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皇帝斥责,在皇宫内无处发作,回到太子府后便发了好大的火,还是芙蕖去哄才将人给哄好的。
“三爷,您别生气,此事虽然凶险了些,可是眼下陛下并未责罚您,想来也是手里没有证据。”
“不过是心里有个疑影罢了。”
芙蕖的话也是有些道理,李承乾心里的怒火消了一些。
枕边风的用处可不止消火这一个用处。
芙蕖一双柔荑搭在了李承乾的手臂上面,声音也软软的:“那陛下如今猜忌三爷,三爷要如何应对啊?”
“你觉得,孤该怎么办?”李承乾伸手勾住了芙蕖的下巴,一点一点的抬了起来,反问道。
芙蕖知道李承乾想要听到什么,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妾身哪里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只是妾身害怕,害怕皇后娘娘日后会寻妾身的麻烦。”
李承乾勾唇一笑:“孤答应过你,会救出你妹妹。”
“至于皇后,你也不必担心的。”日后皇后,就要看他的脸色才是了。
至于他的父皇。
坐在皇位上的日子也够久了,也该挪一挪位置了。
西北军情来的太过匆匆。
苏笙歌分明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此时大安太平的很,西北并无军情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笙
歌的内心涌起几分不安来。
“将军昨夜接到的军情,如今已经在收拾行装,大军即刻便要出发了。”季嬷嬷说道。
“怎的来的这么快?”苏笙歌急忙往军营赶去,临走前要见爹爹一面。
季嬷嬷也加快了脚步跟在了身后:“边关的事情,大小姐您也不是不知道。”
“季嬷嬷,咱们走快一些。”
二人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要过去的苏芳虞,手里还拿了不少的东西。
见到了苏笙歌,苏芳虞便一溜小跑的赶了过去:“妹妹也要去军营里?我同你一起骑马去。”
甚少见到苏芳虞有如此着急失了分寸的时候,却也知道是关心则乱,堂兄苏绪文在军营好几个月了,可这回是真刀真枪的上战场了,他们自然是担心的。
苏笙歌话不多说,拉着苏芳虞上了马背,打马朝着军营前去。
先前还都是营帐的地方,如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先行队伍已经走了,看起来不免有些荒凉了。
苏笙歌一下马,便瞧见爹爹在同副将说些什么,而苏绪文就在身边。
苏芳虞手里提着包裹,下马的时候差点跌了下去,亏得被苏笙歌给扶了一把:“姐姐小心些。”
苏芳虞都没来得及去拍身上的尘土,便朝着
苏绪文奔了过去。
瞧见了自己的妹妹,苏绪文自然是高兴,只是眸子里的喜悦很快就被压了下来,将苏芳虞拉到了一边。
“如今行军事多,怎的过来了?”
看到了苏芳虞衣衫上面的土,苏绪文俯身替她拍了拍。
“阿娘和爹爹知道你要去上战场了,都担忧的紧。”
刚一开口,苏芳虞就鼻子一酸:“这知道的又晚,时间实在是紧急,便急忙忙的准备了些东西给哥哥你。”
“也不过是些寻常的膏药,还有我同阿娘给你做的衣裳。”
苏绪文哑然失笑,刮了下苏芳虞的鼻子道:“哭什么,我可是去上战场杀敌的。”
“三伯在军营里,还能亏待我不成?”苏绪文打趣道。
副将看见苏笙歌来,便识趣的走开了,给这父女俩留单独的空间。
“爹爹,这次的军情怎的这么着急啊?”
“昨夜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今早季嬷嬷同我说的。”
平日里便是有军情,也会有些风声的。
苏语章摸了摸她的脑袋:“军情,自然急了些。”
“说是北疆的蛮夷,伙同月氏人前来进犯,年前就有些动静,不过被大雪给阻拦了,如今开了春,他们行动方便,便不安分起来。”
“月氏?他们不是
一直安分守己吗?”苏笙歌记得,先前月氏还与大安开通了互市,在边关两国也时常有贸易来往。
“月氏的老国王病逝了,如今的新王是个好战的,又急着立威。”
苏笙歌蹙眉,光是听着便觉得棘手的很。
“爹爹此行一定要小心。”
听到这话,反倒是把苏语章给逗乐了:“你爹我打了一辈子的仗了,难道还不知道吗?”
说笑归说笑,苏语章又正色起来:“我去战场上,也不过是些刀枪,笙歌,这上京城里可要比战场上更加的凶险,你可知道?”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个道理苏笙歌心里清楚。
“如今你大伯病着,二伯又从来不管这些的。”
“你如今也是有成算的,家中若是有事情,定要谋定而后动。”
苏语章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尤其是大内的事情,有事定要写信给我,这城里的驿站内留有我的人,可记住了?”
“爹爹放心,女儿心里明白。”
再不舍也是要分别的,从前苏笙歌是在军营里等着爹爹回来,如今分别却是相隔万里。
不同于苏笙歌只身一人前来上京,心口像是压了块石头似的。
苏笙歌骑着马带着苏芳虞,一路将人送出了京城后,才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
这先前还好,一转身的工夫,苏芳虞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滚烫的泪珠就砸在了苏笙歌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面。
苏笙歌不由地放慢了速度。
“姐姐不必太过担心,爹爹器重堂兄。”
“哥哥有精通武艺,熟读兵法,连我爹都夸他是个难得的帅才,定然不会有事的。”
苏芳虞拿起帕子擦拭着泪水:“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近来家中横生变故,如今哥哥又去了战场……”
若是苏绪文出了事情,当真不知道爹娘的身子能否撑得住。
苏笙歌轻叹一声:“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撑起这个家啊。”
虽看不清楚苏芳虞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前面的人停止了啜泣,在回到苏府之前,苏芳虞整理好了情绪。
她若是落泪,母亲便更止不住了。
回府没多久,一场大雨便倾盆落下。
檐下的雨滴几乎连成了一条线,苏笙歌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刚刚冒出头的枝芽花苞,被砸落了一地。
“大小姐,如今天凉,您还是多加件衣裳才是。”连芸拿着斗篷,不由分说的给苏笙歌披上了。
“连芸,苏蔚儿这几日可曾出门?”
“回大小姐,自从那日后……她便不曾出过门,连院子都没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