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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地下情人

    在我们这些小孩中,他真的有种断层般的优越感。

    我一个没忍住,端着酒杯朝他走过去。

    走近卡座的时候,恰好又遇见两个姑娘在门口磨蹭,保安在和她们解释着什么,音乐声太大我听不清。

    我侧身从他们中间径直穿过去,走到沈暨白身边,一屁股坐下。

    俩姑娘懵了,像小三看见正主一样悻悻离开。

    沈暨白啊沈暨白,虽然我们之间并不来电,而且我也不喜欢你,但这个我从小就唾手可得,并且早已是习以为常的男人,在外界看来,竟然需要如此千方百计地制造交集。

    我懒洋洋地蜷在丝绒沙发里,偷瞥他近乎完美的侧颜,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巴线条流畅,和初见时的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但那种淡然的疏离,依然在。

    如此禁欲的一张帅脸,真想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小婊子。

    “你干嘛出来玩还带着保镖?”我不满挑眉,“那些姑娘能吃了你?”

    沈暨白轻描淡写,“怕麻烦而已。”

    我得寸进尺,“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单着,该不是外面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地下情人吧?”

    他反问,“哦?你觉得什么样的情人上不了台面,说说。”

    我狡黠一笑,“比如说......你喜欢男人!

    他朝我伸过胳膊,用手拍了下我的头,“小小年纪,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真无趣。

    我指了指刚才两个女生离开的方向,“既然你是直的,为什么看见那么漂亮的姑娘像看见仇人一样?”

    沈暨白低笑,“如果我有地下情人,你会介意吗?”

    我瞪眼,“我?我!我介意个屁啊我对你又没有任何杂念!你有十个情人我都不管!”

    沈暨白扬眉,“对啊,所以刚才的漂亮姑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无话可说,还是被他绕回来了。

    原本想着吃沈暨白的瓜,结果他的瓜没吃成,下一秒却有人吃瓜吃到了我头上。

    沙发后面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已然醉醺醺。

    “诶,景湛,兄弟们都替你觉得可惜,就江梨这腿这胸今天我们算是见了,你说你当初怎么舍得分手的!”

    景湛,叶景湛——熟悉的名字,我留学期间的男朋友。

    说话的是他身边的朋友,过量的酒精让他的舌头不是很利索。

    “哎呀翻篇了翻篇了……”确实是叶景湛的声音,以前,他经常用这个酒后的声音跟我通宵打电话。

    这是我今晚第八十次在心里默骂沈矜,沈矜啊沈矜,你真是拿我不当人啊,接风宴连我前男友都请?!

    身后传来一阵猥琐的低笑,“景湛,听说江梨从小学舞出身,也算半个科班生了吧,玩起来……那柔韧性……”

    “啧……实际操作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吧……用久了也就没意思了……”叶景湛的回答,骄傲又逃避。

    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因为我背对着他们坐在卡座沙发里,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此刻在里面的人,是我。

    还有沈暨白……

    每一个字,他都和我一样,听得清晰无遗。

    他应该知道的,这不是事实。

    因为我有很严重心理疾病。

    甚至可以说是精神疾病。

    每次和异性有身体接触,都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无比恶心和排斥,并且无法继续下去。

    医生说要查病因可能需要追溯病人的一些经历,但好巧不巧14岁那年我遇上一场车祸,醒来后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就这样了。

    所以我只有14岁以后的记忆,准确地说,我的记忆是从跟着我爸搬到沈家大宅隔壁开始的。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比如沈家全家和我身边的朋友们还有叶景湛。

    14岁以前的事,都是听我爸说的,我像无数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路上一帆风顺、十拿九稳,然后平安长大、学习很渣,总体说来并没啥特别之处。

    我相信我爸,他虽然忙到缺席了我的成长,但他一个人把我拉扯到这么大也实在不容易,毕竟我一出生我妈就因为大出血离开了这个世界。

    记得有一次他喝了很多酒,回家非拉着我让我陪他聊天,他大着舌头咋咋唬唬,一边使劲拍着我肩膀一边嘟囔,“梨梨,虽然你没有妈,但你有爸!你爸我,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来弥补你,让你过得比任何有妈的孩子都好!你只需要快乐就行,你学习不好,无所谓!哪怕再不成器,你爹我,也一定保你一生无忧!

    不得不说我爸还是了解我,“不成器”这仨字,如今看来一语成谶。

    就在边吃喝玩乐边留学那会儿,我认识了叶景湛,他爸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我俩算是门当户对。

    叶景湛和我年龄相仿,异国他乡遇见老乡尤其亲切。

    某个聚会结束的晚上,他说他喜欢我,我拒绝了。

    后来哥们儿又追了我一年多,正好那时候我在被一群外国小婊子嘲笑性无能,一怒之下就接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