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夜回来的晚，今日沈姝便多睡了会儿，茯苓和寒蕊也不急着叫她，都在这守着。
归雁阁外，要去看望老夫人的沈玉怜和沈玉心姐妹正路过这。
沈玉怜看着归雁阁那紧闭的屋门，眸光便是下意识变得幽深了些。
接着，她听得身边沈玉心道，“听说昨夜二姐姐和长孙殿下出去放天灯了，真是好羡慕二姐姐，有个这么疼爱她的如意郎君。”
沈玉心年龄小，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更没有去注意此刻沈玉怜逐渐变得暗沉的面色。
这时，另一人从两人身边过。
“五妹妹六妹妹，你们这是打算去看祖母吗？”
听到声音，沈玉怜转头看去，当下就对上了沈嫣儿的眼。
沈嫣儿今日脸色依旧不好，走起路来好像还有些歪歪倒倒。
沈玉怜见到她，眸光闪了闪道，“四姐姐落水后身子受凉未好全，还是别出来了，在屋子里养好身子才是
，不然又哪里不舒服了，五皇子怕是要心疼。”
沈嫣儿哪里听不出来沈玉怜这话中的讽刺意味，若是以前，她直接就会怒了，今日却只是笑了笑。
然后，换了个话题道。
“说起来啊，祖母这次病重了不少，已经许久未下床了，哎，太医都来看了好些，却依旧无用。”
沈嫣儿这话轻飘飘的，像是无意间说的。
可是落入了沈玉怜耳中，她眸光却是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和沈嫣儿多言了，直接带着沈玉心就走。
与此同时，归雁阁中。
已经起了的沈姝，正披着外衣静静站在窗前，看着沈玉怜离去的方向，嘴角悄无声息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啊，这个五妹妹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有小心思了，不过也好啊……
茯苓走了过来，拿来了个汤婆子给沈姝暖手。
“小姐，其他几位小姐都去老夫人那儿了，咱们不去吗？”
沈姝眉目
平和，话语讥讽道。
“若我真的去了，祖母怕是看到我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便厥过去了。”
说完，沈姝已经收回了眸光，问道。
“三弟起了吗？”
“回小姐，已经起了，寒蕊刚刚过去了，这会儿应该正带着三公子练功呢。”
沈姝温和一笑，“好，给我更衣吧，去看看三弟练得如何。”
荣春堂。
沈嫣儿和沈玉怜姐妹几人挨个儿给老夫人行了礼，可是床幔下的老夫人，却是一动不动。
旁边的覃嬷嬷叹了一口气道。
“老夫人这两天病又重了，也说不了话，几位小姐，您们请了安就回去吧。”
几人接连退出了荣春堂，只有沈玉怜离开时，特意看了眼那床幔下的老夫人，那一眼，极深，过了许久才收回了眸光。
覃嬷嬷仿若没有注意到沈玉怜方才深邃的眼神，只上前把帘子放下。
不过她转身时，却是冷哼了声。
这一次沈
老夫人的病，的确是越来越重，不仅仅是外面的名医，连太医沈相都是请了一个又一个。
可是却依旧不见好，就连黄院首来了，都直摇头，只告诉沈相。
“沈相爷啊，老夫人年岁大了，几次三番的中风，别说她是老人家了，连年轻人都受不了，这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别折磨她了，好好过吧。”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沈相依旧明白了黄院首话中深意。
“那敢问黄院首，本相母亲还能支撑多久……”
沈相最在意的不是老夫人能活多久，而是否能撑过年关，毕竟，在这年关时死人，实在太不吉利了。
黄院首回头看了眼床榻上老夫人的方向，又是叹了一口气。
“最多半年吧。”
沈相听到这，不由松了一口气，面上却装作一副孝子模样，痛心道。
“好，本相知道了。”
自打黄院首来了后，丞相府的人都以为老夫人还会活到半年后
才会……却不曾想，不过是才过去了三四天，一大早，一道尖叫声就从荣春堂里传出。
“啊啊啊！”
在外面忙活的覃嬷嬷当即走了进来，呵斥那个给老夫人喂早上药膳的小丫鬟。
“一惊一乍的，是想吓到老夫人吗！”
小丫鬟却是满脸煞白，颤抖着手指着那床榻上的人，“覃……覃嬷嬷，你看，老夫人好像是……”
覃嬷嬷眉头紧皱，当下上前看去。
所看之下，她像是直接怔住了。
只见那床榻上，老夫人一动不动，原本就苍白皱褶的皮肤，许是因着她双眼紧闭的原因，更显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覃嬷嬷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抬手到了老夫人的鼻息间拭了拭，像是吓着了，当即将手收回，然后颤巍巍道。
“快……快去禀报相爷！”
这边，归雁阁。
老远就听着茯苓的声音传来。
“小姐，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