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脸色顿时变了:“什么!”
二奶奶脸上充满着失望与灰心:“母亲,昨天,夫君说,要带高氏去严刑拷打,可是他根本连问都没问一句,直接把她送去了我娘家!他这分明就是袒护那个背后指使的人!”
顿了顿,她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说:“儿媳就直说了,当初,那个害我滑胎的,我就怀疑是刘歆玉!但是夫君偏袒她,不肯深查。
如今这个下毒的人,一定也是刘歆玉!夫君也不肯深查,直接把最重要的证人给送走了!而且家里还送信来,说高氏自尽了!
儿媳被毒害了四年,受尽苦楚,如何敢再与毒蛇同穴而居?!儿媳想去家庙修行,好歹,保住一条命在!”
“这怎么行!”罗夫人反对,“你才几岁?才刚刚二十出头,就去庙里修行,长伴青灯古佛,何时是个头?”
二奶奶:“儿媳如今只求苟活,不求别的。”
罗夫人先把她扶起来让她坐下,问:“这个想法,你跟俊哥儿说过吗?”
二奶奶:“没有。他……大约也不在意,只要母亲同意就行了。”
罗夫人皱眉不语。
满府都知道谢俊对刘歆玉的偏爱。
她跟谢彧提过多次,谢彧不管,她这个做后母的,也不好多说。
“母亲。”这时,徐婠说:“儿媳觉得,二嫂过去暂住,比留在府里担惊受怕的要好。”
罗夫人:“可是,一般只有犯了错的女眷,才会去家庙修行!不说外头的流言蜚语,就是你二嫂的父母,也是不能同意的!”
二奶奶说:“儿媳都想过了,所以还得拜托三弟妹,以那边的山泉水有利于我的身体恢复为由,提出让我过去暂住养身,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罗夫人神色很是难受:“可是,这样也太委屈你了!阿纨,当初是我看好你,出面求娶了你来,如今这样,真是……”
“母亲!”二奶奶握着她的手说:“是儿媳自己福薄!这么好的人家,这么好的婆婆,是我自己不争气……”
“二嫂,你别这么说。”徐婠说:“从来没有被坏人害了,还反过来怪自己的道理!
我觉得,在彻底查清下毒之事前,可以去家庙。毕竟对方下毒手段高明,防不胜防。
但是,这是去养病,不是退让!该受到惩处的,应得报应。该属于自己的,也不能拱手让人。这才是正理。”
二奶奶:“可是,高氏已经死了,还能如何让她受到惩处?”
徐婠:“是谁教她的下毒法子?那香又是从何而来?她身边除了高氏,还有别的什么人替她做过坏事?这些都可以查。我和母亲,可以帮你。”
二奶奶看着徐婠,又哭又笑地说:“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三弟妹,就觉得,生活还有希望,还有盼头。”
罗夫人深有同感:“是啊!婠婠有本事,又心性坚强!咱家有她,真是福气。”
二奶奶点头:“既然三弟妹都这么说了,就请母亲恩准,让儿媳去家庙吧?”
罗夫人:“行!那就去!婠婠,你回去让桑榆过来一趟。我让他亲自送你二嫂过去,顺便跟他爹说,不得怠慢了阿纨。”
徐婠说:“母亲,我也去吧!顺道去多抓些药,让二嫂带着。”
罗夫人同意了。
……
马车先去了温容的药铺。
徐婠问他,那天,有没有看到小凤仙那位“二爷”的真面目?到底是不是贤王世子萧北滦?
温容说没有。
那天晚上,他直接在小凤仙那里留宿了,第二天天亮了才走。
白天不好隐藏,反而不好跟踪,最后把人给跟丢了。
温容又问,谢凤麟有没有把双龙城寨的事情告诉镇国公?
“告诉了,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徐婠问。
温容:“青龙帮逼得厉害,还打伤了人。”
徐婠皱眉:“我回去让谢凤麟去找谢彧问情况。”
温容点头。
“你再去帮我查一个人。”徐婠说。
温容:“什么人?”
“谢家家庙里头有个看庙的,称作:明觉居士。”徐婠说,“你去查一查,看看他什么来历。”
温容:“查他干什么?”
徐婠:“他居然会我们玄隐门的内功!”
“啊?”温容一脸愤恨:“连我都不会,他一个看庙的怎么会的?”
……
给二奶奶拿了一个月的药量,徐婠送二奶奶去了家庙。
她想去会一会明觉居士。
帮二奶奶安顿好了以后,徐婠单独叫他来相见。
“叔公。”徐婠笑眯眯地说:“二嫂来此暂住,还望叔公多加照拂。”
明觉居士:“夫人已经给桑榆再三嘱咐了,三奶奶请放心。”
徐婠突然就问:“叔公,我夫君的武功,是您教的吧?”
明觉居士不惊讶,也不承认,眉毛都没抬一下:“三奶奶此话何意?世子从小就请了好些个学武的师父,镇国公也会亲自教授他,怎么会是我教的?”
徐婠:“他跟我说的。”
明觉居士笑道:“世子跟您开玩笑呢!在下也就会打几圈强身健体的太极,哪能教世子正儿八经的武功?”
徐婠笑:“是吗?”
明觉居士:“嗯。”
徐婠:“我瞧着桑榆的功夫也非常了得,不知他又师从何人?”
明觉居士:“他小时候就去了少林寺,在那里学的。”
徐婠:“他的武功路数,跟少林寺的功夫并不沾边。”
明觉居士问:“三奶奶真是博学,连哪里的功夫都能看出来?”
徐婠:“天底下各大门派的武功路数,我的确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我可以肯定,桑榆所学,绝非少林武功。”
明觉居士:“那在下就不懂了。要不,您直接问问他?”
徐婠沉默片刻,说:“叔公,是这样的,我发现我夫君修炼了一种内功,那是一个隐世门派不外传的内功心法。他若是交代不出内功的来历,就会被那个门派的人废掉,一旦废掉,就会成为连碗都端不起来的废人!叔公可清楚这一点?”
明觉居士:“承蒙您跟世子不弃,称呼我一声叔公。但其实在下不过是个看庙的,清楚不清楚有什么要紧的?您还是赶紧跟世子说说吧!”
徐婠笑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