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宇恒急切地想要解释,瞥了眼李嫣然,“我没有和任何人订婚,县主误会了。”
“陆宇恒!”李嫣然怒斥,“方才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你难不成要抗旨?”
她比不过宁菀,还能比不过陆宇恒?
想到自己方才吃的亏,她心中就十分委屈和恼怒,回去必定要祖母给宁菀好看。
“圣旨难道要将两个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绑在一起?”陆宇恒直眉楞眼地问,“李小姐也不想嫁给一个对你没有丝毫好感的人吧?”
“陆宇恒,嫁给你是你的福气。”李嫣然鼻孔朝天地看着他,“真以为我什么阿猫阿狗都嫁?”
“既然瞧不上,又何必委屈?”陆宇恒冷淡地看着她,“还请你让长公主收回成命,之前想要促使镇国公府强娶宁婵不成,如今又要强嫁吗?”
“你!”李嫣然气结,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
宁菀坐在主位上看了会儿热闹,便挥了挥手,示意杜延将他们两人赶出去。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杜延带人轰出了帝师府。
“二位。”杜延淡淡道,“我家殿下说了,你们想要争吵就去你们自己的地方,别脏了帝师
府。”
说完,他转身进门, 然后将厚重的大门关上。
之前余家兄弟吃了一次闭门羹,今天又轮到他们两人。
“李小姐,还请你高抬贵手,莫要嫁给我。”陆宇恒躬身向她行了大礼,“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实在是配不上小姐。”
他这表情,在李嫣然的眼中,就好似自己非要上赶着嫁给他似的,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离开。
陆宇恒转身看着紧闭的大门,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在门缝中看着他走了,杜延便将事情转述给宁菀。
此刻,宁菀正坐在宁婵身边,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疼不已。
“这么看来,他应该也是被迫。”宁菀宽慰道,“长公主府如今针对咱们,做出这种事也是在所难免,是我大意了,没有将你保护好。”
若是她不那么高调地让他们两人出去踏青,长公主府就不会注意到陆宇恒,更不会想法子来拆散他们。
“这和姐姐没什么关系。”宁婵哽咽着摇头,“是我没这个福气,既然都下了圣旨,那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哭也不是不相信陆宇恒对她的心意,而是因为她好不
容易瞧上个男子,如今却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那也未必。”宁菀笑着道,“你且先宽心,我自然会为你想法子,这件事,正好也能考验出陆宇恒对你的用心。”
若是他真的对宁婵有心,且不想要娶李嫣然,必然会做什么。
“姐姐,不用再为我费心了。”宁婵依旧是摇头,“不能因为我,耽误姐姐的大事。”
宁菀拍了拍她的肩,却没有多说,而是拍了拍她的肩就起身往外走。
她没有去别处,而是直接进宫,要以看望晋太后的名义,去问问这件事。
马车走到宫门口时,宁菀却瞧见陆宇恒的身影。
他跪在宫门口,大声喊着:“臣已有喜欢的女子,且非她不娶,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将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看起来应该是方才从帝师府离开就来了,此刻嗓子都嘶哑了。
“县主!”看到她的马车,陆宇恒惊喜地道,“你进宫……”
“我进宫只是看望姨母。”宁菀撩起车帘看着他冷声道,“若是你不想要将事情变得更糟,就立刻回去待着。”
虽然陆宇恒表明他的态度,但是办法却太蠢。
长公主是什
么样的人,一开始或许他们只是想逼得宁婵嫁给余玄风,之后再想法子悔婚。
他这么闹,只会激怒长公主,这门婚事若是没了,岂不是向世人说明,他们家的小孙女是被人退婚的?
陆宇恒方才只是因为太过急切,并不是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躬身行礼之后离开。
宁菀这才下了马车,坐着轿子去了太后宫中。
看到她来,晋太后就已经给她备下了她爱吃的点心,爱喝的茶。
“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晋太后笑道,“为了你那个堂庶妹,你还真是用尽心思。”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宁菀叹了口气道,“既然跟在我身边,我就得让她过得好些,何况,之前她也救过我。”
晋太后颔首道:“这件事我也问过皇帝,据说是长公主亲自进宫求来的姻缘,这可是皇帝登基她第一次开口,总没有办法拒绝。”
“是,姨母,我明白皇上的难处。”宁菀温声道,“今天进宫,也只是问问,如果实在是没法子,就算不嫁给陆宇恒,也决不能嫁给余玄风,我只能将她送去北漠。”
只要到了北漠,就凭她的身份,和顾太后对她的宠爱,
自然不会为难宁婵。
她这话看似无意,晋太后却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就幽深了些。
“菀儿,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然是这样看待哀家的?”晋太后有些伤心地问,“难道在你的眼中,哀家对你都是假情假意?”
没想到自己这句话竟然触动了晋太后, 宁菀慌忙起身认错。
“姨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些混账话。”她着急地道,“我也只是急糊涂了,还请姨母恕罪。”
“罢了,这件事你甭管了。”晋太后闭上眼睛,挥了挥手,“且回去,哀家自然有法子让皇帝撤回旨意。”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宁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进宫的时候, 宁菀是知道自己这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为了宁菀,为了让她从目前的窘境中解脱出来,不得不出此下策。
希望晋太后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与她计较。
她离开之后,司檀忍不住道:“太后娘娘,您原本已经想好了法子,为何不直接跟县主说?”
“这孩子,去了趟北漠,回来就与哀家离心。”晋太后叹了口气,“坐在这个位置上,果然是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