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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康淑郡主已经痛哭了,说:“哎呀呀呀呀!快……快点儿!”

    于是,徐婠伸手捏了她几下,康淑鬼哭狼嚎般地大喊了几声,突然就不喊了,眼睛上挂着泪:“咦?不痛了?”

    那抽筋一般的疼痛突然就没有,她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徐婠微笑:“已经好了,这只手半个月以内不要用力。”

    康淑也打她了,心有余悸地任由侍女擦着眼泪。

    然后颤颤巍巍地坐下,说:“把刚刚那个狗奴才,给我抽筋扒皮!扔去喂狗!”

    无人应答。

    “听到没有!”康淑突然跺脚大喊。

    “好好好!”周老太太哄着她,“来人啊!还不快去!照郡主说的办!”

    “是是是!”于婆子假装出去吩咐。

    “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孩!”只处置个下人,康淑总觉得是隔靴搔痒,“那是谁家的野孩子,给我捆过来!”

    “哎哟!”这时,一个身形肥胖,穿着很一般的中年妇女应道,“郡主,那是您的亲表弟呢!您就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康淑郡主看向她,皱眉问:“你是谁?”

    不仅康淑郡主不认识她,徐婠也不认识。

    “我是您姑奶奶啊!”那女子一笑,满嘴沾着糕点的黄牙,“亲姑奶奶!”

    康淑郡主嫌恶得要死:“哪里来的乡野村妇,也敢自称本郡主的姑奶奶?”

    “哎哟心肝儿,她真的是你的亲姑奶奶!”周老太太说,“她是我的长女,国公爷的亲大姐,刚从老家通州过来。”

    听到这里徐婠知道了。

    谢彧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在外地。

    妹妹还好,是在谢彧发达以后出嫁的,嫁了个主政一方的三品大员为正妻。

    姐姐就比较憋屈,因为是家里最长的,早在谢彧当兵之前就出嫁了,就嫁在他们老家的隔壁村。

    谢彧发达了以后,应该也会补贴她,但镇国公的亲姐姐嫁给村汉,究竟是憋屈的。

    “柱哥儿呢?跑哪里去了?”周老太太问。

    外头,于婆子招了招手,皱眉看着赵铁柱被带了进来。

    他也就八九岁大小,应该不是谢春萍的儿子,而是她的孙子。

    他大约很少见到这么多衣冠富贵的人,咬着脏兮兮的大拇指,怯怯地看着……那些糕点。

    “柱哥儿,过来!到高外祖这里来。”周老太太冲他招手。

    赵铁柱不是第一次来谢家,还是懂得些礼数的,过去在周老太太面前站定,眼睛依然瞄着那些糕点吃食,还留下一串口水。

    那模样,看着馋极了。

    徐婠都有些替谢春萍尴尬,但是周老太太却一点都不嫌弃,将他拉过去,抱在怀里,说:“柱哥儿,你刚刚在外面玩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郡主,你给群郡主磕个头,高外祖就把这些点心都给你吃,好不好?”

    赵铁柱点了点头,给康淑郡主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大头。

    谢春萍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不敢说什么。

    周老太太就拿了一盘点心给他,让他上一边去吃,他就去了旁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徐婠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终于等来了罗夫人这个救星。

    周老太太虽然总是打压她,究竟是不敢对她怎么样。

    他们说起了谢彧的生辰宴。

    过两日就是谢彧的五十大寿,谢春萍赶了几百里路过来,就是为了参加这个生辰宴。

    罗夫人说一切都准备妥了,让老太太放心。

    然后又说,怕有些食材相冲不宜搭配,正想请徐婠过去掌掌眼。

    徐婠刚刚才解救了康淑,她们大约也不好意思再为难她,就放她走了。

    有惊无险,徐婠松了口气。

    路上,罗夫人跟她说:“你见到谢春萍了吗?”

    徐婠:“见到了,看起来平时吃得不错。”

    罗夫人:“你别看她一副村妇模样,精明着呢!赵姨娘就是她婆家的小姑子!两人平时还通着信。”

    徐婠诧异:“啊?赵姨娘是她小姑子?”

    罗夫人点头:“她是谢家的长女,小时候把几个弟弟带大,国公爷对她有感恩之心,还曾想让她和离,另外给她找个高门嫁过去。可是她拒绝了,说她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嫁到高门她也撑不起来。转头却又把自己的小姑子送给国公爷做妾。”

    徐婠:“她这是……”

    罗夫人:“所以我说她精明,这样国公爷就一直觉得欠着她,每年给她封两千两送去。赵姨娘也收了。如今她婆家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她要是真改嫁,日子未必有现在好。”

    徐婠:“嗯……也是,怎么说呢?挺清醒一个人。”

    罗夫人点头。

    徐婠:“我听说国公爷还有一个妹妹。国公爷寿辰,他妹妹也会来吗?”

    罗夫人:“那边打发人送了礼进京,捎口信说他妹妹暂时不来,说来回两千里路,太折腾。还说明年就会回京述职,到时候想留在京里,请国公爷帮忙活动活动。”

    徐婠:“哦……这样……”

    回瑾明园,大师兄还没走,见她好好地回来了,冲她微微一笑,如春日和光:“怎么样?吃亏了吗?”

    徐婠:“我是谁呀?我能吃亏?”

    墨小只:“他们有没有找你麻烦?”

    徐婠把事情说了,惹得他们两个哈哈大笑。

    “大师兄。”徐婠说,“你和我大堂兄要不搬出去住吧!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住在这儿防不胜防。”

    “明日开始我就要在你们镇国公府的教学里头听课。”大师兄说,“搬出去多不方便呀!”

    徐婠:“我让温容在附近找个房子,走不了几步路。谢凤麟还每天进宫去上学呢!天不亮就得出发。”

    大师兄:“不搬。我还是第一次住在这般富丽堂皇的国公府,这才几日你就要赶我走?就不能让我多长长见识?”

    徐婠:“……我懒得跟你说!”

    大师兄:“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你都能在这虎狼窝里活得好好的,我是个男人。”

    墨小只一眼看穿:“大师兄就是来保护我们的!对不对?大师兄?”

    “你别害我啊!我可没有违反门规。”大师兄回答,“我是来赶考的!”

    墨小只:“行行行!赶考!”

    ……

    五十是整寿,得大操大办。

    寿辰当日,满京城的勋贵人家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