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吃过晚饭,送走不放心来看望的那拉氏,弘晖觉得今儿状态不错,便让东菱拿了些书翻阅,都是他近期因为生病落下的课业。

    砌玉收拾妥当回来,见他歪在床头看书,竟也没拦着。估计是想到他白日黑夜的睡对身子也不好,想让其偶尔看看书活动活动脑神经。

    弘晖看得很专注,砌玉没打扰他,侧身寻了个座,顺手从桌子上也拿了本书翻看。

    八岁孩子的课业书凭难有限,但因为是文言文的关系,读着还是很吃力,不过砌玉并没放弃,毕竟以后在这边生活的时间还长,不顺应一下主流,可是会被古人淘汰的。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背对背而坐,看得都颇为认真。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外面传来打更声,砌玉担心弘晖看久了刚好些的身子受不住,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了过去:“大阿哥该睡了。”

    弘晖正看一篇文,刚过一半,“东菱别吵,等我把这篇看完。”

    他说完就意识到刚才说话的不是东菱,忙缓下手中的书,侧脸往砌玉看去,见其眯着眼,一脸的意味深长,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他略埋下头,小声且不满的嘀咕了一句:“都怪东菱平日太啰嗦,害我都叫习惯了。”

    砌玉倒也没恼,拿过他手中的书道:“你病还未好,看书得适度,今儿就且到这里,等明日你身子好些,我陪你看。”

    弘晖估计是知道他若不睡,砌玉也会陪着不睡,便没再坚持。

    砌玉放好书,回来帮他拢好被单,正待起身,就听他打着哈欠又嘀咕了一句:“我还想听你讲个故事的,不过……等明天讲也行。”

    他带着撒娇的口吻让砌玉想起孤儿院里她曾经照顾过的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那个孩子父不详,被年轻的妈妈抛弃在厕所,她很怕生,对谁都不亲,却颇喜欢自小照顾她的砌玉,每次砌玉哄她睡觉,她都会撒娇地求个晚安吻,说是这样会做个好梦。

    想起以前,砌玉心中一暖,俯身也给了弘晖一个晚安吻:“宝贝,做个好梦。”

    “你…你…我……”弘晖惊的瞌睡去了大半,对着砌玉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然后他瞪着床边依然笑吟吟的人一眼,匆匆转过身,红了脸。

    砌玉见他耳根都红了,也没再逗他,帮他拢好蚊帐,便出去了。

    回到房里,砌玉刚躺到床上,却见手腕上的瓷螺闪了一下,她一开始没当回事,只到连闪了数次,她才真正留意。

    左右翻看,并没发现异常,但瓷螺还在闪,砌玉记起白守说过,经过炼制的瓷螺能成为空间和外间互通的纽带,想到可能是白守找她,便起身进了空间。

    她刚进去,就看见白守在地上滚着一个瓷螺在爪子下玩,形状大小和她手腕上的差不多,看上去很像是一对的。

    白守看见她,爪子一松,下意识跳离三步远,想是因为连二连三的天灾**,让它对砌玉的靠近有些心有余悸:“东西我已经帮你炼制好了,你自己去拿。”

    砌玉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地上的瓷螺问道:“这东西……能传信息?”

    “什么信息?”白守伸长脖子看着她,不明所以。

    砌玉皱眉,指指地上的瓷螺,又晃了晃手上的:“刚才不是你用这个瓷螺叫我进来的吗?”

    白守瞬间明白过来,它表情有些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成原有的那张兔子脸:“我没叫你来,这个瓷螺……是当年小主子留下的,一直收在二楼,我帮你炼制那什么硫酸的时候,怕会和你上次一样爆炸,就给拿了下来。”

    它说完,便要抓回瓷螺,砌玉先它一步拾了起来,看了看,瞥眼看着白守道:“看着,好似和我手腕上这个是一对的。”

    白守收回抓空的爪子,默了许久才答道:“主人,其实也有一个,不过后来丢了。”

    “会是我手上这个吗?”砌玉对比了一下两个瓷螺,一模一样,要是拿着其中一个死命摇晃,另外一个便会不停闪着微弱的光,显然,这两样东西不仅是一对,还通灵。

    白守扫了一眼,然后看着别处道:“想必是的。”

    “不是一个时期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手里,或者该说,为什么会在魏舒手里?”砌玉直言问向始终不看她的白守。

    “这……我怎么会知道!”白守先是迟疑,然后直接瞪眼吼了句。接着它很没好气地抱怨道:“我只是召唤兽,又不是万能机器,哪能什么都知道。”

    没有直接说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便是说它知道,只是不想说,不愿说,或者不能说。

    砌玉料不准是哪种,想问,却也知道,白守现在对自己说话有防备,不可能再上当被自己狂出事实。她耸耸肩,没所谓地道:“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不过这东西既然曾经是弘晖的,那我就拿出去送他了……”

    “不准!”白守下意识叫出这两个字。

    它说的不是不行,而是不准,砌玉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没来及扑捉又消失了。

    白守不知是意识到话有歧义,还是什么的,转口说道:“那是我……是小主子留给我仅有的东西,不过,你要真想送他,便拿去吧,反正本就是他的东西。”

    它语气很伤感,莫名让砌玉有罪恶感,她正想把东西还给它,却见其已经转身跳开。只是它跳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止步又道:“这两个瓷螺主人炼制的时候可能设置过,能在对方危险时给予提示,你给他也好,多少能避一些伤害。”

    这次说完,它直接往房里跳去。

    砌玉跟过去,它已经跳上小床,钻进被子里。

    拒绝解释的意思很明显,砌玉也不好多言,去二楼拿了装在小瓶子里的硫酸便出了空间。

    此时已是三更天,她不便大半夜跑去除掉那棵树,就将小瓶子放在梳妆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匆匆上床睡觉,准备等明天偷偷将那棵树给办了。

    隔日,正好是砌玉三天回门,不过因为她家人全在凉城丧命,最终改为去寺里上香。那拉氏月前许愿弘晖要是能病好,便去寺里还愿,遂两人一道去了。

    弘晖知道后,想让东菱跟着,砌玉没让,院里没个可靠的人,她不放心。

    那拉氏像是也不放心,带了华竹把华兰留了下来。

    走之前,砌玉还是把那瓷螺用了根红绳子穿起,带在了弘晖手腕上。他起先并不怎么乐意戴,说是姑娘家的东西,后来看着砌玉手腕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终半推半就戴上了。

    去到寺里,已是过了饭点,那拉氏和砌玉简单吃了些素斋,便去了大殿拜佛还愿。

    砌玉想着自己终归是占了人家身体,也就没敷衍地好好为魏家祈了福,上了香,烧了些供奉。

    等她把这一切做完,领着冬梅去了偏殿,正好那拉氏跪在铺垫上,一脸虔诚地道:“佛主,弟子曾许诺,若幼子能安然渡过此劫,便减寿十年,这话从未变过,望佛主看在弟子这般诚心份上,保佑幼子健康无忧,平安喜乐。”

    砌玉上前的脚步微顿了下,她想,不管那拉氏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管她如今做错过什么,亦或是对别人多不留情面,心狠手辣,她都还是一个好母亲。

    一个能拿寿命只想换儿子平安喜乐的母亲,她纵然是坏了心肠,也只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和儿子的表象,砌玉觉得,她有必要重新定位那拉氏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也许,会有一天,她能带着像敬重四爷一般的心情,唤她一声额娘,而不是福晋。

    那拉氏和砌玉上完香,还完愿,连脚都没歇,便直接打道回府。

    她们都有些担心府上的弘晖,虽然她们很清楚,有四爷在府里,即便有人有害人之心,也不可能乱来。可她们还是放心不下,遂等上完香便匆匆赶回府。

    两人回到府上,那拉氏率先跑去看弘晖,见其没事,就留了下来陪说话,顺便将刚才在寺里求的平安符给儿子戴上。

    砌玉见弘晖能下床走两步,精神也还不错,宽了心回了自己房间。不过她刚进门,就看见红绡拿着昨晚她放在梳妆台角落里的那瓶硫酸在看,不知是觉得紫色透明的瓶子稀奇,还是什么的,她不光看,还准备伸手去打开。

    深知硫酸的危险性,砌玉心上一惊,也顾不上被外面太阳晒得眩晕的脑袋,三步并着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抢了红绡正在拧开的小瓶子,冷着脸呵斥道:“谁准你乱动我东西的。”

    想着红绡在自己房间随便拿着她的东西乱来,砌玉觉得,她有必要给院里人立立规矩了,不然有些人还真分不清谁是主,谁是仆!

    作者有话要说:我肿么觉得我埋了一堆的伏笔,囧

    貌似 还是没一个人能猜到的一堆伏笔,好蛋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