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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地界的风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季淮开车到的时候,差点被迎面拦截的几辆车子给弄得侧翻。

    好在他反应迅速,轮胎碾过路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四岔路口留下一道冗长的印记。

    季淮冷淡的双眸瞧着前面从车上下来的一帮人,扭头道:“要动手么。”

    陆璟郁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唇,意味的眼神轻飘飘掠过那几个彪形大汉。

    “要我说我那个大哥,还有他那妈真是没脑子的典范,下手也不下死手,还给我留点余地这是做什么呢。”

    既然都选择先截停车子,还不往死里撞,陆璟郁舌尖滑过上颚,眼角溢出几分疯狂。

    他们要是不舍得下手,就轮到他来,反正这样的事做起来才有意思。

    “得了,他们都安排好了,咱们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否则他们也不太好向那两脑残交代。”

    季淮解开安全带,跟着陆璟郁一起下车。

    一帮子人傻愣愣的看着车上拢共下来两人,面面相觑后发出一声长叹的笑意:“特妈的,这钱还真好挣,雇了我们这么多人,就为了来收拾两个男的。”

    男人指向季淮,忍不住的嘲笑:“这人不是学生吧,长的还娘们唧唧,等下一拳打死算谁的啊。”

    “还有那个。”男人嘴上说话,脚下也不闲着,眼看就要把手指向陆璟郁。

    “这个也是——啊!”

    没机会开口的人,在接下去的几个小时里,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

    阮露沉沉在睡梦中的时候,身边的手机铃声划过静谧的空气,直冲她脑门钻。

    手指在床边来回摸索,阮露面色倦态,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喂。”

    “阮小姐,你总算接电话了!”张宁傻不拉几的在对面吼了两声,把阮露都整懵了。

    她拿起贴在耳边的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声音略显疑惑:“张宁?”

    “唉!是我,那个我这边有点事情想找您商量一下,您看放不方便出来一趟?”

    阮露睡眼惺忪,努力睁开半阖的眼皮,余光扫过屏幕上的时间,两眼一黑重新倒在床上:“不方便。”

    谁家好人凌晨三点打电话来商量事情啊,九九六工作制现在也该歇着了,她意识不清,嘴里含糊道:“陆爷要是真的这么精力旺盛,你不妨去会所挑两个好的,我太困了,我要睡觉......”

    从第一句开始,张宁就已经有点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直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张宁扶额,一阵哑语。

    “阮小姐您再睡下去,爷就不准备回来了。”张宁握着手机喃喃道。

    他轻叹一声,决定还是要自己去一趟,沉寂许久的电话那头却没头没脑的传来一声:“你说谁不准备回来了?”

    话是清楚的,但能听的出还是没太清醒。

    闷闷的嗓音继续开口:“你说话啊。”阮露脑子缓了缓,干脆打开床头灯,坐起身等张宁说话。

    对面似是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才记得出声:“电话也说不清,爷现在在北城,我来接你。”

    “等一下......”阮露顶着睡的杂乱的头发,眼眶微红,呆愣愣的坐在床上,耳边萦绕着张宁乱七八糟的几句话。

    听的她糊里糊涂,什么意思?陆璟郁在北城出事了为什么要找她啊。

    阮露拉起被子一股脑的盖在脑袋上,决定先睡一觉,什么都不管。

    “他这么厉害,能出什么事,要出事也应该是对面的人出事。”心里安慰了几句,阮露安静的躺在暖和被窝里。

    半分钟过去了,某人的眼睫打颤的都快成扑棱蛾子似的,她终于忍不住,坐起身,下床随便换了件休闲装。

    张宁来的速度也快,她才刚收拾好电话就打进来了:“喂,嗯,你别停我家门口!等着,我马上出来!”

    夜深露重,澜湾独栋别墅的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打开,阮露跟做贼一样东张西望,下脚的动静都轻柔无比,像开了慢动作特效。

    露出漆黑的眼珠在外荡了两圈后,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她让张宁把车停在街道外的一排树林子里,凌晨的夜晚,凉风飕飕,四面八方钻进她细嫩的皮肤。

    上了车,才算是喘上一口气,可惜下一秒,她就被张宁惊悚的车技给折腾的想吐。

    “不是,我说你真的有驾驶证吗?”阮露扣紧安全带,十分忐忑的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本来只是好心出来,到时候整出个横死街头的社会新闻,那她可真是死不瞑目。

    张宁打着方向盘,在街上横冲直撞:“阮小姐,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可是开了十几年车的老司机了,稳的很,这不今天是例外么,您当心着点。”

    “你——”一个急转弯,把阮露的话给摔了出去,她身子整个一偏,脑袋差点撞向边上的车框。

    “对不住,对不住,我还是开的慢点吧。”张宁车速放慢,阮露才勉强有了能说话的机会。

    但她的手还是依旧紧紧拽着牢靠的门边:“陆爷他到底怎么了?”

    闻言张宁神色凝重:“是我们之前跟进的一个项目,北城那块地,出现了问题,爷急着赶去处理,但我刚接到电话,这事有点棘手,对方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阮露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只是蹩眉道:“可你叫我来,我也帮不上忙啊。”

    她不明白自己跟来的意义,不管是打架还是谈判,她都没办法。

    再说,如果有连陆璟郁这样的人都搞不定的场面,那她也只能是在旁边当个背景板的炮灰。

    张宁却不以为意,对阮露刚才的话摇了摇头:“不是让你去处理事情的,而是,去帮一下爷。”

    “他有什么好帮的,受伤了?”阮露其实不愿意和陆璟郁有太多瓜葛,他们这样的关系迟早有一天要断干净。

    这样纠纠缠缠的,对谁都没有好处,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听到陆璟郁有事的那一刻,她还是放不下。

    还是会凭借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去看他,至少知道他是安然无恙的,也好过心里在得知他消息的那瞬间堵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