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叔?”谢长宁眼疾手快扶住他。
正巧远处人影寻来。
萧殊同看清那边情况,当即意识到不寻常,提醒道:“厉谷主!你千万莫要运功!你若是也中了毒,运功只会加速毒发!”
厉临渊分神看了他一眼,眉头拧起难以舒展。
毒娘子得意地笑起来。
“那小神医说得不错,我这软骨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毒,你越是运功毒发越快,浑身会酸软无力,毒攻心脉七窍流血,最后筋脉爆裂而亡!”
“想杀我吗?你会死在我前头,呵呵——”
谢长宁听得心惊,她不再管厉临渊,剑花一挽,闪身窜出,唰唰两剑已然掠至毒娘子身前。
毒娘子知她并未中毒,先前交手也不敢再小瞧她的本事。
藤杖与长剑交锋,她剑下生风,杀意凛然,强势迅猛,剑剑杀招。
谢长宁足下不停,手中也丝毫不留情,剑法卓然,东刺西削,那藤杖被砍得木屑翻飞,已然没了好模样。
越渐占据上风,谢长宁一剑斜进,直直砍在藤杖上,她凤眸一寒,手腕赫然发力。
咔嚓——
毒娘子猛地抬头,用作武器的藤杖被她一剑斩断,眼瞧着下一剑落下,势不可挡,她避无可避。
掀起的劲风吹落了她头顶的兜帽。
枯槁的脸暴露而出。
那一张面容饱经风霜遍布皱纹,面上尽是青紫的毒斑,双目浑浊,不像人样。
命悬一线,毒娘子当机立断,将怀中李燕回一把抓起挡在身前!
“宁宁!”情急之下厉临渊急喝。
唰——
谢长宁剑落悬停,离那昏睡不省人事的少年头顶只差两寸。
谢长宁从未有一刻这么想杀一个人!
瞪去的凤眸中唯有刺骨的霜寒。
毒娘子死死掐住李燕回的喉咙,另一只手捂住少年的嘴将什么塞了进去。
“老婆子我就是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毒娘子瞥了眼奔向厉临渊身边为他查看情况的萧殊同。
“我见这位小神医本事不得了,听你说你曾认识个医者与我夫君定下过战书?”
萧殊同:“......”
他与谢长宁说过的话这老毒婆居然听到了,可真是藏得深连他都未能察觉。
毒娘子又道:“我夫君死于向老贼之手未能赴约,今日老婆子便和你续上那战书较量较量!”
“你想做什么?”
毒娘子看了眼怀里的李燕回:“呵,我给这孩子喂了我毕生钻研调制而成的奇毒,从现在起他只有一日性命,明日这个时辰若毒不解,便是他的忌日。”
!!!
三人震惊。
“他能不能活就看小神医你的本事了,倘若在明日之前你解了这毒,老婆子我就给你们软骨香的解药,此后我与鬼谷的恩恩怨怨便一笔勾销!”
毒娘子将李燕回扔了过来,谢长宁离得近连忙收剑将他抱稳。
眼下没了忌惮,谢长宁心中杀意未能散去,她想杀毒娘子,但被看破想法。
毒娘子将兜帽戴上遮住了面容,轻飘飘地开口断了她的念想。
“你大可现在杀了我,但若是这位小神医解不了毒,这世上就没人有解药了。”
“老婆子我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对这人世间已无留恋,死后有个小子陪我下黄泉倒也不寂寞了。”
她回身便走,背影毫不防备,像是笃定谢长宁不会杀她,喉间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可谢长宁怎么甘愿那么轻易放她离开。
白袖下手指缓动,一枚寒冰针扣于掌心,她不动声色掷去。
针细如发,破风无声,刺进毒娘子右肩。
毒娘子脚下一顿。
谢长宁说道:“阁下擅毒是吗?那瞧瞧我这针上的毒如何。”
毒娘子偏头瞪来,扫了眼肩头的银针。
谢长宁说道:“此毒不要命,但能让你生不如死,想要解毒就拿解药换解药,明日这个时辰之前,过时不候。”
“哈哈哈哈哈哈。”毒娘子放声大笑,“黄毛丫头敢在老婆子我面前班门弄斧!我倒要瞧瞧有什么毒是我奈何不了的!”
毒娘子狂妄地哼了声,轻功离去。
【啧啧啧,她还真解不了,她会回来的。】
谢长宁:“......”
......
鬼谷,厉临渊房中。
毒娘子离去后三人不敢有一刻耽搁,将中毒的李燕回抱去房间。
另一边杨卿生和白若水寻来告知了谷中情况。
眼下谷中除了不会武功的下人外,只有谢长宁没事。
其余五鬼加上萧殊同、杨卿生和白若水都难逃一劫,昨夜房中燃香,吸食过量中了「软骨香」的毒,无法运功。
厉临渊昨晚虽憩在谢长宁房中,但今早他曾去过书斋,书斋那地方被早起洒扫的下人燃了沉香,香中被动了手脚。
厉临渊也未能幸免。
好在谢长宁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比起自己中毒,她无事反让几个男人放了心。
房中沉寂,无人开口,萧殊同坐在床边为李燕回查看情况。
良久都没有声响,萧殊同愁眉不展,看来李燕回所中之毒十分棘手。
他眉头快拧成乱麻了。
这毒是个难题,他须得先搞清毒的成分,再调制解药。
只是一日的光景......刻不容缓。
萧殊同收回手,起身嘱咐。
“留个人时刻守着他,有任何情况都来告诉我,厉谷主,书斋借我一用,你们中了软骨香的人万不可运功,当务之急我要为李燕回解毒无心顾及你们。”
厉临渊揉着额角:“萧神医在谷中自便,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谷中下人,燕回这里我守着。”
萧殊同看向谢长宁:“你跟我去书斋。”
谢长宁:“......”
......
一路匆匆,来到书斋后萧殊同大步流星走到书案后握笔蘸墨,洋洋洒洒落字成篇。
他也是中了软骨香的人,先前和纪浮生切磋时运过功亦有毒发,此时握笔的手都在抖,但他却尚未有感觉般。
片刻,他将写好的五张纸递给谢长宁。
“吕乘风虽说脚程快,但中了毒无法运功,轻功也用不上了,眼下谷中会武功且能用的上只有你了。”
他说着,叮嘱谢长宁。
“去附近城镇抓药,我上面写着的药材一样不落带回来给我,快些、一定快些!”
“好。”谢长宁将轻如鸿毛却重如泰山的药方揣进怀中,看了萧殊同一眼后离开了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