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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谢凤麟,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随着一只红色信鸟飞向南方,罗夫人也派了她最信任的管家去了杭州。

    管家向来得力,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十天之后,管家来信说了那边的情况。

    罗夫人看了,气得差点把信给撕了。

    镇国公拿过信看了,摇头说:“难怪那徐姑娘宁死不做妾,那徐家,在前朝乃是世代清流之家,祖父官至三品,如今虽然改朝换代了,这清流作风却仍然留存。而且,她家还有类似的先例。”

    徐家的说法,跟徐婠一模一样。

    而且,周围的邻居还告诉管家,以前,徐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涉事的是喝醉酒的某官员之子,事后表示会负责,要纳那姑娘为妾。结果那姑娘为了不违祖训,又为了家门清白,自己吊死了。

    罗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很。

    这时,门房来报,说是林家派人来了。

    来者是温安人身边的心腹大丫鬟,呈递给罗夫人一封信,面带急色说:“夫人,这是我们夫人让奴婢交给您的,是……是徐姑娘写给她母亲的遗书,托我们夫人送回杭州老家,我们夫人让奴婢送来给您。我们夫人说,这些日子,那徐姑娘一直说,您是不可能让她进门做正室的,她一直想寻死。我们夫人实在是劝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罗夫人脸色阴沉难看,咬死不松口。

    丫鬟没等到想要的答案,面露失望之色,黯然起身告退。

    眼看她要跨出门槛了,罗夫人咬牙说:“你回去转告他们,我同意了,明日派人去下聘!”

    太后已经派人去林府探望过徐婠两次。

    罗夫人究竟不能让儿子给徐婠陪葬。

    ……

    两人的八字被送去庙里,合到了一个良辰吉日,就在两个月后。

    这日,徐婠从宫中回林府,突然,马车骤停,外头马嘶鸣人慌乱,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徐婠出声问。

    马车门被人一脚踹开,谢凤麟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面如寒霜,杀气森森。

    四目相对,谢凤麟说了句:“下来。”

    墨小只抬手,被徐婠按下去,低声说:“谨慎,莫露功夫,免得婚约发生变数。”

    墨小只就顺手扶住徐婠,将她扶了下去。

    外头,车夫抱头蹲在旁边瑟瑟发抖,林府派给她的四个护卫被谢凤麟的人揍了,狼狈地趴在地上,被人踩着脊背。

    “谢世子。”徐婠朱唇轻启,柔柔弱弱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其他人都滚一边去。”谢凤麟手里抱着把剑,一脚蹬在马车踏板上,冷着脸下令。

    他今儿穿着一袭朱红织金锦纹衣袍,腰系金玉牡丹扣,??着价值连城的玉佩,内蕴骄奢,外溢张扬,当真是个嚣张跋扈的权贵小霸王。

    人都被带走,只剩徐婠和墨小只。

    “你也滚。”谢凤麟看向墨小只。

    徐婠说:“小只,想必世子有话单独跟我说,你也先回避吧。”

    墨小只也转身离开。

    谢凤麟盯着墨小只的背影好一阵,转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她,说:“小凤仙的侍女根本没去找过我!那个去找我的侍女,就是刚刚那丫头吧?用了易容术?”

    看样子,他认出了小只的背影,眼神还怪好使咧!

    徐婠语调轻柔:“世子爷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谢凤麟突然拔剑,横在徐婠脖子上:“现在能听懂了吗?”

    徐婠歪头看剑,说:“太后娘娘的头风病还没好,我打赌你不敢用力。”

    谢凤麟:“这天底下,没有爷‘不敢’之事!大不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呗!谁怕谁?”

    徐婠:“好吧我承认,的确是我让小只去喊你的。”

    谢凤麟紧握剑柄,手上青筋都崩出来了:“为什么!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谁指使你的?”

    徐婠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一脸无辜之色:“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喜欢你,为了得到你,所以出此下策。”

    谢凤麟气得胸口疼:“我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马上提出退婚!否则——”

    徐婠:“否则如何?”

    谢凤麟恶狠狠地说:“否则,你要真嫁给我,我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做回人!”

    徐婠:“世子,你这样,我倒的确有些害怕。但是,我若不嫁你,这辈子还能嫁谁?所以,即便你恨我,我也不会退婚的。”

    “你不退婚我现在就杀了你!”谢凤麟怒气顶头,手上用劲,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徐婠的雪玉般的肌肤,隐隐可见血色。

    徐婠没喊痛,也没求饶,却是认真地说:“杀了我也不退婚。”

    谢凤麟作势往前送剑:“那你就去死!”

    徐婠:“谢凤麟,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两人对视着,谢凤麟没在她眼里看到半分恐惧和退缩,水灵灵的眼里,有种无惧生死的坚定。

    就这么想嫁给他吗?

    连死都不怕?

    谢凤麟咬牙,终归还是松了剑,拿食指指着她:“你、别、后、悔!”

    徐婠看着他的手指,没说话。

    谢凤麟给了她一个冷漠且恶意满满的冷笑,转身走了。

    徐婠“嘶”了一声,摸了摸脖子,出了点血,不多。

    ……

    天气渐热,雨水渐多。

    出嫁那日,乌云蔽日,下了一场大雨。

    新房里,徐婠端坐着,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双眼微闭,行气练功。

    内力刚行走两个周天,外头响起一个欣喜的女声:“世子回来了!”

    徐婠缓缓睁开眼睛。

    不多时,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风雨湿气迎面而至,又有人关了门,大红盖头下徐婠有限的视线里,出现了半只红锦玉绣的喜靴。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喜娘喜笑颜开地说:“世子爷总算来了!洞房花烛喜腾腾,今宵才子配佳人!吃酒要吃交杯酒,撒帐要说百花名!世子爷,先用这喜称挑盖头吧!”

    头上的大红盖头被人粗鲁地掀开,徐婠抬眸望去,谢凤麟穿着身金丝银绣大红喜袍,锦服玉带,贵气天成。

    四目相对,他缓缓露出个笑容来,说:“娘子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说着,他竟往她跟前凑过来,要来亲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