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和你肖叔叔挺像的,要不我能这么问吗?”
大姨的儿子转头打量了两眼何肖程,“是有点像,不过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大姨的儿子低声说道:“妈,有些话不要乱说,让别人怎么想肖叔叔?他现在的处境很困难,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好,不说了。”
吃过饭,老赵洗了饭盒,又打了温水,帮着何肖程擦身。
“赵哥,我女儿知道我出事了吗?”
“哎,帮你照看孩子的老人前几天突发疾病,人没了。”
何肖程一惊,追问起来发生了什么事,翠翠才3岁,没想到他一走就失去了靠山。
赵哥就把老人去世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那我女儿呢?她是不是很害怕?谁在照顾她?”
“兄弟,你不是还有个前妻吗?你女儿送到她那里了。”
翠翠是陆安宁在照顾,何肖程放心了一些。
陆安宁虽然不喜欢他,对翠翠一直很好。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安宁,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老师,你是不是感冒了呀?”
“老师,我去给你打水。”
“老师都是累的……”
学生的爱沉甸甸的,陆安宁有点招架不住。
讲桌上多了一块糖,半个地瓜,一大缸子热水。
“老师没事,不要担心哈,都去座位坐好,咱接着上课。”
教室的门推开了,苏元瑾探头说道:“陆老师,你出来一下。”
陆安宁让同学们读书,她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吗?”
“通知我们去大队开会。”
“几个人啊?”
“都去。”
“啊?都去?”陆安宁回头看了看学生,“那他们怎么办?”
男孩子本来就调皮,一个约束的人都没有,还不得搬梯子上天啊?
苏元瑾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一节课的时间,“先让他们回家吧,不行,下午再补课。”
也只能这样了。
陆安宁叮嘱安远和臭蛋回家烧热水、喂兔子、把猪食给两只猪倒上,不要乱跑。
翠翠陆安宁就带上了。
在去大队院的路上,张老师还在追问苏元瑾,“到底有什么事啊?神神叨叨的?”
“我也不知道,是组长通知的,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陆安宁很淡定,翠翠牵着她的手,小脚一跳一跳的。这小丫头,这几天才满脸复活,活泼了,胆子也大了。
到了大队院,发现来开会的人还不少,基本在各个生产队有点小官职的人都来了。
陆安宁她们是最后来的,就在最后排随便找了个座位。
陆广山敲了敲桌子,“安静,安静,现在请秦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响起,陆安宁才发现坐在支书身边的还有一名警察。
秦健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威严:“各位同志,乡亲们,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通知。从即日起,为了维护山区的安全和秩序,我们将进行为期一周的野外拉练。在此期间,警方将在山上进行高强度的训练活动,为防范任何可能的危险,请大家务必遵守规定,不要私自上山。”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他的话。随后,他继续说道:“我们理解大家可能有些疑惑,但请大家相信,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们希望大家能够配合,不要给拉练活动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如有紧急情况需要上山,请提前向大队干部报备。”
拉练对于老百姓来说,已经不奇怪了,前些年还有武装部拉练,民兵参加。
在座的人再通知到每一个社员,每一个同学。
立刻,马上。
苏元瑾这才认识到自己大意了,怕的就是提前放的这一节课,再加上中午的一个半小时,时间长了,调皮的孩子反而更有可能上山。
陆安宁和张老师也认识到了。
“赶紧挨个通知学生。”
陆安宁带着翠翠跑路不方便,就先去找了班长,找了陆荷花,小孩子腿脚快,赶紧通知到每个人。
等都通知到了,陆安宁才带着翠翠回到家。
大门锁着,陆安宁用备用钥匙打开后,安远和臭蛋烧了热水,也喂了猪喂了兔子,但竹筐和镰刀不在。
割草一般在路边和沟沿上,不会跑山里去,陆安宁也就没管,掏了几个土豆出来,炒土豆丝馏窝窝头吃。
早上还有半锅咸糊糊,刚好不噎。
“大宝宝,有东西。”
翠翠举着一张纸,很狗腿地递过来让陆安宁看。
“哪来的?”
“桌上!”
是一张安远留下的小纸条,上面说昨天晚上刮了大风,山里肯定有刮掉的栗子,两个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陆安宁很生气,往常日子就罢了,现在可是重要时期,万一有个误伤什么的,可怎么好?
征得翠翠的同意,陆安宁把她放在了奶奶家里,她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陆秋华问翠翠,“你阿姨干什么去了?”
“找叔叔哥哥,上山了。”
在陆秋华看来,自己这个侄女肯定是离婚后悔了,要不怎么把前夫的女儿带回来了?
她家和小叔子的关系不好,沈志刚的侄子侄女来了她都不愿意招待,黑白分明。
“上山就上山呗,这么大个孩子还能丢了?”
翠翠不喜欢陆秋华说话,就跑去找二大爷了。
陆安夏会给她做小车车,还有糖。
再说陆安宁沿着小路找,一路来到了山脚下。
“安远,臭蛋,快回来——”
“听见了没有?快回来——”
“再不回来,罚你们两顿不准吃饭!”
……
山上树枝攒动,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有人下山了。
陆安宁自然而然认为是孩子下山了。
陆安宁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她焦急地四处张望,生怕两个小家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正在这时,秦健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他满脸严肃,目光如炬,仿佛要将陆安宁看透一般。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这位老师,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放任孩子上山?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给你们开会都开到哪里去了?”
陆安宁被他的气势所迫,心中虽有不忿,却也明白此刻不能硬碰硬,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秦同志,我并非有意放孩子上山。只是今天学校老师去开会,早早放了学,孩子们闲不住才上了山。而且,你们拉练的事情,我觉得大可不必搞得这么神秘,如果一开始就用大喇叭广播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孩子们自然也不会乱跑了。
老师有责任,家长有责任,你们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