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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禄高升醒来就发现身边床被片冰凉,他心里突然生出种不好预感,但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邢帆只是出去订餐了。意识到心里想法,禄高升心里惊,他什么时候对邢帆依赖到如此地步了。

    算了,依赖就依赖吧!反正今生他是赖定邢帆了,谁让邢帆总是这么不求回报对自己好,算他识人不慧。禄高升心情良好走到窗户处,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希望在里面看见邢帆身影。

    看了很长时间,最后看眼睛都疼了,可邢帆都没有回来,而禄高升又不能轻易出门,只能在屋子里焦急来回走着,是不是那个人发现是邢帆把自己救走,所以把邢帆带走了,不对,自己还好好在这里,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找到邢帆。

    这边禄高升急在屋里团团转,那边,邢任打个哈欠,穿衣,用房间通讯仪订餐,昨天睡得太晚,以致眼皮现在还上下粘着,怪难受。

    洗脸,刷牙,等忙完这套后,邢任就独自去了禄高升所在房间,而跟禄高升不对付逸轩就留在了卧室继续补眠。就算邢寒将军得知消息,现在最多在返回来路上,而邢帆也走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他倒是没什么担心。

    邢任刚打开门,还没看清人影就被拽了进去,“邢帆呢?”

    看着禄高升副着急样子,邢任满意点下头,这种反应才对得起大哥对他情谊嘛!邢任挣开他手,将另只手上饭菜放在桌子上,回道:“哥有事回邢家了。”

    听到邢帆去向,禄高升心里才松开口气,但唇瓣还是不由委屈抿抿,邢帆离开为什么不告诉他?

    看着禄高升副如丧考妣样子,邢任心情莫名良好,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恶狠狠威胁到道:“快吃饭,把饿死了不要紧,如果把侄子饿死了,小心把扔出去。”

    禄高升看了他眼,撇撇嘴,别以为他看不出他别扭性格,明明他是在关心自己,口是心非的家伙。禄高升坐在椅子上,看着散发着清香素菜,拿起筷子,在邢任不耐烦眼神下,口口吃了起来,吃了半,抬起头问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怎么会……”知道,邢任话说了半就看到禄高升憋红眼眶时,叹口气,硬生生改口道:“过两天就会回来。”

    **

    邢老爷子见邢帆回来了,也没问他这两天去哪了,只是吩咐他换军服跟自己去军部。邢帆也不耽搁,快速换了军服,接着乘坐邢老元帅的专用车去了军部,邢帆看着爷爷每一条皱纹都紧绷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

    军部最高会议室内,此时只有四个军人,最高位上坐着邢元帅,下面坐着两位将军,而邢帆这个小辈则站在邢元帅的身后。因为房间落地窗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掩住,使得房间异常昏暗,而四个人都没有发话,一时显得有丝诡异。

    司徒思将站的笔直的邢帆上下打量了一遍,随之侧头看向邢老,道:“邢元帅,您是想让您的孙子带军去杉马星作战吗?”

    邢元帅冷哼道:“司徒思,这里不存在亲人,只存在上级下级。”

    听此,司徒思拇指食指相屈,弹了下右手边的军帽,无所谓的笑笑,后靠在椅背上。如果不是有什么目的,邢老又怎么会特意指定他的孙子,不存在利益,哈,骗谁呢!

    看到老友这个表现,程君尘微皱下眉,不过还是侧头向邢元帅看去,面容一丝不苟的说道:“元帅,对于作战指挥人选,我们需要投票决定。”每次作战人员选择是他们平衡三大家族权利的重要过程,如今邢老爷子忽略到他们直接任命是什么意思。

    邢老目光如炬的瞥了眼司程两位将军,是不是他沉寂时间过长,这两人都不知道他的脾气了!邢老沉声道:“那你们想选谁?”如今这两个人的继承人都是少将级别的,只有邢家的继承人还只是个上校。其实这也是因为邢帆在杉英府呆了这些年,错过了很多提升军衔的机会。而司徒思和程君尘有意削弱邢家的在军部高层的势力,这也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程君尘和司徒思对视一眼,回道:“先把邢帆是否有指挥的能力放在一边,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服众。”邢帆没打过仗,而且成年后就在杉英府那个鸟不拉屎的地上窝憋着,谁认识他啊!更别提心甘情愿听他指挥了。

    在这种会议中,虽然邢帆是谈论的主角,但他却没有插嘴的资格,所以只在邢老爷子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如果爷爷连这都搞不定也就不是帝国唯一的一位元帅了!

    邢老并没有马上反驳程君尘的话,而是将帝国对杉马星近二十多年来的挑衅陈述了一遍,“二十二年前,杉马星的领导人试图掠夺杉英府的能源矿,对帝国边境发动战争,将帝国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帝国派遣禄尘少将和楚林上校才将侵略者打回老窝;十五年前,杉马星卷土重来,帝国再次派遣禄尘中将出战,但因为禄尘中将……帝国惨败,杉英府被杉马星收入囊中,后来战争一直持续了三年,才将杉英府收回,并签订了二十年的和平协定,如今,杉马星单方面撕毁协定,视我帝国于无物,难道还要秉承过去的做法,将它打回去就没事了吗?”

    说道禄尘中将的罪名时,邢老却说不出来。禄尘是他一生最得意的学生,他可以用生命做担保禄尘绝对不可能背叛帝国的。这些年来,虽然他隐隐觉察出那件事跟在座的两位上将和他那个身为上将儿子有关,但为了帝**部表面看起来的和平,他不能有所作为,但当初是杉马星拿出证据证明禄尘跟他们有勾结着,所以杉马星高层作为陷害禄尘的一员,他又怎么能放过。他等着这么多年,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彻底消灭杉马星的机会。

    看着在座两位上将严肃的表情,邢老继续说道:“这次我打算彻底消灭他们的野心。”

    彻底消灭?!司徒思和程君尘对视一眼,是人就有野心,彻底消灭,邢元帅是想灭掉杉马星!意会到这一点,司徒思和程君尘心里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就算杉马星一次有一次的挑战他们的底线,但他们也没想过彻底消灭,这还是那位老到没了虎牙的邢元帅吗,这明明是他们小时候认识的那位冷血残酷的男人!

    邢帆仍是面无表情的站着,但耳朵却将三个人说的每个词印进了脑子里。杉马星是个野蛮的国度,与诺非亚帝国比邻而居。杉马星虽然国土面积比帝国小一半,人口也少很多,但杉马星的军人都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以前的战争,虽说将敌人打退了,但帝国却是损失惨重,尤其是禄尘死密处被秘死后,那抗战的三年,帝国几乎将几十年的积累消耗殆尽,不过庆幸的是最后还是收回了杉英府,那个被称为罪恶的黄金地。

    当邢帆听到爷爷说“彻底消灭”时,心一下就提起来了,按照爷爷让自己上战场的安排,再加上爷爷现在说的话,邢帆已经彻底确定,这次战争至少会派遣出一位上将坐镇的,不过就是不知道爷爷“中意”的上将是谁?

    不过既然邢帆能想到这点,更何况座位上那两位老奸巨猾的上将。

    司徒思此时挺直上身,将问题挑明,“不知邢元帅想派遣我们三个中的哪个小辈去前线?”一旦决定开战,就不能悔棋重下了,所以在决定是否支持邢元帅的提议前,他们需要将每个细节了解清楚。

    邢元帅毫不思索的回道:“邢寒上将。”

    邢帆的脑袋“嘭”的一声,被炸出一片弥漫的尘土。这是一个逼着他动手机会啊!

    司徒思食指扣着暗红色的会议长桌,而程君尘一双剑眉皱的紧紧的。

    **

    邢寒这次的任务是去边境跟杉马星高层做最后一次交涉,如果交涉失败,战争就会马上开始。

    可邢寒还没到达目的地,就遭遇了刺杀,如果不是身边亲信拼死保护,他很可能就命丧当场了。随后,邢寒在及时赶到的袭北署长的保下,来到了杉英府警署。

    邢寒屁股还没坐热,又收到了管家袭康的紧急通讯,汇报禄高升逃跑了,不过问到禄尘还在时,邢寒重重松了口气,然后在视讯上让袭康带禄尘去一个秘密地点。禄高升既然能被人救走,就说明那幢半山腰上的别墅已经暴露了,所以他需要马上将禄尘转移出去。

    袭北这几天也很是头痛,邢上将刚到他的地盘就遭遇刺杀,他这个一地署长也难辞其咎,所以这几天他一直为抓杀手奔波。不过幸亏现场留下一具杀手的尸体,一查之下,竟是杉马星的军人。这下结果出来了,杉马星已经放弃了和谈的机会。

    当天,邢寒就寒着脸离开了,哼,杉马星高层以为他们帝国没能人了吗!

    站在窗口处看着蓝蓝的天空,袭北头痛的将脑袋搁在旁边修空的肩膀上,叹口气,道:“我们马上就有的忙了。”

    修空冷着脸往旁边侧了下,没了靠垫,袭北身体不稳的趔趄一下,随后尴尬的摸摸鼻子。

    修空瞥了他一眼,道:“这是警署。”如果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他们的后果只有两样,分手进监狱,他身败名裂没关系,但袭北却有着大好前途,他不能害了他。

    “嗨嗨,下次不会了。”袭北陪了笑,举起的手在修空肩上揩油。

    修空的脸又黑了一层,他抬手像扫垃圾一样扫掉袭北的手,说道:“出门左拐就是监狱。”话落,人就离开了。

    袭北笑笑,转身,继续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战争结束后,辞去署长职务跟修空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

    邢寒回到帝都后,并没有马上会军部,也没有回家,而是直奔他在郊外的一处产业,禄尘就在这里。

    那处产业并不是什么豪华的别墅,而是一所两层楼的小楼房,而这里只有禄尘和袭康两个人。

    禄尘如往常一样,坐在窗子前,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热感。自从搬到这里后,袭康知道他不会逃跑,而且也没有邢寒的眼睛,也就没有再限制他的自由。禄尘每天这个时刻都会坐在这里,一边享受着阳光,一边看着袭康在外面摆弄他的机甲,枪支。

    蓦然,禄尘的眼瞳急剧收缩,放在阳台上手也握的发白,那个人终是来了。

    禄尘无声无息的坐回床上,然后等着那人的到来。

    半天后,房门并没有被打开,而客厅里却传来怒吼声,随之是枪声,闷吭声。

    禄尘心里一紧,踉跄的下床,跑到门边,顿时被外面的肉墙撞到在地。

    “你这个急切的样子是在担心谁?”

    “没……没有!”禄尘眼神飘忽的反驳道,如果让眼前这个人知道他跟袭康的关系,他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袭康一定会被杀的,而且那个傻子就算被杀也不知道反抗。

    禄尘看着邢寒冷笑着进入房间,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脚都失去了力气,在原地挣扎半天仍是没能站起来。

    邢寒冷笑着将禄尘扯到床上,俯身看着他惊恐的眸子,讥讽道:“你放心,我那个管家没死,只是手臂中了一枪,不过左臂就此废了。这是对他失职的惩罚。”以袭康的本事,就算一支军队来都没可能让一个人逃走,如果不是他默认,那个小子怎么会毫发无伤的逃出去。

    听到袭康没死,禄尘藏在心底的焦急才渐渐隐了下去,他拢下眼皮,遮住眼底的光芒,一双苍白的唇瓣紧紧抿着。

    看到禄尘又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邢寒心里的怒气顿时又冲了出来,他甩手狠狠给了禄尘一巴掌,随后毫不留情的撕扯他的衣服。

    禄尘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眼睛闭起,承受着和邢寒的怒火。邢寒只要把怒火全部发泄到他身上,就不会再去为难袭康了吧!

    等邢寒离去后,已经是午后了。禄尘感到温水撒到身上的舒适感,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一下子眼睛就瞪圆了。

    “咳咳……咳……袭康,你的手臂。”

    袭康晃动了下垂的左臂,笑笑安慰道:“没事,可能伤口裂开了。”

    此时的袭康为了帮禄尘清洗身子,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带着沐浴液的水滴顺着手臂流畅的线条渗进缠的厚厚的绷带里,瞬间消失不见了。

    “你让开。”禄尘用所有的力气怒吼道,这么下去,他的伤口肯定会发炎化脓的,这里又没有医生,如果伤口引起炎症怎么办!

    袭康勉强的笑笑,回道:“真的没事。”

    看着袭康难得一见的笑容,禄尘只觉的心痛的厉害,他将袭康推倒,自己的身子也无力的倒在他的身上,双手揪着他的领子,吼道:“袭康,你够了,你这么做是在折磨谁!”

    袭康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右臂搂上禄尘的赤|裸的肩膀。

    感受着肩上冰凉的触感,禄尘将脸埋在袭康的衣服里,痛哭道:“袭康,带我走吧,我不要再这么下去了,我受不了了……袭康,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带我走……”

    袭康被禄尘低低的哭声震得心裂,禄尘被邢寒囚禁了这么多年,眼中产生过害怕惊恐,却从来没产生出一滴泪珠,但如今却哭的这么撕心裂肺。

    “……好,我带你走。”邢寒将军的债,他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