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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淡忘与奴役

    时间会冲淡一切。

    比如卫子已经淡忘卫鞅。何况卫鞅及其家人早已不在人世,也没有人谈起了。

    现在奴隶兄弟在夜郎国过的不错,吃的饱穿的暖,也早已淡忘之前睡马棚穿麻织的衣服。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大多数亲人死于战乱、疾病。

    人总是这样,过上了好日子就忘记了苦日子。

    被奴役惯了,就忘记了被奴役的日子。

    聂弟早就看出来了这一点。他有远见,危机并没有解除。夜郎国处于危险之中,夜郎国是小国,力量小。大国万乘大军(四匹马三名士兵为一乘)就可灭了夜郎国。真有那么一天,夜郎国所有人都会成为奴隶,被人奴役。聂弟要求自己必须用尽一生的精力和智慧来解决这个难题,但是这个问题目前还解决不了。

    现在能做的至少可以先提前多储备马匹、战车、弓箭、长矛,越多越好,质量越多越好。

    聂弟想改良弓箭,夜郎国人才辈出,这方面有墨工。聂弟的想法是战车上的弓箭拉弓时要省力,墨工给出的方案是将弓箭既可固定在战车上,也可以取下来。固定在战车上可以大大省出人力,但精度不高。拿在手上,精度就由人把握,精度相对而言就高。

    聂弟和墨工一起发明了一种超级大弩,这种大弩需要两个人同时拉,才能开弓,力量大的惊人,射程是普通弓的三倍。可以射穿一匹马,而箭继续前行。

    聂弟和墨工一起还发明了一种小弩,这种小弩女人和孩子都可以使用。不需要弓,只有一个一米长的竹简形的匣子,匣子表面有按钮。启动按钮几乎不需要力气,箭便从底部的孔中射出,取一个人的性命绰绰有余。

    聂弟还找来阴阳家的弟子名叫阴老,阴老可以引来蜜蜂、蝴蝶、其它会飞的昆虫,这些小生命在阴老的招引下密集结队,可以攻击成千上万的敌军。这是利用天地自然之规律,为人类所用,不到万不得已不用。

    阴老还建议聂弟广修水渠,旱季储水,雨季泄水,保障农业丰收。聂弟倾听,接纳意见。阴老还建议聂弟在大山深处利用山之险水之利,形成水上军事屏障,不用太多人力物力。

    聂弟大喜。

    阴老还说一般外敌受不了酷暑,夜郎国百姓特别是军队养成了耐暑的特异功能,万一敌人来袭不用硬拼,熬过了时间就会胜利。也可因势利导引敌人入深山,深山地势和深沟里的水源必是敌人葬身之地。

    聂弟也这么认同。

    卫子建议聂弟夜郎国人人分工,不必全像荆王府。一部分人农忙收割,一部分人警戒,一部分人进深山详细查看地形,少数人坐镇统筹全局等等。

    聂弟还是想扩张军队,广收各地逃亡的奴隶、庶民、士,特别是将才、侠士、谋士来者不拒。

    扩张军队最重要的是有兵器,制造普通兵器不成问题,制造兵器的金属材料不够充足才是大问题。

    卫子常年游历各诸侯国,对勘察金属矿有些认识,特别托人发明一种金属探测仪,并带领兄弟每日在夜郎国各地寻找所需要的矿。功夫不负有心人,卫子立了大功,找到两处大型金属矿场,足够五十万人五十年用。聂弟对卫子刮目相看。

    这些被奴役过的奴隶和庶民正酝酿着一场惊天的反奴役之战,有远见的人少见,聂弟就是其中之一人。

    卫子经历过生生死死,在江湖上游荡很多年以后,终于在夜郎国聂弟的安排下成家立业了,就像从云霄降落到人间,接了一回地气。这一接地气,直接让卫子痴迷留恋人间。每日搂着娇妻入睡,直到疲惫不堪,才坠入美梦之中。接着想着当父亲了,想不断建功立业,在夜郎国站稳脚跟了。

    卫子根据自己的经历,想自己的武艺虽算的上高强,但这些年却一直过的孤苦伶仃无所依靠。什么原因?在这世上无论你是任何人,你想过的好一点点,吃的食物要丰富,穿的衣服要多样,住的房子要坚固能抵御严寒和酷暑,要能迎娶心爱的姑娘,要能受人尊重,最重要的要劳动,要有能力获取这一切。

    他将这个浅显的道理不断说与聂弟听,聂弟点头,说奖励农耕奖励各行业已在执行。

    聂弟忽然凑近卫子,道:“夜郎国要发展壮大,必须有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眼下有个偏门生意,就是各诸侯国战乱或其他原因的财物需要交易,兑换成银两。利润高的惊人。”

    卫子明白聂弟说的意思,道:“乱世中不义之财算不上什么,需要详细计划,可以运作。”

    聂弟和卫子详细计划了一下,主要靠强大的武力做后盾。再有就是选好交易场所,需要比较大的客栈兼商铺,就选在最繁华的君王府旁的十里商铺。

    这样一来,当铺生意火爆,当铺成了一本万利的生意。卫子的妻子都要求卫子私下开个自己家的当铺,卫子拗不过,就开了一家当铺,应付妻子不停的催促。

    从此以后,客似云来,刀光剑影,阴谋与诡计,伴随着奇珍异宝,金银滚滚来。夜郎国本就富裕,这样不断有收入。有大批的收入就可以发展壮大夜郎国。

    聂弟时不时被刺杀。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自从和荆勇大哥走上了这条路,注定被人盯上,敌人从来不曾忘记他们,欲除之而后快。聂弟和荆大哥是不怕这些杀手的,反而拿这些杀手练手,自己的武功越来越高,和这些杀手不停地暗杀有关。对这些杀手,从来不需要讲情面,如果是比武,聂弟和荆勇会以取胜为目的。但应付杀手,是以震慑为目的,比如来了十人,杀死五人,重伤一人,逃回去的会向主人报告,会害怕。

    聂弟不明白,自己和荆大哥此生做了最多的就是帮助了奴隶和庶民,这些难兄难弟,就会触动这么多人的利益。原来夜郎国的王公和贵族一定会要他们的性命,宋国的王公和贵族一定会有他们的性命,可能连赵国的平原君之流也暗地里要他们的性命。恐怕不止赵国,估计还会有韩国、魏国、楚国,只有一个秦国应该不会,因为秦国也是不断改革,对新生政权没有太多抗拒。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礼仪,聂弟、荆勇等一众兄弟出身卑微,以上犯上,犯上作乱得到的王权富贵,破坏了世袭的礼仪制度。

    总有那么几个黑影在夜色中飘荡,能飘到君王府对聂弟进行暗杀的身手自然不错。而且这些人通常至少会杀死不少侍卫,侍卫还需要磨练。侍卫用生命来练习,来提高自己。而这些侍卫都是奴隶中挑选出来,就算死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也是无怨无悔。他们在想他们很快会提升,为守卫自己的主人而死,死得其所。身后无数的同伴就可以享太平日子。

    最近这些杀手不走运,因为君王府多了一位顶级高手。只要他在,他一个人可以解决十几名杀手,杀手也知道自己的功夫,能以一敌三,世上这种人已不多见,何况以下敌十以上。此人身材偏瘦,但力量大,速度快,通晓各类武功。你会的他会,他会的你不会。况且剑法毒辣,出招必奔着你的要害。似乎杀死他们是一种快乐,杀手们怕了。

    再遇上聂弟,聂弟只是当他们来练手,祭剑。聂弟见了杀手会比较兴奋,他会发出乌鸦一样的叫声,叫的杀手头皮发麻。

    杀手想杀死聂弟的计划是完全不能实现的,徒增自己的伤亡而已。

    杀手的计划似乎有所改变,改成小打小闹。反而针对平民的暗杀多了起来,这段时间特别多。经过调查发现,这些被暗杀的对象都有一个标志,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有一个烙印,那是奴隶的印记。

    只有奴隶主们才会痛恨奴隶!

    奴隶主们永远不希望奴隶翻身做主人!

    聂弟、荆勇带头让数以千计的奴隶翻身做了主人,就是让所有诸侯国的奴隶主的利益受损,聂弟、荆勇及其一众兄弟成为暗杀对象也就不足为奇了!

    聂弟、卫子、柳奴安慰被暗杀兄弟的家属,他们称奴隶为兄弟,当他们是兄弟,是家人,和他们一条心,共患难,想办法应对。想到最好的办法一是严防陌生人,特别是江湖中人,二是全体兄弟习武,提高习武防身的本领。

    这样夜郎国的百姓日日提高警惕,日日苦练本领,防范敌人的阴谋诡计。百姓们还是很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即使有少数人死于非命,绝大部分百姓也无怨无悔。

    聂弟、卫子、柳奴觉得这样还不够,号召每家每户在自家后院挖地道,设陷阱,以备将来躲避大规模战乱之用。正是未雨绸缪。想想不久的将来,家家地下暗道密布,又能相通。还有捕捉野兽的陷阱等着那些敌人来犯,谁来侵略自己,就让他有来回。什么以上犯上,什么礼仪,都是奴隶主为奴隶罗织的罪名,奴隶绝不承认。奴隶在聂弟、卫子、柳奴的带领下正在觉醒之中,下一步,所有奴隶都会识文断字,都会熟读历史典故,并且将要创造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奴隶和庶民执政天下的历史。想想就心潮澎湃,难以成眠,这是怎样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