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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个人悄无声息死在这里,那就无人知道了。

    这个想法从心头划过,她猛然惊醒,连连摇头。

    这里是青楼,不是他们的地盘,在此处出了人命,届时必然会进行清查,那样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她越想越发着急,她看向谢婉瑜,发现她不知何时半躺在软塌上,似乎睡着了。

    看到这里,她心中一喜,起身就要往窗边走去。

    察觉琴声停下,谢婉瑜闭眼淡声问:“怎么停下了?”

    玉儿听到她突然开口,猛然一惊,不自在地笑了笑,“我瞧着公子像是睡着了,这风有点大,便想着把窗户关上。”

    谢婉缓缓睁开眼睛,她嘴角微扬,眼底挑着似有似无的笑,看得玉儿头皮发麻。

    不知为何,面对谢婉瑜时,她总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似乎一切诡计在她跟前如同虚设,只一眼便让她洞悉一切。

    “不用,继续弹罢。”她目光从玉儿身上淡淡扫过,最后缓缓闭上眼,继续假寐养神。

    被谢婉瑜撞破,打断她的计划。无法,她只能作罢。

    一曲终,门外适时传来敲门声,月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主子,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月柳的话,玉儿眉头微皱,心中不安强烈到了极点,她心跳跳得飞快。

    他们在做什么?又是安排了什么?

    她轻咬嘴唇,黝黑的眼珠子滴溜地转着,想脱身的办法。

    “玉儿跟我们去一趟?”

    不等她想出法子脱身,谢婉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她肩膀微动。

    僵硬的脸想笑笑不出来。

    “去哪里?”她强扯出一抹笑容,那笑极其不自然。

    “去看一条小鱼儿。”谢婉瑜挑眉看着她,意味深长一笑。

    玉儿闻言,心头一跳,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谢婉瑜来到门口回头看她一眼,“怎么?玉儿对小鱼儿不感兴趣?”

    “不……奴家哪有那种雅兴。”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没什么好事,她最好就不要去。

    “雅兴不雅兴的倒无谓,主要去开开眼界,走吧,一块儿。”

    谢婉瑜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拉着她手臂架着她出去。

    月柳瞥了眼玉儿,看到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在心里嘀咕。

    瞧着也没有他们说的那般不堪,只是普通了些,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喜欢了呢。

    她不知道那些人对玉儿观感不好,是因为她带的香囊。

    那香囊有刻意放大人感官,注意力放在脸上的效力,再加上她还有另一种香囊,模糊人的意识,味道也是无比难闻。

    这两个香囊加在一起,让人极其难受,不就讨厌她。

    玉儿被她们架着走,在路上遇到雪月。

    “妈妈,这位客官想带我出去一趟,你……”

    “去吧去吧,反正你也没客人。”雪月笑嘻嘻扬着手中的手帕,打断她的话,对她喊道。

    玉儿本想让雪月帮帮忙,没想到她就这么把她推了出去。

    从风雪楼出去,不少人看到她。

    看到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他们不由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那是玉儿没错吧,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她不是很难看的吗?

    那些客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开始嘀咕起来,有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神出了问题,才会觉得玉儿不好看。

    谢婉瑜浑然不知道她让玉儿摘下香囊后,那些人看到她的反应。

    她让月柳把人带到隔壁的清苑去,与此同时,其他青楼青倌馆的匈奴人全被梁锦芝派人带走。

    县老爷那边此时还在温柔乡,听到下人的禀告,把他惊得从床上爬起来。

    人还没出门口,便被梁锦芝派人拦下。

    “县老爷可是要出去?”他面容清冷地站在门口挡住县老爷的去路,那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对上梁锦芝的眼睛,县老爷一个哆嗦,膝盖发软,险些跪了下去。

    此人什么来头,怎么看着他像是看到那个煞星。

    “你是谁?”县老爷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记忆中没有见过他这个人物,勉强找回声音怒声问。

    梁锦芝也不多言的,直接拿出太叔瑱的令牌。

    那张熟悉的令牌从他眼前晃过,他感觉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那秦王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令牌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大胆!秦王生死不明,你怎敢拿着他令牌作威作福!来人,把这冒充者拿下!”

    他气得手直哆嗦,大声让人把梁锦芝拿下。

    这偌大衙门,哪里还有人供他差遣。

    那些精兵早在之前被他派去暗杀神牛山下的村民,被太叔瑱的人杀完了。

    不只是衙门,还黎家,现在就是一个空壳,随便一支暗卫就能把他们歼灭。

    “是不是真,县老爷可以到王爷跟前确认,我的职责是把你送去见王爷。”

    梁锦芝不屑地看着他,对身后的暗卫道:“动手。”

    “本官是朝廷命官,尔等休得无礼!你们以下犯上,本官一定要参你们一本,把你们都杀了!”

    县老爷放声怒喊着,在暗卫手上扭成一条麻花,试图从他们手中逃出。

    梁锦芝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满是讥讽。

    朝廷命官?真是可笑,一边拿着朝廷俸禄,一边跟地方豪绅狼狈为奸。无视小皇帝旨意,帮助地方豪绅逃脱朝廷律法。

    思及此,梁锦芝脸上的嘲讽更深了几分。

    也是那小皇帝该死,若不是他派出大批人马暗杀王爷,又怎会落得一个小小县老爷也敢阴奉阳违!

    连个小小地方豪绅都杀不死,也带不走!

    不管县老爷怎么叫怎么喊,都没人搭理他。

    县夫人在后院听到前院传来的声音,她死死捏着手帕,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谢夫人没跟她说还会有这一遭呀!

    “嬷嬷,你派人去谢家一趟,看看小谢夫人在不在家。”

    “小姐,你可别犯傻了,这个时候小谢夫人怎会在谢家。”

    嬷嬷见她六神无主揪着手帕不知如何是好,叹声道。

    老爷都被带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肯定也不会在家里。

    想到这一点,那条紧绷的线一下就断了,她无力地松开帕子,望着嬷嬷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