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夕虽然是询问莫吟情。
但脑中已经开始回想，那些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异族。
久违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万山夕的内心逐渐起了一丝波动。
有对牙道人的怨言，也有对牙道人的不理解。
虽然事实摆在了眼前，但是仅仅是一只虎女。
并不能说明异族都是良善，也不能说明牙道人怀着恶意授徒。
万山夕看向莫吟情，在等莫吟情更加具体的讲解。
莫吟情似乎对异族很感兴趣，一直在盯着虎女。
直到万山夕的询问，这才回神。
“哦哦！虎女不同于虎男。”
“虎男生性凶猛，有猛虎的凶猛，又有人性的狡猾。”
“会骗人，趁其不备食人。”
“不过虎女不喜伤人。”
“除非怀崽的情况。”
“而且一般怀崽就不会吃生肉了。”
“最多是觉得危险，才会自保反击。”
莫吟情指着虎女摇晃的两条虎尾，略带羡慕的说道。
“虎尾数量代表着肉身境界。”
“二尾已经是很稀少的了。”
“证明这只虎女有着传承，已经开启了神通。”
“不过应该是危机感应之类的。”
“看当时师兄施展法术时，虎女的反应，应该是对无形的危机有预感。”
说到此处，莫吟情似乎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就连虎女的尾巴，都着重介绍了一遍。
至于神通，更是不确定的猜测。
见到莫吟情已经无介绍可讲，万山夕摇头苦笑。
“半真半假，师父你确实很会骗人。”
万山夕自语的声音很轻。
最近的莫吟情，只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万山夕。
接着又看向了虎女。
虎女此时已经捡拾够了枯枝。
认真在肥鱼围绕的圈子中，将木柴摆放整齐后。
又对着小露嗷呜了两声。
小露闻声展翅而起，在空中鼓了鼓肚子，竟然朝树枝堆，吐出了一条细焰。
细焰宛若小火龙，肆意点燃了树枝堆。
小露心满意足的闭了嘴，返回虎女头顶。
作为小露的新巢穴，虎女并没有惊讶，看着虎女的莫吟情也没有惊讶。
作为小露的主人，万山夕却是目瞪口呆。
“喷火鸟？”
“靠！”
万山夕确实不知道小露会喷火，只知道是凤血妖兽。
疑似被无始魔祖，将整个种族都抓到了蓬莱岛。
已经逐渐接受事实的万山夕，终于承认了逢来岛就是蓬莱岛。
老村长就是无始魔祖，东来就是东来老魔。
自己是七彩太岁，古来稻是施展锁魂术的媒介。
阴谋在自己身边环绕。
被吃的危机，始终紧追着自己。
也可能会被祭天。
接受了这些信息，自然也意味着万山夕懂了，之前所接触的一切。
古来酒的停售，应该也是因为少了自己这个生机的源头。
古来稻生长的太慢了，没足够的数量酿酒了。
吸收生机的古来稻，维护古来稻海鸟粪。
既然鸟粪都带着生机。
那么小露的同族，自然也是凤血妖兽。
相传凤凰有浴火重生之术，也代表着火焰都烧不尽的生机。
东来爱吃鸟蛋，生吃雏鸟，挑选羊羔…
皆是因为以吃人入魔，以吃为执念。
想来小露，也是东来再次偷来的雏鸟。
身为老魔，九境万寿，偷只雏鸟，还能让人发觉？
而那只自杀的海鸟，想必是知道自己孩子已经被吃了吧？
东来总抢食物的行为，也是怕凤族过多的生机补充，影响了计划。
而计划，则是将七彩太岁，在谎言中养至成熟。
出了蓬莱岛，便能修行…
海上逃生、小梦病怏怏的…
极东城的厌恶、牙道人的收徒…
似乎一切发生的都太顺利了！
就连青丝师叔的故事和文记，都一点点验证了，这场针对七彩太岁的阴谋。
万山夕止住思考，再次看着小露。
突然咧嘴一笑。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道爷？”
这是对小露说的，很明显，小露是能听懂人话的。
虎女能听懂人言，小露能和虎女跨物种沟通。
既然如此，小露能听懂人言，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外语都会了，还还学不会通用语？
小露听到万山夕的询问，果断偏头，不去看万山夕，似乎有什么怨言。
万山夕也没气恼，毕竟是自己养大的闺女，气不得。
况且自己在蓬莱岛又偷了不少鸟蛋。
虽然吃的少，但也是吃了。
没为同族偷偷报复万山夕，就已经是小露胸怀大度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虎女的情况，万山夕也没打算再待下去了。
一只偶遇的异族而已，并不值得多做关注。
命运自有天定，人与非人，皆是如此。
“走吧。”
“去哪？”＊2。
“去陪蠢书生赶考。”
“……”
“……”
万山夕吹了个口哨，抬腿迈步。
既然看到夜八方已经醒了，那便赶路就是了。
小露通灵，又喜欢古来稻，自然会跟上。
而莫吟情和夜八方，自然是以万山夕为主。
一个是被迫，另一个也是被迫。
不过莫吟情看样子是想当江湖儿女，面对与夜八方同行，也没有太大意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极东处处是江湖。
而万山夕，只是借助夜八方的气运行事罢了。
从夜八方两次被女人救下的经历。
就可以知道，夜八方拿到的绝对是龙傲天剧本。
或者是后宫剧本？
跟着夜八方走，比独走要强多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都不如阅人无数。
夜八方注定要读书万卷，行万里路，而且还会阅人无数。
万山夕也没什么方向，除了六七境打算去趟南域。
在之前，也就打算在极东多走走，多看看。
有个能揍着消气的蠢书生，也正好解决路上的枯燥。
夜八方走在前面，手上亮起白光。
这是一首“敢问路在何方”的古词，所施展的文修法术，有引路、避开危险的效果。
和盗天功一层的“寻仙问道”很像，都有着辅助的功效。
“盗天地之寿…夺天地之功…寻仙踪…问人道…”
万山夕同样施展了寻仙问道。
不是不信夜八方，只是想看看自己心中的路在何方。
没有冥冥之中的指引，只有向天踏步的冲动。
万山夕有点不解。
为何路会在天上？
不过寻仙问道不仅仅能问心中之路，还能开启灵光，有概率进入顿悟。
而顿悟，则是修行功法和法术的加速器。
之前万山夕并没有过多早就盗天功。
一直觉得时间很长，身上围绕的阴谋也不急迫。
所以在有意麻痹自己恐慌的同时，也在潜意识的偷懒。
而如今…
万山夕承认了身上的危机，有没有依靠。
便有了无限的动力。
有舍有得。
万山夕比以往更加克制，心理承受力也更强了。
今夜，依旧是万山夕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