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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嘉祥城

    大家放下酒杯,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当下的南阳情势,陆修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京城确实来了消息,北朝因为衍王一事,要我国的嘉祥城作为补偿。”

    衍王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白。原本是北朝太子顾初衍,稳稳要坐上北朝皇位的那个人,因为回朝晚了一步,从而降身为王。

    “嘉祥城盛产铁矿,对我国的作用不言而喻,皇上应该不会同意吧。”张碑林沉声道。

    “不好说。”陆修远一脸惆怅,“云王一死,塞北那边也组坐不住了,知道这边鲁州有着云王的根基,所以准备从东部向南阳发兵,皇上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找不到两全的办法。”

    赤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沈琢珺的脚边,围着他嗅来嗅去。沈琢珺弯腰把赤灵抱起来,从桌上夹来几颗花生,放在掌心,让赤灵吃。

    陆修远看着一脸淡然的沈琢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转过头继续与张碑林商讨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立了大皇子为太子,看来是要看太子对这事的处理能力。”

    “哼!”张碑林冷哼一声,“一群不扛事的东西,还指望他们什么?自食其果。”

    屋内陷入沉寂,大家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沈琢珺身上。这时的沈琢珺好像眼里只有赤灵。

    沈琢珺轻轻抚摸着赤灵的毛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温柔与宁静,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偶尔抬头,目光与众人交汇,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陆修远忍不住打破平静,“嘉祥城之事,确实棘手。北朝以此相要挟,无疑是想削弱我国的实力。而塞北的异动,更是雪上加霜,让朝廷腹背受敌。”

    他放下酒杯,把手放在膝盖上,继续说“至于立太子之事,皇上的用意或许深远。但在我看来,无论谁为太子,关键在于能否以大局为重,能否有魄力与智慧应对当前的危机。”

    张碑林闻言,眉头紧锁,语气变得极为严肃,“嘉祥城不能放弃,南阳失了嘉祥城,便相当于失了一颗门牙。北朝得到嘉祥城,就相当于得到了大量的武器资源,他们早晚会发兵攻打南阳。”

    屋内再次陷入安静,大家都知道张碑林的话,确实有道理,南阳不能失去嘉祥城,但现在这个局势,好像也很难保住这个地方。

    沈琢珺轻轻拍了拍赤灵的头,示意它先回去。赤灵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依依不舍地看了沈琢珺一眼,然后乖乖地跳下了去。

    沈琢珺整理好衣袍,抬起头看着屋内的人,疑惑道,“大家怎么不吃了。”

    看着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沈琢珺举起酒杯,淡然的笑道,“光顾着照顾小宠物了,忽略了大家。这样,我自罚一杯。”

    说罢,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那动作流畅而洒脱,仿佛真的只是在为方才的疏忽赔罪。

    晚宴结束后,沈琢珺回了云府,夜影自从回到了鲁州,这一天都没有看见踪影,估计是在京城憋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放开了,他要一次性飞个够。

    回到自己十多年没有睡过的房间,沈琢珺坐在桌前,手指摩挲着手腕处的那道新疤,他目光失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赤灵回来了,从窗户外面跳进来后,跑到沈琢珺得手边,用自己还带着寒气得脑袋顶了顶沈琢珺。

    沈琢珺回神,用手掌摸了摸赤灵得脑袋,看着赤灵鼻尖那带着潮湿的沙土,淡淡的笑道,“这是跟着夜影去了哪里玩?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赤灵听懂了沈琢珺得话,前爪搭在沈琢珺胳膊上,嘴里不停“吱吱吱”的告状,这样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沈琢珺知道肯定是趁着自己不在,夜影又来欺负赤灵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吹响了口哨,要唤夜影下来。

    夜影在屋檐下看到了赤灵向沈琢珺告状的全貌,它鄙视的看了赤灵一眼,然后高挺头颅,一脸不屑的往柱子一边挪了挪。

    沈琢珺再次吹响口哨,外面的夜影撑起翅膀遮住自己的头,继续假装听不见。

    两次都没有唤来夜影,沈琢珺自然也知道了夜影为什么不来。他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它回了自己的地盘就嚣张了起来,连我都唤不来它了。”

    赤灵低头“呜咽”一声,似乎也在为夜影的傲慢感到不忿。沈琢珺见状,轻轻拍了拍赤灵的头,以示安慰。“罢了,我们不理它。”

    赤灵失落的坐在一旁,用鼻子蹭了蹭沈琢珺的手背。自己告了状,沈琢珺却没有惩罚夜影,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沈琢珺看着这个聪明的小家伙,笑出了声,随后他唤来茶烟,把赤灵带回去洗澡。

    赤灵走后,沈琢珺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夜色中的点点灯火。宴会中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他知道这是陆修远说给自己听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北朝和塞北想要一起合作吞并了南阳,但他现在连给云中庭证明清白的能力的都没有,又怎么能妄想保住南阳。

    沈琢珺从手里掏出沈君秋临死前交给自己的腰牌,用拇指轻轻的摩挲上面的纹路。

    南阳是云中庭誓死保卫的地方,沈琢珺想着它要被时氏拱手让人,心里就不甘心。可是想到自己若是出手帮了南阳,又是在为时桑怀卖命,沈琢珺心里更不甘心。

    这是在鲁州的第一夜,沈琢珺失眠了。鲁州的月亮又亮又圆,即便是没有灯光,地上也能被月光照亮。他站在窗前,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万般情绪。

    夜色深,风越来越凉,沈琢珺的心中却如同烈火烹油,难以平息。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在纷扰的思绪中寻得一丝清明。

    最后他紧紧的把腰牌攥到手里,睁开眼离开了窗前。走向书桌旁坐下。他手里拿起笔,在纸上给时景贤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