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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荆英雄战乱收遗孤

    夏天天气炎热,白骨露于野是一件比较恐怖的事情。空气中会弥漫着尸体发出恶臭的味道,很多的尸体无人掩埋还会造成瘟疫,疾病随之而来。

    大战后的地方处处是露天的尸体。

    荆王府、夜郎国、宋国就没有战乱,少有尸体露出在外的情况。作为最基本的利人利己的人道关怀,掩埋可怜的孤魂是一件荆勇、聂弟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荆勇和荆一剑和赵国有过不解的缘分,准备带两百兄弟动身去赵国进行尸体掩埋的工作,顺便看看有没有战后遗孤。

    荆一剑对荆勇讲了收留第一个孤儿的故事。

    去年冬天的一天,还下着雪,雪许久未化。

    荆一剑经过一个偏僻的村子,寒风刺骨,基本见不到人。

    荆一剑看到了雪地里有一匹狼在孤独地行走,走近一看,那是一个披着一件狼皮的男孩子。男孩子七、八岁的样子,眼睛大而有神,瘦却不弱,看样子很饿的样子。狼孩也看见了荆一剑一行人,机警地闪过,在几间屋子前不见了。

    荆一剑很好奇,派人四下寻找。才在一间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狼孩,狼孩警惕地看着来的这些人。

    荆一剑俯下身去,看看狼孩。他猜狼孩一直过着吃不饱的日子,就拿出了饼,递给狼孩。狼孩是太饿了,接过饼,吃了起来。饼是又硬又冷。荆一剑看到屋里有一切的生活用品,显然这里曾经住着一户人家。屋里有锅,有冷水,有柴,有生火用为火石。荆一剑生着了火,烧了一锅热火,一为狼孩喝,二为自己和随行喝暖身子。

    慢慢地走进狼孩的世界,大概猜出狼孩已成孤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顽强地活着,也是一个奇迹,就像雪地里的一区狼,荆一剑就叫他雪狼。

    整个村子都没有几个人,因为战乱十室九空,问到其中一户才知道,雪狼一家三口一年以前搬到村里。雪狼的父母一定是江湖中人,随行带兵器,郎才女貌,待人和善,估计是躲避战乱到此过安稳日子。不曾想来了一群江湖中人,对雪狼父母追杀,雪狼父母不敌,死于非命。雪狼现在不会给荆一剑讲这些,还有警惕性。荆一剑直接说出知道的,雪狼才点点头。

    荆一剑问:“还有亲人吗?”

    雪狼摇摇头。

    荆一剑又道:“我叫荆一剑,以后叫你雪狼,跟我姓荆,跟我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雪狼仔细看了荆一剑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荆一剑抚摸着孩子的头,若有所失。又说:“临行之前,我们一起再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吧!”

    孩子又点了点头,前面带路。现在孩子身上有父亲给的狼皮,手上有母亲给的宝剑,算是父母亲的想念都在身上。

    孩子在前面走,走的很快,真的像雪地里的一匹狼。

    荆一剑收留的第一个孤儿,便是日后江湖上顶级的高手雪狼。

    这个快下雨的春天的傍晚,荆一剑一行人觉得整个人都会很压抑。雨早点下也好,不要让人觉得要下而不雨,心里最是烦躁。

    比这些还烦躁的是这个有三百人的村子的现状。因为这个村子刚因战乱而被屠村,屠村的结果是没有见到活着的人,到处是死人。只有野狗到处跑,到处乱叫,叫的想让人拎起武器与之战斗。还有乌鸦,那鸟叫的声音特别难听,并且那鸟会吃腐肉。更有苍蝇乱飞,当然有蛆乱爬,在做它们的生物工程。只能说明无人掩埋尸体,战乱就是这样。

    荆一剑一行人觉得特别压抑,掩埋尸体特别累特别烦躁。

    突然,荆一剑一行人看到了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在尸体中间行走,那男孩子不怕尸体,多半他的父母和所有家人都在这里躺下,没有人会害怕父母的尸体。男孩子特别瘦,头大,身子小,走路摇摇晃晃,像极了老鹰在地上行走,又像随时要飞起来了。

    荆一剑一行人的眼泪要掉下来了,加快速度,掩埋尸体的工作快要结束了。这时,一声春雷响起,下起雨来了,荆一剑的眼泪和雨水一起滑来。他走向孩子,问道:“小弟弟,你的父母呢?”

    像鹰一样的男孩子眼泪流出来了,很久没有人关心过他了,也没有人和他说过话了。男孩子指指地上,荆一剑明白了。

    荆一剑一行人掩埋过孩子的父母之后,便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荆一剑问孩子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孩子点点头。说什么孩子都听从,特别听话,让人心疼。

    荆一剑说:“小弟弟,以后就叫你飞鹰,和我姓荆一起生活,怎么样?”孩子又点点头。

    这是荆一剑收的第二个孤儿,这个孤儿就是日后在江湖上郝郝有名的顶级高手飞鹰。

    荆一剑带着荆勇往前走,不停地向前走。

    赵国才经历了一场死亡浩劫,平原君等王公、贵族、将军也顾不上手下将士,更顾不上平民百姓。因为秦军人太多,赵国参战的将士太多,赵国的平民百姓也太多,粮食,粮食极度缺乏,所以造成了十万人,又十万人的死亡。

    千里无鸡鸣。这种情况出现就不足为奇。

    所到之处尸体倒是掩埋的不错,赵国缺的是粮食,不缺气节和精神,也不缺勇士和义士。可惜了一座城,可惜了一个顽强的诸侯赵国。

    一个坑,几十个埋在一起是常事。

    一个坑,几百人埋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情。

    一个坑,几千人埋在一起听起来就有点吓人了。

    一个坑,几万人埋在一起,鬼听起来都会吓跑了。

    眼前就是万人坑,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阳光是那样明媚,应该是充满生的希望的季节,不应该是充满绝望和死亡的日子,可偏偏只有死亡,没有希望。

    荆一剑和荆勇突然觉得有些浑身发冷,不寒而栗。这时,睛空万里的天上响起了炸雷,接着,天空由晴转阴,时间就在一刻钟之内。紧接着大雨倾盆。

    荆勇一行人还带来了搜救犬,希望可以找到活的生命。

    大雨在下,下之前有人说看到有个地方的土在慢慢在动,任凭搜犬在叫,大家害怕,不敢靠近。现在大雨在下,那个地方的土加快速度在动,看到一只手伸出来,是孩子的手!

    这个孩子是数十万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真是一个奇迹!应该有三天没吃东西了,不知道他是怎样活下来的,一般人真不敢想象。

    众人像捡以宝似的将孩子救出,救出的第一件事情是擦擦孩子脸上的土,喂一块饼,孩子张嘴咬住了饼,众人悬着的心放下来,孩子有救了。

    等将孩子清洗干净,才发现这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眉目清秀,惹人怜爱,不用问,他的家人全部死在了那个万人坑内。

    很快荆勇就发现孩子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孩子眼神中透出一种凶狠的凌厉!宛然如苍鹰一般的眼神,或许是战乱后留下的哀痛转换而来的仇恨,也或许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孩子是救下来了,不等于一个人的心理健康能健康地救下来了。从战乱中走来的,不只是孩子,就是任何人,都会有心理创伤。午夜轮回,他们会从梦中惊醒,梦见那场厮杀,梦见他们死于那场战乱,梦见亲人死时的情形。

    荆一剑将这个孩子叫做苍鹰,让他跟着自己讨生活,姓荆。这个孩子就是日后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湖顶级高手苍鹰。

    荆一剑和荆勇带领众人继续向前走,就到了一个瘟疫横行的村子,这个村子人是有的。因为发生过战乱,尸体掩埋不及时,瘟疫横行,很多人都感染了。这可不像打仗,看不见刀和枪。荆一剑和荆勇提前有了准备,带了预防瘟疫的草药提前服下,也戴好面纱和丝巾,象征性地防一下气味。

    众人在村中游走,现在尸体都已经掩埋了,也没有什么味道,可就是很少人了。什么叫做十室九空,这就是。老人是不会跟他们走的,这是他们的家,他们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离开。

    众人找来找去,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约八、九岁,你问什么他都作答。原来家人有人死在战场,有人死在了这场瘟疫之中,现在就只有他一个活着。

    荆一剑管这名孩子叫做虎子,像老虎一样的孩子,力量大的惊人。这个孩子日后由王子规教文,荆一剑都武。就是日后让人江湖顶级高手猛虎。

    荆一剑收留狼王是很特别的。狼王不是荆一剑在战场上收留的,他是与荆一剑在江湖上投缘,又特别喜欢这些孩子。狼王的年纪比荆一剑要大很多,却也是孤儿一个,孤身一人。他主动加入荆府,荆一剑欢喜地不得了,有了他,狼王可以教孩子们武功,又可以整日陪孩子们玩。狼王喜欢这些。狼王和孩子们及荆一剑、王子规就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特别和谐特别开心。

    荆一剑和荆勇众人继续向前走,荆氏孤儿陆续出现。荆一剑一共收留孤儿,并赐名荆姓者有三十八名。其中日后有名气的是二鹰三狼一虎,一狼王。具体指飞鹰、苍鹰、雪狼、苍狼、狼王、猛虎,他们跟随荆一剑、王子规出生入死,上演了一场为理想而战的传奇。

    荆勇是小弟,也四处收留孤儿。

    这些孤儿脸上并没有烙印,不是奴隶。可见战乱会对各个阶层的人都会造成巨大的创伤,不止是奴隶死伤,平民死伤也是无数。

    可见从此无军征,天下太平无战乱的理想是多么让人向往。

    收留下孤儿并不意味着关怀从此结束。凡是从战乱或是瘟疫或是从仇杀中生存下来的孩子或成年人,都会有心理阴影。二鹰三狼一虎一狼王也不例外,他们会在睡梦中惊醒,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不祥的情景总是挥之不去。若是没有荆一剑家人般的照顾,他们很难从噩梦中走出来。

    不过,他们的武学天份极高,做事果断。还有荆一剑、王子规除了教他们武功,还教他们思考问题的方法。

    荆一剑收留孤儿,教育孤儿的方法鼓舞了荆勇。同是荆姓子孙,对很多问题的思考都是一致的。比如从此无军征,天下太平无战乱的理想,荆勇向往,荆一剑更是向往。所不同的是,荆一剑带领的一众兄弟以庶民和士族阶层较多,荆一剑组织的层次比荆勇的层次要高,荆勇面临的困难会更多。

    荆勇收留奴隶的行为和荆一剑收留孤儿的行为在本质上并无两样,他们只是在乱世中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各地的情况显示大国之间的争霸更加激烈。这个夏季过了之后,暴风雨会一场接一场。有多少家庭又将破碎,有多少孩子又将成为孤儿。

    江湖传说,不出十年,必将有一大的诸侯国一统天下,将结束天下战乱的局面。传说而已,也许成了真呢。

    上进的人始终上进,励精图治的诸侯国始终会励精图治。

    最大可能是齐国,因为在武林大会上齐国田文夺得了武林盟主,而且其文治武功让人叹为观止,谁又能知道田文竟在幕后就能操纵这一切呢?真正的田文根本没有出手,没有出手,派一个傀儡就能夺得武林盟主,可见其实力之恐怖。

    楚国也有可能一统天下,楚人骁勇善战,在武林大会上夺得第二名。楚人的武功实在有别于中原各国各派,完全不按套路。都说楚人野蛮,哪个强者不野蛮呢?

    以前赵国最有可能一统天下,平原君的文治武功也是天下赞叹。现在不行了,被楚一样野蛮的秦国打的大败,一蹶不振。世事难料。

    魏国也有可能,魏无忌治国有方,位列四君子。

    可能的人太多了,如果柳下跖愿意争霸,说不定柳家就是天下之主。

    荆王府是不会争霸的,百姓哪有这个野心,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罢了。荆勇只想守着一方净土,过安稳的小日子,任你说胸无大志也好。天下间孤儿寡母,家庭支离破碎的太多了,能顾好手下一众兄弟,已是不易,别无它求。

    夜郎国聂弟也不会想着争霸,免得被人说是夜郎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