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长蘅说的,乔酥危险了,白樾猜不出原因,陆长蘅也没有很想说的意思。
至少,乔酥现在没那么多心力去关注白樾,这是一个还算好的消息。
俞瑾行将将恢复就回了公司,公司上上下下清走了一批人。
俞濯池看在眼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乔酥现在怎么样了?”俞濯池没抬头,手上依旧在忙自己的事情。
蒋鸣显然刚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被关在方园的禁闭室,还有俞扶琰,也被勒令不许出门。”
就这?
俞濯池指关节敲击桌面,到底是有几分真爱,刀都插进胸口了还能忍受。
“俞总,俞扶琰那笔债还没还完,外面到处是人盯着他。”
俞濯池睨了他一眼,蒋鸣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始终在明面上扮演着墙头草的角色,在俞濯池和俞瑾行两个人中间讨利,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他始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他很自觉,是个用着相当趁手的助理,俞濯池也不怕他去和俞瑾行说些什么,毕竟照俞濯池的性子,什么都不做才最让人怀疑。
“盯着点,暂时还找不到明面上就行。”
“还有白先生那边,我查到他在过去两年来都有雇私家侦探,但约莫是半年前,他们终止了交易,可是前两天又联系了,具体的交易内容那边不便透露。”
俞濯池点了点头,眸色晦暗一瞬又恢复清明。
白樾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才将事情落定,当最终的结果定为白樾的方案时,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张仁才的笑话。
张仁才脸上青白交加,手背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愤怒。
会议结束后,陆长蘅悄悄跟上张仁才去了楼道。
电话应该是打给乔酥埋在俞氏的人的。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用我的方案吗?”
压抑的愤怒声穿过厚重的铁门变得很闷,但陆长蘅仍旧能感受到他尖锐的屈辱,毕竟饭都请了,钱也花了,这下好处没轮上他,答应好的钱财也变得遥遥无期了。
白樾拉着安全通道门口探头探脑的陆长蘅,离开了那里。
“少凑热闹。”
陆长蘅撇了撇嘴,无所谓地跟着白樾往外走。
“活该呀,这就叫现世报,太爽了。”
白樾后来从别的同事那里听说,陆长蘅在那场饭局上整整花了张仁才十二万开酒,结果酒都没上来人却跑了。
那时候张仁才也喝上了头,大手一挥就真的让侍应生把酒拿上来了,说什么一定要看看十二万块钱的酒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好的。
怕是酒醒之后就后悔了。
毕竟十二万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不过后来张仁才想着如果能和乔酥谈成,到时候到手一大笔数目,十二万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如今,十二万是追不回来了,更多的也落不到他手里了,可不是惨吗。
“你最近可一定要小心,狗和狗是有区别的,张仁才那样的狗发疯是会咬人的。”
白樾无奈地点了点头,应下来。
乔酥被关在禁闭室三天了,三天里她滴水未进。
当咔哒声传来,光亮漏进来时,她不顾一切地跪下,抓着眼前人的小腿拼命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
俞瑾行踢了踢腿,乔酥立马战栗着松开了。
“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去。”
俞瑾行的声音很冷漠,说出的话更是令乔酥害怕。
“我不能......”
乔酥宁愿再去坐牢,也不愿意离开俞家,这不仅是她图谋半生的东西,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庇护所。
一旦乔酥离开俞家,且不说那些没从她这谋利却搭了半辈子积蓄的人会不会放过她,但是俞扶琰的债主就能逼死乔酥。
“你答应过的,你说只要我不像季朝颜一样,你就能永远留着我的。”
巴掌扇在乔酥的脸上,她整个人都栽去了一边,口中瞬间就漫上了血腥味。
沈陌揉了揉用力后发麻的手腕,视线直直对上俞瑾行微妙的眼神。
两人都默契地没在这个地方再提起季朝颜,俞瑾行厌烦地让人直接把乔酥扔了出去,不听她的祈求与哭诉。
“我竟然不知道你对她有这种心思。”
俞瑾行站在窗前点了一支烟,目色深沉地望向站在一旁微微皱眉的沈陌。
沈陌坦然承认:“季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季小姐,俞瑾行在心里玩味地念了遍这个称呼:“她是我的夫人。”
“可你是杀她的仇人。”
沈陌不再忌讳提起这件事情,俞瑾行本来就是推着季朝颜走向死亡的帮凶,是他纵容了乔酥的野心,害死了季朝颜,还轻描淡写地要所有人都别再提起季朝颜。
“那辆车是怎么撞向季小姐的,你真的不清楚吗?”
“乔酥怎样爬上你的床,怎样生下孩子,怎样去挑衅季小姐的,你不知道吗?”
“俞瑾行,你真的是个很可笑的人,你不爱她,不在乎她,又为什么不放她离开呢?为什么还要再喊她的名字呢?为什么要这样对俞濯池呢?”
俞瑾行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或者说他压根不觉得这是需要回答的问题。
“我到了年纪,也变得感性,所以现在做事也就遵从本心。”沈陌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话来,“辞呈我明天会递给你。”
说着,沈陌转身离开了,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俞瑾行。
“滴——”瞳孔解锁发出提示音,俞瑾行扶着箱盖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很多项链发卡还有照片一类的东西,那些早就该消失在他面前的东西被他锁在了书房里层。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明媚的女人,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眸中流转着春色,那是十八岁的季朝颜,有着蓬勃的生命力,让人挪不开眼。
手指摩挲着照片,俞瑾行好像回到了那天,他又变会那个季朝颜生活里的永远不出场的路人。
记忆有些久远了,俞濯池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沈陌说得没错,到了年纪,就变得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