的石公公吩咐,“宣读圣旨。” “是!”石公公刷地打开,事先拟好的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西越月香公主,聪慧美丽,温婉端庄,远来大厉,诚意和亲。 淮王墨瑾深,俊逸非凡,才德兼备,乃朕之爱子。 今朕念两国之友好,为成佳缘,特赐月香公主与淮王墨瑾深成婚。 望二人婚后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携手共筑两国之友好,为天下之安宁贡献力量。” 墨瑾深面色沉沉,向白冉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最终没敢抗旨。 甚至于,心里已经开始酝酿计划。 而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神色匆匆地冲进了宫殿。 满脸焦急,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地喊道:“启禀皇上,紧急战报! 湘城沦陷,孙国公爷生死不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骇然,湘城算是大厉国非常重要的关口,一旦城破,整个大厉国都将进入战场的泥潭。 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怎么会这样?北方的战事竟然如此危急。” “孙国公爷可是一员猛将,他若生死不知,那局势可就更加严峻了。” 皇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快,详细说说战报的内容。” 传令兵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陛下,大梁国恐怕有高人指点,战术了得,设下一个又一个圈套,让我军防不胜防。 孙国公爷在战斗中奋勇杀敌,最后被敌军包围,下落不明。” 说到最后,竟已泣不成声。 高人指点这几个字,让白冉的汗毛竖了起来, 突想起在南宁国时,薛林轩曾说过,他做了五六个复制品。 莫不是大梁国也有一个? 墨北屹同样有这样的疑虑,与白冉对视的那一刹那,就明白了两人有着相同的担忧。 第207章 前世今生 传令兵快马加鞭从边关赶回来,就算日夜兼程也得半个月。 所以这军报所言,其实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宫宴当然进行不下去了,顷刻间解散。 本来月香公主还想闹一闹,却根本就没有人理她。 ..... 淮王府。 墨瑾深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江玉婉居住的婉柔居。 脑海里浮现出那些不属于今生的记忆,不安与愤怒填满了心房。 在那些记忆片段之中,他一直娇宠着江玉婉,与她生儿育女。 对白冉则冷若冰霜,成亲十年都不曾与她圆房。 后来,在白家的助攻下,他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 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坐上后位,他选择了卸磨杀驴,白家被他满门抄斩,白冉则被他赐予一尺白绫。 江玉婉荣登后位,本应皆大欢喜才是,可后来那贱人却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当他发现他们的奸情时,她竟然说,她终于找到了真爱,她从来没有见过如薛大哥那么有魅力的男人。 后来,他彻底沦为了傀儡皇帝,日日目睹两人在他的面前苟且。 原因是,他被强行喂了毒药。 过了两年,江玉婉在薛林轩的帮助下掌控了朝堂,他毒发身亡。 成灵魂状态时,他看到江玉婉杀光了墨氏一族,其中还包括他们的孩子,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甚至后来,她还在薛林轩的帮助下,完成了天下归一。 两世记忆让墨瑾深的思维有些混乱,往前走的步伐却更快了些。 ...... 最近的江玉婉都一直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轻易不会出门,就算在淮王府也变得低调了起来。 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淮王与太子之间的争斗,她也是知道的,她只安安静静的等着便好。 她肚子里面可是怀的太子的孩子,若是将来太子赢了,她总能有一席之地。 若是淮王赢了,这孩子就是淮王府的长子,将来说不定能成为太子,甚至于最后成为皇帝。 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江玉婉的眼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可下一刻,她的脖子竟然被勒住了,手指越收越紧,没有半点怜惜。 “王,王爷,你,你怎么了?” 江玉婉大惊失色,本能地挣扎,奈何她只是稍微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哪里挣脱得开。 只在转瞬间,一张漂亮的小脸就变成了青紫色,眼睛翻起了白眼。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掐死时,却有一股力量给了施暴者一记重击。 墨瑾深身形一颤,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 一股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本能地放开了掐住脖子的手。 踉跄着向后退去,腥甜上涌,嘴角溢出血水。 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有了忌惮,继而从腰间抽出了宝剑,奋力向她的脖颈刺去。 这一次,他杀得毫不犹豫。 “王爷,王爷,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又要杀我?”江玉碗吓得花容失色, 本能地一躲,宝剑刺了个空。 “你,就是一个祸害!本王不会允许你继续活着。” 一剑不中,墨瑾深继续刺,可心口的疼痛却让他渐渐失去了力气,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江玉碗短暂错愕,试着走近他,眼里充满了关心,“王爷,您这是,这是怎么了?这是受伤了吗?” 墨瑾深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泛着骇人的凶光。 忌惮情绪更甚,因为他发现自己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若是江玉碗想对他做点什么,他定然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你果然受伤了。” 看到他嘴角渗出的血,江玉婉很是心疼的样子,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拂去。 之后,她的手指就再也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嘴唇,下巴,喉结,甚至从衣领探入,抚摸结实的胸肌,一路游弋,直达腹部。 最近她都没有与男人做那事,身体空虚得很, 美男在前,若不享用,岂不可惜。 “贱人,住手!” 墨瑾深目眦欲裂,没有感觉到被撩拨的快乐,反而很恶心。 就好像有一条毒蛇在自己的身上攀爬,黏腻腻的,还带着剧毒和腥臭味儿。 江玉婉魅惑一笑,刺溜一声撕开了他胸前的衣襟,一大片皮肤暴露了出来。 感觉到身体的凉意,墨瑾深急得怒吼,“贱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知江玉婉居然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胸口的肉跟随着笑声一上一下,疯狂抖动。 接着,在墨瑾深惊骇的目光中,她撕烂了他身上的所有衣裳,让他赤条条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快来人!”墨瑾深羞愤欲死,呼唤屋外的暗卫。 可下一刻,他的嘴被堵住了,江玉婉衣衫半解俯身到了他的身上,犹如一只贪吃的猫,吮吸他的口腔。 墨瑾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条巨蟒吞入了腹中,紧绷的身体却软了下来,原始欲望渐渐被点燃。 江玉婉有一点小小的惊喜,“王爷,我的好王爷,再放松一点,婉儿保证一定轻一点,乖。” 好在后来,墨瑾深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能动了,思维也恢复了清明,然后奋不顾身地一巴掌拍了出去。 “哦!”江玉婉惊呼一声,飞出去撞到了墙上,再吧唧一声落了地。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时,男人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 此时的他,已被脱得一丝不挂,显得狼狈又滑稽。 一群暗卫一涌而上,本以为抓到了采花贼,却没想到抓到的竟然是他们的王爷。 “王爷,您,您这是!”几个暗卫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墨瑾深的脸掉了一地,表情却维持着王爷的威严,指着一个暗卫,“你,衣裳脱了。” 暗卫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脱了外衣,殷勤地为他穿上。 ...... 夜半时分,墨北屹又如那晚一样,悄无声息地跳窗进了白冉的卧房。 这会儿,白冉根本就没有睡着,思绪杂乱无章。 感觉到有点动静就一轱辘坐起身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映照着墨北屹那挺拔的身影。 他的眼里带着疲惫,却在看到白冉的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缓缓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白冉微微侧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 “一早就要出发了吗?” “嗯!”墨北屹伸手抱住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 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白冉的脸颊微微泛红,“你……” 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墨北屹用手指轻轻抵住了嘴唇。 “别说话,让我就这样抱着你。” 白冉的心怦怦直跳,不再言语,只是紧紧地回抱着他。 第208淮王还钱!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我怀疑,大梁国军队之中有薛林轩的复制品。”过了许久,白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怀疑。”墨北屹点头,“一个复制品而已,不足为惧。” “你最为担忧的应该是兵力问题,对吗?” 白冉抬起头来,“大厉国号称百万雄兵,但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酒囊饭袋,真正能与大梁铁骑抗衡的恐怕不足三十万。” 墨北屹的脸色变得冷沉,昏暗的光线下,一双冷眸反而更加明亮。 “没错!这是其一,其二是太子与淮王之间的争斗,之后的都城恐怕不会很太平,你得当心。” 目前守在都城的军队共计十万,掌握在三位将军的手里,其中两位就是唐家的人,也就是皇后一族的人。 文官之中也大部分是太子那一边的人。 为了平衡两个儿子之间的势力,皇上亲自下令拨了两万精兵给墨瑾深,让他有绝对的指挥权。 甚至还明着安排几个重要的文臣站在墨瑾深那一边。 这样一来,分庭抗衡之势就形成了。 而皇上,稳坐权力的中枢,看着两方势力此消彼长。 一直保持中立的白国勋,成了太子与淮王都想拉拢的对象。 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好,我会小心的。”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白冉实在担心一不小心把持不住,就带着墨北屹进了实验室。 突然间所处位置换了一个地方,墨北屹只是略惊讶了一下,继续抱着她。 “我去买些干粮你带去战场,你就在实验室等我。” 白冉推开他,去了休息室,出来时已经换了身体。 毕竟她得出门办事,用原主的身体出去不太好。 墨北屹目光灼灼地打量她,“这就是你原来的样子,果真与小冉一个模样,只是看起来年龄稍大些。” “噗…” 白冉感觉自己被一箭射中了心口,自己已经二十八岁高龄了,比他大了整三岁,他不会嫌弃自己太老吧! 见她好像脸色不太好,墨北屹秒懂白冉介意他说的年龄问题,忙解释道,“小冉,我一点都不介意原来的你显得比较大,人嘛!总有老的时候。 咱们都直面岁月的蹉跎就是了。” 这样的解释,比不解释更让人不爽,白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我说墨北屹,你够了。 你到底懂不懂如何哄女孩子开心?老,或者年纪大,这样的字眼今后都不许对姑娘说,知道吗?” 墨北屹:.....他发现他又说错了。 “小冉,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与你一同变老,愿意与你白头偕老。” 白冉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在家等我,我去买些干粮。” 说罢,不等他回答,戴上防毒面具离开。 墨北屹本想跟着出去,却被她一个意念送回到了卧房。 只好躺在白冉的床上等着她。 闻着被褥上好闻的芳香,回想白冉换了身体时的模样,他并没有陌生感,反而好像他与她相处了好些年的感觉。 对她的爱与痴迷,并没有因为她换了身体而减轻半分。 不过片刻白冉就回来了,从实验室里拎出几十袋干粮,将整间卧房塞得满满的。 “去了北方随时书信联系,特别是遇到困难时,一定要让我知道.....” 白冉就好像一个要送孩子去远方上学的家长,碎碎念着各种注意事项。 “打仗,最关键的是将士们的吃食,若是出现粮食短缺的情况,一定尽快送信回来,我会第一时间赶去你身边,知道了吗?” “好!”墨北屹的心好像泡进了蜜罐里,一把抱住她滚到了床上。 白冉被亲得晕乎乎的,尽量克制荷尔蒙的躁动,不敢太热情回应他,“那个,咱们还没有成亲呢!有些事得克制。” …… 一大早,医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重生者墨瑾深”。 他看起来很平静,目光比任何时候都柔和。 说话也是前所未有的客气,“白姑娘,你有空吗?” 出于好奇,白冉没有拒绝,“有空。” 继而,两人坐进了白冉的私人办公室,学徒还很周到地上了茶水。 墨瑾深拿出一叠大额银票,放到了两人中间的小几上,再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本王这些日子以来攒下的银子,先还你一部分。” 白冉没有推辞,伸手捡起,数了数,大概八十万两。 得宠与不得宠,区别还真大。 不得宠时,他几年都攒不下十万两银子,但现在却可以轻松地拿出八十万两。 将银票放进实验室之后,白冉将曾经墨瑾深写的欠条拿了出来,再旁边进行标注。 “还有十万两,不急,你慢慢还。” 墨瑾深的嘴角抽了抽,端起小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那日本王说了些胡话,你别当真。” 白冉一愣,“哪日说了胡话?我怎么没印象?” 重生,算是开了外挂,她并不想与开了外挂的人,成为绝对的敌人。 所以,她只当那天的话,她没有听懂。 墨瑾深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门去。 可走到门口时,却回过头来,“白姑娘,你相信人会有来生吗?” “或许会有吧!怎么?莫非你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事?”白冉想了想,反问。 墨瑾深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那日本王溺水之后,脑子里多了些记忆,与如今发生之事,大为不同。 若那些都是前世发生之事,今生改变走向的人,应该就是你。” 白冉神色微凝,“我看,你的脑子恐怕是进水了,产生了一些幻觉而已。 身为医者,我不会认为那些所谓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 “或许,真是幻觉吧!” 墨瑾深听了竟然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若真是如此,本王对你的愧疚还更少些。” “哦!在那段记忆里,你是如何苛待我的,难道比今生更甚?”白冉又问。 墨瑾深没有回答,快速离开。 就这么一试探,他就发现,白冉根本就没有前世记忆。 可他还是想不通,前后两世白冉的差异为什么那么大。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白冉的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测,若是自己没有穿越而来,原主必定会死得极为凄惨。 墨瑾深得到的前世记忆,说不定就是自己没有穿越过来的那一世记忆。 所以,他才会问,她是不是重生的,是不是来寻仇的。 夜深人静之时,墨瑾深再次踏入了婉柔居,这一次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打算今晚就送她归西。 却不知她已经逃之夭夭了。 江玉婉带了些金银细软,去了她曾经与太子约会的避暑别院。 太子这些日子因为腿受了伤,一直处于禁欲状态,得到这个消息,不免心痒难耐,没怎么犹豫就去了。 几个月不见,江玉婉看起来更加迷人心魄了,高高隆起的肚子丁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让人迷醉的母性光辉。 “太子殿下!” 江玉婉泫然欲泣的哭倒在了太子的面前,“淮王他,他知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要杀了我,求太子殿下收留。” 太子一怔,没有伸手扶他,反而后退了两步。 江玉婉于他来说充其量就只是一件玩物而已,可不愿为他坏了名声与前程。 “七弟可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声音冰冷刺骨,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柔情与喜悦。 江玉婉小脸一白,意识到自己在太子的心目中的地位不过如此,赶紧抬起头来表忠心。 “太子殿下您放心,他还不知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算用刀架在婉儿的脖子上,婉儿也不可能会说出咱们俩的事儿。” 太子听了脸色好了一些,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好了,本宫信你! 那么,他又是如何发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江玉婉脸色一僵,她与付侍卫偷情这种事,可不能让太子知道。 犹豫了半晌才道,“他,他已发现那日他根本就没有与我圆房,所以才断定孩子不是他的。” 这样的解释,太子没有怀疑,脸色更加好了些,逐将她揽入了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不免心神激荡。 于是,两人毫不扭捏地进了卧房。 房门刚一关上,他们的双唇就热烈地交缠在了一起。 太子的双手在江玉婉身上游走,每一次触碰都点燃一簇火焰。 江玉婉脸颊绯红,眼神迷离,迎合着太子的热情。 锦被翻涌,在这私密的空间里尽情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情欲。 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忘却了一切,沉浸在这激烈而禁忌的偷情之中。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愉之后,江玉婉餍足地蜷缩在太子的怀里,回想着前世发生的事。 前世的墨瑾深当然不可能是以正常程序坐上皇位的,而是在紧要关头发动了政变。 既然她今后都只能跟着太子,就绝对不能再让墨瑾深登上皇位。 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权也没势,哪里影响得了时局,唯一能影响的就是枕边人。 组织了一下语言,江玉婉温温柔柔地道,“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婉儿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觉得必须提醒您。” “哦!什么梦?”太子挑了挑眉,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揉捏她身上的软肉。 第209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说出来,您可千万别生气。”江玉婉还是很迟疑的样子。 太子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将她的脸推远了些,“小妖精,到底什么梦,能让本宫生气?” 江玉婉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梦见,梦见淮王坐上了皇位,你和皇后一脉,全都死了。” “什么?”太子一激灵,竟然把怀里的女人踹下了床。 “啊!” 江玉婉直接就扑到了地上,好在她的身体异于常人,一点事儿都没有,自个儿一轱辘爬了起来。 太子本以为,这下子恐怕得一尸两命了,见她没事人似的,就觉得有点邪门,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江玉婉并没有注意到太子的表情变化,起身之后又躺回到了床上。 以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蜷缩进了太子的怀里。 继续方才的话题,“太子殿下,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婉儿却觉得,您应该提早做好准备才是。” 太子的脸色变得冷峻,“你再说仔细些,你的梦里七弟是如何坐上皇位的?” 感觉到太子好像开始重视她的话,江玉婉一喜,“梦里,皇上虽然立你为太子,但其实从未打算让您坐上皇位。 他明面上打压淮王,但其实是在保他。 所以,皇上最为中意的储君并不是你,而是淮王。” 太子听了,竟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因为最近他发现,父皇明面上在抬举他,但其实在打压他。 在他养伤期间,被他拉拢的势力,倒戈了不少。 反观墨瑾深,越来越受到了父皇的重视,硬塞肥差给他,同时还以锻炼他为由给他军队。 悄悄站到他身后的官员,也越来越多。 任其发展下去,他还真有可能一败涂地。 江玉婉再接再厉道,“太子殿下,只要淮王继续活着, 输的就有可能会是您。 您可不能任由事态往最严峻的方向发展了。” 太子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捏住了她的下巴,显然并不信任她。 “你不是他的侧妃吗?怎的巴不得他死?” “曾经,他是婉儿的全部,可如今太子您才是婉儿的全部。”江玉婉讨好地回答。 “是吗?”太子俯身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全然不顾她还着有身孕,“女人,拿出诚意来。” 江玉婉吓得一抖,一时没弄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婉儿把身子都给你了,难道还不够诚意?” “还不够,你得把所知的淮王的秘密全告知于本宫。” 太子咧嘴一笑,看起来有点邪恶,但动作却很温柔。 一下下抚摸她的身体曲线,点起一簇簇欲望之火。 江玉婉吞咽了一口唾沫,心知此刻开始她得彻底与墨瑾深决裂了。 “您想知道些什么?婉儿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太子的目光更温柔了些,吻住她的唇,又是一番云雨。 江玉婉被滋润得服服帖帖,成了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几乎事无巨细将她所知道的墨瑾深的秘密说了出来。 ...... 得知江玉婉逃离,墨瑾深惊出了一身冷汗,只因为她知道他的太多秘密。 曾经他是真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几乎百分之一百信任她。 所以,他的秘密,并没有对她设防。 好在付寻逃离之后,他就对自己的一些隐蔽的势力进行了转移,敌人应该不会有那么快抓住他的把柄。 可心里的不安还是如影随形。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心绪不灵时,弹劾他的折子就如雪花一样落到了皇上的面前。 当天夜晚,他就被皇上召见进宫,跪在了御书房。 皇上恶狠狠地将弹劾他的折子全都扔到了他的脸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豢养私兵、勾结江湖势力、大肆招揽官员。 你这是要造反吗?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如此狼子野心!” 墨瑾深心中一紧,连忙磕头道:“父皇息怒,儿臣冤枉啊! 都是无中生有的污蔑,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绝无谋逆之心。” 皇上怒目圆睁,“冤枉?折子上写得清清楚楚,难道这么多大臣都在冤枉你?你当朕是傻子吗?” 墨瑾深额头上冒出冷汗,“父皇,儿臣确实没有做那些事。豢养私兵这等大罪,儿臣怎敢? 至于勾结江湖势力,更是无稽之谈。 儿臣一心为了大厉国,从未有过不轨之举。” 皇上冷哼一声,“那你招揽外地官员作何解释?你别告诉朕,你只是单纯为了国家繁荣。” 墨瑾深急忙道:“父皇,儿臣招揽人才,确实是为了能更好地为父皇分忧,为大厉国效力。 那些外地官员有才能之人不少,儿臣也是想为国家挖掘可用之才。”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你最好是没有二心,否则朕绝不轻饶。” 墨瑾深再次磕头,“儿臣不敢,儿臣对父皇的忠心天地可鉴。” 停顿片刻又道,“父皇,不知弹劾儿臣的官员都有哪些? 他们又为何突然对儿臣发难?难道是因为嫉妒父皇近日对儿臣太过宠爱?” 皇上听了放下了手中的笔,凝眉沉思起来,心中对太子一脉的忌惮比任何时候都更甚。 墨瑾深目光微敛,继续道, “父皇,太子哥哥如今的势力,恐怕已能一呼百应了,都城的兵力也掌控在皇后的兄长手里。 加之八皇叔又不在,您可得当心些。” ...... 翌日,朝堂之上,许多官员一窝蜂地站起来细数淮王的罪行,站出来的官员越多,皇上的脸色就越阴沉。 皇上猛拍龙椅扶手,怒喝道:“你们一个个如此迫不及待地弹劾淮王,究竟是何居心? 无凭无据便要定一位皇子的罪,你们当朕的朝堂是随意泼脏水之地吗?” 一位官员硬着头皮道:“陛下,臣等绝非无端弹劾,淮王种种行径实在可疑,不得不引起重视啊。” 皇上目光如炬,瞪着那官员道:“可疑?仅仅是可疑就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朕看你们是别有用心。朕还没糊涂到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定淮王之罪。” 又有官员道:“陛下,淮王之事关乎国家安稳,不可不查啊。” 皇上冷笑道:“查?朕自然会查,但不是被你们这般逼迫着查。 你们如此急切,莫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针对淮王?” 众官员闻言,皆面露惶恐之色,纷纷跪下道:“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等心思。” 皇上站起身来,扫视着众人道:“朕警告你们,在事情未有定论之前,若再有人无端生事,胡乱弹劾,朕绝不轻饶。” 转而看向太子,“太子,你认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太子神色一凝,出列下跪,“父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些事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何不安排些人好好彻查。” 第210章 太子反了! 皇上的脸阴沉得仿佛黑压压的乌云, 来回踱步打量着他,似是要用目光将他戳出一个洞来。 “好一个苍蝇不丁无缝的蛋,可有些蛋,就算没有缝,苍蝇也会丁,因为他本身就是臭的。” 太子吓得一抖,眼里充满了震惊与委屈,难道父皇觉得他本身就是臭的吗? 他三岁时就被立为了储君,这些年来,他一向表现得很好,得到了绝大部分朝廷官员的夸赞。 他自己也觉得,他简直不要太优秀了。 可他的父皇,不知何时开始就看他不顺眼起来,甚至于已经在暗戳戳地想着将他废掉。 他都不知道,到底自己哪里做错了,让父皇如此嫌弃。 皇上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恒儿,朕好像有教导过你,你是大哥,应该爱惜你的兄弟们,可你是如何做的? 不予余力地打压,编造谎言诋毁,甚至使阴谋诡计谋害。 如此心胸狭隘,无半分容人之量,又如何配做储君?” 太子面如土色,惊恐地看着他的父皇,一个字都不敢辩驳。 心里的愤恨却史无前例。 父皇果真从来就没有打算把皇位传给他,之所以立他为太子,除了忌惮唐家以外,就是护他中意的儿子健康成长。 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拍他的脸,“光是彻查你的七弟,岂不是不公平。 你与深儿最近都别上朝了,朕会安排人手将你与他都好好彻查一番,如何?” 太子的心跌入了谷底,因为他自己知道他是最经不起细查的。 但面上,他却装得君子坦荡荡的样子,“父皇圣明,儿臣自当接受彻查,以证清白。 只是七弟那边,儿臣担忧有人故意抹黑,还望父皇明察秋毫,莫要被不实之词误导。”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冷声道:“哼,你倒是会为你七弟说话。 朕自会公正处置,不偏不倚。 但你也别以为自己就毫无问题,朕若查出你有任何不当之举,同样严惩不贷。” 太子急忙磕头道:“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任何不轨之事。 请父皇放心彻查,儿臣定经得起考验。”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最好如此,你与你七弟平日里明争暗斗,朕不是不知,这次彻查,正好让你们都收敛收敛。 朕的江山,容不得你们肆意妄为。” 太子咬咬牙,“父皇教训得是,儿臣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为父皇分忧,为大厉国效力。” 皇上挥挥手:“都退下吧,待朕安排好人手,即刻展开彻查。” 他的行动力一向不错,当天就开始对两个儿子进行彻查,让他们没有任何掩盖罪行的机会。 ...... 大概过了月余,彻查就有了最终结果。 墨瑾深因为早在付寻失踪之后就进行了势力转移,所以皇上安排的彻查,根本就动摇不了他的根基,反而查到他做的几件好事。 如,资助贫困学子,修缮寺庙道观,修桥补路等! 这些好事,他都是默默地安排人去做,从来没有邀过功。 所以,查得越细致,皇上对这个儿子就越是满意。 反观太子,因为没有时间转移,加之墨瑾深重生金手指的引导,一些他自认为很隐蔽的势力全都暴露了出来。 比如,他虽然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却经营着一个杀手组织。 最近就有几个不愿意倒戈于他的官员,莫名其妙死在了家中,搞得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又如,太子豢养的私兵,不下十万,战斗力比守卫都城的十万兵力强得多。 最让皇上无法原谅的是,太子在全国各地大肆敛财,垄断大量生意,让本该收入国库的钱财落入了他的口袋。 皇上惊骇万分,想废了太子,却又担心他与皇后一脉狗急跳墙。 正自踌躇时,太子已经在皇后和两个舅舅的支持下谋反了。 夜幕笼罩下,皇宫的回廊寂静无声,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暗流涌动。 随着墨瑾恒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出,迅速占领了皇宫的各个要害位置。 守卫们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 继而太子带领着队伍,气势汹汹地朝着皇帝的寝宫前进。 一路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皇宫中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恐惧和惊慌弥漫在空气中。 宫女和太监们四处逃窜,大臣们则惊慌失措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士兵们毫不留情地攻击着任何敢于反抗的人,鲜血染红了宫殿的地面。 来到皇帝寝宫前,守卫们拼死抵抗,但在一些绝顶高手的强大的攻势下,很快被击溃。 太子墨瑾恒一脚踹开寝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皇上看起来很平静,身着宽松衣袍,闲逸地坐在案前,小口小口地品茶,然后很轻描淡写地问出一句,“恒儿,你这是反了吗?” 墨瑾恒有一点迟疑,身子抖如筛糠,手里的剑垂到了地面,发出咯咯咯咯的脆响,本能的畏惧占领了他的心房。 可一想到这个老头已经成了翁仲之蹩,很快他就可以取代他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他就不再害怕了,抬起下巴,挺起胸膛走到了案前。 手里的剑慢慢举起,直指皇上的喉咙。 “父皇,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皇位传给儿臣,对吗? 你中意的儿子,一直都是七弟,你明面上打压他,但其实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他,不然他不可能有机会活到如今。” 说得咬牙切齿,痛恨之中还带了点委屈。 皇上垂眸打量沾着血的剑尖,无奈地摇头,“恒儿,你始终都是朕最疼爱的孩子,不然就不可能从小就将你立为太子。 朕把所有尊荣都给了你们,可你们为何总是贪心不足呢? 朕的老四,老五,老六,是怎么死的?当真只是意外,还是人为,你们以为朕不知情? 可就算如此,朕也没有改变初衷,从来就没有过废立太子的想法,一直到此刻,朕都希望你是朕的好儿子,乖乖放下屠刀,今后太子的位置还是你的。” 墨瑾恒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父皇,您觉得儿臣是三岁小孩吗?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后不由分说,宝剑直指皇上的喉咙。 然而,想象的血溅当场并没有发生,因为剑尖竟然被皇上的两根手指夹住了,一声脆响之后,剑尖直接被捏断。 “啊!你,你你你是何人?你不是父皇。”墨瑾恒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皇上是没有武功的,眼前这人根本就不可能是皇上。 第211章 一颗毒药 那人慢悠悠的站了起身来,伸手在脸上一扯,一张人皮面具就出现在了手中。 呈现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是石公公。 “啊!石,石公公!你,你!” 墨瑾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愤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扮父皇,你这是欺君之罪!” 石公公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咱家所犯之罪,哪里比得上太子你犯下的谋逆之罪?” 太子稳了稳神,“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本宫坐上了那个位置,谁会在意本宫是如何坐上去的? 父皇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他的皇位可不是皇爷爷传给他的。” 石公公皱起了眉,不再接话。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凤袍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皇后娘娘。 与往日的温柔贤淑不同,今日的她,脸上带着狠辣与决绝。 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人,从他们的外貌和气息判断,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皇上不可能离开了寝殿,你们给本宫仔细搜。” “是!” 两个黑衣人得令,开始搜查整个寝殿。 石公公平视皇后的脸,眼里满是惋惜之色。 “娘娘,皇上如此爱重于您,可您竟然背叛于他。 立刻跪下求饶,或许他会看在你们多年夫妻的面上,饶你一条性命,不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皇后睨了他一眼,“整个都城上下都已被唐家的军队控制,你觉得皇上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停顿片刻又道,“至于你,看在你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份儿上,留你一具全尸。” 继而向两个黑衣人吩咐,“给本宫拿下。”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就同时向石公公攻击而去。 石公公手持拂尘,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拂尘轻轻一挥,便将刺来的武器荡开。 紧接着,脚尖轻点地面,侧身避过大刀的猛砍。 随后,他手腕一转,拂尘如灵蛇般缠向大刀,用力一拉,一人顿时身形不稳。 另一个人见状,再次挺枪刺来,石公公不慌不忙,一个转身,拂尘如钢鞭般抽向长枪,竟将长枪生生打断。 两人大惊失色,再度联手攻来。 石公公却丝毫不惧,身形灵动,拂尘在手中变幻莫测。 或抽、或打、或缠,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他们的攻击。 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打斗后,石公公瞅准时机,拂尘猛地一挥,击中一人的胸口,将其击飞出去。 另一人刚要上前,石公公瞬间闪至他身前,拂尘抵住他的咽喉,然后毫不心慈手软,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使劲吞咽了一口唾沫,“快,快来人,给本宫杀了这阉人。” 石公公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阉人,眼里泛起骇人的杀气,手里的拂尘毫不犹豫地向皇后的脸拍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在寝殿荡漾开来,皇后的脸瞬间血肉模糊,摔出去几米远。 接着,一些黑衣人鱼贯而入,与石公公打了起来,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得很,石公公毕竟大把年纪,以一敌十,渐渐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藏在密室里的皇上,终于被找到,被两个黑衣杀手抓着胳膊拎了出来。 石公公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老血,想扑过去保护皇上时,被一个杀手一剑穿破了胸膛。 皇上的脸上尽是颓败之色,目光在太子与皇后之间游弋,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太子面色阴沉,眼神中透出疯狂与决绝。 “父皇,如今局势已定,您还是写下传位诏书吧。” 皇上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 “逆子!你竟敢逼迫朕!朕绝不会将皇位传给你这个不忠不孝之子。” 太子冷笑,“父皇,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您若不写,那就别怪儿臣无情了。” 说着,挥了挥手,黑衣杀手们见了,全都做好了杀人的动作。 “朕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皇上毫不畏惧,闭上了眼睛,似是已经将生与死置之度外了。 太子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父皇,您何必如此固执呢?只要您写下传位诏书,儿臣保证让您安享晚年。”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他还是不想背上弑君弑父的名声,有了传位诏书,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那些不支持他的朝廷官员们,都只能乖顺地跪在他的面前。 皇上撩了撩眼皮,“你有种就杀了朕。” 太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既然父皇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儿臣不客气了。” 说着,向身边的人吩咐,“给本宫搜,把传国玉玺找出来。” 只要找到了传国玉玺,模仿一下皇上的字迹就是了。 至于不愿意配合的父皇,直接给他安一个疾病驾崩了事。 黑衣人开始在宫殿里四处搜索,翻箱倒柜,一片混乱。 皇上不发一言,安静地等着。 时间悄然流逝,传国玉玺始终不见踪影,太子渐渐失去了耐心,把心一横,吩咐一个杀手塞了一颗药丸进皇上的嘴里。 皇上浑身颤抖,绝望挣扎。 想将药丸吐出来,却被黑衣人捏住了喉咙,直至没入腹中。 奇痒感传来,皇上开始身不由己地扭动身体,双手不受控制地向自己的脸挠去。 一边挠一边骂,“你这个逆子!到底给朕吃的什么毒药?” 太子冷笑一声,“传国玉玺交出来,儿臣必定会给你解药,不然你将会痒死。” “啊!逆子,逆子!你为了皇位,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朕是你的父亲,你怎敢?” 太子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我身在皇家,哪有什么骨肉亲情? 你难道忘了,皇爷爷是怎么死的了吗?他是被他的逆子给勒死的。” “逆子!逆子!”皇上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难受到绝望时,他终于说出了传国玉玺的所在位置,“密室,左角,地下。” 太子心中大喜,“快去找!” 但就在他以为胜利在望时,宫殿外又传来一阵厮杀声。 同时还有墨瑾深的声音传来,“父皇您还好吗?儿臣救驾来迟。” 太子和皇后都大惊失色,在他们看来整个都城都已经被他们的人控制了,墨瑾深又是如何闯进宫来的? “深儿!”皇上精神为之一震,本能地想往寝殿外冲去,却被两个黑衣人抓住,拎回到原来的位置。 第212章 传国玉玺找到了! 外面的厮杀声更加激烈,好些人倒在了寝殿的门口。 太子越来越焦急,吩咐寝殿里的杀手们,“快去杀了他。” “是!” 杀手们一窝蜂似的,离开了寝殿,与门外的人厮杀起来。 只留两人守在寝殿里保护太子和皇后。 太子则亲自去了皇上的密室,寻找传国玉玺。 皇后捂着半边脸,看着一直挠痒痒的皇上,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皇上也看着她,眼里只剩下厌恶,哪里还有半分恩爱夫妻的样子。 门外厮杀声震天响,寝殿之内却安静得出奇,一直到密室传来了太子惊喜的叫声。 “啊!传国玉玺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心如死灰,闭上了眼睛,抓挠皮肤的动作却更加用力。 太子捧着传国玉玺,眼里满是疯狂与得意。 一步步走到皇上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传国玉玺已在我手,父皇,事情已成定局,乖乖写下传位诏书吧! 儿臣说过,只要你写下诏书,就让你安享晚年,一定说到做到。 若是让儿臣逼着您写, 今后您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解药拿来,给朕服下,朕写诏书。”皇上任命一般回答。 门外依然在厮杀,随时都有惨叫声传来,不知老七如何了,他其实没有多少信心,老七能斗得过老大。 写诏书,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太子觉得这种情况下,皇上没办法好好写诏书,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可就在他打算塞进皇上的嘴里时,却被皇后一声呵斥,“恒儿,别给他吃解药,咱们也不稀罕他写什么传位诏书。 咱们不能给他过河拆桥的机会。” 皇上气得怒目圆瞪,指着皇后,“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毒妇。 朕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如此背叛朕。你们以为得到传国玉玺就能坐稳皇位吗?这天下不会容忍你们的不忠不孝。”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父皇,最为不忠不孝的人,好像是你才对。 儿臣有亲眼看见,您勒死了皇爷爷,儿臣的不忠不孝其实都是跟你学的。” 皇上的脸已成青灰色,加上一道道狰狞的血痕,看起来就好像一只恶鬼。 “什么?怎可能?那时的你不过三岁而已,如何记得?” 太子讽刺一笑,“三岁,该记事了。 不但儿臣看见了,其余几位堂兄也看见了,可惜堂兄们后来都死了。 唯一知晓实情的,就只剩儿臣一个而已。 所以,儿臣就算立时就杀了你,也只是在为皇爷爷报仇。” 哪知正说得得意时,一支暗器从窗户飞了进来,刚巧就落到了太子的喉咙处。 还想继续说的话,硬生生掐在了喉咙里,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过片刻就咽了气。 继而,一身白衣的墨瑾深跳窗而入,与两个黑衣人厮打了起来。 皇后扑倒在太子的尸体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宫殿的墙壁,“我的儿啊!我的儿!” 随着太子的死亡,她的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渴望太子登上皇位,自己成为皇太后,享受无上的荣耀和权力。 此刻起,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皇上丁点都没有因为长子的死而难过,反而开心大笑起来,瘙痒感更加强烈了,让他笑得很滑稽。 老七的武功确实高,与两个顶尖黑衣杀手对打,还能游刃有余,几十个回合之后,俩杀手饮恨西北。 还在哭丧的皇后,也被他一巴掌拍晕了过去。 墨瑾深终于腾出了双手,眼里满是焦虑之色,快速俯身到了皇上的跟前,“父皇,对不住,儿臣救驾来迟。” 皇上抖着手,指着太子的衣兜,“快,快拿解药来。” “大哥他竟然给父皇您喂毒药。”墨瑾深恨得咬牙切齿,快速搜太子的身,果真搜出一个瓷瓶。 细心地看瓶身,还真写了解药这两个字,这才倒出一颗来。 但想了想,却并没有直接喂进皇上的嘴里,“父皇,儿臣担心这解药有问题,还是儿臣先吃一颗吧!” 说着,不管不顾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但这一过程,却微不可察地从袖笼之中拿了另一颗药丸。 皇上感动不已,“深儿,还是你孝顺。” “儿臣孝顺父皇不是应该的吗?” 墨瑾深看皇上时,眼里满是濡沫之情,与方才太子的大逆不道,嚣张跋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上又是一阵百感交集,回想起这孩子被打压时的岁月,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又过了一会儿,墨瑾深才又从瓷瓶之中倒出一颗药丸,喂进了皇上的嘴里。 准确来说是喂了皇上两颗药丸,一颗是解药,另一颗却又是毒药。 毒药遇水即化,皇上难受得紧根本就没有觉察。 瘙痒感渐渐减轻,直到消失,皇上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以为危机总算解除了。 却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危机正在等着他。 寝殿外的打斗终于接近了尾声,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带着一身血气走进了寝殿,匍匐在了皇上的脚下。 “皇上,末将救驾来迟,请责罚。” 皇上仔细打量这英武不凡的年轻人,依然充满了警惕,“你是....” 年轻人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声如洪钟。 “陛下,末将乃镇国将军麾下先锋卫严,听闻陛下有难,特率部下前来救驾。” 皇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镇国将军,冯兴伟! ” 卫严连忙解释道:“正是,陛下,末将一直跟随镇国将军在边疆镇守。 此次得知陛下危急,将军特命末将率精锐之师日夜兼程赶来救驾。” 冯兴伟,一直守卫着东边边境的城池,是一员猛将。 由他操练的兵也很厉害,燕国一直不敢贸然进犯,有着冯大将军的一大功劳。 只是不知,对方为何能在短时间之内,派遣军队前来支援。 他与老七之间又有什么关联,疑心病极重的他,此时此刻竟又开始忌惮起老七。 皇上沉默片刻,咽下心中的疑窦,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你且起来吧! 此次你救驾有功,朕自当重重赏赐。” 卫严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陛下,救驾您乃末将之职责所在,不敢奢求赏赐。 如今太子已死,皇后心怀怨恨,恐再生事端。 末将恳请陛下下令,让末将清理余孽,确保陛下安全。” 皇上点头,神色凝重,“你所言极是,传朕旨意,命你速速清理宫廷,确保无虞。” 卫严领命而去,皇上的目光又落在了墨瑾深身上。 看着他,心中复杂难明。 墨瑾深弯腰捡起从太子手里掉落的传国玉玺,掩饰着心里的狂热, 小声问,“父皇,此物暂由儿臣保管,如何?” 第213章 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 皇上心里的忌惮更甚,却并没有反对,“嗯!可得藏好些。” 转而开始交代明日应该做的事。 “太子谋逆之事,暂时秘而不宣,他的尸体妥善保管着,皇后行为无状,暂时送她去冷宫。” “是!”墨瑾深恭敬地回答。 “明日的早朝, 你主持,只说朕染了风寒,太子背后的官员们暂时不能动,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是!” 说了一会儿话,皇上感觉累极了, 虚弱地倒了下去。 墨瑾深赶紧将他扶到了床榻上,再吩咐宫人清理寝殿里的血渍和尸体。 ....... 曾庄严华丽的宫殿走廊如今血流成河,暗红的血液凝固在石板地面上,形成触目惊心的斑驳图案。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侍卫的、太监的、宫女的。 他们的面容或惊恐、或痛苦、或扭曲,仿佛在诉说着昨夜那场惨烈战斗的残酷。 活着的宫人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疲惫。 麻木地开始清理,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具具冰冷的躯体,仿佛在搬动着沉重的历史。 水桶被一桶桶地拎来,清水倾泻而下,冲刷着血渍。 水流与血液混合在一起,变成粉红色的细流,缓缓流淌。 然而,无论怎么冲刷,那血腥味似乎依旧顽固地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但宫墙外的国都,却一派祥和,仿佛昨晚的兵荒马乱都只是幻觉。 街道上,阳光洒落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泛起微微的光泽。 行人来来往往,或悠然漫步,或匆忙赶路,神色间不见丝毫慌乱。 街边的店铺照常营业,伙计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各种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一大早,白冉如往常一样去医馆上班,昨晚她从保护她的暗卫的口中得知,太子反了,后半夜时又听说,墨瑾深杀了太子。 本以为今早应该会全城戒严,却没想到整个都城平静得不得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刚准备接待疑难病人,就有几个太监和嬷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其中一个嬷嬷是白冉熟悉的,一直伺候太后的林嬷嬷。 “白姑娘,太后娘娘病重,皇上也病了,请您去宫里为他们诊治。”林嬷嬷的眼睛肿得好像桃子似的,显然悲伤到了极致。 “太医们呢?”白冉问。 “太医们诊治过了,都,都无能为力,且太后一直吃的都是您开的药,太医们哪敢接手?”林嬷嬷抹了一把老泪。 一个太监更是直接跪在了白冉的面前,“白姑娘,皇上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太医们开的药,服下之后毫无作用。” “石公公呢?他怎的没来?”白冉又问。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石公公不会已在昨晚的争斗之中牺牲了吧! “石公公,他,他去了!”小太监哭得更伤心了,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成,稍等片刻!” 白冉叹了一口气,进屋准备医药箱。 皇上如果马上就死了,坐上皇位的必定会是墨瑾深。 尽管皇上那人很让人厌恶,她还是希望他暂时别死,别让墨瑾深那么顺利就坐上皇位。 ...... 进了皇宫之后,白冉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这会儿,太后静静地躺在宽大的床榻之上,锦被之下的身躯显得极为单薄。 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生命力正从她的身上悄然流逝。 白冉如平日那样,为太后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得出的结果是,白细胞疯涨了几十倍,已达到了生命的临界点。 如果在科技世界,必须得尽快进行骨髓移植,可白冉可没有心情为她寻找合适的骨髓。 “太后这身体状况,我也没办法了。”白冉收起医疗工具,站起身来。 伺候太后的几个嬷嬷听了,全都呜咽起来。 可就在白冉准备离开时, 她的手却被看似昏迷的太后抓住了,定睛一看,太后已经睁开了眼睛。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救,哀家!” 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即使她已经活了大把岁数,且比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都活得更久,依然想继续活下去。 白冉虽然心生厌烦,却还是耐心解释着,“太后,民女曾说过,只能为你延续生命,无法根治您的病,而今你的病情已恶化,民女也是无力回天了。” 太后听了,眼里满是绝望之色,再次晕了过去。 之后,白冉去了皇上居住的养心殿,十来个大夫,进进出出,全都是形色冲匆的样子。 看到白冉前来,太医们全都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全然不似曾经那么傲慢无礼。 “白大夫,您总算来了,” 墨瑾深也在场,四目相对时,他的目光极为平和,就如那日他还钱时那样。 白冉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快步走到了皇上躺着的床前。 皇上的脸色极为苍白,紧闭着双眼。 一道道血痕由上而下,遍布他的脸颊,就好像生生用爪子挠成这样的。 白冉轻轻搭上皇上的脉搏,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 片刻后,微微皱起眉头,皇上的脉象极为紊乱,时强时弱,难以捉摸。 又仔细观察了皇上的面色、舌苔等,心中渐渐有了一些判断。 “体内气息紊乱,脏腑功能受损,皇上他是否中过毒?” “是,可他已服过解药,按理说应该恢复才对,清早却又病情加重。” 这是墨瑾深在回答,看着床上的皇上,眼里满是焦虑之色。 按说,他应该巴不得皇上早点死才对,但瞧他那模样,却好像心疼得不得了。 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还是先抽血化验吧!或许还有余毒未清。”白冉低下头去打开医药箱。 众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白冉的诊治方式,并没有人提反对意见。 太医们全都注视着白冉手里的一次性抽血装备。 一个老头子突然问,“白大夫,您的这抽血的玩意儿,何处而来,老夫也想买些来用。” “这是我的医圣师父给的,我也不知从何而来。”白冉搪塞一句。 老头子很惋惜的样子,“你这玩意儿,若是能生产就好了。” “嗯!你的想法是好的。”白冉回答,她其实也有想过,在这个世界办一个医疗设备工厂。 但有些东西,需要的工艺太复杂了,没有相应的科技链,根本就无法完成。 第214章 她的生世! 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后,她就没有空闲过,今后如果有大把时间,或许会往那方面努力。 抽了血之后,白冉并没有发现血液之中有毒素存在,只是贫血比较严重。 再对皇上的身体进行扫描检查,也没有发现明显的疾病。 如果只是贫血是很好治疗的,吃一些补血的药,就能改善。 可昨晚之前的皇上,一直都是红光满面的,怎会突然就贫血了? 就算中过毒,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是。 暂时没能找到原因,白冉拿出一瓶治疗贫血的特效药,让伺候皇上的宫人伺候着他服下。 “治疗贫血的药,方才已熬了为皇上服用过了,可都给吐了。” 一个太医向白冉解释,实在是不想让她以为他们这些太医,连贫血这种毛病都治不了。 “嗯!理解!”白冉很谦和地一笑,“以我的诊断,皇上有严重贫血,肠胃还不太好,服用苦药,确实容易犯吐。” 没过多久,皇上的脸色就有了好转,缓缓睁开了眼睛,但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 独自坐着都是一件困难的事,需要人扶着。 离开养心殿时,白冉将一瓶药丸放进了宫人的手里,“每日三次,每次五片,餐后服用。” 然后就离开了皇宫。 ...... 夜晚,白冉的家被几十个皇家侍卫团团围住,为首的统领大声宣读白冉的罪状书。 “今有医者白冉,犯下弥天大罪,其罪有三: 其一,身为医者,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以忠诚护主为天职。 然白冉却心怀不轨,胆大包天,竟敢给当今圣上投毒,此乃大逆不道之举,严重违背医者之德与臣民之义。 其二,皇上乃天下之主,万民所仰。 白冉之毒,危及圣体安康,使皇上陷入病痛之中,国家社稷亦因此而动荡不安。 其行为不仅伤害了皇上的龙体,更是对大厉国的稳定与繁荣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其三,白冉投毒之举,破坏了宫廷的安宁与秩序,在皇宫之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其罪恶劣,影响深远,若不严加惩处,难以正国法、安民心。 综上所述,白冉给皇上下毒,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当依国法严惩,以儆效尤。” 念完之后,白冉就被带走了。 就算保护白冉的暗卫众多,却不好与皇家侍卫们动手,只能悄悄跟着,同时快速给墨北屹飞鸽传书。 白冉心里窝火,现在整个皇庭全是墨瑾深说了算,突然被定罪,不用猜正是墨瑾深的手笔。 本以为他重生一世,知道前世他对不起原主,且他似乎还怀着愧疚之心,应该不会再纠缠她,为难她,却没想到反而手段更加卑鄙。 她其实是不怕坐牢的,毕竟她有金手指,随时都可以玩消失。 只是玩消失之后,又应该如何做才不会当成怪物,就有点难了。 皇家侍卫们并没有将白冉带去大牢,而是送到了养心殿,然后就离开了。 殿内静悄悄的,皇上正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身边一个宫人也没有。 白冉站在原地,没敢靠近,等着别人来找她。 不出所料,墨瑾深从阴暗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素白的长袍,俊美里带着上位者的气场。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却莫名让人森寒。 径直走到了白冉的一米开外才停了下来。 “白姑娘,你昨日给的药有毒,父皇服下你给的药丸之后,就再也没能醒过来,你说,本王应该对你如何处置?” “有没有毒,全凭你一张嘴。” 白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多余的情绪,袖笼下的手里捏着一根电击棍,只要他敢动她,她就敢弄死他。 墨瑾深死了,皇位说不定能漏到寻王的手里,她于寻王有恩,她与白家说不定将来都能平顺地渡过。 墨瑾深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暖,甚至还添了些柔情,“本王还是那句话,你回到本王的身边,你,白家,都能保住。” “呵!”白冉快被他的无耻给整笑了,“墨瑾深,你还要不要脸?” 哪知墨瑾深却道,“脸面又值几个钱?只要是本王想要的东西,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包括女人。” 白冉怒意翻涌,面上却平静如常,“你觉得你已经掌控了全局?你随时都可以坐上皇位,白家和我,都已经成了你案板上的鱼肉?” “难道不是?” 墨瑾深向前跨出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放低了声音。 “你觉得八皇叔能回来救你吗?本王悄悄告诉你,他只会死在北方战场上。” 白冉一惊,蓦地抬头,“大梁国突然发难,有你的手笔吗?是你故意将局势搅乱的。” 墨瑾深听了没有否定,却也没有承认,“本王本就是天命之子,不管时局如何变动,本王都会坐上皇位。 你,唯有成为本王的女人,才可以安然渡过。” 说罢,在空气之中拍了几个巴掌,继而从阴暗里又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父亲白国勋。 短短一个月不见,他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背脊弯曲得更严重了,走路的姿势更加奇怪,就好像随时都要倒似的。 墨瑾深看他时,如皇上看臣子,目光威严里带着审视,“白丞相,本王给你们时间,好好叙旧。” 话落,先一步离开。 白国勋则毕恭毕敬地向他鞠躬,“谢殿下体恤!” 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下一任皇上,一直到他在父女二人的面前彻底消失,他才直起腰来。 之后,父女二人去了一处偏殿,关了房门,相对而坐。 “冉儿!”白国勋首先开了口,“淮王对你,好似还有情意,你是如何打算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女儿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再与他有牵扯。”白冉回答得毫不犹豫。 白国勋叹息摇头,“若他拿整个白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威胁你,你待如何? 冉儿,如今这局势,淮王坐上皇位,恐怕已铁板钉钉了。 咱们已斗不过他了。” “所以,父亲你是希望女儿顺了他的意?”白冉的目光骤然变冷。 坚决不允许自己为了别人的命委曲求全,委身给伤害过原主的人更加不允许。 “为父当然也不愿意让你受委屈。” 白国勋低下头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绢帕,放在案前。 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块美玉显露了出来。 白冉不明所以,看着案上的玉,“这是什么?” “此物,是你娘亲捡到你时,所携带之物。” 继而,白国勋说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 “那一年为父与你的娘亲生活在江州。 第215章 如何破局? 你的娘亲怀了身孕,即将临盆时发生了刁民暴动,你娘亲难产,孩儿胎死腹中,你的娘亲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后来她上山祈福,发现一个被丢弃的婴儿,就捡了回来。 她总说,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是老天爷见她可怜,才把孩子还给了她。 有了精神寄托之后,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可惜后来她还是因为身体亏空太严重而早早离世了。” 说着,摊开绢帕,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显现了出来。 “为父曾找人翻译过, 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和大抵的出生地。 你不是大厉国人,而是处于大厉国以东的燕国人。” 说完,赶紧折起,包住那块玉,塞进白冉的手里。 “冉儿,为父没有资格让你为了白家人的性命,委曲求全,唯一可做的就是悄悄送你离开。 燕国或许有你的亲人,你去找他们吧!” 说罢,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今晚,为父会派暗卫将你带出去,送你去燕国。 那边有为父的朋友,可以给你安排暂时的落脚点。” 白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之色。 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绢帕和玉,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父亲,这消息来得太炸裂了!” 原主记忆之中其实并没有对娘亲的记忆,毕竟她的娘亲去世时,她不过三岁而已。 但她却一直感受着娘亲对她的爱,她知道娘亲给她留了很大一笔嫁妆,娘亲还给她留了最会照顾人的王嬷嬷。 娘亲在去世之前,就为她准备了从小到大的漂亮衣裳,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会觉得过时。 穿越之后的白冉,也时常穿原主娘亲为她准备的衣裳。 她比绝大部分亲生母亲对女儿倾注的爱都多。 眼前这位父亲,曾经对原主也很疼爱,直到原主干了傻事之后,对她才冷淡了些。 后来原主嫁入淮王府,他确实有对她不闻不问,但后来他却说过,将来若是太子登基,会想法子保住她的一条命。 想到过去种种,白冉对这位父亲的不满,又减轻了不少。 “大哥与祖母知晓此事吗?” “他们都不知晓,为父本打算将此事烂进肚子里。 可如今,白家能不能保住都难说,若是一直不说,你岂不是要跟着白家陪葬。” 说出此话时,白国勋显得更加颓败,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了。 白冉将绢帕和玉紧紧握在手里,“父亲,我不能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 而且,墨瑾深不一定能坐上皇位,咱们不能乱了阵脚。” 白国勋听了落下了老泪,“如今整个都城都被淮王的人控制起来了。 今日的早朝,曾不看好淮王的官员,都一窝蜂地倒向了他,某些坚定支持太子的官员,半夜就死在了家中。” “支持太子的官员应该不少吧!全都死了?”白冉震惊。 “最为重要的几个死了,其余没死的,都吓病了。” 白国勋摇头叹息道。 “为父的一条命,他也随时可以拿去,说是要看你的态度。” 白冉其实心里明白,父亲让她离开,只是以退为进,其实希望她能念及他的养育之恩,保住白家。 确实,她真的做不到弃白家于不顾,特别是知道她并不是白家的亲女儿时,她就更加不能弃之不顾了。 养恩大于天,她不能那么自私。 唯一可以与墨瑾深抗衡的,就只有墨北屹了,可他正与大梁打得如火如荼,根本就分不开身回来对付墨瑾深。 她又应该如何破局? ...... 离开厢房时,养心殿内终于出现了几个宫人,全都低垂着脑袋。 白冉想与她们说话时,她们通常都不应声,就好像突然全都变成了哑巴。 缓步走到皇上的床前,为他把脉,抽血,扫描。 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贫血的情况越加严重了,这样下去,最多坚持三天,就得饮恨西北。 思忖片刻,白冉拿出匹配的血浆,为他续命。 不过片刻,皇上的呼吸就稳了不少,苍白的脸稍微有了些血色。 渐渐地皇上有了意识,睁开了眼睛,看到白冉时眼里有了生的希望。 “可有查出,朕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何身体衰败得如此迅速?” 白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您可以说一说,你中毒的过程吗?” 皇上的脸色变得震怒,却并不是针对白冉,而是那逆子。 好半晌,才终于顺了气,说出了他中毒,后来又吃下解药的过程。 白冉迅速抓住了重点,“您的意思是,解药是你的深儿喂给你吃的?” 皇上想了想,才回答,“是,朕亲眼看见他倒出解药来,自己先服下一颗,确定不是毒药之后,才给朕服下的。 难道,那解药有问题?” 白冉凝眉,“解药还有吗?瓶子在哪里?” “解药应该在深儿的身上,朕见他放进自己兜里了。” “好,臣女明白了,或许找到了那解药,就能找到您的病因。” 皇上听了很是激动,“白姑娘,治好朕的身体,朕定不会亏待你。” 白冉并不稀罕他的什么报答,只是不想墨瑾深顺利地坐上皇位而已,敷衍地回答一句。 “臣女尽力!” 恰在这时,墨瑾深走了进来,见皇上居然醒着,好像精神状态还不错,脸上立时就有了喜色,小跑走到了床前,蹲下身抓住了皇上的手。 “父皇,儿臣特地安排白姑娘贴身为您诊治,看起来效果立竿见影啊!” 皇上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心里的忌惮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目光却亲切又慈爱,“深儿有心了。白姑娘医术确实精湛,朕感觉好多了。” 墨瑾深满眼的欣喜,“白姑娘,辛苦你了。 只要能治好父皇,本王定有重赏。” 看着父子二人飙戏,白冉很是无感,语气很冷淡。 “只要淮王你愿意配合,臣女可以把皇上治疗得活蹦乱跳的。” 墨瑾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转而却温和一笑,“白姑娘,本王以为,咱们俩之间已一笑解恩仇了。 只要你能治好父皇的病,您需要本王如何配合都没问题。” 白冉回他一个虚假的笑, “听闻皇上所服的解药在你身上,不知可否拿出来让我再查验一番? 或许能从中找到彻底治愈皇上的方法。” 墨瑾深丁点都没有犹豫,就将装有解药的瓷瓶拿了出来,递到了白冉的面前。 “这就是本王从大哥的身上搜寻出来的解药,昨晚已给太医们查验过了,并无发现异常。” 第216章 粮草短缺,有人从中作梗? 见他如此坦荡,白冉心中狐疑,难道皇上的身体变成这样,与他真没关系? 伸手接过之后,白冉就开始下逐客令了,“我得抓紧时间研究解药的成份,才好对症下药,淮王殿下您请便。” 墨瑾深很理解的样子,“嗯!那本王晚些时候再来,希望白姑娘尽快找出病因,还父皇健康身体。” 语落,向皇上施礼,“父皇,您好生歇着,儿臣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皇上很欣慰的样子,向他挥了挥手,“去吧!最近朝堂之事,全靠你了,拿不定主意的,可找白丞相商议。” “是,父皇!”墨瑾深恭敬施礼,退出了寝殿。 ..... 花了好几个时辰,白冉都没有从解药之中找到治病成份,可以肯定皇上的病与解药毫无关系。 可皇上却说,他吃过解药之后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了身体的衰弱,这就难以理解了。 再次对皇上的血液进行化验,这一次白冉没有往毒素那方面研究,而是寻找血液之中其他成分。 又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有了一点眉目,然而,当她了解了具体成份时,整个亚麻呆住了。 皇上竟然服用了抗癫痫药物,但这药却比普通抗癫痫药物的效果加强了几十倍药效,普通人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 这种药只应该出现在科技世界才对,莫不是墨瑾深从薛林轩那里得了此药。 昨晚他给皇上喂解药时,顺便把这种药也喂了进去。 好在找到了病因,治疗就容易多了。 白冉快速整理好治疗方案,向皇上的寝殿走去,可即将跨过门槛时,却被一个太监拦住了去路。 “白姑娘,淮王请您去偏殿饮茶。” 这太监瞧着挺面熟,一直在皇上的身边伺候,但如今看来,已经成了墨瑾深的狗。 想着自己一直有暗卫保护着,白冉没有拒绝,跟着太监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处偏殿,就见墨瑾深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上,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 白冉走进去之后,太监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待她一落座,墨瑾深首先开了口,“冉儿,你考虑得如何了?” 白冉掉了一身鸡皮,揉搓自己的手臂,“别叫那么亲热,我与你并不熟。” 墨瑾深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如初,“白姑娘,你与白丞相谈了那么久,应该明白如何做了吧!” 白冉答非所问,“看样子,你并不急着治好你的父皇,方才我正好研究出了治疗方案。 我觉得,咱们应该首先让皇上恢复健康,其余事,改日再谈。” 墨瑾深一惊,薛林轩曾说过,他给的药是绝对无解药的。 而且服下此药之后,任何大夫都不会发现中毒迹象,白冉竟又能轻易找出治疗方案。 神色几变之后,,墨瑾深将一杯冒着香气的茶水往白冉的面前推了推,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若是愿意回到本王的身边,将来皇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本王耐心有限,希望你尽快给本王答复。” “我若是不答应,你待如何?”白冉反问。 墨瑾深勾唇一笑,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注视她的眉眼。 “你可以不答应,但如此一来,父皇的死,太子的死,都会算到你的头上,与你有一点关系的,通通都得死。 本王在想,你应该不会忍心让那么多人为你陪葬吧!” 白冉差一点被他那无耻的话给气笑了,“还真是让人瞧不起。” 墨瑾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总有一日,你会发现这世间唯有本王是真心爱你的。 今日看来,是本王在胁迫你,待将来说不定你会感谢本王对你的胁迫。” 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后都只守着白冉一个女人过日子,与她一个女人生儿育女,给她至高无上的荣宠。 还要让白家的辉煌更加上层楼,如此荣光,与今日的小小胁迫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也许是觉得两人相对而坐距离太远,他干脆起身坐到了白冉的身边, 这样子就可以近距离挨着她。 稍微偏一下头,就能闻到她的身上极为好闻的香味儿,沉醉酥麻的感觉就会席卷他的全身。 明明连她的手指头都没能摸着,脸就腾地红了, 身体的剧烈变化就好像喝下了一整罐春酿。 反之,白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身体本能的排斥让她恶心反胃,不自在地向旁边挪一挪。 袖笼下的手里拽着一个防狼喷雾, 打算喷他一脸。 可她却低估了对方的无耻,也高估了自己的反应力。 就在她准备动手时,她的背脊被点了一下,然后她就觉察自己动不了了,当然也无法使用手里的防狼喷雾。 男人的脸向她靠近,俊逸的五官一点点放大,两边脸颊显出不正常的酡红,薄唇一点点靠近她的唇瓣。 白冉羞愤欲死,恨不得拍死他,奈何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但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喊声,“淮王殿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墨瑾深的吻,终于还是没有落下去,快速起身出门。 白兰悄然落下,解开了白冉的穴道,眼里尽是凝重之色,“主子,北方战事困难重重,粮草短缺,将士们饿肚苦战,八皇叔完全无法抽身。” “为什么会粮草短缺?是否有人从中作梗?”白冉的心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白兰冷声道,“负责粮草的官员,应该正是淮王的人,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让八皇叔永远都回不了国都。” 白冉的心仿佛掉进了十八层地狱。 真没想到,墨瑾深竟然如此狠毒,为了争夺皇位,不惜牺牲前线将士的性命,简直丧心病狂。 思忖片刻,“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白兰,咱们必须,马上去战场。” “是,主子!”白兰眼眶红红的,平静的外表下,整颗心其实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 屋外,一个太监与墨瑾深耳语,“殿下,皇上方才醒了,一个黑衣人带走了不知什么物件,奴才已派人去追了。” 墨瑾深神色微凝,快步向皇上的寝殿走去,他自认为整个皇宫已经被他控制得铜墙铁壁。 谁会如此厉害,竟能突破层层封锁,进入皇上的寝殿? “务必追上杀无赦!带走的物件必须拿回。” “是!”小太监领命,身轻如燕地从一处窗户跳了出去。 第217章 国丧 急匆匆赶到寝殿时,皇上正直挺挺地躺着, 看起来精神差极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驾鹤西去。 墨瑾深收敛神色,坐在床前,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皇上的身子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以极快的速度掩饰对他的忌惮。 “白姑娘呢?” 墨瑾深忙回答,“儿臣已将她留下来了,最近都住在养心殿,为您侍疾。 她这会儿正在研究您的病情,相信她能找到治疗的法子。” “那就好!”皇上似松了一口气般,闭上了双眼。 墨瑾深没离开,过了半晌问出一句,“父皇您安排暗卫送物件出去了? 是何物?” 皇上的身子猛地一抖,却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平静,“朕,朕为你的十弟安排了一个去处,没别的。” “父皇您是担心,儿臣不会善待他吗?”墨瑾深的语气里满是受伤情绪。 皇上忙摇头,“深儿,你多心了,你十弟身子孱弱,留在宫里不合适,送去别处好生养着,或许还能活几年。” 墨瑾深不再想与他拐弯抹角了,也不想装什么父子情深,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父皇,你让人送出去的应该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吧!那日大哥找到的,其实是假的。” 皇上一怔,有短暂的惊慌,“不,你手里的才是真的。” 墨瑾深的眼里泛起一道骇人的杀气,“意思是真有假的玉玺存在? 想来您应该犯不着送一个假的出去,所以,儿臣手里的才是假的。” 被轻易猜中,皇上警铃大作,惊恐地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只忠于他的奴才。 却发现,寝殿里的奴才全都是生面孔,本能地大喊,“来人,快来人!” 可下一刻,竟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 皇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愤怒。 双手拼命地拍打墨瑾深的手臂,却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脸色渐渐涨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墨瑾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上的力度丝毫不减。 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皇上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与权力,又想起曾经自己伸出罪恶的双手掐住先皇脖子时的场景。 因果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最终,皇上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床上,眼睛睁得好像两个铜钱。 白冉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治好皇上的身体,哪知刚到拐角处,就亲眼目睹墨瑾深的杀父过程。 为预防他狗急跳墙,她没有上前阻止,而是快速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趁天还没亮,带着几个暗卫乘坐飞行装备消失在了天际。 留了两个暗卫去了白国勋身边,大概说了一下她的去向,请他务必与墨瑾深周旋,别惹怒他。 ...... 只在转瞬间,大厉国国都的天就变了。 丧钟敲响,皇上与太子同时驾崩的消息就如一道炸雷,差一点将整个国都掀翻,哭嚎声响彻天际。 丧钟的余音在大厉国都的上空久久回荡,整个都城都被一层肃穆的悲伤所笼罩。 皇宫之中,处处悬挂着白色的幔帐,从宫门到灵堂的道路两旁,整齐地排列着身着素服的侍卫。 个个面容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对已逝君主的敬重。 皇上与太子的灵柩停放在宏伟的灵堂中央,灵柩周围摆满了鲜花和祭品,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朝中的大臣们身着庄重的丧服,依次来到灵堂前祭拜。 神情悲痛,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对国家未来的担忧。 一些老臣更是泣不成声,回忆着皇上和太子生前的种种功绩和品德。 灵堂内,哀乐低回,哭声阵阵。 皇室宗亲们围在灵柩旁,默默流泪。 在皇宫之外,百姓们也自发地穿上素服,为皇上和太子默哀。 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哭泣声。 许多百姓在自家门口摆放着祭品,为皇上和太子祈福,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大厉国国泰民安。 冷宫里的皇后得到特许,被扶着来到了皇上与太子的灵柩前。 她身着白色孝服,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半边脸被毁得面目全非,看到墨瑾深的那一刹那,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凶光。 如疯了一般朝墨瑾深扑去,口中不断叫嚷着:“你这个逆贼,你杀了皇上和太子,你不得好死。” 周围的人被皇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 一些胆小的宫女太监吓得缩到了一旁,皇后不管不顾,继续张牙舞爪地向墨瑾深扑打。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皇上,还我恒儿。” 声音凄厉而尖锐,仿佛要将墨瑾深生吞活剥。 墨瑾深看起来冷静又哀伤,微微侧身,轻松地避开了皇后的攻击。 “母后,您这是何意?无凭无据,怎可随意污蔑本王。”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为了皇位不择手段。” 墨瑾深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将皇后拉开。 “母后,您莫要再胡搅蛮缠,如今皇上和太子已去,当以国丧为重,您这般失态,成何体统?” 皇后被侍卫拉住,却依旧挣扎着想要冲向墨瑾深。 “你别以为你能逃脱罪责,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你会遭到报应的。” 墨瑾深转身面向灵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就在皇后即将被侍卫拉出去时,却听他道,“母后,儿臣虽一直都是一个不被宠爱,处处受气的皇子,却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 今儿,正好文武百官都在场,儿臣就与你好好掰扯掰扯,害了父皇的人到底是谁?” 皇后一怔,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太子是怎么死的, 心虚得很。 墨瑾深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走到了一众趴在地上的大臣的面前,顺势也趴了下去,与身边的白国勋说话。 “白丞相,太子是如何离世的,皇上又是如何驾崩的,您最为清楚,要不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本王澄清一二?” 声音不小,让现场的绝大部分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了白国勋的身上,眼里都有疑惑。 白丞相不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吗?难道所谓的中立都是假的?他其实一直都是淮王的支持者? 一位一直支持太子的老臣突地直起身来,指着白国勋义愤填膺地怒骂。 第218章 玉玺是假的? “哼,白丞相,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两面三刀之人。 一直声称中立,如今看来,不过是伪装罢了。 你身为丞相,本应辅佐皇上,维护朝廷的稳定。 可你却为了一己私利,背叛皇上,与淮王同流合污。 你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对得起这天下百姓吗?” 周围的大臣们听了老臣的话,也纷纷交头接耳,对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白国勋深吸一口气,“本官一直忠于皇上,从来都是如此。 并不存在勾结谁,背弃谁。 皇上他一直觉得从前亏欠了淮王,就吩咐本官多多体恤他一些而已。 至于皇上与太子的死,本官略微了解一二。 然后就实事求是地把太子谋反,给皇上喂毒药,后来墨瑾深力挽狂澜的事说了出来。 在墨瑾深百分之九十九会坐上皇位的情况下,白国勋当然不能说出丁点不利于他的话。 完全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稳定局势的大英雄,最后给了一个总结语。 “太子的死罪有应得,皇后则是被皇上亲自打入了冷宫,也是咎由自取。 太子一脉的罪行,本不用大白于天下的,唐家一脉,不一定非得人头落地不可。 是皇后咄咄逼人,非得把罪责都诬陷在淮王的身上,让他不得不吩咐本官说出那晚的实情。 如此一来,唐家那些乱臣贼子,哪还有活路? ” 说出此话时,白国勋满眼的悲天悯人,眼里蓄满了泪水。 是真的在悲痛,在惋惜,也在担忧悬着的那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厅堂之内鸦雀无声,众人都被他的这番话所震惊。 原本对他有所怀疑的大臣们,此刻也陷入了沉思。 一位年轻的官员打破了沉默,“白丞相,若如你所言,太子一脉确实罪有应得。 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白国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已定,我们唯有顺应时势,辅佐淮王,为大厉国的未来尽心尽力。 淮王仁德,定不会亏待咱们。”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明白他所言不无道理。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他们必须做出选择,以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家族的荣耀。 瞧着众人的反应,墨瑾深非常满意。 有了白国勋的发言,官员们再无不和谐的声音。 一步步走到皇后的面前,蹲下身去与她平视,语气格外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 “母后,请记住,是您让太子与你唐氏一脉的罪行大白于天下的,是您害死了他们,本王一登基,他们必将人头落地。” 皇后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是惊恐。 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你不能这么做,他们是无辜的。” 墨瑾深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无辜?你们唐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就连阿猫阿狗都不是无辜的。” 皇后吓得软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不甘心自己的家族就这样被毁灭。 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地跌坐在地,只能无能嘶吼。 “墨瑾深,你这个恶魔!你会遭报应的。” “你们才是终于遭到了报应。”墨瑾深冷哼,再吩咐一旁候着的侍卫,“带回冷宫,好生伺候着。” “是!” 皇后一听,又要回到那充满恶臭的冷宫,气得破口大骂。 “墨瑾深,你这个畜生,本宫是皇后,是国母,是你的长辈,你胆敢如此苛待,小心天打雷劈。” 墨瑾深懒得说话,向拖着她离开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就啪啪两个耳光拍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本就受伤严重,哪里经得起再次挨打,惨叫一声之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 旭日初升,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大厉国的都城,为这座城池披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辉。 今日是墨瑾深的登基大典,整个都城都沉浸在一片庄严而喜庆的氛围之中。 皇宫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飘扬。 从宫门到主殿的道路两旁,整齐地排列着身着盛装的侍卫,他们身姿挺拔,神情肃穆,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 道路上铺满了鲜艳的红毯,一直延伸到主殿的台阶下。 主殿之上,墨瑾深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皇冠,身姿伟岸,气宇轩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自信,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他的两侧,站立着朝中的文武百官,他们身着朝服,恭敬地低着头,等待着这一神圣时刻的到来。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鼓乐齐鸣,礼炮震天。 墨瑾深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上主殿的台阶。 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人感受到他的威严与庄重。 当墨瑾深登上主殿的宝座时,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随后,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走上前来,手捧诏书,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登基,大赦天下,以仁治国,以礼待人,愿吾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诏书宣读完毕,全场群臣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墨瑾深站起身来,面向群臣,发表了他的登基感言。 声音洪亮而坚定,充满了自信与力量。“今日,朕登基为帝,深感责任重大。 朕将以天下苍生为念,勤勉治国,不负先帝之托,不负百姓之望。愿与诸位爱卿共同努力,开创大厉国的辉煌未来!” 说完,墨瑾深举起手中的玉玺,高高举起。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竟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玉玺是假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刚刚还沉浸在喜庆氛围中的众人,瞬间愣住,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墨瑾深脸色一沉,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何人胡言乱语?” 那人继续道,“真正的传国玉玺由上等的和田美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细腻,触手生温。 玉玺整体呈方正之形,四周边缘雕刻着精致的云纹,云纹流畅自然,仿佛在缓缓飘动,给人一种灵动之感。 玺钮是一条盘卧的蛟龙,龙首昂扬,双目炯炯有神,龙鳞雕刻得细致入微,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 玉玺的底部刻着苍劲有力的篆文,字体古朴大气,每一笔都蕴含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王者之气。 颜色是一种深沉的碧色,带着岁月沉淀的光泽,仿佛见证了无数的历史风云。 第219章 八皇叔回来了! 而陛下您手中的玉玺,材质略显粗糙。 虽也是玉石所制,但质地明显不如真玉玺那般上乘。 颜色较为暗淡,缺乏温润的光泽。 边缘雕刻较为生硬,云纹显得呆板,没有真玉玺的灵动之美。 玺钮的造型虽然也是龙形,但做工粗糙,龙的神态萎靡,龙鳞模糊不清。 底部的篆文也刻得歪歪扭扭,字体缺乏力度和神韵。 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件拙劣的仿制品,与真玉玺的威严大气相差甚远。” 一通长篇大论的输出,让人不得不信服,官员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再看墨瑾深时,难免都带了怀疑的目光。 说话的人依然没有现身,很明显是故意来扰乱民心的,墨瑾深忍了好半晌才忍了杀人的冲动。 “既有胆胡言乱语,又为何不敢现身?” “草民只是提醒陛下而已,至于现身,就没必要了。 陛下您这登基大典,可不能用假的传国玉玺滥竽充数啊!” 墨瑾深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怒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 “你这刁民,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朕的玉玺岂容你质疑? 来人,给朕将这扰乱大典之人找出来,严惩不贷。”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在人群中四处搜寻说话的人。 然而,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声音飘忽不定,难以确定位置。 群臣们也陷入了混乱,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墨瑾深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心知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此事,登基大典将会变成一场笑话,他的统治也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陡然间,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在转瞬间掩盖了现场的喧嚣。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就见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现场包围了起来。 负责现场安全的皇家侍卫看到来人时,竟直接就放下了武器。 一些士兵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墨北屹骑着威风凛凛的战马,缓缓前行。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那带着血渍的战甲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如松般挺拔的身姿,俊美无俦的面容,深邃如寒潭般的双眸。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存在而凝固,战马的蹄声在寂静的现场回荡,如同战鼓一般,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目光扫视着周围,群臣在他的注视下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墨瑾深身颤如鼓,嘴唇不由控制地上下敲击,想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一些,却怎么也无法办到。 抖着声音喊道,“来人,来人,给朕将那些乱臣贼子拿下。” 然而,他的呼喊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个人响应。 墨瑾深站得高,看得远,举目远眺时,才发现远处还有密密麻麻的士兵,已将整个登基现场围得严丝合缝。 不用猜,恐怕他安排在国都周围的兵早就倒戈了。 这会儿,他的亲随们也早已不知去向。 他就算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有机会杀出重围。 墨北屹从战马上下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墨瑾深走去,每走一步,墨瑾深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八,八皇叔,您应该在北方战场,无召回都,是想造反不成?” 他的声音打着颤,却还想努力装出皇帝的威严。 墨北屹冷眼一笑,“本王何时需你的召见才能回来?” “就,就凭朕是天子,是皇上,就算你是长辈,也得俯首称臣。” 墨瑾深说得咬牙切齿,身子却抖如筛糠,额头上全是汗。 “天子,皇帝,你好像还没有登基成功不是?”墨北屹冷眸里稍有讥诮之色,看向乌泱泱的人头,向身后的副将吩咐一句。 “周副将,念一念这位准备登基的乱臣贼子,所犯下的弥天大罪。” “是!” 周副将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张告示,面对下方的文武百官朗读起来。 “全体臣民: 今查明淮王墨瑾深犯下四宗不可饶恕之罪。 其一,谋杀先皇。 先皇对淮王墨瑾深寄予厚望,然其狼子野心,竟为夺皇位狠下毒手,谋害先皇,此乃大逆不道之举。 其二,勾结外敌。 墨瑾深与大梁国暗中勾结,蓄意制造战争,致百姓生灵涂炭,国家动荡不安。 为一己私利,出卖国家利益,实乃罪不可赦。 其三,延误粮草。 在北方战事中,墨瑾深故意拖延粮草运送,致使众多士兵饥饿苦战,甚至饿死沙场。 其残忍无情,罔顾将士性命,令人发指。 其四,假玺登基。 墨瑾深妄图以假玉玺蒙骗天下,登上皇位。 此等卑劣行径,可笑至极,更是对国家法统的严重亵渎。 淮王墨瑾深之四宗罪,天理难容。 望全体臣民认清其真面目,共同维护国家之正义与稳定。” 周副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 下方的文武百官们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后,震惊的情绪如同涟漪般在人群中迅速扩散开来。 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的淮王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另一些大臣则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们开始为自己曾经对墨瑾深的支持而感到恐惧和懊悔。 “这…… 这怎么可能?淮王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是啊,谋杀先皇,勾结外敌,延误粮草,假玺登基,这每一条罪状都足以让他千刀万剐。” 随着震惊的情绪逐渐被愤怒所取代,一些原本就对墨瑾深心存疑虑的官员们也吼了起来。 “墨瑾深,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做出如此天理难容之事,今日我们定要为国家除了你这个祸害。” 一位武将怒目圆睁,拔出佩剑指向墨瑾深。 “对,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必须讨伐他。” 其他官员也纷纷响应,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一些曾经追随墨瑾深的官员们此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终,在‘正义’的感召下,他们也选择了倒戈。 或者,权衡利弊之后,他们觉得,墨瑾深已经必输无疑了。 于是,就有官员站了出来,进行当场讨伐。 “墨瑾深,你这个罪大恶极的恶魔,你的所作所为,真是天理难容。” “你谋杀先皇,违背人伦纲常,实乃不忠不孝之徒。” “你勾结外敌,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流离失所。” 第230章 先皇显灵了! “你为了一己私欲,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故意延误粮草,让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饿死沙场,他们的血不能白流,你必须为你的残忍付出代价。” “还有你那假玉玺登基的卑劣行径,妄图欺骗天下人,这是对国家法统的公然践踏,我们绝不能容忍你这样的人继续为非作歹。” “今日,我们定要将你绳之以法,为先皇报仇,为百姓讨回公道,为国家清除你这个祸害。” 此时的墨瑾深,脸色惨白如纸,看着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官员们,如今一个个都站在了对立面,心中充满了绝望。 意识到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不甘,死死地盯着那些讨伐他的官员,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当初是谁在朕面前卑躬屈膝?是谁为了讨好朕不惜出卖灵魂? 如今却反过来指责朕,你们有什么资格?” 他的怒吼并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同情,官员们依旧义愤填膺地看着他,眼中满是鄙夷和愤怒。 继而,墨瑾深竟然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八皇叔,你想坐上这个位子,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可您却不应该为了坐上这位置,弃北方百姓和几十万将士于不顾。 北方战事如此凶险,激烈,你竟然私自擅离职守,与逃兵有什么区别?” 说着,扫视那些义愤填膺的官员,“你们都给朕听着,若是大梁国打过来,造成咱们大厉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八皇叔就是罪魁祸首,就是人人得以诛之的千古罪人。” 众官员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绝大部分都是文臣。 最为害怕的就是国破家亡,让他们几辈子攒下的富贵,毁于一旦。 听他这么一说,眼里都有惊恐之色,心里都有了怀疑。 八皇叔不会真的是撂下北方的战事,弃国家安危于不顾,回来抢皇位的吧! 这些个官员,绝大部份都是墙头草,谁坐上皇位他们就攀附谁,就依从于谁。 死忠于谁的少之又少。 墨瑾深继续道,“八皇叔,您说朕杀了先皇,请问有证据吗?若是没证据,你的行为就是污蔑。”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清悦的女音从不远处传来。 “民女亲眼所见,算不算证据?” 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白冉就俏生生地出现在了十米开外。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裙袂随风轻轻飘动,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 眼眸明亮而清澈,犹如一汪秋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一眼望去,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墨瑾深怔怔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包括这个女子。 然而此刻,他却觉得自己与她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看着她那双澄澈的双眸,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羞愧之色。 那日他出手杀先皇,其一是不想白冉治好他,其二是太过气愤那老不死的竟然给他假的传国玉玺。 本以为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让她亲眼看见了。 她此刻站出来,其实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思及此,墨瑾深痛苦地捂住了心口,“白姑娘,你可知你到底在说什么? 父皇的死,朕没有责怪到你的头上,你竟反过来咬朕一口?” 而后,又将皇上被太子下毒的事说了一遍,再看向众人。 “其实,白姑娘是有法子医治的,但她却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谈起了条件。 就这么一耽误,父皇就去了。 因想着白姑娘是白丞相的女儿,且他还是朕的妻子 ,朕还有想挽回的想法,就没将她的过错公之于众。 真没想到,她竟反咬一口。” 白冉对他鄙夷地笑了笑,直接抓重点,“皇上的龙体应该还没有腐烂,他是窒息而死,还是中毒而死,开棺验尸,一验便知。” 墨瑾深一怔,转而是愤怒,“开棺验尸!此话你也敢说,父皇是天子,他的龙体怎能允许如此亵渎? 谁敢动此念头,朕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众官员们,也跟着附和。 “是啊!先皇的龙体可是万金之躯,哪能开棺验尸?” “先皇驾崩本就令人悲痛万分,如今若再惊扰先皇的安息,实乃大不敬之举。” 白冉无奈摇头,不能开棺验尸,就只能出绝招了,悄悄按了一下袖笼下手中的遥控器。 然后,皇上与墨瑾深之间的对话,竟然从不远处传来。 “父皇!”这是墨瑾深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 “白姑娘呢?”这是皇上的声音,毋容置疑。 “儿臣已将她留下来了,最近都住在养心殿,为您侍疾。 她这会儿正在研究您的病情,相信她能找到治疗的法子。”墨瑾深的声音听来并无异样,很孝顺的感觉。 “那就好!” “父皇您安排暗卫送物件出去了?是何物?”这声音听来就没有那么孝顺了,好像是在质问。 “朕,朕为你的十弟安排了一个去处,没别的。” 皇上的声音听来好像很紧张,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皇上对墨瑾深的忌惮,甚至害怕。 “父皇您是担心,儿臣不会善待他吗?”墨瑾深继续质问。 “深儿,你多心了,你十弟身子孱弱,留在宫里不合适,送去别处好生养着,或许还能活几年。”皇上的声音,有些讨好之意。 “父皇,你让人送出去的应该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吧!那日大哥找到的,其实是假的。”墨瑾深的声音已带了些凶狠。 “不,你手里的才是真的。”皇上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意思是真有假的玉玺存在?想来您应该犯不着送一个假的出去,所以,儿臣手里的才是假的。” 墨瑾深的语气咬牙切齿,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愤怒。 “来人,快来人!”皇上的声音绝望又无助。 接下来,就是皇上呜呜呜的声音,和手与脚在床上挣扎时发出的嘭嘭声。 很明显他已经被捂住了口鼻,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到绝望的窒息感。 众官员惊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赶紧向那个方向跪了下去。 大声呼喊着,“先皇显灵了,先皇显灵了。” 第231章 唯一心愿 墨瑾深同样以为是他的父皇显灵了,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先皇显灵,而是白冉吩咐暗卫在树上安了一个微型播放器。 那日她看到墨瑾深杀人时,就悄悄用手机摄像了。 不好明目张胆地让现场的人看到墨瑾深杀人的画面,让他们听一听声音也是可行的。 反正这个世界的人,都相信有鬼神存在,听到声音,首先就会想到那必定是先皇显灵。 继而,一把宝剑抵住了墨瑾深的喉咙, 稍微往前送一下,他就能血溅当场,可拿剑的人却只是神色淡淡地注视着他。 问出一句,“七侄儿,你可还有话说?” 墨瑾深抬起头来,陡然间将自己的脖子往剑尖上撞去。 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话说,唯有速死,不然等着他的绝对会是最为可怕的惩罚。 可墨北屹并不想让他马上就死,剑尖偏离了方向,没让他得逞。 “你的罪状还没有说完,一死了之,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第二条罪状,勾结外敌,你可有申诉之言?”墨北屹收回宝剑,没入剑鞘。 弑父,弑君之罪,算起来只是争夺皇位的一种手段,历朝历代时有发生。 勾结外敌,却是最无法饶恕的恶行。 就算明知自己必死无疑,墨瑾深还是不想背上那样的罪名。 “无凭无据,朕不接受。” 闻言,墨北屹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去,将薛林轩带来。” “是!” 不多时,薛林轩被带到现场。 时间回放,为了速战速决,白冉乘坐着她的飞行装备,专找敌方放置粮草的地方,将对方的粮草几乎偷得干干净净。 我方将士有了吃食,个个都变得精神抖擞,敌方却在几日之内失去了战斗之力,对方撤军时,我方乘胜追击,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丢掉的城池,全都收了回来。 同时还抓住了兴风作浪的薛林轩复制品。 众人皆是惊骇之色,毕竟曾经薛林轩闯入宫宴现场,顷刻间毒倒几百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却不知,此薛林轩已非彼薛林轩。 墨北屹目光如刀,逼视着他,“薛林轩,你如实供述,你和墨瑾深是如何勾结,发动战争的。 若有半句虚言,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薛林轩扬了扬下巴,一副很倨傲的模样。 本想挣脱开侍卫的牵扯,奈何武功被废,叹息了一声。 “瑾深,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没用,路都给你铺好了,你照着走就成,可你竟做得一团糟。 哎!你还真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墨瑾深被说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白,脑子里浮现出,他落水之后出现的那些记忆。 竟绝望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薛林轩,亏得朕一直将你当兄弟。 可你却一直心怀叵测,暗中布局。 你所谓的扶持,不过是想将朕变成你的傀儡,任你操控。” 停顿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你野心勃勃,不仅想要控制朕,更是想统治整个天下。 让你成为幕后操纵一切的真正统治者。” 转而看向墨北屹,语气变得恳切:“八皇叔,朕知你英明神武,一定能洞察这一切阴谋。 请你一定要除掉这祸患,不要让他的野心得逞,不要让我国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白冉嘴角抽了抽,接了一嘴,“百姓们如何,毋须你这丧心病狂的恶人关心。” “朕是恶人,是恶人!”墨瑾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一双眼睛变成了赤红色,绝望之中透着不甘。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别人可以说朕,你却不可以。 若不是为了让你成为最为尊贵的女人,朕何至于挺而走险?” 白冉听了,很想吐他一脸,“墨瑾深,你想当皇帝,是我逼你的吗?” 墨瑾深悲凉地摇头,“你没有逼朕,却想离朕远远的,唯有坐上皇位,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白冉郁闷,“切,你就算坐上玉皇大帝的位置,本姑娘也不会回心转意。” “不,你很明显口是心非了。”墨瑾深的眼里有些许嘲讽之色,“试问哪一个女人不想成为国母,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你就是一个虚伪的女人,觉得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才这般说的。” 白冉觉得与他说得再多都等于对牛弹琴,看向墨北屹,“接着下面的罪状吧!” 继而,薛林轩的复制品被人押了下去。 墨北屹又道,“第三宗罪,延误粮草运送,你可有辩解?” 本以为墨瑾深还会来一通长篇大论的辩解,哪知他居然直接就点了头。 “没错,朕确实有吩咐督军粮御史运送粮草时,速度慢些,但并没打算真的饿死边疆的将士,而是拖延一下战事进程而已。” 自从墨北屹去了北方的战场之后,大厉国的军队就好像突然得了神助,接连夺回了好几座城池。 为了拖延时间,墨瑾深干脆在粮草上做文章,期望将唯一可以与他抗衡的八皇叔困死在北方战场。 可惜紧要关头,白冉过去了,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对方的粮草,反而让战事结束得更快了。 下方又是一阵义愤填膺的指责,可墨瑾深几乎完全摆烂了,完全无所谓的态度。 直接提到了最后一宗罪状,“朕很想知晓,真正的玉玺是什么样式的?父皇到底将真正的玉玺交给了谁?” 其实早在得知真正的玉玺被送出去时,他就派了许多暗卫去寻找了。 病怏怏的十弟和他的母妃,还死在了乱刀之下,还几乎把宫殿连根拔起,依然一无所获。 他还派人去了八弟的府中,却得知八弟早已下江南做生意去了,王府随便他们翻找,最终的结果当然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着假的玉玺蒙混过关。 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再翻身的奢望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清楚真正的玉玺,是什么模样。 墨北屹向身后的下属打了一个手势,继而一个青年双手捧着一个盒子出现了。 来人正是墨瑾寻。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角随风微微飘动。 发丝如墨,仅用一根白玉簪轻轻束起,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前,更添几分随性。 第232章 想做你的上门女婿 面容清俊儒雅,眼眸中闪烁着睿智而温和的光芒。 迈着从容的步伐走来,举手投足间尽显洒脱。 “侄儿拜见八皇叔!” 走近之后,墨瑾寻直接就跪在了墨北屹的面前,再将手里的盒子奉上。 “八皇叔,此物是父皇生前特地吩咐侄儿交给您的。” 墨北屹并没有伸手接,“里面装的是何物?” 墨瑾寻回答,“正是七哥心心念念的传国玉玺。” 墨瑾深听了瞳孔地震,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一口。 心里有一万个不服,为什么父皇如此偏心,竟然把真正的传国玉玺交给一个只会做生意的废物。 文武百官们,眼里也全是惊诧之色,从未想过一直是边缘人物的寻王,竟然能得到真正的传国玉玺。 “既然是皇兄将传国玉玺交给了你,就说明他想把皇位传给你,你无须再交给本王。” 墨北屹说这话时,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的贪婪与欲望。 可墨瑾寻却吓了一跳,忙匍匐在了地上,将盒子放在了墨北屹的脚边。 “不,不是的,八皇叔,父皇他只是暂时交由侄儿保管而已,他希望您能坐上皇位。 如今,只有您才能带领咱们大厉国走向繁荣昌盛。” 明眼人都知道,先皇绝对不可能把皇位传给除了儿子以外的人。 却都非常理解他,心知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命。 文武百官们也跟着匍匐在了地上,白国勋率先开口: “八皇叔,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局势动荡,大厉国急需一位贤明之主。 先皇既已将传国玉玺交予寻王,又由寻王转呈于您,此乃天意。 您文韬武略,心系百姓,实乃皇位的不二人选。 恳请八皇叔顺应天意,坐上皇位,带领大厉国走向繁荣昌盛。” 一位一向支持太子的老臣接口道,“八皇叔,这些年来,您的功绩众人皆知。 您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在朝堂上公正廉明,为百姓谋福祉。 如今大厉国正处于危难之际,只有您能拯救国家于水火之中。 恳请八皇叔登上皇位,为百姓做主。” “是啊!八皇叔,墨瑾深倒行逆施,已失民心。 而您一直以来都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是国家的希望,您当仁不让地应坐上皇位,引领大厉国走向辉煌。” “您的品德高尚,才能出众。大厉国在您的领导下,定能重现往日的荣光。 如今这种情况,墨北屹坐上皇位,几乎已经众望所归,文武百官几乎就没有一个人有反对意见。 可墨北屹却志不在此,伸手将墨瑾寻扶了起来,顺手带将盒子捡起放回到了他的手中。 而后看向众人,“诸位,本王感谢各位的抬爱。 但本王志不在皇位。 本王曾经所做一切,只为大厉国的安宁。 如今先皇虽已仙逝,但大厉国自有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这传国玉玺,当由真正有能力、有仁心的皇室血脉继承,本王断不能接受。”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八皇叔其实真的不想做皇帝,真的打算让一个无能的毛头小子坐上去? 如今的大厉国,只有墨北屹这样的人才能镇得住场子,换其他任何人坐上去,都有可能造成国家分崩离析。 墨北屹似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用极为信任的目光看着墨瑾寻。 “大家或许不了解寻王,他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几乎将世界各国走了个遍,眼界与心性都不是普通皇子能比。 且他心怀广阔,对不同的文化和风土人情有着深刻的理解。 这使得他在看待问题时,能有独特的视角和更包容的心态。 他在游历中积累了丰富的见识,懂得民间疾苦,更能体会百姓所需。 本王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大厉国定能开启新的篇章,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众人闻言,都如第一天才认识墨瑾寻似的,打量着他。 虽然心里还是会有怀疑,却意外地发现这年轻人也不是曾经他们以为的那么差。 且这些年来,墨瑾寻一直都以瘸子的方式生活,遭到过无数欺压与白眼。 可他却总能做到面不改色,坦然处之,这样的心性确实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百官之首的白国勋首先表态,“八皇叔所言极是。臣等此前确实小瞧了寻王殿下。 如今细想,寻王殿下历经诸多磨难却能泰然处之,此等心性实乃难得。 且寻王殿下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若能登上皇位,定能为我大厉国带来新的气象。 臣等愿辅佐寻王殿下,为大厉国的繁荣富强尽心尽力。” 白国勋说完,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支持寻王。 墨瑾寻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做皇帝呀!他只是来送玉玺的好吗? 先皇确实有送一封传位诏书给他,但他却把那诏书当成了自己的催命符,根本就不敢拿出来。 只想丢开传国玉玺这一烫手山芋,继续做生意人去。 哪会想到,八皇叔竟然不想做皇帝。 墨瑾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脚下虚浮无力,看向乌泱泱的人头,不知应该说点什么。 墨北屹拍了拍他的肩,用只能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为他打气。 “寻儿,做皇帝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本王辅佐你半年,让你坐稳这个位置。 此时此刻,你应该说点什么,稳住他们,让他们今后都为你所用。” 闻言,墨瑾寻的心渐渐趋于平静。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 “诸位大人,本王深知自己能力有限,实不敢当此重任。 然先皇遗命,八皇叔重托,本王不敢推辞。 本王在此立誓,定当竭尽全力,为大厉国之繁荣,为百姓之福祉而努力。 本王愿广纳贤言,虚心求教,与诸位大人共同治理国家。 望诸位大人能摒弃疑虑,与本王携手共进,共创大厉国辉煌。” 墨瑾寻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在空气中回荡。 官员们听了,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纷纷跪地高呼。 “臣等愿辅佐陛下,为大厉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时间回放,白冉进入北方战场,很快扭转了乾坤,两人坐在高山之巅,明月之下,谈了许久。 “你若是想做皇后,我就将皇位抢来,你若不愿,我就做你的上门女婿。” 看似开玩笑的话,墨北屹却说得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