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砌玉的回答,白守震惊地吼了句‘你疯了’,便逃也似的跑了。其实它很清楚,砌玉没疯,疯的是它,不甘心,不死心的他……
砌玉确实没有疯,只到突然觉得买一送一的买卖太坑爹,她不想亏本了。
白守没给她说服的机会,不过这没关系,空间在这儿,她还就不信那只寂寞了几百年的兔子会一直藏着不出现。
这样一想,砌玉也没去找白守,转身去了书房找了本医术,便出了空间。
失眠那次进空间,她忘记的事,她终于想了起来。
四爷同着御医两头跑,忙的没歇脚的空闲。等把一切都安定好,他去看了也呛着不少水卧床躺着的那拉氏。
“昀儿怎么会落水?”四爷声音颇疲惫。
那拉氏脸色微白,她咳了声道:“爷觉得是妾身做的?”
四爷没搭腔,许久之后,他抬手揉了下额头,站起身,道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笔直走了出去。
那拉氏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景,不觉捂着脸嘲讽地笑了出来,真是傻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这么傻。担心他被德妃训斥,担心他未出世的孩子有什么意外,傻傻回来想给他善后的自己,傻得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而此时李氏房里,四爷询问完弘昀的奶嬷嬷,当即叫人把其拖了出去。
“你不信是她,你不信!”李氏差点又失去一个儿子,可看着四爷毫不犹豫将弘昀的奶嬷嬷拖出去杖责,她感觉心肝肺都在炸着。这个结果比让她失去一个孩子还让她想嘶吼,想哭。
四爷凝眉:“别无理取闹,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李氏强忍下几乎要汹涌而出的眼泪,如他所愿不再无理取闹,轻声问:“爷还记得琳琅府那个莲子湖吗?”
“记得。”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曾经亲手扎了艘木筏,带着一个女人泛游在开满荷花的湖心,同她许诺,愿此生只和她儿女双全。
他真的还记得,但他也真的背弃了他曾经许下的承诺。
“我去看看昀儿,你好好休息。”四爷起身,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刻不容缓地走出去。
李氏笑了,笑得眼泪流了满脸,她攥着胸口处的衣衫,喃喃自语:“知道吗,用别人留在你身上的伤戳你心口,我也痛。可不戳,我更痛。”
四爷从李氏房里出来后,双栖院里,银莲匆匆走进武氏房里,关上门小声道:“主子,二阿哥被救过来了。”
“谁救的?”武氏翻周公解梦的手微顿。
银莲低声答道:“是少福晋,本来都没气的,她发了疯似的从四爷手里抢过二阿哥,对着嘴吹了几口气,二阿哥便又活了过来。”
“这府邸还真如谁说的,都成筛子了。”武氏冷笑一声,甩手将书扔到桌上。过了会儿,她好似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问道:“那个奶嬷嬷呢?”
银莲回道:“主子放心,白嬷嬷虽然不是福晋的人,却伺候过大阿哥一段时间,李氏断然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我是问嘴牢不牢靠?”武氏白了她一眼。
银莲收到白眼,忙又道:“这主子大可放心,白嬷嬷的儿子在爷手上,为了她那嗜赌成性的不成器儿子她也会紧咬牙关的。”
武氏房里细声小语不断,宋氏房里的柳枝嘴也没闲着。
“爷从福晋房里出来,就去了侧福晋房里,还打了二阿哥身边的奶嬷嬷三十廷杖,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就直接去了书房,到现在都没出来。”
还是这样,只要心里不痛快就把自己关在书房练字,宋氏感叹,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那怕到了下辈子,这个男人性子还是没有变。
“府上好多人在议论二阿哥落水,可能是福晋做的。”柳枝不愧为包打听,这么短的时间这种都已经探听到了。
那拉氏没那么蠢,宋氏觉得这事多半是李氏的自导自演,毕竟这种戏码,李氏也不是没干过,虽然现在很多事都偏离了她曾经的认知,但她始终觉得本性是不会变的,就像四爷不痛快就关自己在书房练字的性子一样。
“别人怎么议论,是别人的事,你们别参合。”宋氏告诫身边的桃枝和柳枝。难得那拉氏和李氏不需要外力就自相残杀,她乐的悠闲看戏。
砌玉拿了书出去睡了一觉,醒来后趁着绿锦还没发现她醒,想赶紧翻翻看有着芹菜味道的药是治什么的,便见怀珞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她慌忙合上书,塞进被窝里。
“纳亚,你没事吧?”怀珞得知砌玉救了弘昀,很感动。又见大家都忙着弘昀和那拉氏,竟没一个人顾上哭得险些晕过去的砌玉,身为弘昀姐姐的她,想了半天,终决定放下以前的不愉快,过来看望砌玉。
“我……我没事。”砌玉被怀珞敌视久了,见她突然转了态度,还真有点不习惯。
怀珞可能也觉得突然示好,很不自在。扭捏了半天才说了下一句话:“二弟弟和那拉额娘都没事了,你若身子不舒服别不说。”
“额,我没事。”砌玉觉得弘晖会想着护着怀珞是有道理的,这个小姑娘,她骄横,但她不目中无人,她身份尊贵,但她不视人命为草菅,她也许护短,但她却不会盲目的分不清好坏。
砌玉的话太像敷衍,怀珞难得鼓起勇气来示好,却被这么对待,心里颇为懊恼,但她想起以前对砌玉的态度,又觉得人家这样对她也属正常。
“纳亚,你能不计前嫌救二弟弟,我对你很是佩服。以前我对你有颇为不敬,还望你莫见怪。”怀珞摒弃了成见,对砌玉为人很是信服。
她拿出皇家人该有的礼仪和教养为自己之前的态度买了单,砌玉想,也许这后宅的女人可以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斗的死去活来,但在教育孩子方面却纯粹的让人刮目相看。
砌玉如实说:“怀格格你别这样说,二阿哥是你的弟弟,也是大阿哥的弟弟,救他是应当的。”
“也是你弟弟,还有,你要叫我姐姐。”见砌玉没在敷衍,怀珞拿出了身为姐姐的架子。
砌玉嘴角抽了,被人当家人对待的感觉很好,可让她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姐姐,她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
“怎么?你不愿意?”怀珞瞪眼,大有你说句不愿意试试。
砌玉突然有些怀念以前怀珞来找茬的日子,至少那时候她能将自己伪装成垃圾桶,只负责听,不用说话。而现在,身为人家弟媳,她不光要负责说话,还要负责哄小姑子开心。
“这是怎么了?”两人正为称呼干瞪眼着,弘晖的声音从门开传来。
怀珞收回瞪大的眼,颇为委屈的说:“纳亚不叫我姐姐。”
砌玉比她还委屈,正要说话,就见弘晖走过来,一副理所当然地对她道:“是该叫姐姐。”
“怎么?不想叫?”弘晖瞪眼,我姐姐,你敢不跟着叫!
砌玉只想翻白眼,不愧为姐弟啊。
最终,砌玉还是屈服了,她只当前世那二十年白活,谁让,这一世她有个小丈夫呢。
送走怀珞,用过午饭,砌玉被弘晖拉去房里温书,他现在身体好了,在过两日便要重新开始上学,然而他病了小半年,落下了太多课业,不加紧补上很可能跟不上进度。
日子清闲,砌玉也很喜欢陪着他温书。
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弘晖默记书,她在旁边拿着书瞎翻。
弘晖拿着书看了会儿,突然看见桌上的笔墨,小心思一转,扭头看向拿着他课业书在翻的砌玉道:“阿玛说你父亲是进士出生?”
魏舒的家境白守只简单说过,她父亲是不是进士出生,砌玉还真记不大清楚,不过既然是四爷说的,想必是真的,“额,是的,怎么了?”
“那你想必也识字?会写自己名字吗?”弘晖微微错开砌玉的眼,状似无意地问。
砌玉先是一愣,后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觉想笑,“自然会写。”
“过来写。”他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砌玉忍着笑,乖乖走过去。
弘晖连忙将毛笔递过去,砌玉接过,倒转了一个头,在他一脸错愕中写下三个字。
“砌玉……魏砌玉。”错愕过后,他一字一字念出砌玉的名字。
砌玉低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俯身看着他的眼睛打趣地说道:“晖儿都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叫我名字了?”
弘晖小心思被揭穿,当即红了耳根,也顾不得砌玉又叫了他小名儿,慌忙别过脸。
“怎么?你不愿意?”砌玉装着一副欲哭表情,再次对上他的眼。
弘晖真觉得这话很熟悉,但他已经来不及细想,便脱口叫了声:“我愿意,砌玉……”
“嗯,我在。”
他的小媳妇声音轻扬,尾音都透着说不出的愉悦。弘晖的心情莫名跟着愉快起来,但他不想让她知道,伸手推开晃在他眼前的脑袋,状似不耐烦地道:“行了,一边去,我要温书了。”
砌玉颇懂适可而止,他一开口,也不再闹他,乖乖又去翻书。
弘晖待她坐定,拿起书看了会儿,悄悄把那页纸收了起来。
隔日醒来,砌玉洗漱完毕,正要去给那拉氏请安,东菱匆匆过来说,“少福晋,爷身边的福安来说,福晋身子微恙,让最近谁都不准去看望。”
砌玉一愣,这难道又是变相禁足?
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