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几分钟前还溺在他怀里撒娇,现在却恍若隔世般陌生,甚至,轻浮。
我蓦地站起来,一脸阴沉却也平静。
阴沉是伪装不住的心冷,而平静则是因为事情太过突如其来,我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暨白,我理解你的决定,”终是艰难地开了口,“但恕我无法尊重你今天的言行,哪怕你跟我说,你选择和宋亦心结婚要和我分手,我都会敬你是条汉子,但你脚踏两条船的样子,真让我作呕。”
眼泪在眼眶打转了几圈,强忍着咽了好几次口水才没让它掉下来。
我终究没办法装作没事人一样潇洒离开。
甚至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我错愕起身,背影该是着实狼狈。
刚挪出一步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拉回了怀里。
真是无耻又赖皮。
我拼命挣扎,“沈暨白,你这是在同时毁掉两个女人,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他一边抓着我的手试图控制住我的张牙舞爪,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别这么冲动梨梨,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我们都冷静一下,这么长时间的感情,谁都不会说放下就放下的,对吗?”
对你大爷!
沈暨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了?
如果不是双手被他死死抓着,我早该给他一巴掌。
“放开我!”
我带着哭腔,愤怒中夹杂着绝望,拼命撕扯着甩开他,“你滚!沈暨白,你给我……”
突然有人掰开我一只手,塞给我一个东西。
定睛一看,是他的手机。
他刚才之所以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原来就是为了可以不动声色地把手机递到我手里。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备忘录的界面,上面赫然写着一段文字,
“办公室被监听了,表现不错宝贝,继续闹,闹完同意做我的情人。”
情人后面甚至还配个贱笑的表情。
我真是……想撕烂他这副嘴脸!
敢情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故意演戏?
愤怒并没有因为虚惊一场而骤然消失,甚至还凭添些无处发泄的委屈。
我怒不可遏地瞪他,却不敢乱说话。
但凡没有十年精神病史,都干不出沈暨白这么不是人的事!
但眼下并不是跟他算账的时候,我只是狠狠锤了他胸口一拳,“你有病吗沈暨白!?脑子不好就去治!别来烦我!”
我冲他吼,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吃痛地弓了一下腰,这一拳力度不小,但还是死皮赖脸赶紧起身把我重新搂回怀里,另一只手则默默地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好了好了”像哄孩子般地轻轻拍着我后背,“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不是之前总说半山别墅太偏了吗,我最近给你看了套市中心的大平层,明天咱去把合同签了好不好?”
我听出了他的暗示,差不多该收网了。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又佯装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我们最终以他承诺等尘埃落定就搬来新房和我一起住为条件达成了共识。
毫无疑问,有能力在这里装监听的除了沈鹤青别无他人,他才不会在意宋亦心的“售后问题”,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越是“得寸进尺”便也就显得越真。
沈氏集团今年在南广有一个重大项目即将启动,目前正处于和合作方磋商阶段,只要接下来这个项目可以顺利走上正轨,沈暨白便得以以功抵过。
既堵住了董事会的嘴,又能稳住现在流言四起的局面。
而那个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合作伙伴,则是宋亦心父亲在澳门的势力。
我一边配合着渣男沈暨白演戏,心里一边犯着嘀咕,若回头宋家知道沈暨白骗他,他并不会真的娶宋亦心,那宋父还会同意南广的合作吗?
毕竟两家现在也只是在磋商阶段,都没有实质性投入和付出。
显然眼下还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机。
我们得先把眼前的戏分杀青,成功撤出办公室再去管其他的千头万绪。
“沈暨白”,我沉着脸,“你发誓,除了名分,给我的一样不比宋亦心少!”
“啧,这话说的,我哪天晚上在你身上下的功夫少了!”
他轻浮的样子真贱。
我嫌弃地推开他凑过来的嘴,恍然想起他刚回来办公室时我们俩在沙发里的暧昧纠缠。
归根结底沈暨白是懂怎么逗自己叔叔开心的。
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去听年轻人的大尺度广播剧。
回家车上,我一路气鼓鼓地不说话。
今天没用司机,沈暨白一路把车开得火急火燎。
刚在大门口停稳,甚至还没等管家殷勤地跑过来帮开车门,他就已经瞬移般绕到了副驾驶门口,拉开车门一把给我抱下车,动作干脆利落,毫不费力。
仿佛我是个物件,也完全无需顾虑“物件”嫌不嫌他粗鲁。
他抱着我,大步穿过一楼客厅,径直朝楼上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他怀里实在太颠了,我挣扎着抗议。
一晚上对他大声了太多次,已经快把自己喊累了。
“你脚疼不是吗?穿着高跟鞋不方便。”他桀骜又冰冷,只是睨了我一眼,没有放慢一点脚步。
就连书房门都是单手抱着我开的。
径直把我丢在书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一双迫不及待的眼睛微垂着看我。
与此同时是男人摘手表的动作。
他掐着我的下巴逼我迎合他的深吻。
我在几近窒息中苟延残喘。
“唔,等等……等等,沈暨白,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他粗暴地放开,“那快说,两分钟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