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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音苑。

    谢长宁被领路来此,这一间小院淡雅宁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一条青石板小路蜿蜒而入,庭院游廊曲折,廊木攀着枝蔓垂落成荫。

    院中山石点缀,小桥流水,一池秋水潋滟生辉,微波粼粼。

    阁中修缮装饰亦是文雅,挂了不少名家古画,摆放的古董瞧着就价值不菲。

    诗情画意,别具匠心。

    叫绿水的丫鬟告知了自己的名字并询问谢长宁可需要什么,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就让绿水退下了。

    【宁宁,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这几日就在这房间‘闭关不出’了。”

    沈南欢和温松龄不知道在钓什么鱼,看样子这武林大会不会太平静。

    她眼下不想动手惹是生非,在这里她孤立无援,弄不好就是引火烧身。

    先避避风头,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她找机会走就是了。

    【我知道了,这几日扮演温庄主金屋藏娇的美人是吧。】

    ???

    谢长宁眼下对风云庄的温家兄弟二人并无兴趣。

    说起来......

    “魏浥尘该醒了吧?”

    【快了,估计醒了也要满庄子找你了,要是和同样在找你的李鷇碰上该多有趣~】

    “......”

    小海棠果然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乐子人。

    谢长宁更加坚定了避风头的打算。

    ......

    风云庄热闹非凡,轻音苑无人打扰。

    吃食有绿水送过来,温庄主交代不得怠慢谢长宁这位贵客。

    她与世无争,悠闲自在,外界有什么事她都不在意。

    奈何小海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在吃瓜。

    【啧,魏浥尘找到温松龄那去了,揭发了你这个女子不怀好意潜入风云庄。】

    谢长宁:“......”

    【温松龄听他描述后心下了然,微微一笑安抚了魏浥尘,这位魏大侠对于他的不设防感到迷惑。】

    谢长宁赞美:“温庄主真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温松龄又被下人告知了那位李七爷兴师动众的满庄找你。】

    谢长宁:“......”

    【温松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嘱咐下人们,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轻音苑。】

    谢长宁忍不住了:“他人还怪好的。”

    【他知道沈南欢和李鷇有仇,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坏了,我成小七哥哥的仇人了。”

    【另外萧殊同也到了,温松龄亲自接待,并对其一头白发感到震惊!】

    “萧殊同的脚程挺快啊。”

    【你走后他和杨卿生没在鬼谷多留,不过兄弟闹掰并未同路。】

    【倒是杨卿生和厉临渊同路回盛京,他二人一个归家一个回杨花阁。】

    【厉临渊和杨花阁换取了情报,有关李鷇的,你猜猜是什么?】

    李鷇的情报?

    “那岂不是......”

    【嗯,李鷇并非皇帝亲子的事厉临渊知道了。】

    “小七哥哥这皇帝梦快碎了呀。”

    【你的卿卿只是对你温柔了,心也挺黑的。】

    “......”

    【他二人都没来武林大会,只有萧殊同来了。】

    不来是对的,这地方太乱了。

    什么是江湖?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

    【飞沙帮王大侠和问情派孙大侠对潇湘派的邱女侠一见钟情!擅自决定比试一场,谁赢谁抱得美人归。】

    【邱女侠听闻后不屑一顾,一出手二男双双败走,颜面扫地,不堪受辱离庄而去,同是天涯沦落人成为了好兄弟。】

    谢长宁:“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

    【烟雨楼郑大侠和七星剑派刘大侠因为观看比武时他看了他一眼,他回看了他一眼,没看顺眼而大打出手!】

    【此事闹到了温庄主面前,温庄主日理万机抽空当起了和事佬,温二庄主气得鼻孔朝天,屁大点事也来烦他哥。】

    谢长宁:“真性情、真性情......”

    【阴阳门周大侠五年前曾约战飞鹰会冯大侠,周大侠惨败但苦心闭关五年,这次相遇要一雪前耻再约战试剑台!】

    【谁知冯大侠五年也没闲着,擂台比武梅开二度再胜一场,周大侠落败放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约了下一个五年。】

    “......”谢长宁如听天书,感慨,“这武林大会比我在合欢宫看的话本精彩。”

    ......

    吃了一天的瓜,晚时谢长宁沐浴过后准备歇下,正要熄灯时捕捉到院外的脚步声。

    来人是习武之人且武功高强,轻易避开了守院的下人,但因身上有伤才刚醒没多久,脚步有些拖沓被她发现。

    【是沈南欢,一醒就过来找你了,宁宁。】

    “......”谢长宁并不意外。

    人影绰绰,屋内灯火照亮门上身影。

    沈南欢肩头的伤已经处理了,但毕竟是伤还伤到了骨头,眼下刚醒多少是虚弱。

    他驻足门前想敲门但无从下手,想着该说些什么,几经犹豫。

    “宁......”

    开口一个字音,房内火光蓦地熄灭,陷入了黑暗。

    沈南欢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欲叩门的手紧了紧,最后握成了拳。

    房内,谢长宁上床睡觉了。

    房外,沈南欢僵在原地久久没动作,半晌放下了手,轻吐一口气。

    他在台阶处席地而坐,倚着廊上的柱子,默不作声。

    【他好像那个被抛弃了但死活不肯离开的看门狗。】

    小海棠言辞犀利。

    “我才是那个被抛弃的。”

    谢长宁一针见血。

    【对不起,我的。】

    “......”她阖眼入梦。

    一夜无话,那有伤在身的沈盟主就这样在她房外守了一整晚。

    晚间秋风最是寒凉,吹了他一夜,衣衫凉透他未有半点离开的心思。

    想和她说说话,又怕打扰她休息,更怕她气头上不想见他。

    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就这样无言望月直到天明,山庄下人丫鬟早起忙碌,绿水来送早饭,沈南欢纵有百般不舍也不得不暂时离去藏匿身影。

    【他走了。】

    谢长宁爬起来穿衣洗漱,小海棠幸灾乐祸。

    【赌点什么?我猜他今晚还会来。】

    谢长宁打着商量:“如果你赌他不来的话,那我和你赌。”

    【???】

    【远离赌博。】

    谢长宁没心情玩笑了,让她想想......

    让她想想。

    【不像在想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