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守夜的是碧绮,谢长宁回房中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来到青霜阁时碧绮不仅不见疲倦的困意,反而神采奕奕十分兴奋。
拉着她激动地说道:“宁宁,你猜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谢长宁一头雾水,摇头表示猜不到。
碧绮一脸的春心荡漾:“右护法昨晚来找宗主了,我看到了他的模样,简直惊为天人!”
“......”
碧绮现在都还忍不住回想着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推开门,那朦胧的烛火照亮了门外公子面容……
她心头小鹿乱撞差点一头撞死!
碧绮滔滔不绝:“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
说着说着突然看了谢长宁一眼。
“呃,”她十分严谨,“那么好看的男人!”
谢长宁无奈地笑了笑。
少女怀春,脑子里都是那俊俏公子的脸,就像是着了魔,挥之不去,睁眼闭眼都是他。
她单手托着脸颊,眼中都是痴迷与向往。
“我若是能嫁给那样的人该多好......”
“我听宗主叫他连舟、陆连舟......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原本我还想着离开这里,但现在觉得留在这里能见到他的话似乎不错?”
???
谢长宁惊讶,她这思想转变的也太快了。
碧绮这模样让谢长宁都被吊起了好奇心,陆连舟到底长成什么样能把碧绮迷得魂都出窍了。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的,宁宁。】
如小海棠所言,它说很快是真的很快。
雷政用过早饭后青霜阁便来了位贵客。
公子长身玉立,青衣儒雅脱俗,锦靴不染半分尘土,束起的腰间环佩轻响挂着一只青玉笛。
他皮肤冷白,眼眸深邃,眼底犹如潭水无波,好似世间万物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陆连舟立在房门外,身姿挺拔如竹,君子端方风姿绰约。
那眉目如画的眼尾处坠着一颗如落墨点成的泪痣,整个人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中仙。
一眼瞧来,好似周围空气都结了层冰,入夏的天气莫名生了几分寒意。
这般冷傲的气场可真是叫人退避三尺。
谢长宁开门后着实被惊艳,感慨碧绮那反应都算是保守了。
二人初次见面,但陆连舟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什么也没说径直越过她踏入房中去见雷政了。
“......”
谢长宁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小海棠突然激动了。
【让我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
【男人,他成功地引起了你的注意!】
谢长宁扑哧一笑:“什么呀。”
【话本都这么写!】
“你看的话本和我看的话本不太一样?”
【我这话本啊都看杂了。】
谢长宁笑了笑将门关上,忽听里间雷政唤她。
谢长宁有些意外,回身时对上碧绮比她还惊讶的脸。
她寻声而去,里间陆连舟站在床侧背对着她。
见她过来,雷政笑着介绍道:“连舟啊,这就是为父新收的义女,这丫头颇得我心,为父疼爱至极,你们认识过,日后你便称她一声妹妹吧。”
陆连舟幽幽看来。
“义妹。”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尽是透骨的寒意,听得谢长宁如坠冰窟。
她轻轻点头回应,雷政替她解释:“宁宁这丫头口不能言,连舟你日后可要多多照顾她。”
“自是应当。”
雷政叹道:“为父这身子怕是时日无多了,身边只有你二人侍奉左右,我待你们如亲子亲女,日后我不在了这偌大一个炼魂宗也不能没有着落......”
“义父怎能说这般丧气话,吉人自有天相,义父定会长命百岁才对。”
长命百岁?
陆连舟心下冷笑。
早该死了。
不过也快了,裴望川总会按捺不住,等雷政死在他曾经最疼爱看重的弟子手上。
他也要让他尝尝被所信背叛、死于非命的滋味。
待到那时,他再解决了裴望川扫清一切障碍,拿回属于他陆家的炼魂宗。
陆连舟面色冷淡,不见半点情绪的起伏。
谢长宁暗中观察,难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此人城府极深,认贼作父多年,虚与委蛇可真是沉得住气。
若非小海棠和她说过陆连舟和雷政之间的血海深仇,她都要被二人的父子情深打动了。
雷政十分欣慰:“为父叫你来是有件事与你商议,若你同意,为父便打算将炼魂宗交由你手。”
这话一出口,雷政看了谢长宁一眼,陆连舟捕捉到他的视线,也跟着瞥了谢长宁一眼。
谢长宁福至心灵,在心中嘀咕。
“和我有关!”
【和你有关。】
谢长宁正等着呢,没想到雷政下了逐客令:“宁宁,你先出去。”
陆连舟:“......”
谢长宁:?
说好的和她有关呢?
谢长宁揣着疑问退出去了,雷政还特意吩咐她和碧绮去房外。
两人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大眼瞪小眼。
碧绮十分好奇,一直忍不住朝里面张望,只可惜什么也听不到。
谢长宁问小海棠情况。
【雷政让陆连舟娶你,只要他肯娶你,雷政就将宗主之位和令牌传给他。】
“我又又又要嫁人了?”
【???】
“开个玩笑。”
【什么阴间笑话......】
【沈南欢、杨卿生送来祝福?】
谢长宁:???
【我也开个玩笑。】
“......”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谢长宁抬眸正巧与陆连舟的目光撞在一起。
然而只有一眼,他便若无其事地踏出门槛走了。
“他好帅......”碧绮望着他的背影发花痴。
【他好酷。】
“他好冷漠。”谢长宁深以为然。
【用你的心融化他,我看好你。】
“他同意雷政的要求了吗?”
【同意了。】
谢长宁眉眼弯弯:“那好办多了。”
......
接连两日,陆连舟都会来青霜阁见雷政,二人在房中不知在密谋什么。
谢长宁二人只能候在外面。
虽说每天都见到,碧绮是很开心了,眼珠子粘在陆连舟身上就没下来过,但谢长宁和他毫无交集。
一句话都没说过。
【你是哑巴怎么说?】
“哦,不严谨。”
是一次交流都没有,陆连舟把她和碧绮当成两个透明人了。
看似一切如常,只不过传到了另一位护法耳中就有猫腻了。
老不死的命不久矣,居然每天都把陆连舟叫去。
裴望川坐不住了。
这日陆连舟前脚踏进青霜阁,后脚裴望川就来了。